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风玻璃上的雪米分扑索索的掉下去,车子慢慢地驶入高速道路。
明冥摸出一支烟,刚拿出打火机要点,忽而又停住。可以抽烟吗?
随便。于修淡漠地扫了一眼后视镜,一辆黑色小轿车跟在后面,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车子里面的人同样看不清脸。
明冥点燃了香烟,深吸了一口,开始吞云吐雾。冷峻的面容在白色烟雾和昏暗光线下多出几分文雅柔和,唯有那双在黑夜里也依然雪亮的眸子里掠过几丝锋锐精芒。
到一个红灯口,于修停下来。那辆小轿车掉了一个头转走了,代替它的,是另外一辆出租车。
你当初是怎么对付这些老鼠的?明冥忽然出声,皱着眉,真挺烦。
于修:难道那些老鼠不是你丢来的么?
明冥笑了一下,转而另一个话题,怎么样,要不要帮忙?
于修微微皱眉,踩下油门,冷冷地道:不需要。
明冥说的帮忙,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跟祖师神剑有关。
也是。你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出姜家,再过几天姜氏就要正式选出新一届的家主,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你一定要跟着姜越过去。明冥按下车窗,将烟头抛出去。姜氏祖宅外围布防严密,不过宅子里面几乎没有任何安防措施。现在的问题就是姜氏祖宅禁止外姓人进入,你到时候准备怎么进去?
于修不说话。
明冥:如果你打算硬闯,一个人只怕不够。我们最好制定一个严密的计划。
白色的跑车稳稳地停在路边上,如果有需要我会通知你。于修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在那之前,离姜家的人远点。
像是听了极为好笑的事情,明冥笑起来,指了指后面:这话你不该警告我,是他们自己要跟上来的。
于修微微皱眉:跟踪你的是姜家的人?姜昴?
明冥一挑眉,不欲再说:既然这样,那再见。下车离开。
从后视镜是于修清楚的看见,明冥快速的消失在街道上后,一辆白色小轿车谨慎的跟了上去。而那辆车,方才是跟着于修的车下了高速的。黑夜中于修眯起了眼睛,看来,姜昴终于开始怀疑他了。
你们看清楚了,明冥真的上了于修的车?冰冷安静的军区办公室里,姜昴的眼睛盯着桌前的两个属下。
少爷,的确是于修。明冥一向行踪诡秘,这一次我们好不容易发现他的痕迹,他先是在东大街那边的茶楼里跟一个金发外国人喝了一下午的茶,晚上出来后就一路走到西街,然后在xx酒店门前上了于修,只是他有些支支吾吾。
只是当时我们的跟拍摄像机突然死机,所有通讯设备也全部关机旁边的人补充道,神情十分凝固:连行车记录仪上面都是一片空白。
这个明冥,太邪乎了。
或许,邪的不是明冥?另一个道:我们前面也有拍摄到明冥,只是在他上了于修的车后,所有的设备都无法使用了。
这两人都邪乎。
办公室里沉默了一会儿,姜昴盯着电脑屏幕上调出的跟踪资料,沉声道:继续盯。
两人出去后,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助理琢磨着出了声。
队长,齐队他们特案组专门研究这种邪乎的案子,他们有特别的设备,而且齐队二十年前就开始跟冥火集团,或许您应该跟他探探风。
姜昴紧紧皱着眉毛,不。于修是姜家的人,外人不能插手。
助理点点头,哦队长,上次你让我查的那个匿名账户的资料,我昨天晚上给恢复出来了。账户名叫赵慧慧,详细资料晚上我传给你。
第97章:蛰伏(二)
一月,临近过年,大雪降临整个人间。
蜀地多年已未见雪,于修睁开双眼看到窗外满天雪花时,有一瞬间的恍惚。清晨雾气朦胧,冰凌花在窗户上一朵朵的绽开,万物在冰雪里悄然复生,生命破土而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于修的神识里疯嚷不休。身旁熟睡的姜越翻了个身,长手长脚搭过来,下巴压在于修脑袋上,用力地蹭了蹭,喉咙里发出舒服地一声低吟。
悄然地从姜越怀里退了出来,于修下了床,赤白着一双脚踩在柔软厚实地地毯上,拉开窗户,迎进满室风雪。湿冷的温度瞬间袭进屋子里,吹散满室旖旎地温度,缭绕着,盘旋着,袭人肺腑。
床上的人打了个喷嚏,睡眼惺忪地醒转过来。电话铃适时响起,等了半天也不见断,雪白的被褥间懒洋洋地伸出一只健硕结实地手臂,将床头柜上的座机拿了起来。
说。声音的主人满含愠怒,仿佛下一刻就要挂断电话。
哥~~~外面好大的雪啊!一道轻快明亮的嗓音透过电话线钻入人的耳朵,让人生不起气来。姜越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像是在哄小孩子。
哥!电话那头的人却不依不挠起来,你该不会还在睡觉吧?
嗯没有。姜越咕哝着,翻了个身,正想继续睡,却视线朦胧间看到一道修长肉色地身影斜斜地倚靠在窗前细韧的腰肢,丰满的雪臀,笔直的双腿,以及,疯狂起来会剧烈起伏的胯腹;寒烟在那人周围四溢,盘旋,氤氲,缭绕,如妖似魅。
果然是妖精吧。慢慢苏醒的姜越在心里说道。
你答应了要给我当模特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快点起床啦!!朱利安吼道:给你半个小时,马上下楼来,不然我就上去敲门了!
吼完就挂了电话,姜越无奈地眨了眨眼,手机从手中滑落出去。
于修,冷。姜越在床上喊,把窗户关上。
喊了两声,于修依然站在大开的窗前,姿态优雅,一丝-不挂。磨蹭了一分钟,姜越从床上爬起来,披着一床毛茸茸地毯子跑到过去,你在看什么啊?一大早地站这儿发什么骚,衣服也不穿。
他站在于修身后探出头去,同时展开双臂,将作死地于修揽进怀里用毛毯裹住。窗外就是一片大雪纷纷,银装素裹。
嘶,好冷。姜越哆嗦道,低头在于修脖子弯里蹭:你不怕冷?嗯?上下其手。
于修不回话,姜越就一口咬在他脖子上,还伸出舌头舔,直逗地于修扬起脖子来喘气,他才在他耳边喘着气低声道:于修,这儿好冷,咱们到床上去吧。
瞥了一眼他浑身上下裹地密不透风的毯子,于修问:你哪儿冷?
姜越伸手握住身前细窄柔韧的腰身,低笑道:小弟弟冷,你帮我暖暖。说罢腰往前一顶,一个硬邦邦灼热的家伙戳着往柔软地臀缝间凑。
你弟弟可不冷呢。于修咬牙,一手反搂着姜越的脖子,一手撑在窗台上抵住身后的撞击。姜越抬起眸,刚好透过树枝看到窗户外楼底下朱利安跟里泽两人在雪地里忙着搭棚子搬器材。朱利安大声抱怨:我哥怎么还不下来啊,待会儿雪都停了。
你在给他打个电话呗。里泽将遮光板放到旁边的架子上,笑道:估计还在温柔乡里呢。
朱利安把摄像机架起来,摸出手机来。几乎是过了一秒,床上的手机没命地叫了起来。
诶冷冷冷,快点儿快点儿。一心不可二用,姜越两手握着于修的腰就没办法抓毯子,毛毯从肩膀上滑下去,两人都暴露在空气中。于修只好反手抓住即将滑落在地的毛毯,拉上来将姜越盖住。
嗯!结果姜越一个猛撞,激的于修忍不住发出了声音,隐忍道:我看你一点儿都不冷。
姜越贴在他背后,唇舌牙齿细密地在于修后颈处不停地种草莓,两人差不多都热起来,汗津津地滑不溜丢。激热的温度混合着不时透入的寒风,别有一番滋味。
我哥不接电话!朱利安说道,抬起头冲着被树枝遮掩住地窗户大喊:大骗子!!!都过去二十分钟了!!再不下来信不信我上去砸门!!
你弟弟叫你呢。于修邪笑起来,手抓上旁边花纹繁复的窗帘,剧烈摇晃起来。
别管他。姜越忙的很,喘着粗气压着嗓子,汗液从额头滑落,顺着俊挺的鼻梁,坚毅英俊的面颊,一路下滑道性感的锁骨,饱满结实的胸肌,以及,剧烈冲动的腰身窄臀。
层层叠叠的厚重窗帘在摇晃,那树枝丫丫本来就不严密,仔细一看上面窗口前的景象是能被隐约看见的。惹得下面的人大叫:喂!!你们在干什么啊!!
里泽赶紧拉住要拿摄像机聚焦的朱利安,笑道:小鹤,你是不是想挨揍。
这俩狗男男秀恩爱!!我要拍下来!朱利安抱着摄像机跑到了几步,找了个更好的角度。
他在拍我们。于修笑道。
让他拍。姜越捞起于修的一条腿,就着深入地姿势把于修给转了个身,背对着窗外。这一动作太刺激,于修直接仰起头毫无顾忌地放肆叫起来,手中地毛毯也掉落。姜越狠狠地倾身压覆上去,一口咬在他颈侧,满脸情-潮。一时间,赤-裸纠缠着剧烈抖动的两条身影无比清晰地闯入镜头。
卧槽!朱利安抱着摄像头后退了几步,手按在镜头前方惊慌地跑开。
里泽:你怎么不拍了?
朱利安脸都红到耳朵根,大叫道:我才没拍gv的爱好!凑表脸!
里泽抬起头看过去,只见树枝遮掩间,落雪稀疏的帘幕下姜越警告地看了这边一眼。里泽心中一紧。紧接着一只大手扯住窗帘用力一拉,将那香艳绝色的画面关在了重重繁复的欧式宫廷窗帘之下。
等姜越和于修完事儿,洗了个澡,换上衣服下楼来吃早饭,已经又过了四十分钟。于修身上穿着的白色卫衣是姜越的,坐在餐桌前细细的咀嚼食物,姜越正大口大口地喝牛奶。里泽和朱利安早就吃完了早饭,正在外面布置场地。
正吃着早饭的时候姜越接了一个电话,喂?阿昴?
越哥,你在白房子那边吗?
在呢,昨晚上刚回来。姜越低头就着于修的手喝了半勺粥。
姜昴:那我待会儿过去找你吧。有点事儿想给你说。
姜越:哦,好啊。今天朱利安要拍毕业作品,我们都在这边。
姜昴:于修也在吗?
姜越:他跟我一起回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姜昴:没有。那我待会儿过去。先这样,待会儿见。
挂了电话,见于修在看他,姜越抬头一笑:阿昴一会儿过来。
于修点点头,默默地将剩下的粥喝光,末了,伸出米分红的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姜越看的眼热,凑过去亲了一下。
咳。侧门前传来轻咳的声音,看过去,却是白丹含推着轮椅老人正从侧门进了大厅。白丹含礼貌地对于修和姜越点了点头。
姜越走过去,在老人身前蹲下,握着他的手说:父亲,早上好。
老人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父亲,这是小修。姜越拉着于修也蹲下来,介绍道。
于修一顿,抬起头露出笑颜,对老人笑。
老人也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姜越像是十分满意,帮忙推着老人到前厅,问:母亲呢?
白丹含:今天一早清姨就去子弟公寓那边准备了,家族会议马上就要开始,好多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朱利安又在外面喊:你俩好了没有啊?
来了。姜越把老人的轮椅推到大厅门口,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外面雪地上的场景。然后他和走了出去。
要怎么拍啊?姜越将羽绒服又拉紧了些,转头一看于修仍旧只穿了个卫衣,问他冷不冷。于修摇摇头,双手插在兜里四处望。此地四周环山,山上山下别墅林立,据说这方圆百里都住着姜氏子弟。
朱利安摆弄着摄像头:你们俩先站到中间去我看看。
姜越翻了个白眼,后退了两步,然后呢?姜导?
哥你把外套脱了,我先看看效果。朱利安有模有样地开始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