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倾余生 作者:总有刁民想害朕(上)【完结】(8)

2019-06-11  作者|标签:总有刁民想害朕

  “唉!我怎么不心疼宗主了?你这人……”

  二人一边说一边转入了内院,回廊下只剩被火盆团团包围的萧景琰和列战英。

  此刻萧景琰正扭头瞪着自己的副将,沉声道:“战英,怎么回事?什么误会?”

  列战英看着自己的鼻尖,嗫嚅道:“回殿下,就是上次苏先生到府劝您,您一开始不肯见他……他在门口候着时,甄舵主跟守门的要火盆,他们说没有,没给他拿……”

  萧景琰一怔,随即勃然:“那天守门的是谁?竟敢如此放肆!”

  他自己不畏寒不常用火盆,但偌大个王府中怎么会连这种日常器具都没有?这分明是守门的有意搪塞为难。只是一个守门的小兵,竟然敢对登门拜访的客人——且不论是谁——这样怠慢无礼,莫非是他对自己府中的内务整治太过松散放纵了吗?

  “殿下息怒,”列战英犹犹豫豫地回道,“那天守门的是谁,属下也记不清了,待回府查明再向您禀报。只是、那个……”说到这他飞快地偷瞥了萧景琰一眼,又更深的低下头语速飞快地道:“恕战英多嘴,属下们也不是有意无礼,只是不敢拿……”

  真的是不敢——甄平与守门的小兵争执时他其实隐约听到了几句,可是……当时殿下发那么大的火,在密道中抽他佩剑的那一瞬间,他还以为殿下要砍苏先生呢……两人闹成这样,他哪敢自作主张的给苏先生拿火盆啊!连他都不敢,守门的小兵自然就更没这个胆子了不是?

  “不敢拿?”萧景琰打断他,但没等他回答心中已是恍然——那天他盛怒回府,没多久有下人来通禀苏先生求见,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斩钉截铁地吼了声“不见”,还摔了个茶碗。通传的下人都没敢站起身来,连滚带爬地就出去了。

  府中所有的将士亲兵仆从不过只是看他的脸色行事。他们不敢对一个明显惹怒了皇子殿下、还不识趣地赖在门口不走害他们也跟着提心吊胆的不速之客有任何友善的举动,不肯行半点哪怕只是举手之劳的方便,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

  萧景琰面上的怒色褪尽,视线又落到了回廊外苏宅渐渐被白雪覆盖的雅致庭园中。列战英惴惴不安地看他,半晌,才听到他用听不出喜怒的语气缓缓说道:“战英,我今天非见到他不可。”

  列战英不知该如何回答,也想不出什么奇谋妙计能令苏先生马上现身见他们殿下一面,嘴巴张合了几次之后,只说出一个干巴巴的“是。”

  萧景琰的思绪却早已飘远了。他虽然执拗甚至有些莽撞,却绝不是蛮横无礼之人。今天会这样的闯进人家宅院,硬要站在这里等候,除了在宫中与母亲一席交谈触动心怀,实在是十分想见那人一面之外,大概也有途中被穆青几句话激到了的缘故。

  与他还算有些故旧渊源的穆小王爷会对他当面出言讥讽,莫非是在替梅长苏抱不平?

  私炮房爆炸那天,霓凰不也曾因自己误会梅长苏而满脸义愤地替他辩解?

  霓凰也好,穆青也好,蒙挚也好,他江左盟中众多的手下也好,每个人都对他敬重有加,每个人都对他信之不疑百般关切,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是“坏人”。

  呵。萧景琰唇边扬起一个讥诮的笑容。

  总是疑心他冤枉他,总是累得他身处险境,害得他的病好不了几天又再复发……他比刚入京时瘦了许多,身体也更加糟了,而自己却从一个毫不受宠游离在朝局外十多年的郡王变成了炙手可热的七珠亲王。

  ……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了。

  可是再怎么自责内疚,再怎么后悔心疼,今后要如何补偿,却都是他和梅长苏两个人之间的事。甄平黎纲这些忠心为主的下属倒也罢了,只是穆青……穆青打得哪门子的抱不平!

  想起霓凰郡主一开始便对这位麒麟才子青眼有加,后来又蒙他出计策相救,整个穆王府都对他感激万分——朝中一度有不少人私下议论说苏先生若不是身体孱弱,这郡马爷的位子哪里轮得到旁人?听说x_ing情率直的穆小王爷那时简直就是将苏先生当成了自己未来姐夫一般……

  这样想来,穆青替梅长苏不平的理由好像十分充分。

  可是他的理由越充分,萧景琰心中越是不舒服。

  此时的靖王殿下还不太清楚这种情绪一般俗称“吃醋”,而且他这坛醋还是拐了弯的,穆小王爷不过被无辜牵连而已。

  此时的靖王殿下只是觉得胸口梗得慌,虽然与梅长苏有了肌肤之亲,又颇肯定他对自己有意,可是若不立刻见他一面确认,心中便火烧火燎又没着没落似的不安。

  至于见到他之后要如何确认,说些什么话来道歉,该不该提那晚之事……靖王殿下统统一概没想好——不是没想过,而是想不出。

  想不出那便不想,一切待先与他见了面再说。

  他一个时辰不肯见自己,那便等一个时辰;

  今天不肯见,那便等到明天;

  想来等个三天三夜,梅长苏说什么都不会再避而不见了吧?

  ——梅长苏当然没让他等够三天三夜。庭院中的积雪有两指厚时,黎纲的身影终于再一次出现了。

  “靖王殿下,我们宗主醒了,请您进去说话。”

  从没有失过礼数的黎舵主,此时脸上却有一丝掩也掩不住的担忧。

  

  

  第三章

  萧景琰随着黎纲绕过曲折的回廊,走过庭院中已经被雪覆盖的青石小径。凛冽的寒风中梅花的香气却格外清晰,缭绕鼻端,沁人心脾。

  他自己的府里种了许多梅树,这两天开得正好,飞流三不五时地就翻墙来折一枝。

  原来苏宅里也有这么多梅花吗?

  他一点都不了解这座两年间他来过无数次,可每次都是从密道来去匆匆的宅院。

  就像他一点都不了解那个两年间他见过无数次,但在他面前总是低眉浅笑、将自己说得又狠绝又y-in冷的谋士。

  其实他明明是热的。

  心是热的,血是热的……肌肤骨r_ou_,就连他的呼吸,都那么热得叫人心慌。

  萧景琰深吸了一口气,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室内很热。

  被外面寒风冻得麻木的手指像被泡在热水里,细针刺着一样又痛又麻地一点点恢复着知觉。

  他的脑子也像被泡进了热水一样,蒸汽氤氲着糊成一片,一时间茫茫然地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该做什么。

  他挂念了几天几夜的人就站在他面前,穿着惯常的青布长袍,正在向他行礼,同时温文从容地道:“见过靖王殿下。苏某大病初愈,未能远迎,殿下莫怪。”

  “……苏先生、不必客气。”萧景琰眨眨眼睛找回神智,还礼回答。

  黎纲接过他解下来的半s-hi的大氅,躬身退出,萧景琰咳嗽一声,正想问问梅长苏身体如何了,梅长苏却毫无预兆地跪了下来,向着他叩拜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萧景琰惊愕莫名,伸手来拉。梅长苏却轻轻挡开了他手,肃然道:“苏某谢过殿下救命之恩。还要向殿下请罪—— 苏某教导无方,以致属下们竟拿这等乌七八糟的事去惊扰殿下。”

  原本已经热得手心微微出汗的萧景琰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这些天他设想过无数次他们再相见时的情景,他却万万没想到梅长苏会在见面的第一时间,用一句话,就又将他推到了千里之外。

  那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解毒。

  找你帮忙是属下们自作主张,不是我的意思。

  盯着他因低垂着头而露出的一小截白皙的颈项,萧景琰忽地冷笑起来:“那依先生的意思,他们不该惊扰我,倒应该去惊扰谁?”

  梅长苏似乎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颇为意外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眸:“既是为了解毒救命,那不拘是谁都一样。不过这种事……毕竟尴尬,未免日后大家相见时难堪,原该找个素无瓜葛之人,重谢过后永世不见,方是上策。”

  “先生果然思虑周全。”萧景琰缓缓点头,“所以先生是在暗示我,那晚不过是为了解毒,是我或者别的谁都一样?为免大家将来难堪,我最好永远别再谈及此事,对吗?”

  梅长苏抿了抿唇,淡然道:“不敢。”

  萧景琰深吸一口气,语调平平地问:“苏先生,萧景琰在你心目中,到底是有多愚蠢?”

  梅长苏讶然抬头:“殿下何出此言?苏某怎敢……”

  萧景琰一撩襟摆,竟也屈膝跪了下来。两人面对面跪着,相距不到三尺,四目乍然相对,梅长苏不由自主地朝后缩了缩:“殿下……?”

  萧景琰道:“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择我为主时,说过要我给你绝对的信任——我没能做到,以致误会你,冤枉你,还累得你身陷悬镜司,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他轻轻摇头止住了想要说话的梅长苏,抬起左手,食指中指向天,其余三指屈起,肃然道:“我萧景琰在此发誓,今后必定对你再无疑忌,x_ing命相托。若违此誓,五雷轰顶,不得好……”

  “靖王殿下!”他最后一个“死”字没能出口,梅长苏已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低声喝道:“殿下是什么身份?岂可为一个谋士胡乱赌咒轻言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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