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需要多少证据,才肯相信我就是你老婆?”
当易向行翻遍家中所有的相册,看完婚礼现场拍摄的DV,并再三询问自己与师从恩之间的种种细节之后,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长发女人终于忍无可忍了。
“如果这些都不能说服你的话,那就去把你妹妹叫过来!让她来认认我是谁!”
“好!”
易向行非常爽快就答应了,甚至马上抓起了电话。事实上,他不过是方寸大乱,不得不藉此来掩饰。
女人说他们两年前就完成了婚礼,婚后生活也一直幸福美满,这间房子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在印证她的说辞。可易向行却完全没有印象,而且说什么都不愿意相信。
“你疯了吗?也不看看现在几点钟了!向心肯定已经睡了,你就不能等一个晚上,非要现在把她吵醒吗?”
被教训得很不舒服,易向行看了看表,发现时钟才指到“十一”的位置,于是二话不说,拔通了号码。
易向心果然已经睡了,不过听到哥哥的要求,还是立刻答应赶过来。
等待的过程中,易向行坐立难安。而那个再三强调自己是师从恩的女人,则点了一根烟,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易向行不禁有些嫌恶,一从恩是不抽烟的。“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你就狡辩吧!”
女人讪笑,完全不把易向行的言语放在心上,她这样的态度让易向行难受非常,就像心上有无数蚂蚁爬过。易向行很想转开头,不去看她,却又像鸦片上瘾似的,心里憋着,就想再看她一眼,因为他好奇,这个女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她和师从恩一样,人很白净。不过从恩是那种自然健康的白皙,她却是久不见阳光的苍白。
还有,她的眼睛较狭长,垂下眠帘的时候,较师从恩的大圆眼睛似乎更有风情。
再来,她的双唇合拢时,不像师从恩那样有一个自然上穹的弧度,而是直直的一条线,完全没有半点亲切感。
细节对比之下,这个女人和师从恩之间的差别根本不是一星半点。易向行不禁纳闷了,她到底哪里来的底气,非说自己是师从恩不可?
又偷偷打量了一会儿,易向行才厌倦了这种“找不同”的游戏。他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怀疑这一切又是另一场梦游。
“不要在这里来走去,走得我眼都花了!”女人提出了抗议。
“你不会把眼睛闭上吗?你这又是何苦?不折腾自己不舒服吗?”
“不要你管!”
易向行觉得应该直接把她赶出家门,而不是在这里大费周章,等妹妹来分辨是非。
胸口有点发痒,他随手抓了抓,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戴了一条字母F花样的长项链。因为来回走动时身体摆动幅度较大,项链跟着晃来晃去,撞在皮肤上,就觉得痒了。
奇怪了,易向行一点也不记得自己买过一条这样的项链。更奇怪的是,冒充师从恩的女人,脖子上也有一条类似的项链,不过她的炼坠是以字母K为花样。
见易向行注意到项链的存在,女人笑了笑,故意将项链咬在嘴里,说:“情侣项链,喜欢吗?”
懒得跟她废话,易向行用力扯断链子,往地上一丢。
“你以为真的丢得掉吗?”女人咯咯地笑了起来。
果真如她所说,那条项链丢不掉。“分钟不到,易向行又在自己脖子上摸到了它。
“你在搞什么鬼!”
“冷静点,不要一出问题就怪别人。”把腿缩到沙发上,双手抱住膝盖,女人笑得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
讨厌她洋洋得意的模样,易向行粗声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师从恩呀!”
“放屁!从恩长什么模样,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早就认不出她的脸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女人对易向行非常了解,而易向行对她却一无所知。情势的优劣已经很明显了。易向行讨厌处在下风。
“你给我滚出去!现在就滚!”抓住女人的胳膊,易向行恨不得把她拖出去扔了。
谁知,女人的身手不错,抓住他的手腕一拧,差点弄得他骨折。
吃痛跪倒在地,易向行听见女人轻蔑地说了一句:“疯子!”
短短两个字,将他一下子刺激到了临界点。
目光扫过桌上的水果刀,易向行本能地伸出手,趁女人转身的瞬间,从她的身后扣住她的下巴,然后左手挥刀,算准角度一划。
下一秒,女人扑通倒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古怪的气声,却没有再吐出半个字来。
易向行站在一旁,看着汩汩冒出的鲜血一点点带走她的生命,神情略显麻木。此刻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用刀割断他人的喉管果然跟想象中一样容易。
不一会儿,门铃响了,易向行这才记起自己约了妹妹。
没有时间处理现场,他放下刀子,洗干净双手,从容地将门打开。
本以为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惊讶了,但在见到妹妹之后,他还是吃了一惊。
“你怀孕了?”
“是呀!已经七个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骄傲地挺了挺肚子,易向心大摇大摆地往屋内走去。”大嫂呢?这么晚叫我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
话还没说完,易向心就看到了地上的尸体。她张大嘴巴,却没有尖叫出声。
“你杀了她?”
“我杀了她。”
“为什么?”
“她说她是从恩,可她不是!”
“哥……”
“她不是从恩对吗?”
“哥……”
事情过于混乱,易向行已经完全没了头绪。易向心告诉他,她和陈实已经结婚两年了,而他和师从恩也一样,可易向行却对这两年完全没有印象。
不得已,他终于向妹妹说了自己荒诞的梦境,以及自己分不清真实与虚幻的苦恼。
“别担心,我会去自首的。”
现在,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师从恩,她都已经死了。易向行面前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进监狱,一是进精神病院,两者对他来说,其实没什么差别。
“不!不要自首!”听完哥哥的诉说,易向心出奇地镇定,“她不是从恩姐。我们找地方处理掉她的尸体,没有人会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