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倾余生 作者:总有刁民想害朕(下)【完结】(22)

2019-06-11  作者|标签:总有刁民想害朕

  萧景睿则仍然有点苦恼。他下定了决心要对豫津十倍百倍的好,可放眼四顾,居然没找到什么自己能为他做的事,反倒是自己和阿森住在他府上,饮食起居都是他在照顾。思来想去,除了每日从衙门回府时绕到街市上去买些言豫津喜欢的小食,就只剩尽量留出更多的时间和他呆在一起,闲聊也好,安静地各自看书也好,陪阿森玩也好,总之只要和他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可他的公事却并不会因此而减少,所以他只好每日在衙门中一气不歇地拼命加快速度,格外忙时甚至连午饭都顾不得好好吃,拿个烧饼或馒头边做事边啃就打发了。一段时间下来天工堂同僚无不交口称赞,说他能干勤谨,更难得的是身为大长公主之子,萧氏宗亲却半点不娇气,半点也不怕苦怕累,比许多寒门士子都强多了。后来就连梅长苏都听说了,还专程驾临天工堂来看过他一次,叮嘱他不可太过劳累伤了身子,弄得他的顶头上司——工部在此主事的那位大人惶恐了好几日。

  日子就这样到了深冬。猫咪生x_ing畏寒,小虎已经基本上不愿离开房间,整天缩在火盆旁蜷成一团。猫大爷往年不管再冷,也绝不肯踏入房屋半步,对这些两条腿的人表现出了极大的不信任。可今年大约是因为小虎的存在,让它明白这些家伙确乎没有恶意,不会将它关起来从此不见天日,于是也渐渐试探着进来了。并且从刚开始的一惊一乍迅速演化到霸占了火盆边最好的位置,一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让的姿态龙盘虎踞着酣睡,一睡就是一整天。

  而最好的消息则是,在一天大雪过后,和言豫津在雪地里疯玩了许久、闹得裤子鞋子都被雪水s-hi透的阿森,终于在他叔父不失时机的诱哄下,向那个盛满热水冒着热气的大浴桶屈服了,洗了他这大半年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澡。

  言府上下人等奔走相告,弹冠相庆,晚上还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宴以示庆祝,言豫津抱着洗涮得干干净净,小脸红扑扑的阿森深深吸气:“宝贝啊,叔父抱着你总算敢大口喘气儿了。”

  

  

  11.

  快到年下,言豫津的应酬多了起来。他虽已经能推则推,但还是有不少推不了的。有一次甚至过了宵禁的时辰才回府,喝得大醉,是被下人半扶半抱地架下马车的。

  萧景睿从言府下人口中得知,小侯爷一向很有分寸,即使是在他和阿森搬进侯府之前,豫津也极少喝成这样。这次大约实在是喝多了,吐得十分厉害,伺候的下人都慌了手脚,着急忙慌地又是请医官,又是煮醒酒汤。

  几个人围着他转,等他腹中食物吐空了,扶着他灌了醒酒汤下去,可转头又全呕了出来。喉头怕是呕破了皮,吐出的汤药中夹着一缕血丝。萧景睿也是第一次看他醉成这样,一眼瞥见那点血色心都拧成了一团,即刻动了叫人拿名帖去请太医的念头,随即忍不住苦笑——他和言豫津从小习武,受伤挂彩都是常事,又何曾为这点小状况深更半夜兴师动众过?自己如今……可真是魔怔了。

  想是这么想,到底不肯将言豫津交给下人,在他床边守到后半夜方才回房胡乱合了下眼。

  第二日言豫津酒醒后便有下人将此事告诉了他,言豫津听说景睿不嫌腌臜地照顾吐得一塌糊涂的自己,连漱口擦嘴脱鞋宽衣这些事都亲自做了,感动之余不禁十分过意不去。萧景睿却淡淡一笑:“这不是应该的么?”想了想又道:“你最近应酬多,哪天难免又喝醉了。我在那边看着你,又担心阿森万一突然醒了不见我要哭,确是不大方便。横竖这里还有一间空屋,不如你搬过来?”

  言豫津道:“我又不是时常喝醉。而且那么多下人,哪用你亲自守着?”

  “那怎能一样?”萧景睿语气仍是平平常常,“何况你本来就天天在这边呆到就寝时才回房——更深露重地又要穿过半个府邸回去,何苦来哉?”

  言豫津只是不愿麻烦他照顾自己,至于自己住哪到不在意。听他说得有理有据,也觉跟他和阿森住在一起更热闹有趣,当下更无二话,第二日就指挥下人把他寝房中的一应用物搬了过来。自此三人同院而居,表面上最高兴的是阿森,对于小小孩童来说,没有比他喜欢信赖的人都能聚在他身边更重要的了。

  这一日言豫津又去赴一位世家公子的宴——这位马上要做三十整寿,这是预先请一班朋友乐一乐,因为正日子那天定是要被拘在府里跟长辈同僚一起的。言豫津与他素日交好,他今年生日临时爽约,人家过后还送了一份厚礼,所以于情于理不能推辞。

  萧景睿作为萧氏宗亲,京中贵胄子弟,请帖自然少不了他的一份。只不过自宁国侯府被查抄后他与这些人就没了来往,如今更无心再和他们敷衍应酬,所以当场就以公事繁忙为由婉拒了,叫言豫津替他带了份中规中矩的寿礼去。

  晚间萧景睿在书房坐着,下人进来给他天热茶时搓着手道:“外头起风了,怕是要下雪,公子可要添个火盆?”

  萧景睿看书看得专心,没注意外头天气,这时推开窗看了眼,问道:“小侯爷今日没坐车?”

  那下人道:“是啊,他说坐车太招摇,回头万一又过了宵禁,侯府的车明晃晃地就跟个招牌似的,岂不是给御史大人们找不痛快?所以自己骑马去的。不过公子不必担心,前院已经在备车去接了。”

  萧景睿放下书站起身:“我也去吧。一会儿雪下大了道路难行,我去催着他早些回来。”

  螺市街繁华热闹更胜从前,萧景睿回京半年,除去第一晚急急慌慌找言豫津,这还是头一次旧地重游。撩起车帘看着道路两旁灯火通明衣香鬓影的景况,不禁有些感慨。

  侯府车驾轻车熟路地到了言豫津他们今晚聚会之所。萧景睿下了车,立刻有店伙迎了上来。这些地方的伙计何等眼力,见他坐着侯府的车前来,通身穿戴气度又一看就是不知哪家的贵公子,当下连问都不问,点头哈腰地就将他往二楼雅间引。

  萧景睿久不涉足这些场所,面对此等殷勤实在有些不自在,当下问明言豫津等人所在的雅间,摆手示意店伙不必跟着了。

  雅间房门虚掩,隔着门都能听到里头丝竹声夹着猜枚行令的笑语声。萧景睿正要举手叩门,就听里头有人大声嚷道:“什么时间不早了你要回去?言豫津!言公子!言侯爷!你再这么扫兴我可翻脸了啊!”

  萧景睿的动作一顿。又一人道:“就是就是,豫津啊,自从景睿回京,你连门都不出了。难得出来一次,还老是惦记着早走,像话吗?景睿要不是个男的,我都要疑心你对人家有什么心思了。”

  此人声音有几分熟悉,而且叫他“景睿”,想必是旧识,可他现在全没心思去想这是哪位,只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想听言豫津的回答。

  可言豫津的回答被掩在一片哄笑声中,听不分明。只能从语气上猜测,他大概是骂了一句什么。

  先一人又道:“男的怎么了?你忘了咱们大梁如今男子和男子是可以成婚的——豫津,你和景睿是不是打算做朝中第三对啊?是的话可一定记得提前通知我们,我们好重重备一份贺礼。”

  另一人道:“果真如此的话,那咱们言小侯爷可算是——重色轻友的典范了,哈哈!”

  众人又笑,言豫津扯着嗓子嚷:“你们再胡说我翻脸了啊!”

  有些气急败坏了。

  萧景睿摇头笑笑,在门上叩了三下。

  很快一个在雅间内侍酒的姑娘开了门,略有些惊讶地打量了一眼萧景睿,施礼问道:“这位公子……?”

  不等萧景睿回答,门内的人早眼尖瞧见了。席间果然一半都是他旧识,此时纷纷意外地扬声招呼起来。开门的姑娘连忙盈盈又是一礼,将萧景睿让进房中。

  言豫津已连忙起身到了他面前:“景睿,你怎么来了?”萧景睿环顾四方,一一对在座众人举手为礼,微笑答道:“我忙完了,想着还是该来亲自向袁世兄道贺,所以来了。”

  说着又与那位袁姓公子行礼,说了些贺喜的话,再跟旁边一众旧识厮见寒暄,又引荐不相识之人,闹了好半天才得落座。

  言豫津当然知道他“忙完了赶来”什么的纯属胡说,可想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又改了主意跑来。

  还有方才那些混蛋的玩笑话,他听到了多少?

  言豫津摸了摸鼻子,好像那些胡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似的,莫名其妙地尴尬起来。

  萧景睿的位子自然而然地被安在言豫津旁边,楼中伙计早添了新的杯盏碗筷上来,侍酒的姑娘跪坐一旁,为他斟满酒杯。言豫津看着他和旁人喝了两杯,终于按捺不住,趁隙凑过去低声道:“喂,你到底干嘛来了?”

  萧景睿向替他斟酒的姑娘微笑点头致谢,侧过脸用同样低的声音回答:“要下大雪了,我来接你回去。”

  言豫津想起方才众人开的玩笑,心脏咚地一跳,脸颊顿时热了,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嘟囔道:“……你不在家守着阿森,来接我干嘛?叫车夫来接不就行了。”

  话方出口,便觉得似乎别有一番意味,和那些胡言乱语的玩笑好像不谋而合了。

  萧景睿却全没发觉,兀自低声回道:“我来叫他们早些放你回去——你刚才不是正想走了么?”

  ……他果然全都听到了,言豫津默默抬起一只手捂住脸。

  “你们两个,住在一处天天见面,怎么还有这许多体己话说不完啊?一坐下就咬耳朵!”这时旁边一人端着酒杯凑了过来,“萧公子,许久不见了,你我得喝一杯——你和豫津有话回家再说可好?”

  其他人今晚仿佛找到了有趣的消遣,又互相挤眉弄眼地笑起来。言豫津向那人怒目而视,正要说话,萧景睿已举起酒杯:“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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