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倾余生 作者:总有刁民想害朕(下)【完结】(10)

2019-06-11  作者|标签:总有刁民想害朕

  这些年他一个人过除夕,一个人过中秋,偌大的侯府虽然仆从成群,可连个能对饮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样的失落并非第一次。只不过他为人洒脱,往常总是甩甩头就抛开了,今日大约是厚积薄发,竟是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也或者是因为,往年他生辰,言阙虽然人不回来,但总会天南海北的托人带封家书和一份礼物回来,家书纵只寥寥数句,礼物纵然只是本古书,或一柄自己削的竹笛,但至少表示言阙人还安好,并且并没忘了独子的生辰。

  但今年没有,一直到此刻天都快黑了,依然没有父亲的半点音讯。言豫津失落中夹着担忧,一边劝自己父亲身体健朗,武艺高强,绝不会有什么事的,多半是在什么名山大川里修道修得忘了时日,可一边又忍不住往最坏的地方去想。

  去螺市街的路走了一半,言豫津已经彻底了没了兴致,虽然明知这样临时失约很不够意思,之后少不了要被那帮小子抱怨外加敲诈,说不定还会惹得姑娘嗔怒不悦,可他还是转身回了府,吩咐家仆去传信。自己骑了马,捡着僻静小路避开熙攘往来过节的人群,一路跑到了西城郊外那片河边的Cao场。

  此时天色尽墨,这里自然没什么人跑马游玩。半轮初升的明月斜斜的照在河滩上,给及膝的野Cao镀上一层白茫茫的银光。夏夜微风细细,虫鸣唧唧,言豫津跳下马来深吸一口气,一瞬间觉得天地间像是只剩下自己一人,说不出的冷清孤寂。

  但他随即摇头嗤笑,伸手揪了根野Cao叼在嘴里,扔开马缰轻车熟路地摸到一块河边的大岩石上,仰面躺下。

  这处Cao地是他从前和萧景睿常来的地方,这块大石头也是两人一起发现的。它表面宽阔,更难得的是十分平整,两人从前在这练习骑s_h_è ,累了就并肩朝上一躺,对着天空谈天说地。

  可如今萧景睿也和他父亲一样,游历四方游历得音讯全无,言豫津的朋友虽多,却再找不出一个可以陪他躺在这硬石头上看天的了。

  他独自静静躺着,眼看着明月慢慢移上中天,又渐渐朝西边斜去,风也透出丝丝凉意。夜深了,他却半点不想动弹,甚至起了干脆就在这睡一宿,就算着凉也不打紧——正好圆了今日的谎的念头。

  四下越发安静,连Cao丛中的虫子们仿佛都睡去了,只有在河边踱着步吃Cao的马儿偶尔打个响鼻。可就在这样的寂静中,言豫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仿佛是靴子踏断了一根细枝的声音。

  他猛地坐起身来,扭头向声音来处看去。

  他身后一丈处,竟然无声无息地站着一个人!

  言豫津双手在岩石上一撑,翻身下地,沉声道:“什么人?”

  月光下看得清楚,那人穿一身粗布袍子,腰悬长剑,头戴斗笠,眉眼全遮在y-in影中,脸上还系着一块深色布巾,叫人完全看不清他的面容。

  言豫津心中咯噔一下——眼前之人怕是来者不善,可他原是去赴宴的,哪会带着兵刃?而他来此处只是一时兴起,连他府中的下人都不知道,此人却如何能找到他?

  那人怪笑一声:“言公子好生机敏。在下不过区区一江湖Cao莽,久闻公子大名,今日特来讨教。”他的声音又粗又哑,显然是刻意而为。

  ——他为何连声音都要掩饰?

  言豫津一念转过,未及细想,那人已低喝一声“看招!”攻了上来。言豫津只得双掌一错,凝神对敌。

  这些年他闲散玩乐,武艺却没一日抛下,照样是j-i鸣即起,风雨无阻,六年下来颇有进益,京城同辈的世家子弟中几乎无人能出其右。可来人武功竟高得异常,言豫津几招一过便知自己绝不是他敌手。但那人却并不咄咄紧逼,明明带了兵刃也不用,只赤手空拳和他拆招。他看着像是处心积虑有备而来,怎么也不是安了好心的样子,可动起手来却又仿佛真是来讨教切磋的。言豫津越打心中疑惑越盛,忽然拳风一变,口中大喝“小爷今日跟你拼了!”不顾自身破绽大开大阖地直扑过去,全然是要同归于尽的打法。那人一拳已击到他面门就见他不管不顾地撞上来,大惊之下连忙收劲后退,身法顿时乱了,空门大露。

  言豫津毫不停留,乘势扑上一把揽住他脖子,手一抬就掀掉了他斗笠,又一把扯下他遮面的布巾,哈哈大笑:“萧景睿!我就知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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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一:《入朝曲》by 南朝 谢朓

  注二:这几句化用的《书夜乐 怀金陵》 by 元朝 梁寅原句是“夹十里秦淮笙歌市”,因为秦淮的称呼是唐朝后才开始的,原著里也全没提到,所以还是把它改作了南北朝时的名臣“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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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那人被他勒得东歪西倒,几乎站立不稳,却也笑了出来:“好小子,这都被你认出来了。”

  言豫津勒着他不撒手,憋着劲想把他拖到在地:“咦,你还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是吧?”萧景睿也抬起胳膊勒住他背,两人摔跤一样的较起劲来,一边道:“不好吗?我遮得这么严实,连声音都……”

  “欲盖弥彰啊萧大公子,遮得这么严实肯定是我认识的人,你又缩手缩脚地好像怕打疼了我,自然是友非敌。”说着脚下用力,想把萧景睿绊倒,“何况深更半夜能来这找我的,还会有谁?”

  “聪明聪明。”萧景睿武艺当年就在他之上,这些年江湖漂泊,比他京城温柔富贵乡中自然更多了些砥砺,哪会轻易被他绊倒。两人扭在一起厮闹了一会儿,萧景睿拍了拍言豫津的背:“别闹了,生日礼物还要不要?”

  “要!当然要!”言豫津连忙放开他,侧头上下打量,见他面上带着风霜之色,腮边胡茬青郁郁地一片,看起来像是刚从远处赶回来。

  “你这是什么打扮?刚回金陵?怎么也不提前叫人带个信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萧景睿微笑:“你一下子问这么多,叫我先回答哪个。”说着探手入怀,掏出一个扁扁的红色小锦袋,月光下依稀可见上头绣着八卦。言豫津接过,拎在眼前晃了晃:“不是吧?平安符?我说萧公子……”

  萧景睿摆手止住了他接下来的长篇大论:“这不是我的贺礼,是言侯在蜀中鹤鸣山专程为你求的,托我带回来而已。”

  “我爹……?”言豫津一怔,随即一把揪住萧景睿,“你在哪遇到我爹的?他今年一点信儿都没有,可担心死我了!”

  萧景睿答道:“东海。言侯好好的,精神得很,你不必担心。”

  “他去东海干什么?你又去东海干什么去了?你们俩倒好,又是山又是海的逍遥快活,把我一个人晾在京城……”

  “停,”萧景睿止住他,“几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喏,这是我的贺礼,言大公子快看看可还合心意。”

  他这次递过来的是一柄黑黢黢的短剑,看上去毫不起眼,可刚出鞘一半,便觉寒气森森直逼眉睫。那锋刃也是乌沉沉的,言豫津明知此物不凡,口中却偏道:“这是什么?通火条吗?”

  萧景睿横他一眼:“这是天山寒铁,我好容易找到这么一小块,千求万求才求得姜大师打成这柄剑的。你要不要?不要还我。”说着作势要夺,言豫津连忙往身后一藏:“谁说不要了?”

  又忍不住拿到眼前细瞧:“姜大师?姜守拙?厉害,你去东海就是找他?你居然求得动他……”

  萧景睿故意绷着脸:“他本来是不肯的,不过觉得我这人还不错,才勉强答应了。条件是铸剑的一个月间,我得做他的仆从,替他端茶倒水,洒扫庭院,劈柴跑腿什么的。”

  言豫津瞪大了眼:“什么?他知不知道你是谁,居然叫你伺候他?”不待萧景睿回答又道:“算了,他肯定是不知道的。景睿,你对我真好!”说着用力拍了拍萧景睿的肩膀。

  萧景睿道:“你知道就好。我紧赶慢赶才赶在今日天黑前进了城,衣服都没换就去找你了。你府上人说你出门了,不知去了哪里,我还跑去螺市街寻了一圈……”说到这他夸张地长叹一声,“穿成这样,人家都不愿意让我进门。”

  言豫津大笑:“谁敢?明日我带你去,替你好好教训那有眼无珠的。”

  萧景睿也笑了笑,随即意义不明地看他一眼:“我四处找遍了不见人,才想着到??来碰碰运???,谁知你真在。”

  言豫津一瞬间觉得他仿佛看穿了自己先前那些伤春悲秋的小情绪,顿时有些赧然,揉了揉鼻子:“天天饮宴,忽然觉得烦了,今日刚想躲躲清净,谁知你会回来。”

  萧景睿也不多问,拉了他一把道:“你打算在这过夜吗?回去了。”

  说着嘬唇呼哨,他的坐骑远远地从林中奔了过来。

  言豫津也唤过自己的马,撇嘴道:“景睿,你可学坏了,为了装神弄鬼地吓唬我,还提前把马藏起来。”

  萧景睿翻身上马,笑道:“我看见你的马在河滩上,想跟你开个玩笑而已——看逍遥侯会不会被我吓得大叫饶命。”

  “你别跟着他们瞎喊啊,”言豫津不满道,“你还没告诉我,我爹在东海干嘛呢。”

  “云游啊,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正要离开。”萧景睿一夹马腹,“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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