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这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也不看看自己长成什么样子,怎么也好在这里说王妃的不是?”
“哎哎,别吵了,看,王妃出来了。”
红绸高悬的门楣,着了大红喜服的新娘被唐祁扶着走出来,众人都纳闷。
怎么……由老板扶着?
闲王丛唐祁手中接过新娘,刚将新娘的手接过,新娘的整个身子就倾过来,如同没有气力的病人一般。
闲王吓了一跳,忙将她抱了,抬头看唐祁。
唐祁的笑意恰到好处的温和,压低了声音,“他自小便有腿疾,前几日忘了与你说。”
闲王低头去看怀里的人,大红的盖头,描着繁复的花纹,遮盖住她的脸,闲王皱眉,狐疑的看向唐祁。
他可知道这人狐狸般的品性,那日女宴上便见他与自己的新娘举止亲密,不似一般,他又和自己说那个妖精一般的人儿是男儿身,这……
闲王疑惑更深,皱起眉头。
他该不会来个偷梁换柱之计,将其他人嫁了给他吧?到时候娶回去,全城人都看着,退也退不得,那可闹了大笑话。
闲王思索了又思索,也不顾喜婆在一旁再三催促,伸手,一把掀了新娘的盖头。
大红的盖头猝不及防揭开,眼前光芒刺目,沈故夕下意识眯眼,微仰头看那个揭开他盖头的人。
“嘶——”身旁一片抽气声。
妖孽啊妖孽!
火红的襟口,绣着交缠的莲花形状,捧出一张掩在金面帘下的脸,一双黑夜般幽深的眼微眯,眸光涟滟。两鬓甩出两串血珊瑚的玉珠璎珞,面如芙蓉,抿着红如樱桃的唇,直直看过来。
闲王只觉得血气上涌,看过无数美人都镇定自若的品性早丢到爪哇国去了,抱着沈故夕,目不转睛看着,什么娶亲啊,吉时啊,全不知道了,自顾自流着鼻血傻乐。
围观群众纷纷掩面。
不忍直视啊不忍直视,我朝尊贵无比的王爷竟然是这般模样,让他们这些平民情何以堪!
最后还是唐祁出言提醒,“王爷,吉时就要到了。”
“哦……哦……本王知道!”闲王回神,转眼看着盯着自己王妃,眼珠子都快瞪出眶的群众,这个气啊。
他王妃的这般相貌可不是他们这种平民消受得起的!那边的,口水擦擦!你丢不丢脸你!还有那边的,啧啧,你女儿都有了你看的那么带劲,不怕回去你老婆让你跪搓衣板!哼!
闲王气结,一盖头把自家美貌无双的王妃捂严实了,轻手轻脚塞花轿里去,“走吧!”
“起轿——”悠长的声调,喜乐响起来,围观群众捡起掉了一地的魂魄,挤着涌着向闲王在洛阳的府邸去了。
闲王大婚,自然是要宴请全城的,不去蹭吃蹭喝怎么可能?反正闲王又吃不穷,喝喜酒去。
高头大马,凤冠霞帔,唐祁一袭滚着红边的白衣,站在万象门前,看着渐渐远去的送亲队伍,一点一点,握紧了手中折扇。
“老大……不要伤心啦老大……沧海师父……这……这不是……”蓝逸站在他身后,挠着头,蹩脚的安慰。
唐祁转身看着他,微笑,一双温和的眼,“怎么会,我没有伤心。”
“哎?”蓝逸呆,偷觑唐祁的脸色。
难道老大对沧海师父是假的喜欢?怎么……真的不伤心的样子?这……蓝逸挠头,拐了一肘子身边老神在在的云绝,对着他挤眉弄眼。
你倒是说句话啊!没看我正尴尬呢么?怎么这么不体贴?!
云绝笑眯眯,谁让你总是那么操心他的事?对我都没有那么上心,看吧,热脸贴了冷屁股,关心他,你道行还浅得很,还不如来关心我。
蓝兔子气,眉毛竖起来,你成天就知道计较这种东西!一个大男人这么小肚鸡肠你有意思么你?
云绝皮糙肉厚,刀枪不入,自然有意思,对你,永远有意思。
蓝逸败北,转眼去看唐祁,见唐祁笑眯眯看着他,一脸揶揄,“轰”一下,蓝逸闹了个大红脸。
不远处,白图看着唐祁,面无表情。
如果事事尽如人意,又怎么会有遗憾一说?
白图微不可察挑起唇角。
唐祁,你总会有遗憾的时候,我就……等着看这一场好戏。
太阳沉入地平线,光线抽离,黑暗一寸寸侵蚀,掩盖了门前一地的喜庆,夜色如兽,悄无声息靠近。
24.三日之约
“还有三日便是十五,你看,十五来接我可好?”
“好。”
“那说定了,月圆之日,你一定要过来。”
“嗯。”
……
“呵……”沈故夕倚在窗侧,抬头看天幕中玉盘一般皎洁的月,“骗子。”
身后温暖的怀抱围绕过来,沈故夕没有动,但随着身后人的手开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动来动去,他转头,睨着那颗搁在自己肩膀上的头,“你别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