“泰成,李权对你可好?”平木桂次拨开及膝的杂草,淡淡问着。
钟业微微点了点头,忽然拽住平木桂次,蹲下身子,警惕地看着四周。
“怎么了?”平木桂次疑惑的瞧着他,眼里满是不解。
老狐狸,钟业在心底嘀咕着,凭着过人的听力,察觉到了埋伏在周边的人,要是不出意外,恐怕这些人都是平木桂次拿来测探的诱饵。
“妈的,怎么不见了?”不远处有两人低声咒骂着。
钟业控制着呼吸,全身都崩成了一根弦,偏偏生为老手的平木桂次有些刻意地像着搜寻着的两人透露着藏身之处。
“快看,似乎在那里。”那两人惊呼道。
就在这一瞬间,钟业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平木桂次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是想要试探有无异心?还是试探李权派两人来的目的?
整片林子里平木桂次安插了多少人不得而知,钟业皱着眉瞟了眼身边的人,此刻他怕是以局外人的心情等待着自己上演一出好戏。
“桂次先生,你先撤退,我做掩护。”钟业朝着平木桂次一挥手扔了个导航器,说道,“这是我和仁业之间的导航定位系统,桂次先生只要找到宇哥和仁业,就立即撤出林子,我解决完这些人,再和你们会合。”
看着平木桂次悄悄向林子另一头移动,钟业从腰间拔出枪,眼下等着对手靠近再偷袭已经不是最好的选择了,思虑片刻,他选择先发制人,抢先探出枪对着缓慢靠近的两人一人一枪。只是子弹射出的总带着一些偏差,每一发都朝着非要害开着,不是射中膝盖就是射中脚踝,他的目的只是让对方失去行动的能力。
感应到钟业的存在,藏在暗处的十几个人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上来,他一咬牙,想着平木桂次果然是个狠手,就算只是试探派得也都是战斗力不凡的人员。减去刚才射伤的两人,他现在是以一抵十的孤身奋战着。
“没办法了。”钟业冲着左右各扔了一个烟雾弹,在白雾形成的屏障下,拿起枪对着四围连续不断地射击。猝不及防地竟有人穿过烟雾直接拿着刀子近身肉搏。
钟业侧了个身,勉强躲过,后头等着的却是另一把锋利的匕首,若是一直想着闪躲,只怕到时候死的就是他,想到这,他狠起心来,把没了子弹的枪随手一扔,一脚踢中身后人的要害,左手攥住前面对手的手腕,几个旋转,把对方撂倒在地。
“该死。”钟业捂住腹部被匕首刺穿的伤口,蹲下身子,横扫对方下盘,然后向后退了好几步。
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钟业一个回身,将从敌人手中夺过的刀子刺了下去,然在看清来人后,立马收住了手,惊呼道,“徐仁业,你怎么在这?”
“我来救你呀。”徐仁业笑着,一抬手,手中的小刀从钟业身边飞过,扎进了身后人的胸口。
“平木桂次呢?”钟业靠着徐仁业的背,一前一后地解决着接连着扑向他们的杀手。
“他怎么可能会有事。”徐仁业若无其事地说着,“你我都清楚这一场埋伏是谁设的局。”
“崔珉宇呢?他没跟着你?”钟业的脸色因为失血有些苍白。
徐仁业摇了摇头,心想着平木桂次一离开,崔珉宇就没了身影,怕是昨晚的气还没有消下去。
钟业看着徐仁业护着他不停地将袭击的人打趴下,眯起了眼,一颗心从未有过的颤抖着,几乎快要从胸膛里跳了出来。
陌生的脸孔,熟悉的动作,还有一伤到别人不由地眯着眼,皱眉的样子。一个人能改变容貌改变声音,却改变不了习惯。
钟业的情绪已经处于控制之外,顾不上腹部的伤口,原本还带着点笑意的也消失殆尽,他迈前一步,动作狠辣决断,透着凛冽的杀气,一手一个完全不顾那些人是拿着枪还是拿着刀。
“泰成,你疯了。”徐仁业拉过中了几枪,幸好都不是要害的钟业,声音尖锐,语气里透着明显的焦躁。
“不是我疯了,是你疯了。”钟业手中动作不停,冷冷道,“简月,你一定是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徐仁业的微微一愣,随即挠了挠头,尴尬一笑,“我还以为你不会发现的。”
“我要真是傻到这种地步就好了。”钟业看着倒一地的杀手,转过身,两手攥住简月的胳膊,紧盯着又熟悉又陌生的脸孔,“简月,你跟着我来干什么,这不是游戏,要是失败了不是受个伤躺上个一月两月就好的事,你懂不懂?”
“我研制了新型快速愈合伤口的药,你要不要试试。”简月在腰上挂着的包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白色小瓶递上去。
“简月,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最后的话语哽咽在喉,钟业仰起脑袋,用力地扯起笑。
很多时候,就算再愤怒,再悲伤,一个人就可以担着所有情绪,压抑着自己,然一旦出现了可以依靠可以信赖的人,那些一一筑起来的坚韧瞬间倒塌。
再次遇上崔珉宇,背负着多年的罪恶感终于卸下了,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背叛与无力。
当年崔珉宇的死,让他断绝了所有的感情,走上了冷漠的道路,但如果他没死,就意味着一切不过是一个局,一个他们设计好的陷阱,那些付出的真心,掉过的眼泪,和每日每夜饱受的折磨都变得那么可笑。
信任与背叛,不断地重复着,他怕了,真的怕了,拥有过又被剥夺走,这个世界上满是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