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你要说的,还是金维安要说的。”
“维安本来想亲自来见你,我没同意来着......”
“哼,果然还是金维安更靠谱。”
金向东搓了把脸正准备反驳,却听男人继续道:“卖你个面子我不计较,不过罚轻了我可不接受。另外,找个时间,我要见金维安。”
“你见他干啥!他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
傅启瞻最嫌弃金向东这幅战战兢兢地样子,好像全世界只有他的金维安是玻璃做的一样,碰一下都不行。
“见还是不见。”
“......好好好,见见见!不过得过段时间,我安排好后再联系你。”
“随时恭候。”
金向东骂了句“老狐狸”啪地挂断电话,转身就跟金维安撒娇找安慰去了。
傅启瞻从阳台进屋,走过去将梨花从唐知怀里扯出来断绝他吸猫的举动,眉毛一挑问道:“学校有人欺负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小孩儿坐在沙发上仰头望着他,眨眨眼略显无辜:“你说李茂啊,他平时也没怎么针对我。我都跟郭守一、傅悠他们一起玩儿,跟他不熟的。”
得,估计脑子里缺根弦分不清好人坏人。
傅启瞻无语半晌,心想大概在唐知眼里只有自己是头号防备对象。能获此殊荣也算独一份吧。
运动会的事暂时得到解决,男人便开始琢磨如何应对傅悠这个头疼的难题。
“一刀切”的办法行不通,不如换个角度思考。
已经排除安全隐患的“定时.炸.弹”恰好可以当作防身武器。福祸相依,留着傅悠在Z大附中说不定还能保证唐知不再受到其他危险,这妮子打小聪明,跟她姐姐比也不见得输。
打定主意傅启瞻便抽了个空将小姑娘叫了出来,面对横眉冷眼忍着怒气将话全都说开。她要留在Z大附中,要跟在唐知身边都可以,自己绝不c-h-a手。当然,前提是不会对唐知学习生活造成困扰。
傅悠将信将疑:“你会怎么好心?”
男人后仰靠到椅背上,犹豫几分钟才回答道:“我就赌一把,堵他不会喜欢上你。”
☆、毛衣
立秋后天气开始逐渐转凉,郭守一嚷嚷着周五放学要去吃火锅,唐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试探着打给男人,没想到那边语气虽然不怎么乐意但到底还是答应了。
他喜出望外,叫上傅悠一道三个人急吼吼地奔向学校后巷的一家火锅店,从六点吃到八点才坐上公交车回家。
傅启瞻一个人就懒得做饭,直接在公司加班到七点多才下楼。临走前看见傅芷办公室还亮着灯,特意敲开门让她早点下班。
对方甩甩齐耳短发毫不在意,说想看完下个月计划报表再回。傅启瞻点点头,走进电梯后掏出手机给她点了份外卖。
宏景新城的门卫新换了个五十多岁的大爷,晚上没事儿在外头纳凉。瞧见傅启瞻的车子驶进来还笑着打了声招呼。
冰箱里倒是还有些蔬菜,男人想了想最终打开电磁炉煮了包面,刚刚拔掉电线门就开了,小孩儿站在玄关处看着他有些惊讶,半晌才打开客厅的灯。
“你没吃晚饭?”
“加班,刚回来。”
唐知放下书包从冰箱倒了两杯果汁:“你怎么不跟我说,我从店里给你打包带回来也好啊。”
筷子挑到半空中停滞了。
傅启瞻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渐渐地脸上快要控制不住笑容。
“你关心我?”
“......”小孩儿面容尴尬,舔舔嘴唇将果汁递到他面前:“就......就随口说说,反正小事而已。”
见对方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唐知赶紧转身拿起书包就往卧室跑:“你吃饭吧,我写作业了。”
碗里的方便面还冒着热气,坐在桌边的人乐弯了眉眼。
十一月底有一次期末前的模考,老师们有意打压一下盼着新年放假心思飘远的学生们,便将试题难度作了相应提高,成绩出来时唐知数学差点没及格。
虽说班里大部分同学分数都不好看,连郭守一这种数学是强项的人也才勉强拿了个一百零几分,可唐知九十一的试卷对他自己来说依旧非常扎心。
男人周六去公司加了会儿班,全新一代智能手机即将面世,最近都在忙着做终版调试。等他发现小孩儿心情不好的时候已经是周六晚上了,对方闷在卧室刷了整整四个小时的练习题都没出来,再勤奋也不正常。
唐知不好意思给他看那只有九十一分的数学卷子,本想打哈哈似的糊弄过去,但终究敌不过男人坐在床边抱臂盯着他审视的目光,耷拉着脑袋将心事吐露出来。
“啧,多大点儿事儿,我还以为又有人在学校欺负你了呢。”
傅启瞻松了口气,不甚在意地摇摇头,然后径自起身走过去将小孩儿整个抱起来,自己坐到书桌前环绕着对方翻了翻卷子。
“别光看分数,你在班上的排名有变化吗?”
“后退了两名......第十三名了这回......”
“这不还是前十五吗?”
“......”唐知都快气笑了:“我上次考第十一你也说四舍五入等于前十,有这么约等于的吗?”
傅启瞻憋不住轻笑两声,握着他放在桌边上的双手解释道:“我这不是安慰你吗?我嘴笨行不行?”
小孩儿偏头躲过他蹭过来的鼻子懒得接话,也不知道平日里变着法儿伶牙俐齿寻他开心的人是谁。
“我真觉得你成绩不差,我上大学第一次期末考试,年级第十,倒数的。”
唐知倍感意外,以前从没听过对方讲这些过去的事,他也不敢问,生怕碰到什么痛处。
“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你从二三十名进不到十几名已经很好了,给自己太大压力恐怕适得其反。我问你,智合科技遇到销售淡季,员工业绩不好,公司盈利下滑的时候应该怎么办?”
对方摇摇头。
“唐毅都不教教你?是你亲哥吗?”
唐知一愣,然后毫不犹豫地手臂向后,用胳膊肘给了男人一拳。
“你说你的就是!扯我哥干什么!”
傅启瞻龇牙咧嘴装可怜,“嘶——”了好一会儿惹得小孩儿过意不去才继续道:“这种情况下除了给与适当刺激来让员工寻找新的销售路经之外,也要时不时地给点鼓励。既然大家都不那么忙了,正好可以组织一下企业活动,调整好状态去迎接下一个销售旺季,如此一来结果往往出人意料。”
他摸摸小孩儿腰上的软r_ou_没见抵抗,便得寸进尺的伸进衣服里捏了捏,换来对方一个白眼才堪堪止住。
“成绩偶尔下滑是正常的,你要一直追求进步,那人家年级第一怎么办?都没地儿给他升了有什么用!”
唐知听见男人嘴里那种得意洋洋的语气便忍不住乐,这一乐原先心底的郁结就慢慢消散。
傅启瞻虽然从身后看不见对方的脸,但小孩儿高不高兴他还是清楚的。于是一口亲在他脸上发出响亮的一声“啵”,然后欢天喜地地抱着唐知进了浴室。
后来唐毅在电话里听说这事儿还沉思了好久,因为傅启瞻所说的企业活动在智合科技是鲜有的,而且大都没什么创意。
国企就这一点,明明年轻人不算少,但就是缺了很多应有的活力。用唐运祥的话来说,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比不上实打实的利益,画个饼就足够了。
可真正的企业文化就应该是内在精神,而非挂在墙上的字符。智合科技想要长久的走下去,那些老一辈的弊病就必须祛除干净。
今年Z市下雪有点早,十二月就迎来了第一场小雪。
唐知过去待在西坞别院没怎么出门,因此没有太厚的过冬衣裳。趁着月底放假男人便带他去商场血拼了一回。不过按照他在学校一往的低调风格,三件羽绒服加起来也要不了多少钱。
外套便宜点没关系,贴身穿着傅启瞻就严防死守坚决要买大牌子的,小孩儿拗不过他也适当放软态度,最后选了件纯白色毛衣还搭了条围巾。
结账时导购小姐姐拿了两个袋子,唐知莫名其妙地凑过去看了一眼,才发现男人竟然也买了件一模一样的大号,顿觉羞赧。
认识的人看见了肯定会以为是情侣装的,更不用说封灿那张嘴,绝对能调侃到开春。
不能同时穿,一定不能两个人同一天穿!
傅启瞻哪会不晓得对方的心理,只隔了一周便将小孩儿衣柜里厚实点的衣服全洗了。
唐知早上起床看见阳台上晾着的隔了一晚还s-hi漉漉滴着水的卫衣满脸黑线,被逼无奈穿上了那件白毛衣。
也就是这一天,傅芷披着西装外套走在公司过道里,刚把文件夹递给费助理,就看见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中出现了一抹亮眼的颜色。
她从口袋里掏出折叠眼镜隔着玻璃仔细瞧了瞧,撇撇嘴问费正航:“他这是准备去相亲?装什么嫩呢?”
“......”抱着文件夹的青年抿嘴笑了笑:“好歹傅董也没到三十岁啊。”
“快了,元旦过后不就满二十九了吗?”
费正航想了想:“对,他生日快到了。”
或许今年会是对方过的最开心的一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