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摇头:“你说的不对,如果我们都没见过白衣女人,或许真是谢玲和小韩说谎,可我看见了。醉酒驾驶的晚上我看见她,今天在工地又看见她,两次都眼花那我完啦,我疯了。所以真的有鬼,虞家花园的女鬼是阿芳。”
第三十四章
“我是不是真的疯了?”
“没有。”林希言有些苦恼地划拉着头发。
“我没有疯,那我说的对吗?”
“你怎么肯定那是阿芳,你没有见过她。”
“阿芳没有脸,顾婆婆的照片上阿芳是没有脸的。”
“化妆的话……”
“你见过没有脸的人吗?活人不可能没有脸,鬼就难说,聊斋里有无脸鬼的。”
林希言开始揪头发:“等等,我再重头理一下。首先是猫,你在路上撞死一只猫,接着遇到一个穿雨衣的怪人,这个怪人要你一直往前,现在我们知道一直往前除了殡仪馆还有梁家别墅。别墅里有一堆猫骨头,骨头里埋着这块福禄寿喜玉的比翼鸟。韩路遇到吊死鬼,你在虞家花园也遇到一个吊死的人。韩路说吊死鬼没有脸,你见到的白衣女人也没有脸。顾婆婆的照片上所有人都没有脸,对吗?”
“对。”
“鬼先不说,照片上的人为什么没有脸?”
“为了不让人认出来?”
“这是种心理暗示,从你搬进虞家花园开始,他们就开始实施计划。挑拨你的神经,把你引向心理防线崩溃的边缘。虞家花园的主人家死在这里,照片是很好利用的东西,那些人要装神弄鬼,只把照片上的人脸刮花找谁扮鬼都不怕拆穿。而且没有脸这件事本身十分诡异,没人会仔细盯着一张五官空白的脸看。你经常发现家里东西莫名其妙消失,又出现在各种匪夷所思的地方,这就是暗示,先让你觉得不可思议,进而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没人住的空房也是,我和韩路去过其中几间,发现地上有一些脚印,还有一个方形的印记,我当时没想明白,现在想通了。你听到左邻右舍传来的声音就是从这个东西里传来的。”
“录音机?”
林希言没有回答,继续说:“还有很多房间我们没去过,从搬动的痕迹看,我和韩路来之后,对方发觉情况不对,悄悄把东西撤走了。如果我们不来,你会怎么样?认为这个房子很诡异,在闹鬼,于是连预付的房租都不要就搬走吗?”
这正是陈继的想法,如果没有醉酒驾驶打电话给林希言,他可能就此搬离虞家花园,不会去推敲房间的秘密。
“现在我们有两个结论。第一,虞家花园的怪事,消失的物品,看不见的邻居和顾婆婆的死都是人为的。第二,有个白衣女鬼。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查出车主的信息找到韩路,继续查谢玲,再去梁家别墅一趟。”
陈继:“还要找到宋良,不管是死是活,找不到本人也得找到认识他的人。”
林希言还想说什么,手机又响了,还是许飞,陈继直接把电话给他。
许飞对林希言交待的事总当头等大事办,很快查到车主的详细资料,说马上给他发到手机上。这个叫罗永树的人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和梁家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林希言和陈继叫车赶去,结果却令人沮丧。罗永树几个月前就已搬走,问左右邻居没人知道。两人折腾大半夜,天渐渐亮起来。车的线索断了,陈继又开始着急上火,忙着拨手机。本来没什么指望的事,一拨之下居然通了。他惊讶万分,转头看了林希言一眼。
铃声响了一会儿,接通时陈继立刻焦急地问:“小韩,你在哪?怎么打电话都不接,出什么事了?”
对面果然传来韩路的声音,听着倒不像出大事,反而还安慰他一番。韩路说让林希言听电话,知道他没死,林希言就不客气了。自己两夜没睡,还以权谋私让队里帮忙查案,表面不着急,背地里没闲着,当下抄起电话骂开。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林希言挂了电话,陈继问:“他人呢?”
“落在别人手里啦,废物,老给我添乱。”
陈继着急:“落在谁手里?”
“不知道。还让我去赎人。”
“多少钱,我有点存款。”
“不要钱要东西。”
“什么东西?”
“韩路那小子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我这,不就是那块玉吗?”
“他们要玉干什么?”
林希言看着陈继:“你别老问我这么难的问题,我回答不出。”
“小韩没事吧?”
“他妈的精神着呢,老子骂他一句他回三句,这叫有事?”
“我们什么时候去?”
“等电话,你别去,我一个人去。”
“那怎么行?报警吧。”
“我就是警察,还报什么警。你也别给我添乱了,回去休息吧,再晕倒我背不动你啦。”
“你连对方底细都不清楚,人多有个照应。”
“不准去。”林希言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陈继说不过他,林希言攥着他手机不还,有一条短信发来写着:“晚十点,西郊加油站往东五十米,一个人来。”
林希言用拇指把前面的地址挡住,给陈继看最后一句:“人家说一个人去,你别跟来,我还有事要你去办。”
“什么事?”
“你不是要查宋良吗?等会你回去把租房合同拿出来,去我队里找许飞,他会帮你查,你在那等我,有事我打电话给你。”林希言说,“这事多一个人也没用,真有问题我们三个都折在里头了,还不如你留在外面,有情况也有人接应。”
陈继想了想,终于点头:“那你自己小心,有事马上打电话给我。”
“好。”林希言打了个哈欠,“困死了,我先去睡会儿,过两个小时叫我。”连续两晚没睡,林希言真累了,为了晚上的碰面,他和陈继在路边招待所要了个钟点房,一头扎进去睡着了。
林希言睡觉警醒,此刻心里有事,也没睡得太沉,睡着时隐约听见房里有声音。起初以为是陈继在看电视,可又觉得他不能像韩路那么心宽,这种时候还有闲心做别的事。仔细听似乎是一男一女在说话,他正想睁眼看,听到一声轻轻叹息,紧跟着门打开又嘭一声关上。
四周终于安静,林希言越想越不对,那声音好像是陈继在说话,他跟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