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说,我立刻去为你办。”
“我……”聂加欠起一半身子,眼睛里是大片被风轻拂的湖面,那些闪亮的纯净会合成一束无形的光,直直打在彭道承的心上,像是烙下的一枚印“想要有人对我好,就像彭哥这样。”
彭道承愣了一下:“你的意思……”
“彭哥救了我,我就是你的。”聂加飞快的说完这句,便强行扭过头去。
彭道承哈哈笑起来:“聂加,你,你真是太可爱了。”说着就一把拦住他,没头没脸的乱亲了一气。
聂加任他动物一样舔舐自己,牙齿咬痛了他的舌头。
他想这就是男人的占有和爱吧~~不,有可能还不是爱,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这么漂亮,这么需要保护,现在又肯因为对方的英雄救美而投怀送抱,爱是早晚的事啊!
可是我有没有说过,姓彭的,你如果哪一天真的像邵真那样爱上了我,苏润西复活的时候就到了。
04.
聂加在彭家住下了。
彭道承信服了那句“彭哥救了我,我就是你的。”他在对一种东西狂热迷恋的时候总是愿意给予最好的,这其中就包括聂加的名分。
由于彭道承从来都热衷于热闹,以前更是在前任老大的丧礼上摆了21天的流水席,不仅如此,他还特意端了一把凳子每天看着陌生人进进出出,记得有一次他兴致很高的抓住一个小毛孩子,笑着问他:“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小孩子手里还拿着半截鸡腿,嘴上也是一大片黄油,对人倒不认生,只糊涂的想了想,说:“结婚呗!”
“哦?”彭道承盯着身后偌大的白色幔布看了一会“怎么说呢?”
“因为你很高兴,穿得也漂亮。”
彭道承顺着小孩子的手指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全身是很服帖整齐的西装,胸口位置的口袋上外露出一小块巾帕——他仿照电影里的样子打扮了自己,毕恭毕敬的在丧礼上守了3天,一共叩头72个,家属打理上百次。
“你是新郎吗?”小孩子把鸡腿塞进嘴里,眼睛盯着流水席上新上来的热气腾腾的肉和蔬菜 ,他有点饿坏了,但是还本着基本的礼貌问候主人“那些我可以继续吃吗?”
彭道承不说话,他慢吞吞的掏出黑色墨镜,端端正正戴好了才对远处打个手势:“就地解决了,给老爷子殉葬。”
小孩子不明所以的被人扼住脖子,那人抱着他挣扎着退到拐角,一拐弯就不见了。
彭道承舔舔嘴唇,真好,这下我是真的高兴了。
他现在也是高兴,白白得了个大美人就忍不住要昭告天下,于是在每周的例会上,他拿出一张聂加的照片,用光柱放大了投影在白色的墙壁上。
彭道承说:“看看吧!他以后就是你们的大嫂。”
底下的人一面哗然,更多的都是在感叹聂加的美貌。只有关俊是司空见惯的,他\'腾\'的一下站起来,当着众人的面开了口:“我不同意。”
“哦?”彭道承看他一眼“先坐下。”
关俊站着不动,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才略微舒缓了语气道:“彭哥,你以前又不是没这样做过,有什么用呢?他们都是什么人,不过是图你有权有势……”
“你这样看聂加?”彭道承拉了把椅子坐下,双手交握在桌上有如信教徒。
关俊咬咬牙:“是,即使他是聂加也不值得彭哥这样做。”
彭道承和他仅隔着两个位置,清楚的看到对方在做这个表情的时候额上的青筋暴突出来,他忍不住笑了:“你这么认真干什么呢?这事以后再提吧!”
会议生生停下来了,彭道承也没心思听下面人报上来的业绩,干脆提前解散了大家。
“阿山。”他叫住其中的一个人“你到我书房来。”
彭家的书房据说是仿照皇上的南书房建造的,迎面是橙黄的一大面壁纸,两边是和房梁等高的书架。眼镜先生每次来都要仰头去找某些传说中的孤本和冷门的心理学著作,彭道承最喜欢他对书籍的痴迷和执着,人有喜欢才有弱点嘛!这没什么。
“今天叫你来是想让你说说那天在海边看到的,听到的。”彭道承一进来就示意他坐下,自己则转悠着打开了窗子,慢慢点起一支烟。
阿山来到书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照例在书架间逡巡,半晌,才若有所思道:“邵老大那天的表现过于娘们了,从他前一天派出的人所爆发出的破坏度来看,聂少只是擦破了皮和没给晚饭这是最不合理的。还有就是就最后的交易结果来说,除非那个录音对他绝对重要,否则的话只能说他们也许并不想要那批货,他们另有目的,这一切都是障眼法。”
彭道承点点头,把烟头随手捻灭在盆栽里“有道理,那你看今天大关的反应呢?有没有可能
是装的?”
阿山对他眨眨眼睛,神情严肃:“关哥不会叛变。”
“为什么?”彭道承对于他的肯定难以置信,不由皱了眉。
“没有原因,关哥不是那种人。”
“哦?”彭道承眯起眼睛,起身把眼镜先生一直注意的那本书拿起来,看了一眼书名便摔给他,微微不满道:“你怎么现在看这个?”
那是一本八十年代风靡的日本漫画,因为保存不善,棱角处轻微泛黄。阿山微笑着亲吻了书皮,又对着夸张的封面瞪了一会眼睛,最后才慢悠悠的说道:“关哥就是你的一只狗,从小被你养熟了,打不走的。”
彭道承这下满意了,他吩咐保镖可以让阿山在里面看十分钟的书,自己则一路逛到聂加的房里。
自从那日的绑架已经过了三天,聂加还是疲惫虚弱的,除了吃饭几乎都在床上。
彭道承帮他打开一面窗子,又把浅米色的窗帘拢成一束,阳光便顺着窗棱的缝隙照射进来,直直打在聂加的床边。
聂加对彭道承伸出一只手:“彭哥,我想过了,再过两天我就回去了。”
“哦?怎么这样想?”彭道承搂着他的肩背,腾出一只手去抓他的头发——聂加的头发总是绵软细润,仿佛一把绸缎。
聂加突然侧过身去,闹别扭似的不肯去看彭道承,语气也是颤抖不安:“我,我,我没资格待在这里。”
彭道承以为他要说什么,谁想到半天才小猫似的冒出这么一句,不由扯开嗓门嚷道:“这话谁说的?谁说的?你没资格谁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