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顾蓝枫只是紧紧抱住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认真道:“当初收留他你可曾后悔过?”
“从未有过,鹇儿是个单纯的孩子,江湖很适合他。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把他放在巫遥山的人,让他远离了皇宫那个大染缸。”白荷风有些失望地张开眼,回忆起与白鹇的点点滴滴,笑意渐染眼角。他有一张娃娃脸,表面看着二十三四岁,实则年近三十,因为爱笑,让人感觉有大男孩的腼腆,更生亲近之感。
两人相视而笑。
顾蓝枫缓缓低下了头,噙住那微凉的嘴唇,轻轻摩挲。
白鹇虽然生性耿直,却不是傻子,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十年的朝夕相处别说是白荷风,就连他顾蓝枫自认都生了感情,认可这个人就是这个家庭的一员,不可或缺的一员。
“郭逢带来消息,皇帝突然抱恙,二皇子和五皇子结党营私,打算逼宫篡位。”白荷风的目光与顾蓝枫对视,里面有着某种光亮。
“你怀疑皇帝的病是二皇子和五皇子其中一个动的手脚?”顾蓝枫用指尖挑弄白荷风怀中猫儿的尾巴,若有所思。
“这事不能早下结论,毕竟那个人是鹇儿的父亲,如果他挺不住了,我就把一切告诉鹇儿,让他决定去留。”怀中的小奶猫被玩的喵喵直叫,白荷风挽救它的尾巴,怒瞪顾蓝枫一眼。
“嗯,随你。”
顾蓝枫突然把白荷风推抵在墙上,用扇柄挑起他的下巴,有些醋意地道:“有时候我还真觉得自己不如一只猫狗。”
白荷风失笑。
两人的唇相互交叠,面上彼此的鼻息让人意乱情迷,唇的温软,让两人贪婪地想要索取更多。
“汪汪!”
“……”两人一触即分,瞪视向坐在门前摇着尾巴,两颗圆润大睁的眼好奇观望的大黄狗。
——压倒小受——
马车辘辘,帘内两人,一个满身不自在,坐立不安,一个慵懒随意,扬唇好整以暇。
“喂,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良久,白鹇皱眉不解地提出疑惑。
桃夭脖子后仰,单手垫在下面枕在舒适的靠垫上,黑发披散,无意间流露出丝丝魅态,“白鹇,我们从前见过。”
白鹇狐疑地打量他一番,凝神思索,直到骚乱一头整齐的发冠,肯定地说:“没有,要是见过,你这么妖孽,我怎么可能没印象。”
回想十年前,他们初见时,白鹇只是个小娃娃并且已经失去意识,而他也不是真身,恍惚眼前还是那个稚嫩的孩童,倔强的眉,琉璃带雾的眼,心中腾起一股热流,想要呵护他,像那一天的紧紧相拥。
又开始了。
白鹇双手抱肩,抖去一身的鸡皮疙瘩,这种笑容——要笑也别盯住他笑啊。
疯子!
不敢再问,撩开车帘,爬出去和赶车的小伙并坐,“照这个速度,还有多少路程。”
小伙眉目清秀,和白鹇年纪相仿,因此也放的开,笑着扬鞭回道:“路途甚远,大概还有一个月的路要赶,公子要觉得无聊,就和车内另一位公子聊聊天,下下棋,吃点东西,要不就休息休息,养精蓄锐。”
他不知道他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吗?跟那个疯子聊天,他也会疯的!吃东西……睡觉……这是在养猪吗?!
白鹇干笑两声,清清嗓子,无聊地闲扯话题,“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为潘虎,公子叫潘子就行,庄里大家伙都是这样称呼的。”潘虎露出阳光的笑容,两颗小虎牙微微露头,可以看出是个十分开朗的小伙。
面对潘虎的回答,白鹇倒是有些无话可说了,想了会,只好又灰溜溜地钻回马车。
迎面正对上一双染着浓浓笑意的眼眸,璀璨生辉,很是好看。
啊啊啊!妖孽!白鹇心中忍不住咆哮开了。
007、莫名悸动
半个时辰后。
白鹇百无聊赖地掀开窗帘,市井间的热闹氛围映入眼帘,香喷喷刚做出来的糕点飘散着诱人的香味,没有任何悬念地飘到白鹇鼻下,是香酥桂花糕。
路边有人做完活打着蒲扇,坐在茶楼听小曲儿,摇头晃脑,好不自在。
几个孩子随父母来到街上卖小玩意,和其他娃娃玩的不亦乐乎。
这里的景色不美,没有诗情画意,雕镂画栋,却是最真实的生活写实,这些人脸上的笑容真实得能感染所有经过的路人。
这是白鹇生活的山下,名为阳县,天风国除京城、江南外最为繁华的城镇。
天风有十大名山,巫遥山、白凤山、白鹤山、西灵山、鬼谷、天山、武当山、崂山、南山。其中少数因栖居在上的门派而得名,也有因各自特色景物或故事而名扬天下。
其中阳县附近百里坐落两座名山,让这远离天子皇都的乡村小县因慕名而来的游客逐渐繁华,虽不至于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倒是可以做到。
只除了某些人渣,比如,街边那抹鲜艳华服的某阳县县令侄子,说来也奇了怪了,阳县县令清贫如洗,爱民如子,怎么偏偏有这么一个侄子?
这也是每每幺四被教训不敢声张的原因之一,否则照他的性子,还不搅得天翻地覆?因为这事被禁足,大门迈不出一步,还不如杀了他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