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塘回答“可能是,可能是北区让人传来的。您放心,我们绝不可能和北区有什么联系,只是既然消息传来没有毫不存在的道理,这有道理就有起因。您和汤总需要小心些。”
舒盏脑中倏地闪过贺回琛的脸,“这一周,我会调人来。我会让他们当着你的面通视讯,如果一周后没来,你要通知我。”
末了补上一句,“只通知我”。他的目光灼灼,下颌线崩得紧紧的,有让人信服的力量,于是陈塘重重点头。
当天回去,舒盏脑中想着自己的事,打开钥匙开门,没注意家里还有一个人,开了灯才把自己吓一跳。
“吓到你了?”汤迟简噙着笑问。
“没有”,舒盏拒不承认,“最近不是很忙?过来干什么”。
“不来你这我去哪?”见舒盏没有一点儿松懈下来的意思,汤迟简有些无趣,他这么多年来始终不冷不热,即使因为舒楠而对自己有少许感激也没有表达过任何一些超过他这个人一向的自持。便说,“房产章下来了,我来给你”。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不大不小的东西。
这里的房子不一般,入住的户主有专门的房产章,以在某些需要身份证明时候用。
“我那儿子吵个不停,我一回去就头疼,你不会连个睡觉的地方都不给我吧?”
舒盏登时心里有些愧疚,别说睡觉,绣暮山庄的房子是汤迟简买的,他想怎样都行。汤迟简比舒盏大了近10岁,年轻时在流连声色时搞了一孩子出来了,对方的母亲却被汤家找理由不知道弄哪儿去。孩子长到现在也有四五岁,正是吵闹的时候。
“吃饭了吗?”
舒盏一面脱鞋一面问。
“没,我以为你会早些到,想跟你一块出去吃。”汤迟简回答,说着看了看天色,早就漆黑成一团,徒留几颗星星可怜兮兮。
“我去做,你洗澡了吗?去冲个澡吃完饭就去休息吧。”
几样蔬菜很快翻炒,r_ou_片用小烤盆弄熟了,恰好米饭做好,舒盏煎了个流心蛋卧上,倒上辣酱拌了拌。
他在做这些的时候额头覆了薄薄一层汗,耳朵上的圆环闪个不停,在厨房的灯光下映得他像拢上一整片碎钻,细细密密地闪着。
汤迟简擦头发看着舒盏,心里涌上来莫大满足。舒盏好看,毋庸置疑,否则自己不会见到他第一眼就如有木桩敲击身上无处不喊着要靠近他。
“做好了?”汤迟简靠着门问他。
“你尝尝。”舒盏递了个勺子给对方,见汤迟简不动手,无奈笑了笑伸手替他挖了很大一勺递到他嘴边。那笑很轻微,衬得那双略微下垂的眼睛更加温柔,靠的很近闻到他身上浅浅的酒味和身体的香气。
汤迟简当下晕沉沉的,头凑过去把那勺饭吃下去就把舒盏的腰一揽往怀里带。“很好吃”。
舒盏却迷迷蒙蒙地想起那时候父母常出去,他饿得要死,保姆又不在,最后还是贺回琛来的时候去冰箱随便找个几样东西给他做了拌饭。
他自小养尊处优,也不爱出门,后来他们全部走了自己独自来了平城倒是学了好多从前想也想不到的本事,包括做饭。
汤迟简伸进他衬衫的带着粗茧的手让舒盏一下子从回忆里醒来,脊背都僵了一会儿,而后强制让自己放松下来。
饱暖思 y- ín 欲,汤迟简还没满足那个饱,美色当前,有个暖字就够让自己像个豺狼,刚洗了澡的身体又热起来。气息也炽热起来,隔着衣物唇贴着舒盏的后背吻,直到神色的水痕成了一条不太平直的线。
吻到副r-u时舒盏浑身无法抑制地软下来,乖乖顺顺地依靠着后面的人,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就着满脑子的贺回琛被汤迟简抱回房间。
第二天贺回琛回到平城南区,蔡商成向他汇报,“汤迟简进了绣暮山庄,没有出来。”
“一晚上都没有出来?”贺回琛冷哼了一声。
“嗯,舒盏今早倒是出来了。”
贺回琛喝了杯茶,这茶是他调查出来舒盏在平城最喜欢喝的那品种,极涩,回甘需要很久。贺回琛尝了尝就皱眉咂舌,“什么狗东西,真难喝”。却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好法子似的,伸手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就出门了。
舒盏几乎是急冲冲地赶去了汤氏茗茶,他正去找舒楠,要是小问题也就罢了,突然被告知卫生局警监会都去了,刚要打汤迟简电话,想到对方几天没休息,于是收回了手,方向盘一转,回公司了。
出问题的店面不偏不倚是汤氏底下的次重要的店面,出问题的那批茶恰恰好好是舒盏昨天去北门岛时没经过他的手而出的偏差。
舒盏烦躁不已,凌厉地脱了风衣扎进负责人办公室,坐都不坐,双手撑开伏在办公桌上,“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交代?我昨日去了北门岛没空管你们,稍有不慎今天就闹出这样!你脚下踩着的这块地这个店面,是除了汤氏正一楼的总店面以外最重要的一家,你干什么吃的!”
他少有气成这样,他本来是要去见舒楠,且最近几天心神不能,赶上这档子事,自然是不复素日冷淡。
“舒、舒总,抱歉,昨日确实详细验检过,这是今年这个茶种上的第一批,我们也不敢怠慢啊……”
“哪个茶种?”舒盏打断他。
说着负责人从桌子上拿出刚出问题的一点残叶,舒盏捻起来放在鼻子底下嗅嗅,他不会不清楚这是自己最尝喝的茶。疑云满布,他心下骤然不安,仿佛可以从水底揪出什么怪物来,于是深吸了一口,压制下自己的火气。
“卫生局说是什么问题?”
“是农残重金属超标”。
“有没有报告,立刻调一份发到我邮件,和这批茶同批次的其他茶种取样品送到公司。”
“是”。
和预想的没有差,其他的差没有任何问题,单单是那个批次那个品种。舒盏正在思索着什么,瑞叔进来了。
“怎么了?”
对方却神色复杂,“什么问题也没有。单单是那位顾客喝了以后不舒服于是将茶渣拿去检验,然而除了这个顾客喝的这盒以外,没有任何问题。极有可能是同业恶意,这本是正常情况,但是……”
“但是在平城没有什么其他茶业能和汤氏持衡更何谈胆量恶意使绊,而且能惊扰卫生局和警监会,证明绝不寻常”。舒盏接着瑞叔继续说,“这个顾客的个人资料有吗?”
“很奇怪的是,我们也想去调,然而这个顾客今天早上回了北区,住房是租的,人见不到就算了,资料也查不到”。
舒盏的心怦怦直跳,从嗓子眼里快要蹦出来似的,“北区?回了北区?”
“是的,除此以外没有任何相关信息了。”
“好,我知道了,下去吧”。舒盏说,却见瑞叔还想说什么,点头示意。
“汤总那……要不要?”
“他最近被折腾得心神不定的,就别告诉他了”。
“好。”
舒盏早饭没有吃,午饭又因为这些事情耽搁了,直到接到汤迟简电话要打算一块儿吃饭了,才察觉自己确实饿久了,胃隐隐作疼,于是衣服一披座椅一转就出门。
他的办公室离电梯需要转几个走廊,刚走到茶水间附近,突然被人用力一扯,与此同时捂住了嘴掐着腰往旁边储藏间一拉。
“唔……谁!放开!”力量悬殊,舒盏拉不开对方的手,脚往后面狠狠地踹,却被利落躲开。他倒不是十分怕,毕竟在公司,然而对方一出口就让他如坠冰窖。
“怎么,姓汤的那个狗东西找你吃饭去?”贺回琛将他拉到柜架后才放手,手顺手一带锁上门,房间里没有灯,仅凭一点窗户的光看清彼此,贺回琛在说话时面部没有太大表情,仅有些y-in鸷的嘲笑。
舒盏被放开,他的皮肤白皙而薄,这样一番折腾脸都泛着粉,衣领打开,整个人狼狈不已。他恨恨剐了贺回琛一眼,又不想人发现,压低声音问“你怎么进来的?”
“哪个地方不是我想进就进?”贺回琛还挺得意,鼻子哼出气来,“我问你,是不是又要找汤迟简那个老东西?”
舒盏皱皱眉,“你管太多了”,整理好衣领抬脚就要走,猛地被贺回琛掐住了脖子钳着肩膀转过身粗暴地就要贴着脖子也不知是咬还是吻上去,力道之大速度之快让他反应不过来,痛感从脖子处传来让他浑身一个激灵才让他回过神来,反手抓住贺回琛的头发侧肘捶在他胸口,促使对方往后退了好几步。
“cao!亲你是亲不得了?!转头在那老东西的床上叫得挺欢啊舒盏”,贺回琛气得鼻子要歪了,话还没说完,舒盏又侧俯身一拳揍来,他刚接下,下身来不及作多应急措施就被舒盏一脚踹在膝盖上。
两次要亲他两次都被踹,贺回琛愤怒得牙直痒痒,上前将舒盏撞在墙上,一条大腿抵着他下身,手紧紧箍住对方,叫舒盏发力不得,只得用眼睛瞪他。
“你少这么瞪着我”,贺回琛气喘吁吁,要是其他人让他吃痛别说骨头,骨髓都得被他掐毁,可这是舒盏,他怕伤了他好歹控制了力度,这人反倒不领情辣得像个朝天椒。
“报告拿到了吧,猜出是谁搞的鬼吗?”
“我知道是你”,舒盏挣扎不得,只好随他,懒懒散散靠着墙。
“知道是我不找我?今天是玩玩你,下次就不好说我能给你蹿腾出什么了”,贺回琛盯着他,目光烧成旺火舔得舒盏呼吸困难,他不知道为什么几年而已,贺回琛就成了这幅蛮横的畜生样,声音冷静地说道,“费这个劲就为了让我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