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根本没办法阻止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咆哮,而他几乎没听见艾佛仁和麦肯兹在一旁替他辩护的声音。他的耳里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肋骨下奏出紧绷到极限的节奏,往血管里灌输著不顾一切后果的想法。
‘这也许能让你理解这情况的严重x_ing,指挥官小姐。’霍克艾的话声像铃声一样清亮,完美的穿透紧张的气氛。罗伊望著她的方向,看见她手上拿著一个信封。他在一瞬间就认出它了,而罗伊一想到在他毫无办法的站在这里的同时,柯尔很可能正在对爱德的身体施加这些惨无人道的刑罚时就觉得想吐。
‘准将,您同意我这麼做吗?’
霍克艾的语调是温和的,但他还是必须制止自己伸手抢过信封并将它撕成碎片的渴望—他多麼希望把纸撕掉就能够完全消灭柯尔的意图。
最后他勉强的点了头,看著纳克斯接过信封并开始阅读里面的文件。她脸上的颜色一点一滴的褪去,薄薄的嘴唇厌恶的扭曲著。在她将整封信读完之后她将它小心的折起来,像老鹰似的注视著罗伊脸上的表情并开口问道,’你怎麼知道柯尔上将就是写这…这…’她迟疑著,找不到适合的辞汇。
‘艾尔力克少佐认出了里面的一些用词。柯尔上将在前几个月用了同样的词句威胁他,只不过他当时并没有想太多。’罗伊挺起胸膛,毫不畏惧的迎向纳克斯锐利的目光并问道。’拜托您了,纳克斯指挥官。你可以从信里的描述了解我们为什麼要立即行动。如果钢已经被带到柯尔那里的话…’
‘我们知道别墅的位置,’休斯c-h-a嘴道,推开周围的人到罗伊身边并递给他一份地图。’在河的南边,而且并没有出现在任何军队纪录里。那是个很好的藏身地点,同时也有足够的隐私去让柯尔作他想做的事情。’
罗伊看著纳克斯将几缕灰发从眼前抚开,转过头,脸上的表情专业而坚定,她将眼光定在其中一个警官身上。’迪方!’她呼唤著,’带上你的人,和马斯坦准将一同前去别墅,以密谋和杀人的嫌疑将柯尔上将逮捕。这很可能演变成挟制人质的情况,所以一切依照准将的命令并谨慎的前进。’
纳克斯转回罗伊的方向,将那封信夹在书的中间。’在确认少佐的安全后,我们会再追加其他罪名。’她安静的说。’当然,我希望这将不会发生。准将,如果情况能容许您能抓住柯尔而不杀掉他的话,请您那麼做。我该去联络高斯可并跟在后面。我们在发现他已经不在司令部里之后,就一直在寻找他。’她厌恶的皱起眉。’我想我们现在知道他为什麼离开了。因为他有个更好的地方去处。’
微微的向指挥官点头表示谢意,罗伊粗鲁的撞开斯隆并大步横跨走廊,无视周围的所有事物。他的整个存在正全神贯注於别墅上,好像一个在晨光中呼唤他的信号似的。爱德就在那里的某处,而他无论如何都会找到他。在他身后,他可以听见其他人快步的跟上,但那些对他而言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杂音。他不知道他们会找到什麼,可是他绝不会让自己沉溺於想像中。
‘所以我们的计画到底是什麼?’布莱达开口问,小心的跨过地上的乱石。’我们是要直接冲进去把爱德抢还是怎样?’
‘我们在亲眼看到现场的状况之前都不能肯定,’休斯解释道。’我已经派了一些我的人和警方一起去查封柯尔的私人资产—至少是我们知道的那些。我们现在假定了很多事情,而且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就在别墅里。’
‘我希望他就在那里,’罗伊粗声答道,’不然我们就又回到原点了。’他在破碎的城门边停下脚步,无视身边的救护车、救火车、警车和忙碌著的人们。他的目光飘向一辆车门大开的卡车。方向盘下,在晨光中闪烁著的是一把银色的钥匙。
快步走到车边,但当他正要爬进驾驶座里时霍克艾轻轻的将他推开,摇著头。’让我来吧,准将。比起你,我开起车来应该更安全。您只要去思考我们到那里后该怎麼做就行了。’
‘我们会跟在后面的,准将。’迪方大声喊道,已经领著他的部下向黑色的警车走去。
‘别太张扬,’罗伊命令道,绕过车头到副驾驶座的位置。’我们可不想要让柯尔得知我们的到来然后逃跑。我绝对不会让那个混蛋溜走的。’他没有等到听见回答就坐进车里并摔上门。卡车的引擎喀啦啦的响了几声才发动成功。
中尉几乎没等在所有人都爬进后座就开始倒退,转了个弯向路上急驶而去。几分钟之内他们就穿过了现在已经无人看守的边界,在中央的道路上向河边开去。凌晨时分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任何行人,而在经过中央司令部的时候也没有人拦下他们问话。
罗伊两眼呆滞的望向窗外,试图从纠结成一团的思绪中理出个头绪。他必须有个计画,必须看著所有的可能x_ing到结局,但他却一直不小心被里面的小细节拉走。自从机关枪停下之后已经超过两小时了,而爱德也失踪了差不多那麼久。天知道柯尔在这段时间里做了多少?!
最糟的是,他现在居然暗暗祈祷著将军决定慢慢来,因为那样的话爱德至少还活著。他或许受了伤、全身染满血、被强暴过,但至少不会是具尸体。柯尔虽然在信里详尽的描述著所有事情,在一字一句里灌注著恨意,可是也把他最后会把爱德杀掉的意图明白的表现在纸上。
如果他来不及阻止其它的,他一定不会让柯尔成功达到最后的目的。其他的所有事—不管是什麼—他都会和爱德一起走过来,替他抚平所有的伤口,但如果柯尔将一把枪抵在爱德头上并扣下板机,啪的一声将他的生命之火扑灭,那罗伊知道他绝对没办法承受那种悲痛。
‘在那里。’
罗伊抬起头来,发现他们已经停在平滑的银色河流边。y-in沉的朝修斯指著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栋阔气的显眼建筑矗立在河对岸。那是个宽敞的豪华别墅,用白色的大理石和红砖盖的墙壁,而他不自觉的摒住呼吸,仔细打量著它的外貌,试图找出提示著爱德是否就在里面的线索。
窗帘全都紧紧拉上,看不见里面的动静,而屋前大门深锁。一台闪亮的警车停在路边,而罗伊注意到不远处的铁门居然没关紧,门闩歪斜的挂在一边。逐渐将目光上移,在突然惊觉到自己看见什麼时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屋顶上有根烟囱,在晨曦的粉色云层中形成一个黑影,而在它顶端,像微风中的鬼影一样,一缕烟缓缓飘向天际。
‘有人在里面,’罗伊快速的说,他的心里充满了交杂的情绪:希望、恐惧、和愤怒。’有人点燃了壁炉。这地方不是空的。’
‘大总统的家人正被拘留所里被保护著,’休斯补充道,已经开始爬出车外。’我们要靠近点才能看清楚—看见我们到底面对著什麼情况。谁知道里面正发生些什麼。’
突然,早晨的宁静被响彻云霄的声响粉碎成无数的碎片。枝头上的麻雀被惊得振翅飞起,而狗开始吠叫。
罗伊的心情从乱糟糟的担忧瞬间坠入谷底,变成毫无生气的冷硬石块,沉重的下坠。他知道那个声音,在战争里听见过无数次了。它还常在梦靥中困扰著他,隐藏在心底深处最痛苦的记忆中哭号著。
一声人类的惨叫。
其实我整篇Tears里最讨厌的人不是柯尔而是这最后一段里的c-h-a花人物—自创队长先生…
柯尔虽然是个罪大恶极的变态,至少还有工心计这点讨人喜欢(?)…s那位仁兄明明没实力还一直乱发表意见干扰行动((怒
第二十二章
炉火燃烧的劈啪声传进爱德的耳朵里,刺激著他的听觉。微弱而熟悉的声响将他从令人昏眩的迷雾中拉开,温暖的空气轻抚著皮肤。他几乎以为自己正和罗伊一起躺在避难所里的大床上,安全的窝在他的怀里。
但是有什麼不对劲。身体严重的酸痛著,口中还有个恶心的、多半是某种药物的味道。他的肩膀像烧着了一样,胳膊和腿有种沉重的不协调感。在他渐渐远离梦境边缘的同时头部的疼痛呈倍数增加。记忆终於像一朵黑色的花在脑海里绽放,他不由自主的嘘出一口长气。
阿尔大声的警告和拳头击中r_ou_体的碰撞声…温莉动也不动的倒在地上…捂在他嘴上的那块布散发出甜腻的味道,手脚变得无力而毫无作用。那时候,他的意识陷入深沉的黑暗,只能无助的让他们把自己带来这里,到柯尔这里。
惶恐垄罩了他,绷紧全身的肌r_ou_,将人体柔韧的脊椎变得像钢筋一样。本能驱使他继续将肢体弯曲成恐惧而凶猛的形状:准备战斗…或准备逃跑。可是他两个都做不到。手腕上的重量拉扯著他的手臂,而双腿平放在身体下的床上,脚踝被固定在原地。他的身体只剩下最小的自由。
然而却是脖子上那冰冷光滑的触感让他在一瞬间停止所有动作,呼吸困难的在一片宁静中咆哮著。比起项圈,它感觉起来更像条附著倒钩的铁鍊,环绕著他的喉咙,并用某种方法固定在床上。在他刚醒来时因为还很松而没注意到它的存在,但他越是挣扎,铁鍊上的活结就收的越紧,像要将他绞杀一样,薄而锋利的倒钩刺进脖子动脉上的皮肤,温暖的血液在皮肤上留下一道红痕。
爱德尝试x_ing的拉著手上的束缚,测试著它们的强度并压下自己反s_h_è x_ing的挣扎动作,观察著自己周遭的情况。他正躺在一个四柱大床上,看起来像是那种从实木刻出来的坚固木材做成的。身体底下铺著柔软的床单,而头上的吊灯已被拆除,让他能直接看见白色的天花板和斑驳的灰泥。
中央司令部里可没这种地方。这里看起来几乎像是阿姆斯特朗大宅,但他并不认得这个房间。况且,他很清楚那些人才刚把他从那里载走,远离战场和他弟弟和罗伊。他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著;什麼事都有可能发生。就他所知道的部分看来,他很可能是仅剩的一个…
爱德艰难的吞了口口水,断断续续的呼吸著并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他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才是有危险的那一个。很幸运的,似乎没有人在看守他,但他可不知道柯尔什麼时候会出现。他必须要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