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倾余生 作者:总有刁民想害朕(上)【完结】(49)

2019-06-11  作者|标签:总有刁民想害朕

  萧景琰闻言露出了这么多天来的第一个微笑:“你又知道他人好了?”

  “殿下倾心的人,自然是好人,”柳小姐拿绢帕拭了拭泪,抽噎着反问,“难道不是?”

  萧景琰不知想起了什么,笑容更甚,轻声叹道:“是,天下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待苏先生凯旋,还求殿下为妾身引见。”柳小姐倒不是为讨萧景琰欢心才如此客套,她是真的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苏先生充满好奇。

  萧景琰微笑颔首:“好。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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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冬末,北燕三战不利,退回本国;大渝折兵六万,上表纳币请和。失守各州光复,敕令安抚百姓。

  消息传入国都,金陵城中一片欢腾。百姓自集于市,载歌载舞;士子们吟诗作赋,称颂这场必定流传青史的胜利。

  而大败亏输的北燕大渝东海则是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们当初同时起兵发难,当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他们埋在大梁的细作传回消息:梁帝迟暮,新太子贤明勤勉,手段了得。若是待他登基站稳脚跟,恐怕大梁这些年军武疲敝,朝中无将的情况就会彻底改变。

  机不可失,于是三国暗中勾连一起出兵,原以为大梁背腹受敌之下会顾此失彼,到时向他们割地赔款不在话下。

  谁知那太子竟然翻了十多年前大梁自毁长城的那桩赤焰逆案,还有胆色启用蒙冤被屈了十多年、一直隐姓埋名躲藏在民间的几个赤焰军旧将!

  他们的出现本身对士兵们就是莫大的鼓舞——看看人家,受了这么久这么大的委屈,依然奋勇上阵为国杀敌,我们还有什么理由畏惧退缩?更别提疾风将军以快打快,专克北燕;而其弟聂铎精擅水战,几个照面就将妄想来分一杯羹的东海倭寇打回了老家。

  其中大渝的野心最大,所以受的打击也最大。

  大渝的皇属大军养精蓄锐十多年,此次来原是要一雪当年被赤焰军大败之耻的。纵使不能就此一鼓作气灭了大梁三家瓜分,至少也要一口咬掉它一半江山。

  甚至在听闻大梁派了十万援军,由原先的禁军统领蒙挚率领前来时,他们仍是报以不屑的冷笑的——蒙挚武功高强,却从未做过一军统帅,想必不是什么将才;至于持太子玉符监军的那位什么客卿才子,名头再大,不也只是个书生吗?纸上谈兵,何堪大用?

  待到援军到阵,两军对垒交锋了两三次后,皇属大军的统帅这才觉得不妙——这支援军竟像是对他们的战术意图和优势略势都十分熟悉,周旋间不露半点破绽。他们刚刚经过长途跋涉的行军,尚且能让自己讨不到半点便宜,那待他们休整过来之后……

  事实证明这位统帅的担心十分有道理。对峙几次之后对方对他们仿佛更加了如指掌,每一次交锋都能准准打在己方七寸之上。他一边左支右拙的应付,一边觉得这情形似乎有些熟悉……?

  全军溃败的那天,皇属大军统帅在下属们的掩护下纵马狂奔逃窜,大约是生死一线之际灵光闪现,他终于回忆起了那熟悉感来自哪里——十多年前他们一再被那可恨的林燮父子的赤焰军挫败压制,不就是这种感觉吗?

  与此同时按兵不动观望形势的南楚和西厉也都暗暗咋舌,庆幸自己没有搅这趟浑水。

  他们原是希望大梁腾不出手,将云南和西境的兵力调去支援其他地方,他们就可趁虚而入。谁知西、南两境的守军竟始终不动如山。接着情势急转直下,大梁竟然大获全胜!?

  然后西厉那边还罢了,云南守军自捷报传来之日起便时不时在两国边境处排兵布阵的演练一番,威慑之意十足。南楚国君心虚之余,主动送来许多粮食物资,那使者声泪俱下的对霓凰郡主说了一大片诸如两国世代交好,大楚国君不忍见大梁百姓遭此兵祸,些许吃穿用物,但盼能稍解边境百姓疾苦之类的话。霓凰郡主老实不客气的照单全收,具表飞骑往京中通报。

  至此这场来势汹汹,席卷大梁四境的战争终于落下帷幕。

  

  

  第三十五章

  至此这场来势汹汹,席卷大梁四境的战争终于落下帷幕,剩下些受降整军这类事务x_ing。满朝文武至此都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稍事休息。

  一道给监军苏哲的太子亲笔金令也于此时从京城出发,要以最快的速度送达北境。

  金令上只有两个字:“速归”。

  其实类似的指令已送出去两道。第一道是在大渝退败关外的消息抵达京城后送出的,令谕监军苏哲率百人队轻骑速归;第二道是大渝正式请和后,写着“苏哲速归”。

  朝臣们见太子连着三道金令,一道比一道着急的催苏哲回来,心中都悄悄犯起嘀咕——

  仗打赢了,朝中也没什么大事,殿下这么急着要苏先生回来做什么?该不会是怕他一介江湖人立此大功将来不好驾驭,要尽早召回身边鸟尽弓藏?

  殿下不像这种人啊?

  可是所谓帝王心术……太子殿下从前重情重义,可如今极权在握,考虑的东西难免不同。

  许多欣赏苏哲与他交好的朝臣,不禁暗自为他担心起来。

  但凭他们再担心,也及不上太子殿下本人的百分之一。

  数月间他几乎没有一晚安睡,闭上眼要么看到梅长苏身处北境皑皑白雪中,前后左右都是敌人持刀向他杀来;要么看到他像九安山那夜一般昏迷不醒,又或是狂咳不止口中鲜血直涌。

  他每每被这样的画面骇出一身冷汗,恐惧感犹如万蚁噬心,扰得他不得片刻安宁。

  待到北境大局初定时他实在忍无可忍了,若是再不能亲眼看到那人平安无事,他恐怕会被自己的臆想逼疯。

  所幸梅长苏并没让他等太久,几天之后,在一个刚刚下过雨的黄昏,一辆马车并数十轻骑驰进金陵城门,分出一骑驰往东宫,其余的直奔苏宅而去。

  萧景琰接到通报的时候先是欣喜欲狂,随即意识到了不对,刚刚展露的笑容就被冻在了脸上——梅长苏是朝廷任命的监军,收到诏令回京理应前往东宫拜见太子才对,怎么会直接回了苏宅?

  “长苏他……怎么了?”萧景琰深吸一口气,压住要发抖的嗓音低声问来人。

  来通报之人是个常在苏宅见到的江左盟下属,满面风尘仆仆,眼中尽是忧虑,恭声回答:“我家宗主在回来的途中寒疾发作昏迷,至今未醒。恐怕暂时不能来拜见殿下了。”

  萧景琰头脑一阵晕眩,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异常:“昏迷几天了?”

  那下属低下头去,眼眶有些发红:“回殿下,今日是第五天了。”

  萧景琰忽然一言不发地猛冲了出去,直奔马厩,解开视线所及第一匹未解鞍鞯的马,翻身而上,用力一夹马腹便朝宫外狂奔。

  东宫上下都被这意外的一幕惊呆了。只有列战英迅速明白过来,一面呼喝慌张失措的卫队长,一面拖过一匹马和那来通报的江左盟众一左一右跟在萧景琰后面奔了出去。

  春寒料峭,天色将暮,刚刚下过雨的街道还s-hi漉漉的。路上几乎已没什么行人,只有三三两两的小摊贩缩在路旁檐下等待着最后的生意。

  萧景琰还穿着绛红的太子袍服,在一片青灰的暮色中格外显眼,列战英拼命打马追着他,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这不是大白天,还好路上没人,不然就算是太子,明天也会被御史大夫们参的吧……

  萧景琰纵马狂奔到苏宅门口,猛然勒缰,胯下坐骑长嘶人立,他已松手跳下马背。苏宅的门虚掩着,他没等人通传,就这么直冲了进去。

  他从没觉得从苏宅大门到梅长苏房间的路如此漫长,他已经用尽全力,为何还是不能快点到达他身旁?

  似乎用了很久,时间像在噩梦中一般被夸张的延长,他终于跑到了房门口,掀开厚厚的帘栊一头撞了进去。

  房内的情形并不似他预想的愁云惨雾或者乱成一片。房间仍旧干净整洁,许多燃得正旺的火盆驱逐了室外的寒气,使得室内温暖如暮春。

  内室中甄平黎纲一左一右地守在梅长苏榻边,晏大夫侧坐在榻上,手中捻着银针。一旁的矮桌边蔺晨正用炭炉煨着药,飞流规规矩矩地坐在他对面似是在帮忙。

  几人见他冲进来却都没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黎纲甄平默默起身让开了位置,也没与他行礼寒暄。

  萧景琰的脚步却忽然慢了下来,在满室清苦的药香中,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榻前。

  梅长苏躺在榻上,双目紧闭。萧景琰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用力攥紧了拳头闭了闭眼。

  ——他脸上没有半分血色,连嘴唇都是苍白的。整个人瘦得几乎脱了形,原本就清瘦的脸如今眼眶深陷,两腮也凹了下去,显得颧骨高高耸起。他敞着衣领正在扎针,露出的肩膀锁骨等处,也仿佛只剩薄薄的一层皮包着下面嶙峋的骨头。

  若不是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简直看不出这是个活人。

  萧景琰发软的腿终于支撑不住,屈膝跪在了他榻边,抖着手去摸他的脸颊。毫不意外地入手一片冰凉,那凉意钻入手心一直传到心里,几乎连喉咙一起冻住了,颤声道:“他……他……”

  晏大夫这时已起完针,绷着脸瞥了他一眼道:“他还没死,用不着这幅样子。”说着将针囊收好,又指使当朝太子:“还不扶他坐起来喝药?”

  萧景琰被他两句硬邦邦的话一杵,心头梗着的那团慌张失措反倒松动了些,撑起身坐在床头,将梅长苏轻轻扶起靠在自己身上让蔺晨喂他喝药。扶他起来时感觉他轻的好似稻Cao扎的一般,忍不住低声问道:“……他现在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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