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敢去动元昊。”
“是啊,三个月……怎么比得上你的一千年。”
商秋鸿没有说话。他眼中的血色更浓,所以恰如其分的掩盖了那层异样的悲伤。
白花公子笑着笑着忽然倒退几步。
“商大哥……”他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而那一声唤让商秋鸿如遭重锤,幽幽的,似乎漫不经心的飘进他的心里,却突如其来的砸在他的心坎上。
商秋鸿愣住,妖相敛回。
两人对望,秋水茫茫。只在这一刻,白花公子猛地听见耳边风响,才这么一侧身,元昊的暗器如期而至。
白花公子没有躲过,脸被擦出一条伤。
元昊落在商秋鸿面前,尚来不及站住,白花公子的剑端飞至。
电闪雷鸣的一瞬间,剑硬生生的停下来。
商秋鸿挡在了元昊面前,冷眼看着他。那一眼的温度足以叫白花公子明白很多事情。
白花公子出剑出的不留余地,所以收剑也收得不留余地。不留余地的意思是,倾尽全力的一击,而后倾尽全力的将那些力量悉数吸收在自己身上。
他胸口一恸,清楚地听见自己静脉碎裂的遥远声响。然而那一切都远比不上商秋鸿漠视他的这一个眼神。
白花公子想说什么,掀了掀唇,又惨笑着合上。
元昊自商秋鸿身后走出,横出丘山的镇山宝剑对着白花公子。
“我得到答案了。”白花公子笑的合不拢嘴,不去看元昊的剑端,只是将手垂下盯着商秋鸿。
元昊猛地出剑,商秋鸿一惊,白花没有闪躲,那剑插进他的右肋下三寸。
白花公子摇了摇身子,苍白着脸站稳。
商秋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拉他,他忽然笑了笑。
那一笑绝色,商秋鸿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笑容,愤恨又无可奈何的绝望。
说时迟那时快,白花公子一个劲力自体内挣出,元昊被他的气息逼着大退三步,白花公子扬手,一把粉尘洒出。
元昊没有反应,轰然倒下去。
商秋鸿惊住,惊的是白花那种从未显露过的阴毒还有他一直流血的伤口。
白花惨然开口。
“想要救他,明天来城后树林我告诉你方法。”
白花遁走后,元昊一直没有苏醒。商秋鸿坐在他的塌边魂不守舍的想着白花的伤势。那孩子一向不紧张自己的身体,受伤后只会一味逞强。他很是担心,却没有理由。
昨日将能做的做绝,商秋鸿了解白花的性子,那人一定已经恨他入骨。
他承认自己的私心,不想那人因爱他而死,却也不愿意他忘了他。那么就恨吧。恨着自己,好好地过完这一辈子。
商秋鸿握了握元昊的手,轻轻将他的手放回被褥里。
他明白了上天的安排。
小仙不记得他,却用自己的方式一步一步朝着他的方向前进着。每一世都比上一辈子活的更为狷介。
小仙分明不是这样的,只是因为想要靠近他,就好像他做的一样。
那人越来越像初生的自己,不羁的,疯狂的,肆无忌惮的。
然而他没想到,这时光荏苒中,他早已被磨损为一个阴郁寡欢的人。老天似乎喜欢看见他们这样的错过,在自己年少轻狂的时候那人不断离开,等轮到那人潇洒时,他却已经老了。
商秋鸿的眼角泌出些奇怪的东西,他叹气起身。
那么……就让他恨吧。带着这种恨意,走得越远越好。
寒毒发作的次数越发频繁。白花公子坐在树根下低喘,这是师父给他的责罚。
不是痛彻心扉,只是无法忽略。
那种痛就像一根丝线,极细的缠绕在心口上,一点点缩紧,看血珠一点点渗透出来。
白花公子捂着胸口,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
“你来了,商大哥。”
“你给他下的什么毒?”
“呵呵,说了你也不知道。”
“把解药给我。”
“没那么容易。”
“你想如何?”
“抱我。”
“什么?”那人的声音错愕。
白花笑的更烈,只是视线开始模糊。既然求了那么多次都没有结果,再多一次也不过遭受鄙夷。
不过是鄙夷,他早就无所谓了。
商秋鸿惊愕的神色在他眼中看来十分好笑,于是他笑了笑。那人的眉头随即锁紧。
“白花。”
“怎么,没抱过男人,不知道怎么做?”他尽情的嘲讽,看着那人的脸色微愠,心中有一种扭曲的快乐。
忽然商秋鸿走到他面前将他一把扯起来。唇狠狠地吻上他,白花身体一僵,闭上眼睛。
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挣扎,静脉尽断的人,能做的不过是微笑。
没有人练过铅华的最后一招。最后一招的名字叫做洗净铅华。
没有人练,是因为他们不敢。
洗净铅华是玉石俱焚的一击。出掌者将奇经八脉的能力汇聚在一处,用自己的精气毁灭对方,就好像白花对他师父做的那样。
他仔细的看着商秋鸿尽在咫尺的轮廓,他想努力记住那人的气味还有体温。
关于商秋鸿的一切都叫他眷念,他看一辈子似乎也看不够,然而他已经没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了。
昨夜下了小雪,商秋鸿没有听到,因此他也无从得知城郊的路上发生的故事。
商秋鸿褪下白花的衫子,那孩子的身体苍白没有血色,皮肤干燥,手足冰凉。
商秋鸿抱着他,难以抑制的想用体温为他取暖。
白花将一个布包丢给师父,然后毫不迟疑的出剑,男人轻蔑的看着他的招式,似乎只在一瞬间就制住了他。
然而。
白花的剑忽然裂开,他出掌。男人真正惊骇,来不及反应,白花的掌力已经狠狠击在他的肩上。
时间停止,白花面无表情的看着天,天色开始泛光。
商秋鸿将白花放在树下,白花的呼吸有些紊乱,他亲吻着孩子的小腹,听着他隐忍的喘息,然后轻轻吻上他的下身。
白花的呼吸陡然迷乱,他紧张的抓住商秋鸿的头发。
商秋鸿抬头,嘴角残存着属于白花的低温,他用手抚摸着白花的入口,安慰他的神经。
并不想做的那么温柔,只是无法再看到他痛苦。
白花胸口上突兀的那个伤口刺目,血浸湿了绷带,商秋鸿一点点舔在上面,感到白花的颤抖。
“怕么?”商秋鸿低喃,咬上他的唇,“别怕。”
白花公子挣扎了会,安静下来,将手放在商秋鸿的背上。小心翼翼,不敢用力的拥抱。似乎太过突兀的动作会让他的感觉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