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想道歉的。”麻衣叹了口气，“是我不小心。我是定期删除记录的，有的时候用完就放在床头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猜到的我的解锁密码。”
“……我们的那些记录，如果不是有心，就算留下来，也不算什么的。”
“她还有录音。”
仁王哽了一下。
麻衣便苦笑道：“想不到吧？我也不知道她原来那么恨我。想想看原来我们还一起吃饭，每天晚上还睡在同一个房间……”
“那应该庆幸你还活着才对。”仁王说。
“……你这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麻衣迟疑地问道。
“噗哩。”
“算了。我听说她原本是不打算给报社，只是打算私人身份威胁我的，拿一些资源推荐。但公司对她的态度太强硬了，可能是感觉到真的没办法再顺利进行演艺活动了，才……”
“你不用和我解释的。”仁王打断了麻衣，“这不重要。还不如对一下口供。”
“什么？”
“假装情侣啊。”仁王换了只手拿手机。
他靠着镜子，另一只手扣在地上无意识地敲着：“经历和过程要说的一样才行，被太快拆穿，原本对我们的一点好感就都消失了。”
“……也对。”
感谢或者道歉对于他们都是很多余的。
这样的决定，更多的是两个公司之于发展方向和商务上的考量，和他们在公司眼里的“商业价值”。就算没有这种事，先前仁王拍戏时也遇到过搭戏的女演员想要炒作，只是那时候公司觉得不值得就拒绝了。
大概在公司看来，这也是一个机会？
虽然我一点儿也不想。
仁王伸出手，对着空气握了握拳。
“……对了，雅治，你之前是说过有喜欢的人吧，没关系吗？”麻衣说。
仁王愣了一下：“我？我什么时候说过有喜欢的人了？”
“不要否认啊。不是有喜欢的人，你根本就不会提‘恋爱’的话题的。”
“……噗哩。”
“不打算告白吗？”
“没有结果的。”仁王闭了闭眼，“不可能会有结果的。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好好编排好我们俩的剧本吧。”
“……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过渡章。
第16章 十五
46
“恋爱”的新闻到底是有影响的。
原本蹲守在王者团宿舍附近的私生粉，一下子变得偏激许多。
仁王有一次出门去公司，差点被私生粉扑倒在地。好在跟着的助理挡了一下。
这件事让公司知道以后，明面上也没有任何处理方式，只是私底下让仁王最好和队友们一起出门，单独出门就一定要带经纪人和助理。
幸村因为这个差点对公司发火。
仁王有些好笑又有些不是滋味，说公司的处理没错啊，这种事太在意了才招人诟病。
谁没有私生粉，谁又没有anti？
对于偶像来说，没有私生粉，其实也相当于没有了热度，那就相当于没有存在价值了。
你能不能对你自己长点心。
幸村语重心长地说。
他们同时联想到了去年的事。
仁王应了，摸了摸鼻子，不太自在地撇开视线。
新闻出来的那天他的社交账号就提交了道歉信息，大概意思是“对不起粉丝”。
不是他写的，公司宣传部的人代笔。
他挺嫌弃，但还是改了改用语和语气，以免一看就知道不是本人。
他当然也觉得挺对不起粉丝，但对不起粉丝的事还有更多，根本无法启齿。
那才是他觉得更应该道歉的。
但这件事最直观的影响，大概是音乐放送的成绩。
这次vocal组回归的成绩并不如预期的好。
大概是五月初这种春末夏初的时光，人们更喜欢轻快又温柔的曲风，于是太过抒情和伤感的音乐便不太受青睐。
又或者，是不够有亮点。
青学同步回归的曲子音源一路上升，而vocal组的音源却上上下下——粉丝们卖力打榜，但青学的上升势实在太明显了。
“青学青春团的这个歌根本不如《kiss》和《destination》啊。”
“是这样没错！”
“嘻嘻，你们立海的粉丝酸什么呀，这次的歌没特色就是没特色，干嘛拿以前的歌来比。我们成绩好随你们骂咯。”
……
连续几次一起站在一位候补上后，在新闻出来的第二周，青学成功逆位。
就算不是王者团本团，而是vocal小分队，能打败三年次的前辈拿下一位，青学青春团一线的位置，已经毋庸置疑了。
这个成果粉丝们完全接受不了。
从团队配置来看，王者团是没有人气低的成员的。
幸村是毫无疑问的ace，门面加主唱，真田在真人秀之后人气也一直居高不下，柳的人气一直很稳定也一直持续在演音乐剧，柳生更是认证过的作曲家。
黑粉们趁机请了水军，粉丝们也不知不觉被带了节奏。
只是一两天，就已经到了经纪人都过来问仁王要不要关闭评论的节奏。
仁王自己翻了翻SNS账号下面的回复，说算了吧，何必呢。
他第一遍剧本背的差不多了，索x_ing端着杯热水出了客厅，发现幸村在厨房。
他走过去，靠在拉门上，越过热水冒出来的热气去观察幸村。
这次回归的行程不多，除了几个电台就没有什么了，公司也怕幸村身体出问题。但刚出院就忙碌了一年，他总觉得幸村还是瘦了。
总是站的很直的人披着外套，头发已经留的挺长的了，在后脑扎了一个小马尾，直楞楞地扫在后颈。
厨房里开着灯，这个人低着头拿着菜刀，声音不紧不慢。
旁边的锅里水开着，咕嘟咕嘟地似乎在煮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仁王看幸村把切成块的土豆，胡萝卜和洋葱都丢进锅里，又往里倒了一整盒的速食咖喱。
“看够了？”做完了全部工作放下菜刀洗干净手的人这时才回过头来，带着隐约的笑意。
仁王没回答。
他用杯子遮住自己的表情，一口一口把一整杯热水喝完了。
“抱歉。”
这句话让幸村愣住了。
他反应了好一会儿，笑容一下子收敛了。
“你道什么歉？”
仁王侧靠着门框，对于脱口而出的话也有些惊讶。
他很少道歉。
不管对谁，都是。
但面对幸村，他总是反常。变得不像是“仁王雅治”了。
他看着幸村，眨了眨眼：“别生气。”
“你呀，真是……”幸村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似乎总是对仁王没办法。
他确实总是对仁王没办法。
在该生气的时候生不起气来，却会为了不该生气的事生气。
可他不想让仁王道歉。
那句话太刺耳了。
大概是太少从仁王口中听到那个词了，就连很简单的，像是在玩笑一样的说出口，都叫人难受。
47
吃过晚饭以后仁王又看了一会儿剧本。
他看排练音乐剧的柳都已经回来了，柳生却还不在，就借了经纪人的车钥匙开车去了公司。
柳生果然还在地下的作曲室里。
仁王在门口看了一眼，又重新乘电梯上去，在门口的咖啡厅买了杯咖啡。
他戴着口罩和帽子，还是差点被认出来，匆匆避开人又回到地下时头发都乱了。
他敲了敲门，才推开走进去。
柳生回过头，上下看了看他：“你一个人出来的？违反规定了吧？还有咖啡？”
“咖啡是给你带的。我和桑原一起来的。”仁王说。
柳生扯了扯嘴角：“说谎。”
但他还是接过了咖啡，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又是哪里来的硬x_ing规定说我一定不能一个人出门。”
柳生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把咖啡拿过来，试了试温度。
“你晚上不打算回宿舍了？”
“作曲的灵感在深夜。”
“啧啧啧，留我一个人睡空床……”
“语法错了，仁王君。”柳生放下咖啡杯，“一个人睡，就不叫‘空床’，况且我们什么时候睡一张床了？”
他推了推眼镜，往靠背椅的靠背上靠了靠。
很慢地吐出一口气，他收回视线：“我可不需要安慰。”
“谁说的我是来安慰你的？可别自作多情。”仁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