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向外走,邢夫人就问:“老爷不在家用饭?”
贾赦只道:“今日我与念恩去忘情楼用。”
得了,这怕是又进行婚前教育去了。想起迎春婚前那一出,而小两口如今还好得蜜里调油,就算是迎春有孕了也不见冷淡,邢夫人忽然想知道,自己家这位老爷对姑爷们说的是什么。
平郡王也想知道。从贾赦让人传话,让他到忘情楼的那一刻起,他就兴奋了好不好?当日李靖得了一个小箱子,藏得那叫一个严实,那叫一个守口如瓶,只对自己说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嘁,还不是仗着比自己成婚早占了便宜。好象谁不成婚似的。这不,今天父亲就叫自己也来忘情楼了。一定是也把那东西给自己一份,到时看李靖还与自己显摆什么。
所以贾赦刚把个小箱子递给平郡王,他就迫不及待地打开,向内一看,整个人完全石化。当然他是不知道世界上有这么个词,可不耽误他做出一样的动作。
“父亲,父亲,父亲您,您,”是个什么意思?平郡王已经快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贾赦又装起了13。
平郡王好不容易出了一声:“父亲是不认我了?”
贾赦就摇了摇头,就差拿把羽毛扇子:“本来我还想着,这东西大可不必给你,毕竟你与李靖不同,算是我看着你与玉儿相处的。不过想了想,还是不能厚此薄彼。”
求薄彼行不行?这可是休书!还不是男方写给女方的,是人家单方面用女方的口气写下的休书!!谁听说过,只听说过男的休了女的好不好。
贾赦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别用什么世情规矩与我说事儿,我不在乎那个,这点你比别人更清楚。所以,你要是敢让玉儿受了委屈,让她心里有一点不痛快,我不妨告诉你,老子这里还有一式一样的一份!”
他的脸板得平平,声音说不出的y-in狠:“到了那个时候,就如你刚才所说,老子就是不认你了!”
平郡王已经给跪了,李靖呀,我再也不羡慕你了,你可是比我整整早拿了这东西快一年了。何况平郡王心里清楚,李靖从来没有对上贾赦的经验,估计当时能给吓尿了。
打人一巴掌,贾赦也有甜枣给人家:“看看下面的东西。”
平郡王现在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自己把那张放在正上面的休书拿起来,才发现下面放着一张房契和一大摞子银票。他不解地道:“父亲,我不是已经把王府收拾好了?”我自己有房子,也不缺钱。
贾赦却道:“那是给你建书院的。地方就是房契上的地方,你以为建个书院,是嘴上说说那么容易的?”哪儿不得银子先行。
平郡王又要给有行礼致谢,却让贾赦吼了一句:“行了,多少事儿得和你说呢,闹那些虚礼,还不如我说什么你做什么来得实在。”
第250章
不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 黛玉与平郡王的大婚之期,还是如约而至。
一早晨就又是沐浴、又是开脸,又是上妆地折腾完, 黛玉在王嬷嬷与川贝、枇杷的陪伴下, 来到了荣庆堂。今日一过,她就是平郡王妃, 于情于理,都得来向贾母磕头辞行。
只是贾赦已经说过, 老太太身子不好, 受不得刺激了, 黛玉只要在屋外行礼,心到即可。正在黛玉刚跪下要叩首的当口,那屋子里走出了一个人。
贾凤凰蛋!不是早让人通知过了, 说是黛玉今日要来给老太太行礼,让人清场的吗?怎么这人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这是王嬷嬷的想法。
川贝与枇杷早就挺身而出,将黛玉遮在身后,也不管是不是逾越了, 可不能让这个登徒子冲撞了公主。这是两味中药的想法。
“妹妹。”见到盛装的黛玉,凤凰蛋失口叫了一声。怎么这两个丫头挡在前头,不让自己与妹妹好生叙谈叙谈?原来今日是妹妹来看老祖宗, 难怪她老人家死拉着自己不放,谁来叫自己出去也不同意。还是老祖宗有先见之明。这是贾凤凰蛋的想法。
舅舅不会害自己。他既然说自己可以来向老太太告别,一定会让人提前清场。现在这个表哥出现在这里,只能是老太太强留的结果。老太太, 你是真的疼爱过我吗?要是真的疼爱我,怎么不想想今日是自己的大婚之日,让一个外男在此等侯,让别人可怎么看我。这是黛玉的想法。
既然你的疼爱只在嘴上,那我又何必在意你是不是舍不得?想必你也不会不舍。想至此,黛玉自己猛地起身,转头就向院外走去。
“妹妹。”凤凰蛋高呼一声。这个妹妹虽然从扬州回来就让大伯接过去了,可是自己与她也算是朝夕相处了几年,她怎么这么绝情?难道我就这样可厌,让她连看一眼也不愿意?如此神仙一般的妹妹都厌弃了我,是不是我真的如癞猪泥狗一般,不值得亲近?凤凰蛋自己深深地陷入自我厌弃之中不能自拔。
见黛玉飞快地离开,谁还管凤凰蛋发不发呆。王嬷嬷狠狠看了几眼在荣庆堂伺候的婆子们,今日是公主的好日子,咱们且等着。
那些婆子心里发苦。就知道这荣庆堂里差事虽然轻便,可是却最是难干。刚才老太太死拉着那位不放,她们总不能去掰她的手吧。想着老太太可能是舍不得孙子,不走就不走吧。反正公主也只是在门外行礼,只要这位不出来就行。
谁知道,眼错不见,这位自己就出来了不说,还敢公然叫公主“妹妹”。不行,这个锅她们不能背,一定得把这位看好了,不能再让他出妖蛾子。要不国公爷的怒火,不是她们能承受得起的。
黛玉一回到荣禧堂,与邢夫人早就知道了此事,只能强压着火气,让人重新给黛玉均了面上了妆。好在此时迎春已到,拉着黛玉东拉西扯不说,还悄悄道:“别人想让咱们不痛快,你这样聪明的人,何必如了她们的意。”
黛玉这些年下来,早就不是那个别人一句话得寻思半天的主 ,让迎春如此一劝,心想可不就是这个理。你想让我不痛快,我还偏要高高兴兴地,看最后是谁不痛快。只是老太太,自今日之后,咱们可就只是“外”祖母与“外”孙女了,你看好的那位孙子才是你真放在心上的,就好好放着吧。
重新带笑的黛玉,晃花了一众观礼人的眼,让人早早喝了声彩,难怪平郡王能一等这些年,要是自己家能娶得这位,也能等呀。
要说贾琏娶亲时,带着张家八条好汉亲迎,那是占了清字,如今平郡王亲迎带的人选,就占了一个贵字。也是八个人,当头的是当今的五个儿子,还有忠顺家的两个,最差的那位,就算是南安世子。
众人心中都道,这样的亲迎队伍,还怎么拦门?只怕一到门口,中门就得大开,娘家的人都得出来跪拜相接。谁知他们一众俗人,如何知道清奇的鼎国公的想法。想轻松进门?做梦!
任谁也想不到,堂堂的鼎国公,应该在正堂里等着垂训的尊长,此时带着国公世子、轻车云骑尉、轻车云都尉,亲自拦门。
那几个皇子也是一愣,好在都是让各自母妃耳提面命过的人物,只一息就已经神色如常。他们知道贾赦在自家父皇心中的份量,哪敢让人给他们行礼,反而齐齐向着贾赦一躬身:“国公好。”
贾赦点点头,今天我可是娘家人。就算你们家权力大得没边又如何,非得压下你们的威风不可。他摇了摇拉着的聪聪。
聪聪这回记住了,向着平郡王就问:“你家有丫头吗?”
众人大哗,就是来接亲的那几位皇子也是笑个不住——谁家没几个丫头,何况那可是郡王府邸。
结果人家的回答却让大家外焦里嫩:“我家现在还没有丫头。伺候我的全是小厮。等你姑姑安顿好了,要觉得人不够使,现买也使得。”
嘶,听的人齐齐抽了一口气,还带这样玩的?郡王爷,你让今后成亲的人怎么办?几位没成亲的皇子,脸都要绿了。
谁知道人家平郡王都不等聪聪再问,自己就先割起地来:“我一定对你姑姑好,凡是你姑姑不喜欢的事,我一件都不做。你姑姑想要的东西,我就是用什么法子都给她寻来。我们府里的事,都听你姑姑的。等我们有了第二个男孩,一定和你姑姑姓。”
也不管别上听的人是不是集体要撞墙,平郡王有些忐忑地问聪聪:“这样行不行?”
聪聪哪儿知道行不行,只好看向贾赦。
行,怎么不行。就算是贾赦来自于后世,对这几句话也满意得不得了。可是他脸上却看不出,只拉着聪聪向二门走去,嘴里对平郡王道:“等人请你再进来。”老子还得快走几步,好再坐到高堂上对你开训呢。
几位皇子从现在开始,已经不再把平郡王列为危险对象了——一个事事只听媳妇话的人,能有什么能为?他们现在对平郡王只有深深的同情与惋惜,知不知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第二个男孩子姓林,那可是皇家血脉,就等着皇祖父抽你吧。
一番礼仪过后,又是由贾琏背着黛玉上轿,他只对黛玉说了一句:“有事儿就让人给哥哥送信,他敢说话不算数,哥哥来收拾他。”
黛玉已经知道平郡王回答聪聪的话,刚才在荣禧堂里哭得不能自己,有不舍,更多的是熨贴与期盼。听了贾琏的话,温热的泪又掉到了贾琏肩上:“哥哥,我记住了。”
国公府这回嫁女,连水盆都省了。邢夫人与贾赦只看着远去的花轿掉泪,好容易才让孙苑与贾琏双双劝回荣禧堂长嘘短叹去了。
平郡王跨马接亲时有多意气风发,拜天地时有多喜形于色,现在心里就有多别扭。
皇祖父,你这样任x_ing,已经去了的□□母知道吗?你老人家可怜我没有高堂可拜,亲自出宫来坐阵,我自然感激。可是,现在这里,应该是我的洞房吧?是吧,是吧?您出现在这里,真的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