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吉祥+番外 作者:双木垚(上)【完结】(22)

2019-06-10  作者|标签:双木垚 因缘邂逅 民国旧影

  “行了行了,我去洗澡了。”

  顾章找回宝祥后,心里的那条线一直绷着,宝祥还在昏迷不醒,医生说受伤太严重了,断了一条腿,两根肋骨,还有许多难以启齿的伤痕。他怕他醒来……

  顾章无声叹了口气,不敢继续想。

  警察局,顾霆坤怒不可遏,“你们饭桶啊,浪费国家军饷!”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送进来,还好好的,怎么怎么就都死了。”狱长声音颤抖道。

  “死了,还不知道怎么死的!滚你娘,老子一对兵力排查几天才捉到的人,还没审问,就死了,给个说法,滚,叫你局长来见我!”

  “是”狱长身体甩成冬风中被□□的枯叶,夹着尾巴啰嗦离去。

  不多时,换了个狱员来,“顾大、人,局长去了开会,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顾霆坤廉起训狗的暴跳如雷,双袖一挥,脸色y-in沉地离去。

  顾霆坤回到家逮住正要悄悄出门的孽子,把吃了个大憋的怒气,不知不觉撒了点给孽子,大喝一声,“站住,你去哪里?”

  洗完澡的顾章又收拾地人模人样,但眼底的一抹青黑掩盖不住疲惫,他下意识地站直,“去趟医院。”

  “杨家的小随从有提供什么线索没。”

  “伤得太严重了,还在昏迷不醒。”

  顾霆坤转身跨进大门,“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顾章坐在软椅上,跷起着略显浪子的二郎腿,顾霆坤清咳一声,顾章只好把腿放下,端端正正坐好。

  “你被追杀一事,怎么看。”

  “绑匪绑住宝祥后,太不寻常了,没有要求赎金,”顾章顿了顿,“而且,但是抓捕太顺利了,现在回想,他们好像,怎么说呢,挺怪异的,就有种感觉在等着。”

  “怎么说?”

  “他们完全没有防备,你说绑了一个人藏起来,应该是提心吊胆,就算他们艺高人大胆,也会摸着枪过日子,但是当时他们武器没在身,赤手空拳,感觉是准备安心过日子了。这我怎么也想不通。打得人质遍体鳞伤,又不胁要赎金,他们想干嘛?”

  顾章说得有道理,顾霆坤沉思良久,正想说“没事了,你去忙吧。”

  孽子凉嗖嗖道:“爹,你老实说吧,是不是得罪人,被报复了。”

  顾霆坤差点破口大骂,又在心里把仇家名单过了一遍,发现自己这破脾气还挺得罪人,但细细想想又否决了,手中的杯子拧紧又松,“要是仇家,还会等你来捉吗,见面直接赏你子弹了。”

第三十章

  王安康躲在自己忧伤得不能自拔的世界,对于顾家的事一无所知,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以为一醉解千愁,便生平第一次踏进了酒馆,十分憨气地一拍桌子,“小二,一壶最烈的酒。”很不争气,忍得被呛得喉咙生疼,眼泪直流,两杯下肚飘飘然,连小菜都夹进鼻孔。

  果不其然,他爬在桌子上酣然大睡,掌柜看他穿着不凡,非富即贵,没敢得罪,就吩咐下人连人带桌搬到了较为偏僻的角落,让他睡到地老天荒。

  深夜,酒馆快打烊了,王安康才揉揉惺忪睡眼,他一直在做梦,梦境光怪陆离,有英年早逝的父亲,疯疯癫癫的母亲,哭诉着的姑妈……太多太多的人物出现了,他记得不甚清楚,但最后他梦见他吻了他,接着梦没了,人醒了,他有点意犹未尽,但脑袋很痛,随手掏出一把酒钱,也没数,便在小二眉开眼笑的欢送下离开。

  夜太深了,连春节的余欢都赶不上,他踩在地上一片狼藉的鞭炮纸上,有种不着地的感觉,他似一头迷路的幼兽,迷茫,找不到安全,他顺着自己的感觉,只是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一片鳞次栉比的居民区,脚步踉跄地左拐右拐,最后靠在一户看不出和其他户有什么区别的门前,但他似船舶找到停靠的港湾,斜斜倚在门前,春风带着寒冬的余寒,卷起细雪,羽毛般洁白的雪花混杂着鞭炮纸,似白墙上的蚊子血,又似是红衣上的饭黏子。

  林恒宇在经年累月的教育生涯中养成早起的习惯。天色蒙亮,打开大门,门一拉开,一人扬着雪花和鞭炮纸重重地砸在他脚下,林恒宇用尽为人师表的素养,勉强维持着处事不惊,看见地上的人虚虚在空中抓了几把,似要鲤鱼打挺,但他虚弱摇晃打颤的手,注定是虚招。林恒宇以为只是醉酒鬼,上前扶起他,他一直不肯抬起头,面对他伸出的手,狠狠一把推开。林恒宇莫名其妙,看到他抓起雪把,往脸上搓揉了几把,是王安康。

  “安康,你,你在犯什么混!”林恒宇一把抓住他的双肩。

  “少管我,你算老几?”

  林恒宇看着他一副醉生梦死的浪荡样,只觉心里狠狠被刮了一下,是愤怒?心痛?还是恨铁不成钢?他不知道,百感交集,昨日那个天真少年郎仿似失去,眼前的人顶着他一模一样的皮囊,但里面的灵魂已经腐朽,忽然觉得他很陌生,他有刹那不敢对视他了。

  “我不懂,不懂!老子不是读书的料,为了你去考狗屁中学,去念狗屁书,两年了,你好狠说短就断,什么是‘算了’你说呀!我话不管用,姑妈的话就管用?!你究竟是想和谁过日子?”王安康越说越激动,脖子上梗着青筋,“我傻,我傻!”

  林恒宇把他硬搂了进屋,房门一关,屋内昏暗,影影绰绰的光线打在他脸上。王安康一把推开他,似乎他身上有致命的瘟疫,“滚犊子!姓林的,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了,最后一次了!说!”

  林恒宇心里一窒,“安康,我,我。”王安康似躲在暗处的猎物,作着遂死挣扎的鱼死网破,很想很想告诉你,其实我很自私,我只想你过得好好,即使将来娶妻生子,即使没有我……但看着他脸上流淌的泪痕,发现真的自私不下去了,只想好好拥抱他,为他拭去泪痕……

  未等林恒宇回答,王安康冲出一把搂住了他。爱得无法割舍,爱得泥足深陷,。林恒宇的心彻底化了,似冉冉溪流,他紧紧回应了搂住他。屋内回荡着是王安康的哭声,似是苦尽甘来,宣泄压抑,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顾章拎着壶保温的花旗参j-i汤,匆匆赶到医院,经过楼梯时,就听见一阵喧哗声,他快步走过,长腿一跨三步并一步的地快速走去宝祥的病房。

  “快快,打镇定剂!按住他。”

  顾章看到病房里医生护士手忙脚乱地摆弄着宝祥,宝祥嘴里被塞着布团,徒劳地发出尖锐的呜呜声。

  顾章上前质问,“干什么!”

  “按住他,小心他的腿又移位了!”医生头也没抬,也没管顾章沉声的不满之意,径自对他发号施令。

  顾章担心宝祥,忙听从医生的话。

  一针下去,宝祥也不闹了,泪水一片狼藉的眼皮像注满了铅水,缓缓的阖上不安地睡去了。

  “病人受了很严重的心里挫伤。”医生拉下口罩,缓缓道:“他怕人,尤其是男人,不肯脱下衣服检查上药,也讨厌一切身体接触,有应激反应也是正常,会随着身体康复慢慢消失,但不排除恶化的情况,建议你找个这方面的医生看看。做个心理评估,再决定治療方案。”

  顾章听得眉头紧缩,仙姑就是这样了,宝祥他……

  顾章当即驱车去接奥付医生,又当孙子,又耍流氓,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下,终于把原则高于生命的奥付医生请来。

  奥付医生听完顾章的简略介绍,忽然对宝祥的小黄们身份感到极大兴趣,表示想以宝祥为蓝本,研究一下小黄们的心路历程。

  顾章按耐着爆揍他一顿的不文明想法,十分直白又不失礼貌,“宝祥已经够惨了,你难道还挖他伤口撒上盐吗?”

  “……”奥付医生不自在的搓搓手,“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希望你能忘记这不愉快的对话。”

  “没关系,只是希望能多加开导他,毕竟他一直很在意身体的残缺,也非常希望你能保守秘密。”

  “我知道了。说说他病情吧……”

  顾章一直和奥付医生从垂垂黄昏聊到月色高挂。

  半夜,宝祥又醒了一次,他似受惊的幼鸟,没有朦胧睡眼,直接睁开恐惧的眼睛。顾章用被子挡住自己的头脸,握住他的手,轻轻按揉他的掌心,柔声道:“不要害怕,乖,坏人抓住了。睡吧。”

  宝祥颤声道:“少爷,是你吗?”

  “是的,现在没事了。”顾章隔着被子一把搂住宝祥。

  宝祥不言不语,只是抽抽嗒嗒的哭。顾章就一直搂着不放手,手臂酸嘛也不肯放手,在用自己的体温和怀抱证明万事有我。

  清晨的微风阵阵袭来,还是冷飕飕的,气温虽冷,但外头热闹无比,用震天的炮仗声赶走寒意。

  宝祥将醒未醒之际,顾章用手掌捂住他耳朵,把外头的吵闹惊醒难得稍稍睡得安稳的宝祥。宝祥一睁开眼,就看到顾章伏在脑袋上面,他手里的温暖让人无法忽视。

  顾章尴尬的伸回手,“我怕吵醒你,就想捂一下。睡醒饿了吗?想吃什么?”

  宝祥摇摇头,忽然房门被打开,一护士例行查房,宝祥恐惧万分,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呼吸急促。顾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护士轰了出去,用口形道了歉。

第三十一章

  “曹荣?”顾霆坤听着心腹刘磊汇报,脸上y-in晴不定,“不可能,顾家向来与曹家无仇无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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