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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舟始终在听,没有c-h-a嘴,这会一开口,嗓音带了些许沙哑,他深知故事到这里还远没有结束:“后来呢?”
“后来…”魏南风从一开口就在拔坟边的野Cao,一根根在他手里翻转缠绕,一个Cao环就快成型了。
“大概在我们回来一年后,那天下初雪,我待在办事处翻报纸,无意间看到一则新闻,九如市近郊水库发现一具女尸,本来这样的新闻也不算特别,可报纸上刊登了两张尸体打捞上岸时的照片,那件衣服我认得,跟当时我见到她时她身上穿的一模一样,虽然脸打了马赛克,但我知道,那就是她…”魏南风顿了顿,“经过调查,凶手是她同村的牛石,牛石是牛四的大名,两人对外一直是夫妻关系。通过跟档案库的DNA比对,找到她的出生资料,袁芥这个名字就是那时知道的,她祖籍是澳门,父母都是公屋的贫困户,没有登记联络方式,女儿应该就是经他们手卖出去的。袁芥到死都没满十八岁,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
栾舟心里咯噔一下,“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算正规夫妻关系…”
“嗯,那根本不是夫妻关系不和谐,是婚内强/j-ian!不管拐卖人口还是猥/亵未成年少女,都可以定他的罪,但当时的我居然亲手把她送到了杀人犯手里…”魏南风扯出一抹自嘲的笑,“现在想想,我真是高明透了!”
天边突然乍起一道闷雷,一场暴风雨酝酿在即。栾舟把掉在地上的Cao环捡起来,珍而重之的戴在墓碑上,递给魏南风一只手。
魏南风没接,就这么蜷成一团,由下而上仰视着他:“是不是没想到,像我这样自诩正义的人,居然也犯过不可原谅的错。”
栾舟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没想到你居然一直记得。我不能说这不是你的错,这样说显得太冠冕堂皇,但有些事情不是一句简单的对与错就能判断的。”
魏南风哑然,栾舟直接拉过他的手把他拽起来,“反正你现在改邪归我了,这些黑历史就别到处给人抖了。”
“像这样无人认领的女尸是不能葬在公墓的吧?”
魏南风回过神:“啊…啊对,导师有个在殡仪馆工作的忘年交,找他帮的忙,据说那人比我还小几岁,但能言善道,精通各种关系,随随便便就搞来了一份证明,让我们连夜把骨灰带走了。”
“我想了想还是把她葬在家乡吧,毕竟入土为安。就是澳门这寸土寸金的地界,不论活人住还是死人住通通都很贵,我那会刚入职,没什么积蓄,差点破产!”魏南风说到这,生龙活虎的劲又回来了,好像刚才那个臊眉耷眼的是别人。
对于有些人来说,善良和勇敢只是生命的底色,无论失望多少次,都不愿收回伸向深渊的援手。
“他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坚持要做家排的吧。”栾舟想。
照片上的袁芥是笑着的,掉落的门牙位置有两个豁口,起码那时,她还是开心的,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一株初生于这个花花世界的小Cao,也曾生机勃勃过。
每个人来人间一趟,都应该看看太阳,和心爱的人一起走在街上。
栾舟拉起魏南风的手,十指紧扣,回头对着墓碑挥了挥手,默念一句:来世再见。
结Cao衔环,来世以报;芦苇结舟,望君珍重。
作者有话要说: 魏主任做家排师的初心啊,还是没写出想要的感觉,我国对婚内QJ的界定真的不够完善,愿每个正在承受命运不公待遇的女x_ing都能站出来,勇敢说不
☆、第 32 章
他们走时天气还有些闷热,再回来时,九如市的深秋已经悄然而至,从褥暑未褪到银杏勾金,五一路的小吃摊又迎来新一轮改朝换代,烤串小龙虾暂时屈居幕后,火锅麻辣烫组团粉墨登场,所有美食都分淡季旺季,唯有哈啤是棵万年长青树,永远屹立于食坛不败之地。
四十一中的开学典礼办的空前盛大,但除了看台上的校长外,cao场上成百上千的师生们皆一脸生无可恋,一个个计划着散场后要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想吃的早餐摊位前,对于校长他老人家唾沫横飞的叭叭叭自动转为耳旁风。
马里奥借着打哈欠的功夫偷偷给栾舟去了条语音,“几点的飞机到家啊?哥上班了,晚上老地方聚一聚?”
那边不知道在忙什么,隔了好半天才回话,居然也是条语音,栾舟这个人平时惜字如金,基本能用“哦、随便、你定”来回答的绝不多蹦一个字,省下来的脑容量全用来构思百十万字的网络文学去了。这冷不丁发了条将近一分钟的语音,马里奥生怕他让人绑架了,点开会听到“快拿一百万来赎人,不然撕票!”这种话。
事实上,这条语音也确实有点诡异,简直开口跪,一开始就是一阵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惊地马里奥手机差点脱手,他手忙脚乱的把手机从半空回来,调低音量,贴着耳边听。
声音忽高忽低,好像还不止一个人,一会是压在喉咙里的低吼,一会又变成难耐的闷哼,中间夹杂着几声销魂的“啊~啊~嗯~”
语音最后五秒,栾舟好像才发现在录音,平地乍起一声吼,声音像刚哭过似的:你居然开着语音,魏南风我cao/你……
未读小红点不见了,语音戛然而止。
马里奥站在五星红旗下,莫名老脸一红:……
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
澳门机场,某位因美色误国的领导差点没赶上飞机。桑庭女士刚经历离婚风波,心灰意冷,丢下栾舟一个没娘孩回娘家疗伤去了。党氏三兄弟的机票被抠门老板改签,通通塞进伙食差苍蝇多的经济舱。
这下一来,王八蛋领导就能带着他目前“身娇体弱”的小男朋友悠哉悠哉去商务舱吃水果了。
刚一起飞,魏南风就招手呼叫空姐,“请拿条毯子给我身边这位先生,谢谢。”
空姐都是职业素养极高的专业人员,一副见惯大风大浪的模样,恭敬的一点头,“好的,请稍等。”
等她走后,栾舟拿胳膊肘怼了怼魏南风,“你要毯子干嘛?我又不冷。”
魏南风凑到他耳边:“不是给你坐的,是给你垫的。”说完眼睛朝下瞟了瞟,栾舟的脸“腾”一下红了,捏起一颗圆不溜秋的车厘子塞到他嘴里,“滚 (;`O)o !”
车厘子的杆还在外面杵着,魏南风顺势把整颗揪出来,勾起舌尖舔了舔,意味深长的冲栾舟眨眨眼睛,“嗯~真甜。”
这人吃车厘子的样子猥琐中透着帅气,许多支离破碎的画面纷至沓来,床单上的褶皱…从浴室到床边散落一地的衬衫领带…最后是交叠在一起的两只手,栾舟不自在的扯扯裤子,这时空姐正好拿毯子回来,他立马抓了把葡萄干扔到魏南风嘴里:“别说了!”
见到此景,空姐一脸“我很懂”的表情,放下毯子,捂着脸返回乘务仓了,栾舟分明看到她在偷笑,“现在的空乘课都教了点什么玩意。。”
毯子最终没被用来当坐垫,栾舟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盖了一路,魏南风几次三番凑过来贴他,都被他一蒙头隔绝在外,坐了两个半小时飞机,捂出一头汗。
下了飞机,俩人一路黏黏糊糊、腻腻歪歪,把党旗党宇党建牌恶心出一身j-i皮疙瘩,招呼打的飞快,脚底抹油的溜了。
久违的办事处小院里石楠木的味道依旧浓厚,倒是应景,魏南风趁着栾舟蹲在地上逗胖橘的功夫,拿手机偷拍了一张,转手上传到朋友圈,配字:我们回家了。后面紧跟着打了一连串爱心,恨不能让朋友圈的朋友都感受到他溢出屏幕的爱意,吃狗粮吃到撑。
诸位五一路群众吃出狗粮的味道没有不好说,但“小魏主任回来了”这一消息倒是不胫而走,积压了许久的民怨接踵而至,正在家对着电视机发愁的佟姐刷到这条朋友圈,赞都来不及点,一个电话就呼过来。
魏南风刚回到两人的专属小窝,还想跟栾舟腻在一起睡个午觉,这下八成要泡汤,尽管心中在滴血,接电话的语气依旧温暖和煦如三月春风,魏主任式标准嘘寒问暖模式上线:“哟,佟姐啊,还是您最关心我,这边刚说回来了您电话就进来了,给您带的保养品记得来拿。——啊?是吗?那可不得了,行行行,先别着急,虎子绝对不是这种孩子,好,我马上赶过去。”
挂了电话,魏南风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脸郁卒的挪到栾舟身边,靠体型优势成功霸占了胖橘的位置,一弯腰埋进他怀里。
栾舟怕他弓着腰时间长了难受,伸腿一勾,一个大行李箱直挺挺的漂移过来,刚好停在魏南风身后,他从善如流的一屁股坐上去,手上没松劲,依旧把人箍的死死的,大脑袋在栾舟胸前蹭了又蹭,不满的嘟囔道,“怎么一回来就这么多事,小魏主任也不是铁打的啊,都怪党建牌那小子,要不是他签证到期咱们还能在澳门多待几天。”
栾舟有点想笑,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趁机会难得,戳了戳魏南风头顶,“喂,你是私自占用上班时间出去赚外快好吗,人民群众不揭发你就不错了,你害想咋地?”
他说话的时候胸腔一震一震的,自从跟马里奥那货混在一起后偶尔也会蹦出一两句东北话,n_ai凶n_ai凶的,看着贼可爱。魏南风保持着贴胸口的姿势没动,脑袋抬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还想跟你白日宣 y- ín 。”
栾舟:……
果然男人(除了我)都是大猪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