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也应该是小时候六七岁吧。你记得那个一直被你欺负的小鼻涕虫吗?那时候成天被你嘲笑欺负……那时候我就想,长大之后,一定要欺负回来。但我发现我错了,我更加想要占有你……一直和你做朋友是为了观察你、监视你,一直送给你人鱼也是因为怕你对别的东西产生兴趣,你是我的,只能接受我给你的一切。我想,等你玩够了,我就和你在一起,但没想到……半路上竟然出现了一只野人鱼……”
“……”
像是陷入回忆,沉默了许久,诺凡长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我懂了。”
他颤抖着的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服,猛地向两边拉开,将自己赤裸的身体大剌剌的展现在杨天宇眼前:“我求求你,我把我自己给你,你把郝天给我好不好?”
杨天宇猛地往后一靠,像是触了电一样睫毛震颤。他不可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诺凡能为那条人鱼做到这个份上!是他做错了吗,他自己可以那样对郝天,为什么自己就不能这样对他?
报复一般的怒意冲上冷静的大脑,他猛地向前一扑,将诺凡压倒在身下。
“好,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我怎能让你失望!”
他疯狂的吻着他的脸,他的脖子,以及他紧紧抿起的嘴唇。许久的压抑一瞬间爆发,令他疯狂的擒住诺凡的嘴巴,捏住他下巴强迫他张开嘴,然后肆无忌惮的入侵。
他摸他的身体,不再是像好兄弟那样的触碰,而是像对最心爱的情人那样、带着欲望的抚摸,每一寸每一寸的,一想到这里曾经属于过别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和嫉妒快要将他燃烧殆尽。
诺凡受刑一样蹙紧眉头,愣是一声都没吭。他忍受煎熬一样紧握双拳,努力压制住想要抵抗的身体,有些肌肉甚至僵硬绷紧到发酸的地步。
他的好兄弟……真是他的好兄弟呵。
忽然身上的人松了所有力气一样停止了动作,叹气从他身上起来。诺凡依然紧闭双眼不去看,只能凭借声音推测那人可能离开了床铺,并且点了一根烟。浓重的烟味侵入鼻腔,让人麻醉。
眼睛睁开,烟雾缭绕的房间里坐着一团黑影。
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从黑影的方向传来,带着一丝熟悉的慵懒,“他在王普街医院的302号房。”
为防止诺凡误会,他又补充道:“他父亲病了。”
“谢了。”
诺凡顿了几秒,在离开房间时还是吐出了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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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宇会这么快放过他,这是令他所意外的。正如同他也很意外自己会为了郝天而献出自己。
那么,他对郝天真的像是杨天宇对自己那样吗?
不,杨天宇舍得放手,他却舍不得。也许是,杨天宇更舍不得他难受。他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他不会为此有心理负担。
不过今天风有点儿大,细细的沙子掺进风里,诺凡走的这一路上不知道揉了几次眼睛,越揉越红,越揉越湿。
妈的,还让不让他有个好形象出现在心上人面前啊。
路过街上的橱窗,他对着玻璃理了理鸟窝发型,又做了几个夸张的表情动作来放松面部肌肉,满怀期待的打开了王普街医院302号房。
“郝天我来了!”中气十足的一声吼。
齐刷刷,房内十来双眼睛看向他,一时间把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迅速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郝天的痕迹。
一号床是个干瘪的瘦老头儿,二床是个正在嘬牛肉丸的中年胖子,因为他的一声吼,肉丸掉到病服上,可惜的表情瞬间定格在他脸上。
“呃……”诺凡难为情了,“请问……郝天在这里吗?”
不能给我们家郝天丢脸!诺凡的声音忽然变得彬彬有礼。
“你找我们家郝天干什么?”
最里面的床铺缓缓伸出了一只干瘪的手,像旗帜似的招他过去。
诺凡眼睛一亮,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你是郝天的父亲?”一个激动,诺凡握住了他的手。
“我是……”
郝远还没说完就被诺凡的一声“岳父大人!”给吓了一跳。
只见诺凡热泪盈眶,声情并茂的喊着,“岳父大人!我可终于找到你了!”
“这……”好在郝远之前治疗有了成效,不然准得吓晕过去。他脸色一沉,向诺凡身后投去了询问的目光:“郝天这怎么回事?”
诺凡还没来得及回头,被拎着饭盒进来的郝天一个膝盖顶出去了两米远,如果不是手脚并用可能就撞墙上去了。
呜呜,好狠,怎么舍得下这么重的手……知道我找到你多么不容易么我!
诺凡眼中含泪的望向气冲冲的郝天,两只手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抱住了郝天的小腿,像个八爪鱼一样黏住不放了。被撞的部位还在发烫,仔细咂摸一下,滋味还不错。
“你他妈给我放手!你怎么有脸来找我!”郝天恶寒。
诺凡把泪水擦在他闻得到肥皂香的裤腿上,心里边儿乐开了花。“只要你原谅我,要我做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