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年下了,现在她总一个人还真怪可怜的.李婶的表情确是心疼娘娘.
大概她就是想出去走走不想一个人呆着吧!
给李婶说这话,我自己心里也酸酸的.唯君不在,本来可以有我陪在她身边.虽然偷偷摸摸.然而现在她走了,对她而言我突然变得什么也不是了吧!我的心里空啊,有如无际的荒泽.我想李婶也是知道娘娘跟唯君的事情.是啊,巷里的人都知道的!
你说的闵姑娘是娘娘的朋友吧
咦,听你这问,你是不知道啊
嗯,没怎么听她说起过.
哦,也难怪了!
我看李婶说难怪时的表情,好像这里面隐了多大的秘密似的.
我故意问她,婶,你是话里有话啊
婶也不是背后爱说人闲话的人,这不看你跟娘娘要好嘛!
唯君跟娘娘怎么了
这一说都好几年的事了,那会你该在上学吧.怎么说呢得从娘娘奶奶生病时说起吧.先听说娘娘也是有男朋友的,还一起回来过,大概也都只是听说,谁见过呢后来到是有个女孩子跟她一起回来,开了间绣店,也弄出点名堂.就是岑歌跟娘娘现在开的这家店.
婶,那你之前都不认识岑歌的吗
也许他还小的时候见到过,可镇上的孩子,打小就到外头念书,长大了又都在外工作,长相不知变了多少呢!以前又从没见他到这边走动,是后来他回来跟娘娘开了店才认识的.
李婶的话头一开也是没得停了,正好店里生意还没忙.
你看我,怎么又说起岑歌了呢一直都只知道她姓闵,就闵姑娘,闵姑娘的叫开了.
她是不是长的挺好看的我这样随口一问,经李婶的回答,可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这可让你说着了,她跟娘娘往外一走,可真是一景儿,有得看头呢!要脸蛋有脸蛋,要身形有身形,嘴乖声音甜.做梦都想有这么个女儿.说到这,李婶还梦儿似的笑了笑.要说这人长的好看吧,也不全是好事,没少被男人惦记着,不知传出了多少难听的闲话.我心里明镜似的,闵姑娘跟娘娘不是那处随便的人.光娘娘的绣到外国去展览就是件了不起的事了.一般的男人可入不了她们的眼,别看是两个女人,不知道比男人多有用呢!两个人形影不离的,一伴儿,风里来,雨里去,没有人比我更知道她们为绣店付出了多少.
可能想起了别的什么,她话一转.囡,你说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我打量着,李婶眼里竟闪着泪光,她伸手摸起围裙在眼角轻轻擦了下.
我轻声问.婶,你没事吧
李婶又用手抹了把眼.没事,这不想起闵姑娘,心里又难过了嘛!我见着娘娘,就禁不住想到她.以前见她俩成双成对惯了,后来闵姑娘去了,来来去去就娘娘一个人,她家里又闹出分家产的事来,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我是真疼爱闵姑娘这孩子,心里老堵着什么.我也就是跟你说说翻翻旧事,平时也没地儿说去,也没人能跟我说得起来.让你笑话了.
婶,没事.我伸手抚抚李婶的肩.
别人说她们的那些闲话,说她们是那种关系,我一直都不相信.囡,不只因为你是娘娘的朋友我才这么说.人就喜欢妒嫉,自己捞不着的就喜欢编瞎话糟蹋人,在我眼里,她们两个就是顶顶要好的姐妹.再退一步说,就算她俩真像别人传的那样有不寻常的关系,我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小镇上还没几个男人配得上她们,闵姑娘陪着娘娘,我反是安心顺意不少的呢!
我突然很感谢李婶这么惦记维护唯君跟娘娘,也感慨她的纯良美好.有人招呼她做吃食,我们这一短暂的谈话也就此结束.
往前走了一段,又折了回来.此时我觉得走进这巷子失了许多意思,也许这种感觉只是暂时的,失落感如此的真实.我真的了解过娘娘吗她的生活,她的过去,她的情感.她心灵的最深处,由始至终我无法企及,从没走进.我天真的把跟她的肌肤相亲,床第缠绵当成是爱的承诺.
有爱过的吧!我以为,我可以用二十九岁以后的所有时间来体会性与爱,用我的呼吸,身体触抚,也及生活里的总总.
然而娘娘走了,没留给我只言片语,就像她的过去一样,我总要从别人的口中去打探,去揣摩。我知道她肯定还会回来,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再爱下去的意义,这就是她离开告诉我的答案.
我的心,我的身体,我的思绪就像地上的落叶,被风吹着,打着旋地前行,好像可以飞起来,可飞旋着离开地面的刹那又落了回来,就这样反反复复.
摸出包里震动的手机,是岑歌打过来的.
囡,你跑哪去了,今怎么走那么早我在你们店里呢!
我哪都没去,本来想去看看娘娘.
怎么说
她不在家,李婶说看见她拿着行李出去了.
你现在还好吧这样,你来店里吧,先救了我再说.
我幽幽的问,你怎么了
被阿罗缠住,要请我喝酒去.快着点,我在卫生间呢!
作者有话要说:
☆、酒醉如梦
岑歌坐在面对着街的沙发里.阿罗在他对面坐着,握着壶给他添茶.我悄悄进门站他后面想听他说些什么,岑歌装没看见我,端起茶自在的喝着.大概见着我来,之前脱不了身的尴尬全抛到脑后去了.
我是想,一个人喝酒太闷了,咱俩一起,做个酒伴.囡她已经回去了,不一定能来.再说,她个小丫头还能喝几杯你找她喝酒说不定是个大麻烦.
看来岑歌一直没松口,拿我作推辞呢!
这俩男人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一个有情,一个似乎无意.心情糟糕的自己却起了捉弄阿罗的念头.
我猛地往阿罗边上的空位里一坐,他两手紧紧地捂住茶壶,有点吃惊,旋即稳定.
臭丫头,差点打了师傅的宝贝知不知道,冒失鬼.
我手搭上他肩.嗯,不知道我是冒失鬼,还是有人心里有鬼呢?
不知道你说什么?怎么又回来了?以后还真不能念叨你,一念叨就出现了!
我特地回来跟你喝酒,看你还不愿意呢!怎么,舍不得出我这份酒钱啊?还是嫌我长的没岑歌养眼?
阿罗放下茶壶,拿掉我搭在他肩上的手,看我又看看岑歌.你俩有可比性吗?
看看你嫌弃我了,明摆着我俩在你心里不一样的啊!我说着还拽着他膀子往他身粘.
岑歌听着终于插话进来.囡,你又开始胡诌了吧?
那我来了你怎么还不想走?
阿罗圈起拇指跟中指在我头上弹了个爆栗.你来就是撵我客人走的吗?
岑歌什么时候成你客人了?你问问他是不是找我来喝酒的?
阿罗不信,岑歌给他一个正解的眼神.
看吧,既然你的客人是想要跟我喝酒,你就连我一道请了,怎么样?
岑歌一听我把他想要甩掉的麻烦,又捆捆绑绑塞给了他,一手肘抵着腿,一手摸着杯子用手指点着它转,思想神游状.
阿罗自然没话说,但屋里一下安静了.
我忍了一会,拎起包.哎,算了,碰上你俩这么能墨迹的男人,想过二人世界,不愿意带我算了.
话没说完,阿罗岑歌突然一起起身拉住我.
对着两个各怀心思的男人,真是够折磨人的,我这是自找烦恼.
关灯上锁,三人一齐走,我左勾右挽,在中间隔开岑歌和阿罗.冷的空气里满溢着黄酒的味道.黄酒烧的菜,黄酒渍的河鲜,光闻着想着嘴巴已经馋,胃已经暖了.三个人的步子异常的顺调,气氛比先前和谐了些.
阿罗要跟岑歌说话,就越过我,岑歌要有回答,直接对着我说.如果没有回答,那就成我的问题了,代为回答.男人能有什么聊的,除了碍于我,不聊女人跟性,剩下的也就都是些鸡零狗碎的事.
由岑歌决定在离十三街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家店.我挑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阿罗最先要了两坛黄酒.
我拦他.疯了吧三个人弄两坛!
他狡黠地看我.是你撩勾勾的说要喝酒.不让你喝尽兴了,回头说我小气.我这脸要往哪放啊怎么不会是你怕了吧?
谁怕你啊,一会不知道谁先趴下了呢!我心虚,就我跟岑歌这小酒量,两个加起来也不够他喝的.
岑歌看阿罗激我,帮腔道,还是要一坛好了,别一会喝多了,麻烦.
没事,烫暖了慢慢喝.阿罗说的很轻松.
岑歌说的话,我明知道他是帮我的,可我听着还是别扭.我调笑他.哟,这会都想着为他省酒钱啦他光棍一个,酒钱还是有的.
阿罗大概没领会我的话意.直说不用省,不用省.还很认真的表情.
逗得我捂着脸笑的停不下来.酒菜上来才收敛.
阿罗给我们杯里倒满,我以为这第一杯酒会有什么话说,没想他端起酒跟我们碰下杯就一口灌了.
我揶揄他,这黄酒后劲大,别一会醉了,要我们背你回去.
他放下杯子.想看我笑话啊你还嫩了点.
眼见着岑歌的杯子也见底,我一仰头咕嘟了下去.
阿罗倒显出了惊诧的神色,看不出来啊,还挺豪气的.
这酒刚下肚没什么大感觉,可能是太猛了.到第二杯的时候,胃渐烧了起来,身上微微的出汗.酒越喝心里越闷,胸口还睹的慌.撇开感情的话题,岑歌跟阿罗的话多了起来.我反而不愿说了.
我完全是被阿罗开始的气势给震住的,其实他就是只纸老虎,喝猛酒的不一定就能喝.第二坛酒过半,三个人开始轮着跑卫生间,轻松完了继续.阿罗看岑歌的眼神越来越直勾勾.
现在我好像见不得人家感情好,虽然岑歌对阿罗没感觉,但我眼里看到的全是你侬我侬。
我端起杯子跟岑歌面前的杯子碰了一下,一仰头又是一杯下去,岑歌想拦我也不住.我晕呼呼的,不记得喝了几杯.他们见我的神色不对,只握着杯子不说话,好像等着我爆发或者闹笑话.
此时好像就头最重了,我一手托着脑袋盯着岑歌看.他被我盯的不自在,看看我又看看阿罗,又看看我.
我突然对他说,岑歌,你娶了我吧!要娶我吗?我现在就嫁给你好不好?
阿罗脚步不稳地踱到岑歌边上,附在他耳边喃喃.囡,是醉了吧?
岑歌不语.
我不满.当着我的面咬耳朵啊?自己说完呵呵地傻乐.
岑歌起身.囡,要不我们回去吧酒也喝的差不多了.
我不回,哪也不想回.岑歌,我要罚阿罗的酒.我都说要嫁给你了,他还跟你腻歪。你说罚他一杯好,还是三杯好?
囡,别闹了,阿罗他已经晚喝多了.再让他喝我可没办法弄你们两个回去.
你没醉,哈哈.你替他喝.
阿罗猛地站起来,把三个杯子摆自己面前倒满酒.指着面前的杯子给我看.喝完你就乖乖回去是不是?
嗯,喝完就回去.我满口应着.
看着阿罗喝完两杯,岑歌抢过第三杯要喝.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我们喝交杯酒好不好?他们两人让我闹的有多无奈啊!抱过坛子歪歪洒洒地给自己的杯子倒上.端起来,抬起岑歌的胳膊,挽着交叉.店里其他酒客见势起哄,拍手跟着节奏喊,交杯酒,交杯酒.岑歌哭笑不得的仰头喝了,我也跟着喝了个底朝天.不明就里的客人看我们酒喝完继续喊,亲一个,亲一个.
我相信,我是被酒精控制失了意志,心里还有点看好戏的念头,完全是兴奋了.拉过岑歌,印上他的唇,有些胡茬烟味属于男人的气息,跟娘娘的唇完全不同的感觉.
岑歌没想我会这么大胆,措手不及的想往后退.我已经整个地挂他身上,手臂环着他脖子,双手托着他的后脑勺,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一招,反正挺管用的.开始岑歌是抗拒的,我像啃东西似的在他唇上嗏来嗏去,我咬了他的唇,他吃痛地倒吸气,我得势攻下了他.当我感觉到他应和我,心里举起胜利的小旗,还听到一片喝彩声.喘不过气,才不舍地离开他的唇,完全没有羞涩.也许阿罗的脸都已经绿了.我看他一人坐着又喝了几杯,跄踉着抓起衣服走在前头,结完账闷头出门.
我还拖着岑歌,我是你的新娘子了吧?
他忙着给我套上衣服,套自己的衣服,一手拎着包,一手拦腰撑着我往外走,屋里的人还喝了一声彩送我们.
他们很搞笑呢?好像亲吻的是他们一样.
岑歌没好气的应我.是,他们很搞笑,也不知到底谁搞笑.
我觉得阿罗心里挺憋屈,以为他被气走了.没想,他倚着树抽烟,黑地里,烟头的火一明一灭.
岑歌叫他一声.走吧!喝成这样都别回去了,去我店里醒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