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涧学他仰面躺着,舒了口气:“如果就这么说出去的话,那些相当于是囚禁在社团里的学生都会被殃及吧。”
景一渭口气从未有过的严肃:“但是如果我们明知道凶手是谁,不说出来的话,岂不是也在包庇他们?”
楼涧奇怪:“可是我们说的话他们也不一定会相信呀,再说了,我们能做什么呢?”
“那也不能知道了真相也坐视不管吧?你打算当沉默者吗?”
楼涧又朝向他:“可是,我们怎么说?我二叔他自己也不是什么都没说吗?”
景一渭安静了一会儿,说:“新生社恐怕还有人是控制者,如果不把他们揭发的话,岂不是纵容他们去害更多的人?”
楼涧态度强硬:“可是你这么冲动,万一他们连你都要杀了呢?”
景一渭不再说话了,两人之间立马充斥着尴尬。楼涧翻了个身,闷闷说:“睡了。”
景一渭没理他,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不多了……
☆、新生·五十八
第二天,深夜谈话谈到一点多的两位非常不出意料地没有起床。
吕书进房间的时候,闹钟正欢快地响着,两个人却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仿佛两头死猪。
吕书吃了一惊,连忙掀了楼涧的被子:“我的小祖宗,你不上课啦?!”
楼涧稀里糊涂被吕书给提了起来,揉着眼睛问:“几点啦?”
吕书一道雷炸在耳边:“还几点?!已经七点了!”
楼涧顿时抖了个机灵,一把拉起景一渭:“起来啦!已经上早读了!”
吕书冷哼一声,一边喃喃:“昨晚干什么了还在睡。”
景一渭被他捡破烂一般拉了起来,一听到七点,立马精神了,衣服套好,随便刷了牙抹把脸,拖上书包就飞奔:“上课啦!”
楼涧无语地看着他的背影,给他拿好早餐,跟他在后边出了门。
吕书还推了他一把:“快点快点,迟到了!”
两人一边下楼,一边吃着早餐。
楼涧侧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居然没有黑眼圈,不禁问了:“怎么回事?你怎么没有黑眼圈?”
景一渭看都没看他:“我怎么知道,身体好。”
楼涧默默腹诽了一句,咬着包子,推他一把:“你怎么不急啊?”
景一渭终于瞥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不急?”
两人匆匆忙忙赶到教室门口,正在讲台上说话的班主任顿了顿,看向他俩,顿住了。
“你俩住一起呢?”
一阵意料之中的哄笑随之而来,楼涧只当做自己聋了,淡定地走向位置。
景一渭过来的时候,旁边沈静故意伸脚出去绊他,结果没走心的人还真的被他绊了一跤,眼都没眨就往前边的楼涧身上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顿时口哨声连起。
那边徐落明和潘浩给沈静传过来一个眼神:干得好!
楼涧被他这忽然的袭击吓傻了:“你干嘛呢?”
景一渭连忙放开了他,回头朝沈静抛了个媚眼。
班主任咳了两声:“你们那个,注意一点啊。”
楼涧连忙坐好了,景一渭也不废话,乖乖地坐好了,班主任这才继续说话。
潘浩从后边伸出来一个头,极其认真的表情朝景一渭问:“我说你俩还真的是住一块去了啊?”
景一渭笑:“没有的事。”
徐落明在一边悠悠说:“人家住一起还跟你说吗?”
景一渭嘿嘿一笑,楼涧在前边默不作声。
下了第一节课,楼涧拿出手机,搜了一下“早川高中学生自杀”,结果除了能搜到甘孟宇跳河一事之外,什么都没有。
景一渭一手搭在楼涧后颈上,凑近他,看了一眼,说:“被压下去了。”
楼涧没抬头:“就连甘孟宇的事,也就只是报道了他跳河,赵老师的事也被压下去了。”
景一渭c-h-a嘴:“其实学生自杀不一定会报道出来,毕竟这有关学校的名誉,再说了,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学校到底自杀率有多高,人家又怎么会知道。”
楼涧抬起头看他,这才看见他就站在自己身后,他几乎是依偎在他的怀里了。
果然,还没等楼涧开口,胡竣然已经跑过来了。
胡竣然扒拉了一下楼涧:“诶,你们俩今天怎么又晚了?好像比上次迟到还晚几分钟吧。”
说完,朝景一渭挤挤眼。
楼涧拨开他的手:“什么都没做。”
景一渭搭在椅背上的右手一把薅起了楼涧的卷毛,把他的头往下压:“诶,你搜一下你二叔看看。”
楼涧伸手在屏幕上打字,搜索结果出来,什么也没有。
景一渭哈哈笑:“你二叔一点名气都没有啊?还是说,做什么秘密工作的啊?”
楼涧翻白眼:“我哪知道。”
胡竣然见两人不理他,干脆拿起手机一顿咔嚓咔嚓,咔嚓完又忽然多嘴了一句:“说起来,被子里聊天也能聊到早上起不来,你们也是厉害呢。”
他这一句话音刚落,两人同时想起来昨天晚上那尴尬的收尾,顿时都僵硬了起来。
景一渭还搂着他的手臂要动不动,几秒后尴尬地收回来了。
楼涧收起手机,伏在桌子上开始写作业。
景一渭也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回到自己座位上随便翻了一本书出来看。
胡竣然见他这一句话见效这么快的,都不带缓冲时间的,一下子愣住了,戳戳旁边的潘浩,小声问:“怎么了?”
潘浩无声:“我哪知道?”
胡竣然小心翼翼地扒拉了一下楼涧,楼涧理都没理他,继续低着头去了。
这下子胡竣然慌了,他不敢去找景一渭,一个人委屈巴巴地看了两人一圈,最后实在是没得看了,只能看回潘浩:“诶,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潘浩帮他回忆了他刚才说的那句话:“说起来,被子里聊天也能聊到早上起不来,你们也是厉害呢。”
“……”
花灵小声地分析:“可能他们在被子里不只是聊天这么简单。”
胡竣然:“……”
他本来以为两人吵吵闹闹的习惯了,一节课过去就好了,谁知道,一上午的课上完,这两个人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第四节课一下课,楼涧就已经卷走了,景一渭面无表情地起身,刚要出教室,又回头看了一眼胡竣然。
胡竣然被他看得瑟瑟发抖,连忙拉住就要回家的黄明靖。
等了半天,景一渭一句话没说,回家去了。
胡竣然心有余悸:“我的妈呀,我还没见过他俩吵这么久呢。是不是真的吵架了?”
黄明靖也看了他一眼,轻飘飘一句话:“谁知道呢。”
潘浩在一边说风凉话:“我估计你要凉。”
沈静同情他:“我也觉得是。”
楼涧中午回家的时候,他爸已经走了,他二叔也无影无踪。
吕书看了一眼又蔫掉了的楼涧,呵斥:“你又干什么呢!”
楼涧被她吓了一跳:“没啊。”
吕书揪起他的耳朵:“一天到晚的垂头丧气,一点男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疼疼疼!”楼涧逃出了她的魔爪,躲进了厨房,“我洗手!”
被吕书思想政治教育了老半天,楼涧赶着点进了教室。
一进来,胡竣然立马从抽屉里掏出了一盒饼干,凑上前:“你吃不吃呀?”
楼涧顺手就接过了,胡竣然又笑着敲了敲他的肩膀,看了看景一渭:“你给他吃一点。”
楼涧回头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景一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此等人是要修禅,楼涧没敢笑出声,把饼干盒递到胡竣然面前:“他不吃。”
胡竣然:“……你还没问他呢。”
楼涧:“我吃过了他不会吃的。”
胡竣然欲言又止:“他会吃的……”
楼涧:“他不吃。”
“你怎么知道……”
楼涧已经转过身子不想再理他了。
胡竣然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景一渭,又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楼涧,哭笑不得地看向唯一一个正常人徐落明:“怎么办啊……我好像破坏人家家庭了。”
徐落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懂不懂?”
胡竣然泪涟涟:“我懂,我错了,要怎么去挽回呢?”
徐落明言辞正色:“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又懂不懂?”
胡竣然涕泪俱下:“道理我都懂,那要是不在一张床,怎么挽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