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各位侠士不嫌弃,那小女子代公子饮几杯。”柔媚入骨的声音带着中性的魅惑,不少人已经不饮自醉。
“哈哈,姑娘好酒量。”顿时,不少伸向白鹇的手改变了方向,有人想借此窥探这个有着好听声音的女子的相貌,却遗憾地发现,这个女子举手投足间从容优雅,不拘小节,完美得挑不出一点刺,就连掩盖斗笠下容貌的手法都非常高明,雪白进出斗笠的手巧妙地掩住衣领以上的皮肤,所有人竟是连脖颈上的肌肤都窥视不到。
就是如此,也打消不了众人高涨的热情,敬酒的手没有因此而减少,虽然能看清的脸没有几个,桃夭尽量为白鹇挡去更多的杯酒,不想让他喝醉,让别人窥见他醉酒后的痴态,那是他一个人的美景,不能被别人看到。
“咦?”
一个人惊咦声也许引不起白鹇和桃夭的注意力,此起彼伏,各种惊咦声同时响起,就让人心底一寒。
白鹇很快就发现那些人的惊咦声来自什么原因。
提不起力气,抬起的手腕失去了主人的力量,软软垂了下去,瘫坐在凳子上的白鹇再指挥不起罢工的肢体,可偏偏理智却是极其清醒的,看看满厅同样状态的众人,白鹇顿时明白了,他们被算计了。
看看神态自如地趴在桌上扫视周围众人的桃夭,白鹇微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家伙还能动,想传音给桃夭,白鹇心惊的发现,丹田一片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076、朝廷的阴谋?
所有人除了一张会说话的嘴,还有会转的眼珠子,全身都动弹不得。
正苦于无法向桃夭暗自传达思想,脑海里就传来一个声音,“看来情况不妙啊。”
白鹇瞪大眼,向桃夭的方向狠狠一瞪,这家伙毫无紧张感,虽然这家伙有自信的能力。
桃夭倒是会挑角度倒,这个姿势刚好可以两人互动,白鹇所有的表情尽收桃夭的眼底,在他眼里,倒像个龇牙咧嘴的小刺猬,用别样的方法来撒娇。
轻盈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吸引了白鹇的注意力,也成功地让惊诧声四起的客厅安静了下来。
在散去所有功力后还能听到脚步声,只能说明一点,此人不会武。
想起这场庆功宴的来源,而偏巧,那个人也不会武功,白鹇心底一颤,呼之欲出的答案让人心惊,朝廷。
可是,朝廷又有什么动机?
“人都在这了吗?”陌生的男声,无声无息站定在白鹇前面,却因为角度的问题,看不到他的长相。
什么破药,竟然这么厉害,连人到跟前都没察觉。
“是的,公子。”恭谨的苍老声音,不出意外的是白天的监考老者。
“嗯,干得不错。”男人随意拉了一个椅子落座,根据唯一有机会发挥用处的耳朵分析声音的出处,白鹇无语的发现竟然就在自己旁边。
“操你老子的,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一声粗鲁的破口大骂平地而起,吓了白鹇一跳,只是这声音,为什么有些耳熟。
“堵住他的嘴。”不等男子发号施令,老者不骄不躁地出声,从门口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之前那个声音的主人发出的不甘示弱的呜声。
白鹇想起来了,是方才那个嗓门最大的敬酒汉子,枪打出头鸟,在这个非常时期,还这样强势地做出反抗,只怕得到的不是众人的赞赏,只能是敌人的杀鸡儆猴。
白鹇眼角余光瞄见旁边的男子翘起了腿,露出残忍的微笑,“光是堵住又怎么够,用针缝住他的嘴,这样这张丑陋的嘴就不会再吐出让人讨厌的恶心话。”
汉子听了他的话,一瞬间的安静后,更加强烈的挣扎从那张被堵住的嘴里发出,眼睛瞪得滚圆,扫向四周与他一样像个木偶摊在原地不能动弹的人,虎目里的恐惧和哀求找不到可以求助的人,这些和他一样处境的人,都把眼睛移到了别处,甚至不敢发出声音,此时他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绝望从汉子的眼里直达到心底。
想来是平日这种事做的多了,那名侍卫随身带着一排散发凛冽寒光的银针,接到命令,不慌不忙地掏出银针逼近眼前丝毫没有挣扎之力的待宰羔羊。
“慢着。”实在忍不住,白鹇扬起声音,制止惨剧的发生。
大汉虎躯一震,听出是白鹇的声音,两眼含泪,发出呜呜声向白鹇求救。
“哼,继续。”发出被打断的不快单音节,男子挥手让侍卫继续手中的酷刑,不必理会白鹇。
白鹇敛眉,提高音量,“我说慢着!”
男人双手环胸,冷冷笑语,“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我是武林盟主,就凭你现在身在武林盟。”虽然姿势狼狈,白鹇响亮自信的话语掩不去他的光彩,接下去道,“所以,我不会让你在我面前伤害我的人。”
“哈哈哈哈。”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男子一愣,癫狂而笑,突然又戛然而止,阴沉下脸,冷酷的话语让人不寒而栗,“就凭你现在这副连狗都不如的样子,还敢命令本殿下!我就如你所愿,放了你的人,你过来,不用管他,来伺候我们的盟主大人。”
“噗通”,肉体着地声,白鹇松了口气,脚步声向他走来,他当然不会担心自己的处境,因为在他的视线对面,有让他安心的存在。
本殿下吗?白鹇心里冷笑,他已经放纵自己的儿子到这种地步了?偌大的武林,都送给自己的骨肉做掌中玩物。
凄凉与悲苦吗?不,对于一个不在乎他的人,再多的痛苦也只有自己一个人独尝,不会被怜惜,不会再被拥入怀中安慰,亲吻额头,过往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他一个人的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