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冀王毫不顾忌形象地哈哈大笑,手上还不忘捏了两把永安的腰,永安感觉那只手就像毒蛇,时刻要扑上来毒死他。
而一旁的蓝王图看着那只不安分手,突然就有用刀子上去“划拉”一下的念头,要狠狠地,狠狠地那么划出血来,让他再也没法胡乱动弹。
这么想着的时候,蓝王图的拳头都不知不觉攥了起来,但他自己并没有发觉,而是旁边下首位子上一个矮个子的男仆道了句,“蓝将军看起来不太好啊,有哪里不舒服吗?”
蓝王图松了拳头,“没事。”
那边冀王调戏完了永安就有点迫不及待要看他的脸了,他走上来对蓝王图道:“我好兴奋呐,你赶紧,让他把面纱揭了。
蓝王图闭了一下眼睛,再张开的时候眼里变得清明许多,他正要开口,门口突然有人闯了进来,正是冀王手下那个彪形大汉,他一直守在门口,这时候像疯了一样闯进来,后面还跟了一个男装的女子,哭得不像样子。
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都惊吓到了,彪形大汉是个哑巴,呜呜呜了半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还是那个女子擦了擦眼泪走上前来,对冀王和蓝王图说了些什么,只见两个人都瞬间脸色大变,蓝王图“腾“地站起来,喊了一声:“备马!”
一时间房中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冀王的脸色也是难看至极,他们甚至来不及对呆呆站着的永安说些什么,就呼啦啦一群人匆匆离开了。
永安站在空荡荡的屋里,不知所措。
他没什么地方可去,想了想,只能回蓝府了,夜晚京城的街道上依然热闹,永安游游荡荡了很久,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但是用自己的一张可怕的脸吓坏了一众小贩,他身上没有钱,想买个糖葫芦都不行,结果一直瞅着那卖糖葫芦的小贩,小贩被他吓得冷汗直流,取了两串糖葫芦就打发他走了。
永安挺满足的,咬一口,哼两声小曲,胳膊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但这并不能影响他的好心情。
磨磨蹭蹭回了蓝府,却是出乎永安的意料,蓝府灯火通明,他在路上走着,来来往往的人居然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
那些人都穿着盔甲,像是兵士,面容都像冰一样冻着,没有人看永安,永安抹了一把脸,糖葫芦甜腻的糖衣沾在了脸上,粘糊糊的。
他顺着熟悉的路线走回了偏院,可偏院更是乱作一团,门口有各种各样的人进进出出,还有执戟的士兵守着,永安没由来生出一种惶惑,踌躇半晌,还是走了过去。
果然,那两个士兵斜着长戟将他拦了下来,永安后退了一小步,“我住在这里……怎么了?”
他的装扮太可疑了,那两个士兵根本不信,道:“这里不能进去。”
永安不甘心,“我是蓝府家仆,为什么不能进去?再说你们是谁?怎么倒反客为主了。”
士兵不再说话,只是有一人取下了腰间令牌举到了永安眼前,令牌是明晃晃的金色,上面只有一个字——御。
永安就是有再多的疑问也被这个令牌打回了肚子里,他悻悻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向来宁静的偏院,此刻却有无数的灯火无数嘈杂的声音冲上了天去。
他错过那些人,漫无目的走着,终于走到小花园的时候,听见有人叫他。
白慈俭走上前来,“我正在找你。”
永安一向挺怵白慈俭的,听白慈俭这么一说,就有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袭上了心头。
白慈俭的声音平静无波,“宫里出了事,上面查下来,你曾说过自己是前朝遗孤派来的,所以现在刑部要带你调查。”
他话音一落,后面跟着的两个衣着禁军服饰的男子就走了上来,手上拿着手铐和脚镣,永安现在的脑子里已经一片浑浑噩噩,他完全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程度,他不知道京城这个地方,说错一句话,都是要掉脑袋的。
白慈俭拦住那两个人,道:“让他去清洗一下,换身衣服再走。”
两个人沉默地退到了后面的夜色中。
白慈俭把永安带到了一间客房里,永安洗了脸,找了一身简单的裋褐换了,临出门的时候,白慈俭拿了一个令牌递给了永安,“今日事发仓促,主子无暇顾你,但他让我把这个给你,刑部再厉害,也不敢伤你。”
永安接过令牌,也是金色的,上面一个“将”字,他认得这令牌,之前阿楼给他吹嘘过,说那可是主子的调令,比虎符还厉害,有了那牌子就是有了军权,谁见了都不敢造次,还得跪下发抖呢。
永安紧紧握着令牌,像握了一团火,烧得他心肺都疼,要流出眼泪来才罢休。
白慈俭带着他出去,走到一棵树下的时候,永安突然想起什么,道了句,“您等一下,我拿个东西。”
说完他就蹲在树底下,捡了根棍子刨了起来,没一会儿,就刨出一个小盒子,他拍了拍盒子上的土,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根精致的白玉簪。
“我那时候在偏院,灌蚯蚓的时候找到的,我用不上,就藏了起来,听说囚牢里面要多多打点,这簪子也值不少钱吧。”
白慈俭看了一眼,成色的确上品。
他没有阻止永安,只是想了想,又从身上掏了几张银票递过去,“拿着,好打点。”
永安这时觉得白慈俭都不可怕了,他笑了一下,虽然脸上还有残留的胭脂水粉,还有他悄悄滴下的泪痕,可他却是衷心地笑着。
最后被带走的时候,白慈俭也不顾那两个男人,对永安道:“主子还说,他一定很快救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