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战 下——焉知冷暖【完结】

2019-06-11  作者|标签:焉知冷暖

第115章:可、怜、虫!

战凛皱起了浓黑的剑眉。显然是听见了战狱发疯般怒吼的声音。深深地闭了闭眼睛。问道:“怎么死的。”

“爆炸。”雇佣兵队长沉痛地道。

战凛呼出一口气。爆炸。前面就是悬崖。悬崖下面就是大海。生还的几率...太低了。也许在爆炸发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战凛突然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一幅画面。那是年仅九岁的喻驰抬着倔强的下巴央求自己让他留下并参加训练的画面。

那时候喻驰还那么小。甚至长得还没有当时年龄比他小的战狱高。可是喻驰的眼神却是那么的清澈坚定。闪着两簇耀眼的光。尽管是求自己让他留下来。腰背却挺得直直的。带着他自己与生俱来的骄傲。

喻驰为了战狱。向自己下跪过两三次。那孩子...真的就这么死了么。

战凛并没有太痛苦。他本来就是个极度冷血的人。所有的温柔都给了郁梓一个人。就连战狱。如果不是因为郁梓的存在。想必他也不会多看一眼。而此时战凛唯一感到可惜的就是战狱失去了这么一个人。

有些人。幸运的话一辈子只有一个。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不幸运的话。连一个也没有。

战凛感觉手心一疼。原来是郁梓因为疼痛而攥得太过用力的缘故。猎非正在给郁梓处理伤口。而郁梓正皱着眉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放在床上的左手与战凛的右手交握着。

“尽量轻一点。”战凛对猎非道。随即低下头安慰性地吻了吻郁梓覆盖着冷汗的额头。

猎非点头。

战凛注视着郁梓苍白的脸。沉声下令道:“带他回来。”

“可是凛爷……”雇佣兵队长被这个命令吓得胆战心惊。战狱目前的状态十分不稳定。谁敢上前劝他。

战凛重复了一次。“将他打晕。带他回来。”

雇佣兵队长还没有来得及说一个字。战凛已经无情地挂了电话。

两个队长相视一眼。眼里泛着同样的担忧。真的要趁少爷最悲伤的时候打晕他将他带回去吗。

可是不打晕又能怎样。眼下战凛已经下了命令。如果战狱再待下去发生什么事的话。谁负责得起。

两个队长互相点了点头。趁战狱不备。咬咬牙将他打晕了。背在身上带走。

这条道路的尽头因为爆炸而变得焦黑。空气中还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烟味。悬崖下的大海水位渐渐升高。怒吼着拍打着凹凸不平的悬崖峭壁。和着呼呼的风声。显得格外荒凉。

这场爆炸发生之前的事。只有喻驰清晰地记得。

当他开枪扫射坐在驾驶位上的那个男人的时候。那个男人因为一时心慌错手启动了爆炸装置。喻驰清楚地看到被自己扫射得像个蜜蜂窝的车窗里。倒映出来的刺眼的三分钟倒计时。

三分钟。一百八十秒。

喻驰的眼里划过一丝悲伤。被喻驰打中了肩膀的青爷喘着粗气刺激他道:“还在等什么。他不会回来救你的。他放弃了你。啧啧。你这个可怜虫……”

喻驰的眼里升起了淡淡的水雾。为什么。

战狱。你真的放弃我了吗。

为什么你的选择。总是放弃我。

就算你不来救我。哪怕远远地让我看见你。知道你回来过。也比现在好得多。

没有人。他又再次孤军奋战。

那个答案。恐怕是等不到了……

在临死前。他能相信战狱的爱吗。

战狱大概是爱他的吧。只是没有他爱战狱的程度那么深。起码在面临选择的时候。他的选择永远是战狱。可战狱的选择。却永远是别人。

也许。这就是孤儿和少爷的区别吧。

孤儿爱上那么一个人。就是全部。

而少爷的爱。却被分割成很多份。即使爱他。也不是独爱他一人。

喻驰睁大了眼。不让眼中的水雾泄漏半分。高傲地俯视着青爷。风轻云淡地道:“那又如何。杀你。不需要他动手。”

在青爷短暂的怔忡间。喻驰忽略了自己之前不慎被青爷打中的右胸膛上的枪伤。不顾一切地朝青爷扑了过去。最后一发子弹贴着青爷的衣服嵌入了他的心脏。喻驰清冷一笑。右手翻飞的军刀毫不迟疑地刺穿了青爷的后背。

青爷的双瞳猛然睁大。仿佛不敢置信一般。看来他还是太过小看了喻驰。青爷的手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最后一声枪响。子弹近距离地射入了喻驰的腹部。青爷看见喻驰的嘴边流淌出了鲜血。艰难地耻笑了一句:“可...怜、虫。”

青爷攥着军火钥匙的手终于松了。喻驰将军火钥匙从青爷的手里拽了出来。青爷也因为惯性作用向后栽倒下了悬崖。一头扎进了蔚蓝的深海。

报仇了……他报仇了……

喻驰决绝地笑了。只可惜此时战狱看不见他的笑容。

随后便是震天的爆炸声响起。火光扑面而来的刹那。喻驰奋力将军火钥匙扔出了火海。这么重要的东西。死也要帮你夺回来。这样的话。你会记得喻驰吗。

呵~

青爷的心腹早就在爆炸的第一刻就被炸得尸骨无存了。那辆车子也被炸飞了起来。翻滚着冲向喻驰。喻驰的眼中充满了耀眼的火光。等不到了。等不到战狱了。也等不到那个答案……

喻驰张开双臂。闭上眼睛。向后倒了下去。

面对死亡。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起码没有比得知战狱真的放弃他的时候那么痛。他撑不住了。

掉下悬崖的速度十分快。期间凹凸不平的悬崖峭壁将喻驰刮得一身是伤。不到二十秒。喻驰再也感觉不到滚烫的火。他的后脑勺狠狠地撞上了最后凸起来的那块岩石。流下一滩鲜艳的血迹。失去了最后的意识。而后掉入了蔚蓝的大海中。

喻驰并不知道。在爆炸的火光涌起的刹那。战狱曾痛彻心扉地喊过他。听不到了。什么也听不到。喻驰的身体被海浪拍打翻滚着。很快就消失在了大海上……

郁梓的伤处理好后战凛不让他乱动。等疼痛缓过来后郁梓便焦急地问了战狱的情况。当知道喻驰很有可能死于那场爆炸的时候。郁梓怔住了。心情十分复杂。喻驰是为了战狱才会出现的吧。他们都没事。可喻驰。却成为了他们父子三人的牺牲品。

“那...御天现在怎么样。”郁梓担忧地问道。

正说着战狱。雇佣兵队长他们就带着被打晕的战狱回来了。郁梓见战狱脸色那么差。以为他受了很重的伤。一个不注意又扯痛了伤口。眉头高高地皱起。

“他怎么了。”郁梓问道。

雇佣兵队长低头道:“少爷只是被我们打晕了。身上带了点儿小伤。没什么事。只是太过伤心……”

“你们怎么下手这么重。”郁梓看见战狱的脑袋出了点血。有些不悦。

两个队长立即跪了下来。战凛拽过战狱的右臂将他扶到了床边。让他躺在了郁梓的身边。这还是战狱长大后。战凛头一次没有介意让他和郁梓躺在一起。

“滚吧。”战凛话音一落。两个雇佣兵队长顿时寒毛直竖。脸色难看地离开了战凛的别墅。

战凛找了招手。对猎非道:“猎非。先过来帮他处理下伤口。之后你知道该怎么做。”

猎非点头。替战狱处理好伤口后。给他打了一支镇定剂。喂他吃了点安眠药才离开。

郁梓修长的手抚上战狱苍白的脸。喃喃地道:“那孩子。真的就这么离开御天了吗。”

战凛不语。郁梓接着道:“都是我们的错。战凛。你看……”

郁梓抬起战狱的左手。他的手紧紧地握着一条项链。战凛一震。喻驰能为他们做到如此。也真是战狱的幸运。只可惜……

战狱即使在服用安眠药的情况下也依旧紧锁着眉头。失去了喻驰。他是那样的恐惧与不安。曾经说过“风雨同舟”。可最后他却眼睁睁地看着喻驰灰飞烟灭。

战狱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郁梓因为担心他不敢离开他的身边。连吃饭都是半躺在床上吃。

看到战狱睁开眼睛。郁梓的心颤了颤。关切地问道:“御天。你感觉如何。”

战狱深邃的双目定定地看着天花板。空洞洞的。没有回答郁梓的话。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一般。

良久。一滴泪从他的左眼流出来。顺着脸颊滴在了枕头上。喻驰。喻驰。每想起这个名字一次。他的心就仿佛被一把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

喻驰。当初我赶你离开。你脸色大变的时候。心有多痛。

雪夜我出言侮辱。你悲伤至极。却隐忍着一滴泪都不肯落下。你有多痛。

喻驰。当初你被青爷折磨绝望地等待我去救援的时候。心也曾这么痛过吗。

当我意识到你比一切都要重要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再等一等。是不是等待的感觉太过痛。所以。所以你狠心离开了我。什么“我信你”、“我爱你”。纵然我再说无数遍。你还能听见吗。

是了。当初都是你在痛。所以我现在还你。不要离开我。喻驰。

我求你。

第116章:仿若行尸走肉!

战狱醒来后的沉默令郁梓既震惊又心酸。十几年前。他也曾如此绝望过。可他熬过去了。因为他还活着。战凛也活着。

可战狱又该怎么熬下去呢。

而他们身为战狱的父亲。却似乎连安慰的资格都没有。安慰什么。不过是苍白的话语。怎可能如此轻易地抚平受伤的心。喻驰为战狱牺牲得实在太多。战狱现在的心里根本不可能好受。

寂静过后郁梓终于等来了战狱的爆发。从小声地呢喃着“喻驰不会死的”渐渐变成歇斯底里的咆哮、怒吼。战狱在逼疯自己。怎么也不肯相信喻驰已经离他而去的事实。

“他亲口答应我。不会离开我的。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战狱的脖子上爆起了青筋。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中。

郁梓握紧了双拳。“御天……”

“我要去找他。他还等着我。他还等着我。”战狱掀被而起。眼里泛着火光。

只是一场噩梦吧。

喻驰没有离开。喻驰不曾离开。喻驰乖乖地听他的话。留在了他的别墅里等着他回去。告诉他那个关于爱的答案。是吧。

可是。战狱却被自己攥在手心里的东西刺疼了。茫然地看着手里的军火钥匙。上面还沾着已经干涸变黑的血。战狱低低地喊了起来。每个事实。都是那样令人难以接受。

“军火钥匙。就交给你了。战狱。哪怕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你也要活着。而且要不露一丝破绽地活着。你是个强大的男人。知道应该怎么做。”战凛拍了拍战狱的肩膀。

战狱苦笑。“这是喻驰用鲜血换回来的。可我要它有什么用。”

一切都好像被抽空了一般。白天。战狱甚至没有时间再悲伤。尽管心痛得快要死去。可他不信。不信喻驰真的就这样离开了他。有时候他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喻驰还在自己的别墅里。沐浴在阳光中。或者安然地坐在沙发上。

只是当他伸手想要碰触的时候。一切便如同幻影般消失了。

战狱没有放弃寻找喻驰。在他的心底。一直不愿相信喻驰已经死去。他命人彻底扫查那条路上的一切。还亲自系上钢索。下悬崖一遍又一遍地找。悬崖找不到。又派人开船在海上搜寻……

如果心不死。那么会不会有一丁点的希望。

可连续找了好几天。依旧一无所获。只找到了一具被摔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经过比对。是青爷的。

战狱松了一口气。不是喻驰。不是喻驰的。

这样的寻找简直快要将人逼疯。找不到人。也找不到尸。是没死。还是...死无全尸。

战狱不敢想。也强迫自己不准想。

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被针扎了一般生疼。可他却不许自己放弃。

白天。他是戴着面具小心翼翼伪装自己的强大男人。他不笑不哭。不悲伤。也不不喝酒不抽烟。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死不了。只是心被掏空了。时不时痛一痛。

只有待在自己的别墅里。战狱才能感觉到一丝安心。躺在床上。好像还能看到喻驰熟睡的脸。像孩子般自然纯净。一伸手。好像还能抱住他的腰。美好的触感令他留恋不已。

他最记得他们共同经历过的一切。不管是并肩作战。还是简单地看日出日落。喻驰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每一个瞬间。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一辈子都没有活得这么清楚过。

他恨。恨自己明白得太晚。

那个早上。明明他们还温情相拥着。他吻过喻驰的额头。柔软的双唇。敏感的耳垂。洁白的脖颈。喻驰脸颊潮红。他却觉得带着羞赧色彩的男人一点儿也不违和、更不娘气。反而越看越喜欢。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陪伴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可之后竟是天翻地覆。他失去了喻驰。明明知道喻驰在等着自己。他为什么不早点儿赶回去。

悲凉的夜晚。战狱终于可以卸下白天所有的伪装。不必再装成没事人的模样。他不强大。他只是一个失去了爱人的普通男人而已。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也有纵容自己喝醉的权力。

喻驰...喻驰。原来你这么爱我。你这么爱我。而我却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伤害你。竟然到真正失去你的时候。我才能意识到。原来我也这么爱你……

宽阔的大海被分成了数个区域。在战狱的命令下。雇佣兵日日夜夜开船搜寻着海面。每一天早晨。战狱都会无比煎熬地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听着雇佣兵们报告昨天的打捞情况。

心脏被不断地提起又摔落。提起。又狠狠摔落。

战狱的太阳穴因为宿醉和睡眠不足而疼痛不已。他闭着眼睛。点了一根烟。强自压下一切。在人前。他得像个活死人一样才行。

战凛靠着他。郁梓靠着他。所有的下属和雇佣兵靠着他。整个军火基地都靠着他。而他又能靠着谁。唯一一个事事以他为先、肯为他付出一切的男人。都不在了……

“少、少爷。”雇佣兵战战兢兢地喊道。

连续几日的低气压。已经令他们不敢再向战狱汇报任何情况了。战狱没有大怒。相反。他冷静得不像人。也许正因为他太冷静了。雇佣兵们才觉得可怕。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明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可它又偏偏迟迟不来临一般。

“说。”战狱淡淡地道。

修长有力的手指打开了摆在桌子上的合约书。战狱心不在焉地看了起来。可那本合约书...明明是反过来的。战狱却没有感觉。

不。他并不冷静。只有他自己知道。隐藏在桌子底下的左手颤抖得有多么厉害。

“A区已经打捞了数十次。没有发现喻教官的尸……”

战狱打断了雇佣兵的话。“B区呢。”

“还在继续打捞中。”

战狱挥了挥手。“出去吧。”

战狱不想从任何人的嘴里听到关于喻驰不好的消息。可他自己也明白。时间一天天过去。要不是没有消息。就只会是坏消息。

“是。少爷。”雇佣兵一脸沉重地离开。谁都能看出战狱在强撑。可究竟还能撑多久。

雇佣兵离开后。战狱挺直的腰背垮了下来。他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战狱拉开抽屉。怔怔地看着只承载着喻驰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的抽屉。那份他收下后又当着喻驰的面丢弃。最后跪在雪地里找回的礼物。喻驰给他的礼物只有这么一件。爱只有那么一份。心。也只有那么一颗。都给了他。

“我不信。你一定不会离开我……”战狱将子弹型脚链拿出来。珍视地放到唇边吻了吻……

那日。

悬崖下的那块岩石不断地被涌起的海水拍打着。喻驰留下的那一滩血迹早已被冲刷得一干二净。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而喻驰昏迷过去的身体随着大海起起伏伏地飘着。不知道多久。才飘到了一片浅滩上。

值得庆幸的是刚好有一艘豪华游轮经过此地。

耀眼的灯遥远地一照。站在游轮上用望远镜眺望着海上夜景的童莫眨了眨眼。揉了两次眼睛。才确认自己似乎看到了岸边上躺着一个人。

距离比较远。很模糊。但童莫视力不错。看样子。应该真的是一个人。

一个穿着笔直优雅的西服的男人从游轮里走出甲板。精神奕奕地道:“才一转眼又不见人了。看来体力还很好嘛。要不要进去继续……”

男人的狼爪抱上了童莫的腰。随即被童莫毫不留情地一掌拍落。

这可恶的男人。将他抛之脑后这么久后突然又缠了上来。美其名曰要补回被打搅的那个“浪漫的夜晚”。直接借着谈生意的名义不顾他的意愿将忙碌的他拖上了这艘豪华游轮。随后理所当然地将他吃干抹净。

尽管在夜色中看得不太清楚。但是男人还是留意到了童莫渐渐变得粉红的耳朵。理所当然地又将双臂缠上了童莫的腰际。童莫没有再打掉他的手。

“海上黑漆漆的一片。也无法摄影。你在看什么。”男人知道童莫最大的兴趣就是摄影。但是现在天色这么暗。应该照不了什么好景吧。

童莫向前探了探脑袋。似是想再次确认一番。咬了咬唇。终究是有些担心那个人的情况。童莫回过头皱着眉道:“子煞。你看前面的岸上是不是躺着一个人。”

“黑漆漆的。怎么会躺着人。不会已经死了吧。”英子煞满不在乎地道。

童莫将望远镜递给了英子煞。“你看看。看看是不是有一个人。”

英子煞接过望远镜。没怎么认真地随意一瞥。竟然还真的看到岸边躺着一个人。英子煞从来不烂好心。将望远镜戴回了童莫的脖子上。英子煞摆摆手道:“说不定是死的。别管了。”

“万一他还活着呢。不行。”童莫跑进了游轮里。焦急地喊道:“船长。麻烦往前面靠岸。岸上躺着一个人。”

英子煞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跟了上去。

第117章:被救!

船长当然不想在月黑风高的时候无故停船。更何况童莫说的那个人是死是活还不知道。万一是死人。带上了船岂不是更麻烦。

随后跟进来的英子煞向他微微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绅士的笑容。船长愣了一下。这艘游轮在英国十分出名。能一下子包下游轮七天七夜的人并不多。因为它是特级豪华游轮。别说七天。普通人赚十几年的钱也未必能包下十分钟。

英子煞的身份。船长再眼拙也能隐约猜到。再加上就连平时总是对他们呼来喝去的经理在英子煞面前都矮了半截。说英子煞是个普通人谁信。

而面前这个要求靠岸的男人跟英子煞十分亲密。看起来应该是英子煞的恋人……

既然英子煞也纵容童莫救人。罢了。他就好心一次吧。英子煞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

船长点了点头。将豪华游轮往岸边靠。

英子煞看着童莫。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向来不是好管闲事的人。但是童莫愿意救。他也就愿意让童莫救。

英子煞虽然薄情。崇尚自由。厌恶婚姻的束缚。可他对自己还感兴趣的人向来带着十二分的耐心。他是一个优雅温柔的好情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再快一点儿。马上就靠岸了。”距离岸边越来越近。童莫站在甲板上已经能清楚地看到躺在岸边的是一个男人。只是生死不明。

游轮靠岸后。英子煞跟着童莫下了游轮。童莫跑到了男人的身边。只看了一眼便惊呼了一声。这个男人受了很重的伤。也许因为海水冰冷的缘故。血止住了。可身上带着不少伤口。衣服都被划得一道一道的。

英子煞站在岸边。并没有靠近。只是皱着眉看着童莫喊了几声。有些不耐地问道:“是不是死了。”

童莫的手指触碰到男人冰冷的脸颊。看来他在海水里泡了很久。还带着微弱的气息。应该还有救。只是这些伤……

“子煞。快过来。他还没有死。”童莫将男人扶坐起来。当游轮耀眼的船灯照射到男人苍白的脸上的时候。英子煞的脸色瞬间变了。原本的玩闹心理与淡然不翼而飞。

“喻驰..”英子煞低低地喊了出来。高级的皮鞋踩在沙滩上。在童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英子煞已经蹲下来从他的手里接过了喻驰。神情里带着一抹紧张。

童莫从来没有看见英子煞对谁这么紧张过。这张脸。尽管带着污物。并且十分苍白。可童莫记得。英子煞放在钱包里的那张相片。就是这个男人。

那个清俊绝伦的伯爵大人。也是这个男人。

因为这个男人。英子煞忘了跟他约定去看电影的事。没有给他打电话。也没有发短信。更没有解释一个字。

童莫脸色微变。那双琥珀色的双眸也黯淡了许多。但是。救人要紧。

在童莫正打算说什么的时候。英子煞拍了拍喻驰的脸。发现喻驰已经彻底失去意识了。便将他拦腰抱了起来。步履匆匆地返回豪华游轮。

由于太过心急。英子煞完全没有想起来童莫还留在原地。

童莫身体僵硬地站起来。跟上了英子煞的步伐。

只要有那个男人在。英子煞的目光就不会停驻在自己身上了吧。

现在的天气已经不算冷了。可童莫却全身冰冷。

“我们需要医生。请您发个广播问问游轮上有没有哪位是医生好吗。”童莫强压下心痛的感觉。现在他在意的不该是这些。人命关天。他不该是这么不理智的男人。

幸好英子煞虽然花钱包下了游轮。但因为在游轮上合约谈成后有剪彩的仪式。所以游轮上还是有大概五十多位的老板。以及三十名抽到大奖的幸运游客。

广播发出去后很快便有一位医生小姐进了英子煞在游轮上的房间。英子煞将喻驰放置在宽阔的豪华大床上。童莫记得不久前。英子煞才在那张大床上热烈地拥抱过他。可现在床上却躺着另一个男人……

“你是医生。”英子煞回头问那位小姐。

那位小姐看起来很年轻。英子煞英俊的外表令她的脸红了红。“我是学医的。但是目前只有一年半的工作经验。”

英子煞皱起了眉头。不是他不相信这位年轻的女医生。而是喻驰的伤势看起来实在太重。需要大医院救治。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你先帮他处理好伤口。游轮上应该有比较齐全的医药箱。只要在直升机到来前。你能保证他不死。我让你进慧仁医院当医师。”英子煞对女医生道。

女医生闻言双眼一亮。慧仁医院。那可是在伦敦学医的所有毕业生和应届毕业生的梦想。她就是想在小医院打拼几年再看看能不能有机会进慧仁医院。结果大好的机会竟然就这么出现在她的眼前。

“好。我会全力以赴的。”女医生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医药箱。坐到床边查看起了喻驰的伤势。

英子煞走到房间的角落处。急切地与家族的手下取得联系。命他们立即派直升飞机过来接应。

幸好在这之前英子煞已经接下了英氏家族领袖的位置。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能调动家族的飞机到这里来救人。

“童莫。你告诉船长。游轮暂时靠岸。停航。等我们乘坐直升飞机离开后。他们再自便。”英子煞想了想。对站在门边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童莫道。

童莫回过神来。点点头。“好。”

跑出了房间。将英子煞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达给了船长。

英子煞回到床边。认真地注视着喻驰身上的每一道伤。心中泛起了深深的疑惑:喻驰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又怎么会出现在岸边上。是被战狱遗弃了还是碰到了什么不怀好意的人。

这一切。也许要等喻驰醒过来后才能找到答案。

万一喻驰是被什么仇家追杀。又或者是被战狱遗弃的……

英子煞的脑中百转千回。最后还是决定暂时封锁有关于喻驰的一切消息。毕竟在这艘英式的豪华游轮上出现过一个东方男人。实在太过惹眼。

英子煞将经理叫了过来。让他将这间豪华房间周围的地方划为禁地。除了他自己、童莫。还有那个女医生能进来外。别人一律禁止靠近。经理在英子煞谈成生意的时候尝了不少的甜头。当然不可能拒绝英子煞的要求。

“还有。这个男人。并不是我们在海边救上来的。他是我的朋友。我的人。禁止任何人打听他的消息。你们都当从来没有见过他。否则……”英子煞原本温和的脸迅速沉了下来。温柔的双眼里瞬间结了万年寒冰。令人不寒而栗。

经理连连点头。“我明白。我会办好这件事的。请英先生您放心。”

经理匆匆地离开后。英子煞看到了被经理的身影挡住的童莫。应该是转告完了他的话刚回来。

英子煞扬起了一个令童莫熟悉又陌生的笑。有些调皮地眨眨眼。“怎么。怕我。”

童莫摇头。“只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你。”

“你不问他是谁。”英子煞的双眸里闪着睿智的光。

童莫摇头。他不问。问来干什么。

英子煞刚刚不是说了么?喻驰。是他的人。那自己再问。岂不是自取其辱。

英子煞拨弄了一下童莫柔软的头发。轻笑道:“如果困的话就到隔壁的房间躺一下。”

还没等童莫回答。英子煞已经走到了豪华大床边。向那个女医生了解喻驰现在的情况。

童莫的双腿像被灌了铅那么重。良久。才乱七八糟地点了点头。也不管英子煞有没有看见。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一把关上了房门。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若救下的...是自己的情敌呢。童莫心情复杂地想。

罢了。该是他的总会是他的。不该是他的。再小心翼翼地守着。也没有用。

英子煞对他极好。但英子煞对哪一个人不好呢。那本来就是他的优点。英子煞只和他住在一起。只跟他真正在一起过。童莫是知道的。但那大概也是因为英子煞喜欢他的身体。还没有腻烦他吧。

爱吗。不。英子煞对他的程度。也许连喜欢也称不上。他只是他的玩具。不是吗。

童莫脱了鞋。躺在了床上。将望远镜解了下来。抱着自己胸前的相机。浑浑噩噩地睡着了。还做了很多梦……

“他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英子煞皱着眉头问道。

女医生摇头。“很不乐观。”

英子煞心一紧。“怎么不乐观法。”

他还清楚地记得。喻驰来到伦敦的时候。整个人是那么的充满生命力。就像一只机警的猎豹一般难以驯服。光彩熠熠的双眸清澈如洗。被迫答应陪伴他几天的时候喻驰那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令人印象深刻。短短的几天里喻驰浅浅淡淡的笑容像充满童真的孩子一般。英子煞喜欢新鲜。这样的喻驰。令他很想拥有。

这次在海边捡到喻驰。是上天给予他的另一个机会吗。

第118章:喻驰,别死

“英先生。这位先生受伤太重了。虽然血暂时止住了。但是他的身体机能遭到了极大的损伤。还在海水里泡了这么久。还能吊着一口气真是一个奇迹。”女医生叹了一口气。

也许是因为她工作经验少。医术还不够精湛吧。但是凭她的专业知识。这个人即使现在没死。也很难救活。

英子煞目光灼灼。“医学上。从来不缺少奇迹。”

“即使能暂时留着命。也说不好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有可能十天半个月。也有可能一两个月。更大的可能是……”女医生的话被英子煞毫不留情地打断。“五十七个小时。你只需要保证五十七个小时内。他不会死。就够了。”英子煞握着双拳道。

直升飞机已经从伦敦出发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算上到这里接他们然后再返回伦敦的时间。五十七个小时。只要能撑过这五十七个小时。他会为喻驰找医术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和最先进的医疗器械。

“他的生命力很顽强。因为年轻。身体底子很不错。我尽力。”女医生戴着口罩道。

喻驰身上的温度逐渐恢复。女医生忙到深夜才离开。离开英子煞的房间前告知英子煞。喻驰的命暂时是保住了。但因为游轮上没有先进的检查仪器。谁也不知道喻驰身上会不会留有内伤。而那些外伤虽然严重。经过处理后也不算太大的问题。

英子煞点头。“辛苦你了。这是慧仁医院院长的名片。上面还有我的签名。你去面试的时候只需要将这张名片交给院长就行。”

“谢谢英先生。”女医生感恩戴德地离开了。

英子煞关了天花板上悬挂着的豪华水晶吊灯。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喻驰的床边。将床头灯调暗了一点。注视着喻驰苍白的脸。“并没有多久不见。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理所当然的没有回答。英子煞也不禁担忧起来。修长的手指抚着喻驰的脸。“别死。”

如果喻驰死了。他该如何创造与战狱见面的机会呢。他那个孪生哥哥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和母亲的存在吧。

英子煞虽然对英薇的很多做法表示不认同。但他心底里始终记着。只要有机会。他要带战狱回去见英薇一面。毕竟战狱怎么说。也是英薇惦记了这么久的孩子。

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亲情。可却有扯不开的血缘关系。

英子煞低笑。什么时候他也会为想做的事情找借口了。谁能肯定战狱究竟在不在乎喻驰。说不定即使战狱知道。也不会为了喻驰找上门来。但是。此时此刻。喻驰既然被童莫救下了。躺在了这里。那么英子煞便不想让他死。

这就是英子煞心底里最深的想法。

在漫长的等待中。二十几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英子煞没有合过眼。一直坐在喻驰的床前。看着他的脸。

直升飞机在英子煞预算的时间内抵达。英子煞将伤势严重的喻驰打横抱起。叫醒了童莫。三人上了飞机。回到伦敦后。英子煞松了一口气。怀里的喻驰虽然呼吸微弱。心跳缓慢。但所幸还活着。果然是个坚强的男人。明明浑身是伤。却还坚持着。

可在慧仁医院找医生治疗的时候。英子煞却遭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拒绝。

“英先生。这个人救活的几率低于百分之二十。”

“您放弃吧。这个人伤得太重。谁也无法保证他能坚持多长时间。”

“英先生。即使你执意要救活他。他也只是个活死人。”

英子煞最崇敬的医学博士。临床经验最丰富的副院长对英子煞如是说道。

童莫看着英子煞渐渐沉下去的脸。感觉到了英子煞少有的怒气。

在童莫面前。英子煞向来都是一脸笑容。甚至会像孩子一般缠着他、耍赖皮。有时候童莫甚至觉得英子煞是个没脾气的人。至少童莫认识英子煞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生气。

或许这样的英子煞更为真实吧。毕竟哪有人总是在笑呢。笑容只是英子煞的伪装吧。就像长年累月戴着的一张面具。并不代表那是真心的笑容。

童莫看着躺在病床上没有一丝生气的喻驰。这个男人。应该跟他年龄差不多。也很年轻。怎么会这样。

英子煞一把攥住副院长的衣领。一字一顿地道:“你只是看了看。还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断定救不活..”

“即使、即使能救活。也很难保证能活多久。而且有很大的几率变成植物人……”副院长面对英子煞的质问。十分为难地道。

植物人..

怎么可能。喻驰是那样富有生命力的男人。植物人...除了能够呼吸。和死人又有什么区别。

“真有这么严重吗。”英子煞不敢置信地低喃道。

副院长无奈地摇摇头。如果能救。作为医生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他受的外伤很严重。能坚持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眼下他已经陷入不可逆昏迷状态。大脑皮层功能受到严重的损害。丧失了意识活动。即使暂时救活。也活不了多久。”

英子煞瞥了喻驰一眼。握紧了双拳。给家族那边打了个电话。命令道:“立即将全伦敦医术最精湛的医生都聚集到慧仁医院来。”

接到命令的人虽然疑惑。但却没有人敢质疑英子煞的命令。毕竟从接任家族领袖位置以来。英子煞在处理事情上变得快准狠。聪明厉害而且在十天内就将家族的生意提升到一个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的空间。家族里大部分的人还是对英子煞十分看好的。

随后便是陆陆续续的优秀医生来到了慧仁医院。进入了喻驰所在的高级病房。但是所有医生在查看过喻驰目前的情况后所做的第一个动作。皆是无奈的摇头。

英子煞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高大的身体顺着墙壁滑落。最后被童莫扶住。英子煞一抬头。看到的是童莫担忧的脸。“子煞。你不能放弃。如果连你都放弃了。他必死无疑。”

英子煞怔了怔。随即伸展双臂。紧紧地将童莫抱在怀里。喻驰的一颦一笑仿佛就在眼前。那么鲜活。怎么可能会死呢。

“你...陪着我。”英子煞声音暗哑地道。

童莫浑身一僵。要他陪着。为什么要他陪着。

英子煞。你自己也许不知道。你真是一个残忍的男人。你不爱我。却对我好。每当我想抽身离开的时候。你却不让我走……

童莫琥珀色的眼睛泛着雾霭般的沉沉悲伤。他能说什么呢。当初就决定好的。主动权在英子煞的身上。英子煞没有说结束。他又怎么舍得结束。

“好……”童莫听见了自己的回答。

英子煞自然也听见了。因为他将童莫抱得更紧了。

“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你们尽最大的能力。先将他救活。一切的医疗费用由我承担。用药、机器、护工。都要最好的。”英子煞对副院长道。

副院长点头。尽管希望渺茫。但不尝试的话。什么奇迹都不会出现。

几个优秀的医师迅速制定了治疗方案。然后为喻驰动手术。童莫就像他许诺的一般。一直陪在英子煞的身边。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他都会与英子煞一同面对。

别死。别死。喻驰……

经过几个拥有丰富临床经验的医师抢救后。五天过去了。喻驰的情况基本稳定了下来。就像副院长当初预料的一般。喻驰的脑电波呈杂散的波形。进入了类似植物的状态。他还活着。可却只能像个死人般躺在床上。

医生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保住了喻驰的命。他能不能醒来。会不会醒来。谁也无法预料。

在医学上植物人能复苏的几率向来很低。但只要有一线希望。英子煞就不会放弃。

虽然与喻驰的关系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什么也算不上。只是喻驰曾经也对他展开过笑颜。也曾经如此信任过他。陪伴过他。哪怕只有短短的那么几天。对于薄情的英子煞来说。却也是极为珍贵的。

究竟是为什么一定要救喻驰呢。就连英子煞自己也不太清楚。只是。他不想让喻驰死。

“病人一旦放弃的话。就再也无力回天了。想他活着的话。请想尽一切的办法。唤醒他求生的意志。”副院长嘱咐英子煞道。

于是英子煞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到喻驰冬暖夏凉、通风透气的病房里坐一坐。陪喻驰聊聊天。偶尔也会握住喻驰变得枯瘦苍白的手。静静地坐着什么也不说。听着曲调柔和的纯音乐。

喻驰的一切都被英子煞抹去了。与其让战狱知道喻驰变成了植物人。倒不如就让战狱以为喻驰早已经死了。抹去一切。对于现在已经变成了植物人的喻驰来说是最好的保护。

别死。喻驰。不要死。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英子煞一遍又一遍地在喻驰的耳边重复地说着。童莫就坐在英子煞的身边。同样在心里为喻驰祈祷着……

第119章:找到他为止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每一分钟都是难以想象的煎熬。

战狱睁着眼睛。又是一夜无眠。

想喻驰。想到心痛难忍。

闻不到空气中有喻驰的气息。感觉不到喻驰的存在。这种感觉简直能将人逼疯。如果喻驰能回来。他愿意用一切去交换。

战狱连夜冒着大雨出了门。看着荒无人烟的笔直公路。无比彷徨。脚下油门重重一踩。车子狂飙。不一会儿就进了市区。

市区的特殊行业最受欢迎的时间是晚上的七点到凌晨一点。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就连平常最热闹的市区也已经变得寂静无人。

战狱的车速很慢。漫无目的地看着两旁缓慢倒退的树木。以及一间间已经关门打烊了的店铺。

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车窗开得很大。冷风不断涌入车里。冲散了像要窒息的味道。

终于。战狱看到了一间还没有关门的店铺。是卖花的。大概是因为刚开张没多久就接了一桩大生意的缘故。几个年轻的员工加班到深夜。现在还在忙活。

战狱透过透明的橱窗看到了一个精致的花瓶里养着不少傲然绽放的白菊。感觉自己没有地方可去也没有事情可做的战狱终于找到了事做。车子在花店前稳稳地停了下来。

战狱一下车就被大雨浇了个透心凉。浑身湿漉漉地走进了花店。一个笑容甜美的女生迎了上来。“先生您好。请问想要买什么花。”

战狱的视线一下子便锁定了盛开着的白菊。心不在焉地挑选了几株白菊后。战狱给了钱。离开了花店。随后开着车回到了战凛的别墅。

深更半夜。战凛和郁梓早就睡下了。战狱停好车。摸黑进了别墅的小花园。有雇佣兵发现了战狱。却被战狱命令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战狱带着满身雨水坐在了小花园的台阶上。将手里的白菊一株又一株地插在了土壤里。小时候总是听林叔跟他讲许多人生的哲理。现在他多想再听听林叔的声音。多想有个人告诉他。他该怎么办。

“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为什么……”战狱落魄得就像一个乞丐。不停地喃喃自问着。“我找不到喻驰。我该去哪里找他。我该去哪里找。”

清晨。郁梓起床的时候便发现小花园里躺着一个人。看清楚那个人是谁后郁梓变了脸色。“御天。”

因为战狱吩咐过不让任何人打扰。所以昨晚谁都没敢靠近小花园。便没有人知道战狱晕倒在了花园中。

郁梓跑过去。心疼地看着战狱迅速消瘦下来的苍白脸庞。以及眼眶下两个黑得令人无法忽视的黑眼圈。皱着眉将战狱的上半身扶起来。让他躺在自己的大腿上。“怎么会这样。都没有好好吃饭休息么。”

战凛洗完澡回房后没有找到郁梓。便边擦着头发边出客厅喊着郁梓的名字。郁梓回头“嘘”了一声。战狱好不容易才睡着了。可不能吵醒他。

“就让他这么睡着吗。”战凛纵然对战狱躺在郁梓的大腿上心生不满。却还是给战狱拿来了一张厚厚的毛毯。盖在了战狱的身上。

“他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好好地睡过一觉。移动到床上的话我怕会吵醒他。”郁梓低着声音说道。

战凛坐在了郁梓的身边。“放心吧。他会没事的。”

“我们该怎么样才能帮他。”郁梓皱着眉。

战狱其实已经醒了。他只是还不想离开郁梓的怀抱。他记得林叔去世的那一晚。在顶楼的天台上。喻驰也是这样抱着他。

很温暖。令人一辈子不想放手。

战狱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战凛离不开郁梓。因为郁梓就是战凛的精神支柱。没有了郁梓。战凛也许会撑不下去。他没有想到。喻驰在不知不觉间也成为了他的精神支柱。失去了喻驰。他甚至连死都不能。

因为战凛和郁梓都爱他。他们的爱。使得战狱不敢也不能如此自私。做出令他们伤心的事情。

可他还有什么呢。失去了喻驰。他的世界变得一片空白。除了勉强活下去。感觉不到一丝的快乐。

“心病还须心药医。”战凛叹着气说了一句。

郁梓抚摸着战狱的头发。“从那天早上我看见喻驰从御天的房间里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那孩子...爱惨了御天。他这么爱。怎么舍得抛下御天呢。”

爸爸在说什么。什么那天早上从他的房里出来..战狱的心剧烈地颤了颤。难道……

“爸爸。您说的那天早上...什么意思。”战狱猛地睁开了与战凛几乎一样的深邃双目。灼灼的视线逼得郁梓有些心悸。

虽然当初答应过喻驰不要告诉战狱。可现在喻驰都已经……

见郁梓不答。战狱的心往下沉了沉。“爸爸。你快告诉我。”

“就是林叔去世的那天晚上。你喝醉了酒。喻驰他照顾了你一整夜。第二天才、才从你的房间离开。”郁梓有些结巴地道。虽然战狱已经长大了。而他也一把年纪了。但对于“那方面”的事郁梓的脸皮依旧薄得很。

战狱一怔。“那天我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丁言。丁言说。是喻驰叫他过来照顾我。”

“不。我亲眼看见。那天从你房里走出来的人是喻驰。他的脖子上还有……”郁梓顿了顿。却看到战狱在一瞬间变了脸色。

原来竟是如此吗。

他一直介意并且念念不忘的那个夜晚。竟然真的是喻驰。不是梦。也不是假的。那么第二天他看到的喻驰脖子上的吻痕。不是向啸留下的。不是别的任何人。而是他自己吗。

可他做了什么。

他对喻驰做了什么。

他误会了喻驰。出言侮辱了喻驰。伤害了喻驰。归根究底。是他不够信任喻驰。只相信自己双眼看到的一切。忽视了喻驰的心情。

“是他...可他为什么不说..”战狱握紧的双拳中竟然溢出了鲜红的血。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道。可他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般。扭曲的脸带着深深的疑惑。

喻驰明明有机会解释。可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有说。就这么任由自己伤害他。甚至践踏他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他甚至还说喻驰骨子里跟丁言那种来之不拒的人并没有任何分别。当初喻驰的眼神是怎么样的。夹杂着愤怒、不敢置信与哀伤。举起手给了他一巴掌。却没有将他打醒。

喻驰当初的心情。战狱终于切身体会到了。难怪喻驰总是害怕自己会离开他。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给过喻驰任何安全感。像喻驰那般强大的男人。竟然一直在患得患失中活着。而他自认为保护喻驰才跟丁言所做的戏。对于爱着他的喻驰来说。又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他说那晚是个错误。并不是你自愿发生的。你只是喝醉了。还让我答应他不能告诉你这件事。担心破坏你的什么计划……”郁梓边回想边道。“那孩子为了你。确实吃了不少苦。”

战狱的心在不断地滴着血。“他为什么不说。什么都不说。喻驰。你真傻……”

那晚是你。真的是你。可我却还那样对你。

“爸爸。爸爸。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我狠狠地伤害了他。喻驰不会原谅我了。他不会原谅我的。所以。所以他才选择离开我……”战狱痛苦地抱着脑袋。仰天发出一声嚎叫。

在郁梓担忧的目光中。战狱开着车离开了别墅。小花园里的白菊被雨水吹打了一夜。蔫不拉几的落了一地。战狱给雇佣兵队长打了一个电话。

发疯般地喊道:“找到喻驰。给我找到喻驰为止。”

上天下地。黄泉碧落。这辈子。他不信他找不到喻驰。

找回了人。他会穷尽一生去爱他、护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战狱都会一如既往;若是找回了尸。那便守着他。一辈子再也不看他人一眼。等若干年郁梓和战凛离开这个世界后。他便陪喻驰就此长眠。

战狱的呐喊仿佛传出了很远很远。就连雇佣兵队长的耳朵都被喊疼了。“是是是。少爷。我们知道了。”

……

遥远的英国伦敦。慧仁医院的病房内。躺在雪白病床上的喻驰仿佛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呐喊。他的额头沁出了冷汗。是谁。

是谁在叫他。

是在叫他吗。

喻驰待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不知道自己是已经死了还是依旧活着。他很想醒过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醒不了。黑暗无边无际地笼罩着他。只有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一直钻着他的脑袋。冥冥中给他坚持下去的力量。

因为此刻英国正是黑夜。所以谁也没有发现喻驰流了泪。月光透进病房中。那滴泪从喻驰的眼角处滑落。滴在了雪白的枕头上。留下了淡淡的水印。

那道声音令即使已经成为了植物人的喻驰。也痛彻心扉。

病房里嘀嘀作响的仪器声并没有停止过。那些复杂的仪器维持着喻驰虚弱的生命。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还在坚强地跳动着……

第120章:回报!

战狱如无头苍蝇般回到了军火基地。因为军火基地里有他和喻驰最美好的回忆。白天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破绽。便只能每夜浑浑噩噩地回到军火基地。偶尔半夜睡不着。也会走到喻驰以前睡过的那个房间。躺在喻驰睡过的床上。想象喻驰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模样。

想象喻驰就躺在自己的身边。

战狱魔怔了。谁都看得出来。他却还在强装着。

忙碌的时候偶尔能将喻驰暂时忘记。但只要黑夜一来临。思念与愧疚便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战狱的心。

战狱在自己的别墅与军火基地间来回穿梭。把自己折腾得疲惫不堪。可惜就连甘泽也不在军火基地。他想找个人喝喝闷酒聊聊心里话都不行。

而跟战狱一样饱受着思念煎熬的还有另一个站在高处的男人。那个人就是甘奥飞。

甘泽才去当兵不过半年。甘奥飞已经想他想得不行。

军营里有严格的制度。而且甘泽去当的兵不是普通的兵。就连过年也不能回一趟家。甘奥飞渐渐后悔了。后悔让甘泽去当兵。离开自己的身边。

虽然只要甘奥飞动动手指头。就能将甘泽调回来。尽管甘奥飞很想。但他却不能让甘泽小看自己。

毕竟。两年的君子约定。可是他定下的。怎么能定下了又毁约呢。

更何况……甘奥飞打开自己办公桌下倒数第二个抽屉。盯着抽屉里那散乱的一张又一张甘泽的照片。他的泽。在锻炼中成长。努力地从少年转变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照片上的甘泽大部分都在笑。笑得明媚动人。带着清爽的男子气概。在阳光下挥洒着汗水。绽放着自信的笑容。果然。人只有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时候。才会如此开心、幸福吧。

甘奥飞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小时候他一跟甘泽灌输关于房地产的知识的时候甘泽的脸色就像吃了大便一样臭。毕竟谁也不愿意被人逼着做事吧。

虽然甘泽从小在性子上就比较依赖他。但是在生活上向来独立。从来不需要他操心什么。甘泽对待不喜欢的事物。厌恶会清楚明白地写在那张脸上。而对于喜欢做的事情。比如:医学。他总会废寝忘食、日夜不分。非常投入。

虽然十分想念甘泽。但甘奥飞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爱不是束缚。而是让甘泽在他的爱和保护下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每次想要反悔的时候。甘奥飞只要看见照片上甘泽的笑颜。便会彻底打消反悔的念头。

甘奥飞将抽屉里的照片全都翻了出来。摆在了桌面上。半年多来甘泽在军营的照片已经快要将抽屉都装满了。最下面还有几封信。是甘泽写给甘奥飞的。

军营里的训练十分紧。甘泽平时根本没有时间写信。看到这些信的时候。甘奥飞总会脑补甘泽夜晚窝在温暖的被窝里嘴里叼着一个小电筒照亮被窝奋笔疾书给他写信的样子。那般的娇憨可爱。令甘奥飞这种平时总是一脸严肃的男人也不禁扬起了嘴角。

甘奥飞早早就将工作忙完了。便无聊地翻看着甘泽的照片。这些照片都是他找人偷偷。拍下来的。甘泽并不知道。

偷。拍的照片很自然。因为请的是专业摄影师。每个角度都找得很好。将甘泽照得自信活泼、阳光有生命力。甘奥飞将这些照片按照右下角的日期整理好。又认真地看了数遍。才将整理好的一沓沓照片放回了抽屉里。

那短短的几封信甘奥飞已经看到几乎能倒背如流了。他却很少给甘泽写信。一般都是应甘泽的要求。找个技术不错的摄影师帮他拍几张工作的照片寄过去给甘泽。有时候也会在照片的后面附上一些关心的话语。当然。大部分想说的话都是通过甘奥飞的死党。黄军官替他传达的。

甘奥飞将今天请摄影师帮自己拍好的照片拿了出来。在照片的背后写了一行字。最后装进了一个白色的信封里。

打了一个哈欠。甘奥飞感觉自己有些困倦了。恰好这个时候助理敲响了甘奥飞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并提醒他道:“董事长。已经到休息时间了。”

甘奥飞闻言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摆在自己桌面上的欧式小台钟。果然。已经到了十点半。

甘奥飞点头。“你先回家吧。对了。以后不用留在这里加班了。女人晚上回去挺危险的。以后我可以自己调十点半的闹钟。”甘奥飞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麻烦了别人。虽然他给助理加了几次工资。但是市里夜晚经常发生抢劫事件。一个女人总是不太安全。

女助理还是单身。另一个男助理休假了。虽然她也习惯了每天晚上陪着甘奥飞加班。但这还是甘奥飞第一次关心她。只可惜这个钻石优质男。居然栽倒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了。要不是女助理经常看见甘奥飞翻看甘泽的照片。都不敢相信当初由甘奥飞的未婚妻邹楚雯那里传出的新闻是真的。

甘奥飞真的喜欢男人。而且喜欢的是自己的儿子。这个事实虽然令女助理惊讶了许久。却也不难接受。她本来就是年轻人。真爱无界限。男人和女人。与男人和男人。也就那样。不都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么。

更何况甘奥飞的儿子甘泽。也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男人。足以与甘奥飞匹配。

“好的。董事长您也早点儿回去。不然被您的儿子知道的话。又会不高兴哦。”女助理朝甘奥飞眨了眨眼睛。关上了办公室的玻璃门。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公司。

甘奥飞哑然失笑。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女人取笑了。泽在军营。才不会知道自己几点睡觉呢。

想归那样想。甘奥飞却仿佛突然看见甘泽鼓着包子脸生着闷气地在看着自己。手一颤。马上老实地收拾好东西。熄灭了办公室的灯。

从公司回到家然后舒服地洗个澡。就能准时在十一点躺在床上。

想起来也真想笑。就因为甘泽离开前的叮嘱。他竟然改变了多年作息乱七八糟的坏习惯。每天晚上都准时十一点睡觉。不过这也没办法。他比甘泽老那么多。要想以后跟甘泽白头偕老。得从现在就开始注意饮食注意睡眠才行。

洗完澡后的甘奥飞想着甘泽的笑。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几天后。军营内。

甘泽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正处于青春期的他因为在军营加强了锻炼的缘故。比原来又长高了几公分。白皙的皮肤因为运动的关系充满了光泽。还透着淡淡的红色。看起来气色比以前窝在研究室埋头研究的时候要好许多。

“诶。好像是要感冒了……”甘泽嘀嘀咕咕地道。

黄军官拿着一封信走进军营里。军营里的新兵都纷纷向他敬礼。他却叫了甘泽一声。“阿泽。你爸爸给你来信了。”

“喔。谢谢……”甘泽刚回答一句。便又打了一个喷嚏。黄军官皱了皱眉头。“是不是感冒了。最近的天气反复无常。晚上睡觉要多注意。去军医那找点儿药吃吧。”

甘泽微微一笑。“黄叔叔您忘记了。我自己本来就是医生啊。不用担心。”

黄军官和蔼可亲地摸了摸甘泽的脑袋。“我倒是不担心你。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爸爸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生怕我亏待了他的儿子一丁半点。要是让他知道他的儿子感冒了。还不得暴走……”

甘泽脸一红。“好了好了。黄叔叔您千万别告诉他。信我收下了。我现在马上去找药吃。”

甘泽一把夺过薄薄的信。翻上了军营里硬邦邦的床。乐滋滋地拆开信看了起来。

说是信。其实里面只不过又是一张甘奥飞的照片。但是看到照片里的甘奥飞的时候。甘泽忍不住瞪大了眼珠子。

床、床。照。

思想向来像个原始人的老头子难道开化了。居然给他寄这样的照片。也不怕被人看见……

甘泽的脸红得像被煮熟的螃蟹。虽然那张照片并不是什么床上裸。照。仅仅是甘奥飞穿着睡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一张照片而已。只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松垮垮的睡衣穿在甘奥飞的身上。露出了大半的结实胸膛。对甘泽造成了致命的诱惑。实在难以想象甘奥飞居然会给他寄这样的照片。

甘泽翻到背面看了看。愣了大半天。原来如此。这就是给他寄“床。照”的理由。

只见照片的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遒劲有力的字体:军营里那么多男人。但泽只能看我。

“噗……”甘泽十分没形象地轻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他的老头子竟是吃醋了。心里不舒服才拍了这种照片警示自己...不过。那拍照的人技术不错。拍得真好。

甘泽将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好后。赶紧吃了药。在军营这种艰苦的地方生了病比在家生病更难受。要是严重的话肯定瞒不住甘奥飞。他不想让甘奥飞操心。

真好。以前总是他紧张甘奥飞。终于得到应有的回报了。

甘泽蜷在被窝里。“呵呵”地傻笑着……

第121章:岁月残忍!

时间残忍地拂过一切,春、夏、秋、冬,残忍了一个轮回后,一年就这么过去了,而位于慧仁医院病房内的喻驰,就这么静静地躺了一年,

期间喻驰感染了肺炎,来势汹汹,几次被医师们判为无药可救,可喻驰却一次又一次依靠顽强的生命力熬了过去,只是终究还是没有睁开双眼,

那双在阳光下和月光下熠熠生辉、充满生命力的幽深双眸,始终没有再睁开过,

英子煞为喻驰请的是最好的护工,帮他清理,帮他按摩,才使得他的肌肉没有萎缩,因为只能依靠药物维持,喻驰的脸色极为苍白,如果不是心电图并没有呈一条直线的话,恐怕没有谁会怀疑床上躺着的是个死人,

英子煞也渐渐忙碌了起来,最近并没有天天过来跟喻驰说话,反倒是童莫每天下班后,都会到喻驰的病房坐一会儿,就像喻驰的好朋友一般,随意地聊着天,

可奇怪的是,他们两人,明明不认识,

因为喻驰处于植物人的状态,童莫对他极为信任,有时候会跟喻驰谈论起自己的私事或者周围发生的新鲜事情,极少时候也会提到英子煞,

童莫能感觉到,因为喻驰一直醒不来的原因,英子煞经常会愁眉不展,他不希望看见英子煞不开心的样子,所以才会天天过来陪喻驰说话,

“如果你能听到我说的话,那就快点儿醒来吧,在这个世界上,你永远不是孤独的一个人,至少还有那么一个男人愿意花钱为你打造醒过来的希望,不要放弃,好吗,”童莫握了握喻驰的手,“哪怕你醒过来后会和子煞在一起,我也……认了,”

童莫刚松开喻驰的手,放在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童莫惊了一下,进病房前他一般都会将手机调成震动,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忘记调手机了,

童莫快步离开病房,关好了门,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背景音十分嘈杂,童莫皱起了眉,如果他没猜错,英子煞又一个人去酒吧喝酒了,

“喂,是子煞的小情。人吗,快过来快过来,子煞他...又喝醉酒了,还、还跟人打起来了,”电话那头的声音童莫能认出来,那是英子煞常去的那间酒吧的一个小酒保,跟英子煞关系还不错,而且那个小酒保还将他当成是英子煞的恋人,既然英子煞默认了,童莫也就没有说什么,

打架,

童莫实在难以想象像英子煞那般优雅出众的男人会在嘈杂的酒吧跟人打架,但这种看起来不太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竟然真的这么发生了,

童莫握紧了手机,“知道了,我马上就到,”

英子煞最近越来越情绪化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喻驰的缘故,但是多多少少应该也有喻驰的关系在里面吧,

童莫叹了一口气,跑出医院进了停车场,不一会儿便戴着墨镜驱车离开了医院,开往英子煞常去的那间酒吧,

高档的酒吧并不乌烟瘴气,从外面看,跟咖啡厅的装潢差不多,但是进到里面会发现别有洞天,即使不乌烟瘴气,但因为这个酒吧默认是Gay出入的场所,所以什么样的男人都有,也不免有些无聊的人因为抢一个床伴而大打出手,

英子煞在酒吧里喝醉了,最近他时不时就会在酒吧喝醉酒,也许是因为一方面家族的事情太忙、压力太大的原因,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喻驰,将喻驰救回来已经过去了一年,喻驰却依旧没有醒过来的预兆,英子煞不知道自己是否要选择放弃,

放弃吗,可他不甘心,他的心底里,是那么相信喻驰会挺过来,他都大难不死,为什么就不会醒,英子煞不信,

他偏不信邪,

所以即使连几个医师都劝过他让他就此放弃,他也下不了那个决定,

当初在英皇大酒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英子煞就被喻驰眼中那两团绚丽的火焰网住了视线,那是一个多么骄傲不羁的男人,英子煞羡慕、嫉妒,战狱的身边竟然有如此出色的男人,他对这个男人很感兴趣,

之后在伦敦,英子煞见到了打扮成尊贵伯爵模样的喻驰,更是令人难以移开视线,喻驰应该是充满活力的,至少,不应该那么苍白无助地躺在床上,他和童莫将喻驰救回来,不是为了看见喻驰现在的样子,

想必...如果战狱还有良心的话,若看到喻驰现在这副模样,也会心痛吧,

可喻驰,却一直没有醒,从开始的充满希望,到现在不敢再期待,英子煞的内心十分烦躁,

所以每当忙完家族的事情后,英子煞就会跑到酒吧里喝酒,他很有节制,一星期大概也就两次,大概是清楚不管自己怎么喝得烂醉如泥,总有一个男人会在他撑不住的时候出现,然后将他平安地带走,

那个男人,不是他的亲人,也不是他的朋友,只是他的“玩具”而已,却比谁都要暖他的心,

仿佛是吃准了那个男人总会出现,英子煞便任由自己堕落,至少还有那么一个人肯为他如此,

英子煞却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的好是会挥霍完的,童莫是个人,不是机器,总有累的时候,

打架是因为英子煞在酒吧里看到一个猥琐的男人硬逼着另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一同去开房,他心中正憋着气呢,见那少年向他求救,便头脑一热打了那个猥琐的男人一拳,那个猥琐的男人也不是好欺负的,当即就跟英子煞扭打了起来,

这间酒吧的老板很少出现,也没有请保安,所以一般只要不出人命,打架事件就没什么人会管,大家都坐在一边看热闹,只有那个认识英子煞的小酒保觉得英子煞不妥,便马上给童莫打了电话,

英子煞喝醉了,打出去的拳头也没什么力道,反而被那猥琐的男人踢了一脚、受了几拳,

童莫进入酒吧后,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急切地找寻着英子煞的位置,并没有寻找多久,因为跟人打架的英子煞太过引人注目,只要往人多的地方找,立即就能找到了,

童莫挤进看热闹的人群,握住了英子煞带血的拳头,“别打了,子煞,你喝醉了,”

“你又是打哪儿来的,哟,长得还不错……”那个猥琐的男人一看童莫比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更好看,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简直像能蛊惑人一般,便色。心大起地调。戏道,

英子煞见那猥琐男人不仅口头调。戏童莫,更想动手动脚,气便不打一处来,莫名的独占欲涌现出来,使得他怒得烧红了眼睛,“你敢碰他,”

英子煞低喝一声,一记铁拳砸在了猥琐男人的脸上,那猥琐男人顿时被打趴在了吧台上,额头也碰碎了吧台上摆着的高脚酒杯,痛得鬼哭狼嚎,

见鬼,他根本还没有碰到那男人一根头发好吗,

童莫见情况不妙,赶紧架起英子煞的手臂,低声对他道:“走,你喝醉了,别闹了,”

一声无奈的“别闹了”,令英子煞愉悦地眯起了眼睛,嘴角又重新挂起了优雅的笑容,用喝醉酒的语调道:“听、听你的,”

童莫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略有些吃力地将英子煞架上了自己的车,系好安全带,返回他们的温暖小窝,

刚进门,打开灯,英子煞便整个人载在了地板上,童莫哭笑不得地想要将他拽起来,“地板凉,子煞……”

童莫发出一声惊呼,他没有将英子煞拽起来,反倒被英子煞拽了下去,喝醉了酒的英子煞将童莫抵在了门板上,炙热的吻便重重地落在了他柔软的唇瓣上,像在沙漠里久经干旱尝到露水般急不可耐地索取着,

醉酒的人力气无比大,童莫根本推不开英子煞,便只能半推半就地应了,

英子煞吻着童莫琥珀色的眼睛,醉醺醺地道:“知道你会...来,知道你会来,”

“所以你就吃定我了,”童莫无奈地道,“这里冷,”

“冷,”英子煞的双眸中浮起了一丝清明,似乎意识到这里并不是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的好地点,他站起身一把将童莫抱了起来,跌跌撞撞地上了阁楼,然后将童莫放到了床垫上,

童莫还以为英子煞酒醒了,正想说话,谁知道英子煞高大的身躯一下子倾斜了下来,将他压在了床垫上,而后再也不动了,

童莫眨了眨眼睛,将英子煞翻了个身,躺在了床垫上,而后到卫生间打了一盆热水,用毛巾沾了热水替他洗脸,帮他脱掉衣服和鞋袜,

英子煞的脸上带了伤,那么英俊好看的脸上带着伤令童莫觉得很刺眼,将热水倒掉后,童莫又从医药箱里拿出医用品替英子煞上药,

棉花沾了消毒水,柔软间带着刺痛,英子煞模模糊糊间知道是童莫照顾自己,微微皱起的眉很快便舒展开来,

大掌下意识地握住了童莫的手,将人一拉,扯进了自己温暖的怀里,童莫想了想,将怀里的相机调好后,闭上了眼睛,对着两人拍了一张照片,随后睁开眼睛看着那张照片,眷恋不已地抚着相机的屏幕,

多么像一对情侣啊,可惜,只是像而已……

第122章:苏醒!

英子煞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童莫安静的睡颜。

阁楼上光线很足。因为宿醉。英子煞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耀眼的阳光调皮地洒在童莫的脸上。眼睫毛投下的扇形阴影十分美好。英子煞蓦然发现。他似乎从来没有认真地看过童莫睡着的样子。

琥珀色的双眼一闭上。仿佛将所有的光华都收敛了起来。只剩余一张安静的脸。不是俊美到极致。却别有一股味道。令人看着很安心、很舒服、很温暖。

感觉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投射在自己的脸上。童莫知道英子煞醒了。并且能够感觉得到英子煞在慢慢地靠近自己。

他想干什么。童莫侧躺着。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自己胸前的相机。

一个如羽毛般的轻吻落在了童莫的眼睛上。童莫的眼睫毛颤抖了一下。微微睁开了眼睛。

琥珀色的双瞳。倒映在英子煞的视线中。带着缱绻的温柔。又带着一丝惊讶。英子煞从不偷亲他。他们会热烈地接吻。却很少纯洁地亲热。

英子煞被童莫看得有些心跳加速。“今天不打算去上班了。”

童莫在某些时候也是个一根筋的工作狂。要不是这样的话。凭童莫的外貌以及条件。早有不少男女扑过来了。童莫却为了英子煞。以工作为名推开了不少人的邀约。别人都以为他是个工作狂。谁又知道。如果是英子煞的约会。即使再忙。他也会抽出时间来。

忙。只不过是因为那些人对自己而言并不重要而找的一些莫须有的借口而已。

“因为...你不放。”温暖的阳光在童莫的脸上跳跃。他的脸染上了一点儿可疑的红色。

什么。他不放。

英子煞难得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右臂正紧紧地搂抱着童莫的腰。别说童莫想起床去上班了。就是想转个身恐怕都困难。英子煞尴尬地松开了自己的爪子。童莫动了动。被搂着一整晚。脖子都睡麻了。

其实在英子煞还睡着的过程中。童莫试图想起来上班过。只是试了好几次。发现英子煞的手臂都纹丝不动。最后只好放弃地给助理打了电话。说今天不上班了。助理们正在埋怨他又将所有的工作丢给他们。童莫没仔细听。随手就挂了手机。

要是童莫的助理知道童莫是因为“起不来床”才不去上班。不知道会笑成什么样子。

英子煞的视线突然转移到童莫从不离身的照相机上。突然有些好奇他的相机里都照了些什么。英子煞伸手过去。“让我看看你都拍了我什么……”

“才没有你。”童莫一把护住了相机。前几天才趁英子煞不备。拍了一张很好看的裸。照。这可千万不能让英子煞知道。那些可都是千金难买的宝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瞬间都只有那么一张照片。

更重要的是。那些照片凝聚了他的感情和心血。童莫也是自尊心骄傲的男人。在英子煞没有给他同等的爱情之前。他可以对英子煞好。却不想让英子煞知道他对他的感情。仿佛英子煞若是知道了。他就会输的一塌糊涂。

英子煞是喜欢新鲜的男人。本就只把他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他又怎能奢望英子煞的感情呢。若是被英子煞发现自己动了真情。恐怕会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吧。

他可以不接受他的感情。可童莫。无法忍受任何人践踏、侮辱他的感情。

“不会吧。你不是经常偷。拍我。”英子煞扬起了眉毛。不相信地反问。

童莫抱着照相机。“那些都删了。一张也没留。”

“那就让我看看。”英子煞不信邪地道。

果然这个男人不是这么好忽悠的。童莫暗想。

童莫放下相机。突然将脸贴了过去。吻了吻英子煞的脖子。

那里是英子煞的敏感带。跟英子煞在一起这么久。他还算了解英子煞。以前。只要他亲英子煞的脖子。英子煞总会很激动。

当然。这一次也不例外。

因为昨晚喝醉了酒。两人竟然纯洁地抱着睡了一晚。这种情况倒是比较少见。被童莫这么热情地吻了一下。英子煞再没有感觉。他就不是男人了。

“你诱惑我。做好要付出代价的准备了吗。”英子煞一个翻身。笑得迷人。

童莫只需要英子煞忘掉要看他照相机的事。别的什么也顾不得了。“我今天请了假……”

话还没说完。双唇已经被男人狠狠地掠夺了去。童莫只能仰着脖颈。努力回应着英子煞的吻。

欲。望如潮水般滚滚袭来。淹没了两人。阳光跳跃在他们赤。裸的身上。为他们镶嵌了一道蜜色的金光。爱的运动。持续了很久才停下来。而那时候的英子煞。早已不记得自己想看童莫相机的事了。

两人并排躺在一起。背后靠着一对靠枕。赤着身体躺在被子下面。抬头望着外面的世界。阁楼的天花板是用坚固的高清玻璃打造的。十分结实。还能看到美丽的天空。又或者璀璨的夜空。

“其实刚将喻驰救回来不久后。我母亲就知道了这件事。她坚持反对我救喻驰。我跟母亲吵了很多次架。最后她终于妥协了。我不能不救他。童莫。你有兄弟姐妹吗。”最终还是英子煞打破了这片宁静。淡淡地道。

童莫摇头。他是独生子。并没有兄弟姐妹。

英子煞自嘲地笑了笑。“我从小也跟你一样孤单。希望自己有个兄弟姐妹。后来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还有一个哥哥。你明白我吗。喻驰。是他的教官。是个...很特别的男人。不管怎么样。我不想他死。”

童莫握紧了英子煞的手。“他不会死的。”

英子煞闻言。内心突然轻松了许多。童莫的话。总是令他能够轻易相信。而他自己却没有发觉。

“子煞。三天后的下午。我被邀请参加一个大型的露天摄影展。会很有趣。你也一起来吧。”童莫突然想起这件事。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英子煞会不会去。

因为三天后。不但是露天摄影展开展日。还是他的生日。

从前的生日都是当成平凡的日子过。并没有什么特别。英子煞不知道他的生日。所以也不会为他准备什么礼物。他并不想得到什么。能在生日那天。跟英子煞一同参加他最爱看的摄影展。就已经足够了。

在这么温情的时刻童莫提出的要求英子煞当然不会拒绝。他很爽快地点了头。“好。”

这时候。英子煞的手机却响了。是慧仁医院副院长的号码。

英子煞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严肃。连带着童莫也变得紧张起来。

电话接通后。副院长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英先生。病人的眼睛和手指都动了动。好像是快要醒了。”

“什么..”英子煞的声音陡然拔高。突如其来的惊喜令他难以名状。“我马上就过去看看。”

英子煞猛地从床垫上跳起来。麻利地开始穿衣服。“童莫。你也一起去吧。”

童莫脸色白了白。随即笑道:“能醒来就好。你先过去吧。我等会儿再去看看。”

英子煞看了童莫满身痕迹的身体一眼。想到他至少还得先洗个澡。便点了点头。“那我先过去。”

童莫闭着眼睛躺在了床上。真好。喻驰。你总算是要醒了。也好。这种小心翼翼的生活终于要结束了。难以想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真的就这样过去了。

温暖的被窝一下子冷了下来。就像童莫那颗在胸膛里跳动的心一般……

英子煞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闯进了喻驰的病房。几位优秀医师正在为喻驰做进一步检查。

“奇迹啊。的确有要醒来的迹象。这种病例极为少见……”

“是的。毕竟他当时的伤势实在太重。只是即使醒过来。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

“说到底。还是这个人的求生意志强烈。好几次我们都想放弃了。而他在潜意识里却一直想要活下去。”

几个医师边检查边议论道。

“让开。让我看看。”英子煞推开其中一个挡在自己面前的医师。一把握住了喻驰的手。

枯瘦苍白的手上写满了男人曾经所经受过的磨难。哪里还有当初的半点风华。

长达一年的沉睡。不知道是因为真的伤势太重。还是喻驰已经心痛到不想醒来。

可又为什么突然挣脱了黑暗的束缚呢。

也许是因为心脏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痛。

“喻驰。喻驰。喻驰。睁开眼睛。”英子煞满怀希望地呼唤着。他清楚地看到喻驰的眼睫毛颤了颤。

一道很好听的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在叫他。不。是在叫他吗。他不能确定。

在英子煞期待的目光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喻驰像新生婴儿般缓慢地睁开了眼睛。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

“喻驰。你真的醒了。”英子煞俯下身。一把抱住了躺在床上身体还连接着各种仪器的喻驰。

第123章:后遗症

“喻驰。你终于醒了。”英子煞连声音都在颤抖。将喻驰抱得紧紧的。几个医师看出了不妥。忙将他拉开。

“英先生。病人现在的情况还不太稳定。您这样压着他他会很容易窒息的。”副院长提醒道。

果然。被压着的喻驰脸色变了。似乎有些难以透过气来的模样。英子煞赶紧松开了手。让几个医师为喻驰做进一步的确认检查。

植物人苏醒的病例在医学界上并不是没有。只是几率偏低罢了。一般求生意志强烈的病人。还是有可能在沉睡一年两年甚至五六年后苏醒过来的。喻驰。很幸运。

幸运的是虽然在治疗的过程中。所有人都曾想过要放弃他。而他却顽强地撑下来并醒过来了。

喻驰发出低低的咳嗽声。苍白的脸上终于升起了一点儿血色。英子煞欣喜地坐在他的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而喻驰从醒过来后目光就只锁定了英子煞。英子煞的声音。以及英俊的模样。令他感觉很熟悉。又有心痛的感觉了。他到底...是谁..

“你……”喻驰看着英子煞。下意识地想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的嘴巴明明张开了。可却没有一点儿声音发出来。

喻驰又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他...睡了很久吗。喉咙好疼。火辣辣的……

英子煞见喻驰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忙转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喻驰茫然的双眸里突然闪过了一丝不妙。他挣扎起身。扯动了连接仪器的那些透明管子。浑身顿时如被针刺了一般疼。喻驰皱紧了眉头。英子煞忙道:“他看起来好很多了。这些管子先暂时拔了。”

副院长想了一会儿。喻驰看起来的确没什么事。便让医师们将所有的透明管子暂时拔了。

由于躺在床上的时间太长。没有活动过筋骨。喻驰感觉自己浑身无力。他似乎从来没有如此虚弱过。只一个起身的动作就已经把他累得气喘吁吁。脸色煞白。

身上插着的管子被人拔掉后。喻驰的脸色好了一点。但依旧感觉手脚绵软无力。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他不是躺着一两天。而是躺了整整一年了。再好的身体底子。也被时间磨得不好了。

喻驰深深地看了英子煞一眼。仿佛要将这个男人牢牢地记在自己的脑海中一般。顿了几秒后。喻驰伸出手想接英子煞递过来的水杯。却发现他的双手根本一点儿力气也用不上。杯子摇摇晃晃的。差点儿就将里面的水倾泻了出来。幸好英子煞没有收回手。才稳住了杯子。

“别急。你睡了一年。没有力气是正常的。虽然经常找人帮你按摩和针灸。但是你毕竟一年没运动过。慢慢就会好起来的。”英子煞认真的语气令人十分信服。

喻驰信了。可他到底是谁。自己又是谁。急于想说话的喻驰指了指英子煞手里的水。英子煞意会道:“我喂你。”

喻驰并没有拒绝。倒是乖乖地将脑袋探了过去。仿佛在试探英子煞究竟会不会伤害自己。

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流下。滋润了火辣辣的喉咙。喻驰急于想问英子煞是谁。水刚咽下喉咙便迫不及待地发问。只是不管他怎么张嘴。口型怎么变化。嘴里就是没有吐出一个音节。

不止在场的人没有听到。就连喻驰自己也没有听到一丁点声音。喻驰愣住了。身体在僵硬中变得冰冷。目光也黯淡了下来。整间病房里鸦雀无声。而他已经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喻驰不死心地继续咳嗽起来。嘶哑的咳嗽声令英子煞觉得十分刺耳。喻驰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他用力地咳嗽着。喉咙里已经升起了一股血腥味。

英子煞狠狠地瞪了副院长一眼。“怎么回事。”

喻驰变得枯瘦的手紧紧地攥住了床单。身体的难受并不能打击他。可是。他是不是再也不能说话了。为什么。

英子煞见喻驰咳得这么厉害。忙上前帮他拍背。“别咳了。再这样要咳出血了。会好的。看着我。你会好起来的。”

“也许是因为脑部受到重创留下后遗症的原因……”副院长迟疑地道。

副院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英子煞一记冰冷的目光打断了。“你们先出去。等会儿我再找你们。”

喻驰突然抬头望了英子煞一眼。他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头很痛。心很痛。他很想记起一切。

握紧的拳头突然狠狠地砸上了自己的脑门。喻驰的举动令英子煞大吃一惊。英子煞连忙制止了喻驰的拳头。与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对视。英子煞看到喻驰的眼里盛满了痛苦以及哀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喻驰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与战狱有关吗。是战狱害的吗。还是别的仇家……

“想说话。”英子煞问道。

喻驰点头。伸出自己的手掌。颤抖着手在上面写道:“你是谁。”

喻驰写完后抬头看着英子煞。迷惘的眼睛沾了一层水汽。

“我……等等。你不记得我了。”英子煞惊呼。

喻驰瑟缩了一下。像可怜的小动物般点点头。又写了一句。“我是谁。”

英子煞的脸色沉了下来。看来他还得去找副院长。了解清楚喻驰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醒过来了怎么不仅不能说话。而且好像将他们都忘了。

“这里。疼。”喻驰又委屈地写了一句。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英子煞瞳孔一缩。他何时见过喻驰这般脆弱的模样。

当初见到的喻驰。是意气风发、骄傲自信的。修长的手指间熟练地玩弄着黑色的枪支。一双会发光的眼睛凌厉如鹰。这一瞬间。英子煞恨得咬牙切齿。是谁将喻驰害成这样。

他势必不会放过那个人。

英子煞将喻驰搂入怀里。低声道:“你会好起来的。先好好休息。”

喻驰见英子煞要走。忙拉住了英子煞的衣角。写道:“还会来吗。”

英子煞愣了愣。随即点头。“过一会儿就告诉你刚刚那些问题的答案。”

喻驰莫名有些心安。朝英子煞微微地笑了笑。不再看他。反而出神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童莫一直站在门口。从英子煞将几个医师和副院长赶出去的时候。他就出现在门口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勇气进去。

他的手里拿着一株充满朝气的康乃馨。是他特意到花店挑选的。可英子煞抱着喻驰的画面是那么的刺眼。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肉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大概是早已经麻木了。

英子煞走了出来。童莫才回过神。“我进去看看他。”

英子煞英挺的剑眉紧锁着。“他的情况不太好。你去看看吧。”

童莫进病房的时候发现喻驰已经睡着了。呼吸十分轻浅。但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将康乃馨插进了柜子上的花瓶里。喻驰被这细微的声音惊醒了。双瞳里带着深深的警惕。

对于刚苏醒的喻驰来说。除了第一眼看到的英子煞令他感觉十分熟悉外。别的任何人他都十分警惕。

童莫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才定了定神道:“你终于醒了。子煞他...很担心你。祝你早日康复。”

喻驰挑了挑眉。子煞。是刚刚那个男人的名字吗。

他很想问。可一想到自己说不了话就很郁闷。面前这个男人不像是坏人。喻驰便收敛了凌厉的眼神。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童莫并没有待多长时间便离开了。他跟喻驰本来就不认识。喻驰沉睡的时候他还能跟喻驰说些话。可醒来后。他们根本就是两个陌生人。只是因为英子煞的原因。才产生了交集罢了。

更何况。他们也许还是情敌呢。也有可能连情敌也算不上。因为英子煞对他的“玩具”根本就没有感情。他连成为喻驰情敌的资格都没有。

童莫自嘲地笑了笑。离开了慧仁医院。

喻驰。你为什么不再晚三天才醒过来。最起码让子煞再陪我过个生日……罢了。大概是上天早就注定好了的。

英子煞快步走进副院长办公室。几个医师正在讨论着喻驰的病情。见英子煞满脸冰霜地走进来。不禁后背一凉。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喻驰说不了话。而且好像还失忆了。”英子煞沉声问道。

副院长打开了喻驰的病历分析表。“他的脑部之前就受过很严重的撞击。会变成植物人也是因为大脑皮层严重受损。还能醒过来已经是个奇迹。一定的后遗症当然还是会有的。失忆、失明、失去声音。又或者四肢不能行动。都有可能。”

“所以...这是后遗症吗。”英子煞一字一顿地道。

副院长点头。

“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不能说话应该是语言中枢受到了损伤。有能恢复的可能。但可能性较小。至于失忆。有些人短期内会恢复。有些人受到过大的刺激会恢复。也有些人永远不会恢复。很难下定论。”副院长推了推眼镜。对英子煞道。

第124章:再无瓜葛!

英子煞修长的手指敲击着自己坐着的皮沙发。“他什么时候能出院。”

“这个...他的外伤早就已经痊愈了。如果忽略失声和失忆的话。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他毕竟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年。身体各部分的机能都是靠药物维持着。如果想要恢复以前那么好的身体底子。得多下功夫了。”副院长严肃地道。

英子煞点头。“好。我知道了。”

离开了副院长的办公室后。英子煞给赵宇打了一个电话。托他打听一年多前喻驰发生了什么事。赵宇一听他问的是这件事。立马就乐了。因为不用查他也知道一年多前在那条近悬崖的路发生了什么事。毕竟那么大的爆炸。可不是战狱想瞒就能瞒住的。道上多多少少流出了一点儿风声。

只可惜赵宇也只知道个大概。所以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简单地跟英子煞说了。英子煞闻言眯起了眼睛。

王青。仇人。爆炸。被抛弃……

很好。

英子煞攥紧了拳头。他终于知道喻驰到底经历了什么。身上又怎么会带那么多伤。原来。都是拜战狱和王青所赐。王青死了。可这些伤这些痛。变成了植物人。到现在醒过来失声又失忆。战狱。不该还吗..

没关系。战狱。既然是你亲手抛弃、我亲手捡回来的人。那么从今往后。喻驰的一切都跟你再无瓜葛。

赵宇只知道那场爆炸以及喻驰受重伤是因为战狱抛弃了喻驰。带着战凛和郁梓先走了。却不知道战狱走到半路又为了喻驰折返了回去。只是没来得及救下喻驰而已。而英子煞也因为赵宇的一知半解误会了战狱。决心要好好惩罚战狱。

现在喻驰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人。他应该是快乐的。不是任何人的教官。不需要再为任何人以命相拼。也不再背负着任何仇恨。他是自由的……

气氛压抑的病房里已经听不到仪器嘀嗒作响的声音。病房里装有摄像头。喻驰的一切情况都有医生密切注意着。没有什么状况出现的话几乎没有人会进来打扰喻驰。除了每天早晨护士会过来为他做一些基本的检查外。

“今天把窗户开大一点儿。可以吗。”喻驰拿起放在自己床头的纸笔。在雪白的纸上写道。

护士迟疑了一下。“以你现在的身体要是再着凉的话会很麻烦。”

喻驰的眼神黯淡了一些。令护士觉得有些不忍。又道:“我帮你把窗开了。你将被子盖严实点。冷的话就按响床头的按钮。我就过来关窗。”

喻驰点头。果然将自己缩进了厚厚的棉被里。

医院的被子都很薄。所以喻驰盖的是英子煞专门叫人定做的手工棉被。十分暖和。

护士离开了病房。喻驰呆呆地望着窗户。枯瘦的手在被子里抚上了自己的双腿。什么时候可以下地走一走。尽管很想。但喻驰知道自己目前的状况并不好。至少没到他能随心所欲的地步。

昨天他试过偷偷下床。结果无力的腿刚碰到地板一下子就栽倒在了地上。恰好英子煞推门进来。温柔地将他抱回了床上。但脸色却十分不好。显然是生气了。于是喻驰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重新醒来。他谁也不认识。唯独莫名信赖着英子煞。英子煞陪着他的话。那颗钝痛的心脏会好很多。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喻驰只要见不到英子煞。内心就会不安。只不过他很少表现出来。

窗外的景色一如平常。偶尔有些美丽的鸟儿在树枝上稍作停留后又飞走。这几天喻驰已经见过了很多这样飞来又飞走的鸟儿。

分针不紧不慢地移动着。喻驰知道英子煞快要来了。因为英子煞总是这个时间过来。

果然。外面传来了门把扭动的声音。英子煞穿着白色的西装精神奕奕地走进了病房。手里还提着带给喻驰的午餐。

喻驰微微扬起唇角。默默地伸手摸索到床下。拿起一张可以放在床上的伸缩型桌子。摆在了床上。

英子煞将好吃的饭菜摆在了桌子上。心情愉悦地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喻驰在桌子上写着:“不错。”

“那明天就出院吧。”英子煞道。

喻驰微微点头。写道:“出院去哪里。”

英子煞吹了吹还滚烫着的粥。随意地道:“回家。”

回...家。

家。他还有家吗。他不记得了。家里是否还有人。会怪他忘记了他们吗。

“来。快趁热吃。”英子煞一勺一勺地喂着喻驰。等两个人都吃饱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吃饱饭后。英子煞开始给喻驰按摩。醒过来后的喻驰不肯让任何按摩师碰他。于是英子煞只好亲自上阵。天天为他按摩近两个小时。喻驰会乖乖地躺着。看到英子煞流汗便会帮他小心翼翼地擦干净。

按摩师说只要坚持下去。喻驰的双腿很快便能恢复。过一段时间便能尝试下地行走。一开始肯定不会很顺利。毕竟已经长达一年没有运动过了。但是每当喻驰看见英子煞那般卖力认真地为自己按摩的时候。喻驰便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好起来。

喻驰想不起英子煞是谁。但是他隐约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英子煞的。每次英子煞帮他按摩完后便会躺在他的双腿上睡一会儿。喻驰总觉得。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

模模糊糊的记忆中。似乎也有这样一个男人。很依赖自己。会躺在他的腿上休息。可喻驰记不起来。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可他却能莫名地确定。就是英子煞这张脸。

这么英俊的脸。他不会忘记的。太深刻了。

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落在了英子煞高挺的鼻子上。这个男人长得真好看。让他的心变得乱七八糟的...就是英子煞吧。

回家。回家。回家后要快点儿好起来……

因为喻驰刚醒。英子煞果然将答应过童莫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每天只要一有空就到医院陪喻驰。童莫本来没有抱任何希望。但是当他独自一人出现在露天摄影展门口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一个人和两个人。是多么的不同。

一股失落感升了起来。童莫叹了一口气。罢了。一个人的生日。也不是没试过。

童莫刚开始还心不在焉地看着摄影展上的每一幅作品。直到看到了一对恋人在下雪天里互相依靠的一幅作品的时候。童莫顿住了脚步。凝视了许久许久。

只是一幅很简单的背影照而已。而背景。是纯洁的雪色。令童莫久久不能移开视线的。是作品里竟是两个男人的背影。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老师。这幅作品怎么样。作者是我喔。”说话的正是那个剪了平刘海的可爱少年。他是童莫的其中一个学生。

童莫定睛一看。觉得那幅作品里的其中一个背影有点儿像他的学生。略有些迟疑地问道:“这个人...是你吗。”

“嗯嗯。他、他是我的爱人...额对不起。我不该跟老师说这些。”平刘海的少年突然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他的爱人曾告诉过他。在外面要好好保护自己。关于同性恋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童莫伸手抚摸那幅被裱起来的作品。他能够想象到。两人的正脸该是多么幸福的表情。纵然是大冬天的雪夜。但在两人身边围绕的却是淡淡的温暖。令人差点热泪盈眶。

“为什么不该说。老师...很羡慕你们。”童莫忧伤地道。

平刘海的可爱少年抬头看着童莫的脸。“因为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有人因为我们是同性恋老是欺负我们。说我们恶心。不过来到英国后。倒是没有这种事发生了。老师。您怎么了。”

“没什么。”童莫回过神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作品很不错。还有。好好珍惜你的爱人。”

“嗯。”少年重重地点头。

摄影展即将结束的时候。主办方邀请童莫上台点评所有的作品。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的童莫步履稳重地上台。针对所有作品发表了较为中肯的点评。最后对平刘海少年的那幅双人背影图作出了较高的评价。

由于童莫年纪轻轻便已经是享誉国际的知名摄影师。被他高度评价的作品几乎是立即就受到了媒体和一些收藏家的关注。就连那个平刘海的少年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师童莫会给予自己如此高的评价。

童莫站在台上看着被一些收藏家围在中间的平刘海少年。听到不管收藏家们出多高的价格。那个少年都只是腼腆地笑着。摆手拒绝。直到那些收藏家失望地离开。少年才抬头仰望着站在台上的童莫。对童莫微微一笑。

是的。有些东西。创造出来只为给世人瞻仰。投注了关于“爱”的感情后。纵是别人出千金。也不能卖。

少年背后的不远处。就是那幅两人背影的作品。童莫站在高处。突然灵机一动。想送给他的学生一份难得的毕业礼物。熟练地拿起挂在胸前的银色照相机。对准焦距。咔嚓一声。将一切定格在了画面中……

第125章:心痛的原因

银色照相机将剪了平刘海的可爱少年的笑脸定格的刹那。支撑着舞台顶端和水晶灯的天花板突然不受重负逐渐裂开。耀眼的水晶灯不到十秒钟便重重地坠落下来。少年的笑脸僵住了。用尽全力地呼喊道:“老师..”

童莫抬头看了一眼。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照相机。往水晶灯掉落的相反方向扑了过去。

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就连在场的记者媒体都没有反应过来。水晶灯砸在了舞台上。重量将搭起舞台的木板都砸出了个大坑。童莫不够时间跑远。水晶灯爆裂开的碎片刮破了他的额角。中间的灯柱掉下来压在了他的左手上。

平刘海少年见状赶紧绕过破碎的水晶灯跑到了台上。焦急地喊道:“老师。老师。您怎么样了。”

童莫用双臂紧紧地护住了胸前的相机。他的双臂都被水晶灯的碎片扎伤。左手腕更是在被灯柱砸中的一瞬间变得麻木。失去了知觉。额前的血滴了下来。童莫的身体好一会儿都无法动弹。

闪光灯不停地闪动。童莫的助理上台挡在了童莫的面前。吼道:“他都受伤了。你们还照什么。”

另一个助理立即打了急救电话。将童莫扶了起来。

“相机。我的相机……”童莫紧张地抱着相机。

相机里有他最珍惜的东西。不能有一点儿事。

“相机没事。老师。您怎么样。”少年紧张地问道。

童莫摇头。“没事。”

童莫被送去了医院。主办方因为没有及时检查好场内的一切物品而被追究刑事责任。庆幸的是童莫受伤不重。左手腕扭伤。额角轻度擦伤。双臂上还扎了几块玻璃碎片。等伤口处理好后。童莫闭着眼睛靠在枕头上问年轻的医生:“左手好像一动就很疼。真的没事吗。”

“不用担心。不过这几天暂时不要过度使用左手。没有伤到筋骨。过几天就会恢复的。不会影响你摄影。”医生肯定道。

童莫点头。“那就好。”

助理站在一边气愤填膺地道:“主办方真是太不负责任了。那盏水晶灯差一点儿就摔在老板头上了。”

“算了。不必追究他们的责任了。我又没出什么事。”童莫紧紧地抱着相机。如果他的相机被砸坏了。主办方赔多少钱都不够。幸好。珍贵的东西还在……

“可是老板……”助理不甘地叫道。童莫瞥了她一眼。助理叹着气离开了。

童莫将视线转移到平刘海少年的头上。向他招了招手。“过来。”

少年走过去坐在了童莫的床边。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师。相机很重要吗。”

“当然。你看。”童莫将水晶灯坠落之前拍到的照片点出来给少年看。“这是老师送给你的毕业礼物。你笑得真好看。背景就是你的作品。喜欢吗。”

少年的眼底升起了一抹水雾。点了点头。“喜欢。可是老师您受伤了。您的家人和爱人都会担心的。”

童莫愣了愣。随即冷着脸道:“没有人会担心我。”

“怎么可能。老师看起来应该也喜欢男人。像老师这么优秀的人应该都是被人追着捧着的吧。受伤了怎么会没人担心呢。”平刘海少年一脸的不相信。只当童莫是在开玩笑。

童莫的心像被针刺般疼了一下。是啊。他并不是没有人追。只是他看上的如果不要他。再多人他也不要。有一个词。叫宁缺毋滥。

“呵呵。”童莫莫名地笑了笑。“你的摄影技术已经很不错了。提早毕业吧。毕业礼物我会发到你的邮箱里。”

少年有些惊讶。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谢谢老师。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少年朝童莫挥了挥手。没走出几步又折返了回来。笑道:“像老师这么好这么优秀的人。一定会得到最好的爱情。”

是吗。童莫紧了紧怀里的相机。

因为突然受伤的原因。童莫得以在医院里好好休息几天。不工作的日子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过。童莫百无聊赖地调着病房里的电视频道。不经意间看到了关于露天摄影展的报道。童莫关了电视。

露天摄影展那天发生的事不仅见了报。还上了电视。有不少童莫的粉丝都在担心着童莫的身体。病房外天天都有记者在徘徊。只是童莫想见的那个人。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不仅没有出现。连个电话又或者信息都没有。

童莫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喻驰醒了。英子煞哪里还记得他呢。

童莫并没有想错。事实上。英子煞的确是因为喻驰的缘故。将童莫忘得一干二净。童莫的生日过去了很久后。英子煞才想起来有那么一回事。花园里却突然发出一声巨响。英子煞晃了晃脑袋。连忙跑了出去。

果然。喻驰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英子煞无奈地道:“怎么每次都逞强。不是说好慢慢来的吗。”

出院几天。喻驰自己拄着拐杖已经基本能慢慢行走了。这多亏了英子煞每天陪着他在花园里的草地上锻炼。只是双腿的受力依旧不是很均匀。所以只要喻驰想走快一点。就会容易摔倒。

喻驰摆摆手。不让英子煞靠近。他要靠自己的力量恢复到从前那样。英子煞说。从前的他很厉害、很强大。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不慎跌落了悬崖。留下了后遗症。

喻驰现在住的地方是英子煞在伦敦边缘的位置买的一套田园小别墅。别墅的周围是美丽的花园。走出花园。入眼的便是一大片的田园风光。这里可以说是英子煞的秘密基地。就连童莫都没有到过这里。

傍晚的时候英子煞背对着日落练习着枪法。才射出几枪。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英子煞不由地笑了。“过来。这可是你以前最拿手的东西。”

喻驰似乎有些诧异。在英子煞的手背上写道:“我也会。”

英子煞点头。喻驰接过黑色的枪支。顿时觉得这种感觉十分熟悉。就像与他的生命相连般。拉下扳手。一颗子弹无比精准地嵌入了靶心。骄傲地占据了正中央的位置。准得连喻驰自己都觉得不敢置信。

“很厉害。”英子煞夸赞道。

喻驰眯着眼睛。愉悦地笑了笑。英子煞看花了眼。不由自主地凑上去。吻了吻喻驰的脸颊。

喻驰并没有拒绝。英子煞吻他的感觉很奇怪。好像应该如此又好像不该如此。这样的轻吻。曾经也有过吗。

英子煞将喻驰的脸掰到了右边。深深地凝视着他的脸。正当他想吻上喻驰双唇的时候。喻驰的脑袋突然剧烈地疼痛了起来。一些片段快速地在脑海里闪过。稍纵即逝。喻驰甚至没有看清楚那些片段。

“怎么了。头疼。”英子煞抬手按上喻驰的太阳穴。

不妙的预感浮现。喻驰突然有些心悸的感觉。却不知道为什么。

喻驰浮现不妙预感的同时。位于S市的战狱因为胸口中刀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喻驰会因为心痛而苏醒。也是因为战狱出事了。数十年的仰望只为了能够站在战狱的身边。即使受伤遗忘。喻驰的一切依旧与战狱紧紧相连着。

他能清楚地听到有一道熟悉的男声。用悲伤痛苦的语气一直喊着他的名字。那道声音跟英子煞的声音很像。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叫他。喻驰不安的眼珠在不断地左右滚动着。

“喻驰、喻驰...喻驰。别走。别走。”战狱额前不断滴落着冷汗。他看到喻驰了。喻驰没有死。他明明看见了……

“少爷。醒醒。您看见的那个不是喻教官。喻教官又怎么会对您动刀子呢。”雇佣兵队长跪在战狱的床前。自从战狱受了重伤后。六神无主的他为免道上因为战狱受伤的事影响军火基地。便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幸好上周是战凛和郁梓的特别纪念日。两人去了意大利旅游。所以并不知道战狱受了伤的事。

只是战狱受伤十分严重。一把利刃直接插进了他的胸膛。出血量十分大。他们即使瞒住了战凛和郁梓。却不敢在外面乱找医生给战狱医治。偏偏甘泽又不在基地中。雇佣兵队长只好让基地里顶替甘泽上班的另一个医生为他处理伤口。

但雇佣兵队长却没有料到战狱伤势那么重。竟然一度陷入昏迷。因为太过担心。他们商量过后。决定去找猎非。

“怎么回事。如此正面的袭击他竟然躲不过去。”猎非震惊地问道。

雇佣兵队长低下头。“我们正在追杀一个帮派的人。有一个男人的背影跟喻教官很像很像。少爷坚持不准我们杀他。自己追了上去。谁知道那个男人见少爷紧追不舍转过身就给了少爷一刀……”

“那个男人呢。”猎非问道。“真的很像吗。”

雇佣兵队长摇头。“只是背影相像而已。少爷中刀后亲手射杀了他。倒地之前还在念着喻教官的名字。”

“原来是因为喻驰。难怪躲不过去。”猎非皱眉。凝视着战狱的伤口。“刀伤很深。就差一点儿就伤到心脏了……”

第126章:不死心

“是啊。少爷现在还醒不过来。怎么办才好。”雇佣兵队长手足无措道。他可是自作主张没有告诉战凛和郁梓。要是战狱没事最好。若有事的话杀他一百遍都不够。

猎非皱着眉。突然用力地扇了战狱一巴掌。低喝道:“喻驰不会拿刀伤你。那个男人不是喻驰。你给我醒过来。”

不是喻驰。不是喻驰。刺耳的枪声响起。那个酷似喻驰背影的男人倒在了血泊中。他的心那么疼那么疼。不是喻驰。喻驰不可能往他的胸膛上戳一刀。即使喻驰再恨他。也不会伤他分毫。

所以不是喻驰。可喻驰在哪里。

脸上传来麻麻的痛楚。战狱猛地睁开了幽深的双眸。定定地注视着天花板。

“醒了。死不了。这小子跟凛爷一样。体质好得不像话。”猎非哼哼道。

战狱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胸前刚换好的洁白纱布因为他剧烈咳嗽的震动又染上了刺目的鲜血。猎非没好气地道:“不省事的小子。别乱动。”

战狱眼神空洞地任由猎非帮自己重新包扎好伤口。猎非无奈地道:“小子。已经过去一年了。那附近的海域都被你打捞了千万遍。你还没有死心吗。”

“等我有一天死了。就会死心了。”战狱用没有一丝波澜的语气道。

他深信等待与寻找的日子只是喻驰给他的惩罚。惩罚他那天晚了一步。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放弃寻找喻驰。

“你。”猎非摇摇头。“你小子终于也为爱死去活来了。最近我留在基地照顾你。要是你出什么问题。凛爷还不一枪毙了我。”

战狱不语。

夜深了。雇佣兵队长给战狱送来了夜宵。食物的香味争先恐后地进入鼻腔。战狱打起精神。就这么不像话地也熬过了一年。他不能在还没有找到喻驰之前将自己的身体拖垮。

雇佣兵队长小心翼翼地将战狱扶坐起来。将一碗香喷喷的馄饨端给了战狱。

战狱靠在身后柔软的枕头上。看着馄饨汤上飘着的绿色葱花皱起了眉头。他不吃葱。军火基地所有的厨师都知道。就连喻驰都知道。怎么今天的馄饨里竟会出现葱花。

战狱心想也许是厨师年纪太大。放错了葱。便勉强着吃了一个馄饨。谁知道还没咽下去便吐了出来。“咳咳..”

“少爷。很难吃吗。”雇佣兵看出不妥。问道。

战狱摇头。“不是这个味道。是不是换厨师了。”

“是啊。之前的几个厨师有的休假出游了。还有两个退休了。所以换了新的一批厨师。”雇佣兵队长答道。

战狱将那碗馄饨还给了雇佣兵队长。“我不吃葱。而且馄饨...不是这个味道。”

“我立刻让另一位厨师重新做过一碗给您。”

战狱摇头。“不用了。看看哪个正在休假的厨师有空的。给双倍的工资让他过来给我做几晚夜宵吧。一定要之前的味道。”

雇佣兵队长沉吟。“之前的味道……”

战狱想起喻驰以前站在他的门前替他守着房间的模样。谁也不知道。战狱经常偷偷地通过门上的猫眼注视着喻驰认真的背影。情根原来早就深种。奈何当初自己没有发现。

雇佣兵队长并不知道战狱所谓的“之前的味道”是怎么样的味道。只好快速地找到之前在军火基地做惯了饭菜的厨师回来。吩咐他赶紧给战狱做馄饨吃。

老厨师一听战狱要之前的味道。便隐约猜到了什么。手脚利索地给战狱下了一锅馄饨。并要求亲自给战狱送过去。

因为能进军火基地做厨师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这个老厨师已经在这里工作十多年了。雇佣兵队长自然不会怀疑他有什么不良动机。微微点头算是同意。

“少爷。吃馄饨吧。”老厨师将一碗没有葱花的馄饨递给战狱。战狱尝了一口。“很接近。基本就是这个味道。”

老厨师慈祥地笑了。“当初还不会下厨做东西吃的喻教官为了让我们做出这种味道。试了很多很多遍。味道对了后。他就跟我们学做各种好吃的。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少爷吃的夜宵都是喻教官亲手做的。喻教官对您喜欢和不喜欢吃的东西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战狱愣住了。没想到自己曾经吃过的各种美味的夜宵都是出自喻驰的双手。那双擅长用枪的手为了他竟然也能洗手做羹汤。而喻驰的情意。他一直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却没有给他同等的回报……

“原来。都是喻驰做的...”战狱仰头。将汤喝得干干净净。“还有吗。”

老厨师点头。“有。一大锅那么多呢。喻教官是个好孩子。不管身在何处。都一定会希望少爷过得好好的。”

对。他相信喻驰一定会那样希望着。曾经不管他如何伤害喻驰、误解喻驰。喻驰都没有恨过他半分。

馄饨吃下肚子很暖很暖。战狱感觉连胸口的疼痛都缓解了许多。而在英国伦敦的喻驰在床上莫名地辗转了大半个晚上。直到英子煞再也看不过眼。搬了一床被子进屋躺在了喻驰的床上。陪着他一起睡。知道身后躺着英子煞。喻驰又转了几次身。最后终于莫名其妙地睡着了。

喻驰在自己的努力与英子煞的陪伴和鼓励下仅仅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便已经能够如常人般行走了。令人欣喜的是。在能够行走的同时。喻驰发现自己也能适量做些运动了。只不过如果运动时间过长或者强度过大的话。双腿的肌肉还是会有些发酸。

但这一巨大的进步已经令喻驰欣喜不已。英子煞也为他从心底里高兴着。毕竟喻驰的努力他都历历在目。

英子煞对喻驰的感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却也复杂。他对喻驰充满兴趣。觉得十分新鲜。甚至有些嫉妒这样优秀的男人出现在战狱的身边。一心系在战狱的身上。可他对喻驰更多的是欣赏。而不是想去占有。

也许英子煞的心里一直都顾忌着与战狱的手足之情吧。所以即使他可以趁人之危。也能更加卑鄙地趁喻驰遗忘战狱的时候得到喻驰。他却没有这样做。到底为什么没有。就连英子煞自己也说不清楚。人本来就是一种复杂的生物。因为有了各种各样的情感。所以更加捉摸不透。

喻驰有时候也会很疑惑。英子煞到底是他的谁。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只是每次只要涉及这种问题。就会被英子煞莫名其妙地岔开话题。久而久之。喻驰也不好奇了。他们就这样生活着。也挺好的。

令喻驰失落的是自己始终说不了话。身体他能尽最大的能力尽早恢复。可声音...就连享誉国际的医生都无能为力。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随着喻驰身体的逐渐恢复。英子煞经常带喻驰出入一些休闲俱乐部。跟他一起打桌球和保龄球。天气好的时候。也会约上几个朋友带上喻驰到高尔夫球场打球。

汗水挥洒在碧绿色的草坪上。喻驰打高尔夫球的时候。腰背拉成的弧线十分优美。令英子煞的几个朋友都移不开视线。直调侃英子煞找到了一个宝贝。

这几个月英子煞都没有找过童莫。而童莫也因为接下了一个大合作而忙得抽不开身。伤好后不是在办公室加班写合作计划的方案。就是四处寻找摄影的灵感。忙碌总是能将孤独和想念暂时压下去。不知不觉几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由于英子煞没有找过自己。童莫没有合适的模特。只好托助理给自己找了一个身材高大的模特。在夕阳落下前。童莫在高尔夫球场的西边取景。让模特定住一个潇洒的打球动作供他拍照。

但因为不管如何童莫都没有感觉。他满身是汗。就连助理为他找的一个身材不错的模特也因为童莫的不满意而没了耐心。

英子煞很远就看见了童莫正在拍照的身影。一见被他拍照的模特是个陌生的脸孔。英子煞的心突然像被猫抓了一下。浑身都不太舒服。就好像自己的什么东西被人觊觎了般难受。

“你们先玩。”英子煞对几个朋友说道。又转身揽着喻驰的肩膀道:“喻驰。还记得他么。你醒过来的那天。童莫也到病房看过你。”

喻驰点头。是那个男人。原来他叫童莫。

英子煞刚带着喻驰往童莫所在的那片草坪区域走去。就听到那个身材不错的模特正在朝童莫发着脾气。“妈的。你什么破技术。真是摄影师吗。找个角度都找不好。折腾老子一下午了。老子不拍了。”

那模特仗着身高优势。气焰嚣张地站在童莫的面前。“看你长得也不错。应该有不少人愿意包你捧你吧。一看就没什么真材实料……”

“是吗。我倒觉得童莫找不对感觉。是因为你不够专业的缘故。”高大的英子煞在童莫的身后出现。不屑地冷哼道。

第127章:他的喜恶

“你说什么,老子不专业,老子在这里晒了半天太阳了,他找个角度都找不好关我屁事,”那个模特刚说完就被喻驰一拳击倒在地,模特瞪着喻驰道:“你、你是谁,怎么突然打人,”

喻驰冷着脸,这个人太吵了,

英子煞见那模特不服气,对童莫道:“想拍什么动作,告诉我,”

“打球的姿势,背影,”童莫言简意赅地道,

他平时不是这么挑剔的人,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那个模特不管怎么摆姿势他就是看不顺眼……

英子煞点头,拿着高尔夫球杆便按照童莫的要求摆好了姿势,十分简单的姿势,英子煞却能摆弄得英气逼人,英俊的侧脸隐于美丽的夕阳中,若隐若现,正是童莫想要寻找的感觉,

童莫熟练地调整焦距,一下子抓拍了好几张照片,心中猛地豁然开朗,原来不是别的模特不够好,而是在他的心里下意识地认为这个动作、这幅画面只有英子煞最合适,只有英子煞才能完美地驾驭,

不是最好的,所以他没有感觉,拍不出令自己满意的照片,

英子煞见童莫停下了动作认真查看着照片,便走到那个模特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将他拖拽到童莫的面前,“五分钟不到就能拍好的照片,你敢怀疑他的摄影技术,道歉,”

“……谁要道歉唔,”英子煞毫不手软地补了一拳,眼底积聚着黑色的风暴,重复道:“道歉,”

童莫本想说“算了”,但难得看英子煞为自己出头,他握着相机,一个字也没有说,

那男模特倒也倔强,说不道歉就不道歉,挨了英子煞好几拳也没有妥协,直到高尔夫球场的场长过来劝和,英子煞才罢休,

童莫反复看着自己刚刚拍好的照片,抬头对英子煞道:“谢谢,”

“我们之间哪里需要说这两个字,”英子煞朝童莫眨了眨眼,

喻驰默默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

头又有些隐隐作痛,喻驰的精神变得很不好,英子煞留意到了,便跟童莫分道扬镳,将喻驰送回了别墅,

之后的两个月时间里,童莫申请去了比利时深造,他是摄影界的天才,眼光、感觉皆有独到之处,但他也并不是完全自学成才的,每年的六月七月,童莫都会到比利时探望自己的老师,学些新的东西,

在十年前,童莫的老师里特先生也是摄影界的名人,只不过最近几年渐渐隐退了,外界只听说他在隐退之前收了几个学生,并没有人知道童莫就是里特先生其中一名学生,而且是学得最好最有天分的学生,

待在伦敦对于童莫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要做到完全不介意英子煞和喻驰的关系,实在太难了,可他去吃那些干醋又有什么意思呢,根本没有人会在意,

“孩子,听说你也收了不少学生,今年还记得来探望老师啊,”里特先生虽然年过六十,身体仍十分硬朗,脸色也很红润,

童莫点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每年抽两个月时间出来探望老师是应该的,”

“是吗,可我看你好像不太对劲啊,”里特先生啜饮了一口红酒,他的观察力向来很敏锐,不然也不会走摄影这条路,“应该跟那个男人有关系吧,”

没想到自己的心事就这么被老师一语道破,童莫的脸色变了变,“不,我没事,”

“你别瞒我,你请教我的那些照片,来来去去都是同一个男人,虽然没有正脸,以为老师真的看不出来吗,”里特先生道,

童莫低下了头,今年会这么准时地来探望老师,的确有英子煞的原因在,他的内心,很煎熬很茫然,

“老师,我该怎么办,”童莫终于不再隐瞒,像个找不到方向的小鹿般对自己最信任的老师求助,

里特先生凝视着童莫,“莫,对待那个男人,要么俘获他的心,要么...你死心,”

童莫愣住了,里特先生接着又道:“爱情是要靠争取的,你一定将自己的心隐藏了,但是不争取一次,怎么知道有没有可能,”

童莫认真地想了很久,最后朝里特先生点了点头,即使结果是失败,也好过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不是吗,

时间就像一个狡猾的小偷,偷走了每个人最宝贵的东西,再残忍的事情再美丽的梦境都会在时间的推移中成为不可触摸的回忆,而对于喻驰来说,遗忘并不是一件坏事,起码除了偶尔头疼之外,他确实如英子煞当初所想般,是自由而且快乐的,

身体完全恢复后,喻驰经常缠着英子煞对打,也许是残留的记忆作祟,喻驰总觉得曾经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就是在与英子煞的对打中度过的,虽然他打不赢英子煞,但他却一直越挫越勇,后来英子煞干脆在伦敦中心给喻驰开了一间馆子,英国很少关于武学的馆子,倒也挺受欢迎,

喻驰亲自教授一些青年、少年甚至小朋友防身之术,跆拳道、散打、空手道、合气道...只要是别人能说出来的,喻驰都会,虽然刚开始教的时候很多学生不习惯他不能说话,但恰恰是因为喻驰说不了话,大家很快培养起了默契,小朋友和一些过来学东西的青年少年都十分喜欢喻驰,

才短短两个月,喻驰就依靠自己的能力,将大半年的租金赚回来了,那些钱都进了英子煞的口袋,英子煞瞪着眼,把钱又退回给了喻驰,“这是你靠自己的能力赚的,不用给我,”

喻驰想了很久,才在桌子上写道:“要钱没用,上班开心,”

英子煞哑口无言,无奈地笑了,他哪里知道这种无比正常的生活,喻驰从前却连一天都没有经历过呢,

罢了,钱不是什么问题,只要喻驰高兴就好,他想看见的不就是喻驰高兴么,

手机响了起来,提醒英子煞今天又是一季度一次的家族会议时间,“喻驰,今天要早点儿吃饭,”

习惯了听不到回应,英子煞拐出客厅,走进厨房,看到喻驰正在舀汤,便凑过去将已经弄好的菜端出了客厅,

英子煞热爱美食,也喜欢自己动手研究新的菜式,尤其精通意大利菜和法国菜,喻驰受他的影响也学会了不少意大利菜和法国菜,但每次喻驰下厨的时候都一定会做些中国的菜色,当然,也很合英子煞的口味,

饭菜都上了桌后,喻驰在高级木桌上写道:“今天要开会,”

英子煞点头,“再不喜欢也要去露露脸,”

喻驰给英子煞夹了一块鲜嫩多汁的澳洲牛扒,当是安慰他受伤的心灵,自己则在一旁无比耐心地挑着鲜汤上飘着的翠绿葱花,

英子煞自然也留意到喻驰每天吃饭都会先将汤里的葱花挑得干干净净,终于忍不住问道:“喻驰,你不喜欢吃葱吗,”

喻驰拿着筷子的手顿在了半空中,突然愣住了,他不喜欢吃葱吗,

不,他应该是吃葱的,可是又为什么总是下意识地要将汤里的葱花挑出来呢,

“你吃葱吗,”喻驰莫名其妙地问道,

英子煞点头,“吃啊,我很喜欢吃葱,”

“那是谁...不喜欢吃葱,”喻驰那双如黑曜石般透亮的双眼带着迷茫道,

英子煞从喻驰的手里拿过筷子放在了木桌上,“这鲜汤就要有葱花才好喝,快喝吧,”

喻驰顿了顿,微微仰头将那碗还飘着几粒葱花的鲜汤喝完了,原来他并不是不喜欢吃葱,喻驰迷茫地看着桌子上被自己挑拣出来的葱花,觉得自己真奇怪……

英子煞埋头吃着饭,突然想到喻驰这种异常的行为,似乎从醒过来就天天如此,难道说...是战狱不吃葱,

英子煞注视着喻驰认真的侧脸若有所思,没想到已经遗忘了战狱的喻驰心里却还记着关于战狱的一切喜恶,一时间英子煞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呵~他的双胞胎哥哥运气可真好,就连一个已经失忆的人都还天天记着他不吃葱的事,

英子煞并没有想到其实自己的运气也不错,只是人往往只会看到别人的好,而忽略了自己拥有的一切,直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英子煞吃完饭后便离开了别墅,喻驰收拾好碗筷便躺在花园的椅子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清风吹拂着喻驰的黑发,他惬意地闭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一周上六天班,到周日的时候,喻驰难得有空,没事做的时候时间都是这么消磨过去的,

不知不觉已经跟英子煞一起生活了大半年了,两人就像家人般相处着,出院后回的家就是英子煞的别墅,而“家人”,似乎也只有英子煞一个,但相处这么久,喻驰却依旧觉得英子煞是个捉摸不透的人,

“呃,”喻驰的头又疼了,他用力地捏着太阳穴,咬着牙忍着疼痛过去,一幅熟悉的画面快速掠过喻驰的脑海,那是他摔落悬崖之前的画面,漫天的红色火光……

心脏在剧烈地收缩着,从前发生过什么,

第128章:开心

家族会议一直开到了傍晚。等英子煞回来后喻驰已经睡着了。英子煞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洗干净了一身的烟味后。英子煞小心翼翼地爬上床。长臂搂住喻驰侧躺的腰身。闭上了眼睛。

似乎自从喻驰醒过来后。他的性。欲就淡了许多。很久没有碰过童莫了。但现在这么晚了。童莫大概已经睡了吧。

英子煞在黑暗中的眼睛盯着喻驰洁白的后颈。突然狠狠地鄙视了自己。明明近在眼前的美食。为什么要忍着不下嘴。

妈的。今天开那狗屁家族会议受了不少的鸟气。身心都燃起了团团烈火。要是不发泄出来的话。今晚看来是别想好好睡觉了。

修长的手指拉下喻驰后颈下柔软的睡衣。湿湿的吻落在了喻驰的后颈上。触感真美好。跟童莫并没有什么差别。英子煞将熟睡中的喻驰翻过身来。半趴在喻驰的身上。大掌抚着喻驰的睡脸。脑海中浮现出喻驰当初扮伯爵时候的惊艳模样。英子煞喃喃地道:“喻驰。你知道吗。那晚你穿着伯爵服饰出现的时候。宴会上有多少双眼睛牢牢地注视着你……”

喻驰不知道。

早在被火海逼得摔下悬崖后脑被剧烈地碰撞过后。他就忘记了一切。不然。他即使是死了。也不太可能出现在英子煞的别墅。跟英子煞睡在同一张床上。

喻驰因为白天头疼的缘故早早地就上床睡觉了。连晚饭也是草草解决。此时睡得正香。却突然感觉到一具火热的身体在压着自己。

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的喻驰还没反应过来。双唇已经被英子煞吻了一下。喻驰大脑一片空白。此时已经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能说话。

英子煞深邃的双目亮得吓人。同样的眼睛同样的目光。令喻驰觉得十分熟悉。

喻驰偏过头。艰难地在英子煞的肩膀上写了两个“等”字。

“为了等你醒来。我等了一年。要是没有童莫。我一个人...可能会坚持不下去。”也许会选择放弃你。虽然我很不想。

最后的半句话英子煞只能偷偷在心里说。现在喻驰能依靠的人只有他。那么残忍的话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英子煞突然停下了动作。整个人像一只慵懒的大狗趴在了喻驰的身上。脑袋也枕在了最舒服的位置..喻驰锁骨的右侧。

喻驰眼眶红了。在英子煞的肩膀上写道:“谢谢你。”想了想又重新写了一句。“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英子煞抬起头。邪气地轻笑。与平日里像面具般的优雅笑容不同。他看着喻驰。似乎也想证实些什么东西。“喻驰。你喜欢我吗。我这样吻你。你喜欢吗。”

曾经。他们在一间小餐厅里吃西餐的时候。喻驰说他长得很像一个人。他本来只是开玩笑调侃一下喻驰。没想到喻驰竟然默认了。当他说既然他们这么像。喻驰也可以喜欢他的时候。喻驰那时候的回答。每一个字英子煞都记得清清楚楚。

喻驰说:“再像也只是像。你不是他。他...是不一样的。”

当初喻驰说他和战狱是不一样的。现在喻驰忘记了曾经所有的一切。那么那个答案是否会变呢。

喻驰疑惑地皱紧了眉头。心中浮起一些奇怪的感觉。但总体上来说并不讨厌。又或者说。对着英子煞这张脸。他无论如何也讨厌不起来。

喻驰捧着英子煞的脸。仔细端详着他如刀刻般的五官。关心地写道:“你今天怎么了。不开心吗。”

“回答我。喻驰。”英子煞吻上喻驰洁白的脖颈。不甘心地在喻驰娇嫩的脖颈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酸酸麻麻的痛楚令喻驰猛然一震。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有些违和。为什么。

喻驰仰着头。费力地在英子煞的肩膀上写道:“我们以前也这样过吗。”

我们以前也这样过吗。

喻驰很想知道。

英子煞僵住了。颓然地从喻驰的身上翻了下来。紧紧抱着他的腰。说了一些喻驰听不懂的话:“喻驰。你有想过恢复记忆后自己会怎么样吗。如果过去有一个男人曾深深地伤害过你。你会原谅他吗。算了。虽然我替你过去的付出不值。但是我不想有一天你恢复了记忆后。会恨我……”

英子煞说完忐忑地看了喻驰一眼。令他哑言失笑的是喻驰竟然睡着了。也不知道刚刚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睡吧。晚安。”

次日就是喻驰的生日。英子煞翘掉了一场商业饭局。特意留在别墅里陪喻驰睡到自然醒。

由于昨晚睡得太好。喻驰睡过了头。醒过来才发现已经十点多了。他在九点还有一堂课呢。学生都等了他一个小时了。怎么今天的闹钟都没响呢。

“我把你的闹钟关了。今天闭馆一天。因为...馆长生日。”英子煞朝喻驰眨了眨眼。

喻驰睁大了眼睛。他早就不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英子煞却还记得。

“怎么样。寿星大人今天想吃什么。”英子煞问道。

反正今天也闭馆了。英子煞肯定将馆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今天是他的生日。总该过得开心一点儿。喻驰歪着脑袋想了想。在床上写道:“面。”

“想吃面吗。长寿面是吧。”英子煞注意到自己说出“长寿面”的时候。喻驰的眼睛亮了亮。

长寿面。好熟悉的字眼。也许以前也吃过吧。

喻驰用力地点头。从床上爬起来。心情不错地钻进了浴室洗澡。而英子煞则带着宠溺的笑进了厨房给馆长大人做长寿面。

镜子里的人心情很好。嘴角一直带着愉悦的笑。就连喻驰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在今天会那么想吃长寿面。但一听到“长寿面”三个字。他的心就感觉很温暖。仿佛那象征着很美好的回忆。

由于长寿面比较费时间。喻驰洗完澡后英子煞还在忙。想了想也钻进了厨房跟英子煞一起揉面。做好了一切的工序后。香喷喷的长寿面终于出炉了。好吃的美食很快就令两人忘记了昨晚的事。

只是当喻驰尝过长寿面的味道后。却暗暗有些失望。记忆中刻在味蕾上的并不是这个味道。虽然也很好吃。但不知道为什么。喻驰就是觉得比不上从前吃过的。他到底...在哪里吃过长寿面呢。

两人将长寿面当做午饭吃完后。英子煞带着喻驰爬了山。还骑了马。夜晚的时候。英子煞还带着喻驰去了天文博物馆。用天文望远镜看夜空。通过天文望远镜能够看到美丽的银河星群。以及一些旋转的天体。可谓是美不胜收。

“真漂亮。”喻驰叹道。

喻驰话音刚落。天文博物馆的馆长恰好走了过来。对英子煞道:“感谢英先生的赞助。这部天文望远镜今晚您就可以带走。”

“谢谢。”英子煞点头。

馆长离开后喻驰回头问道:“你将这部天文望远镜买下来了。”

“博物馆里的东西不能买卖。所以我便赞助了这间博物馆。这是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喜欢吗。”英子煞的眼睛幽深得就像透过天文望远镜看到的繁星。辽阔美丽的宇宙尽收眼底。这是英子煞为喻驰准备的生日礼物。

喻驰微微点头。“喜欢。谢谢。”四个字刚写完。英子煞就像变魔术般变出了一个很小的生日蛋糕。上面插了小蜡烛。英子煞带着灿烂的笑。道:“生日快乐。”

“开心。”喻驰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好。一手接过蛋糕后。另一手抱住了英子煞的腰。

英子煞愣住了。一股愧疚感从脚底升起。不管是失忆前的喻驰还是失忆后的喻驰。都是这么的信任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用意。而他呢。他对喻驰的感情又是怎样的。

从前喻驰待他像朋友。现在依靠如家人。这么久来的相处。英子煞也明白了一个事实。不管喻驰失忆与否。他的心里始终住着战狱。如果战狱一辈子也不会再在喻驰的面前出现的话。跟战狱长得这么相似的自己。的确可以替代战狱成为喻驰的爱人。但就像喻驰当初所说的。只是像而已。

这辈子。他也不可能变成战狱。可喻驰的心里。只有战狱。

喻驰对他抱有的是百分百的信任。何必要毁去这份信任呢。有朝一日喻驰要是恢复了记忆。又怎么面对利用自己失忆而欺骗自己的他呢。

英子煞庆幸。昨晚的他。没有做错任何事。

“来。坐下来。吃蛋糕吧。你再这么抱着我不放。我可就要亲你咯。”英子煞为了缓解气氛又露出玩世不恭的笑。直把喻驰调侃到双耳通红才罢休。

天文博物馆内响起了生日快乐歌。喻驰这才发现馆里似乎只有他们两个在。大概是英子煞为了帮他庆祝生日所以包场了。

两人坐在了天文望远镜旁边的椅子上。喻驰小心翼翼地切着蛋糕。将一大半分给了英子煞。吃着自己捧着的生日蛋糕。时不时探头去天文望远镜里瞄瞄美丽的星空。喻驰此时快乐得就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第129章:答案!

岁月在人们不知不觉中流逝。当身在军营的甘泽拿着笔在日历上画下最后一个圈的时候。他和甘奥飞的两年之约终于要到了。

今天。军营为甘泽举行了盛大的欢送仪式。从甘泽刚开始加入军营的时候起。所有人都知道甘泽只会和他们相处一段时间。虽然大家待在军营里很少出行。平时出去都是训练的多。但“甘泽”的名字依旧有不少人听说过。

大家都知道甘泽迟早会离开。从刚开始的不熟悉到渐渐熟稔。最后称兄道弟。甘泽在军营里度过了两年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时光。整个人也变得开朗有活力起来。

以前的他不是跟甘奥飞在一起就是对着一堆的医疗器械。极少社交。也没有什么朋友圈。在军营里他学到了如何与人相处。也渐渐明白各种感情的珍贵。

世间有亲情、爱情和友情。亲情和爱情在甘泽的世界中都被同一个男人占据了。至于友情。甘泽在军营里才彻底地领悟、感受到。

临别之际。虽然归心似箭。想念甘奥飞想得浑身都在发颤。但另一方面。看着欢送会上一张张真挚的笑脸。往日相处打闹训练的画面又浮出脑海。不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平时军营都不能喝酒。难得今天有酒喝。虽然不多。也够我们润润嘴了。来。阿泽。敬你。”队长对甘泽敬了个军礼。仰头喝尽了杯中的酒。

有人开了头。接下来甘泽便被不停地灌酒。玩游戏输了还要在大伙儿面前唱歌。十分欢乐。

白天。军营里会进行严格的训练。很多训练考验的不止是个人的意志力与心理承受能力。更考验了团队的合作与凝聚力。军营里的少年从四面八方来。齐聚在这里。每个人在进军营前都不认识对方。却因为当兵而结识。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缘分。

夜晚。严格的训练过后他们在宿舍睡觉前也会轻松地说说话、聊聊天。聊聊家人。聊聊女朋友。两年。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甘泽醉醺醺地唱着自己最爱的一首军歌。许多人跟在他的身后乱七八糟地手舞足蹈着。直到闹到深夜。黄军官才过来将所有人都赶回了宿舍。亲自给甘泽熬了碗醒酒汤。

“你爸爸打电话过来了。让他知道你喝醉了酒肯定又瞎担心。快把醒酒汤喝了再听电话。”黄军官按着手机听筒的位置。对甘泽道。

甘泽一听到甘奥飞打电话来了。朦胧的醉眼立马就睁开了。抓过那碗汤咕噜咕噜地灌进了肚子里后。一把抢过黄军官手里的手机。带着酒气喊道:“老头子。”

电话那头的甘奥飞一直在等待。因为他的死党兼好友告诉他甘泽正在洗澡。所以他便十分有耐心地等待着。

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甘泽的声音。甘奥飞回过神来。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明天就回家了。明天。他的泽就回到他的身边了。

两年。七百多个日日夜夜。他对甘泽的感情在等待中沉淀。生根发芽。

那种深刻到近乎执拗的占有欲。真的只是父亲对儿子那么简单吗。经过这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甘奥飞越发肯定自己也深深地爱着甘泽。如今。他的泽。终于要回来了。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头子老头子。”甘泽没听到回应。又喊了两声。

甘奥飞“咳”了一声。试探性地问道:“你喝酒了。”

“呃~”甘泽打了个酒嗝。“嗯。今天...高兴。他们为我送行。”

甘奥飞起身走到窗边。注视着窗外明亮的弯月。“泽。明天我在码头等你。”

“嗯。”甘泽趴在桌子上点头。

很长时间的静默。无声胜有声。谁都没有想到要再说什么好。却谁也不舍得先挂电话。

当太阳升起后。甘泽被闹钟吵醒。舒服地洗了个澡换好了笔挺的军装后。跟着黄军官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军营。

过去两年都在军营里生活。那些美好的场景交错地在甘泽的脑海中出现。令他不禁想笑又很想哭。心里还是感激甘奥飞。定下两年之约。让他在这两年里成长了许多。

在海面上飘摇了几个小时后。军船终于出现在了甘奥飞的视线中。就是那艘船。两年前。他亲自将甘泽送上那艘船。两年不见。泽会变成什么样子呢。甘奥飞觉得此时此刻。自己是那么的迫不及待。

军船渐近。可以清楚地看到船上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影。慢慢的。让他日思夜想的那张脸也终于出现了。

“老头子。”甘泽兴奋地从甲板上跳下来。扑进甘奥飞的怀里。像出去觅食的孩子终于回到了家人温暖的怀抱中一般。

甘奥飞也牢牢地抱着甘泽。这个人。认定了。此生再也不会松手。

“人我给你送回来了。你这儿子长得真好。我都羡慕了。”黄军官调侃道。

甘奥飞怀里抱着甘泽。心里开心得要飞上天。但一对上黄军官脸立马就沉了下去。“昨晚你骗我的事迟些再跟你算账。”

“哎。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黄军官大叫道。

甘奥飞微微一笑。黄军官立马有了不好的预感。认识甘奥飞这么久。极少见他对自己笑。这还不是重点。关键是每次笑完后他就得倒霉。

黄军官一拍后脑勺。“你说的是昨晚你儿子喝酒的事……”

“原本说好要送你的房子。无限延迟。”甘奥飞冷冷地道。拿起甘泽的行李。牵着甘泽的手正准备离开。甘泽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头子你就别捉弄他了。太好笑了。”

甘奥飞听了甘泽的话后脸色缓和了一点。扔下行李。手探进口袋抓出一串钥匙。随意地向后一扔。也不管他的死党能不能接住。行李一拿。这次真的带着甘泽离开了。

坐在车上开车的时候。甘奥飞的右手依旧紧紧地握着甘泽的左手。多么好的感觉。手心充盈着的触感。一直都是甘泽的手。从小小的胖嘟嘟的。到现在的五指修长。

“老头子。这样开车很不安全哦。我又跑不了。”甘泽撇了撇嘴。

甘奥飞眼神一黯。低声喃喃道:“不会再让你跑了。”

由于声音太小。甘泽没有听仔细。尾音拖长地“嗯”了一声。

变灯了。甘奥飞终于松开了甘泽的手。“回家再告诉你那个答案。”

甘泽沉默了下来。距离桃源别墅越来越近。甘泽的心跳也有些加速。

“在军营里生活得怎么样。”甘奥飞沉声问道。

一说到军营。甘泽便眉飞色舞起来。滔滔不绝地跟甘奥飞说了很多军营里的趣事。听得甘奥飞嫉妒得要命。两年啊。整整两年。他的泽周围都是些陌生的男人。这两年。陪着甘泽的人。不是他。

车子很快行驶到了桃源别墅。一直到进家门。甘泽都还在说着军营里那帮喜欢搞怪的好兄弟的事。甘奥飞突然捧起甘泽的脸。朝着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重重地吻了下去。两年的思念。终于在这一刻寻找到了发泄口。

穿着笔挺军装的甘泽十分有精神有活力。因为当兵的缘故甘泽高了许多。一下子只比甘奥飞矮几公分了。原本白皙的皮肤被太阳晒成了健康的肤色。军绿色的军装穿在甘泽的身上。与穿着医生白袍的感觉截然不同。却都十分迷人。

甘奥飞边吻着甘泽边推开了别墅的大门。“泽……”单独的字眼溢出唇边。甘泽还记着甘奥飞还没有告诉他答案的事。推开他的唇。艰难地道:“答案...你、你还没说。”

“我现在就告诉你。泽。想你想到要疯了。你知道吗……”甘奥飞咬着甘泽的耳垂。暗哑着声音道。

甘泽的双眸中划过一抹欣喜。他等待了这么久的东西。终于得到了。甘泽的双臂搂上甘奥飞宽阔的肩膀。闭上眼睛激烈地回吻着甘奥飞。

两人难分难舍地挪进了甘奥飞的卧室。仿佛天雷勾动地火般。甘泽的衣服被粗暴地扯开。军绿色的衣服下是结实紧致的肌肤。甘奥飞看得眼都直了。

将人缓缓地推到了床上。甘泽脑子一激灵。翻身将甘奥飞压在了身下。“老头子。不然我在上面。”

“别闹。泽。”甘奥飞简直哭笑不得。占据着身高和体能上的优势。又将甘泽压在了身下。细密的吻如雨点般落在了甘泽的脸上。

甘泽不甘心地咬着唇。“老头子。你想好了。不会后悔吗。”

“绝、不。”甘奥飞一字一顿地道。

“你要了我。就不能抛弃我。”

“好。”甘奥飞毫不迟疑地答道。

“我要的不是现在。是一辈子。”甘泽决定将所有的话说在前头。

甘奥飞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傻孩子。谁跟你闹着玩了。我爱你。”

“你爱……唔嗯。”甘泽还没来得及反问一句。已经被炙热的吻堵住了所有的质疑。

是不是因为他忽略了甘泽的感情太久。所以甘泽才这么难以置信那句“我爱你”。

甘奥飞决定身体力行地用尽所有力气令甘泽感受到自己的爱。

不是只有你爱我。我也爱你。

我的泽。

第130章:他是我的唯一

窗外。温暖的阳光已经洒遍了大地。桃源别墅外的笔直公路上已经多了许多来来往往的车辆。这是崭新的一天。

而桃源别墅里。一大早甘奥飞已经醒过来了。

这么多年的工作时间令他的身体形成了固定的生物钟。不管夜晚多少点睡觉。又或者再疲倦。甘奥飞都会自动在早上八点半准时醒来。

而今天。他也如往常般醒了。对于昨天被折腾了一夜的甘泽来说。甘奥飞精神奕奕得不像个人。

工作已经堆积成山。甘奥飞不在乎。桌面上的手机一直无声地响着。助理发了多少短信催他去上班甘奥飞不清楚。反正从他醒来开始就已经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最在乎最珍贵的东西正在熟睡中呢。谁也不能将他吵醒。

幸好桃源别墅并不是处于市区地带。不然甘奥飞还得头疼一大清早外面发出的各种声音。担心会将昨晚累了一夜的甘泽吵醒。

甘奥飞想要的不多。只要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能够看见甘泽的睡脸。已经比在事业上攀上任何一座巅峰要感觉美妙得多。

房间里开着暖气。并不冷。柔软的被子只盖到甘泽腰际往上一点儿的背上。由于昨晚太累。甘泽是就着趴着的姿势睡着的。大半的背部暴露在空气中。也暴露在甘奥飞的眼底。很少被太阳晒到的背部十分白皙。上面布满了男人留下的吻痕。看起来十分暧昧。

甘泽蜷缩着睡着的样子像只动物一样可爱。又有谁能想象得到医学界的天才会有这样可爱的睡姿呢。

这一切。都是他的。甘奥飞只要这么一想。温暖便溢满了心田。两年啊。他花了两年的时间去看清自己的心。不管他对甘泽是什么感情。甘泽这个人早已在他的生命中扎根。谁都不能将他拔去。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自拔。

甘奥飞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甘泽。一看就看了两个多小时。

午后的阳光透过银灰色的窗帘洒在甘泽的背上。甘泽却还没有醒。再这样要饿坏了。而且也会耽搁下午的发布会的……

甘奥飞想了想。俯身吻上了甘泽的后颈。熟睡中的甘泽觉得很痒。微微睁开眼。想起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便也随意了许多。

“好困~”

“还没睡够。”甘奥飞低笑的声音传入耳际。气息灼热。很痒。

甘泽将脸埋进了雪白的枕头里。继续睡。而甘奥飞自然也不罢休。灼热的吻已经蜿蜒到甘泽的背上。望着自己新种上的草莓。颇有成就感。

“痒~都一晚上了。不许你再碰我。谁说你不正常。性。冷淡。没性。欲的。根本就是骗人。什么这么多年没碰过女人。肯定都是骗我的……”甘泽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大堆。其实就是抱怨甘奥飞昨晚像变了个人似的折腾他。就连到最后他都求饶了还是没有放过他。

甘奥飞凑近甘泽。清楚地听到了每一个字。最后哑然失笑。他的确是因为积攒了太久。很少发泄。昨晚才会那么疯狂。第一次尝到甘泽的滋味。自然想停都停不下来。听到甘泽动人的求饶声更是热血沸腾。到最后竟忘了甘泽是第一次。

幸好他还是极有分寸的。并没有伤到甘泽。

“泽。该起床了。你不饿吗。昨晚是我不好。下次……”甘奥飞的嘴巴被甘泽用手捂住。甘泽忿忿地道:“你还说。”

甘奥飞将甘泽扶起来。“那我不说了。你还要睡就再赖一会儿。我先去做点吃的。等会儿再来叫你。”

甘泽赤着身体向后靠在枕头上。心里依旧有些愤愤不平。怎么没人告诉他做那事儿那么疼啊。靠。让老头子占了大便宜了。以后要是敢对自己不好的话……甘泽磨着牙齿。眼神恐怖地瞪着旁边的那个枕头。

但是一想到甘奥飞昨晚的承诺。甘泽又不禁傻傻地笑开了。曾经为了这段感情煎熬了多久、绝望了多久。幸好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哪怕逆了世界又如何。他只要一个甘奥飞。

甘泽迷迷糊糊地想了想。果然又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被食物的香味熏醒。

被喂饱喝足后甘泽终于懒洋洋地离开了甘奥飞的大床。“下午去哪里好。不然先回基地探望下战狱……”甘泽边穿衣服边嘀咕道。

“下午有地方去。”甘奥飞的双臂缠在了甘泽刚穿好衣服的腰上。流连着不舍得离去。“泽。对不起。以前让你一个人承受一切。”

甘泽低着头。“都过去了。用那么些年。换一辈子。好像我也不亏。你说下午要去哪里。”

“陪我去参加一场发布会。”

甘泽不以为然。“发布会。这么无聊。我才不去。”

“不行。这场发布会很重要。陪我一起去吧。不然。我不放你走了……”甘奥飞贴着甘泽的耳朵道。

甘泽被磨到没有办法。只好点了头。

回过头才发现甘奥飞穿了很正经的西装。看起来倒像是无比正经的商人龙头。谁能想象昨晚就是这个男人将他吃得一点儿也不剩。

“泽。家里好像没有医生白袍。”甘奥飞突然道。

甘泽一头雾水。“基地小医院里有。你要来干什么。”

“不。回头我再给你买一件。你当睡衣穿……”甘奥飞还没说完。就被甘泽用像看着变态一般的眼神狠狠地鄙视了。“老头子你发烧了吗。谁会把工作服当睡衣穿啊..”甘泽不敢置信地大叫道。

甘奥飞却微微皱起眉。十分认真地道:“泽穿着...好看。”

“……好看也不能把白袍当睡衣穿。”甘泽翻了个白眼。上班穿白袍。下班回家还得当睡衣穿。腻不腻。

甘奥飞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较劲。但是却没有死心。

两人搞定一切出门的时候。甘奥飞的助理已经在桃源别墅的外面等着了。

“两位好。请上车。”女助理极有礼貌地朝甘奥飞和甘泽点头。今天的发布会对于甘奥飞来说特别重要。所以是助理亲自过来接他们。在去往发布会现场的途中。甘奥飞还在看着新的营销方案。而甘泽则抓紧时间又赖在甘奥飞身上睡着了。

“董事长您对您的儿子真好。”女助理透过后视镜看见甘泽舒服地躺在甘奥飞的大腿上熟睡。忍不住道。

甘奥飞抚着甘泽的头发。向来严肃的双眼里带了一丝温暖。“他是我的唯一。”

“发布会真的要宣布那件事吗。您就不担心会对您的生意有影响。”女助理对甘奥飞做的决定还是有些担心。

甘奥飞点头。“就按照原定计划办吧。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女助理点头。“已经都准备妥当了。”

由于甘泽在车里睡觉。即使甘奥飞没有说。女助理也很聪明地将车开得十分缓慢、平稳。因为本来就是比预定时间早出门。所以不用担心迟到。

“苏助理。帮我订制几套类似医生工作服的睡衣。越快越好。”甘奥飞面无表情地道。

那次他为了骗甘泽回家。故意说自己不舒服。甘泽吓得马上就回了家。由于太匆忙。身上还穿着医生白袍。纯白的服装。衬得甘泽十分好看。也是从那个时候起。甘泽穿着医生白袍的样子已经深深地刻在了甘奥飞的脑海里。

没有人会比他的泽更适合穿医生白袍。甘奥飞对此深信不疑。

而女助理听到甘奥飞的话后倒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董事长这个看起来这么古板的男人居然这么有情。趣……

这种话当然不可能在甘奥飞的面前说出来。女助理只好点头道:“是。等发布会结束后我会立即找人订制。”

甘奥飞并没有像女助理所想的那般有情趣。也不是所谓的制服癖。他只是单纯地觉得甘泽穿着好看而已。人对于赏心悦目的东西都有一定的追求。更何况甘泽现在是自己的。是他的唯一。以后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大半个小时的车程过后。终于到了发布会的现场。车子一停甘泽便醒了过来。揉揉眼睛。“到了。”

“到了。下车吧。”甘奥飞替甘泽整理好因为睡觉而变得歪歪扭扭的领带。轻声道。

甘泽皱着脸。“我真的要去吗。”

两年前。那场流言风波涌起的时候。甘泽走在大街上曾被人当作一个笑话般看待。无数的闪光灯在他眼前不停地亮起又熄灭。却不是因为他站在光鲜亮丽的颁奖台上。也不是因为他出现在电视机前。而是因为他对甘奥飞的爱情。

那时候他十几岁。也才只是一个孩子。 虽然他是男的。但是两年前的那场流言风波依旧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创伤。曾经也一度迷茫自己是对是错。直到两年后。终于等到甘奥飞牵着他的手。抱着他。这种不安感才逐渐消去。

从那时候开始。甘泽便下意识地躲避起闪光灯来。他现在很快乐。不想再回想起不好的事。

甘奥飞仿佛明白甘泽心中所想。握住了他的手。用力地捏了捏他的手心。“泽。我说过。不会再因为任何人任何事伤害你。”

第131章:不是父子是爱人

甘泽看着甘奥飞无比认真的双眸。微微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下了车。在女助理的开路下。两人牵着手走进了发布会现场。

尽管不是婚礼现场。两人却是头一次一同出现在公众场合。踩在跟婚礼现场无异的红色地毯上。甘泽的手心都沁出了汗。却被甘奥飞握得更紧。

很多人在看到两人出现的时候都在交头接耳地说着两年前流言风暴的新闻。甘奥飞的脸沉了下来。凌厉的双目带着警告意味扫向了那些人。现场议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刺眼的闪光灯此起彼伏。甘泽听到了甘奥飞的声音。“泽。放松点。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是的。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只要甘奥飞这么说。即使全世界都认为他是错的。他也会坚定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当初最令他伤心的。不是甘奥飞不接受他的感情。而是甘奥飞认为他有病。这对于甘泽来说是最大的打击。两年的时间。令甘奥飞变得坚定。他又怎么能害怕呢。

甘泽点头。原本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个军人。还是个为医学界做出过不少贡献的医生。他并不欠别人什么。也没有做错任何事。

如果一直在人前抬不起头来。岂不是自己先承认错误了。

甘奥飞牵着甘泽信步走到了台上。与他的合作伙伴握了握手。对准台上的麦克风铿锵有力地宣布道:“今天是我甘奥飞。与环球国际的周董事签订合约的好日子。从今天开始。环球国际的新楼盘将全权交由银升集团进行推广销售。周董事。祝我们的事业蒸蒸日上。合作愉快。”

甘奥飞从女助理捧着的托盘中拿过两杯红酒。一杯递给他的合作伙伴..环球国际的周董事。另一杯自己拿在手中。两杯轻轻相撞。周董事豪爽地道:“干。”

“干。”甘奥飞也难得地露出一个快意的笑。带着骄傲的目光看了站在他旁边的甘泽一眼。甘奥飞的心里十分满足。一仰头。两位董事长当着全场人的面喝尽了杯中价格昂贵的红酒。将空的酒杯放回了托盘上。

甘泽自然也替甘奥飞开心。他也看过新闻。环球国际是拥有最多新楼盘的上市公司。而银升集团的财力与楼盘仅次于环球国际。这次两家能取得合作。对于甘奥飞的事业自然是如虎添翼。更上了一层楼。

人生最快意的不是在事业上取得多大的成功。而是成功后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分享成功后的喜悦。甘泽想。这大概就是甘奥飞坚持要自己陪他过来参加这场发布会的原因吧。

虽然甘泽对房地产并没有一丁点兴趣。但作为与甘奥飞最亲密的人来说。他还是十分乐意与甘奥飞分享成功后的喜悦的。甘泽静静地站在甘奥飞的身边。看着甘奥飞与周董事相互在合约上签字。嘴角一直带着笑容。

签完合约后。甘奥飞下了个手势。在他们身后的大屏幕上顷刻间出现了新的楼盘。位于新的浅水湾区域。错落有致。楼下设有公共花园、游泳池以及度假小村。夏天可以游泳打球跑步。冬天可以打火锅吃烧烤。东面还能看到美丽的湖泊。日出日落的景象美得令人惊叹。每一套房皆是豪华型装修。看得现场的媒体人员都不禁心动了起来。

“这便是与环球国际签约后。由银升集团进行推广销售的第一个楼盘。每平米价格为五万元。欢迎订购。”这个价格一出。全场不禁哗然。看来像这样的房子也只有暴发户或者富二代能住得起了。

新楼盘推广完成后。环球国际的周董事因为接下来还有一个会议要开。便先行离开了。所有人的焦点便聚集在了甘奥飞的身上。现场的媒体记者已经积攒了不少问题想问甘奥飞。却都被甘奥飞的一个手势压了下来。

“今天之所以邀请各位参加这场发布会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就是宣布银升集团与环球国际成为合作伙伴。往后共同盈利的好消息。第二则是因为我的宝贝儿子参军两年。终于回到了我的身边。我知道大家对此有很多疑问。但请各位先听我把话说完。”

甘奥飞举起两人交握着的双手展示在所有的闪光灯下。坦坦荡荡地对所有人道:“泽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但他却是上天赐予我的一道阳光。我不希望那些不理解我们的人肆意玷污、践踏我们之间的感情。流言蜚语我可以不在乎。但谁若敢令泽伤心难过。我也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甘奥飞这么当众宣布等于给了所有人一个警告。两年前的事大家最好不要再提。尤其是在甘泽的面前。否则。下场如何不必甘奥飞多说。邹楚雯最后怎么样了大家心里都清楚。不仅前途、名声尽毁。闹到最后还坐了牢房。

两年前甘奥飞没有及时在流言风暴四起的时候出面。而被威廉抢了风头。在这件事上甘奥飞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甘泽。令甘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所以今天。他要光明正大地告诉全世界。当着全世界的面给予甘泽此生最大的承诺。

“老头子……”甘泽睁大了眼睛。感动地看着甘奥飞。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甘奥飞会不顾世人的眼光在所有人的面前向他表白。

“在这里我想宣布一个消息。我与泽并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亲父子。从今天开始。我将与他正式解除父子关系。”甘奥飞接下来的话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反应不过来的除了参加发布会的记者媒体们。还有甘泽。

甘泽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变了脸色。老头子说了什么。要跟他解除父子关系。这怎么可以。他们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父子。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老头子怎么可以不要他。而且是当众宣布不要他……

这个戏剧性的转变几乎是惊呆了所有人。甘泽着急地朝甘奥飞摇头。他不要。他要他们一辈子都是最亲的人。不管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在法律上。他们都要是彼此的唯一。

“泽。我们不是乱。伦。因为我们不再是父子。从此往后。你是我的爱人。”甘奥飞微微低头。吻上了甘泽的额头。紧接着抬起他的下巴。吻上了昨晚一直舍不得离去的柔软唇瓣。仿佛用尽了此生的虔诚般吻着。

甘奥飞的话回荡在甘泽的耳边。甘泽愣住了。眼圈也渐渐泛红。原来甘奥飞煞费苦心做的。不过是为他们脱了这顶“乱。伦”的帽子。让他们能够光明正大地成为一对普通的情侣。

闪光灯不断地响起。甘泽却没有注意到外界的任何东西。他的眼里只有甘奥飞。

“泽。一辈子陪着我。好不好。”甘奥飞突然在所有的镜头前跪在了铺着红色地毯的台上。打开手里的黑色礼盒。礼盒中有两枚款式一模一样却一大一小的戒指。这是由著名的意大利设计师专门为他们的爱情量身定制的戒指。全球仅此一对。

为了今天这个场面。甘奥飞煞费苦心。从甘泽去军营后不久。甘奥飞就渐渐尝到了思念的滋味。明白了自己的心。想起威廉曾经挑衅他的话。他就恨不得早早地用戒指圈住甘泽的一辈子。让他一辈子都是自己的。

谁也不能觊觎。

早在定下两年之约的时候甘奥飞就说过。两年后。即使甘泽想反悔也来不及了。所以。他策划了今天。对今天的到来迫不及待。

甘泽已经彻底愣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曾想过最好的结果。便是向甘奥飞表白过后还能静静地做他的儿子。从没有想过甘奥飞也会为了他不顾世人的眼光。不顾一切。

“泽。”甘奥飞幽黑的双眸仿佛带有魔力般。吸引着甘泽的灵魂。令他终于回过神来。重重地点头。

散发着银光的戒指被甘奥飞戴进了甘泽的无名指中。甘泽也接过了另一枚戒指。同样将它戴到了甘奥飞的无名指上。十指相扣。爱意无限。

所有人都惊呆了。直到很久很久。现场才响起干巴巴的掌声。仿佛受到了感染般。那几声掌声响起后。渐渐的。大家都鼓起了掌。也许是畏于甘奥飞的财力。但这其中。也有真心替他们鼓掌的人。

这一刻。谁都想不起来还要问些什么。所有的答案都再明白不过。他们当着全世界的面相爱了。不是父子。仅仅是两个普通的男人。就是这么简单……

车上开出了很远。甘泽都没有回过神来。看着手上的戒指发呆。他们两个...这算是结婚了么。虽然没有结婚证。但接受了结婚戒指。也算结婚了吧。

“泽。你是我的了……”当天晚上。甘奥飞抱着甘泽。热烈地拥吻。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等忙完这个季度的工作后。我们就去度蜜月。还有。泽。搬回来一起住吧。”甘奥飞熄了灯。将甘泽抱得紧紧的。赤。裸的胸膛相贴在一起。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嗯。”甘泽听见了自己的回答……

第132章:在伦敦的狼狈!

当开完会议的周董事看到新闻报导的时候大吃了一惊。“想不到甘奥飞这个人倒是有勇气。”周董事点了根烟道。

周董事的助理连忙将烟灰缸移到了周董事的面前。“董事长。他选择和我们签订合约的当天闹出这样的事。不知道会不会对我们的生意造成什么影响……”

周董事摆了摆手。“人的一生。需要有勇气才能成就大事。甘奥飞是个有勇气的人。这一场。我陪他赌了。以我和他的基业。谁都赌得起。”

“是。”助理知道周董事最敬佩有勇气的年轻人。便不再多言。

翌日。心情不错的甘泽一直睡到大中午。跟甘奥飞吃完饭才慢悠悠地到军火基地上班。基地里的那些雇佣兵两年没见他了。见他回来都以为自己眼花了。一个个朝他问好。甘泽摆摆手。问道:“战狱呢。”

“少爷不在基地。他去悉尼办事了。”一个雇佣兵回道。

甘泽微微皱眉。跟战狱这么久不见还想找他说说话呢。人居然没在。甘泽暗自嘀咕了几句。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换上了医生工作服。

甘泽身体一顿。一看到这白袍。又想起甘奥飞夸他穿白袍好看的话。还说要买来给他当睡衣穿……

“什么时候老头子也变得这么幼稚了。有人拿工作服当睡衣的么。”甘泽说着说着又忍不住笑了。穿着白袍向后躺倒在了床上。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有在一起的一天啊。甘泽盯着闪耀着银光的戒指幽幽地想道。

而这时候。刚将甘泽送到军火基地后正在返回银升集团路上的甘奥飞冤家路窄地碰见了开着车的威廉。无声地将车窗降下后。甘奥飞看见威廉的车也停了下来。

“这两年。阿泽去了哪里。怎么都找不到他。打电话也没人接。”戴着一副黑色墨镜的威廉看起来十分帅。浑身散发着一股很Man的男人味。这个男人。令甘奥飞嫉妒。

因为威廉比他年轻。而且比他会讨甘泽的欢心。就只这两点。即使是在事业上取得极大成功的成熟男人甘奥飞也不得不嫉妒。虽然甘泽的心在他这里。但他也知道。威廉可一直都没有死心呢。

因为甘泽前两年到军营锻炼的缘故。手机暂时交给了甘奥飞保管。威廉总会时不时给甘泽发些短信。隔三差五地打电话。当然。这件事甘奥飞不会告诉甘泽。那些短信和来电记录。都被他不动声色地删掉了。

男人在对待爱情方面也和女人一样小气。尤其是像甘奥飞这样习惯了站在高处的男人。更不能容忍有人觊觎他的甘泽。

“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要你管。”甘奥飞将视线转移到车窗玻璃前。没有再看威廉。

威廉顿了顿。“你在电视上跟他求婚的事。我看见了。我替他开心。祝你们幸福。”

“谢谢。”甘奥飞升起了车窗。踩了油门离去。威廉停在原地几分钟后。也叹着气离开了。

甘泽终究还是这个男人的。他根本是瞎操心了……

甘泽返回基地上班几天后就发现了不妥。首先是好几天没见到喻驰。

忍了几天。甘泽终于忍不住了。找了个人打听消息:“诶。那个教官呢。就是战狱的那个教官。”

“教官。你说的是喻教官。”被甘泽逮到的雇佣兵问道。

甘泽翻了个白眼。“不是他是谁。”

“喻教官...应该是死了。可少爷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还在不停地寻找着。每次去一个地方谈生意。一定会待足五天。谈完生意后再亲自去找。都两年了。还不曾死心……”雇佣兵皱着眉。

虽然大家都能理解战狱对喻驰的情意。要不是因为战狱。喻驰也不会死。战狱会惦记感激喻驰也是应该的。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战狱是军火基地的老大。他不应该总沉湎在关于喻驰的回忆里。而不相信事实。

“死了。怎么会死了呢。”甘泽惊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他只是不在军火基地两年而已。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雇佣兵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甘泽。甘泽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自己身上的白袍。怎么会这样……没想到到头来那个男人竟还是因为战狱而死了……

“真的死了吗。尸体……有找到吗。”甘泽问道。

雇佣兵摇头。“悬崖下面就是一片大海。尽管少爷每天都叫我们轮流打捞。但依旧一无所获。掉进了海里的话。也未必...未必能有全尸了...”

“谁告诉你喻驰死了。你他妈的不想活了吗..”谁也没想到雇佣兵在说那句话的时候被恰好回到军火基地的战狱听个正着。怎么也找不到喻驰的火气一下子便发泄在了雇佣兵的身上。

那个雇佣兵回头一见战狱恐怖如阎罗王的脸色。立即意识到自己犯了战狱的忌讳。腿一软立马跪下了。“少爷。是我多嘴。对不起……”

“去领罚……不。马上滚出我的视线。”战狱怒吼道。连脖子都吼出了青筋。那个雇佣兵在战狱恐怖的眼神下溜走了。再也不敢乱说关于喻驰的任何话。

战狱将手里的西服狠狠地甩在了地上。他想起当年自己也曾让喻驰领罚。想起了喻驰饱含委屈与不解的悲伤眼睛。

“战狱。他真的……”甘泽也有些不敢置信。

喻驰好好的。怎么就会死在爆炸中了呢。

战狱红着眼睛抬头。“他不会死的。你们要我说多少次才信..”

甘泽默默地离开。到酒柜里拿了两瓶酒出来。将酒开了。递了一瓶给战狱。一个字也没有说。懂你的人不需要安慰。只需要倾听和陪伴。

战狱夺过酒瓶。喝了一大口。“我不知道自己过的是什么鬼日子。从他不在后开始。一切、一切都变了样……”

忍了这么久。战狱终于能在一个人的面前将自己想倒的苦水全都倒出来。到最后。他醉醺醺地躺倒在了游泳池旁边。

某年夏天的时候。战狱曾站在楼上。偷偷看过喻驰在游泳池里伸展着优雅的双臂游泳。也曾与他一同在游泳池里比赛过。水纹一圈又一圈地荡漾开。那些美好的曾经。都在微风中消散了。

甘泽一直没有醉。因为他一直在听着战狱说话。并没有怎么喝酒。酒瓶里还剩下最后几口酒。甘泽看着天上能看见的唯一一颗闪耀的明星。将酒瓶里的酒倒在了地上。幽幽地道:“喻驰。你要是还活着。就睁开眼看看为你痛苦着的战狱吧。要是死了。至少也该让他找到你。你不该是这么残忍的人。你想要的。不是他的爱吗。”

甘泽的声音回荡在绝美的月色下。闪耀着银光的戒指也令他心酸了起来。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没想到他去了一趟军营回来喻驰就不在了。他该庆幸甘奥飞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人生最难做的事情。莫过于珍惜身边的人。

战狱并没有放弃寻找。两年里他去了许多地方。在每个地方都会停留几天。好好地找人。他深信。如果喻驰还活着。一定会在某个城市。只要他不放弃。总有一天。他们会相遇。

两年内。战狱去过四次伦敦。前几次去的时候不是被英子煞早早掩藏了喻驰的个人信息。就是没有到伦敦的中心。还有两次是去得比较匆忙。而这次。战狱从轮渡上下来。伦敦的一个军火组织头目私底下约了他谈生意。他便第五次到达伦敦这个城市。

几个小时后。生意并没有谈妥。战狱失去了最后的耐性。带着人离开了。没想到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竟然遭遇了埋伏。因为对方人多。所以战狱折损了不少手下。自己也受了点儿伤。像无头苍蝇般往前乱跑着。那些手下也跟他走散了。

战狱捂着受伤的肩膀狼狈不堪地往前跑着。途中不知道撞倒了多少人。

他不能死。他还要活着找到喻驰呢。怎么能死在这么个鬼地方..他不能死……

仓促匆忙间战狱不小心撞倒了餐厅外面摆着的倒菜桶。整个人更显得狼狈不堪。战狱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丢脸地在大街上奔跑。

满头满脸的意大利粉随着他的跑动掉在地上。战狱都顾不得了。心里却在咆哮着:他妈的。等他躲了过去。定叫那个头目好看。

战狱见身后追赶他的那帮人还没有追过来。也不管眼前的是什么店。便一股脑地冲了进去。这里是伦敦中心。即使身上带着枪也不好拿出来用。要是触动了警方一切会变得很麻烦。因为这里毕竟不是战狱的地盘。所以他只能先忍过去。然后再用道上的手段解决。

战狱就在这般狼狈的情况下冲进了喻驰的馆子。此时喻驰只是刚到馆子没多久。正常营业的牌子都还没有挂出去。距离第一个单独教导的学生课堂也还有四十分钟的时间。

喻驰习惯提早一个小时到馆里。换好方便运动的黑色空手道服。自己先热身二十分钟。此时喻驰刚热身完毕。一转身便看到一个看不清脸极其狼狈的人冲进了自己的馆里……

——第三卷·掠心·完——

第四卷:掠战

第133章:他是谁?!

喻驰的馆子开在市中心。平时只要正常营业后都会有不少人进出。但这里依旧打扫得十分干净。木质的地板散发着令人提神醒脑的幽香。喻驰平时就站在镜子前教学。因为这样方便他演示动作的时候能够透过镜子看到学生们的动作。

因为此时还没有学生过来。所以刚热身完的喻驰站在中央的木地板上闭着眼休息。

穿着黑色空手道服的喻驰身材颀长、精神奕奕。窗外的阳光斜斜地射进来。洒在他黑色的空手道服上。就连空气中细小的尘埃都能看见。此时的喻驰即使闭着眼睛。浑身也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而战狱就是在这种时候冲了进来。就连一向冷静的喻驰都被吓了一跳。只不过因为说不了话。所以喻驰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战狱的视线模糊不清。因为倒霉地撞翻了别人的倒菜桶。他的脸上沾着许多剩菜。连带着眼睫毛上都是沙拉酱。脏得一塌糊涂。

战狱冲进道馆的一瞬。被这里面的宁静震慑住了。整个道馆都静悄悄的。只有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中央的木地板上。也照射着站在中央的那道黑色的背影。

极其熟悉极其熟悉的背影。战狱浑身都僵住了。此时他距离那道背影十分接近。却立在原地。不敢再动弹一步。

喻驰回过头来。看见一个狼狈不堪像惹了大祸的男人闯进了自己的馆里。顿时冷下了脸。

像这种地痞流氓。喻驰也见过不少了。

一个华人。想在伦敦这样的地方开馆子并不容易。道馆刚开张的头几天。不少流氓地痞过来闹事。还有一些自认为自己拳脚功夫了得的人上门挑衅。只不过那些人的下场并不好看。通常是叫嚣着前来。被喻驰打得趴着出去。骨折都还算是轻的。

刚开始英子煞也有点儿担心喻驰。不过见那些人都不是喻驰的对手后。便放下了心。

打那之后这附近就没有哪个人敢小瞧喻驰。也没有哪个人敢小瞧喻驰的道馆。

因为喻驰什么功夫都会一点。所以并没有像别的馆子那样单一地起什么“跆拳道馆”、“空手道馆”的名字。而是十分简单地直接以“道馆”二字作为馆里的招牌。在两个字的中间。还有一小幅雕刻出来的健身肌肉图。令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个馆子是做什么的。

这个人。也是来闹事的吗。

喻驰无法说话。他只能用凌厉的眼神瞪着战狱。而战狱从自己被乱七八糟的东西遮挡住的模糊视线中。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震惊。

喻驰。是喻驰吗。

战狱抹了一把脸。然而他此时的模样实在太过狼狈。这一抹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至少。喻驰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战狱极力控制住自己内心的喜悦。他不敢置信。喻驰就站在他的面前。距离他不过一两米的距离。穿着黑色空手道服的喻驰看起来就像一只杀伤力极强的豹子。牢牢地网住了战狱的视线。

是喻驰。真的是喻驰啊。这样积极向上充满生命力的男人。不是喻驰又会是谁。

他日思夜想。想到心痛得无以复加的人。不是喻驰。还会是谁。

战狱颤抖着抬起手臂。既害怕自己冲过去触碰到喻驰他就会在阳光下幻化了。又害怕此刻如果自己不紧紧地抓住他。下一刻他又会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战狱第一次彷徨不安。对着自己所爱的男人。

太希望太希望喻驰还活着。太希望能见到喻驰。这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的。战狱竟然没有勇气去证实。

也许还是希望大过了一切的恐惧。战狱终于动了。他展开双臂朝喻驰扑了过去。两年多令他内心煎熬辗转难眠的男人就在他的面前。也许只要一伸手。就能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这个念头强烈到将所有的一切都抛开。

喻驰见面前的男人无缘无故地朝自己冲过来。屏住了呼吸。眼里闪过寒光。果然又是来闹事的。距离学生过来上课的时间不多了。不过在那之前。他应该能解决这个男人。

战狱怎么也没有想到。当自己想要扑上去紧紧地将喻驰抱进怀里的时候。迎接他的会是喻驰无比坚硬的拳头……

“唔。”战狱的脸被喻驰打得歪向了一边。紧接着是狠狠的一脚。喻驰见战狱不还手还觉得有些奇怪。谁料那人竟然不管自己怎么揍他。突然将他紧紧地抱住了。

没有什么能比这个举动更令喻驰惊愕。什么意思。这个男人是个变态吗。还是想占他的便宜。

喻驰火气更胜。见男人死活不放手。下手更重了。更气人的是自己又不能说话。不然好歹也能问个究竟。现在只能男人不放手他就往死里揍。

虽然对与喻驰刚相遇就被狠揍感到有些意外。但当初喻驰会险些葬身在爆炸火海中也是因为他没有及时赶回去营救。这两年多来。战狱早就悔青了肠子。如果喻驰还没有死。就是当场打他一枪还是给他一刀都没事。又怎么会在乎这点拳打脚踢呢。

只要喻驰能泄气。要他怎么样都可以。

“喻驰。喻驰。你回来了……唔。咳咳。不要再离开我了。”不管喻驰怎么打他。战狱就是死抱着喻驰的腰不放。两人因为激烈的打斗纠缠摔在了木地板上。战狱却依旧没有松手。

而喻驰的拳头。在战狱喊出他名字的那一刻。再也砸不下去。

怎么回事。这个人的声音为什么那么熟悉。他在叫自己的名字。难道。他也认识自己。

喻驰并不确定自己叫什么名字。只是因为英子煞从他苏醒后开始就一直喊他“喻驰”。所以他便相信了。自己就叫这个名字。而在梦中。也有一道声音。一直如此喊着他。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痛苦不堪地喊着。令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战狱见喻驰停了手。便一个翻身将喻驰压在了身下。布满厚茧的手指抚上了喻驰的脸。真好。是有温度的。不是冷冰冰的。喻驰还活着。就在他的面前。

曾经做过多少次喻驰已经死去的噩梦。吓得战狱不敢入睡。喻驰还在。好好的。

战狱颤抖着双臂将喻驰紧紧地抱在怀里。脑袋枕在喻驰的肩膀上。认真地倾听着喻驰的心跳声。

“喻驰。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苦吗。”战狱的眼泪顺着眼睛流了下来。滴在了喻驰的脸上。喻驰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这个奇怪的男人...竟然哭了。是因为他吗。

可是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喻驰。我想你。对不起。”战狱贴在喻驰的耳边说着。

疯狂的思念已经快要将他逼疯。两年多。他怎么过来的。连他自己都不敢去回想。一遍又一遍地寻找。一遍又一遍地命人打捞那片大海。一遍又一遍地走上那座悬崖。甚至曾经想过跳下去。在希望找到喻驰和害怕见到喻驰尸体的恐惧间徘徊。所有人都觉得他会疯。或者他已经疯了。至少许多次在将要疯的边缘徘徊……

“你是谁..你是谁。”喻驰拼命地说着。口型也在不断地变化着。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阳光照射在木地板上。仿佛在嘲弄喻驰的无助。

舌头被喻驰狠下心咬伤。有血顺着嘴角淌下。喻驰却仿佛没有察觉般。他只是想问一句。这男人到底是谁。可却说不出来、说不出来。

战狱的呼吸灼热地喷洒在喻驰的耳际。湿热的吻袭上了他的耳垂。熟悉的感觉涌进脑海。喻驰的大脑在一瞬间仿佛惊涛骇浪般不停地翻滚着。一股很奇怪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推开吗。他该推开吧。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甚至连这男人的脸都没有看清楚。

只是喻驰还没有来得及推开。战狱已经霸道强势地吻上了喻驰的唇。清新的味道一如当初。战狱扫荡着一切。这是曾经他最眷恋的味道。不管是曾经少有的几个吻。还是他们之间那美好的初。夜。从失去喻驰后。便成为他思念喻驰的唯一解药。

喻驰发不出任何声音。反应过来的他开始拼命捶打着战狱的肩膀、后背。可战狱依旧不为所动。直到一道声音传入喻驰的耳际。

“教练。您怎么了。要不要学生帮您。”一个英国帅小伙走进了喻驰的道馆。见喻驰被一个脏得都看不清脸的男人压在身下。第一反应便是喻驰让人欺负了。当即便想着要帮助喻驰制服战狱。

而喻驰看到自己的学生已经进来了。那莫名其妙的男人还在吻自己。心下一急。竟一掌将战狱劈晕了。

战狱根本没有想到喻驰会劈晕自己。所以在晕倒的前一刻那双深邃的双眸里依旧带着讶异。

“教练。”那个小伙子见战狱被喻驰打晕了。便快步走上来将战狱踹到了一边。然后扶起喻驰。“教练。您没事吧。”

喻驰摇头。在地板上写道:“没事。”

“这个人是谁。我这就去报警。”小伙子对着战狱咬牙切齿地道。

第134章:终于找到他!

喻驰拽住小伙子。瞥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战狱。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木地板上写道:“也许他是我...以前的朋友。不用管他了。我们先上课。”

“教练。您认识这个人吗。”小伙子不死心。觉得战狱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还是个变态或者神经病。觉得还是报警处理比较稳妥。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喻驰的学生们都不知道喻驰的真实姓名。只知道喻驰是个东方男人。并统一称呼他为“教练”。

喻驰摇头。写道:“不认识。不。不确定。你不用管了。先热身吧。”

“教练。你的嘴……”

喻驰的嘴边还带着一丝血迹。被学生提醒了才略显惊慌地擦去。

“没事。你马上热身。”喻驰恢复了一直对待学生的严格态度。而小伙子一见喻驰沉下脸来。也不敢再多说废话。因为要是上课不够认真。喻驰给的惩罚会令他至少两三天都来不了上课。

小伙子不敢懈怠。马上开始热起身后。眼睛却偷偷地注视着前面的镜子。亲眼看到喻驰将那个被他自己劈晕的男人拖出了馆外。似乎是十分暴力地扔在了门口。而后又赤着双脚进门。继续盯着他热身。

一个小时的课程结束后。小伙子谢过喻驰离开了。可喻驰却依旧有些心不在焉。今天没有集体课。就只有一节课。所以他也该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了。

只是...为什么这个人还倒在他的门外。

喻驰准备关上店门的手一顿。脸顿时冷了下来。

按道理来说他下手并不重。怎么会晕这么久。竟然还没醒。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喻驰锁好了店门。瞥了战狱一眼。算了。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不应该多管闲事。何况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男人。

英子煞已经到国外出差了两周。今天晚上应该就会回到伦敦。他还是早点儿回家吧。

喻驰想到这里。迈开步子。将战狱留在了自己的店门口。

可刚走出不远。就听到有几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凶神恶煞地道:“那边找到吗。”

“没有。你们那边呢。可恶。那个男人到底跑哪里去了。附近都躲不了人。进店里看看。”

喻驰直觉不妙。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群来者不善的男人是冲着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去的。如果他任由那个男人倒在自己的店门前的话。被那群男人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喻驰。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苦吗。”

男人痛苦的声音突然在喻驰的耳边响起。那滴眼泪仿佛滴在了他的心上。那般滚烫。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是什么事使得那个男人在他的面前哭了。是因为他。才流的泪吗。

心猛然地被刺痛了一下。喻驰突然转身跑回了道馆。推开门。奋力地将战狱拖进了道馆里。而后从里面反锁上了门。

很快。那群不怀好意的男人便经过了喻驰的道馆。拍了一会儿的门见没有人开门后。那群人用英文骂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喻驰望着战狱皱起了眉。这个人该怎么处理呢。喻驰想了想。探过手去检查了一下战狱的身体。发现战狱的背后有两道不浅的刀伤。额角也有撞伤的淤青。原本就带着伤。难怪被他打晕后醒不来了。

看这情况也不能送去大医院。喻驰在抽屉里拿了一点儿钱出来。将战狱的手臂吊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扶着他艰难地关上了店门。然后走了一条比较偏僻的巷子。那是一条捷径。

如果走大路去的话。那个医馆实在远。战狱现在这么狼狈不堪。喻驰没有把握带着他能拦得了的士。所以只好带着战狱走了一条捷径。

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只需要十分钟就到了。喻驰扶着战狱进了一个小型医馆。这个男人受的伤不算严重。这样的医馆应该足够了。而且如果喻驰没看错的话。这个男人也是从小就经历过高强度锻炼的男人。身子骨架子各方面都不错。和英子煞有得一比。

“什么人。”小医馆的医生打着哈欠问道。

喻驰没有回答。将战狱扶到了白色的医疗床上躺好后走到那个外国医生的面前。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道:“他受伤了。麻烦你替他看看。”

“原来你不会说话。”医生用纯正的英文问道。

在伦敦生活了两年多。英文对于喻驰来说早已变得十分简单。只是这个问题。喻驰却不想回答。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倍的钱放到了桌子上。又指了指战狱。

满脸都是络腮胡的医生懒洋洋地站起身。“那我就帮你看看吧。”

医生走到医疗床前。将战狱身上的衣服拉开。检查着他身上的伤口。将一条雪白的毛巾扔给了喻驰。“帮他擦干净些脸。”

喻驰接过毛巾。到洗手间里打了一盆水。将毛巾弄湿。一点一点地将战狱的脸擦干净。

直到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喻驰的眼前。喻驰彻底愣住了。眼前的这张脸。这个轮廓。竟跟英子煞的脸一模一样。可喻驰却能百分之百肯定。这个人不是英子煞。

就算他们再像。也绝对不是同一个人。这个人留着干净利落的发型。双眉如剑。即使被他打晕了。浑身依旧隐约透着一股戾气。嘴角轻轻抿着。并不像英子煞。随时随地带着优雅的笑容。

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谁。而且他好像也认识自己。

“呃..”喻驰咬着牙。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你怎么了。头痛。”医生问道。

喻驰听不见任何声音。从前破碎的一些画面在他脑海里一划而过。喻驰跑出了小医馆。靠在墙壁上艰难地喘着气。这种心慌心痛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伦敦的天都开始渐渐变黑了。喻驰才听到医生疲倦的声音响起:“已经替他的刀伤缝好线了。现在打的麻醉剂药效还没过。你是怎么回事。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喻驰摇头。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就连双脚也有些麻软。他又进了医馆。近距离地看了战狱两眼。修长的手指探到了战狱的脖颈上。能够感觉到战狱脉搏的跳动。纵使现在脸色苍白。但是这个人还活着。

他的心很乱。直觉告诉他应该迅速离开。喻驰在桌子上写道:“我先走了。我不认识他。再见。”

“诶。哎。别走啊。喂。就算不认识。你救了他不应该留个名字。”医生还没来得及追出去。喻驰已经跑得不见了影子。

而另一边。英子煞提前下了飞机。一下飞机便收到了家族的报信。战狱被人追杀。刚好闯进了喻驰的道馆。英子煞有些担心喻驰。便边走边给喻驰打了电话。

所幸。家里的电话响了两声后。喻驰接起了电话。英子煞高高吊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我很快就到家了。你做饭了吗。”

喻驰敲了两声桌面。这是他们之间用电话交流的暗号。敲一声就是“好、可以、没问题”的意思。敲两声就是“不好、不行”的意思。

英子煞听到声音后边走边道:“那今晚我们出去吃吧。”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轻响。随后。喻驰挂断了电话。

英子煞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自己有没有什么兄弟。长得那么相似。应该不会是偶然吧。可不管喻驰如何过滤自己脑子里的信息。都不知道那个酷似英子煞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喻驰无法掩饰。他在因为那个男人而内心焦灼着。

战狱的麻醉剂药效过后便机警地睁开了眼睛。这是一个小型医馆。战狱一跃而起。扫了医馆一眼。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一个穿着医生工作服的医生。战狱皱着眉头。见自己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有些疑惑。

掏出黑色的枪支。战狱用枪冰冷地指着那个医生的后颈道:“是谁将我送过来的。”

战狱头脑一震。晕过去之前他似乎看到喻驰了。没错。是喻驰。而且是喻驰将他打晕的。那么。会是喻驰将他送来医馆的吗。

“说。那个将我送到这里来的男人在哪里..”战狱目光凌厉地瞪着那医生道。

医生睡得正香呢。就被一个冰冷的东西吓醒了。一看到是枪更是内心恐惧万分。支支吾吾地道:“的确、的确是个男人...将你送过来的。但他、他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不认识...”

“靠。”战狱低声咒骂了一句。留下了一沓英镑。甩手走了。

凭着记忆中的路线。战狱在幽暗的街灯下绕来绕去。终于回到了白天的那个道馆的位置。

战狱抬头看着道馆的招牌。颤抖着手指触摸着高大的门。“这里是...喻驰开的吗。”

战狱不敢相信。找了两年多。终于让他找到喻驰了。可那不是假的。白天。他还曾紧紧地将喻驰抱在怀里。吻过他的唇。十分真实。虽然喻驰现在似乎很排斥他。可依旧还是救了他不是吗。

战狱站在道馆的门前。扬起了一抹笑……

第135章:想救便救

在灯火闪耀的伦敦。一个身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沿着坠落了无数星光的河岸边缓慢地走着。他的身上带了不少伤。有的是因为被人追杀而留下的伤。还有的则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受心爱之人下手的伤。

可男人的嘴边却一直带着微微的笑。这对于一个许久不曾笑过的男人来说。就像世界末日到来那般罕见。

那张鬼斧神工的脸上。一双深邃的眸子熠熠生辉。在月光下闪耀着亮光。战狱唯有攥紧拳头。才能深深地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和激动。心脏在“砰砰”地跳着。如擂鼓般响彻耳际。两年多来。再没有什么比亲眼看到喻驰还活着更令战狱感到喜悦。

虽然喻驰对他似乎很冷漠、甚至很排斥。但只要喻驰活着。对于战狱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喜事。别的一切都不重要。

喻驰为什么会来到伦敦。当初是怎么绝处逢生的。又经历了什么……

此时战狱的脑海里不断旋转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很想问喻驰。很想知道每一个答案。虽然知道喻驰一定吃了不少苦。而自己也一定会为那些答案痛彻心扉。战狱还是想知道。

却又不敢立即派人去找喻驰。今天已经见过了。如果他太着急。又把喻驰吓跑了怎么办。

英国伦敦毕竟不是他的地盘。如果喻驰执意要躲。就连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在短时间内将喻驰找出来。

更何况...还有今天追杀他的那帮人没有解决呢。

如果是喻驰救了他的话。那么那帮人说不定还会回头找喻驰的麻烦。尤其是去医馆的那条街上还装设了隐秘的摄像头。说不定拍到了点儿什么。战狱绝不能容忍任何人有伤害喻驰的机会。

尤其是在亲眼目睹喻驰现在过得还不错的情况下。他绝对不能当破坏喻驰生活的刽子手。

战狱用追踪装置找回了自己在逃命途中掉落的手机。所幸掉落的地方很少人经过。手机质量也不错。并没有摔坏。战狱开了机后立马联络了那几个已经跟他分散了的手下。并命他们暗中解决那条街上的摄像头。

约定好在哪里等后。战狱挂了电话。又对伦敦基地这边的人下令秘密解决那个白天派人追杀他们的军火组织头目。并派人调查喻驰目前的状况。

此时战狱的心里其实很急。就像怀里揣了一只调皮的猫一般。一直在挠着他的心窝。可他又不能急。今天喻驰已经表现出来对他的抗拒。要是再伤害了他……

战狱沿着河边走了很远很远。直到大半夜才派人接他回伦敦基地暂住。

而另一边。英子煞带着喻驰在外面吃完了饭后。两人便回到了车上。“还想去哪里吗。山上。今晚夜色不错。还是海边。”

喻驰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英子煞在问他话。迟钝地摇了摇头。

英子煞注意到喻驰有些心神不宁。在战狱还没有出现之前。喻驰很少出现这种精神紧绷的状态。果然。即使已经失忆了。但只要太过深爱。执念过深。再见面喻驰的心依旧随着战狱而变化。

英子煞又想起喻驰一直以来的饮食习惯。即使已经被他说过好几次。喻驰依旧还是我行我素的在吃饭的时候将菜里或者汤里的葱花挑干净了才开始吃。可这习惯。却不是因为自己不爱吃葱。英子煞很肯定。是因为战狱。

“喻驰。你今天有点儿心不在焉。是不是在道馆里发生了什么事。”英子煞将脸凑过去。喻驰却下意识地往后靠在了车窗上。

英子煞靠近喻驰的时候。会令他无缘无故地想起今天被那个陌生的男人反压在木地板上索吻的画面。就连陪着他已有一年多的英子煞。也未曾与他这般亲密。

亲密到相濡以沫、呼吸交融。

喻驰摇头。下巴突然被人握住。柔软的唇上感觉到了英子煞优雅修长的手指。英子煞的瞳孔颜色变深了。暗哑着声音道:“他吻你了吗。”

“他、是谁。那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喻驰漆黑的双眸紧紧地盯着英子煞。显然对英子煞的回答十分在乎。

可却令英子煞一下子升起了无名大火。战狱凭什么。当初将喻驰害得这么惨。摔下悬崖、逃离火海。当了整整一年的植物人。什么也没做。仅仅是又出现在了喻驰的面前。以为就能这么容易获得原谅吗。

“他就是将你害得卧床一年的男人。你是因为他。才跌落山崖。失忆、失声。”英子煞的脸极其冷酷。喻驰从来没有见过英子煞如此严肃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倒更像今天见到的那个男人了。

而英子煞的话也在喻驰的脑海中不停地转着圈。跌落山崖……

火海……

喻驰的心脏猛然像被人用手紧紧地攥住了一般。痛得他险些喘不过气来。原来一切都是那个男人害的。

喻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怀疑英子煞的话。可他却隐约记得。自己掉落悬崖的那一刻。那无比绝望的心境。

“他不再值得你对他好。喻驰。明白吗。”英子煞此刻对喻驰只有满满的心疼与不值。可他却不懂。爱情里永远没有值不值得。只有爱或者不爱。

喻驰茫然地将脑袋枕在英子煞的肩膀上。良久。才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不要再想了。那些回忆。一定充满了痛苦。令他的心那么那么痛。

“你会好起来的。”英子煞安抚着喻驰。良久后。才缓缓启动了车子。往田园间别墅的方向驶去。

喻驰在明明灭灭的灯光下偷偷望着英子煞的侧脸。不知不觉间将英子煞与白天那个男人的脸重叠了起来。喻驰很想问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既然英子煞没有主动说。那么也许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好。

英子煞对他。又是什么意思呢。

“你为什么要救我。喜欢...我。”下车前。喻驰拉过英子煞的手。在他的手掌上极不确定地写道。

英子煞愣了愣。当初为什么会救喻驰。最初的理由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好像是想通过喻驰见到战狱。或者还存在了一点报复和嫉妒的心理。战狱在他的眼里。得到的东西比他多太多。

他欣赏喻驰。喜欢喻驰的个性与性格。对于战狱如此不懂得珍惜喻驰。英子煞只要想想就忍不住火起。

英子煞握住了喻驰的手。熄火拔了车钥匙。对喻驰道:“想救便救了。”

喻驰漆黑的双眸里流转过美丽的光。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既然忘了。那就不要再想起来了。现在的生活也挺好的。不是吗。喻驰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深夜。英子煞蓦然睁开了双眼。因为放置在他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的双眼里没有没有一点儿睡意。麻利地爬了起来拿着手机走出了客厅。才接听起了电话。

“族长。战狱果然开始行动了。那帮人目前形势很不好。我们要行动吗。帮哪边。”电话那头负责打探情报的人恭敬地问道。

英子煞闭着眼皱着眉。早就猜到战狱缓过来后一定不会让那个军火头目好过。却没想到下手这么快。“不用了。谁也不帮。”

“可是族长。那个人...不是您的兄弟么。”

英子煞闻言骤然睁开双目。怒喝道:“谁说的..”

“那个人。那个人……”打探情报的人不知道英子煞为什么突然生气。结结巴巴地就是不敢往下说。战狱长得跟英子煞那么相似。说不是两兄弟都没人相信啊。奇怪的是当初根本没有听说过英薇生的是一对双胞胎……

英子煞眯起了眼。“住嘴。”

“是、是。请问族长这件事要不要让夫人知道。”

“你活得不耐烦了。”英子煞淡淡地道。挂了电话。

现在是他们两兄弟的战场。暂时没必要将英薇牵扯进来。而且英薇这么多年来没有陪过战狱。对战狱肯定怀有愧疚之心。影响他们之间的公平。这一仗。他要战狱心服口服。

两天时间。战狱带着人亲自解决了那个军火头目的所有手下。为自己那天刚到伦敦的狼狈不堪出了一口恶气。也断绝了后患。

确定不会再有人能够伤害喻驰后。战狱放下心来。回到基地美美地睡了一觉。然后心情不错地准备到喻驰的道馆去找喻驰。

两年多。他对喻驰的思念已经难以压制。即使冒着还要被喻驰痛揍的风险。战狱还是来到了那间道馆的门口。

络绎不绝的学生进了道馆。无一不是男人。令战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心里也明白。这些只不过是喻驰的学生。

喻驰现在是那么多人的教练。可当初。他只是他战狱一个人的教官。

虽然心有不甘。战狱还是带着激动的心情跟着喻驰的学生们进了道馆。

统一的白色空手道服里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格外引人瞩目。也十分格格不入……

第136章:你是我的!

战狱站在喻驰的学生中央。显得鹤立鸡群、气度不凡。令身穿着黑色空手道服的喻驰一眼便认出了他来。

两人对望着。一个深情款款。一个却面无表情、冷漠至极。战狱又一次尝到了自己当初种下苦果的滋味。

喻驰极力忽视战狱的存在。背过身去开始上课。认真地示范着动作。喻驰没有说一个字。但跟在他身后的学生。都很老实地努力模仿着喻驰的动作。就连一个最小的才八岁的学生。也学得有模有样。

这大概就是喻驰身上与生俱来的一股魅力与气势。令人不由自主地被折服。

战狱站在原地看呆了。像木头人一样呆愣着。一动不动。而身边的学生们都整齐划一地比划着动作。不时摩擦到战狱的衣服。战狱都没有察觉。

喻驰示范完整套动作后。便回过头审视着学生们的动作。有些动作不到位或者不规范的。喻驰会亲自上前替他们矫正过来。十分地有耐心。

战狱就站在旁边看着。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战狱看着喻驰亲近那些学生。抓着他们的手矫正着他们的动作。心里像被人用针不断地刺着。

喻驰矫正完所有学生的姿势动作后。已经是满身的大汗。晶莹的汗珠顺着他清冷的侧脸淌下。带着一股迷人的味道。

喻驰能够感觉到。一直有一道炙热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后背好像要被那道目光灼烧出一个洞一般。喻驰呼出了一口气。转过身。终于又将视线转移到战狱的身上。

这个男人到底来他的道馆做什么。喻驰在心中暗自琢磨着战狱的来意。

喻驰最优秀的学生从一开始就看战狱不顺眼了。过来上课都是要交费的。然而战狱一开始就莫名其妙地跟着他们进了道馆。既不交钱。也不学东西。倒是一直碍着别人的位置。因为喻驰不能说话。所以那个学生便忍不住问战狱道:“你到底是来这里干什么的。不想学东西就滚出去。来这里上课是要交费的。”

虽然对自己的学生这么不客气地说话有些不满。但学生问的也正是喻驰想问的。到底战狱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战狱简直将喻驰的学生说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依旧定定地看着喻驰。许久才道:“我也是来学东西的。”

战狱打了一个响指。立即有手下将一个装着英镑的箱子拿了过来。摆在了木地板上。战狱无比诚恳地道:“请教练赐教。这些都是学费。”

虽然在场跟喻驰学东西的学生都是家里比较有钱的主。可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喻驰的课收费并不高。只是因为他厉害。所以学生特别多。人多了赚的钱才积少成多罢了。

这个箱子里的英镑。都够付好多年的学费了。

喻驰摇头。这个男人分明比他还要厉害。还学什么。恐怕是不怀好意吧。

喻驰又想起昨晚英子煞说的话。如果那些话是真的。那么他应该极其痛恨这个男人才对。至少不应该给他任何好脸色看。过去的一切他已经忘记了。没有必要再跟过去有任何牵扯。

喻驰微微摇了摇头。战狱皱眉。“为什么。喻驰。难道你真的那么恨我。”

喻驰没有再理会战狱。也没有收下那一箱子的钱。他到道馆来上班只是单纯地觉得开心。并不是为了赚钱。直觉告诉他战狱是个危险的人物。自己不应该跟他多作纠缠。

战狱僵在了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喻驰继续认真地上课。热身、示范。而将他当成透明一般。

心渐渐变冷了。人是找到了。只可惜。喻驰不再像以前那般。只将目光投注在他一人的身上。喻驰安静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开了一间道馆。告别了从前的生活。甚至似乎从来没有让他知道的想法。

他的世界。再也没有自己。没有自己。喻驰似乎过得...很不错。

战狱这么一想。突然感觉自己的存在十分多余。两年多来的寻找都没有放弃。可到真的找到人了。却不禁想问自己。喻驰没有死。而且还过得这么好。他找到了喻驰又能做什么。

战狱抬起手臂。这两年多来。心心念念想要的。就是找到喻驰。弥补当初的过错。疯狂的思念令他明白。自己深爱喻驰。承受不起失去喻驰的痛。多少个日夜。是在想念喻驰中度过的。战狱历历在目。

不。他不能失去喻驰。更何况。喻驰好好地活着。他要喻驰。那是他的人。是战凛煞费苦心替他找的教官。这辈子。他不可能再放过这个人。曾几何时。战狱早就想过。要好好打败喻驰。然后将他压在身下。仔细查看他眼里的那抹光。

战狱站在木地板上沉思了将近两个小时。一直到喻驰的学生一个又一个离开了道馆。而喻驰也准备进里屋换衣服下班的时候。战狱才反应过来。

一个箭步上前。战狱的双臂死死地揽住了喻驰的腰。“别走。”

喻驰偏过头。低着眸眼里毫无波澜地看着战狱。战狱突然“咚”的一声跪在了木地板上。喻驰的心微微一震。这个男人……

“让我跟你上课吧。好吗。”战狱不放手。好不容易才能再将喻驰抱在怀里。不管是用什么下三滥的办法。他也不会再离开喻驰。

喻驰突然伸手从桌子上拿过一杯已经冷掉的茶水。蹲下了身。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木地板上写道:“你明明比我厉害。为什么还要我给你上课。”

喻驰想了想。又写道:“戏弄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根本不认识你。”

“不。我没有戏弄你。我只是想待在你的身边。我知道以前对你的伤害很深。但是喻驰。不要装作不认识我好吗。这两年多。我一直在找你。做梦都想见到你。”战狱收紧了双臂。将下巴抵在了喻驰的肩膀上。

真好。喻驰没有拒绝。也没有挣扎。

“如果你真的打不过我。我就让你跟着他们一起上课。起来。”喻驰用力地在木地板上写道。

战狱的双眸闪过一抹喜悦。快速站起身。见喻驰已经做好准备。他只是轻轻地笑了。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这样的场景无比熟悉。从前。他们打过对打过无数次。

喻驰铁一般的拳头打在了战狱身上的时候。战狱依旧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很清楚喻驰的出招方式。也知道如何能打败喻驰。可现在。他不想如此。喻驰想怎么发泄。怎样揍他都可以。只要不再将他当作透明。

“为什么不还手。”喻驰瞪着被自己打得够呛的战狱。越发不解地问。

战狱突然抓住喻驰的手。“只要你能消气。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喻驰气极反笑。看来这个男人是硬要缠着自己了。喻驰用力甩开战狱的手。不耐地写道:“那从明天开始。你就来上课吧。如果你这么乐意被我揍的话。”

原本喻驰以为。被自己这么毫不客气地一说。不管是谁只要是正常的话。都应该甩手就走才对。可战狱却纹丝不动。那张极其狼狈的脸上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容。微微朝他点头。

喻驰攥紧的拳头又缓缓地松开。打开战狱命人留下的箱子。诚实地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月的学费。然后再也不看那整箱的英镑。只将属于自己的薄薄的几张英镑随意地塞进了口袋里。然后准备下班。

战狱觉得喻驰安静得恐怖。虽然以前喻驰也不是多话的人。可是也不至于这么沉默寡言。战狱发觉不妥后心中一惊。刚刚...喻驰似乎是用写字来代替说话的。

“喻驰。你为什么不说话..”战狱突然激动地握住喻驰的双肩。手指抚上喻驰的喉咙。“你的声音……”

喻驰退后了一步。奇怪地瞪了战狱一眼。连衣服也没有心情换了。直接便走出了道馆。战狱像被雷劈了一般。久久都反应不过来。喻驰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竟跟过去这样不同了。

战狱踏出道馆的时候。才发现喻驰甚至连门都没有锁。就这样离开了。当真是那么排斥他的存在么。

“交代你们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战狱给手下打了一个电话。却被手下告知他们在查找的过程中受到了极大的阻碍。

战狱皱了眉。“怎么回事。”

“好像是英国最大的家族搞的鬼。对于喻教官在伦敦的一切事情。似乎被人很有手段地掩藏了过去。”

战狱猛地一拳砸在了道馆旁边的灰墙上。留下一个带血的拳印。“出动最隐秘的力量暗中调查。再查不到的话……”

“是。我们明白了。”

战狱握着拳。双眸深沉地道:“喻驰。你是我的。我不会再放手了。”

一直到战狱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喻驰才从另一个拐角里拐出来。看着墙上那个带血的拳印。想起战狱刚刚说过的话。喻驰感觉自己的心。闷闷作痛。

天上下起了小雨。喻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将道馆的门锁好。对上那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喻驰总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第137章:旧伤!

从喻驰答应给战狱上课的那一天开始。战狱每天都会出现在喻驰的道馆里。他放下所有的事务。将中心点放在了喻驰的身上。不管喻驰对他如何冷漠。他总会在喻驰没开馆之前。就早早地在道馆的门前等着。风雨不改。

如此的执着。只为了能在喻驰的学生们到之前。能跟喻驰单独多相处一个小时。哪怕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喻驰。什么也不说。

所以。战狱总是最早到。最晚离开。

他不知道喻驰现在住在哪里。也不知道喻驰现在交了什么朋友。更不清楚两年多过去后。喻驰是否找到了别的爱人。

战狱下意识地排斥去想这一切。现在只要能看到喻驰。他就已经很满足。其他的他会慢慢再努力。

不是没有想过派人跟踪喻驰回家。但喻驰不是一般人。没那么容易跟踪。如果被发现的话说不定更觉得自己不怀好意。战狱这么一想后。便放弃了。

战狱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只要喻驰没替他加新伤上去。战狱的脸色还算不错。

又提前了十分钟过来。没想到刚到道馆的门口。就开始下起了大雨。战狱没有带伞的习惯。道馆门口低。也没有能遮雨的地方。战狱便靠着墙壁站着。边注视着雨中朦胧的伦敦。边等待着喻驰的身影出现。

有人说。等待是最长情的陪伴。对于战狱来说。世上只有喻驰。能值得他放下所有去等待。

喻驰总是很准时。在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战狱能够远远地看到喻驰模糊的身影。越来越近。打着伞的喻驰走得很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解的问题。

两人距离还剩下一米的时候。喻驰掏出钥匙。一抬起头。果然又看到了战狱。

靠在墙壁上的战狱浑身湿透。黑发粘着他的额头。不断滴着水珠。喻驰开了锁后打着伞站在门口。让开了位置。战狱扬起嘴角。心情愉悦地走进了道馆。

因为下雨。喻驰将门虚掩上。到里屋拿了两条毛巾出来。擦了擦自己身上被溅到雨水的衣服后。将另一条毛巾递给了战狱。

战狱挑眉。将脑袋伸了过去。喻驰没有反应过来。竟也乖乖地拿着毛巾。替战狱擦着头发。就好像这个动作从前也曾经做过千百遍一样自然。

战狱满足地笑了。喻驰看到他的笑。双手却顿住了。他在做什么。

喻驰突然扯过毛巾。扔在了战狱的脸上。自己躲得远远的。开始热身。

战狱没讨到好处。只好自己动手将头发擦干。然后又到柜子里拿出属于自己的空手道服。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脱了下来。挂在压腿的栏杆上晾着。

喻驰透过镜子不自觉地瞥向战狱。心里一直在骂战狱不要脸。可除了这三个字。再也骂不出别的了。

战狱在喻驰面前换衣服。从来不加掩饰。这么多天。喻驰已经见怪不怪了。

战狱套上了空手道服。也凑到喻驰的旁边一起热身。

“今天。还不打算还手。”喻驰忍不住问道。

战狱转过身。注视着喻驰的脸道:“你消气了吗。”

“还手吧。我打得很没劲。”喻驰瞪了战狱一眼。

战狱摇头。“我再也不会伤害你。”

“不还手就滚。”喻驰眼里发出凌厉的光。还没等战狱反应过来。便已经出了手。

战狱既不敢像之前那般连躲都懒得躲。也怕自己一下手就不分轻重伤了喻驰。只能挑自己有把握的时候档一档喻驰来势汹汹的拳头。这样的打法比从前要累很多。

从前他们几乎是用尽全力。不怎么对对方留情的。

喻驰停了手。这个男人果然是在有意让他。明明不知道比他厉害多少。却宁可天天过来当着他所有学生的面挨揍……

战狱见喻驰停了下来。松了一口气。靠着喻驰坐在了木地板上。这么多天了。他还没有查到喻驰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喻驰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战狱隐隐担心。喻驰的背后。有一个厉害的人在阻碍着他所有的调查。

“喻驰。跟我回国吧。我找医生给你看病。”战狱已经不止一次对喻驰说过这句话。但喻驰一直没放在心上。

很快。学生们又来上课了。一个早上和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喻驰下班后锁了门准备回家。最近几天战狱都比他走得早。所以也不用等他离开才折回来锁门。

喻驰不知道的是战狱其实并没有走。只是到角落边等着。跟在喻驰的身后。守着他回家。

不敢派人跟踪喻驰。就连他亲自出马。也只敢跟到半路。在喻驰察觉之前绕道离开。

今天却跟往常不同。因为天气潮湿。喻驰的骨头开始酸痛起来。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脚一软。倒在了地上。而距离他不远处。就是大马路。令跟在喻驰身后的战狱看得差点儿魂飞魄散。

人来人往。车来车往。喻驰咬着牙想要站起来。腿脚却使不上力气。总是这样。一到这样的天气。双腿的后遗症就会发作。肌肉酸痛地令他的双腿都在打颤。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

正在喻驰因为自己的无力而暗自生闷气的时候。一双长臂将他稳稳地扶了起来。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抱了起来。毫不理会别人的目光。将喻驰抱到了街边旁被高高围起来的大树下。让喻驰坐在周围的木椅上。战狱蹲下身仔细查看着喻驰的脚。

“是不是受了什么伤。”战狱边帮喻驰活动脚踝。边问道。

喻驰摇头。

“刚刚走路的时候扭伤了脚。”战狱又问道。

喻驰还是摇头。

战狱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喻驰的身体不可能变得这么糟糕。他的身体底子一直都很好。以前也曾受过比较严重的伤。都很快就痊愈了。怎么可能会突然变成这样。唯一的解释就是……

“这是旧伤。对不对。”由于战狱一直微微低着头。喻驰并没有看清楚他的表情。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自从喻驰苏醒后。各种后遗症就来了。从那么高的悬崖处跌落下来。又泡了那么久的雨水。而且又整整卧床了一年。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很难熬得住。这一年多来喻驰的身体虽然恢复得跟从前差不多了。可底子却没有以前好了。光这腿脚的后遗症。一年就不知道要发作多少次。

眼角的余光扫到喻驰点头的时候。战狱的心像被人凌迟般剧痛。再抬起头。眼底已经是一片血红。“都是我的错。让你受这么多的苦。”战狱颤抖着声音道。

喻驰看着这张跟英子煞一模一样的脸。突然抬起手。很想触摸一下他的脸。

这个男人看着自己的时候。总是一脸愧疚与心疼。总是习惯皱着眉……

“喻驰。你感觉好一点儿了吗。能站起来吗。我当初只想着一定要找到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失去你的时候。我每天过得就好像行尸走肉一般。喻驰。不要再离开我了……”战狱握着喻驰的手道。

街边停了一辆保时捷。坐在后座上的英子煞拿下了鼻梁上的墨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不远处的战狱和喻驰。

“他的腿病犯了。下车接他过来。”英子煞冷声道。

“是。族长。”司机点头下了车。

“战狱。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英子煞将墨镜重新戴在了脸上。

喻驰推开了战狱的手。嘴唇蠕动着。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战狱却清楚地看到他在说:“我不认识你。”

这句话不但否定了他。也否定了他们的过去。战狱猛地摇头。“不……”

“这边请。”司机对喻驰行了一个礼。喻驰看到了停在路边的保时捷。透过车窗。他仿佛能看到英子煞的身影。

喻驰点头。站起身。在战狱的视线里缓慢地走向保时捷。

战狱血红的眼睛瞪着那辆保时捷。眼中已经燃起了火。可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喻驰上了那辆车。

等他找出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后。必定将喻驰抢回来。

喻驰上了车后。英子煞查看了一下他的脚。“还好吗。”

喻驰点头。

“这几天先在家休息一下。明天我让人帮你挂休息的牌子出去。不要跟学生约课了。”英子煞关心地道。

喻驰转过头。看着战狱离开的背影。轻轻地点了点头。说不定在家休息几天再去上班的时候。那个男人就不会再出现了。

翌日。战狱到道馆的时候看到的是休息的牌子。战狱皱着眉。暗自担心着难道是喻驰的脚还没好。还是...因为昨天那个男人的原因。

战狱等了很久。直到相信喻驰不会再出现后才默默地离开。

回到伦敦基地后。战狱发了有史以来第一场大火。砸东西的声音震天响。

“少爷。是英氏家族的人搞的鬼。据说当初是英氏家族的现任族长救了喻教官。”一个雇佣兵向战狱汇报道。

“是个年轻的男人吗。”战狱头也不抬地击打着面前的沙包袋。

雇佣兵点头。“是的。少爷。是个很年轻的男人。而且……”

第138章:你也并不爱他

“找个机会。我要会会那个族长。”战狱沉声道。“出去吧。”

雇佣兵结巴了。“出、我...可是...”

可是最重要的话他还没有告诉战狱呢。那个英氏家族的族长跟战狱长得十分相似。简直、简直就跟双胞胎一样啊。

“滚。”战狱心中正不好受。已经没兴趣再听雇佣兵说话。喻驰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没有什么比知道这件事更打击战狱。

伦敦基地的雇佣兵大部分都没有见过战狱几次。只听说过一些战狱的传闻。就连道上那么多人都不敢惹的青爷。战狱都能将他收拾了。没有人知道违逆战狱的下场是什么。大概知道的那些都变成了死人。

虽然还没有汇报完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但战狱都叫他滚了。雇佣兵也没有那么大胆还留在战狱的面前。只好滚了。

战狱在伦敦基地里装修得最豪华的一间房里发泄着。周围一片狼藉。酒柜里价格昂贵的酒都流淌在了地毯上。就连沙包也被战狱打得变了形。

从前相处的一幅幅画面在战狱的脑海中浮现。多少次与喻驰并肩作战。在孤岛中寻求珍贵的水源。在山洞里相依为命。也许在当初经历的时候。两个人并都没有太大的感觉。可如今回想起来的时候。喻驰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深深扎根在他的生命中了。

习惯喻驰在遇事的时候第一个想到自己。习惯喻驰的目光追随着自己。心里早已将喻驰当成自己人。总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喻驰都不会离开他的身边。所以才一次次任性地伤害了他。

战狱从前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喻驰对他冷漠至极。他会怎么做。而在他找到喻驰后。一切都是那么的措手不及。喻驰待他。比陌生人还不如。

从前的熟稔与默契呢。从前的生死与共和诺言呢。从前的唇齿相依和缠绵呢。

说到底。喻驰对他是全身心的付出。甚至可以不要命。而他在当年。却连最起码的安全感和信任。都没有好好地传达给喻驰。

可他在意识到错误后。喻驰已经离开了。

战狱依旧庆幸。庆幸自己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喻驰。

“向啸。我找到他了。在你面前发过的誓言。我一定会做到。”战狱在黑暗中目光灼灼。手里紧握着的子弹链子写满了战狱的决心……

******

童莫从比利时回来后又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已经很久没有跟英子煞见面。白天的时候。童莫能够暂时放下英子煞。高效率地完成所有的工作。甚至连续获得了摄影界至高评价的两个金奖杯。只是当站在国际舞台上的时候。却没有人跟他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

很多个夜晚。都十分难熬。抱着手机难以入眠。

等童莫忙过了那段日子后。老师的话便经常浮出脑海。童莫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被动下去。便鼓起勇气打算主动出击。

童莫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英子煞。只好将英子煞约出来。伦敦中心的游乐场里有一个最大的滑雪场。虽然现在冬季已经快要过去。那里却始终控制着能有冰雪的温度。很多年轻男女喜欢到滑雪场里约会。

这里有童莫最美好的回忆。

曾经。童莫并不会滑雪。是英子煞在这个滑雪场里耐心地手把手教他。终于。手脚能力不算协调的童莫也能像来滑雪的大部分人一样享受这项刺激的运动。

因为教他。两人曾在雪地里栽过无数跟头。也被周围的人笑话过。从手牵手地慢慢走。到英子煞跟在童莫的身后慢慢地滑。一幅幅画面。在童莫的脑海中鲜活起来。

滑累的时候。两张冻得冷冰冰的脸也曾贴在一起。并肩坐在雪地上看雪花纷飞。也曾在无人的时候。在雪地里接过吻……

腰间环过一条手臂。童莫一回头。便看到了英子煞英俊不凡的脸。眉毛高高挑起。“这么久不见。怎么突然想起滑雪来了。”

“只是觉得很久没有滑过了。你不是最喜欢刺激的运动。”童莫琥珀色的双眸里藏着兴奋。

刺激的运动能够将生活与工作中的压力都释放出来。这种感觉和生活习惯是受到了英子煞的感染。因为童莫的性子。向来算不上外向。

“自从被母亲压了一座大山在身上后。真的很长时间没有放松过了。走。去刺激一下吧。”英子煞拉着童莫的手。到场里换上了滑雪服。

童莫的滑雪服要比英子煞的小一号。两人之前有一段时间频繁过来滑雪。又是滑雪场里的VIP会员。所以他们的滑雪服都是滑雪场送的。并不是像别人。都是给了钱租的滑雪服。

童莫换了一套银色的滑雪服。是当初英子煞为他挑的。颀长的身材。银色的服装。看起来像与天地合为一体。

英子煞则穿了一身黑色。在雪地里看起来像一个独行侠般。格外地引人注目。

两人从高高的雪山上滑下来。有些雪冰凉地溅到了脸上。令人的心情十分舒爽。

英子煞在童莫的前面畅快地滑着雪。姿势潇洒娴熟。童莫时不时地忍不住手痒。举起相机帮英子煞拍照。一下子忘记自己也在高速地往下滑行中。双腿一下子失去了控制。童莫抱着他的银色照相机从山上翻滚了下来。连喊英子煞的时间都没有。

英子煞听见了旁边人的惊呼声。回头一看。竟是童莫翻滚了下来。英子煞便转身滑得更快。到接近山脚的地方朝童莫扑了上去。两人又滚了几圈。才勉强停了下来。

“你。你可真是无时不刻在用生命工作。”英子煞气极地用手点了点童莫的额头。却在无意间瞥到了童莫怀里照相机定格的那张照片的时候被噎住了。略不自在地道:“想拍可以叫我停下来。怎么能在山上做这么危险的事。”

童莫将落在照相机上的雪花吹掉。“有些美好。是一瞬间的。停下来就没有感觉了。”

英子煞不知道的是。平时工作的时候他并没有那么拼命。也只有跟英子煞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多的镜头想要捕捉下来留作纪念。

“下次不要这样了。”英子煞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童莫也放下了手中的相机。将掉进了帽子里的雪抖了出来。

英子煞的手指突然扣住了童莫的下巴。仔细地查看了一下。“额头被划伤了。应该是刚刚滚落得太快。被雪里的什么东西划到了。坐着别动。”

童莫眨着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点头。手不自觉地摸上了额头。果然沾了一点血。可是。英子煞去哪里。

耳边不断传来刺激的叫声。大伙儿滑下雪山带来的一阵阵风吹得童莫有些冷。刚刚滑了那么久的雪。身上已经出了汗。现在突然停了下来被风这么一吹。倒觉得冷了。

英子煞从远处走了回来。手里拿了一件厚厚的外套。还有刚从场长那儿找来的止血贴。

将止血贴贴在了童莫的额头上。“停下来了会很冷。我们走吧。”

“再坐一会儿吧。”童莫接过了外套穿在了身上。

滑雪场的面积很大。大伙儿从他们的身边滑过后大概还要绕一大圈才能回来。起码在十五分钟内。那片区域只有他们两个人。

英子煞挑了挑眉。见童莫没打算走。便凑过去不怀好意地道:“这里太冷。可不适合……”

童莫茫然地看着英子煞。直到英子煞身体力行地吻了吻他被风吹得比平常更红的唇。童莫才反应过来。许久不见。英子煞对他依旧是欲。望居多。

童莫的脸沉了下来。“子煞。你把我当成什么。”

“你觉得呢。”英子煞不在意地反问。

玩具...这是上流社会对自己看上的人或物的代名词。其实想起来。比MB高尚不到哪里去。最起码MB是纯身体和金钱的交易。而他什么都没有得到。却赔了身又赔了心。

他和英子煞。真的就不能更进一步吗。

童莫将手覆在英子煞放在雪地上的手背上。而后用手指扣住了他的手。童莫暗自鼓励自己。幸福。也许就是要有赌一把的勇气。而某些话。永远只在一念之间。

“子煞。我、我喜欢你。”童莫的话令英子煞愣住。怎么最近人人都爱说起这两个字。

喻驰问了他这个问题。现在童莫又在他的面前提起了这个话题。

英子煞十分不自在地收回手。转动着尾指上的尾戒。“童莫。我们不是一直都相处得挺好的吗。为什么你突然……”

“因为。我不想再做等你有空才能想起我的玩具了。”童莫下定决心道。

“双方自由。不是挺好的吗。”英子煞不解地问道。

童莫看着英子煞手上从不曾拿下的尾戒。突然道:“你也并不爱喻驰。你救他。只是出自私心。你不爱任何人。你爱你的自由。你不懂我们的爱。你这么对喻驰。也不公平。他失忆了。忘记了从前的事。但你没有任何权力去替他做出选择。”

第139章:见面!

“你、在、说、什、么。”英子煞的脸沉了下来。一字一顿地道。

童莫站了起来。这一站才发现自己的右脚脚踝很疼。从山上滚下来的时候似乎还崴到了脚。童莫额前顿时出了汗。强撑着站立着。对坐在原地的英子煞道:“你之前说过。你救喻驰有你哥的原因在里面。我原本以为你爱他。但现在却不那么觉得了。子煞。你留他在身边。是想引你哥出现。对吧。”

英子煞没有看童莫。双拳却不禁握紧了。

“你不爱他。却留他在你的身边。跟对我有什么区别。你...真的懂爱是什么吗。”童莫无比冷静地道。

“够了。你没有资格对我想做的事情指手画脚。你只是一个……”英子煞的话还没有说完。童莫便接道:“玩具。”

英子煞双眸一黯。并没有答话。童莫退后了两步。扔下了身上的外套。转身缓慢地离去。

每走一步。脚踝都传来闷闷的痛。童莫能够感觉到脚踝处已经肿了起来。他却依然咬着牙往前走。

玩具。的确是啊。他的确一直将童莫当成自己的玩具。寂寞了想要了。才去找他。平时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他们都互不干涉。明明童莫说的是事实。可为什么听到从童莫嘴里说出的“玩具”二字。他的心竟变得如此沉重。

英子煞站起身。跑了几步。从后面搂住了童莫的肩膀。“童莫。像从前一样不好吗。”

“你爱的只是我的身体。”童莫冰冷地道。

在英子煞看不到的正脸上。一滴泪蜿蜒而下。

爱情。从来就是一把伤人的利刃。谁付出的更多。受到的伤害就更大。

英子煞喉间一哽。将搂着童莫肩膀的双手改为搂住了他的腰。声音黯哑地道:“你的身体不也是你吗。”

英子煞实在不明白童莫到底在纠结别扭些什么。他们从前的相处模式既自由简单。又浪漫。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纠结谁喜欢谁、谁爱不爱谁这个问题呢。他们都是男人。又不会结婚生子。一直那样相处着不好吗。

“不。我早已不适合当你的玩具了。你就当是我厌倦了你吧。”童莫颤抖着手。用力将扣在自己腰间上的双臂拉开。缓缓地消失在英子煞的眼前。

英子煞看着空荡荡的怀抱。突然感觉有些冷。为什么。难道在他还没有厌倦的时候。童莫就已经厌倦了。还是童莫变了。不再满足于当一个玩具。而想得到他的爱情。束缚他的自由……

英子煞站在原地许久。身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他想了很久。却依旧想不明白问题的根源在哪里。只觉得是童莫变了。

“既然如此。那就散了吧。还会有更好的玩具……”英子煞被雪冻得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但却不优雅。不好看。也不是发自真心。反而笑得很勉强。很假。

只是当时英子煞并不明白这种心痛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他以为自己只是不舍得失去一个这么好的玩具。却从来没有深究过。从一开始到现在。再花心的他。从始至终。也只有童莫一个人曾令他身心满足……

喻驰因为腿病发作的原因已经休馆五天。这五天时间战狱依旧天天到喻驰的道馆门前报道。知道喻驰不会出现才失望地离开。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关于英氏家族。战狱开始暗中插手亲自调查。却发现英氏上任族长竟然是个女人。而现任族长。只知道他跟自己同龄。平时作风十分低调。几乎没有在公共场合出现过。偶然被人拍到的照片也是距离十分远而且戴着墨镜的。看不清楚脸孔。

“那个男人叫英子煞。是吗。”战狱沉声问道。

旁边的雇佣兵点头道:“是的。少爷。”

其中一个看过英子煞照片的雇佣兵欲言又止。看起来十分纠结。被基地里的分队长狠狠地瞪了一眼。又不敢说话了。

当年英氏家族宣布与战凛解除婚约的事情。分队长是听说过的。虽然详细的情况大家都不清楚。但既然战凛有意瞒着战狱。这层纸怎么也不应该由他们捅穿。否则要是牵扯出更大的事情来。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五天后。英氏族长要为他的母亲举办一个生日宴会。想办法……”战狱的话还没说完。一个雇佣兵竟然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烫金的请帖。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战狱。“少爷。英氏族长邀请您参加他母亲的生日宴会。这是请帖。”

战狱脸色奇怪地接过那张请帖。随意地瞥了一眼。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但是他和英氏之间向来没有交集。那位神秘的族长是怎么知道他想参加这场生日宴会的呢。

战狱看着上面金色的字体。突然觉得无比刺眼。手下一个狠劲。厚度适中的请帖已经成了一张皱巴巴的废纸……

整整五天。战狱没有见过喻驰。从前两年多都这样熬了过来。现在却觉得这五天竟比那两年多还要难熬。

战狱跟人谈完生意后。浑浑噩噩地从一个俱乐部里走出来。路过一辆保时捷。本来只是无意间的一瞥。却看到开着窗的保时捷后座上。喻驰正在车上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战狱的双脚。顿时僵在了原地。

与在道馆冷冰冰地面对他完全不同。喻驰跟那个男人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比从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更开心。而那个男人的面容隐藏在宽大的墨镜下。看不清脸孔。只能看得出是个很时尚很年轻的男人。

战狱攥紧了拳头。左手忍不住放到了后腰的枪上。原来就是那个男人吗。

战狱的心里熊熊燃起嫉妒的火焰。他嫉妒那个男人。为什么从喻驰的目光里透出对那个男人的是那么坚定的信任。从前明明……

一想起从前。战狱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剜去了一块。痛得鲜血淋漓。

坐在保时捷车里的喻驰谈起自己的学生。心情很不错。虽然他不能说话。但他时不时抓过英子煞的手。在他的手掌上写字。似乎并没有因为不能说话而受影响。英子煞也目光柔和地看着他。时不时地搭上几句话。

每次只要一谈起那群可爱的学生。以及上课时的各种趣事。喻驰就会很有精神。心情好的时候甚至会在英子煞面前演示一番。

喻驰比划了一下上课时候的动作。这时候。英子煞却余光一瞥。看到了窗外战狱铁青的脸。

英子煞突然抓住了喻驰乱舞的手。倾过身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喻驰愣住了。但是并没有反抗。从他苏醒后到现在。英子煞一直对他很好。偶尔有些亲昵的动作。喻驰也只当是家人般的温暖。并不排斥。

也许最主要的还是。他不排斥英子煞的那张脸。以及带给他的莫名的感觉。

站在外面的战狱脸已经变得焦黑。从他站着的角度看过去。两人分明像在接吻。重点是喻驰根本没有拒绝的意思。

英子煞低头道:“刚刚才从医院做完保健回来。现在感觉脚怎么样。”

喻驰写道:“已经好很多了。”

“那就下车走走吧。”英子煞推开门。绕过保时捷。亲自替喻驰开门。绅士地伸出右手。喻驰点头。将手放在英子煞的手上。经过几天时间的休息。他的双腿已经好多了。最起码不像刚发病的时候那样无力了。现在只是时不时地有些酸痛。不能走太久或者站太久。

英子煞搂着喻驰的肩膀。锁了车。两人从战狱的身旁走过。喻驰的目光一直在英子煞的脸上。那么单纯。就像当初毫无保留地那样对他一般。

如今。仅仅是过去了两年多。一切就变了吗。

不。喻驰。不要这样对我。我不许你把当初对我的好。都给了别人。

“喻驰。”战狱在英子煞搂着喻驰刚走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抬起手攥住了喻驰的手。喻驰回过头。看到是战狱。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战狱见喻驰的脸色变得这么快。心简直在滴血。好几天因为没见到喻驰而难眠。眼底已经泛起了血丝。而英子煞站在喻驰的身旁。身材高大。英俊非凡。与战狱截然不同。

“喻驰。你的脚...怎么样了。”战狱无比艰难地吐出一行字。

喻驰没说话。想抽回手。战狱却握得更紧了。

“现在来心疼。会不会太晚了。”英子煞冷不丁地道。

战狱投向英子煞的目光顿时变得凌厉起来。“你是谁..”

英子煞冷笑。好看的手指脱下了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战狱在看到英子煞那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的时候。战狱的震惊难以言喻。

“你……”战狱攥住喻驰的手松了松。“喻驰。他、他是谁。”

“子煞。”喻驰的口型令战狱看得清清楚楚。

一句“子煞”。多么亲昵的称呼。将战狱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这个曾被你抛弃的男人。是我救回来的。你好。我叫英子煞。英氏家族的现任族长。”英子煞将墨镜戴在自己复古西装的上衣口袋上。扬起一抹优雅却又冷漠地笑。朝战狱伸出了手。

第140章:交锋!

这个曾被你抛弃的男人……

战狱闻言浑身发冷。他死死地盯着这个世界上跟自己如此相似的另一张脸庞。以及定格在空气中的那双手。

喻驰迷茫地看着两个将自己夹在中间针锋相对的男人。他们有着如此相似的脸庞。甚至令他难以分清。可他们身上的气势以及习惯。又是那么的不同。

而英子煞却说。战狱曾经抛弃过他。

是英子煞将他救了回来。病床前。等了一年他才醒过来。醒来后。陪着他做复健。带他出去锻炼、打球、爬山。跟他一起吃饭。让自己将他当成家人。如果战狱不是抛弃他。这两年多的时间。为什么在他身边的人是英子煞而不是他..

战狱将目光投注在喻驰的脸上。竟发现那双对上他的时候向来会闪着亮光的双眼蒙上了一层忧伤。战狱气极。扬起手拍掉了英子煞定格在空中的手。随着“啪”的一声响。战狱走近英子煞。面对着面狠狠地对英子煞道:“我从来没有抛弃过喻驰。我和他之间的事。你有什么发言权..”

英子煞脸一沉。身为族长的气势也出来了。“喔。如果不是因为你抛弃了他。他又怎么会差点死在那场爆炸中。”

“喻驰。跟我走。”战狱心慌了。乱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喻驰现在依靠的。是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他还有什么资本跟英子煞争。他是伤了喻驰的人。而英子煞。是救了喻驰的人。

战狱猛地一用力。将喻驰揽了过去。英子煞并没有着急。反倒风轻云淡地朝喻驰伸出手。看着喻驰道:“我看。我们还是尊重喻驰的选择吧。”

英子煞看着战狱铁青的脸。对战狱道:“他失忆了。早就不记得你了。他没有必要再想起你对他一切的伤害。”

听着英子煞的话。喻驰的脑袋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似有人在不停地用铁锤猛砸一般。只要一靠近战狱。不踏实的心慌感就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为什么。明明已经忘记了。却还那么心痛。

午夜梦回不断用痛苦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的男人。难道就是战狱吗。

喻驰痛苦地皱着眉。下意识回避痛苦的他并没有多想。就朝英子煞伸出了手。

战狱却似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握紧的铁拳猛地砸在了英子煞的脸上。速度快得令英子煞无处可躲。英子煞被战狱打得摔在了大街上。口中吐出一口血沫。

“不可能。再胡说八道我杀了你。”战狱咬牙切齿地低吼道。像是还不泄气般又想朝英子煞扑过去。他管不了跟他长得如此相似的英子煞到底是谁。此时他只知道。这个男人想要夺走属于他的喻驰。想要抢走属于他的光。

不可以。任何人都不能抢走喻驰。

一道人影比战狱更快。喻驰用后背挡在了战狱的面前。令战狱高高举起的拳头。怎么也砸不下去。

喻驰回过头充满警惕地看着战狱。又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抹去英子煞嘴边的血。在他的潜意识里。战狱早已消失在他的记忆中了。醒过来的这一年多时间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是英子煞。

可恨他不能说话。不能让战狱滚。但喻驰一直瞪着战狱的眼神。意思已经十分明白。

“喻驰...你、你真的忘了我。”战狱像只落水狗般狼狈。高高举起的拳头却又不得不弱势地放下。战狱的眼里写满了痛楚。然而喻驰却无动于衷。

原本战狱只是以为。喻驰只是太生气。生气自己没有及时救他。没有相信他。却没有想到……

战狱终于相信了。喻驰是彻底地遗忘了他。

遗忘了从前。遗忘了一切。

现在在喻驰的世界里居住着的。是一个长得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却不是自己。

遗忘。是两个多么可怕的字眼。那些过去、曾经。转眼间只有他一个人记得。哪怕是曾经的伤害、共同出生入死的刻骨铭心。喻驰都不记得了……

在喻驰心中属于他战狱的位置。也被别的男人所替代了。战狱的双眸里闪过一抹绝望。

英子煞被喻驰扶起。笑道:“我没事。”而后又瞥了战狱一眼。眼里带着得逞的快意。

战狱是多么幸福。又是多么幸运。有爱他的双亲。有对他死心塌地愿意为他出生入死的喻驰。还有即使远在伦敦也始终挂念着他的母亲……

而现在的一切。都是战狱咎由自取。喻驰是怎样走到这一步的。英子煞十分清楚。喻驰将战狱遗忘。就是除了死亡之外对战狱最大的惩罚。

“我们走吧。”英子煞对喻驰道。

喻驰乖巧地点头。刚走了两步。脚又有些疼。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战狱心焦地上前一步。英子煞却扶住了喻驰。温和地提议道:“脚又痛了吗。我抱着你。”

喻驰的脚痛得厉害。此刻心却比脚更痛。十分疲倦。脸色也很苍白。英子煞见他这副模样。也没等他回答。便抬起双臂将喻驰抱了起来。也没有心情再到处走了。便抱着喻驰往停在原地的保时捷走去。

没走两步。英子煞突然停住了脚步。对身后的战狱道:“五天后的宴会。来不来。随你。”

战狱攥紧了拳头。一声声地喊道:“喻驰。喻驰。喻驰..”

喻驰靠在英子煞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英子煞看着闭着眼睛的喻驰。突然想起童莫在滑雪场对他说过的话。

喻驰失忆了。他利用喻驰的失忆引战狱出现。借此替喻驰惩罚战狱。替喻驰出一口恶气。也让母亲得偿所愿。能够与战狱见上一面。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可是因为这种种的原因。他才对喻驰这么好。这种替失去记忆的喻驰伤害战狱的做法。对喻驰而言。真的公平吗。

英子煞的内心在一瞬间变得十分复杂。童莫在他眼前离开的那一晚。他出去喝了一晚上的酒。心中依旧斗气地想着:既然童莫变了。他们便不再是最适合对方的人。走了便走了。

英子煞还在路过伦敦大桥的时候下车沿着大桥走了两三遍。吹着夜风。不管怎么想依旧还是一肚子闷气。一时气急。便掏出一串钥匙。扔下了伦敦大桥。

那串被英子煞扔了的钥匙。正是当年他和童莫共同挑选的小窝的钥匙。

童莫都走了。还要那个窝来干什么……

英子煞面无表情地将喻驰放在副驾驶座上。狠狠地摇了摇头。摇散了关于童莫的事。绕过保时捷上了驾驶座。驾车离去。

保时捷从战狱的身旁开过。将地上还未干的雨水溅在了战狱的身上。战狱的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从近到远直到消失不见的那辆保时捷。倔强地喊道:“喻驰。”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个男人跌在了地上。撕心裂肺地喊着。一直喊着同一个名字。

天渐渐黑了。

一小队的雇佣兵一直暗中跟着战狱。此时见战狱颓然的模样更是令他们脚底发寒。但是就这么呆着也不是办法。分队长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几个雇佣兵都战战兢兢地跟了上去。

“你们都知道。是不是。”听到脚步声。战狱开了口。声音变得十分沙哑。握着的拳头已经发青。

没有人敢回话。战狱又自言自语道:“林叔...肯定也知道。禽兽和爸爸...更不可能不知道。”

“少爷……”分队长有些恐惧地靠近战狱。

“哈哈哈哈..就连喻驰。现在眼里也没有我。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没有见过英子煞。不知道他是谁..”战狱突然仰头大笑。那笑声在伦敦的夜色中冰冷、渗人。

分队长实在担心战狱现在的样子。便下意识地掏出行动电话。拨打了战凛的号码。接通后分队长便焦急地道:“凛爷。少爷他在……”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战狱已经霍然站起身。猛地抢过那支行动电话。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了上面。行动电话被狠狠地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四分五裂。

“少爷。”分队长和几个雇佣兵见状连大气都不敢喘。

战狱回过头。一拳砸在街边坚硬的灯柱上。在分队长回过神来之后。又是一拳。紧接着。再一拳。

通红的眼睛就像被惹怒的猛兽般。战狱沉思着。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神秘的男人...伦敦...吸血鬼...

原来。喻驰和英子煞。早就认识。

之前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英子煞吧。战狱想到这里。顿时心痛难忍。

却又抱着希望。不。喻驰不会这么对他的。如果喻驰知道英子煞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不可能不告诉他。一直以来。喻驰对他。都是百分百地信任以及付出。

喻驰。喻驰。不要忘记。你若全部忘记了。我就会想办法。让你一点点想起来……

我不信。我不信你只是失忆了。说不了话。就会爱上别的男人。因为你曾许诺过。永远也不会离开我。

第141章:咎由自取!

“少爷。您的手……”分队长和几个雇佣兵纷纷背过身去。不敢再看战狱。

战狱砸着灯柱的手已经鲜血淋漓。惨不忍睹。血一直顺着战狱的手臂滴到了地上。一朵朵地开出绚烂妖娆的血花。

分队长的行动电话被战狱狠狠地摔了后。电话那头的战凛便皱起了眉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听完。就断了线。战凛与郁梓相视一眼。到底是怎么回事。

“战凛。御天那边又出了什么问题吗。”郁梓从床上爬起来。不小心碰到了被烫伤的手。皱了皱眉。

“小心点。叫你不要进厨房了。倒杯水都被烫到。”战凛放下手机。绕到床边查看郁梓的手。

已经上过药膏包扎起来了。并没有什么大事。也许是因为郁梓太久没受过什么伤了。倒是把战凛弄得紧张兮兮的。

尤其是两年前发生了被青爷绑架的事之后。战凛就经常半夜也会惊醒。总是怕郁梓有什么危险。

“没事。战凛。你快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郁梓心焦地道。

战凛点头。“我知道了。很晚了。你先睡吧。”

“嗯。”十分相信战凛会处理好一切。郁梓点头。又钻进了被窝里。

战凛走出花园外。给一个信任的手下打了电话。沉声问道:“战狱现在在哪里。”

“少爷现在人在伦敦。”战凛的手下汇报道。

伦敦……战凛心中突然划过不好的预感。之前的电话似乎就是从伦敦打过来的。

伦敦……有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

英薇和英子煞。该来的果然还是要来。

战凛瞥了一眼郁梓熟睡的背影。对那边下令道:“查一下战狱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密切注意着。有任何不对劲。马上通知我。”

“是。凛爷。”

战凛看着花园里新种起的花。有些惆怅地想起林叔。林叔死去的那一年。是他们全家过得最糟糕的一个年。可再难过。转眼间也已经过去了。回过头看看。现在想起来也已经不算什么了。

“林叔。当年的事。我们都下意识地对战狱闭口不谈。是因为不想再跟英薇有任何联系。婚约解除。我和英薇谁也不欠谁。但现在。事情似乎瞒不住了。也许也是时候。该见见另一个孩子了……”战凛自言自语地叹了一口气。回到温暖的房里。蹑手蹑脚地爬上床。将郁梓紧紧地搂在怀里。闭上眼睛……

幽深的伦敦基地。

战狱受伤的拳头已经被基地的医生临时处理过并包扎了起来。沉寂了两天后。基地里最隐秘的几个情报员到战狱的房里找了战狱。

“如果你们再敢说一无所获。那就……”战凛猛地睁开双眼。凌厉的目光仿佛刀片般射在了几个雇佣兵的脸上。

几个雇佣兵惭愧地低下了头。“少爷。我们已经将您想了解的都查清楚了。因为英氏家族的力量在伦敦来说确实很大。所以我们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

“少说废话。资料放下。滚吧。”战狱沉着脸道。

“是。”

几个雇佣兵离开后很久。战狱才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而后将那沓用牛皮信封装好的资料拿到了办公桌上。死死地盯着牛皮信封。良久。才颤抖着手将信封打开。将里面装着的资料拿了出来。

这一次的调查的确十分详细。从英子煞是在什么地方救走喻驰的。是用哪艘游轮救走的。资料上都写得明明白白。战狱攥皱了那张薄薄的纸。喻驰没死。竟然是因为另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也许也是上天对他的一种眷顾吧。

可他却不能容忍有人将喻驰从他的身边夺走。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生兄弟。也不行。

战狱一目十行地看着接下去的资料报告。一份份详细的病历表。住院的资料。恢复的情况。越看越是心痛难过。

植物人……

战狱不敢想象。是受了多大的创伤。才会即使侥幸地捡回了一条命。还有呼吸。却只能不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资料的背后。有大约十几张喻驰躺在重症病房里的照片。浑身几乎没有一处地方不插着营养透明管。那些管子。维持着当时喻驰脆弱的生命。那个时候。喻驰的脸上以及裸。露的两臂。都被纱布包裹着。尤其是缠着头部的纱布上。甚至还染了血。

战狱的手剧烈地颤抖着。虽然早就设想过。喻驰如果还活着。一定受到过十分严重的创伤。可现在亲眼看见。战狱的心却比设想的时候要痛上千万倍。

越往后看。战狱越懊恼。喻驰卧床变成植物人的那整整一年的时间里。英子煞几乎每天都会在一个固定的时间出现。陪他说话。锲而不舍。一直没有放弃。而他呢。却一直都在盲目地寻找着喻驰。为失去喻驰而伤心、后悔。可他当初明明拥有着喻驰。却一直没有好好珍惜。

终于。一年后。喻驰苏醒了。

战狱看着喻驰的病历报告。主治医生在上面写着:病例十分罕见。植物人在医学界上苏醒的几率向来很低。喻驰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但却失了忆、失了声。而且双腿也留下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后遗症。

喻驰的惊讶、恐慌。甚至每一声剧烈的咳嗽。战狱现在都看在眼里。如果天生就不能说话。也许那会成为习惯。久了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但一个能说话的人。突然间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这对一个曾经健康的人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

而且喻驰不仅失去了声音。而且还因为后脑严重的撞伤失了忆。忘记了从前的一切。就像一个初生的懵懂的孩子般。喻驰第一眼看见的人。是英子煞。所以他心里第一个相信的。也是英子煞。而不再是他战狱。

战狱无法想象喻驰花了多长的时间才接受自己的过去已经变成一片空白的事实。只要英子煞没到病房里陪他。喻驰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发呆。不管是喝着药的时候。还是按摩师替他按摩肌肉的时候。只有英子煞陪在他身边的时候喻驰的脸上才会出现至少能够称之为开心的表情。

喻驰望着窗边或者自己的双腿发呆的表情格外令人心痛。那双从前一直带着耀眼亮光的眼睛沉寂得就像一汪深潭。空洞洞的。没有任何色彩。

战狱攥紧了拳头。当他看到医生根据喻驰的病情推断出的结论的时候。心更是揪紧了。

失忆..后脑部严重受到严重创伤。导致重度失忆。对过去的事情没有任何印象。恢复的可能性较低。如果强行逼迫病人在短时间内恢复记忆。也许可行。但病人会十分痛苦。也可能引起导致反作用效果。

失声..语言中枢神经受到损伤。导致失去声音。无手术恢复的可能。自然恢复的可能在医学界上亦十分罕见。

“喻驰。喻驰……”战狱攥着那些纸张。低下了头。如果当初我没有带着他们先走。而是留下来与你并肩作战。一切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

战狱恨。恨极了自己。

之后都是英子煞与喻驰相处的一些黑白照片。画面不算清晰。战狱随便地扫了几眼。能够感觉到喻驰在英子煞的带动和感染下。渐渐恢复了对生活的信心以及自信。如果救了喻驰的人不是英子煞。想必喻驰也未必能如此坚强地面对现在的自己。更别提还将道馆开得不亦乐乎了。

他能怪喻驰吗。这两年多来。喻驰唯一的信念。恐怕就是苏醒后第一眼见到的英子煞了吧。他信任、依靠英子煞也无可厚非。谁让这样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不是自己呢。

不能怪任何人。只能怪他自己。战狱一把扫掉了书桌上的一切资料信件。心口像被压了一块巨石般。沉甸甸的。

战狱打开门。冷声道:“替我准备一套顶级西装。我要参加后天英氏族长邀请的宴会。”

“是。少爷。请问您要什么颜色的西装。”

“黑色。”战狱缓缓地道。离开了房间。

战狱走到了基地中心的会议室门口。分队长正在会议室里整理着基地的机密文件。战狱在门外顿了顿。抬步走了进去。

“少爷。”分队长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看到战狱的手又渗出了鲜红的血。忍不住道:“少爷应该再去基地医生那儿再换几次药。”

战狱在分队长的对面坐下。纵然两人之间隔着一张七米长的椭圆形会议桌。战狱浑身凛然的气势却依旧令坐在对面的分队长感觉就像置身于寒冷的南极中。

“说说英子煞的事。”战狱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令人根本无法看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分队长额前渗出了冷汗。结结巴巴地道:“您、您您与他是...是双胞胎兄弟。他是您的亲生、亲生弟弟。”

一记眼刀隔空飞了过来。分队长后背吓出了冷汗。就连双腿也有些颤抖。只听战狱又问道:“怎么回事。”

“你、你们都是凛爷和英氏上任族长英、英薇的孩子……”分队长说出这句话后。战狱的脸一下子便黑了。

第142章:惊喜?!

“你说什么..不可能。他...他不会这么对爸爸的。”战狱一瞬间慌了神。小时候也曾怀疑过自己的母亲到底是谁。去了哪里。为什么他的家庭会是由两个男人组成的。可后来。在知道郁梓会难过后。战狱渐渐就不好奇了。也不问了。

潜意识与长久的习惯下。战狱已经将自己当成了战凛和郁梓唯一的孩子。他们对他好。他也对他们好。而生命中最应该出现的那位女性。应该被称呼为“母亲”的那个女人。已经渐渐被郁梓所取代。战狱甚至从来没有想过。他还有母亲。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还会见到那个“母亲”还有另一个“兄弟”。

战狱攥紧了拳头。分队长见他似乎不相信。又补了一句。“你们真的是凛爷和英氏上任族长的孩子。只是因为一些我们也不太清楚的原因。所以你们两兄弟从小就被分开了。互相之间也没有见过面。”

“战凛明明有女人。为什么还要招惹爸爸..”战狱抬起血红的双眼。心中已经燃起怒火。

分队长大惊。“不是的。凛爷和郁少。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在一起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英氏上任族长还没有出现。”

战狱的指甲用力地抠着木桌。“为什么。他这么爱爸爸。怎么会忍心背叛他。那我们两个呢。我和英子煞。岂不是战凛。那个禽兽背叛了爸爸。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所留下的证据..”

“这……”分队长闻言也脸色大变。战狱挥了挥手。分队长离开后。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战狱一个人。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战狱的脸色恐怖得吓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英子煞的存在。竟会是郁梓曾经痛苦的根源。郁梓一定是因为深爱战凛。所以全然不在乎。但他在乎。这件事。他一定要为郁梓讨回一个公道。

战狱铁一般的拳头发出恐怖的“咔咔”声。神似战凛的深邃瞳仁里射出肃杀的光芒。

两天很快过去。战狱将订制好的崭新黑色西装穿在了身上。宽肩窄腰。再加上完美的倒三角身形与绝对的身高优势。冷漠英俊的脸庞。战狱现在的形象简直就是万千少女可望而不可及的男神。如果忽略他手上的伤的话。

那晚跟自己和灯柱过不去。导致一边拳头都险些打烂了。战狱嫌纱布难看。硬是拽掉了纱布。可伤口却更令人毛骨悚然。

“你们不用跟着了。我自己一个人去。”战狱接过那张被重新熨烫平整的烫金请帖。缓缓地道。

分队长有些犹豫。“这……”

如果他们不跟着。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凛爷怪罪起来那不就……

“我说不用跟着就不用跟着。”战狱将请帖放入了上衣口袋中。不容置疑地道。

分队长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一排雇佣兵见战狱如此坚决。只能道“是”。

战狱自己开车的速度很快。在快要到达请帖上的地址的时候。前方却发生了一起车祸。整个路口都被封起来了。战狱只好调头走另外一条路。原本算好时间应该准时到的。却因为这意外的车祸不得不迟到一些。

战狱看了看时间。心浮气躁地按着喇叭……

英子煞今天的心情很好。一大早。他就带着喻驰回到了英氏别墅。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与平日像面具一般的优雅笑容不同。今天的笑。多了几分真实。

“喻驰。我来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我的母亲。母亲。这是喻驰。”英子煞拉着喻驰在英薇的面前坐下。此时英薇刚刚换好由巴黎时装最出名的设计师为她所设计的新衣服。脸上也化了淡妆。保养得宜的女人充满了韵味。令人难以看出实际的年龄。

英薇已经褪去了当初的小女儿心态。就连言行举止也跟年轻的时候大不相同了。至少在英子煞的记忆中。英薇对着他大部分不是端庄地笑着。就是没有表情。

今天看英子煞心情不错。又是自己的生日。英薇也不好再板着脸。对着英子煞倒是舒心地笑了笑。毕竟是亲生儿子。虽然因为之前总是太忙碌的原因关系疏远了些。但怎么都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十月怀胎经历痛苦生下来的孩子。说不关心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在看到喻驰的时候。英薇的脸还是沉了下来。

喻驰第一次见英子煞的母亲。心里自然十分紧张。毕竟这是他失忆后见到的第一个长辈。而且还是英子煞的亲生母亲。

喻驰尽量放松自己。只可惜不能说话。只能在桌子上用写字向英薇问好。英薇淡淡地点了点头。仔细打量了喻驰一番。虽然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孩子。但英薇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大概是她命苦吧。唯一一个看上的男人以及他的亲生儿子。却都被男人俘获了心。

虽然见到喻驰英薇不算开心。毕竟当初英子煞也没少因为喻驰跟她起争执。但今天看在英子煞的面子上。英薇并没有太表现出来。只是或许因为喻驰很小就失去了家人的原因。所以比较敏感。一下子就看出英薇并不喜欢自己。

虽然心里有些不开心。但在英子煞的面前。喻驰还是掩饰得很好。反正说不了话。也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听他们两母子闲话家常。

英子煞也有些久没有回过家了。自从英薇将一切的事务交给英子煞打理后。整个人便空闲了下来。英薇约朋友出去旅游过。没事也在家里学学插花、看看电视。算是过了一回普通女人过的生活。

放下了高高在上的身份后。和英子煞的关系自然缓和了许多。但她闲下来后。英子煞却整天忙活。所以能见面的机会也比较少。

喻驰听着听着就走了神。这几天。战狱的脸总是不断地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明明长得跟英子煞一模一样。但喻驰却能一眼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同。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喻驰突然发现。他并不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只是战狱的出现总令他心乱如麻。让他隐隐有些期待。却又有些畏惧。

难道这是因为从前被战狱伤得太深的后遗症。喻驰无聊地想。

两母子聊了一会儿天后。英薇将英子煞单独叫去了书房。喻驰被留在大厅里。昨晚没怎么睡好。所以喻驰坐着坐着便有些困了。趁着这个空档时间。抓紧时间闭目养神。

“母亲想说什么。”英子煞靠在书房的窗户上问道。

英薇回过头严肃地问道:“子煞。你跟喻驰是认真的吗。还是也只是玩玩而已。”

英薇还记得。当初英子煞跟那个叫童莫的摄影师的事情被她发现后。英子煞告诉她。他们并不是情侣。只是各取所需。玩玩而已。那么现在这个喻驰呢。

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英薇的这个问题。似乎也把英子煞问住了。他沉默了很久才道:“救喻驰有另外的原因。刚开始我的确对他很感兴趣。但现在究竟是什么感觉。我自己也分不清了。”英子煞叹了一口气。

英薇注视着自己如青葱般好看的手指。又幽幽地问道:“那么。你和你之前的‘玩具’呢。怎么样了。”

“分了。”英子煞撇过脸。仿佛不愿让英薇看见自己的表情。

尽管英子煞伪装得再好。英薇还是察觉到了不妥。“子煞。母亲告诫你一句。永远不要玩感情。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会栽在谁的身上。一个人的容忍永远是有限度的。”

英子煞看了英薇一眼。良久。才似懂非懂地点头。

从书房里出来后。气氛又变得轻松了许多。英薇也亲自给喻驰倒了一杯茶。喻驰反倒有些受宠若惊了。

英子煞见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亲吻了一下英薇的脸颊。神清气爽地对英薇道:“母亲。今天我会给您一个惊喜。您将会见到您最想见的人。”

“你说什么。”英薇愣住了。望着眼前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玉树临风的高大儿子。英薇似乎有些猜到这个惊喜到底是什么。却又有些不敢置信。

“如果有那个机会。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见你。母亲。你相信我吗。”曾经。英子煞向她许过诺。

她虽然回答“我当然相信我儿子”。却从来不敢真正奢望过有朝一日真的能见到战狱。又或者...还有战凛。

虽然她和战凛之间没有相亲相爱过。但联系着他们彼此的。却是战狱和英子煞这一对长相一模一样的双胞胎。虽然他们分别带着一个孩子就好像处于两个世界里。但英薇依旧留意着战凛。知道战凛和郁梓的感情一直那么好。心里既羡慕却又欣慰。

只可惜。她这一辈子。大概再也遇不见这样一个男人了……

“母亲。祝您生日快乐。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到会场吧。别担心。一切有我。”英子煞调皮地眨了眨眼。

第143章:争锋!

英薇放宽了心。朝英子煞笑了笑。微微点头。如果可以。哪怕能偷偷见上战狱一面。对于英薇来说已经十分满足了。

谁又能想到英子煞竟然邀请了战狱出席英薇的生日宴会呢。英薇所设想的。最多不过是看一下战狱的照片。又或者视频之类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另一个儿子。会出席自己的生日宴会。

保时捷在会场门口停下。英子煞率先下车。替英薇打开了车门。喻驰也下了车。失忆后第一次参加这么隆重的宴会。喻驰有些紧张。只好像懵懂的孩童般亦步亦趋地跟着英子煞。

宴会厅布置得十分梦幻。低调中带着淡淡的高贵与奢华。以英薇最喜爱的紫色调为主。令人感觉整个宴会厅十分大气。就像英薇给人的感觉一般。也与英薇今天穿的深紫色玫瑰V领长裙相得益彰。

英薇踏进宴会厅的刹那。周围便响起了抒情的音乐。不断有已经到场的客人向英薇举杯示意。英薇自然也大方地点头回应。高大的英子煞一直陪在英薇的身旁。而喻驰则跟在英子煞的身后。

灯光幽暗的角落处。一个背影清俊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杯红酒。却迟迟没有喝上一口。他的胸前戴着一个银色的照相机。身上穿着笔挺的西服。

当收到英薇生日宴会请帖的时候。童莫是惊讶的。他没有想到英子煞还会邀请他参加。

而事实上。这只不过是英薇授意宴会要邀请些厉害或者在社会上有影响力的人物参加而已。所以在英国最有名的摄影师之一的童莫也在受邀名单之中。

英子煞并不知道童莫也出席了宴会。来参加宴会的人太多。看得人有些眼花缭乱。而且英子煞一直陪在英薇的身边。站在万众瞩目的中心点上。自然没有留意到角落里的童莫。

童莫知道不是英子煞递出的邀请帖后。有些失望。却也猜到不会是英子煞邀请他。因为英子煞不是喜欢拖泥带水的人。那天晚上。他们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之前是你情我愿。分了以后更是谁也不欠谁的了。

其实他们也不存在“分手”这一说。分手是针对恋人的。他们是什么呢。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不是恋人。所以连分手也算不上。

本来童莫是不打算出席这个宴会的。但自从收到了宴会的邀请帖后。童莫便连工作也心不在焉起来。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最后觉得反正宴会那么多人。英子煞也未必会见到他。索性就参加了。

或许是因为暂时还“放不开、放不下”所以才存在的犯贱心理吧。总是觉得以后见面的机会也许会越来越少。能多见一面就是一面。

童莫苦涩地饮下杯中美酒。漂亮的琥珀色双瞳一直遥遥地望着远处身材高大挺拔、玉树临风的英子煞。

英子煞和英薇在人群中礼貌地问好。既不疏远也不亲近地跟大部分的人都闲聊了几句。童莫眼尖地看到了跟在英子煞身后的喻驰。心突然有些酸痛。只好逼迫自己移开视线。

喻驰被这耀眼的灯光闪得眼睛疼。一不小心就碰倒了拿着托盘的侍者的酒杯。英子煞连忙扶住了喻驰。“小心点儿。”

喻驰微微抬头。朝英子煞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因为最近几天休息得不是很好。所以喻驰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而战狱在跨进这个宴会厅的第一眼。就这么刚好地看见英子煞扶着喻驰的腰。而喻驰在对着英子煞笑。

铁拳又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喻驰。喻驰。你怎么可以忘记我。我不能容忍你将他当成是我。就算他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身穿高级黑色西装的战狱只是身姿英挺地站在宴会厅门口。就已经吸引了在场大部分人的目光。不光是因为战狱身上盛气凌人、强权在握的凛然气势。更因为战狱的脸。

虽然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见英子煞。但英子煞毕竟已经在之前就陪伴着英薇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了。而且凭英子煞那么出众的脸。大家不可能记错。英子煞分明刚刚是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

那么现在这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却与英子煞长得如此相似的男人。又是谁。

所以人都在猜测战狱到底是谁。但没有人怀疑。这个人和英子煞必定有血缘关系。有些对英氏家族比较了解的客人立即围成了一圈。讨论着英薇是否还有另一个私生子……

战狱自然听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脸都险些气歪了。尤其是“私生子”这三个字。深深地戳伤了战狱强烈的自尊心。

英子煞自然看到了门口的骚动。他不动声色地将手移开喻驰的腰。却又抚上了他的脸。在喻驰深信不疑的清澈目光下。英子煞用大拇指摩挲着他的脸颊。玩味地道:“脸是不是碰到什么东西了。有点脏。”

喻驰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英子煞。乖乖地没有动。

战狱从来没有见过喻驰这么单纯听话的样子。以前的喻驰虽说也不复杂。但却倔强得令人咬牙切齿、无计可施。哪里会这么乖乖地站着。

战狱的眼里烧着熊熊烈火。目视着前方。一步一步地带着煞气逼近。

英薇刚跟旁边的朋友说完后。回头看到距离自己不到两米的战狱。也不知道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手突然就颤抖了一下。高脚杯跌落到了地毯上。杯中鲜艳的红酒洒在了红色的地毯上。

一直以为只能存在于想象中的画面。竟然实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她的双胞胎儿子。一白一黑地站在她的眼前。

英薇只在他们刚出生的时候。拥有过他们两个。那时候他们两人还很小。互相依偎在一起。额头抵着额头。柔软香嫩。十分可爱。可她没有享受多久。就带着英子煞回到了英国伦敦。留下了战狱。

从那个时候开始。到他们现在已经二十多岁了。英薇还是第一次看见战狱。第一次看见战狱和英子煞站在同一个地方。

英薇当时就激动地淌下了热泪。然而战狱的表情太冷。一点儿也不像来替人庆祝生日的样子。所以纵然英薇很想对他说点儿什么。却又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说不出一个字。倒是抓着英子煞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英薇相信英子煞。不管英子煞能不能令她和战狱见上一面。她都会相信她的孩子。但英子煞做到了。战狱。原本离他们这么遥远的战狱。此刻就站在他们的眼前。

战狱神情冷漠地打量着英薇。英薇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生活中的陌生人。虽然这个陌生人是他的母亲。但战狱还是在没见面之前就恨上了英薇。

在战狱的心里。所有让郁梓伤心难过的人。都不可饶恕。

郁梓在战狱的生命里占有了极重的分量。喻驰没有出现之前。战狱陪着战凛一起守护喻驰。喻驰出现后。郁梓对于战狱而言。依旧十分重要。

爱人和家人。两边都是割舍不开的情缘。许多人都难以抉择。

而战狱从前的确也因为太在乎郁梓。疏忽了喻驰。导致后来失去了喻驰。幡然醒悟的他知道了喻驰的好。他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人忽略喻驰的感受。但同样的。郁梓是他的爸爸。他也绝不允许有人伤害他的家人。

英薇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是一个端庄优雅的妇人。战狱却没有任何感觉。虽然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女人。据说就是他的母亲。

那又怎么样。他早已习惯了有两个父亲的生活。他不需要母亲。

战狱只淡淡地瞥了英薇一眼。便将目光转移到了喻驰的身上。

又是几天没见。战狱简直将喻驰想进了骨子里。而喻驰却一直跟英子煞待在一起。令他嫉妒得快要发狂。

喻驰也看到了战狱。却是下意识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转移开了目光。

虽然只是看了战狱短短几秒的时间。但喻驰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如此精准地看到了战狱受伤的手。心。又木木地锥痛起来。

而喻驰的动作显然更刺痛了战狱。战狱的双眸危险地紧缩了起来。就连周围的人。也感觉到了此时不同寻常的气氛。

英子煞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似的。表情轻松地上前。对战狱道:“来都来了。不应该对母亲说句‘生日快乐’吗。”

战狱冷哼了一声。“对谁。你母亲。我不认识。”

“你。”英子煞的脸色变了。他知道。战狱出现在这里。必然是已经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他没有想到。战狱竟然会是这副表情。

战狱没有看英子煞。目光却投注在喻驰的身上。哪怕喻驰并没有在看他。

英子煞气急反笑。“那么你的两个好父亲呢。”

听出了英子煞的有意刺激。英薇有些怕战狱变得凌厉的眼神。虽然一直想念战狱。但战狱是在另一个环境长大的孩子。就像战凛一样。只是静静地站着。就浑身都是气势。英薇拉了拉英子煞。却被英子煞刻意忽略了……

第144章:对决!

战狱终于将视线转移到了穿着白色西装的英子煞身上。面对着这张全世界唯一一张跟自己如此相似的脸。战狱的内心十分复杂。

但听到英子煞用带有讽刺意味的话语提到战凛和郁梓的时候。战狱浑身的气势立马就变了。就连英子煞都能感觉到战狱此时很生气。因为战狱的眼神。简直恐怖得像要吃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战狱的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喻驰是他的逆鳞。谁若要触碰了。战狱定不会放过。战凛和郁梓是他的家人。他们爱他养他。战狱也绝不允许有人侮辱他们或他们之间的爱情。

英子煞扬起一抹冷笑。“两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孩子。也只有你才会被骗到。那个男人算什么。他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生你的人。和母亲比起来。他什么都不是。”

英子煞确实被战狱的刚面对英薇的态度激怒了。他不明白。郁梓明明跟他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英薇才是他战狱的亲生母亲。为什么战狱却那么在乎郁梓。而对英薇。更是比对谁都冷漠。

战狱握紧了拳头。受伤的一边拳头旧伤未好。又因为战狱的过于用力冒出了新鲜的血。英薇看得心里发怵。忍不住惊呼道:“孩子。你的手……”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战狱深邃的瞳仁里折射出危险的光芒。这种时候。没有人会觉得战狱是在看自己的弟弟。说他的眼睛此刻对着的是他的仇人都不过分。

英子煞看了一眼有些难过的英薇。毫不服输地道:“再说多少遍都可以。”

没错。英子煞与英薇的关系的确不亲不疏。但不管怎么说。母亲还是母亲。是一直在背后默默看着他成长的人。尤其是经常亲眼目睹英薇因为战狱而伤神。他是多么地嫉妒战狱。

暗中筹划。甚至刚开始利用了喻驰。就是为了让英薇见上战狱一面。在英薇的生日宴会上出现。给她一个惊喜。却没想到战狱在知道身世的真相后。并没有将他们当作是一家人。竟然如此过分地惹英薇伤心。早知道。有这个哥哥和没这个哥哥根本没有两样。他何必做这么多。

既然战狱眼里没有他们。还想轻易挽回喻驰的心。凭什么。喻驰可是他救回来的。是他一天天地等待亲眼看着喻驰苏醒的。而曾经将喻驰伤成这样的战狱。又有什么资格谈挽回。

“那你呢。就因为这个女人是你的母亲。你就护着一个插入别人感情的第三者。”战狱被英子煞的语气气道。当下也言辞犀利起来。

英薇听到战狱这么说她简直心痛万分。但是她又何曾真的插足过战凛和郁梓之间的感情。明明是他们早已有了婚约。之后因为家族的利益只能牺牲自己的爱情。为求两全。

“子煞。不要吵了。今天是母亲的生日……”英薇劝阻着英子煞。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一出。她宁愿一辈子也不见战狱。也不想看到兄弟俩为他们长辈过去感情的纠纷发生争执。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第三者..

英子煞皱起了眉。忽的双眼一眯。一记拳头打在了战狱的脸上。英薇拉都拉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狱的嘴边淌下了血。

战狱也犯了狠。言语解决不了的问题。自然只能用道上的暴力解决。两人打得难舍难分。身上都挨了拳头。英薇心疼战狱也不是。心疼英子煞也不是。急得团团转。

忽然才想起宴会厅李布置了家族的人。英薇冷下脸。喊道:“来人。将他们给我拉开。”

“滚。”打斗中的战狱抬起头。目光凛冽地瞪着靠近他们的人。

英子煞也冷着脸。“谁敢靠近这里的立即逐出家族。”

现在英子煞才是英氏家族的族长。所以族里的人自然是优先听英子煞的话。此话一出。那些人也只敢围在旁边观看。不敢再上前一步了。英薇眼看他们打得不可开交。却束手无策。而周围的人则都在看热闹。

“战狱。你这个混蛋。”英子煞咬牙切齿地骂道。一拳砸上了战狱的腹部。

战狱也毫不留情地还了手。义正言辞地道:“你敢侮辱他们就是跟我过不去。”

“好好搞清楚谁才是第三者。”英子煞低吼道。

又是一个翻身。战狱占据了上风。猛地将英子煞压制住。“我不想再跟你争论这个话题。”战狱望了喻驰一眼。指着喻驰道:“他。是我的。把他还给我。”

英子煞冷哼。“你没资格。”

两人越打越烈。场面渐渐有些失控。英薇听到战狱提起了喻驰。便问喻驰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喻驰漆黑的眼珠随着他们不断地打斗左右转动着。眼里浮起了与从前无异的光。脑袋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喻驰眼前一花。有些模糊的画面占据了脑海。是他跪在一个与战狱长得十分像的男人面前。许下要陪在战狱身边的诺言。

转眼间画面又消失了。喻驰晃了晃脑袋。看见一个好好的宴会厅因为他们两兄弟的打斗而变得一片狼藉。酒杯茶具摔得遍地都是。额间青筋都在跳跃。

站在角落里的童莫自然也大吃一惊。英子煞曾经跟他提过有一个哥哥的事。但童莫没有想到。英子煞跟他的哥哥竟然是双胞胎。两个人长得这么像。

由于童莫距离他们较远。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打了起来。但童莫还是为英子煞捏了一把汗。因为战狱的眼神和身手。都太吓人了。可他即使出面。又有什么用。

英子煞大概会觉得。自己根本没资格替他担心什么吧。

童莫眼神黯淡地离开了。他管不了。但他也无法一直袖手旁观。看不下去。干脆离开吧。

英子煞的言语刺激渐渐令战狱失控地掏出了枪支。而英子煞也在下一秒掏出了枪。两支黑洞洞的枪互相指着对方。

英薇不知道这两兄弟为什么才见面就这么多矛盾和纠纷。这吵架和打架的源头。究竟是因为他们长辈从前的事还是因为喻驰这个男人。

英薇有种预感。战狱打从心底里根本不在乎英子煞和她。会来参加这个生日宴会。除了为郁梓羞辱她外。更多的就是为了喻驰。

英薇看着喻驰的目光里带着复杂。这个孩子好像听说还失忆了。刚救回来的一年里都只是个植物人。既然已经变成了植物人。为什么还要醒过来呢。让他的两个孩子变成了这样。

但英薇感觉英子煞对喻驰应该不是那方面的意思。又为什么要一直这么刺激战狱呢。

“子煞。放下枪。”英薇见他们拔枪相对。满眼骇然。

英子煞抿着唇。他的黑发已经因为打斗而湿透了。脸上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战狱没有任何动作。英子煞自然不会听英薇的话。

喻驰看着好好的一场宴会变成了充满硝烟的战场。有些头晕脑胀地迈开了步子。一步一步地朝着两兄弟走了过去。

“喻驰。这种人不再值得你对他好。”英子煞气愤填膺地道。

战狱却痛苦地望着喻驰。泣血般吐出五个字。“喻驰。我爱你。”

喻驰闻言浑身一震。双脚不自觉地在他们兄弟二人间停住了脚步。原本战狱和英子煞互相指着对方的枪支顷刻间都变成了指着喻驰。两人的手不约而同地颤了颤。又怕误伤了喻驰。战狱和英子煞压下翻滚着的不甘的情绪。勉强放下了拿枪的手。战狱放下的那边手。还在不断淌着血。

战狱说出那句话的刹那。喻驰突然间心痛万分。从前似乎曾经有过的一种绝望的心情突然浮现。就像曾经他笑过哭过傻过为他伤过痛过绝望过甚至死过。好像就是为了听到这么句话。喻驰不知道是不是。但他此时的确有这种感觉。

一滴泪从喻驰的眼角滑落。他看了看英子煞。又看了看战狱。茫然地颤抖着双唇。依旧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所以两人都在全神贯注地注意着他的嘴型。喻驰说:“我...我到底是谁。”

刚说完。眉头便紧紧皱起。脑袋的剧痛令向来在基地里、出生入死的打斗间、甚至连在道馆里都一直强悍的喻驰。在战狱和英子煞中间像一张脆弱的纸片般。晕了过去。

“喻驰。”战狱和英子煞不约而同地喊道。最后却是战狱抢先一步。将晕倒的喻驰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举起枪指着英子煞恶狠狠地道:“不准过来。”

战狱低下头。深情缱绻地将一个吻印在了喻驰的额头上。英薇将英子煞扶起来。果然。战狱是为了那个男人……

门口再一次出现了骚乱。战凛和郁梓听说喻驰还没死而且和英子煞在一起后便感觉不妙。匆匆地赶了过来。入眼的已是满目狼藉。

“御天……”郁梓喊了一句。战狱仿佛回过了神。将喻驰打横抱起。喃喃地道:“医院。去医院……”

第145章:爱是无法泯灭的

“喻驰。”英子煞不甘心。想追上去。却被一道健壮的身影挡住了路。战凛冷漠的脸出现在英子煞的眼前。“我有话要跟你说。”

英子煞瞥了一眼站在战凛旁边的郁梓。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想起战狱对英薇的态度。气便不打一处来。当即也顶撞道:“我不想听你说话。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脸带着这个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唔。”

“子煞。”英薇见战凛出手打英子煞。又气又恨地瞪着战凛。

郁梓拽住战凛。“别打了……”怎么说英子煞也同样是战凛的亲生儿子。

却不料郁梓的好心没能得到好报。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的英子煞朝郁梓吼道:“不用你假惺惺。”

战凛闻言青筋暴起。不忍令郁梓更加难过。他冷哼了一声。带着郁梓跟着战狱的背影离去。

英子煞双手一挥。主台上的玻璃杯全部砸到了没有铺上地毯的大理瓷砖上。噼里啪啦地响起一片嘈杂的声音。看着周围人一脸看笑话的表情。英子煞怒吼道:“看什么看。关你们什么事。滚。都他妈的滚。”

在英子煞的一声令下。家族的人立刻将过来参加生日宴会的客人都赶了出去。一下子偌大的宴会厅里。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子煞。没事了。你别吓母亲。”英薇从背后抱住了英子煞。

时间过得真快。小时候。英薇不用展开双臂。就能轻而易举地将两个一模一样的婴儿搂抱入怀。可如今。只是抱着英子煞一个人。就必须要展开双臂了。

英子煞握住了英薇扣在自己腰间的手。“对不起。母亲。我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满嘴的苦涩难言。英子煞低垂着眉眼。“原本。这是送给您的生日礼物。也是一份惊喜。但...呵呵。我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不是在两个环境下共同成长、有着与对方完全不同立场的两个人。又哪里能做什么兄弟...”

“子煞。如果母亲知道你们会打起来。母亲宁愿永远也没有亲眼见过他。子煞。你记住。在你和他之间。母亲永远会选择你。不要难过。”纵使英薇自己也很难过。但她依旧安慰着英子煞。

英子煞垂下头。“母亲。我需要冷静一下。”

“好。脸上和身上的伤口记得找医生给你处理一下。”英薇看着英子煞带伤的脸庞。心疼地道。

英子煞点头。“知道了。”随后收起枪。脸色阴沉地离开了宴会厅……

战狱带着晕倒的喻驰到了伦敦最大的医院。出动所有关系。弄到了最好的医生给喻驰查看病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身体虽然有些之前受到重创的后遗症。但并无大碍。初步猜测是因为受到过大的刺激一下子情绪不稳导致晕倒。

“病人身体并无大碍。但情绪有些不稳。这种时候尽量少刺激他。”医生如是嘱咐完战狱后。离开了雪白的病房。

战狱贪恋地看着喻驰熟睡的模样。握着他纤细的手腕。心中早已念了无数次他的名字。喻驰晕倒前的话令战狱心颤不已。问出自己是谁的那句话的时候。喻驰该是多么迷茫、无助。卡在他们两兄弟之间。

“没事了。喻驰。你又回来了。回到我的身边了。”战狱低声喃着。爬到了宽敞的病床上。掀开被子躺进了被窝中。将喻驰紧紧地抱在怀里。感受着他的呼吸。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战狱就做起了恐怖的噩梦。他一次又一次地梦见喻驰在火海中跌下了悬崖。甚至在梦中有许多次他距离喻驰十分近。却始终不是差了那么一步就是没有握住喻驰的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喻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喻驰、喻驰...喻驰。不。不要。”战狱在恐惧中醒来。对上喻驰像被露水洗涤过的清澈双眸。蓦然一怔。随即下意识地将他抱得更紧。勒得喻驰骨头都疼了。喻驰微微皱眉。不安地挣扎了起来。

喻驰比战狱早醒来。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又在医院的病房中。而抱着他的人却不是英子煞。而是那个害他心痛难过的男人。

男人的五官比英子煞更深刻。薄薄的双唇紧抿着。即使是在熟睡中。也依旧皱着眉头。带着一股野兽般的警觉意味。

喻驰看了很久。一时间推开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正犹豫间却又听到了从男人嘴里吐出的自己的名字。而后便是战狱因为噩梦而清醒了过来。

战狱见喻驰在自己怀里挣扎。既不舍得放开。又怕伤了他。只好低头央求道:“喻驰。不要挣扎好不好。我什么也不会做的。我只是想像从前一样抱着你。看着你。你不要走。听听我说话好吗。”

战狱的哀求令喻驰心一酸。怔忡间已经失去了挣扎的最佳时机。手和脚都被战狱有技巧地压制住。再想溜掉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喻驰走不了。只好躺在床上听战狱说话。战狱的思维很乱。想到什么说什么。所以说出来的话并不动听。喻驰刚开始听不懂。后来才渐渐明白。战狱是在告诉他自己消失的这两年多来。他有多想念他。想念到绝望想死。但又抱着一丝的希望。

“关于我们的一切。你都不记得了吗。”战狱贴在喻驰的耳边。眼巴巴地问道。

喻驰摇头。战狱握住了喻驰的手。拿着他的右手在他的左手上写下两个字。然后对喻驰道:“这是我的名字。我告诉你了。再也不能忘记了。”

喻驰盯着自己的左手。上面有战狱刚刚写上去的两个字。透明的。看不见。却仿佛在刹那间刻进了喻驰的心里。

战狱...原来是叫这个名字。

喻驰突然一激灵。想起之前战狱和英子煞的拔枪相对。也不知道英子煞现在怎么样了。“子煞、子煞呢。”喻驰被战狱压着起不了身。却左右晃动着脑袋。一双漆黑的眼睛焦急地在病房里寻找。

战狱沉下了脸。干巴巴地道:“喻驰。他没事。”

喻驰转过脸。对上战狱的双眸。两人不过隔着几公分的距离。甚至连呼出的气息都相互缠绕着。喻驰看见战狱脸上的伤还泛着鲜艳的红色。显然一点儿也没有经过处理。之前那滴着血的手上有道道深刻的红痕。到现在还触目惊心。

喻驰不自觉地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战狱脸上的伤。又紧张地缩了回去。战狱眼中闪过喜悦的光。一把抓住喻驰的手。摇头道:“这点小伤不用担心。”

喻驰听到战狱的话有些疑惑。他担心什么。他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叫“战狱”的人。

“我、我要回家了。”喻驰躲开战狱灼灼的目光。推开他的手。想起身。

战狱冷下脸。“那个不是你的家。”

喻驰一听。不高兴了。他苏醒的时候。英子煞说过要带他回家。不管他原来的家在哪里。至少那一年多的时间里。他是住在那间田园别墅里。早就把那里当成了家。

喻驰一生气。后果便很严重。战狱又被揍了。因为他一直不肯放手。所以被揍得更加厉害。

“回家、回家。明天还要上班。”喻驰一直说着。战狱尽管看懂了他的口型。却始终不肯放手。喻驰急了。也是真的生气了。一脚就将战狱踢下了床。

明知道他应该不会突然消失了。战狱却依旧害怕。

门被人推开。喻驰看到两个陌生的男人走进了病房。其中一个男人看见他显然很开心。“喻驰。你真的没事。太好了。”郁梓边说边走上前。喻驰的双眼里却浮起了警戒。利落地翻身下床。退到了距离门口很近的位置。

“喻驰。”郁梓有些不明所以。

战狱站了起来。“别吓到他。他失忆了。不记得我们了。”

战凛皱起了眉头。喻驰直觉战凛并非是好惹的人物。转身便想马上离开。手又被战狱拉住。不管怎么样就是挣脱不开。

“喻驰是失忆了才跟他在一起的。”战狱知道战凛所说的“他”就是英子煞。

“是英子煞救了他。”

战凛又审视了喻驰两眼。确定喻驰是真的失忆了。才缓缓道:“让他走吧。他现在心里最相信的人。不是你了。”

战狱的眼里浮起悲痛。“不……”

“你不让他走也没用。只要有机会。他还是会走。因为他不记得你了。”战凛无比残忍地戳穿战狱的期望。

战狱的手松了松。被喻驰轻而易举地甩开。在喻驰踏出房门前的时候。战凛幽幽地说了一句。“喻驰。当年你跪在我的脚下。让我把你留下来。为的不是别人。就是战狱。爱是无法泯灭的。”

喻驰身形一顿。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飞快地跑出了病房。没有再回头看战狱一眼。

如果他回头哪怕看一眼。就能看到战狱为他悲痛欲绝的表情。

夜深了。喻驰跑出医院的时候月亮已经高挂空中。知道路的他没有打的。而是选择了跑回去……

第146章:解释

战狱愣了一会儿。又连忙追了出去。天已经这么晚了。喻驰一个人回去他不放心。让别人跟着喻驰肯定会发现。喻驰身上什么也没带。应该会独自走回去或者跑回去。

果然。战狱没追多远。便遥遥地看到了前面那道奋力奔跑的身影。一下子就心安了。战狱与喻驰保持着几米的距离。一直到看着他进了一间别墅。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别墅玄关外亮着一盏暗黄的灯。可里面的灯却久久没有亮起。战狱只能看见落地窗边的窗帘里有一道隐隐约约的影子。等了很久。终于看到别墅里的灯亮了。战狱确认喻驰没事。便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让他走吧。他现在心里最相信的人。不是你了。”

“你不让他走也没用。只要有机会。他还是会走。因为他不记得你了。”

战凛的话。那么现实地一字一句敲在他的心头。每一个字都仿佛深深地嵌入了他的皮肉中。令他痛得无法言语。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事实呢。喻驰忘记了他。忘记了一切。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喻驰还是喻驰。是他寻找了这么久的喻驰。总有一天。他会让喻驰再心甘情愿地回到他的身边。满心满眼里只是他一个人。

战狱没有再回医院。他回到伦敦基地的时候战凛和郁梓已经在基地里坐了很久了。

郁梓见战狱走进来。忙上前关心地道:“怎么脸上的伤都没有处理。过来坐着。爸爸帮你擦点药吧。”

战狱死死地盯着坐在沙发上的战凛。最后将目光转移到郁梓的身上道:“爸爸。你、你是怎么忍受你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生孩子的。真有这么爱吗..爱到不计较我的存在。不计较英子煞的存在。还陪在他的身边。”

战狱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有多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这段话。不仅会伤害战凛。还会伤害到郁梓。更否定了他自己和英子煞的存在。只要一想到他们两兄弟的存在是郁梓曾经痛苦的根源。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杀了战凛。

只是他再恨。也不能这样做。他还要努力让喻驰想起他。而郁梓还需要战凛。

“这...没有。御天。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郁梓为战狱脱口而出的话惊讶不已。虽然曾经他的确有英薇怀了战凛的儿子而难过。但那都是过去了。重点是战凛并没有真的背叛他。否则他怎么也不会再为了一份爱情委曲求全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你这小子在发什么疯。”战凛浓黑的剑眉凛起。不怒自威道。

战狱也青筋鼓起。“你敢说英薇不是你的女人。”

战凛闻言点了根烟。头痛地对郁梓道:“你好好跟他解释。”

郁梓见战狱果然是误会了。心里也急了起来。

这个误会可大发了。郁梓看着战狱从小长大。很清楚战狱的性子。战狱这个人很护短。只要是对他好过的人。他就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那个人。每次一牵扯到自己的事情。战狱就像一个炸毛的狮子。和战凛发生矛盾也不是一两次了。

郁梓将盛怒的战狱拉进了基地的房间里。看着他还在自己生闷气。便拿过一个医药箱。熟练地打开箱子。拿出医疗用品替战狱上药。

“御天。你真的误会了。战凛和英薇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郁梓斟酌着该怎么跟战狱解释才能解释清楚。脸都憋红了。最后还是说了一句。“他们没有...发生关系。战凛他没有背叛我。”

战狱喉间哽住了。双眸蓦地睁大。“那我是怎么来的。”

郁梓低下头。支支吾吾地总算是跟战狱解释清楚了当年是怎么一回事。战狱愣住了。最后渐渐变得沉默。

这个解释令战狱的心好过了一点。却似乎又变得更不好过了。原来。他和英子煞的存在。只是因为当初战凛和英薇的一纸婚约。只是因为他们彼此都恰好需要一个继承人。仅此而已。

没有爱情。连所谓的直截了当的结。合都没有。大概也没有人去期待。而他们就这样降生……

战狱不知道是觉得庆幸好。还是悲哀好。

悲哀的是他们竟然是因为这种理由来到这个世界。而庆幸的是不管当初发生过什么。现在的战凛和郁梓都是爱他的。尤其是郁梓。更是将他视若己出。

“御天。别这样。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都要向前看。你和喻驰也是。知道吗。即使喻驰不记得你了。也不要放弃。只要是真爱。就一定要勇敢地抓住。”郁梓拍了拍战狱的肩膀。以过来人的角色语重心长地道。

战狱点头。“您放心。我没事的。”

“还有你弟弟。我和战凛也是第一次见他。但是感觉他心地不坏。你也不要一见面就跟他打架。那孩子只有母亲。也挺可怜的。”郁梓又道。

战狱继续点头。但谁也不知道他有听进去多少……

英子煞喝得酩酊大醉。发现喝醉后童莫再也没有出现后。英子煞勉强地爬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钱包。拿了几张钱一掌拍在酒吧吧台上。对一个比较熟悉的小酒保道:“送、送我回家。”

小酒保咧着嘴收下了钱。忍不住问道:“之前总来接你的那个……”

“少废话。地址是……”英子煞醉得一塌糊涂。导致连地址都报得颠三倒四。也幸亏小酒保智商不算低。居然连磕磕巴巴的地址都能听懂。也真将英子煞送了回去。

只不过英子煞迷迷糊糊间竟然报出了与童莫共同居住的小窝的地址。而小酒保哪里知道这么多。他找了半天没找出钥匙。便没耐性地问道:“这房子的钥匙呢。唉。别吐啊别吐……”

然而英子煞还是吐了。幸亏小酒保机灵。身手敏捷地躲了过去。才没中招。

见英子煞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小酒保也懒得管那么多了。反正他跟英子煞也不算熟。不过是偶尔聊几句。英子煞喝醉了他就帮英子煞打电话叫童莫过来罢了。

现在看这样子。英子煞和童莫大概是分了。他虽然在Gay吧工作。但对男人不感兴趣。

小酒保捂着鼻子离开了。英子煞不知道睡了多久。又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实在难以忍受。便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伸手到自己口袋里掏钥匙。

钥匙的确掏出来了。可不管英子煞戳哪根钥匙。都开不了门。英子煞气急了。拿起那串钥匙噼里啪啦地敲门。醉醺醺地喊道:“童莫。童莫...你在哪里。咳咳..开门。”

英子煞喊了很久。都没看见童莫的影子。才迷迷糊糊地想起来。喔。原来他和童莫已经分手了。难怪呢。他都喝醉了。还是没有人过来送他回家。

英子煞猛地退后两步。才发现他现在待的地方。不是与喻驰共同居住的田园别墅。而是跟童莫在一起温存过的小窝。

走廊上、窗台上、酒柜上、地毯上、大床上、阁楼上……甚至他现在靠着的这道门前。都写满了他们之间的回忆。曾经的温存与销魂蚀骨。在这微凉的夜晚。腐蚀着英子煞的心。

童莫迷离蛊惑的琥珀色双眸。曾经是他的最爱。里面就像被种下了一缕阳光。十分干净。令人向往。高。潮的时候迷人不已。

但现在。连童莫也离开他了。

英子煞气愤地踹了几脚门。想起之前已经将这屋子的钥匙扔下伦敦大桥了。今晚无论如何是进不去了。高傲的自尊使得他不愿再主动联系童莫。因为是童莫先提出分开的。他现在回头找童莫。算什么。

童莫之所以会走。就是不再满足于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了。而他也不想退步。那么找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英子煞头昏脑胀地离开。在路上浑浑噩噩地拦了一部的士。强装清醒地报了田园别墅的地址。本来那的士司机听到地址的位置那么偏僻。差点想拒绝。但看在英子煞给的钱还不少的份上。还是将他平安送到了田园别墅的门口。

喻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听到车子引擎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微微皱眉。还是披了件外套。拉开了别墅的门。的士刚开调头离开。扔下了醉得不省人事的英子煞。

喻驰赶紧将英子煞扶了起来。带进了别墅。无声地照顾着。

英子煞睡了一晚。醒过来便觉得十分头疼。床头柜上摆放着一碗还散着热气的醒酒汤。汤的旁边。是喻驰的睡脸。

看到喻驰。英子煞有些惊讶。原本以为喻驰不会再回来了。

虽然喻驰的确是失忆了。但经过这么久以来的相处。英子煞也知道。喻驰的心底里还是住着一个战狱的。即使已经遗忘。却还会不自觉地记着战狱的喜恶。还会因为战狱而受到影响。

但不管怎么说。一大早宿醉醒来。还能看到喻驰。的确给了英子煞莫大的安慰……

第147章:缠!

“喻驰……”英子煞喊了一声。喻驰并没有睡得很熟。马上便睁开了那双光彩熠熠的眸子。令人感觉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充满了朝气。

喻驰将醒酒汤递给了英子煞。英子煞接过后仰头喝得一干二净。放下碗后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坐那干嘛。过来这里。”

感觉英子煞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喻驰也没多想。便爬上了床。坐在英子煞刚刚拍过的位置上。英子煞靠在了喻驰的肩膀上。哭笑不得地道:“我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喻驰一脸疑惑。为什么他就不会回来了呢。

看穿喻驰的疑惑。英子煞笑道:“也不是。我是没想到他还会放你回来。”

喻驰眨了眨眼。伸出了坚硬的拳头。微微一笑。

英子煞先是一愣。反应过后苦笑道:“的确。我知道他前段时间让你揍得够惨。真厉害。一下子将我们的气都给出了。我打他还被揍得更伤。你待遇真好。他都不敢还手。”

喻驰被英子煞这么一说。突然想起来。从跟战狱见面到现在。战狱确实都没有还过手。如果说战狱打不过他。他绝对是不信的。那个男人...难道是不屑于还手吗。

还是……

对了。他说他爱他。

喻驰的心又闷闷地痛了起来。都怪战狱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我爱你”。

“我知道。你迟早还是会离开的。就算我不让你走。你还是会走的。”英子煞点了一下喻驰的鼻子。又扬起了类似面具的优雅笑容。喻驰虽然不太懂英子煞话中的意思。但是还是能感觉到英子煞此时的落寞。

“你想我走吗。”喻驰在被子上写道。

英子煞忍不住笑出声。“到那时候就不是我想不想和愿不愿意放人的问题了。但。不要这么快离开我好吗。看在曾经我救过你。陪了你一年多的份上。”

喻驰似懂非懂地点头。“我要去上班了。”

“我送你去。”英子煞爬了起来。又被喻驰压了下去。“你昨晚那么晚才睡。睡吧。我可以自己去。”

“没事。宿醉睡得挺不错。时间还早。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洗个澡。”英子煞习惯性地从喻驰的脸上偷了一个香。既温柔又强势地道。

喻驰反驳不了。只好坐在床上等着。

英子煞洗完澡后。开车将喻驰送到了道馆。然后若无其事地跟着喻驰进了道馆。

战狱很早就到了。看见是英子煞将喻驰送过来的。忍了又忍。才没有上前用拳头解决问题。

英子煞就是故意出现刺激战狱的。反正他最近也没有什么事做。过来逗逗战狱也算是报在英薇生日宴会上战狱侮辱英薇的一箭之仇。顺便让战狱明白当初没有好好珍惜喻驰是多大的错误。

英子煞坐在一边看喻驰上课。果不其然。对打练习的时候战狱几乎没有怎么还手。但是除了和喻驰对打外。别的学生都被战狱打得落花流水。大概是把气都撒在喻驰的学生身上了。

看着那些根本不是自己一个手指头的学生们。战狱朝喻驰挑了挑眉。却被喻驰狠狠地瞪了一眼。英子煞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从那天开始。英子煞便和战狱杠上了。一个负责专车接送。一个给喻驰当“乖乖学生”。只是在喻驰转身或者不注意的时候。两兄弟对视的眼神之间不断摩擦出红色的火花。

有时候英子煞没空接送。战狱也会坚持缠着喻驰要送他回去。这么缠着还是有一定效果的。起码喻驰已经不排斥他的接触了。甚至对他偶尔有意的吃豆腐也没有在意。

战狱才苦中作乐地发现。喻驰失忆后还是有好处的。不像从前一样活得那么沉重。整天想着怎么护着他。而是有跟从前不一样的生活。虽然不再是他一个人的教官。但却是众多孩子们所喜欢的教练。

而且喻驰失忆后整个人变得更单纯。一切都是随心走。如果忽略喻驰不再把他当做最重要的这一点的话。喻驰的失忆倒是令他们现在的相处变得既奇怪又有趣。如果忽略掉英子煞那个牛皮糖的话。

英薇在得知喻驰曾经是战狱的教官并且从前两人的关系就很暧昧的事情后。沉默了许久。他原本以为只有英子煞是同性恋。却没想到另一个儿子竟然也是如此。英薇的心情在一瞬间变得十分复杂。

冷静了几天后。英薇将英子煞找了过来。想劝英子煞对喻驰放手。她不想看到战狱和英子煞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而且她了解英子煞的性子。英子煞现在不肯放手。爱喻驰的可能性不大。多半只是因为不甘心罢了。而战狱。那孩子是不会肯让步的。

如果战狱不爱喻驰。就不会在以为他死了后那么痛苦。寻找一个所有人都认为是死人的人这么长时间。

英薇想得很美好。可谁知道。英薇跟英子煞分析了整件事后。英子煞竟然以一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用母亲操心”拒绝了她的干涉。英子煞向来是个有主见的男人。他既然这样说了。英薇也无可奈何。

英子煞离开后。英薇左想右想依旧觉得不放心。可她又不能去找战凛。而且战凛已经有战狱了。定是会站在战狱那一边的。英薇担心英子煞的不肯放手到最后不仅弄得他们两败俱伤。而且战凛如果出面帮战狱的话。说不定会深深地伤到英子煞的心。

英薇思前想后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管家见英薇如此烦恼。便提议道:“之前少爷不是为了一个‘玩具’大动干戈吗。还在家族里撂下话谁也不能动那个‘玩具’。如果少爷不肯放手的话。那就从那个‘玩具’和喻驰下手。”

英薇想了想。最后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你去帮我约一下童莫。先不要告诉他我是子煞的母亲。”

“是。夫人。”管家退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办好了这件事。

翌日下午。童莫刚回到公司脱下西装外套的时候。就听到助理说有一位气质高贵的夫人在会议室里等他。

童莫有些疑惑。谁会过来找他。如果是一般的客人的话。一般不需要他亲自出面。助理们自然会帮他搞定。童莫只好又将外套穿了回去。问道:“指明要找我的吗。”

“是的。她说一定要跟你见面。已经在会议室等了有十分钟了。”助理回道。

童莫点头。将手上的合同放进抽屉里。“好。我现在过去。”

暗自猜测着究竟会是谁。难道是那个女人。

不。那个女人从来没有过来看过他一眼。大概是他是死是活那个女人都不会关心的。童莫否认了过来见他的是自己的母亲的可能。

会议室里。英薇习惯性地坐在距离门口最远的位置。童莫一推开会议室的门。就看到了正襟危坐的英薇。

童莫脑袋转了又转。才想起这位夫人似乎就是英子煞的母亲。他在生日宴会远远地见过她一面。只不过她应该不知道。

“您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童莫挑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礼貌地问道。

英薇打量着童莫。如果忽略童莫也是个同性恋这一点的话。英薇个人是挺欣赏童莫的。年轻有为人长得也不错。与喻驰各有各的好。谁也不输谁。

“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聊聊子煞的事情。”英薇开门见山地道。

童莫表情没变。暗地里却握紧了拳头。斟酌着道:“我和他不是您想象的情侣关系。您不用担心。我不会……”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我知道子煞之前只把你当作‘玩具’……”

‘玩具’这两个字一说出来童莫的表情便立刻变了。他一直以为‘玩具’这件事只有他和英子煞知道。却没想到就连英子煞的母亲都知道这件事。英子煞是不是把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了。他把他当作什么。他做错了什么。英子煞要这样抹黑他。

“对不起。我和英子煞这个人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工作很忙。就不奉陪了。”童莫阴沉着脸起身。英薇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先别走。我是子煞的母亲。我看得出来子煞对你是有感情的。”

不。别听她的。走就是了。

尽管童莫的心里一直在这样告诫着自己。可身体却僵硬住了。只能硬生生地又坐回了原位。大概是他对英子煞的心还没死透。还没痛够。所以但凡听到别人说有一丁点的可能。他就又忍不住犯贱了。就连童莫。也在深深地鄙视着、恨着自己。

“您也说了。他只把我当‘玩具’而已。哪里来的感情。”童莫自嘲地冷笑道。

“不。”英薇摇头。“我很了解他。他只是嘴硬而已。并不是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他刚接手家族事务的时候。就曾在家族的会议上下令不准任何人动你。谁敢动你。一个字。死。那时候我们因为他和你在一起说过他很多次。但他依旧没有想过要和你分开。这次分开。也不是他提出来的吧。”英薇试探性地问道。

第148章:玩具和工具

“是我提出来的。”童莫低下头道。

英薇点头。“你不想再争取一把吗。他对喻驰并不是爱情。喻驰。是他哥哥战狱的爱人。他有一个双胞胎哥哥。”

“什么。”童莫震惊地抬起头。

英子煞有一个双胞胎哥哥这件事他是知道的。英子煞告诉过他。喻驰是他哥哥的教官。但是英子煞并没有说喻驰是他哥哥的爱人。

英薇见童莫显然不知道这件事。便接着说道:“当初喻驰发生了意外坠落悬崖。顺着大海漂流到了远处。被你们救下。两年多来。战狱。也就是子煞的双胞胎哥哥。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他。他们两兄弟也因为喻驰和我们的往事大打出手。战狱很爱喻驰。不然也不会一直痛苦着。现在找回了喻驰。是不可能放手的。而子煞。你我都清楚。他对喻驰并不是真的爱。”

“他不爱喻驰。但也不爱我。”童莫答道。

英薇却道:“未必。”

童莫的眼中闪过一道光。“您直说吧。您找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很简单。你以子煞爱人的身份出现在喻驰的面前。将喻驰赶出子煞的别墅。让他离开子煞。”英薇经过深思熟虑后道。

童莫有些惊讶。过了一会儿便明白了过来。作为母亲的英薇。当然是不想见到两个儿子为了一个男人大打出手的。不管英子煞到底是不是爱那个男人。

而他呢。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罢了。

不管是玩具还是工具。他童莫都没有任何兴趣。

“我能有什么好处。”童莫挑眉问道。

英薇轻笑。“我的儿子我最了解。子煞总会明白你的好。”

童莫摇头。“我不会答应的。你错了。如果我这么做了。他会恨我的。纵然他不爱我。我也不希望他恨我。再见。英夫人。”

童莫这一次。真的干脆利落地离开了会议室。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英薇说的话他不是没有心动。如果英子煞确确实实喜欢的是他。那么也许不管什么事。他都会愿意去做。但事实不是如此。他们已经分开了。他又何必再去做丑人。让英子煞更加厌恶他呢。

会议室里。又像开始的那样只有英薇一个人。风韵犹存的女人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个死心眼的孩子。和子煞相遇。真不知道是谁能降服谁。可惜子煞现在还不懂珍惜……”

英子煞那边搞不定。童莫也没有同意这个做法。英薇也是彻底没有办法了。只能托人给战凛送了一封信。看看战凛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战凛收到英薇的信的时候。是很不以为然的。随意地看了两眼就扔到了地上。对于他来说。什么也比不上正在透明玻璃门里洗澡的郁梓更有吸引力。

郁梓出来后。战凛看得眼都直了。只是郁梓的注意力却转移到了掉落在地上的那片薄纸上。

“战凛。这个你看了吗。”郁梓问道。

战凛欺上身来。从侧面搂住了浑身还带着水雾气的郁梓。“看了。”

“你怎么想。”

“不用管。”战凛皱眉道。

郁梓挑眉。“两个可都是你的儿子。”

“有一个儿子不还是你的么。”战凛理直气壮地道。

两人对视了几秒。最后还是战凛妥协。“我会解决的……”

只是不知道战凛最后是忘记了。还是觉得战狱和英子煞两兄弟互拼也挺有趣。一直没有出手干涉。还把郁梓哄得又和他一起到别的国家游玩去了。

于是两兄弟继续暗中较劲。你踩我。我损你。不亦乐乎中。

偶尔英子煞戳中了战狱的心伤。两人又难免大打一场。如果喻驰不插手的话。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就连喻驰的学生们也已经习惯了他们两兄弟总为了喻驰打架。外国人既热情又开放。他们大多数就像威廉一样奔放。同性恋在他们的眼里十分平常。所以有些胆大的学生经常会调侃喻驰。说喻驰的行情真好。

当然。喻驰当时只是连脖子都红了。并没有说什么。但等下课后。便单独将那个调侃了他的学生留了下来。做了一百个俯卧撑。从此。他们也只敢背地里说说。再也不敢调侃这位看起来单纯容易害羞实则却“有仇必报”的教练了。

战狱对英子煞总出现在喻驰的身边表示极大的不满。尤其是喻驰现在还住在英子煞的别墅里。一想到英子煞也许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占喻驰的便宜。战狱强烈的占有欲便涌现了出来。浑身都不对劲。变着法儿地折腾英子煞。

后来。腹黑的战凛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就是专门暗中派人到英子煞的地盘上捣乱。让英子煞忙得抽不开身。这样自然就只有自己能陪着喻驰了。

战狱带着英子煞到市中心一间特色的中国餐厅吃饭。喻驰坐下来后左右观望了一下。见英子煞没有来。便在桌子上写道:“子煞最近好像太忙了。”

“他忙...”他忙才好。这四个字险些脱口而出。战狱定了定神。换了一句。“毕竟他现在还是英氏家族的族长。”

“也是。”喻驰表示理解地点头。而对于战狱总是跟前跟后的行为也表示见怪不怪。习惯成自然了。

战狱点了一些喻驰爱吃的菜。其中有一样菜里面有葱。战狱微微地皱起了眉。却意外地看到喻驰在十分认真地挑着葱。小小的餐碟里。沾满了翠绿色的葱花。

战狱的心一下子仿佛要被融化了一般。他知道喻驰是吃葱的。这恐怕是下意识的行为。即使喻驰遗忘了他。在心底里却始终有他的影子存在着。

战狱握住了喻驰拿着筷子的手。喻驰此时刚好挑完了碗里那块清蒸水蛋上的葱花。连额头都沁出了汗。伦敦的夏天开始渐渐发挥威力了。

喻驰抬头。看着战狱握着自己的手。一脸不解。

战狱充满邪气地笑了。“这是为我挑的吗。”

“什么。”喻驰没好气地在桌子上写道。

战狱绕过桌子坐到了喻驰的身边。拿起那碗被挑得连一粒葱花也看不到清蒸水蛋然后就着喻驰已经用过的勺子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直把喻驰看得眼珠子差点儿瞪了出来。

“你还记得我不吃葱。”直到将那碗清蒸水蛋吃得干干净净。战狱才在喻驰的耳边低声说道。声音低沉悦耳。

喻驰浑身一震。是他...原来是战狱不吃葱。他这么久以来的习惯。真的是因为战狱吗。就连喻驰自己也感到疑惑不解了。

“我、我也不吃葱。”喻驰撒着蹩脚的谎。在桌子上写道。

战狱得意地轻笑。“不。你是吃的。”说罢自己又舀了一碗清蒸水蛋。舀了一勺放到喻驰的嘴边。喻驰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不自觉地张开了嘴。嫩滑的水蛋和葱花入了口。十分美味。

“看。你吃了。”战狱朝喻驰露出一个欠扁的笑。

于是在这间难得的中餐厅里。战狱又被揍了一拳。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左眼圈都黑了。不少人在偷偷地笑。而“罪魁祸首”却还正正经经地坐着享受着美食。吃水蛋的时候竭尽全力管住自己的贱手。不让它再挑什么狗屁葱花。

这可爱的举动和憋着一股闷气的脸倒是让战狱难得的开怀大笑了一路。差点儿惹得喻驰又忍不住揍他。但是心里不舒服是一回事。喻驰看着战狱发自真心的笑容。整颗心也豁然开朗了起来。

又想起英子煞。英子煞总是笑。却笑得不真。虽然优雅。却又带着冷漠。战狱倒是和英子煞相反。平时脸上很少笑容。偶尔的笑倒是十分真实。

伦敦的街边很少看到小贩。却也不是没有。偶尔也有些餐厅资助一些推着车的小贩。也有一些滚烫的汤水或者冰冻的糖水卖。今天。喻驰还看到了烤红薯。漆黑的双眼变得更亮了。

战狱看出喻驰想吃红薯。闻着味道也十分香。便揽着他的肩膀走了过去。

谁知道这时候来了一批流氓痞子。叫嚷着要收什么“地皮管理费”。几个小贩远远地看到他们的影子。听到那些熟悉的声音。便自乱了阵脚。横冲乱撞地想着收摊走人。

恰好就是那个卖红薯的老板在经过喻驰和战狱身旁的时候。险些撞到了喻驰。烧红的炭也掉下了几块。一沾到地上立马变黑了。如果不是战狱眼疾手快拉着喻驰往他那边走了两步。那些炭火说不定已经碰到了喻驰。

战狱的脸顷刻间阴沉了下来。朝那个卖红薯的老板吼道:“你眼睛瞎了吗。没看到差点撞到人吗..”

那老板本想回几句。但看到战狱的脸恐怖得就像阎罗王。便不敢惹他。咒骂了两句便想离开。

战狱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将那个卖红薯的老板揍了一顿不说。转身还将那帮流氓痞子揍得半死不活。揍那帮流氓痞子的时候。就连才被揍完的卖红薯的老板都站在一边为战狱喝彩。喻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上前将战狱拉走……

第149章:只是没来得及

“我没事。”战狱看懂喻驰的口型所表达的意思。突然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把将喻驰抱住。脸颊埋在喻驰的肩膀上。瓮声瓮气地道:“我找了你两年多。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来。绝不能再让人在我的眼前伤你一、分、一、毫。”

喻驰睁着如琉璃般的黑色眼睛。双手垂着。顷刻间无言以对。心跳骤然加速。这一刻。他相信了。战狱是真的以为他死了。却又一直不愿相信他是死了。所以找寻了他两年多。

这一刻。街上人来人往。但喻驰却只能看到战狱的头发。只能感受到从战狱身上传递过来的温度。

战狱说的“我爱你”。似乎...可以相信那么一点点。喻驰眨了眨眼睛。

战狱很担心喻驰双腿留下的后遗症。以及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恢复征兆的声音。这里的医生他都信不过。如果能治好。英子煞肯定早就给喻驰找了最好的医生。但喻驰现在还是这样。说明英子煞也没有办法。

原本战狱是想将甘泽叫到伦敦来。但是喻驰失忆了。肯定也不记得甘泽了。对甘泽也许会有戒心。再加上英子煞大概也会有意阻挠。他便没有叫甘泽过来。只想着先想办法搞定了英子煞后。让喻驰心甘情愿地跟他回国。再找个喻驰不太排斥治疗的时候让甘泽给喻驰看看。到底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他还想带着喻驰一起找回他们从前的回忆。

但英子煞...战狱始终都摸不透英子煞到底想干什么。

英子煞没有那么傻。在家族生意接连出事焦头烂额地忙活了几天后。英子煞猜到了问题的所在。便毫不迟疑地反击了回去。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又变成了战狱在忙碌了。喻驰显然是最不知情的一个。依旧是上班下班。偶尔也外出徒步或者爬山。

日子就这么一天又一天地过去。半个多月后。战凛和郁梓终于旅游回来了。

另一边。跟英子煞耗了这么久的战狱终于不耐烦了。英子煞始终没有要放手的意思。而喻驰只要一听到战狱诋毁他现在住的“家”便立马翻脸。这样的日子战狱也是受够了。

他想念喻驰想得入心入肺。现在却只能看不能吃。随着时间的推移。偶尔占点小便宜已经不能满足战狱了。这份感情。他不愿让任何人插足。

所以战狱忙完了后也不再攻击英子煞了。倒是冷静了下来。在喻驰不知道的情况下约了英子煞出来见面。

晚上喻驰洗完澡后便看到英子煞刚穿上西装。喻驰走过去往镜子上哈了一口气。然后在上面写道:“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最近有点忙。你不用管我。早点儿睡吧。”英子煞弹了一下喻驰的额头。随后转身离开。

喻驰的眼皮跳动了两下。似乎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想叫住英子煞。但转念一想。只是工作罢了。应该没什么危险。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等头发吹干了后。喻驰靠坐在床上看书。看着看着就不知道神游到了哪里。窗外不断划过闪电。伴随着阵阵雷声。令人听得心慌意乱。

喻驰放下书。躺在了床上。闪电的光亮不断地在他的脸上闪过。一张好看的脸也在闪电的映衬下显得有些骇人。

迷迷糊糊间喻驰还是睡着了。只是睡得极不安稳。断断续续地做了很多梦。最后醒过来的时候连枕巾都湿了。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脑袋疼得再也睡不着。喻驰只好侧躺着。无聊地看着窗外的闪电和暴雨。听着一阵一阵的雷声……

英子煞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战狱已经坐在那里有十分钟了。见英子煞的身影渐近。战狱将手里的烟头捻熄在了烟灰缸里。

因为他们只有这个时间才有空。所以尽管晚了点。但两人都没什么异议。

战狱在伦敦买下了一间空中阁楼。里面什么家具都没有。完全是看这里的夜景漂亮。才心血来潮买下的。想着下次挑个天气好的时候带喻驰过来看看。他不像英子煞那么懂浪漫。也不知道喻驰会不会喜欢。但是他觉得好。一冲动便买下来了。

空中阁楼在六十层。阁楼的面积不算大。但是四面都是坚硬无比且透明度极高的落地窗玻璃。不管从哪一个角度。都能清楚地看到伦敦美丽的夜景。只不过今晚除外。

窗外狂风暴雨。而阁楼里的两个男人。却在无声地用眼神较量着。

战狱没有开灯。于是两人的身影都隐匿在了黑暗中。等到习惯了光线后。战狱站了起来。以谈判的语气问道:“英子煞。你到底想要什么。要怎么样你才肯把喻驰还给我。”

“你说‘还’。”英子煞挑起眉。在中央唯一的一张沙发上坐下。“我之前不是说了。他是被你抛弃了的人。我不小心救下了。你现在后悔了。知道喻驰的好了。就要我还。你也做过生意。有这个道理吗。”

“你。”战狱攥紧了双拳。“我说过。我没有抛弃他。我只不过是没来得及、没来得及救他。”战狱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英子煞根本不能体会。“没来得及”四个字对于战狱来说是多大的痛。就是因为这四个字。他失去了喻驰两年多。他怎么会抛弃喻驰呢。

英子煞冷笑。两年多来。他做梦都想着替喻驰好好惩罚下战狱。也想将战狱带回家。让英薇高兴一下。一家人和和乐乐地吃个饭。也让他自己感受一下有兄长的感觉。

只是战狱的态度太令他失望、心寒。战狱没将他们母子当成是家人。反而更维护那个被他称作“爸爸”的男人。就连战凛。他的亲生父亲。也全都站在那个男人的那一边。

英子煞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所以他不甘心。

喻驰以前受了那么多苦。凭什么战狱现在只是招招手。喻驰就又得死心塌地地跟他走。更何况喻驰已经失忆了。战狱对于现在的喻驰来说。根本什么都不是。

“你想带喻驰走。可曾问过喻驰的想法。他又愿意跟你走吗。别说他现在是忘记你了。如果有朝一日。他把一切都想起来了。你觉得他会怎么对你。”英子煞站起身。一步一步地靠近战狱。阴沉着脸一字一顿地道:“他、会、恨、你、的。”

战狱瞳孔骤然紧缩。一下子过于激动。气急攻心。再加上之前一直伪装强大。实际上每晚都艰难地熬过去。极少休息的时间。战狱想上前揍人。却再刚抬起头。看到那张跟自己相差无几的脸后。突然侧过身。喉中翻滚升腾的血腥味一下子蔓延到了口腔。战狱吐出了一口鲜血。

英子煞蓦然睁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战狱高大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即使在黑暗中。依旧能看到瓷砖上那抹刺眼的血。

窗外。依旧狂风暴雨。

英子煞反应过来后马上将战狱扶了起来。这才发现战狱的嘴边满是鲜血。双眼紧闭着。闪电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时候映照出的是一张英俊的苍白脸庞。看得他的心猛地揪紧了。

“喂。战狱。喂。你装什么呢..”英子煞焦急地拍打着他的脸。

战狱已经被血染红的双唇蠕动着。眼睛已经闭上了。却还在拼命地道:“喻驰...喻驰。不、不要恨我...”

“我送你去医院。”英子煞将战狱的手臂挂在自己的肩膀上。因为雷雨天气的缘故。两人来的时候雨还不大。所以电梯还在运作。现在电梯已经暂停了运作。英子煞咒骂了一声。架着战狱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混蛋。你他妈的敢死你的喻驰就永远是我的了。”英子煞恶狠狠地在战狱的耳边威胁道。然而战狱依旧没有睁开眼的征兆。

英子煞明知道战狱这次不会是装的。可心底里却又希望他是装的。整个人矛盾得不行。脚下步伐一乱。两人都从楼梯上栽了下去。狼狈地翻了几个跟头。

英子煞连叫骂的时间都没有。又爬起来架起战狱继续下楼。这时候才不禁想哭爹骂娘。这么差的天气他为什么要答应到六十层的阁楼上来。现在带着一个比他还要高一点的男人下六十楼。真不是开玩笑的事。

英子煞争分夺秒地下到三十楼的时候。马上给医院那边的人打电话。让他们立刻派车到这里来。等到英子煞狼狈不堪地架着战狱出了那幢大厦后。救护车也刚好到了。滂沱的大雨一淋。两人顿时浑身湿透。

“开快点。我让你开快点没听懂吗。”英子煞坐在救护车后座上。看着战狱苍白的脸。焦躁不安地朝前面的司机吼道。

司机被吓得一头冷汗。“现在外面的能见度太低了。开太快恐怕会发生交通事故的……”

“都这么晚了。不用怕。尽管开快点。”英子煞斩钉截铁地道。

司机在英子煞的催促下越开越快。不到十分钟便将他们送到了医院……

第150章:利用

将战狱送进急症室不到十分钟。战凛便收到消息带着郁梓焦急地赶了过来。而且郁梓在来的途中。还向战凛发了火。气战凛如此不重视战狱。战凛一脸阴沉。他本想回来就马上解决他们两兄弟的事。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出面解决。那边就出事了。

尽管战狱约英子煞单独见面的时候下令不许任何人跟着。但伦敦基地的雇佣兵队长依旧多留了一个心眼。虽然没有跟着战狱上楼。但他们也一直在战狱约英子煞见面的那幢大厦楼下盯着。因此看到英子煞将战狱扶上救护车的时候。便马上通知了战凛。

英子煞一个人面无表情地低着头站在急症室的门前。看到战凛和郁梓出现。很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解释二字在此刻变得苍白无力。

“怎么回事。”战凛质问的话语里像带着森森的寒气。英子煞一下子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我……他……”英子煞支支吾吾的。面对着战凛。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好。

郁梓怕战凛吓到英子煞。便将他推到了一边。对英子煞温和地道:“没事的。慢慢说。就算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们不会怪你的。”

英子煞漆黑的双眸注视着郁梓很久。他看得出来。其实这个男人。很在乎战狱。以真心才能换真心。战凛和战狱都愿意为他出头。替他遮风挡雨。那么。他也许真的是个好男人吧。英子煞别扭地想着。

“我们在说话。他突然就吐血了……”英子煞握紧了拳头。他本来只是那么一说。却没想到战狱会被他气得吐血。

郁梓脸色一变。与战凛对视了一眼。差点儿站不稳。战凛揽着他在急症室门外的长凳上坐下。郁梓好久才缓过来。见英子煞还站着。便扯了扯英子煞的衣服。“来。先坐下。他会没事的。”

英子煞僵着身子坐了下来。依旧面无表情。

三人并没有等多久。急症室的红灯就灭了。战狱被推了出来。一路送到了高级VIP病房。

只有郁梓跟着战狱的病床进了病房。战凛和英子煞都神情严肃地等待着医生的诊断结果。

“不用紧张。只是劳累过度悲伤过度。积了郁气才会一时情绪激动吐血。身体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很快就会醒的。”听到医生这么说。战凛和英子煞都安下了心。毕竟战狱的身体一直很不错。突然就吐血了。想想真是后背发凉。

英子煞与战凛保持着距离。两人一前一后地往VIP病房处走去。

他们进病房的时候战狱刚好醒了过来。还没睁开眼睛。已经一直喊着喻驰的名字。“御天。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想见喻驰吗。我把他找过来见你好吗。”

“咳咳咳..”战狱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我没事。不用找喻驰了。”

英子煞见战狱看见了自己。脸色有些不自然。尴尬地道:“我先走了。”

“谢谢你。我知道那时候电梯已经停止运作了。六十层楼梯。你还是把我送到了医院。”战狱眼底闪着波光。

英子煞撇开脸。“那不算什么。我先走了。”

“站住。”战凛的两个字。令英子煞像被钉子钉在了原地。顷刻间动弹不得。

战凛看了战狱一眼。随后无声地走出了病房。英子煞顿了顿。回头看了战狱一眼。也跟了出去。

战凛站在走廊尽头靠近窗口的位置。等着英子煞。听到身后响起的脚步声后。战凛悠悠地道:“每一个人都有最适合自己的人。如果你真的爱喻驰。我不会为了战狱。逼你放弃喻驰。你自己好好想想。对喻驰。还有对你之前所放话出去的那个‘玩具’。你自己对他们。分别是什么心态。”

英子煞震惊地抬头。“你怎么知道童莫的存在。”

“子煞。你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我吧。但并不代表我没有关注你的成长。虽然你没有像战狱一样陪在我们的身边。郁梓经常提起你。说如果能看到你们一起长大。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只可惜。对于英薇来说。你已经是她的唯一了。我们达成过协议。不会再干涉对方的生活。”战凛的音调很平淡。只是以叙事的方式告诉英子煞。但却令英子煞很震惊。

他没有想到。战凛也曾关注着他的成长。从小到大。他一直很孤单。没有父亲。没有兄弟。小时候还经常被同班同学嘲笑。所以当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后。英子煞羡慕战狱。羡慕战狱拥有得比自己多。

“战狱个性强。但其实他骨子里。跟你一样孤独。我不关心他。我的关注点都在郁梓的身上。但郁梓却完全把战狱当成自己的儿子般疼爱。为他愁、为他忧、为他担心。所以。战狱才会事事站在郁梓那边。如果你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他一定会将你看得很重要。明白吗。”战凛转身。看着自己的另一个儿子。第一次如此语重心长地道。

良久。英子煞才点头。战凛又道:“你当初是以什么心态才救下喻驰的。我希望你好好想想。还有。我不需要任何人理解我和郁梓之间的感情。我爱他。就算全世界都不理解。我还是爱他。不会因为任何人或事情而改变。你若是能接受。我们家很欢迎你经常来做客。你若是不接受。也没有人会勉强你。”

“我……”英子煞竟发现自己此刻无言以对。

“你和英薇的想法。我大概能猜到一点。跟战狱直说。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的。但你要是一直这么利用喻驰伤害他。我也很难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曾经他失去喻驰。悲痛欲绝。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他大概已经有想死的心了……”

英子煞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想着战凛的话。

“你当初是以什么心态才救下喻驰的。我希望你好好想想……”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他大概已经有想死的心了……”

谁...才是他最想要的。喻驰吗。还是童莫呢。

英子煞突然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他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像战狱那样骄傲的男人为了喻驰痛苦了两年多。找回后知道喻驰失忆了。还在努力挽回。就算被喻驰揍。被他刁难。也没有想过放弃。他留着喻驰。可他又为喻驰做过什么呢。最初除了觉得喻驰有趣外。救他更大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喻驰是战狱的教官而已。

他是不是太自私了。仅仅因为喻驰失忆了。就擅作主张利用他折磨战狱。

英子煞浑浑噩噩地回到田园别墅。却意外地看到喻驰守在玄关处眼巴巴地看着外面。见他平安回来。似乎松了一口气。抬起头从下往上地看着英子煞。有点儿像一只可怜的猫咪。

“下雨了。外面冷。怎么不到屋里睡觉。”英子煞因为心情不好。即使是关心的话语。语气也有些冲。

喻驰缩了缩脖子。在地上写道:“天气恶劣。睡不着。担心你。”

英子煞一愣。他自己心情不好为什么要拿喻驰出气。其实一直以来。喻驰将他当作家人般依靠的感觉令他很享受。

“我没事。来。我们进去。”英子煞将喻驰拉起来。推开门。两人进了屋。顿时感觉暖和了不少。英子煞将门锁上。想了又想还是道:“今天晚上。我去见战狱了。他因为情绪太激动。吐了血。一直喊你的名字。但是清醒后。又不让我们找你。大概是怕你担心。”

喻驰闻言心口一痛。他今晚一直有不好的预感。就怕会出什么事。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看到喻驰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的脸色。英子煞突然紧紧地将喻驰抱在了怀里。“对不起。我当初救你是有目的的。不是单纯想救你。你那么相信我。对我这么好。我却利用了你。”

喻驰听到英子煞那么说。心里十分难过。自从战狱出现后。他们两兄弟为了他争锋相对。喻驰不是傻子。他大概也能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英子煞一方面应该只是替从前的他不值。为他出气罢了。而另一方面。英子煞其实很渴求兄弟情。大概是从小太孤独了吧。

“不管怎么说。都是你救了我。我不会怪你的。”喻驰拍着英子煞的脊背。像哄孩子那般。无比耐心地将一句话完整地写下来。

将这些说出来后。英子煞的心舒服了许多。对喻驰道:“他现在没事了。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就去看他吧。”

“睡觉。”没想到喻驰却打了一个哈欠。爬上了床闭了眼睛。

他做了一个梦。也许里面是真实的。他分不清。但是梦里的他被战狱伤得好重。他跌倒在冰冷的雪地里。亲手将一个东西埋在了深雪中。

知道战狱吐了血。喻驰的心里其实很乱。但是又听到英子煞说他没事。想起那个令他心寒的梦。喻驰便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战狱。无论那个梦到底是不是真的……

第151章:快点好起来!

“喻驰。什么时候你想跟战狱离开。我不会拦你。这是你的自由。”英子煞撂下一句话。看了一眼喻驰躺在床上的背影。拿着衣服进了浴室。他知道喻驰听见了他的话。

英子煞不再和战狱争锋相对。没有英子煞的干扰。战狱和喻驰的相处时间便多了起来。英子煞倒是抽了些时间回别墅陪英薇吃饭。陪她说说话。

话题难免总会绕到战狱和战凛的身上。英薇说只要他们各自都好好的。她再也不求什么了。英子煞表面没说什么。心里却一直记着英薇房间里摆放的那一幅双胞胎的素描画。如果战狱看到那幅画。会是什么表情。会有哪怕一丁点的感动吗。

英子煞真的很想带战狱回家。看看英薇。这不止是他的母亲。也是战狱的亲生母亲啊……

英子煞没再干涉后。战狱与喻驰之间又进了一步。虽然喻驰还不愿意跟战狱回国。但也许是因为潜意识的缘故。喻驰有些心疼战狱的身体。从那天开始。就只是安排战狱坐在一边看自己上课。没再揍他。也没让他揍别的学生。

战狱开始还有些疑惑。过了几分钟后突然欣喜若狂。大概英子煞还是忍不住告诉了喻驰。所以喻驰担心他了。

虽然有些怪英子煞多嘴。但不得不说。被喻驰的担心的感觉。战狱更加享受。

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战狱珍惜地将那个物件攥在手掌里。一直到喻驰的学生们都下课走人了。都没有回过神来。

秋季的到来令道馆里的木地板有些潮湿。喻驰一不小心滑倒了。战狱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两个人滚在了木地板上。喻驰一怔。脸色极其不自然地推开战狱。朝战狱伸出手。他对战狱手里拿着的东西很感兴趣。是什么物件竟让战狱发呆了一个早上。

战狱拉过喻驰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里。而后。一个坚硬的小物件抵在了喻驰的手心里。喻驰被战狱的神神秘秘弄得小心翼翼。有些期待地摊开掌心。却看见自己的掌心里赫然放着一颗子弹。

子弹和枪。对于喻驰而言。从不陌生。

可是。为什么战狱会看这颗子弹看得出神呢。

看出喻驰的疑惑。战狱将喻驰抱在怀里。“我知道你不记得了。你不记得的一切。我都会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你。这颗子弹。不仅是你送给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还是我们之间缘分的起始点。十多年前。我救了你一命……”

喻驰无比认真地听着。直到战狱说完。他的脑海里猛地闪过战狱吐血的那个夜晚他所做的梦的其中一个片段。

画面拉近。在那个雪夜里。他伤心地埋葬了一个物件。那个物件似乎就是这颗子弹。因为。这是战狱不要了的东西。

喻驰目光一冷。推开战狱站了起来。在战狱疑惑的目光下。一步一步地往道馆最边上的窗户那边走去。

战狱见喻驰的脸色不好。便担心地跟上前去。却没想到战狱竟当着他的面。将手里那颗系着他们缘分的子弹扔出了窗户。

窗外便是最具有伦敦特色的一条街。而街再过去一点儿就是车水马龙的大马路。小小的子弹在喻驰的用力投掷下。被扔出很远。顷刻间便消失了踪迹。

战狱愕然。反应过来后一下子冲出了道馆。喻驰沉默地看着战狱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当喻驰再望向窗户的时候。却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穿梭在车流间。焦急地寻找着那颗被自己随手扔出的子弹。好几次差点儿被车子撞到。看得喻驰不禁心惊肉跳。想将他喊回来。奈何他又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喻驰心急如焚地跑了出去。

隔着一条街。喻驰都能听到某些司机用英文叫骂的声音。战狱的疯狂举动不但影响了交通。也差点造成了车祸事故。

喻驰跑出来的时候。战狱已经从车流里抬起头来。兴奋地朝喻驰摊开掌心。他的掌心里。赫然放着一颗小巧的子弹。喻驰看着战狱为了那颗子弹不要命的举动。也不知道是因为今天的太阳太大。还是风太大。竟然流下泪来。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多愁善感或者懦弱的人。今天是怎么了。

喻驰侧过身。手忙脚乱地擦干眼泪。下一刻。身体却被扭转了过去。

朦胧的泪眼里。出现的是战狱英俊的脸庞。战狱用手抬起喻驰的下巴。仔细地帮他擦干眼泪。用宠溺的语气道:“已经找回来了。找回来了……”

喻驰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掌心上写道:“我想起了一点点。我记得那颗子弹是你不要了的。你把它扔回了给我。”

“那是我一生做过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原谅我好吗。你被青爷抓走后。我在雪地里找了一晚上。终于将我扔了的礼物找了回来。所以我也一直相信。只要我不放弃。一定可以找到你。找到你后打死我也不放手。”战狱目光灼灼地道。

掌心里依旧躺着那颗子弹。战狱邪笑道:“不管你扔多少次。我一定会把它找回来。就像你从前无条件地相信我。从今往后。我也会无条件地相信你。并将你对我的信任找回来。”

喻驰看着战狱的眼睛。看着他掌心里的子弹。一时间无言以对。不过此时。大概无声胜有声吧……

战狱眼看喻驰慢慢记起了一些有关自己的记忆。心中很开心。虽然是不愉快的记忆。但只要记忆里有他。 他便很满足了。

等到喻驰下班后。战狱便想办法将喻驰拐到了伦敦基地里。喻驰来过伦敦基地。如果带他到基地里看看的话。说不定能令他想起一些曾经发生过的事。

喻驰本来坚持要回家。硬是被战狱半威逼半利诱地带到了基地。本来有些拳头痒。想揍人。但一想到战狱前不久前才吐过血。喻驰又拼命忍住了。

进入伦敦基地后。喻驰惊讶地发现这里的一切自己竟然似曾相识。才刚进门口。已经有两排排列得无比整齐的雇佣兵向喻驰鞠躬道:“喻教官好。”

战狱见喻驰瞪大了眼睛。笑道:“喻驰。你以前。可是我一个人的教官呢。”

他...是一个人战狱的教官。是吗。

“来。喻驰。你一定饿了。先坐着看一会儿电视。我去给你做你喜欢吃的。”战狱满心欢喜地让喻驰坐下。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愉快地钻进了厨房。

没等多久。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从厨房飘了出来。喻驰的视线从电视上转移到厨房的方向。本来不是很饿的肚子。现在闻到这么诱人的香味后竟真的有些饿了。

而战狱也恰好在这个时候。将自己最拿手的长寿面端了出来。招呼喻驰过来吃面。

面的味道飘满了整条过道。战狱从锅里舀出了两碗面。见喻驰只是远远地看着。还没有过来品尝的意思。便将碗放下。“快过来。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这个面。还是...你要我喂你吗。”

喻驰身体一僵。他只是还没想好要不要过去。才不是想战狱喂他的意思。又不是小婴儿。

正当喻驰不好意思的时候。战狱已经捧着一碗面坐到了他的身边。用筷子夹起几根面条。吹了吹。放到了喻驰的嘴边。喻驰不肯张嘴。战狱便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鼻子。霸道地下指令道:“张嘴。”

长寿面...英子煞也给他做过。只是不是他记忆中的味道。他隐约记得自己曾经吃过长寿面。那种特别的味道一直留在了他的记忆中。从此以后。再也无可替代。

抱着强烈的好奇心。喻驰张了嘴。

好香。好好吃。跟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喻驰惊喜地从战狱的手中夺过碗。迫不及待地大口吃了起来。样子又可爱又狼狈。将一整碗吃下肚子后。喻驰打了个饱嗝。嘴边还咬着一根很短的面。然而他自己根本没有注意到。

“喻驰……”战狱叫了一声。喻驰转过头。看着战狱的双眸里闪着动人的光。

“喻驰。我饿了。”战狱厚颜无耻地叫喊道。

喻驰伸长了脖子。指着桌子上的另一碗面。意思是“还有。不要着急”。可还没反应过来。双唇就被吻住了。那根面条被战狱夺了过来。不但如此。战狱还得寸进尺地掌着喻驰的后脑勺。以唇舌做武器。入侵了毫无防备的喻驰的领地。

喻驰喊不了。骂不了。只挣扎了几下。便任由自己沉浸在了这个吻里。

原来。他根本是不讨厌的。不管战狱要对他做什么。他内心的深处似乎从来就没有真的排斥过。

战狱。战狱。这个每想一次就令他痛一次的名字。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直到双方都缺氧才不舍地停下。战狱努力压制住自己对喻驰的欲望。想好要慢慢来。不能将喻驰吓跑。勉强地收回已经探进喻驰衣服内的手。战狱在喻驰的脖颈间轻轻地道:“喻驰。要快点好起来。”

快点儿好起来。

第152章:刺激

喻驰闭上眼睛。很久很久。才在战狱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这一晚。喻驰没有回田园别墅。他给英子煞打了个电话。英子煞却让他今晚不要回家。所以他留在了伦敦基地里。莫名其妙地和战狱睡在了一张床上。

本来睡得很好。但是后半夜喻驰突然惊醒了。有些分不清现在抱着他的人是战狱还是英子煞。直到快天亮才又迷迷糊糊地睡着。

战狱很早就醒来了。伦敦基地比较阴凉偏僻。因此没有阳光能透进来。战狱注视着喻驰安静的睡颜。内心无比满足。

磨蹭了很久。战狱才离开床。替喻驰盖好被子。

刚出房间就见到雇佣兵队长一脸严肃的表情。战狱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到我书房说。”

雇佣兵点头。跟着战狱进了书房。

“少爷。英氏家族那边出事了。”

战狱闻言拧紧了眉。“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被第二大家族的人盯上了。不仅摊上了官司。还面临着巨款的赔偿。似乎是被人黑吃黑了。听说英氏的现任族长被人暗杀还受了伤。如果不是您让我们一直盯着。我们一定收不到这个消息。英氏将这个消息锁得很死。”雇佣兵队长镇定地汇报道。

战狱并不关心英家出了什么事。但是他关心英子煞的伤。

“知道他伤得怎么样吗。”战狱沉声问道。

大概是因为英子煞昨晚受伤了。所以才不让喻驰回别墅。战狱想到这里。眉头揪得更紧。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帮英子煞一把。

不管是因为英子煞是他的双胞胎兄弟。还是因为英子煞曾经救下过喻驰。这件事。战狱都不会坐视不理。

“听说伤势不严重。但也许是怕家族里的成员过于恐慌。所以还是瞒了下来。”雇佣兵神情凝重地道。

战狱点头。“这件事。我亲自处理。派些厉害点的人跟我一起。整件事做得好看点。不要让英子煞知道是我们做的。”

“是。我明白了。少爷。”雇佣兵应声后准备离开。又被战狱叫住。“喻驰醒来后。让厨房那边给他准备早餐。他喜欢喝蛋花粥。我会给他留纸条。其他的你们不用管了。只是在今天之内最好不要让他离开基地。如果他一定要离开的话。也不用拦他。但必须暗中保护他。”

“是。少爷。”

雇佣兵队长离开后。战狱危险地眯起了眼。就算英子煞干涉他和喻驰之间的感情。英子煞还是他的双胞胎弟弟。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否认这段血缘关系。他们两兄弟可以打得你死我活。但是战狱这个人护短。他能动的人绝不允许别人动一下。

如果说战狱和战凛最不像的一点。大概就是战狱比战凛要有人情味些。除了郁梓。战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可沐浴在郁梓的爱里长大的战狱。对别人绝情无比。可对家人、对喻驰。永远是毫无保留地付出。

战狱离开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喻驰还在睡觉。战狱坐在床边。贪婪地注视着喻驰的睡颜。在喻驰柔软的唇瓣上印下一个吻。留下一张小纸条后才安心地离开。

“爸爸。有一件事情需要您出面帮忙...是这样的。关于黑吃黑被摊上的官司。嗯。我想帮他一把。您不用担心您上不了伦敦的法庭。我会搞定的。好。拜托您了。”战狱跟郁梓通完电话后便驱车出去了解情况……

将近中午。喻驰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早已过了上课的时间。喻驰晃了晃脑袋。大概是昨晚后半夜睡得不好。生物钟又紊乱了。竟然连手机闹钟也没听到。喻驰不知道其实他的闹钟早就响了。只不过被战狱眼疾手快地按掉罢了。

手机进来了一条短信。竟然是他今天要单独上课的学生发过来的..教练您今天好好在家休息。课调到明天不要紧。身体最重要。

喻驰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并没有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适啊。虽然最近的天气有些潮湿。偶尔会脚痛。但喻驰已经渐渐习惯过来了。

视线扫到昨晚战狱躺着的位置。喻驰蓦地看见取代战狱的是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喻驰。已经帮你请假了。今天就好好休息吧。希望出去办事回来后还能看到你。

喻驰挑了挑眉。战狱和英子煞不愧是双胞胎兄弟。居然都喜欢擅自替他请假。算了。既然学生都发信息过来了。他也不好再去道馆了。不过。他为什么一定就要留在这里呢。

门被人在敲响。喻驰说不了话。只能看着门被人推开。一个雇佣兵端着一个托盘进了房间。托盘上乘着一碗香喷喷的粥。

“喻教官。这是少爷吩咐给您做的早餐。”雇佣兵恭敬地将那碗粥放在了距离喻驰不远的桌面上。知道喻驰回答不了。便径自离开了。

喻驰闻着空气中的香味。不自觉地便过去将那碗粥吃得一干二净。之后尽管很想离开。但只要一攥紧手中的小纸条。便又犹豫了。

“喻教官。想随处走走吗。当初您过来这边帮忙的时候。也曾在这里训练过我们呢。”一个雇佣兵对喻驰友好地道。

喻驰先是一怔。随后点了点头。摆了摆手。意思是想自己随处看看。雇佣兵倒是没拒绝。显然对喻驰很信任很放心。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喻驰便在伦敦基地里瞎逛。看到一些运动器材也忍不住上去尝试一下。最后目光在高大的单杠上停住。

脑中晃过一些模糊的画面。似乎是自己反复联系着高强度的腹部绕杠训练。而身后有一道无比熟悉的目光……

喻驰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跃上了单杠上。利索地做了几个来回。浑身顿时大汗淋漓。在空中旋转的瞬间。喻驰的耳边猛然响起了一段对话..

“少爷。下来陪本教官打一场如何。”

“有意思……”

“少爷。请站起来……”

“少爷。请继续……”

每在空中旋转一次。喻驰脑海里的画面便清晰一分。当年不羁的笑容。战狱不屑的目光。被自己打倒在地的战狱。那好像是他们长大后的第一次相遇……

喻驰无声地大喊了一声。突然从高空中摔了下来。幸好他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头部。单杠下还铺着厚厚的垫子。不然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大概会骨折。

“喻教官。喻教官。”这么大的声响惊动了驻守在附近的雇佣兵。几个雇佣兵围了上来。生怕喻驰受了伤。

喻驰恍惚地晃了晃脑袋。突然抱着脑袋疼得在地上打滚。一脸痛苦的表情。几个雇佣兵面面相觑。赶紧去将基地的医生叫了过来。知道战狱在办正事。也不敢打扰战狱。只希望喻驰快点恢复过来。

伦敦基地的医生帮喻驰检查过后。确认喻驰没有摔伤。见喻驰这么久还恢复不过来。只好给他打了镇静剂。

一直到夜晚战狱携带着一脸冰霜回到基地的时候。镇静剂的作用还没消失。喻驰依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战狱怒气腾腾地斥责道。

雇佣兵们整齐地低下头。不敢解释。他们也是纠结了很久。实在忍得没办法了。才在晚上给战狱打了一个电话。

“喻驰现在怎么样。”战狱转过头问基地医生道。

“喻教官应该是受到了刺激。所以引发头疼。初步断定应该是由于失忆造成的。”医生谨慎地道。

战狱探手过去抚上喻驰的脸。冷声问道:“今天他在基地做了什么。”

“喻教官提出要到处走走。后来就在训练场的单杠上做腹部绕杠运动。突然就一脸痛苦地摔了下来……”

战狱飞出几道眼刀。“你说什么。”

喻驰从单杠上摔下来。这么大的事。这般下属居然还敢瞒着自己。简直是想死了。

“有厚厚的软垫护着。并没出什么事。就是可能这项运动触发了他的某些记忆。所以引发了剧烈的头疼。”医生判断道。

战狱手一顿。腹部绕杠。他记得。这是他们长大后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喻驰在基地训练场里做的运动。当时。他还对这个新来的教官满眼的不屑。认为自己打败喻驰。甚至不用花十分钟。没想到却被喻驰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喻驰。这些。你是想起来了吗。

“你们下去领罚吧。”战狱的话音刚落。房间里已经没了人影。门也被悄然关上了。只剩下战狱一人。深情地注视着喻驰。

关于英氏家族的事。战狱已经将一切都搞定了。只要两天后郁梓在法庭上能够成功地反咬对方一口。对方就是把牢底坐穿的重罪。由于英国很早就废除了死刑。所以郁梓只能将对方逼上终身监禁的道路。也幸亏郁梓对法律感兴趣。闲暇的时候还钻研了不少别国的法律。否则这个忙。还不一定能帮得上。

总之搞定了一切的战狱本来已经安心了。却又听到了喻驰的事。便又万分焦急地回到了伦敦基地……

第153章:哥!

战狱不敢大意。一直盯着喻驰。连眼睛都不敢怎么眨一下。直到镇静剂的药效过后。喻驰终于醒了过来。

战狱坐到床上。力度适中地替他揉捏着太阳穴。喻驰握住了战狱的手。

“是想起来些什么了吗。”喻驰听得出。战狱的声音有些颤抖。

喻驰点头。整个人突然被战狱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是我对不起你。把你害成了这样。我宁愿变成这样的人是我……”

喻驰抱着战狱的脑袋。闭着眼睛。很是安心地抚摸着战狱的背脊。他想。他以前应该是爱这个男人的。难怪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英子煞。就觉得很熟悉很亲切。大概很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英子煞和战狱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吧。

另一边。被人送回田园别墅的英子煞麻醉药效过后。悠悠醒转了过来。他的肩膀下面被人划了一刀。伤口有些深。缝了十八针。对于另一个家族。是他大意了。

英子煞猛地坐起身。看着一整排守在自己房间的人问道:“让你们封锁消息都照办了吗。”

“族长。消息已经全部封锁了。但是夫人那边...是不是让她知道这件事比较好。”一个族人请示道。

英子煞目光幽深。“不。让她知道也解决不了问题。这件事虽然有些棘手。但我会想办法的……”

“那个...族长。事情已经解决了。”一个族人向英子煞报告道。

英子煞目光一凛。“什么。怎么解决的。”

“原本闹着要我们赔钱的人全都散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帮的忙。而且据说还有律师帮我们出面解决这件事。还有的就是...伤了您之后逃跑的那个第二大家族的黑爷。据说被人断了右臂。”

英子煞闻言一怔。这件事已经在第一时间被他封锁了消息。如果说有人能查到的话。不是战狱就是战凛。不会有别人。

战狱...会是战狱吗。

喻驰现在跟战狱在一起。应该会很安全。英子煞听到事情已经解决。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时候才感觉麻醉药效过后伤口的隐隐作痛。英子煞又躺下了床。一边手臂搭在自己的额头上。下令道:“去查查这件事是谁暗地里解决的。还有那位律师是谁。”

“是。族长。”族人接到命令后马上点头离开。

英子煞闭上了眼睛。莫名其妙地有些庆幸童莫已经离开了他。不然今天要是误伤了他。该怎么办才好。

翻来覆去。英子煞再也睡不着。脑海里闪过的一幅幅画面。皆与童莫有关。难道是因为喻驰不在。他太寂寞了所以才不断地想起童莫吗。

英子煞烦躁地捶了一下床。给童莫打了一个电话。却只听到手机那头传来没有感情的女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Shit.”英子煞将手机扔到一边。怎么也睡不着了。熬到天亮了。确认了几遍时间后。才郁闷地给英薇打了一个电话。

英薇对于英子煞这么早来电话感到很意外。但却被英子煞一板一眼地糊弄过去了。和英薇聊了一会儿天后。英子煞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一些。

挂掉电话后。一个族人向英子煞汇报道:“族长。经查实。那位帮我们忙的律师叫郁梓。而且。暗中帮我们解决了所有问题的人。是……”

“是战狱。”英子煞笃定地道。

族人点头。“是的。”

英子煞站起身。咬着牙将衣服穿上后。给战狱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见一面。

战狱很爽快地答应了。英子煞并没有等多久。就听到了外面传来车子引擎的声音。战狱停好车后下了车。门刚好在他走到的时候打开了。

“进来吧。”英子煞不冷不热地道。

战狱站在门外。“如果不是因为喻驰的事。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英子煞皱眉。“所以你要站在门外跟我谈喻驰的事吗。”

战狱冷哼了一声。进了别墅大门。环顾了一圈后走进了客厅。潇洒地坐在了宽大的沙发上。“要说什么请抓紧时间。喻驰已经上班了。我也该过去了。”

“你想带喻驰离开可以。先答应我两个条件。”英子煞老神在在地道。

战狱挑眉。“你说。只要我能够做得到。一百个一千个条件都可以。”

“第一。以喻驰的意愿为先。他如果不愿意跟你离开。你不能强迫他。必须要他心甘情愿。”当英子煞听到战凛说当初大家都以为喻驰死了的时候。战狱连想死的念头都冒出来过。英子煞就知道。其实战狱是深爱喻驰的。只是当初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来得及珍惜。所以他思前想后。决定要给战狱一个机会。

英子煞本来就没打算一直卡在战狱和喻驰之间。他开始只不过是想替喻驰惩罚下战狱罢了。现在战狱为喻驰吃的苦头也够多了。他也能感觉到。喻驰的心里终究是装着战狱的。不管喻驰的记忆中有没有战狱。

该做的已经都做了。再这样闹下去。真的会像战凛所说的收不了场。战狱的狠劲。在道上已经出了名的。

“这是当然。他一天不愿意跟我走。我就会一直在这里陪他过下去。只要他喜欢。”战狱理所当然地点头。如果他想强制带喻驰走。根本就不需要看了他英子煞这么久的脸色。

“第二。这么多年来。我母亲一直觉得没能陪在你身边。愧对了你。我希望你能抽一个时间。跟我回去陪她吃顿饭。就算一次也行。就当是圆了她的一个梦。这也是我答应了她的。”英子煞缓缓地说出第二个条件。

战狱想了想。反问道:“如果是你。你愿意过来我们家吃顿饭吗。”

英子煞哽住了。虽然战凛也说过欢迎他到他们家。但是他没有想到。战狱也会这么说。

“有何不可。”英子煞双手一摊。随意地道。

战狱点了一根烟。“那么你的那个条件。根本不算什么条件。”

英子煞知道战狱的意思是答应了。可偏偏又不直接说答应。拐弯抹角的别扭大男人。

英子煞脑中一闪。突然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我刚才说了。有两个条件。既然你说这个不算条件。那么我就换一个好了。”

战狱瞥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计较。这时候。倒真有些像纵容弟弟的哥哥了。

“英氏家族。你接。”英子煞言简意赅地道。

战狱手里的烟掉落了下来。差点儿没烧着地毯。幸好战狱及时将烟头踩熄灭了。不然后果将会十分严重。

“我又不姓英。”战狱冷哼道。

英子煞也哼哼道:“既然你不答应的话。那就走吧。”

“你。”战狱正想爆发。又想起了喻驰。英子煞好不容易才退了一步。不再干涉他和喻驰的事。算了算了……

战狱隐忍地道:“我可以帮你远程管理。也可以做英氏家族的后盾。但是该是你的会议和应酬一律你自己搞定。”

“成交。”英子煞心满意足地站起身。

战狱骂了一句:“臭小子。”轻轻的一拳砸向了英子煞肩膀下方的位置。

原本只是无意间的面对兄弟的动作。却忘记了英子煞身上有伤。对于战狱来说很轻的一拳。就这么一砸。都把英子煞疼得龇牙咧嘴。“真没用。”战狱鄙视道。

英子煞撇撇嘴。见战狱准备走。突然喊了一声..“哥。”

战狱愣住了。双腿定在了原地。良久才转过身。看着英子煞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淡淡地应了声:“嗯。”

很快。英子煞便找了个英国的节日。带着战狱回到英薇的别墅吃饭。并提前跟厨师说了。布置好了一切的菜色。唯独没有告诉英薇。战狱会来。

当战狱出现在别墅餐厅的那一刻。英薇几乎泪流满面。怔了好久才叫战狱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战狱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他的世界里鲜少出现过女人。导致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女人这种动物相处。尽管这个人是生育他的母亲。可跟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呢。算上今天。他们只是第二次见面罢了。

也许是个性不同的原因。英子煞跟着战狱回家的时候。和战凛郁梓相处得很不错。而且郁梓也很喜欢英子煞。因为他幽默有趣。会哄人开心。而战狱。个性像战凛。不擅长说。只擅长做。

“母亲愣着做什么。今天可是节日。我们敬您一杯。”英子煞举起高脚杯道。

英薇擦干了眼泪。连声道好。与英子煞和战狱都干了杯。最后一仰头。咕噜咕噜地饮尽了杯中的红酒。

战狱很少说话。英薇也没有介意。反倒变着法子问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战狱在这样的氛围里。倒是也有问必答。

一顿饭的时间很快便结束了。英薇喝了不少酒。已经有些醉了。英子煞吩咐管家将英薇扶到房间里休息。英薇还拉着战狱的手。叫他经常过来坐坐。直到看见战狱点头。英薇才任由管家扶她离开……

第154章:那个女人死了

吃过饭后。战狱和英子煞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和战狱聊聊关于英氏家族的事情。随后问管家道:“母亲睡着了吗。”

“已经睡下了。”管家点头道。

英子煞转头对战狱道。“你跟我过来。有一样东西想给你看看。”

战狱无声地站起来。跟在英子煞的身后。进了英薇的房间。

英薇的房间十分宽敞。英薇在里间睡觉。外面十分宽敞。英子煞在战狱的面前缓缓地拉开那张黑色的布。栩栩如生的素描画呈现在战狱的眼前。就算是向来冷情的战狱。在这一刻。也有些动容。

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连眉眼处都绘画得那般仔细。从婴儿。到少年时代。每一个镜头是好像真的一样。

英子煞抚摸着那幅长长的画。“我也是在看了这幅画后。才懂母亲的心。也不是她想离开你的。虽然当初是他们之间的协议。但我希望你能原谅她。”

“你都能原谅。我也没有什么好不原谅的。”战狱淡淡地道。

英子煞轻笑。伸出拳头。战狱会意地用拳头与他的拳头在空中相撞。之前的打架、吵架、争执。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才是彼此真正的兄弟。

“谢谢。之前我替喻驰不值。所以做了你们之间的阻碍。对不起。”英子煞向来有错就认。并且态度良好。

战狱低下头。“你救了他。他没有死。这就比一切都值。何况。这都是我自作自受。”

战狱想起从前的一切。叹道:“你知道我从前是怎么伤害他的吗。每次到最后的关头。我都没有选择相信他。我误会他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实际上他是和我...我害他被青爷抓走折磨。最后还没有来得及救下他。他为了我。数不清出生入死的次数。我当时却连一句信任他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英子煞握紧了双拳。曾经他也替喻驰不值。但是...“那些都过去了。”英子煞轻声道。

“是啊。都过去了。喻驰都忘记了。其实如果他记不起来。也好。重要的是他爱我。”战狱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令英子煞有些羡慕。有人爱。似乎感觉很不错呢。

..“子煞。我、我喜欢你。”

童莫在滑雪场说的话突然在英子煞的耳边响起。第一次。英子煞对自己坚持自由的定义产生了怀疑。

“你也早点儿找到一个这样的人吧。”战狱拍了拍英子煞的肩膀。离开了英氏的别墅。

而手机处于关机状态的童莫。此时对于所有人来说。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昨天半夜。童莫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虽然没有任何备注。但是那串电话号码已经像烙印般刻在了童莫的脑海里。尽管这串号码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手机上了。

那是他爸爸的电话号码。自从童莫的父母离异后。他们双方都没有再主动联系过童莫。而童莫似乎也早就习惯了。知道父母安好。都过上了各自想要的生活后。他也没有不知趣地去打扰他们。

可童莫万万没想到。爸爸打来的这个电话。对于他来说竟然是个噩耗。

那个女人...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女人。死了。

其实并不意外不是吗。早在那个女人自甘堕落跟了另一个男人后。不仅学上了抽烟。还染上了毒瘾。不管他怎么劝说。他们最后还是离了婚。童莫记得。当时爸爸就曾断言过。那个女人跟了这样的人。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结果。真的死了。

而且那个在那个女人死的时候。那个男人还在醉生梦死中。还是一个陌生人报的警。

童莫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看看她。在他的记忆中。父母从来没有和谐相处过。妈妈总是指责爸爸让她怀了孕。不得不出嫁。而爸爸总是说妈妈不懂体谅他。每次他们吵架。童莫总会无声地回到房里。摆弄自己的相机。

小时候。童莫是恨他们的。恨他们没有给自己一个幸福的童年。恨他们为什么维持了那段失败的婚姻那么久。所以在十六岁那年。他们宣布要离婚的时候。童莫终于感觉松了一口气。

他终于自由了。终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终于可以搬离那个压抑的家。不用再面对那总是不断争吵的两人了。

后来。童莫的爸爸找了一个女人。又生了一个女儿。他爸爸向来喜欢女儿。曾经一直在埋怨他妈妈没有给他生一个女儿。童莫甚至觉得。自己没在爸爸的影响下变成一个不正常的不男不女的东西。已经很不错了。

而童莫的妈妈则在很早的时候就出了轨。跟了一个不管什么都乱七八糟的男人。偏偏那个男人能带给她刺激的生活。这是童莫的妈妈在离开的那一天。告诉童莫的。

得知那个女人已经去世的消息后。童莫整个人变得有些浑浑噩噩。他关掉了手机。关掉了一切。没有上班。也没有回家。独自坐在附近公园的凉亭里。童莫的眼睛很干涩。他似乎找不到为那个女人哭泣的理由。尽管他是她的亲生儿子。

生命中唯一的一次温暖。就是在他获得了第一次摄影奖的时候。那个女人温和地摸了他的脑袋。给他煮了一碗饺子。不擅长厨艺的女人煮的面并不好吃。但也许是因为太稀罕。所以童莫还是异常珍惜地将那碗饺子吃得干干净净。连带着汤水都没有剩下一滴。

童莫一直坐到身体都僵硬了。才站了起来。浑浑噩噩地走在大马路上。这才发现天已经快亮了。而一些做早餐生意的店铺。也已经开始新一天的营业了。

童莫在一间早餐店前站立了许久。直到店里的老板娘都忍不住问道:“小伙子怎么不进来坐。想吃什么早餐。”

童莫怔了很久才回过神来。问道:“这里有饺子吃吗。”

“当然有。你想吃什么馅儿的。”老板娘笑眯眯地问道。

童莫想了想。可不管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当时那个女人给他做的饺子里面是什么馅料。只好道:“就拿你们店里卖的最好的一种吧。”

“好。快进来坐。”

童莫点头。踏进了早餐店里。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静静地等着。

从前童莫以为。也许只要自己获得了成功。成为了很厉害的人。他的父母也许就会和好。一切都会成为过去。他会成为他们的骄傲。

可这些只是他自己这么愚蠢地以为。后来。他成功了。他站在更高更大的舞台上。获得了更高的荣誉和奖杯。只是却再也没有人为他捧上一碗饺子。也没有人再抚摸过他的脑袋。那时候他才明白。不管他做什么。他们都不在乎他。

所以后来的日子。童莫只为自己而活。不再为任何人。有了父母的版本在。他对待感情格外认真、谨慎。甚至理智。也许英子煞就是童莫的一道劫。无论如何童莫就是躲不过去。所以那些认真、谨慎和理智。统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他...终究是贪恋了英子煞给他的温暖。还有陪伴着他的感觉。

英子煞……

童莫不自觉地捧起胸前的相机。按下开机按钮。小心翼翼地翻看着之前关于英子煞的照片。有些是光明正大拍的。有些是偷。拍的。正脸、侧脸、背影。笑着的。没表情的。做各种动作的英子煞在每张照片里栩栩如生。真实得好像现在就在他的眼前。

本来失去英子煞。他的心只是偶尔隐隐作痛。但是得知那个女人死了后。童莫看似冷静。但此刻却仿佛站在了崩溃的边缘。脸色十分差。

他拒绝开机。拒绝看短信、接电话。拒绝知道现在的时间。

他知道。医院很快便会将那个女人的尸体处理掉。他也知道。如果再不过去。就连最后一面都看不到了。可是……

“小伙子。你的饺子来喽。”老板娘将一碟饺子放在了童莫的面前。

童莫朝老板娘点头。“谢谢。”

抓着筷子。吃着饺子。嘴里却感觉一点味道也没有。回不来了。死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不管她对自己有多好或者多差。都永远也回不来了。

童莫想到这里。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钱放在了桌上。跑出了早餐店。就连老板娘一直在他身后喊着“钱给多了”。他也没有回头。

大汗淋漓的总算在中午前赶到了爸爸昨晚说的那间医院。尸体暂时还没有被运去火化场。还停在医院的太平间里。

童莫在一个护士的带领下。一步一步地靠近那间阴冷的房。

门被打开。童莫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人。因为染上了毒瘾的缘故。女人原本美丽的脸庞变得十分恐怖。听说她是在央求别人给毒。品她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楼梯而死的。活该。不是吗。

虽然童莫心里是那样犯狠地想着。却还是送了她最后一程。当尸体火化完后。童莫看着面前的墓碑。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

第155章:童莫的求婚

狼狈不堪的童莫回到了他与英子煞一同购买的小窝。想回去疗伤。却发现屋里很脏。大概是英子煞几乎没有回来过。所以有些家具上面已经积了薄薄的尘埃。

童莫握了握拳头。去找了毛巾。花了点时间将小窝打扫得一尘不染。最后躺在了阁楼的床垫上。盯着透明的天花板上看着清澈碧蓝的天空。

这个屋子都写满了他和英子煞之间的回忆。童莫突然觉得一个人寂寞无比。

两个人的时候总能找到许多事情做。哪怕是静静地抱着不说话。哪怕是被英子煞激烈地占。有。也好过现在无力地坐在这里。无心工作。胡思乱想。

童莫突然有种不争气的冲动。想将英子煞找回来。想将他们的过去找回来。他不求别的了。只要英子煞此刻可以陪着他。哪怕之后厌倦了再抛弃他也可以。童莫甚至已经将手机开了机。犹犹豫豫间点出了英子煞的号码。却迟迟没有按下拨通键。

终究...还是不甘心。

他付出了这么多。终究还是不甘心只当一个随手就可以被抛弃的玩具。

童莫站起身。从衣柜最底下的抽屉里找出当初自己在伦敦中心那间老字号珠宝店订下的那对男戒。打开来看了又看。如此耀眼的光闪花了人的眼睛。这大概就是幸福的光芒吧。如果一直藏起来。又哪里有机会触摸到幸福呢。

童莫在思考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脸色一变。马上飞快地跑了过去。拿起手机的那一刻。琥珀色的双眸掠过一抹失望。是他其中一个助理打过来的电话。

女人终究要比男人敏感一些。所以打电话过来关心童莫的自然是女助理。

“老板。您说您都多久没见人影啦。工作都堆积成山了。还让不让我们活啦。”女助理哭爹喊娘地道。

童莫心里一暖。他对待下属向来很好。所以导致他的几个助理很多时候都没把他当老板。反而当成普通朋友般相处着。有些时候倒显得没大没小起来。不过童莫都已经习惯了。

也许是这个时候女助理打了一个电话给童莫的缘故。向来很少对别人说自己私事的童莫突然道:“对不起。清雪。因为...我母亲离世了。”

名叫清雪的女助理恰好在喝着白开水。猛地听到这个消息。一口水喷在了电脑屏幕上。其余几个助理一脸诧异地盯着她看。清雪走到了一边道:“老板。你要节哀顺变。”

“我...我并没有很难过。我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对我。其实一点儿也不好。”清雪能够听得出童莫话里的失落。

再不好。也终究是生他的人。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有一定的分量的。人生来就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不管是好还是坏。都是命。

“那就好。老板。请对自己好一点吧。我们一直都很想问你。你和那位。是不是分手了。”清雪小心翼翼地问道。

童莫闻言一怔。随即变得沉默起来。

清雪怕童莫此时的状态不好。还被自己挑起了旧伤。顿时有些担心。拼命地叫道:“老板。老板。还在听吗。”

“我在。我跟他分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啊。清雪。我想好了。我要向他求婚。”童莫下定决心道。

“啊。”清雪大惊。其实他们都知道童莫的恋人是个男人。大家都是思想比较开放的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但是他们也了解诶过同。性的圈子。大多都十分混乱。很多都是只存在性而不存在爱的。而童莫这类的。看起来显然就是只有童莫一个人在付出。一个人深陷其中。

“老板。你真的要这样做吗。虽然我们见过他。他也的确很帅啦。而且身份肯定也不简单。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整天看见你都觉得你很开心。自从你没再怎么有节目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你的笑容。跟他在一起。对于你来说。就真的有那么开心吗。”清雪从开始的开玩笑似的口吻到最后变得越来越严肃。

“嗯。”童莫淡淡地答道。

跟英子煞在一起的日子。是他自出生以来。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曾经。他那么拼命地珍惜。可到最后。先说放弃的人。却是他自己。

童莫后悔了。也许再争取一次。英子煞会懂得他的好。或许是受了失去那个女人的刺激。童莫现在只想英子煞能陪在他的身边。哪怕是能轻轻将他揽在怀里。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放手去做吧。婚礼定在什么时候。到时候我们几个也过来帮忙啊。”清雪虽然有些担心。但依旧不忍心打击童莫。只能往好的方向想。

童莫有些赧然地道:“我...我先求婚。婚礼就定在十天后吧。不需要那么复杂。就在附近那条街的教堂里举行就好。我也请不了几个人。你们如果不介意的话。就都一起来吧。”

“好。十天后。老板你结婚的场景交给我们几个人布置。老板。你要幸福哦。”清雪兴奋地道。

童莫点头。“嗯。谢谢你们。”

挂了电话后。童莫摩挲着那两枚戒指。将稍小的一枚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看着熠熠发光的男戒。以及上面的刻字。童莫微微笑了。十分动人。

想了想。童莫拿出一支金色的笔。在戒指的盒子上写道:子煞。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吗。

又另外加了一张纸。详细地写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十天后10月17号戴着戒指到福尼亚蒂大教堂来。我在那里等你。

童莫没有勇气直接跟英子煞当面求婚。他既害怕被拒绝。又想为自己留点希望。所以选择了迂回的方式。如果英子煞心里有他的话。只要回到小窝里看一看。就能看到戒指和他留下的信。如果没有……

童莫闭上眼睛。他不愿多想。此生不如就疯狂一次。勇敢一次。放手一搏。没有英子煞。一辈子就这么保守地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将戒指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后。童莫满心欢喜地离开了。做出这个决定后。心里暖洋洋的。童莫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一些。离开小窝后。便去上班了。

被清雪这个大喇叭一散播。几个助理都知道了童莫即将要结婚的消息。都不约而同地替童莫开心起来。商量着要送什么礼物给即将要踏入结婚殿堂的那对新人。

童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走进公司。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手上戴着的戒指耀花了所有人的眼。大家都以为英子煞已经答应了童莫的求婚。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戒指。只是童莫事先带上去的。至少能够给他等待的勇气。

“清雪。帮我订两张到爱琴海的机票。就订10月18号的头等舱。”童莫坐在办公室里想了想。又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

清雪向来喜欢开玩笑。听到童莫说的话便忍不住打趣道:“哟。老板这么快把度蜜月的地方都找好了。”

童莫的脸顿时燥热起来。胡乱掩饰道:“少废话。”

“啪”的一声挂了电话。清雪拿着话筒。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马上着手去给童莫订机票。她可不想因为耽误了大BOSS的蜜月而被炒鱿鱼。这就太无辜了。

没过几分钟。清雪就给童莫回了电话。说机票订好了。童莫一脸地不自然。说“知道了”。电话里还能听到清雪偷笑的声音。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求婚最后究竟是会喜还是会悲……

而另一边。战狱依旧陪着喻驰上下班。偶尔也会带喻驰出去玩。英子煞忙着将英氏家族的资料整理好到时候发给战狱。有空的时候也会死皮赖脸地回战凛和郁梓在伦敦暂住的地方吃饭。郁梓自然十分欢迎他。战狱都怀疑如果自己不是有喻驰的话。都会吃英子煞的醋了。

因为像英子煞这样的人。太会讨长辈的欢喜了。

最近的相处已经令喻驰彻底对战狱重新打开了心扉。战狱终于有机会带着喻驰到他买下的六十层空中阁楼上去看美丽的伦敦夜景。

当天晚上。战狱在空中阁楼的四个角落点上了蜡烛。没有开灯。因为在高处。视线十分宽阔。喻驰一进门就被震撼到了。

战狱牵着喻驰的手。拉着他到落地窗边。“喻驰。喜欢吗。当初买下来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带你过来看。”

喻驰抚摸着落地窗。那仿佛触手可及的美景。灯火交接。星光璀璨。微微地点了点头。

“好美。”喻驰无声地道。

“喜欢吗。”战狱站在喻驰的身后。趁喻驰沉醉在伦敦夜景的时候双手扣上了他的腰。

喻驰早就不排斥战狱的碰触了。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哈了一口气在透明的玻璃上。喻驰一字一顿地写道:“喜欢。”

“喜欢有奖励吗。”战狱凑近喻驰的耳边。灼热的气息侵入喻驰的耳际。

烛光摇曳。喻驰转过身。握住战狱的下巴。闭上眼吻了上去。战狱没有想到会得到喻驰的主动。倒是头脑空白地愣在了原地……

第156章:等你心甘情愿!

喻驰的吻就像星火燎原般彻底点燃了战狱。四唇交接间牵扯出的是无限的激情。两个都是男人。更不容易控制自己。

何况这个时候。即使能。也没有人想控制。

“喻驰。喻驰……”战狱在喻驰的耳边呢喃着。男性厚重好闻的气息在喻驰的鼻尖缠绕着。美丽的夜景。在战狱的眼里幻化成雾水一片。只能看到站立在雾水中的喻驰。

喻驰被心里的奇异感觉打败。从前。战狱对他一定很重要吧。究竟重要到什么程度呢。

可是。他不能说话。而且身体还留下了后遗症。战狱现在不在乎。以后会嫌弃他吗。

好想...好想说话。有好多话想问问战狱。

喻驰不知不觉沉溺在被战狱包围的温暖中。连表情都变得有些隐忍、迷离。一股男性的美耀花了战狱的眼。战狱捧着喻驰的脸。迷恋地道:“喻驰、喻驰。我真不知道上辈子是敲坏了多少个木鱼。老天才让我遇见这么好的你……”

战狱平时正正经经。极少开玩笑。不像英子煞。什么情话都能信手捏来。战狱却只有在极动。情的时候才会说那么两句。而且都是发自肺腑。并不是说出来哄人开心的。

当然。无论是什么情话。战狱只对喻驰一个人说过。

喻驰迷迷糊糊间听到战狱的话。头脑里像爆炸开一朵朵绚烂的烟花般。只能紧紧地攀着战狱的脖颈。他的心终于不痛了。此刻倒是有些满足。

缱绻的吻密密麻麻地像草莓般种在喻驰的身上。当喻驰因为痛楚而眯起眼睛的时候。战狱给予的是极其温柔的安慰。就怕再次伤害到喻驰。

战狱知道。第一次是他对不起喻驰。他竟然迷糊到分不出当晚的人是喻驰还是丁言。真是该死。还在过后误会了喻驰和向啸。那些伤害永远无法填补。他只能对喻驰更好。加倍地好。

“好想你。喻驰。真的好想你……”终于满足后的战狱抱着喻驰躺在厚厚的地毯上。看着外面马路上的车辆从越来越少又变得越来越多。战狱一直没有闭眼。不时地像蜻蜓点水般啄吻着喻驰的额头。强壮的臂膀将他紧紧地搂抱着。仿佛担心松了一点喻驰就会在他面前消失掉般。

喻驰十分困倦。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三四个小时。再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亮了。一整个晚上他都睡得很好。明明他们都没有盖着被子。但大概是因为房间里开了一点暖气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他靠着战狱火热的胸膛。

“喻驰。跟我回到之前生活的地方。好吗。”战狱又一次提起这个话题。

然而喻驰的眉间浮现的依旧是犹豫和彷徨。

过去的一切已经被他遗忘了。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昨晚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和战狱在一起整个晚上。可他的心始终是不安的。回去后。是否会有什么发生变化。救了他的英子煞。他又该如何报答呢。

见喻驰神色不定。战狱怕他再胡思乱想又会头疼。便阻止他瞎想下去。“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跟我走的那一天。在你自愿同意之前。不会再问你了。好吗。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如果可以早点儿回去给甘泽看看。当然是最好的。在所有的医生里。战狱最信任的就是甘泽。

但前提依旧还是喻驰心甘情愿。

喻驰听到战狱提起自己的身体的事。他觉得自己很好。其实英子煞已经带他看过很多医生了。医生们都说不管失忆还是失声。都是不能一时半会儿恢复的。只能看他的造化。至于双腿的后遗症。只是偶尔发作而已。喻驰自己都不在意了。难道战狱在意吗。

战狱见喻驰面无表情。心疼地将他拥得更紧。“不要想太多。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想。”

喻驰听话地又闭上了眼睛。

能又重新得到喻驰。战狱已经感觉自己无比幸福了。昨晚。也是他们之间最大的进步。喻驰还是处于失忆的状态中。却仍然深信不疑地将自己交给了他。可见喻驰内心深处对他的感情。一直都没有变。

所以最近的几天。战狱的心情一直很好。

而英氏家族的案子也在“金牌律师”郁梓的帮忙下搞定了。成功地反咬了对方一口。郁梓在伦敦法庭赢得了那场官司后。“金牌律师”的名号越来越响了。而战凛那时候就在法庭后面坐着观看。当听到法官宣布郁梓赢的时候。战凛骄傲地抬起了下巴。

英子煞自然也为这个消息感到高兴。一时激动竟然抱着郁梓亲了他一口。虽然只是亲在脸颊上。但一分钟后还是被爱吃醋的战凛打了一拳。

官司过后。战凛便急着想带郁梓回国。因为这么多年来。战凛早习惯了住在自己的别墅里。只有那里他住得最安心。其他的无论是什么地方。都只能暂住。不能久住。但是郁梓提出喻驰的事情没有解决。便暂时留在伦敦。战凛只好找了一个机会独自逮到了喻驰。带着喻驰去了道馆附近的一间咖啡厅里。

而那天恰好战狱有事。跟喻驰打了招呼说迟一点过去接他。当喻驰看到跟战狱长得那么像的战凛后。戒备心一下子下降了许多。再加上那次在医院的病房里。他是见过战凛的。他记得。

他还记得当时。这个酷似战狱的男人对他无比严肃地道:“喻驰。当年你跪在我的脚下。让我把你留下来。为的不是别人。就是战狱。爱是无法泯灭的。”

那时候的他落荒而逃。因为他不记得一切。怎么可能去相信战狱这么一个令他痛彻心扉的人。

可是经历了在空中阁楼上看伦敦夜景的那一晚后。喻驰隐隐约约有些相信战凛的话了。

为什么英子煞救了他这么久。他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却始终像家人般。不远不近。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跟战狱。原本以为不该发生的事。就那么顺其自然理所当然地发生了。虽然感觉措手不及。却并没有感到太意外。

“喻驰。我听说你想起了一些记忆。但是大部分还是没想起来。对吧。我想你应该不认识我。我叫战凛。是战狱的父亲。”战凛低沉的声音响彻耳际。在咖啡厅悠扬的背景音乐声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悦耳。

喻驰点了点头。

战凛知道喻驰无法说话。便接着说下去道:“我听说你还不愿意跟战狱回国。我不知道你在顾虑什么。还是担心什么。但是在你消失的两年多里。战狱过得并不好。找回你后。又因为你受到子煞的刺激。吐了血。”

喻驰闻言惊讶地睁大了双眼。显然是根本不知道有这件事。

“你不知道。这是当然的。战狱不会让你知道的。不管你记不记得他。他都不想让你担心或者忧心。”战凛十分了解战狱。因为战狱这点。很像他自己。

“你不用担心。他没事。他只是因为一直思念你。把你看得太重要。才会在英子煞的刺激下吐血。身体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你以前跪在我的脚下。求我答应让你留下来训练。就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重新站在战狱的身边。这么深刻的誓言。我相信你只是暂时遗忘了。以后你一定会再想起来。”战凛十分笃定地道。

见喻驰沉默地陷入了深思。战凛也不再多说。给喻驰下了最后一剂猛药。“我们要准备离开伦敦了。到时候战狱跟不跟着我们走。就看你的了。如果你还想继续折磨考验他的话。请自便。但我告诉你。以前的你为他出生入死。不舍得看他受半分伤。我不相信你遗忘了他后。就忍心这么一直伤害他。”

战凛说完后便离开了。因为他只是跟郁梓说出来十分钟。如果再迟些回去。不仅郁梓会担心。战狱找不到喻驰的人。肯定也会担心的。

战凛离开后。喻驰一直傻坐着。面前的咖啡已经从滚烫渐渐便凉了。最后变得冰冷无比。喻驰却还呆呆地望着。没有一丝表情。

“我不相信你遗忘了他后。就忍心这么一直伤害他……”

这句话在喻驰的脑海里转了千万遍。最后心尖上差点儿没滴出血来。

战狱...战狱因为寻找他。不惜天天到道馆里挨他的揍。在众人面前失礼。甚至吐了血还不告诉他。

自从战狱出现后。在伦敦相处的一幅幅画面逐渐在喻驰的眼前鲜活地浮现:他差点儿被卖红薯的车撞到。战狱为了他而发怒的表情;他将那颗子弹扔出大马路的时候。战狱不惜一切将那颗小东西找回来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还有战狱为他做了好吃的长寿面。还喂他吃了清蒸水蛋;还有还有……

还有那个旖旎的夜晚。战狱用健壮的双臂。抹去他所有的不安……

战狱……

喻驰握紧了双拳。呡紧了双唇。

而此时。战狱正在焦急地满大街寻找着喻驰……

第157章:我跟你走!

“喻驰。喻驰..”战狱跑得满头大汗。该死的。他只不过是被事情耽搁了一下。来晚了一点儿。学生们都走了。连喻驰也不见人影。道馆的门只是随意地遮掩上。并没有锁门。

他给了喻驰自己的手机号码。喻驰如果自己回去了应该会跟他说一声。他最担心的是喻驰又像以前一样。被什么人带走了。心慌意乱。战狱现在的心简直跳上了嗓子眼。

边跑着寻找边下令雇佣兵们出动到附近寻找喻驰。就怕又重蹈覆辙。

当战狱找遍了道馆附近的地方依旧没有找到人后。战狱停下了脚步。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却在猛地一回头间。透过一间咖啡店的落地窗。看到了喻驰的身影。

喻驰坐在咖啡厅里发着呆。在他面前的那杯咖啡已经不飘烟了。可见喻驰坐在这里的时间已经不少了。

战狱的心一下子就定了。喻驰的突然消失吓得他后背都发凉了。

“喻驰。”战狱的声音令喻驰回过神来。突然看到战狱的身影。喻驰的手抖了一下。面前的咖啡倒了出来。弄湿了喻驰的衣服。

战狱微微皱眉。从桌子上拿过抽纸帮喻驰擦衣服。手腕却突然被喻驰紧紧地抓住。战狱看着喻驰的嘴型。待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后。顿时惊喜交加。

喻驰说:“我跟你走。”

就四个字。我跟你走。

“喻驰。你说的走是……”战狱被这喜悦的消息冲昏了头脑。一下子无法确定喻驰说的是不是就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

战狱的询问倒是令喻驰着急了起来。焦急地解释道:“走。你不是要带我回去吗。”

就在看到战狱出现的一瞬间。喻驰已经决定了。要遵循自己的心。他的确不舍得继续伤害战狱。如果留在这里会伤害到战狱或者令战狱为难的话。他可以跟着战狱离开。

那些记忆。就算一辈子也找不回来。他也相信战狱。

“嗯。我想带你回去。你愿意吗。”战狱抚摸着喻驰焦急的脸。抚平他皱起的眉毛。

喻驰点头。点了一次又一次。他不想因为失忆而做令自己后悔的事。

喻驰点头后。战狱激动地将他抱在怀里。“先不着急。把这边的事处理完后再走。好不好。再说还有你的道馆呢。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商量。喻驰...”

战狱听见战狱喊他。睁大了眼睛。认真地等着战狱要说的话。等了几分钟。才听到战狱用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华丽嗓音道:“喻驰。我好开心。”

一下子忘记追究喻驰为什么会在咖啡厅里。战狱满心满眼只能装下喻驰一个人。只知道喻驰答应了要跟他回去。

开心。战狱说开心。

喻驰的心一下子雀跃了起来。并且坚定这是一个不错的决定。虽然。有点舍不得英子煞。和道馆里那些可爱的学生们……

但是。比起他们。他更想要的人。是战狱。

战狱不知道喻驰为什么突然答应要跟自己回国。但还是马上着手各种事。首先是着手整理英氏家族的所有资料和情报。然后跟着喻驰在道馆里跟可爱的学生们道歉。并许诺在中国会开间一模一样的道馆。到时候如果他们有机会到中国留学的话。也能再去找喻驰学习各种武术。

最后。战狱带着喻驰去见了英子煞。

英子煞知道喻驰是心甘情愿地跟战狱走后。心里既放松又不舍。虽然早就知道喻驰会离开。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我相信经过这一系列的事后。以后战狱只会对你越来越好。”英子煞拍了拍喻驰的肩膀道。

喻驰微微点头。“子煞。谢谢你救了我。”喻驰在英子煞的肩膀上写了字后。突然抱住了他。一年多的朝夕相处。喻驰也舍不得英子煞。

“分开分开。臭小子。谁批准你直接喊我名字了。”战狱跑过来将喻驰从英子煞的身上拉开。像保护国家最高级文物那般小心翼翼地揽入怀里。

英子煞“切”了一声。“人都是我救回来的。抱一抱会死啊。”

“信不信我揍你。”战狱挑高了眉毛。“护妻”的模样和战凛一模一样。

英子煞怂了。“信信信。我不久前才被揍过呢。”英子煞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旧伤”。

战狱冷哼了一声。“活该。”战狱顿了顿后又道:“我以前没被少揍。现在也该你了。”

“噗。”英子煞鄙视地看着战狱。随后又正经地问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战狱正色道:“道馆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你租给别人还是自己留着都可以。我带着喻驰回去后。会在国内再开一间一模一样的道馆。还有。你家族的事也差不多了。回去后给你接远程。明天我们就跟着爸爸他们一起回去。”

英子煞闻言顿时变得垂头丧气。“一下子你们都走了。又只剩下我和母亲了……”

“你可以常来中国。过节我偶尔会抽时间过来看她。”战狱想了想后道。

喻驰见英子煞不开心。同情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安慰自家死了伴侣的大型犬……

英子煞努力让自己不往这个方向去想。朝喻驰露出了一个微笑。

翌日。英子煞到战凛那边和他们吃了最后一顿午饭后。大家就出发了。英子煞站在地面朝着直升飞机挥着手。他的家人们。又离他远去了。但是没关系。只要他们是一家人。不管什么时候。想见都不难。

但英子煞还是有些落寞。尤其是临行的时候。他对喻驰说“祝你幸福”。喻驰回了他一句:“你也是。”

但是英子煞始终还未找到自己的幸福究竟在哪里……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童莫没有再回小窝看一眼。他害怕自己回去后依旧看到那枚戒指待在原处。也害怕英子煞从来就没有回去过。他只是默默希望着。等待着。婚礼的到来。

婚他求了。作为一个男人。即使明知道英子煞不爱他。他仍旧是做了最大的努力。即使失去了自尊。也依旧想将英子煞找回来。如果这样还不可以的话。那么英子煞大概本来就不属于他。他也可以彻底死了这个心。再也不要去想英子煞。

决定已经下了。婚也求了。剩下的只有等待。眼下也只剩下两三天了。婚礼的东西几乎都准备齐全了。用清雪的话说。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一场再美好再浪漫的婚礼。哪怕有一个主角没有到现场。一切便算是毁了。再美好浪漫都没有用。

最后的两三天对于童莫来说简直是最大的煎熬。他拒绝想。却又不得不想。而在这种万般纠结的时候。童莫接到了一个电话。

那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如果早两三年这个机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抓住。但是现在……

为了英子煞。他可以放弃更好的机会。只要英子煞答应他的求婚。愿意和他过一辈子。

可是英子煞。又真的会答应吗。

“倪教授。给我时间考虑一下好吗.10月17号我给答复您。”童莫想了想。最后对打电话过来给他的教授道。

倪教授推了推脸上的眼睛。“好。记住了。机票是10月18号的。这个机会可是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为你争取的。”

“知道了。谢谢您。”童莫挂了电话。陷入了沉思中。

能够假如世界最大的摄影组织一直是童莫的梦想。他虽然已经是世界公认的摄影师。也获得过不少奖项。但是每年在摄影组织提名的时候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没想到今年却入选了。倪教授是摄影组织里的老成员了。和童莫私交也不错。所以组织一旦得出最后的结果后。便马上告诉了童莫这个好消息。

只是倪教授没想到。之前童莫那么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东西。怎么现在终于得到了。却表现得不是很兴奋。

倪教授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话在嘴边转了几个圈。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现在的年轻人。心思太难猜了。

童莫沉默地坐在自己舒适的高级皮椅上.18号。没想到能够去往世界各地大大小小地方拍照的机会。竟然刚好就在18号。而他与英子煞的婚礼。在10月17号。

童莫修长的手指攥紧了手中装了热水的玻璃杯。娇嫩的双手一下子被烫出了几个小血泡。他却丝毫没有感觉。

他等了好几年。以前即使他去环游世界。也依旧有很多地方不给他进去拍摄。但是加入了这个国际认可的组织。成为这个组织其中的一名摄影师的话。那么世界都会在他的脚下。没有他拍不了的东西。组织里专门给摄影师准备的卡。任何场所任何地方都能无条件地免费出入。不管童莫想拍什么。就连总统大人也没有权力阻止。

可为什么。这个机会。却恰恰好跟婚礼撞上了。

一边是去往世界各地的机票。一边是与英子煞准备去度蜜月的机票。他该如何抉择。

第158章:死心

英子煞。这一回我的命运。可都在你的手里了。童莫盯着桌面上摆放着的去往爱琴海的机票。暗自想着。

两三天很快便过去了。也许对于童莫来说很漫长。但对于每一个人来说其实时间的长短一模一样。每天都是固定的二十四个小时。

这十天里。童莫没有等到英子煞的任何回应。就连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有。心越揪越紧。却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担忧。

几个助理都兴高采烈地替他的婚礼做好了十足的准备.10月17号的这一天。风轻云淡。天气非常好。童莫在这样的好天气下。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将被助理们装饰好的婚车开到了福尼亚蒂大教堂的门口。

教堂已经被童莫包下来一整天。布置得十分适合两个男人举办的婚礼。没有梦幻般的粉红色。但现场的布置每一处都是按照童莫的喜好又或者是英子煞的喜好装饰的。这场婚礼可以简单。可以不奢华。但是必须要难忘。因此。童莫自己也在婚礼的布置上下了不少功夫。

身穿一身裁剪合适的高级意大利手工制作的婚礼燕尾服的童莫今天看起来格外帅气。配着他淡淡的仿佛艺术家般的气质。更是令人难以移开视线。开着婚车一路过来。已经足以吸引周围人的目光。

童莫依旧习惯着将那部跟随了自己多年的银色照相机挂在自己的胸前。以前他就很爱惜这部相机。后来因为相机里面装载了英子煞的照片。童莫对它更是小心翼翼。

进了教堂。童莫看见自己唯一邀请过来的几个下属已经坐成了一排。最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老师。里特先生。居然也出席了他的婚礼。

“老师。”童莫激动地迎了上去。握住了里特先生已经开始爬上皱纹的手。“您怎么会来。”

里特先生笑得中气十足。“还不是你那几个熊孩子打电话邀请我过来的。莫。你也太不够意思了。都要结婚了居然没有主动邀请老师。还要你的学生代劳。是不是翅膀硬了。把老师忘在后头了。”

“不不不。才不是。我只是...担心这个婚礼是我自己在做梦。”童莫勉强地笑道。

从教堂外又进来了几个年轻人。正是里特先生口中的“熊孩子”。也就是童莫自己收的学生。原本童莫并没有想过邀请这么多人过来参加这场婚礼。因为这场婚礼并没有得到英子煞的认为。也因为。他根本没有把握英子煞到底会不会来。

越多人参加。岂不是越多人看他的笑话吗。

可这些人。他的老师。他的学生。他的助理们。都是真心想他好的人。童莫也知道。他们愿意出席这个同性的婚礼。只是希望他能幸福。所以不管最后到底会怎么样。童莫不希望令这些人失望。

“来了就快坐下吧。”童莫撇开一切不好的想法。朝几个学生笑道。

“老师你今天真帅。帅呆了。我要是女人。肯定都要贴过去了。”其中一个学生调侃道。

清雪也搭话了。“迷倒女人不算本事。要把他家那位高大帅气的帅哥迷倒才算幸福。”

“哼。老师这么优秀。去哪里都讨人喜欢。谁还敢挑三拣四的。”平刘海的少年替童莫打抱不平道。

童莫尴尬地笑了笑。清雪瞪了那个平刘海的少年一眼。打圆场道:“今天是老板结婚的大日子。趁着另一个主角暂时还没出现。我们先来拍些照片留作纪念吧。这可是人生大事。一辈子就一次啊。”

“对对对。我们来合照。老师。快来。今天你最帅。”童莫被众人拉到了中间。围着照了好多相片。就连笑容都已经变得僵硬了。

但是英子煞依旧没有来。

教堂里浪漫的结婚钢琴曲已经悠扬地响了很久很久。里特先生打了无数个哈欠。童莫的那个学生大部分已经失去了耐性。坐在教堂下面的座位上窃窃私语着。

而站在教堂前面的童莫脸色越来越苍白。手脚也开始变得冰凉。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英子煞不会来了。一定不会来了。

里特先生看到童莫悲伤的表情有些不忍。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出现在这个婚礼现场。足以说明了一切。但不到最后。他不舍得打击这个像他的儿子般的学生。

里特先生对于童莫来说。亦师亦父。里特先生自然也早就把这个优秀的学生当成了儿子般看待。当初是他鼓励童莫去尝试的。现在又怎能这么快就打击他呢。

虽然大家都渐渐变得没有耐性。但依旧没有人在这种时候提出要离开。他们都屏住了呼吸。陪伴着童莫等待着那个男人的出现。尽管大家此时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那个男人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清雪暗自担忧着。早就知道这场婚礼未必能顺顺利利。却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真能狠心不出现。清雪知道童莫还跟英子煞在一起的时候。英子煞其实对童莫非常好。可那又怎么样。在这样的场合。英子煞竟然将童莫自己留在这里。

清雪咬牙切齿地撕着手中的丝巾。念念叨叨地道:“男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喂喂。你别一竿子全打死啊。难道我不好吗。”坐在清雪旁边的另一个名叫“李俊”的助理鬼叫道。因为他现在是清雪的男朋友。他也是男人。听到清雪将他也算在了里面。自然心里不爽。

“你。也是现在还行。以后。呵呵。难说。”清雪冷笑道。

李俊挽过清雪的手。对她道:“不。我对你会一如既往。”

“哼。”清雪甩开了李俊的手。从旁边拿过一台照相机。不断地拍着挺拔地站在前面的童莫。叹道:“老板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人渣……”

10月17号。是个适合结婚的好日子。英子煞站在大厦的高楼上看着一辆辆喜庆的婚车汇聚成一条彩色的龙。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结婚。是他英子煞这辈子最抗拒的事情。

所以英子煞根本也不知道.10月17号这一天。有一个人。一直在福尼亚蒂大教堂里等着他过来结婚……

童莫怎么也想不到。英子煞会将小窝的钥匙扔下了伦敦大桥。而后再也没有踏进过小窝半步。他只觉得。原来到今天他才相信。英子煞的心里真的没有他。连一丁点都没有。不然怎能绝情到干脆不出现……

从希望到失望到绝望。只是坠落到了更深的谷底。童莫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没有知觉了。

从白天一直等到黑夜。童莫站在教堂的前面。注视着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忠贞唯一忠贞唯一”。只有他一个人如此。

“大家回去吧。我...我也准备走了。”童莫脸色苍白地站在教堂前对所有人道。一天没有吃过饭。有轻度胃病的童莫额前已经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的身体晃了一下。清雪猛地站了起来。“老板。你没事儿吧。”

“莫。”里特先生也担心地叫了他一声。

童莫扯出一个苍白的笑。“我没事。大家先走吧。”

清雪知道童莫现在很不对劲。但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他们从早上九点多一直等到现在。英子煞。不可能来了。婚礼开场的时间早就过了。但是清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童莫好。还有童莫的那些学生。大家都面面相觑。留在这里。就好像在看童莫的笑话一样。所以他们干脆离开了。

男人都习惯自己舔舐伤口。更何况是自尊心强的童莫。没有人敢安慰童莫。因为没有人需要同情和可怜。

宽阔的教堂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浪漫的背景音乐还在继续着。童莫看着所有人离开。一直挺立着的身躯终于弯曲了下来。很久没有犯过胃病了。所以连胃药都没有带在身上。只能默默地咬牙忍着。

在滑雪场的那一晚。他拉开英子煞挽留的手后流泪了。可现在眼睛却干涩无比。连一滴泪都滴不下来。哪怕明知道即使现在哭泣也不会有人看见。

童莫扯下胸前戴着的喜庆配饰。给倪教授打了一个电话。“倪教授。我想好了。半个小时后。我到你家楼下拿飞机票。”

倪教授听到童莫的决定后替他兴奋不已。“好。这可真是个难得的机会。”

“嗯。我知道。”童莫艰难地笑了。

再好的机会。只要和英子煞对上。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英子煞。除非英子煞先不要他。

现在就是这样。英子煞不要他。所以。以前梦寐以求的机会变成了最后不得不做的选择。

童莫将戒指从手指上拿了下来。放进了口袋里。看着偌大的教堂。无比冷静地将那些照片、彩带、气球都扯了下来。然后打了一个死结。扔进了自己的车尾箱里。

车子开上大桥的时候。童莫停下车。将那一大串系了彩带的气球从桥上扔了出去。看着气球飘出很远很远。童莫低喃着道:“子煞。恭喜你。你自由了。你飞吧。我...死心了。”

第159章:报应!

童莫从倪教授的手里拿到了去往世界各地的机票。天大地大。他是一个男人。不该彷徨。他还有许多应该做的事。

幸好当初没有傻傻地将英子煞当成他的精神支柱。否则在英子煞离开他的那一刹那。他的精神立刻就会崩溃。此时倒有点感激英子煞提出的相处模式让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没有令他形成离不开英子煞的习惯。

童莫将公司交给了副总裁暂时管理。如果有时间回国的话。他也会帮忙处理一些副总裁处理不了的事。公司会议召开了后。凡是公司的高层主管。包括童莫的几个得力助理。都知道了童莫获得了进入摄影组织的机会。虽然替童莫开心。但是难免会有不舍。

尤其是童莫的几个学生。甚至想跟着童莫一起出去学习。只是他们没有这个机会。就连身为童莫的老师里特先生。在事业最巅峰的时期也没能够进入摄影组织。所以里特先生为有童莫这样优秀的学生而骄傲。

10月18号。童莫拒绝了所有人送行。自己简单地收拾好行李后。便独自一人出发了。轰隆作响的飞机声阵阵入耳。童莫放空了自己。内心变得格外安宁。怀里揣着他和英子煞之间的美好回忆离开。也许不需要行走多少个城市。就能够将过去的一切遗忘。

重新抱紧自己。放下一切。自由飞翔……

还在伦敦的英子煞。将英氏家族的大小事宜通过远程交给战狱后。英子煞无官一身轻。这个名义上的“族长”更像是当着玩的。除了躲不开的商业应酬外。英子煞几乎不用再负责任何事。而英薇也没有反对英子煞将英氏家族的大部分权力交给战狱。反正战狱也一样是她的亲生儿子。

无官一身轻的日子对于英子煞来说并不好过。因为英子煞变得十分无聊。甚至有点无所事事。憋着一口气死活也不肯回头找童莫的英子煞只能到外面“猎艳”.Gay吧里的男人形。形。色。色。却似乎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童莫。

英子煞寂寞地坐在一旁喝酒。看着路过自己身边的男人。不断地用童莫和他们作比较。童莫有一双十分美丽的琥珀色双瞳。尤其在阳光的反射下会显得更加的漂亮。那是一双孤独却又美丽的眼睛。

还有童莫身上仿若艺术家般的气质。也是在Gay吧里进出的这些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帅哥。一起嗨吗。”一个染了亚麻色头发的少年向英子煞打招呼道。见英子煞没说什么。便放。荡地一下子坐在了英子煞的大腿上。

童莫从来没有像这个少年一样勾。引过他。童莫其实是一个很保守的男人。即使是个同性恋。但他知道当初自己得到的。是童莫的第一次。眼前这个少年呢。又会是第几次了。

“你想怎么嗨。”英子煞拿出惯有的类似杀手锏般的微笑。一下子便将少年迷得神魂颠倒。

少年靠在英子煞的怀里。“一晚上多少英镑。老板……”

英子煞注视着少年的双唇。这双唇也没有童莫的唇形好看。大概连味道也比不上童莫。听到少年的话后。英子煞顿时有些扫兴。他和童莫向来是你情我愿。从没要过对方一分钱。就连那个温暖的小窝。也是大家各给一半钱买下的。

“滚。”英子煞收起了笑容。冷下脸道。

少年见英子煞的脸色变得这么快。有些害怕。只好缩着脖子赶紧离开了英子煞的大腿。

这里的男人大概没有一个能比童莫更有本事。童莫是享誉国际的摄影师。他的每一幅作品都千金难求。

重点是英子煞突然发现好像对这里的男人没有一丁点的兴趣。连最原始的冲动和欲望都没有。英子煞抑郁了。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不应该啊。

既然找不到玩具。英子煞只好约些猪朋狗友出来喝酒。可每每烂醉如泥的时候。却更加想念童莫在他身边的感觉。只是他的身边再也没有这样的一个人了。再也没有一个男人。在他喝醉的时候不嫌弃他。将他带回家里。好好地照顾。

真正失去的时候。才发觉往日的一幕幕。竟然也有些美好。英子煞觉得自己遭到报应了。没有好好珍惜童莫的报应。所以现在找不到一个比童莫更好的玩具了。这都是报应……

在英子煞自暴自弃的时候。战狱那边过得倒是不错。两年多经历生死辗转才把最重要的东西找回来的战狱十分懂得珍惜。爱喻驰爱进了骨子里。有时候对待喻驰甚至小心翼翼地令人心疼。

战狱像之前所说的。带着喻驰寻找他们过去的美好回忆。顺便再创造新的记忆。令喻驰每一天都过得十分精彩、感动。

喻驰不记得的人。战狱就一个一个告诉他那些人的名字。喻驰忘记了的重要的事情。战狱便夜夜在他的耳边提醒。道馆重新在S市开张了后。喻驰的心情一直很激动。

开道馆的钱是喻驰自己出的。他原本以为自己没有钱。还想问战狱先借着。谁知道战狱反而告诉他。他以前的工资可高了。别说是开一个道馆的钱。就是想开十个八个道馆。喻驰的钱也够。所以喻驰便将那些暂时留在军火基地的钱取了一部分出来。在最旺的市中心地段开了一间道馆。

战狱还带了几个雇佣兵兄弟连续过来撑了十天半个月的场子。他这样做当然是有目的的。就是想让附近的流氓痞子都看清楚。这间道馆是他罩着的。看还有谁敢过来闹事。

战狱改变了爱喻驰的方式。他不再把喻驰藏着掖着。怕喻驰被别人伤害。反倒更光明正大地公布喻驰是自己的爱人。现在在黑白两道上。就算是没见过喻驰的人。也必定听说过喻驰的名字。

战狱一直都知道。喻驰本身就很强大。为了好好保护喻驰。他自己必须变得更加强大。而不是为了不让别人伤害喻驰。就把喻驰藏着。如果他早就明白这一点的话。也就不会有当年利用丁言做挡箭牌的蠢事了。

过了一段时间后。战狱开始怂恿喻驰去做身体检查。回到国内转眼已经半个多月了。战狱很想早点带喻驰去给甘泽看看。磨了很久。喻驰终于在战狱担忧的目光中同意了。

“你一定不记得甘泽了吧。他是一个天才医生。平时在我的军火基地里上班。他的父亲兼爱人是房地产龙头。你现在所看到的这一带的房子全是他父亲承包下来的。甘泽是一个很有趣的男人。你一定不会排斥跟他相处着。”在车上。战狱这样对喻驰道。

喻驰在纸片上写出自己的疑问。“父亲兼爱人。”

“是的。他们并不是亲父子。因为爱情。便发展了恋人的关系。他父亲还在所有媒体的面前向他求婚了。而且他也答应了。至于婚礼。因为我去找你了。所以没有出席。听说也十分轰动呢。”战狱又道。

喻驰笑了。“他们结婚了啊。真好。”

战狱突然有些紧张。握住了喻驰的左手。小心翼翼地问道:“喻驰。你...会愿意和我结婚吗。”

喻驰睁着疑惑的眼睛。“我们不是已经领证了吗。”

在回国的途中。战狱突然要求直升飞机拐去了一个同性恋合法公证婚姻的国家。哄着喻驰在结婚证上签了字。现在那两本结婚证书。一本被藏在只有战狱知道的地方。而另一本则被装裱了起来。就挂在他们的房间里。每天起床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

“那么你还想要婚礼吗。”战狱笑问。边开着车边凑过来亲了喻驰一下。

喻驰想了想。歪着脑袋道:“就这样就很好了。”

战狱又将视线转移了回去。继续认真地开着车。不管喻驰要不要。他一定会给喻驰最好的。只要他给得起。

十几分钟后。战狱的车停在了军火基地的地下停车场里。回来这么久。也就这几天甘泽才在基地中。之前都被甘奥飞拐去玩了。

战狱牵着喻驰的手进入基地。每经过一个地方就会有雇佣兵恭敬地向他们打招呼。战狱带着喻驰径自往甘泽的小医院方向走去。

路过基地里的大厨房的时候。喻驰突然停下了脚步。战狱见喻驰注视着那个厨房。便对他道:“我也是在你消失了后。才知道以前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一直是你亲手为我做夜宵。”

战狱的话音刚落。喻驰便仿佛看到在大厨房里夜夜忙碌着夜宵的自己。隐约记起了当时的心情。

当他们路过向啸房间的时候。喻驰的心猛地痛了一下。脸色也变了。战狱意识到是因为什么后。安静地将喻驰抱在怀里。“我之前跟你提起过向啸。就是那个为你而死的男人。这是他的房间。你还有印象吗。”

喻驰推开尘封的房门。进了向啸的房间。心情变得十分压抑。虽然他对向啸并没有印象。但是听到战狱说向啸为他而死。那颗心依旧为那个沉重的“死”字而颤动着……

第160章:见甘泽

失忆后的喻驰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因为他而死。不管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喻驰都无法想像自己当初是如何接受失去向啸的事实。

战狱为喻驰此刻迷茫的表情而心痛。他还记得。向啸死去的时候。喻驰的状态很糟糕。

战狱伸长双臂。将喻驰搂在怀里。“你现在想他我不会嫉妒的。但是出了这个房门。就把一切都留在这里。眼里心里只有我。好不好。”

喻驰靠在战狱的怀里。不语。能够为他而死的男人。到底又是怎样的男人呢。

喻驰突然十分憎恨现在的自己。不仅忘记了一切。还说不了话。那么无力。

“喻驰。够了。我们去见甘泽吧。”战狱见他依旧闭着眼睛。凑到他的耳边道。

喻驰点头。跟着战狱出了房门。看着战狱重新将门锁上。

甘泽此时正躺在小医院里午休。最近几天跟甘奥飞出去潜水、蹦极。刺激是刺激。但是消耗了不少体力。每天晚上又被抓着继续做运动。导致甘泽白天上班都困死了。所以一回到医院。只要白天没什么事做。甘泽都在睡觉。

“甘医生。少爷带着喻教官过来了。”守在甘泽紧闭的门前的雇佣兵边敲门边道。

甘泽转了个身打了个哈欠。“没睡好。让他们迟点再来……”

甘泽的话还没说完。战狱已经推开了房门。“起来。有事找你。”

被窝里的甘泽没动。他现在还腰酸背痛呢。根本没有心情听战狱说话。

“起来。帮喻驰检查下身体。”战狱从椅子上拿过一个枕头朝甘泽摔了过去。喻驰睁大着眼睛站在一旁看着。

甘泽迷迷糊糊间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等反应回来后便只觉得后背一凉。卧槽。不是说喻驰死了吗。是他听错了还是怎么着。

甘泽吓得马上从床上蹦了起来。“战狱。你刚刚说的是谁..”

“喻驰。”战狱无比肯定地道。

“喻驰。喻驰怎么会……”甘泽揉了揉眼睛。果然看到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真的是喻驰。喻驰没有死..

穿着医生白袍的甘泽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绕着喻驰走了一圈。真是奇迹。喻驰居然真的没死。

甘泽震惊了好久。才拍了拍喻驰的肩膀。“没死就好。也不枉战狱一直对你还活着这件事深信不疑。并且一直在寻找。”

喻驰退后了两步。他不认识这个穿着白袍的男人。

甘泽的手晾在了空中。尴尬的笑容立刻收了起来。身为医生的直觉令他觉得喻驰有些不对劲。视线转移到战狱的身上。甘泽问道:“怎么回事。”

“甘泽。喻驰他失忆了。不记得所有人。和以前所有的事。”

甘泽听到喻驰失忆。并没有感觉很意外。即使喻驰活着。也并不代表他没有受重伤。

“坐下来。我帮你检查一下。”甘泽看出喻驰眼里对自己的戒备。忙缓和了脸色。对他笑道:“别怕。有战狱在。我还能对你做什么吗。坐下来吧。”

喻驰看了战狱一眼。见战狱对他点头。便放心地坐下。任由甘泽检查。

“他之前有一年多都是植物人的状态。醒过来后就失声失忆了。而且双腿还有后遗症。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战狱把大概的情况告知甘泽。

“要先用仪器检查一下。等检查报告出来后才能断定。”甘泽严肃地道。

战狱点头。甘泽对喻驰道:“跟我进去。先做个完整的身体检查再说。”

喻驰抚摸了一下自己喉结的位置。他其实很排斥各种身体检查。但是...他很想说话。

在仪器室的门前犹豫了一下。喻驰还是跟着甘泽进去了。

战狱一直耐心地在外面等着。一系列的检查做完后。甘泽说有些检查报告需要等待一两天后才能拿到。所以战狱和喻驰便打算留在军火基地里暂住几天。等待结果。

晚上的时候。喻驰洗完头坐在椅子上。享受着战狱帮他吹头发。喻驰的黑发十分柔顺。不到十分钟。头发已经基本吹干了。喻驰也舒服地有点儿昏昏欲睡。战狱却趴在他的耳边道:“喻驰。我想念你当初为我做的夜宵。”

“现在想吃吗。”喻驰抬起眼。在战狱的手掌上写道。

战狱点头。

喻驰想了一会儿。“那你要先告诉我。你以前吃过什么。”

“走。我们先去厨房。我最喜欢吃你做的馄饨。还有……”战狱的声音一直在喻驰的耳边回荡。

很快。从厨房里飘出了阵阵香味。战狱看着喻驰站在厨房里忙活的身影。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怎么只做了我自己的份量。”战狱看着盛出来只有一大碗的馄饨奇怪地问道。

喻驰低下头。在桌子上写道:“我暂时还不饿。但是想吃你做的面。等你吃饱给我做面好吗。”

重新相处这么久。这还是喻驰第一次向战狱提出要求。别说是这么简单这么容易做到的要求。就是再复杂再不可能。只要喻驰说得出来。战狱一定想办法达成喻驰的心愿。

“好。”战狱点头。对喻驰笑了笑。而后快速地开始吃喻驰做的爱心馄饨。吃完后。嘚瑟地给喻驰做自己最拿手的面去了。至于那碗原本属于喻驰的面究竟吃了多长时间。和到底有多少根面最后是真的入了喻驰肚子的就有待考究了。

两人吃饱休息了一会儿后并排躺在了战狱的大床上。战狱的手臂习惯性地扣着喻驰的腰。以绝对占有的姿势紧紧地搂着。用鼻子磨蹭着喻驰的鼻尖。“喻驰。曾经最绝望的时候。我就一直想着。一定还会有那么一天。你回到我的身边。像以前一样。不管我怎么让你走。你都不会走。”

“现在你还会让我走吗。”喻驰在战狱的肩膀上写道。

战狱脸色一变。抓过他的手凑到自己的嘴边吻了吻。“当初是我太蠢。不懂珍惜。现在我爱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让你走。”

喻驰垂眸轻笑。却被战狱抬起下巴。缠上了他的双唇……

两三天后。喻驰的检查报告陆续都出来了。甘泽研究了很久。在战狱最紧张的时候道:“他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很健康。至于双腿留下的后遗症。只要按照我的方法每天坚持药浴。不用两个月就能痊愈。”

“真的。”战狱与喻驰相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是惊喜。

甘泽挑眉。“不愿意信。”

“信。当然信。”战狱赶紧道。

甘泽又皱起了眉。“至于失忆。不能治疗。只能靠自己。能不能想起来都很难说。你之前说他已经渐渐想起了一部分的事情了。所以他的记忆应该在恢复中。完全恢复的机率还是比较高的。”

战狱又问道:“那么他还能不能说话。”

“他的语言中枢神经受到了比较严重的损伤。没有办法恢复。除非受到严重的刺激又或者自己的心里极度渴望用语言表达。才有可能发声。否则...从医学的角度上来看。机率很低。”甘泽微微摇了摇头。但又不忍心破灭喻驰所有的希望。所以最后道:“但是在医学上的奇迹真的不少。”

喻驰垂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甘泽拍拍他的肩膀道:“不用难过。你不会是任何人的负担。我想战狱早就习惯你不能说话了。”

战狱点头。“我们慢慢来。先治好腿上留下的后遗症。好吗。”

在喻驰的同意下。甘泽将药浴需要准备的药物和每样药物的份量详细地写在了纸上。递给了战狱。战狱朝甘泽点头。“谢谢。”

在战狱和喻驰准备离开军火基地的时候。甘泽突然朝战狱眨了眨眼睛。“药浴的作用主要针对喻驰的双腿。刚开始不习惯可能会有刺痛感。这时候你就要帮他按摩缓解。最适合药浴的就是温泉或者木桶。懂了吗。”

看着甘泽有些邪恶的眼睛。战狱顿时抑郁了。“你是学坏了还是被你父亲教坏了。”

甘泽脸一红。虎着脸道:“别告诉我你没往那边想。滚。”

战狱当然...也想。尤其是看着喻驰一脸纯洁无辜地站在不远的地方。他就已经欲。火焚身了。

甘泽提出来的真不愧是好提议。战狱想了想。家里的别墅正好能够空出一块地方让人装一个温泉池。

战狱打着如意算盘。等温泉池建好后。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喻驰进池里进行药浴治疗。只不过每次喻驰从温泉池里被战狱抱起来的时候都会无力地想着:究竟这种药浴有没有用。为什么天天药浴他感觉腿更酸软了。

不得不说。战狱倒是趁着这个药浴。把喻驰两年多欠下的身债慢慢地讨回了一些利息……

至于给战狱支了损招儿的甘泽也没有得瑟几天。就被甘奥飞亲自出马逮回家了。原因当然是因为甘泽又因为工作没有按时回家吃饭。所以甘奥飞只得亲自出门逮人了。因为自从两人结婚后。甘泽因为工作而不准时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

第161章:看向啸

甘泽小心翼翼地看着不远处正在看着杂志的甘奥飞。不甘心地将身体挪了过去。

甘奥飞神色不定。显然是生气了。

甘泽将脑袋靠在甘奥飞的身上。甘奥飞的身体便往后边歪了歪。甘泽想握他的手。他便恰好抬起手翻书页。

意识到不妙的甘泽垂头丧气地道:“你生气了。”

“嗯哼。”不然你以为。甘奥飞睨了甘泽一眼。

“有一项研究。还差一点点就完成了。所以我就...我保证接下来两周内不会再加班了。”甘泽赶紧亡羊补牢道。

甘奥飞抬起屁股坐远了一点。“我不是为这个生气。”

“那是为……”甘泽大起声来。看到甘奥飞幽深的目光。又委屈地压下火气。

突然想起自己上个月胃病发作的时候刚好被甘奥飞撞见的事。甘泽又深入反省了几遍。最后耷拉着脑袋道:“是我错了。我以后调闹钟。天大的事也不熬夜。好不好。”

“知道你已经第几次胃病发作了吗。是不是要闹到胃穿孔胃癌才肯罢休。”甘奥飞严肃地吐出这些话。右手不自觉地轻轻一攥。手里的杂志已经变成了一团废纸。

甘泽撅着嘴巴。“哪里会有这么严重。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别拿你自己是医生的话来糊弄我。医生往往是能医不自医。多少医生根本没有时间关注自己的健康。”甘奥飞阴沉着脸。“泽。我不想再看到你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你明白吗。”

“我错了。”甘泽直截了当地认了错。爬过去赖在甘奥飞的身上。像小时候一样用脑袋蹭着甘奥飞的脖子。可怜巴巴地道:“我不会再这样了。你要原谅我。”

见甘奥飞依旧呡紧着唇瓣沉着脸。甘泽凑过去讨好地用舌头舔他的唇瓣。“不要生我的气了。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爸爸...”

甘泽开始使出浑身解数。然而甘奥飞早有阴谋。

高大的甘奥飞一把站起身。无视牢牢地挂在自己身上的甘泽。踏进了宽大的主人房。将甘泽一把扔在了大床上。而后打开衣柜。将一套类似医生白袍的睡衣拿了出来。扔在了甘泽的身上。“把这个穿上。我就考虑原谅你。”

“真的。”甘泽眼睛一亮。立即将身上的衣服脱了。换上了甘奥飞扔在自己身上的睡衣。

见甘泽变乖了。甘奥飞才满意地哼了一声。将自己的领带解了下来。动作既缓慢又极具魅力。看得甘泽一愣一愣的。

“你要干嘛。”

甘奥飞扬眉。“你说呢。”

“脱衣服干嘛。”甘泽后知后觉地问道。突然心中响铃大作。卧槽。他上当了。他不要穿这破睡衣。他不要玩什么制服诱惑。

甘奥飞侧躺在了床上。将甘泽按在了原地。没好气地道:“好了。关灯。睡觉。老实点儿。该做的事明天早上再做……”

“……”甘泽欲哭无泪地想着:为什么结婚之后。他反倒被老头子给吃死了。

甘奥飞的手臂扣在了甘泽的腰身上。下巴抵着他的脑袋。不时地低下头轻吻他的额头。“泽。你看。爸爸最近那么注意自己的身体。就是希望自己能多陪伴你十几年。所以泽你要老老实实的。身体不要出现任何毛病。知道吗。”

甘泽心中一暖。想起不管自己以前怎么说。甘奥飞还是像拼命三郎般糟蹋自己的身体。当时的他又气又急。现在甘奥飞担心自己心情恐怕也跟当初的自己一模一样吧。

“胡说什么呢。老头子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甘泽倔强地道。

头发被温柔地揉乱。“傻孩子。爸爸比你大十几岁呢。”

“不要说这些。我不要听。”甘泽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生起了抗拒的心。

“那我换一句说。泽。我爱你。爱你……”甘奥飞吻着甘泽的耳朵。一遍又一遍地道。

甘泽安心了。靠在甘奥飞的怀里。注视着两人交握的手指上如出一辙的戒指。这个人。一辈子都是他的。不管是爱人还是爸爸……

经过药浴治疗和适当的运动后。一个月后。战狱又带着喻驰到基地给甘泽做第二次腿部检查。值得兴奋的是后遗症已经消失了。喻驰的双腿再也不会突然疼痛或者发软。战狱激动地将喻驰紧紧抱在怀里。“都是我的错。才害你受这么多苦……”

双腿终于好了。喻驰心里也很开心。如果有一天还能说话就好了。

战狱已经不在意任何东西。只要喻驰能够一直在他的身边。能不能说话。能不能记起所有的记忆。都已经不重要了。但喻驰却越发对以前的记忆感兴趣。他很想知道自己以前和战狱都做过些什么。所以战狱便花时间带着喻驰把以前做过的事情重新做一遍。对喻驰恢复记忆真的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喻驰对向啸产生好奇后。战狱便将喻驰带到了青水溪。这条溪刚开始是喻驰带他过来的。也是向啸安息的地方。可喻驰已经不记得了。

“当初向啸死后。你要求到这里来。火化后剩下的骨灰以及一些刻了字的米粒都被你撒下了这条青水溪中。你站在溪边。神情很哀伤。我知道。你把向啸当成很重要很重要的亲人。你的心很痛很痛。我看着那样的你。心比你还要痛。”战狱至今回忆起那个场景。依旧有会痛得难以呼吸的感觉。

如果不是他没及时赶过去。向啸也许根本不会死。

喻驰呆怔着听战狱说话。突然蹲下身。将双手放入了冰冷的溪水中。向啸。向啸就在这条溪里么。

向啸会怪我忘了他么。喻驰深深地闭起了眼睛。

手被战狱紧紧地握住。战狱面对着潺潺的溪流道:“向啸。当初许下的誓言。我将会一辈子践行。你安息吧。”

看过向啸之后两人沿着青水溪一直往上走。战狱见喻驰情绪低沉。便调戏道:“其实你不能说话也有好处……”

喻驰果然很好奇。他怎么不知道不能说话有什么好处了。

战狱神秘一笑。“那就是不管我怎么欺负你。你也没办法跟我理论。更骂不了我。”

混蛋。喻驰满头黑线。

“不好的一点嘛。就是我听不到你动。情的声音。这还真是遗憾。”战狱啧啧道。

喻驰瞪了战狱一眼。满脸潮红地一脚踹了过去。

“还是快点儿能说话吧。很想听你动。情的时候喊我的名字……”战狱在喻驰的耳边呢喃道。宠溺地承受了那轻得不能再轻的一脚。

岁月就在人不知不觉中流淌而过。当战狱再跟英子煞通视频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英子煞憔悴了很多。

现在英氏家族一切正常。英子煞还什么都不用做。到底是什么事令他憔悴成了这样。

“喂。你怎么回事。”战狱皱眉。“怎么没精打采的。我之前听她说你以前还有一个小玩具。怎么最近没见他跟你在一起了。”

英子煞冷哼一声。“早分了。算了算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战狱难得心情好才多问两句。见英子煞这个欠揍的态度。也不想多说。当即便挂断了视频。没想到才过两分钟。英子煞的远洋视频请求又过来了。战狱按捺下不爽。算了。不跟比自己小的人计较。战狱又点开了视频。看见英子煞依旧十分颓废憔悴的脸。

“又想说什么。”战狱挑眉问道。

英子煞看着战狱精神奕奕的模样十分嫉妒。垂头丧气地道:“我好像有点想他。可他为什么变了。不再愿意做我的玩具了。我想不通。”

“活该。谁让你把别人当玩具的。一个正常男人能容忍自己当你的玩具多久。你又给了什么。钱还是爱。他是MB吗。是男宠吗。是你的所有物吗。不是。”战狱十分严肃地道。

“可是我们刚开始的时候说过只是玩玩。腻了就分。他知道我不喜欢被束缚。更抗拒婚姻……”

战狱凉凉地泼冷水道:“是啊。他什么都知道。还愿意跟你在一起。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他……我……”英子煞支支吾吾。

战狱头疼地道:“你小子真是跟我以前一样。身在福中不知福。难道你也想像我这样。经历过差点儿彻底失去喻驰的痛。才能明白一切吗。”

他什么都知道。还愿意跟你在一起。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子煞。我、我喜欢你。

子煞。我喜欢你。

喜欢你……

英子煞双拳一握。突然想起之前英薇对他的劝告。童莫对他的好像滔天巨浪般涌了出来。为什么当时没有发现呢。为什么没有注意到每次激烈地做过后。童莫那落寞的表情。以及童莫的不安。自己的性格。大概无法给童莫带来任何安全感吧。

“我、我要把他找回来。”英子煞的眼眸里冒出了火苗。深刻地意识到。为什么这段时间他总是那么孤独、颓废。一个人。不是更自由吗。他口口声声说讨厌别人束缚了自己的自由。可现在没有人这么做了。他又过得怎么样。更孤独。更寂寞。更不知所措。

第162章:被忽略的爱

英子煞挂断了视频通话。战狱摇了摇头。看着之前让下属调查的资料。童莫。是个不错的男人啊。既优秀。长相也挺出众。而且据说这个童莫对英子煞死心塌地得不得了。每次英子煞生病又或是酒醉。都是童莫不声不响地照顾他。

战狱叹了口气。这样的玩具去哪里找。恐怕有钱也买不到吧。更何况人家还不贪他的钱。他这个弟弟。对人家也太过分了……不过这都是英子煞的事。战狱不会管那么多。只是看在是自己双胞胎兄弟的份上。想简单了解一下英子煞未来的另一半的为人而已。所以才会派人去调查童莫。

“喻驰。又在泡温泉了吗。天气变冷了。怎么也不拿上一件厚的浴袍……”战狱皱眉走近舒服的温泉池边。却发现喻驰闭着眼睛趴在温泉池边上。

温泉池边是用高级的石头铺成的。因为喻驰很喜欢泡得舒服了就趴在上面睡觉。所以石头上铺着厚厚的鹅绒地毯。喻驰睡在上面不仅不冷。还十分舒服。

热热的泉水令整个空间都十分温暖。喻驰的脸上、额头上都弥漫着水蒸气。纯洁的睡颜令人不忍破坏。

战狱将浴袍搭在长椅上。脱了衣服。小心翼翼地下了温泉水。从身后将光。裸的喻驰抱紧。被温泉水一直泡着的喻驰肌肤呈现诱人的粉红色。战狱趴在喻驰的耳边道:“不要睡着了。会着凉的。起来睡好吗。”

喻驰动了动。赖在温暖的温泉里不想起。战狱只好任由他泡着。等到觉得差不多了。才轻手轻脚地将他抱起来。用浴袍裹着抱回房间睡觉。

这边夫夫生活过得和谐无比。那边追人行动也热烈地开展了。英子煞挂断了与战狱的视频通话后便迫不及待地开车到童莫的公司。他想见童莫。原本以为这个决定会很难下。却没想到此刻想见童莫的心情打败了所有的自尊心。他妈的他不要什么自由了。他现在只想要童莫。

认识到这一点的英子煞更是将车子开得飞快。到达童莫公司的时间是下午的三点多。这个时间。童莫一定在上班。

下车之前英子煞习惯性地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太急出来结果连衬衫的扣子都扣得歪歪扭扭。发型也乱得不得了。英子煞定了定神。将自己的着装和发型整理整齐。才提了一口气。下车。

这还是生平第一次如此紧张。见到童莫。要先说什么呢。

要先道歉还是先说说自己这些天来的感受。童莫之前一定很生气很伤心吧。还是要先哄一下。

英子煞晃了晃脑袋。不管了。总之见到人第一时间先紧紧地抱住。抱完后再考虑说什么好。

可英子煞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扑了个空。

当英子煞经过童莫办公室外的几个助理的办公桌准备进童莫的办公室的时候。一个女助理眼疾手快地将他拦了下来。“喂喂。干什么呢。我们老板不在。”

“什么。童莫不在吗。”英子煞眉眼里掠过焦急。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

自从童莫那场失败的婚礼过后。几个见过英子煞的助理都恨透了英子煞。哪里会给英子煞什么好脸色看。其他的助理没有清雪这么喜欢为人出头。但是也脸色阴沉地坐在一边。一点也没有要理会英子煞的意思。

“上班。哼。我让你进办公室看看你好死了心。我们老板早就离开了。不在这里上班了。”清雪盯着英子煞。一脸不屑道。

再帅也没有用。她清雪真替老板不值。怎么爱一个男人爱到如此。爱到最后那个男人竟然连他们的婚礼都没有出现……

英子煞闻言惊愕不已。“你、你什么意思..童莫怎么会不在这里上班呢。这间不是他的公司吗。”

“是又如何。现在已经是副总裁在管事了。我们老板出国逍遥去了。你还来干什么。别告诉我你现在后悔了。知道我们老板好了。又想找回他。我们老板可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清雪冷哼道。

“清雪。差不多就够了。”坐在清雪旁边的李俊站起身。觉得清雪说的话实在太难听。便忍不住打断道。

“切。你们男人就会帮着男人。你们都忘记当时老板是怎么伤心的了吗。”清雪气愤地坐在了椅子上。愤愤不平地道。

提到那场婚礼的事。几个助理皆沉默不语。童莫这么好。的确是英子煞对不起他。

进了童莫的办公室逛了一圈发现童莫真的不在后。英子煞垂头丧气地走出来。恰好听见清雪说的话。理智一下子就断线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英子煞向来优雅的动作变得粗暴。他抓着清雪的肩膀。焦急地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童莫会走。之前不管他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童莫都在办公室里乖乖地等着他。即使脸皮薄怕被下属们看见什么。但童莫从来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英子煞一直以为不管自己什么时候去找。童莫都会乖乖留在原地等他。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童莫会不声不响地离开。向来优雅并且游戏人间的英子煞。第一次感到心慌意乱。

“喂。把清雪放开。再不放开我揍你了。”李俊上前拍掉英子煞抓着清雪肩膀的双手。

清雪见英子煞这么激动。也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把一切替童莫不值的话语都倒了出来。“像你这样的男人除了帅一点还有什么用。真不知道老板为什么会瞎了眼喜欢上你这种人。你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从来都没有体谅过他。”

英子煞像被人直戳心窝般疼痛。脸色大变地倒退了一步。为什么被童莫的助理这么一说。他竟然连一句反驳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他对童莫。就真的有这么恶劣吗。

“我、我……”英子煞的神情充满了痛苦。

“你什么。难道你还想反驳。你自己想想。你了解我们老板吗。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吗。知道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吗。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吗。星座呢。血型呢。爱好呢。他跟你在一起那么久。你真的懂他的心吗..”清雪不顾李俊的阻拦。扯着嗓子朝英子煞吼道。

英子煞一瞬间感觉自己无比失败。他好像对他的小玩具...一无所知。童莫没有说。他便没有问。也从来没有注意。他对童莫的了解。恐怕还远远比不上童莫对他的了解。

“他会为了和你去约会。精心准备。熬夜完成工作。推掉所有的会议;他的作品里都是你的身影。摄影是他最热爱的事业。你是他最珍视的人。所以每次获奖他的表情都是那么的满足;那个化妆舞会。应该也是你叫他去参加的吧。那天他忙得快要飞起来。却还是提前穿好了小丑的服饰。自己精心化上了妆。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但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想不出老板好好的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一个小丑的模样……”清雪越说越替童莫不值。这个男人。根本一点也不懂童莫的心。

小丑..

难道那场化妆舞会。童莫去了。

“可是那天晚上我根本没有看见童莫出现在舞会上啊。”英子煞震惊地道。

当初他是提议童莫装扮成萌萌哒的小丑形象没错。可是他记得那天童莫说工作很忙走不开。所以没有参加舞会。

“没去参加。他大概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吧。工作都没忙完就化了妆赶过去了。虽然不清楚最后你给了他什么惊吓。总之他很快就回来了。而且一副悲伤到神不守舍的样子……”清雪边回忆边道。

童莫去了。穿着小丑的服装去了。他为什么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吗。可是那天他并没有……不。那天。他见到了喻驰。

那么童莫是因为看到他和喻驰在一起所以才……英子煞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他记得之前童莫约他去看电影。他好像也是因为和喻驰在一起的缘故。忘了一干二净。也不知道童莫当时在电影院的门口等了他多久。最后有没有看到那场电影。可是童莫...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抱怨过。连一个字也未曾说过。

也许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忽略了那么多那么多。

童莫就好像空气一般。他平时好像一点儿都不在意。甚至下意识地认为童莫会一直都在。他们从不吵架。和谐相处。对彼此都十分满意。可童莫突然消失了。无声无息的透明空气突然发挥了作用。英子煞这才感觉到。他的心闷得快要窒息。

“那天去参加露天摄影展的时候。老板似乎很失望。我无意间发现那一天是老板的生日。而且摄影展现场还突发事故。老板还受了伤。住院的那几天。你竟然连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像你这种花花公子。根本不可能设身处地地体会别人的感情。我们老板就是太单纯。才被你一次次玩弄在鼓掌中。”清雪脸红脖子青地朝英子煞吼道。

第163章:失去的痛!

露天摄影展……

英子煞浑身一震。没错。露天摄影展。童莫跟他提起过。他也答应要陪童莫去看。可到最后。却忘得一干二净。是不是因为童莫人太好。脾气太好。所以他潜意识里认为不管自己怎么对童莫。他都不会生气。不会抱怨。可是世间哪有这样的人呢。童莫为了他。隐忍得够多了。

身为一个男人。谁有义务为另一个男人做到如此。更何况童莫是一个有自己的事业的男人。并不是一个要看他的脸色或者等他给钱花的窝囊废。英子煞总算醒悟到。童莫对他的告白比珍珠还真。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爱。童莫又何必为他做到如此。

“你说什么。他受伤了。严重吗。”英子煞脸色都变白了。那段时间他光顾着陪喻驰。已经把童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清雪越说越来劲。“他受伤了你关心过吗。住院的那么几天。你可曾来看过一眼。老板真可怜。受伤了没人管。就连家人也没见出现。后来...他妈妈还去世了。”清雪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

这个女助理其实比童莫还要长两岁。刚毕业没多久就进了这间公司工作。当时童莫也只是比她高级一丁点的小助理。后来公司越来越做不下去。而童莫却渐渐脱颖而出。连续得了几个奖项。获得了丰厚的奖金。趁着公司低迷的时候将公司买了下来。并且还将他们这帮老员工留了下来。所以他们一直都很感激童莫。

跟了童莫工作这么久。童莫的为人全公司都清楚。尤其是清雪。从很早的时候就没把童莫当作老板看待。而是当作自己的弟弟。自然毫不吝啬地为童莫出头。

英子煞闻言更是如遭雷劈。童莫的母亲去世了...他只知道童莫跟家里人的关系并不好。几乎不怎么联系。但不管怎么说。亲人始终是亲人。这个傻童莫。为什么要自己默默承受这一切呢。明明可以跟他说的。就算他帮不上任何忙。至少可以张开双臂。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为他驱赶黑夜的寒冷。

“你快告诉我他去哪儿了。我要找到他。你说啊。童莫到底去了哪里..”英子煞歇斯底里地喊道。

以为一直会在的那个人。突然不在了。英子煞这才发现。自己的心仿若被掏空了一块。那种感觉非常恐怖。

“你连婚礼现场都不出现。留他一个人尴尬丢脸。还有脸问他去哪里了。你给我滚。李俊。过来。将他赶出去。”清雪对英子煞的不满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憋在肚子里的话不说又不行。现在也说得差不多了。既然童莫已经离开。她干嘛还要告诉这个人渣童莫去了哪里。让他再去骚扰童莫吗。

“什么婚礼。什么婚礼。我根本不知情。喂。再说清楚一点儿……”英子煞被李俊推了出去。见大家都低下头认真工作。英子煞第一次无力地想:他算是彻底得罪童莫的这帮下属了。

可是那个女助理口口声声说的婚礼。究竟是怎么回事。

英子煞皱紧眉头。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那个女助理说过的话重新梳理了一遍。而后给家族一个专门还搜集情报的人打了一个电话。“帮我查童莫去哪里了。以及现在的行踪。有结果了马上告诉我。”

挂了电话后。英子煞将汽车开到了一个报刊亭旁。翻了很久。终于翻到了童莫在露天摄影展出事那天的报纸。原来。原来那一天就是童莫的生日。跟童莫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他竟然从来不知道童莫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英子煞通过报纸上的报导了解到了童莫当时被送去的是哪间医院。放下报纸。英子煞开车赶去了那间医院。当了解到当时童莫受的只是轻伤的时候。英子煞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心里是有些懊恼的。为什么童莫什么都不告诉他。什么都不让他知道。就是因为童莫把自己搞得那么微不足道。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忽略他。

可如今被他知道这些当初一直被忽略的真相的时候。英子煞的心是那么那么的痛。简直痛得鲜血淋漓。这辈子。他没有再遇见一个像童莫这样的男人。

坐在车里冷静的时候。英子煞想起醉酒的时候一直照顾他的童莫。想起童莫即使身体不舒服。也从来不会拒绝他的需要。想起童莫总是将一切推到一边。只为了能与他出去约会一次。想起童莫那双对他失望的琥珀色眼睛……

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为什么这么好的人。他却只将那个人当成一个玩具。扪心自问。一个心高气傲的男人。谁愿意当别人的玩具。

可童莫为了能待在他的身边。跟他在一起三年多。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即使明知道自己只把他当作玩具。也无怨无悔。

英子煞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没有了童莫。自由对他来说。算个屁。他当初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呢。就算童莫爱他又怎么样。他们一直相处得很好。在童莫的身上。他一直能得到最大限度的自由不是吗。

反而童莫离开了后。他英子煞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起来。

童莫。你到底去了哪里。会在我们的小窝里吗。

英子煞想起小窝。马上又开车赶到了那边。要开门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没有钥匙。英子煞颓丧地握紧拳头用力砸着门。喊着:“童莫。童莫。我回来了。你在里面吗。快给我开门。”

喊了半天没人回应。英子煞又用脚踹起了门。只是防盗门实在不是几拳或者几脚就能开的。英子煞赶紧打电话叫锁匠过来帮他开锁。

锁“咔嚓”一声开了。英子煞怔了很久。直到锁匠要收钱他才回过神来。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大面额的英镑。随后呆怔地走进他和童莫的小窝。关上门。英子煞站在玄关处。久久不能自已。

沙发上。两人曾亲昵地靠在一起说着悄悄话。看电视;阳台上。两人曾一起看过星星。也接过吻;还有阁楼上发生过的一切。童莫有意无意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低头回眸的微笑。刹那间都浮现在英子煞的面前。令英子煞恍惚了好久。

只是这些清晰地回忆都在诉说着回忆里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如果童莫在的话。至少会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他。客厅里还会飘着饭菜的香味。

这些。英子煞都拥有过。可却又都失去了。

“童莫。童莫。你在哪里。”英子煞醒悟过来。跑遍了整间屋子找童莫。最后跑上了阁楼。英子煞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小窝了。钥匙扔下伦敦大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英子煞一拳砸上了阁楼的墙壁上。为什么。为什么童莫不再等等。

一个散发着耀眼光芒的东西突然刺伤了英子煞的眼睛。英子煞颤抖着手。这是……

这是男戒。童莫向他求婚了。可他却现在才知道。现在剧烈那个结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为什么他现在才看到。难道这就是老天给他的惩罚..

英子煞攥着戒指跪在了地上。“对不起。我这么晚才懂你的心……”

原来那个女助理说的婚礼就是这个。此时英子煞痛恨自己到极点。婚礼那天。童莫等了多久。是不是已经等到绝望了。

英子煞哽咽着。歪倒在了地上。很久后。才被阳光刺痛了双目。醒过来的时候。戒指已经不知不觉早就戴在了无名指上。他终于知道童莫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可过去他却一直在忽略。在逃避。

童莫一直在意的。是他戴在尾指上的尾戒吧。童莫曾盯着那枚尾戒看了很久。因为他说过。那枚尾戒象征着他单身的自由。这些话算什么。无异于给了童莫一巴掌。说明自己根本没有承认童莫的存在。明明跟童莫在一起。却还要说自己单身。

英子煞抓过电话。不停地给童莫打电话。然而那边却一直显示关机状态。童莫好像一下子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想起战狱之前跟他说过的话。英子煞被吓得一头冷汗。马上给家族的人打了个电话。大吼道:“怎么回事。你们的效率真是越来越低下了。找个人也要找这么久吗。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对不起族长。现在只能查到10月18日那天。童莫先生的助理给他和您一起购买了一张去往爱琴海的机票。但是那两张机票据说直到飞机起飞。也没有出示。之后便一直查不到童莫先生的去向。但可以肯定。他已经不在英国伦敦了。”

爱琴海。听说是个适合度蜜月的地方。那两张机票的日期就在婚礼日期的第二天。童莫应该是为他们准备去度蜜月的机票吧。越明白童莫的苦心。此时英子煞的心便越痛。

“继、续、找。”英子煞咬牙切齿地道。

等待消息的日子是那么的难熬。英子煞终于能够体会战狱当初承受过的痛楚是什么滋味了。在等待的过程中。英子煞还不死心地天天到童莫的公司报道。就算被清雪冷着脸一次又一次地赶出去。他依旧站在门口不走。此时哪怕是清雪对他再怎么破口大骂也不要紧。他只想听到一点点关于童莫的消息……

第164章:追寻

清雪已经习惯了。连续好几天下班的时候都被一个帅气的男人拦着不让走。即使让李俊过来揍人。那个男人也不在意。

这个帅气的男人不是因为她而来。而是因为她的老板。童莫。

那个已经被这个帅气男人伤得体无完肤最后离开了伦敦的童莫。清雪的老板。

清雪边走边拉上风衣的拉链。伦敦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冷了。不知道童莫此刻到哪里了。童莫在的地方。是冷还是热呢。

抬起头。果不其然。那个男人依旧屹立在门口。像尊雕像般完美。清雪感觉自己的脑袋顿时疼痛无比。为什么之前没见这个男人这么重视童莫呢。

“小姐。别走。告诉我童莫的下落吧。我真的很担心他。只要你告诉我。你想我怎么样都可以。”英子煞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清雪无意间看到他的无名指上带着跟童莫一模一样的戒指。哼。现在才戴上有什么用。他们老板早就不稀罕了。

“伤害别人的事我做不出来。你以为我清雪是什么人。好了。别烦着我了。我只能告诉你。我们老板出国逍遥去了。至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没了你。他现在正站在事业的顶峰上。而你这种人。就该让你尝尝后悔的滋味。”清雪拿出一沓刚洗出来不久的照片。甩在了英子煞的身上。潇洒地扬长而去。心中一直为童莫不值的那口气终于释放出去了。

英子煞看着一地的照片。僵在了原地。良久才蹲下身。将那些照片一张一张地捡起来。这些都是婚礼现场的照片。只是他没有去到现场。只能通过这些照片看清楚童莫等待他去参加婚礼的模样。

英子煞将那沓照片紧贴在心口上。嘴里发出痛苦的悲鸣。“童莫。我错了...我不要自由。我要你。”

浑浑噩噩地又过了两天后。英子煞接到电话。童莫的行踪终于查到了。可却是在一个多月内转移了十几个不同的国家和地点。而且国际航空里并没有童莫购买机票的信息。所以调查起来难度才会那么大。

英子煞边听着电话边在一张地图上勾出了童莫去过的国家或者城市。陷入了深思。

童莫丢下公司想去做什么。环游世界吗。这一点始终查不出来。如果不是环游世界。那恐怕是什么背负了什么特殊的任务。

英子煞的心脏骤然紧缩了一下。童莫...会有危险吗。

这些天拨打了那么多个电话。却从未通过。英子煞突然很害怕。童莫是不是决定要彻底放弃他了。是不是早已经将他的手机拉入了黑名单中。

英子煞手忙脚乱地抓过那张地图。照着地图上看了看。试图从童莫去的地方找出什么线索。奈何却看不出任何不妥来。英子煞霍地站起身。决定去追回童莫。

从莫斯科到芝加哥再到拉斯维加斯到中国的澳门。接着又到埃及。每当英子煞到达一个地方后。得到的消息都是童莫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童莫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事业有成。却并没有依附任何黑。道势力。因此绝不可能提前收到消息知道自己来了便马上走。唯一的可能是。童莫不得不走。

童莫到底在做什么。有没有危险。这使得扑了一次次空的英子煞越来越着急。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看起来疲惫不堪。

短短的半年。英子煞追了童莫大半个地球。却始终没有见到童莫的人影。英子煞越来越不安。越来越担心童莫。英薇打了几次电话催他回家。都被他不耐烦地挂断。

没有了童莫。英子煞才发现自己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深夜。此时位于泰国的英子煞注视着手中的地图。不禁无力地想着:童莫。你下一个地方。又要去哪里。可不可以稍微停留一下。等等我。

这半年来。英子煞待在最多的地方不是哪个城市。而是飞机上。几乎整夜整夜地不曾合过眼。只要飞机一下降。那颗期望能见到童莫的心便蠢蠢欲动起来。而在得到消息童莫已经离开当地后。那颗心又重重地坠落了下去。

一次又一次。大概是老天在替童莫惩罚他英子煞没有出席那场婚礼。英子煞抓狂地咬着自己的拳头。把自己咬得鲜血淋漓。这才知道失去后再想挽回。是多么的难。

怕的不是挽不回。怕的是老天不给机会。那个人不给机会。

尽管这种追逐的生活很累。英子煞却像当初的战狱一样。从未有一刻想过要放弃。总有一种感觉。他要是现在放弃了。童莫就再也不会属于他了……

而童莫一直在享受着这样马不停蹄的工作和生活。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不习惯。跟不上其他同事的节奏。中途还病倒了几次。虽然之前在伦敦公司工作的时候。童莫也经常玩命似的加班。可却从不曾这么连续地舟车劳顿过。没有经常锻炼的身体自然吃不消。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至少可以适应了同事们的节奏。

马不停蹄的工作和生活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没有时间给童莫胡思乱想。累到极点的时候便躺在床上把眼一闭。不用五秒钟就能睡着。这也令童莫想念英子煞的机会越来越少。

痛恨自己还是无法把英子煞完全忘记。明明英子煞已经绝情到连婚礼都不愿出现了。为什么他还是犯贱地依旧留恋过去呢。一定、一定是时间还不够长吧。才过去了八个多月。大半年。也许再久一点。他再也不会想起英子煞这个人。

或者即使想起来。也能一笑而过。

这大半年来。童莫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世界。他们去过全世界最贫穷的地方拍摄。也进入过最原始的森林进行考察拍摄。各种平常人不能进入的赌场。童莫他们都能进去并且能够随意拍照。这种感觉十分自由。曾经。这就是童莫向往的一切。可以自由自在地拍下世界上任何的美景。

不管是美丽的景色。还是动人的笑脸。只要是童莫经过的地方。就一定会竭尽所能地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童莫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精彩的世界。他生性并不好动。如果不是爱上了摄影。恐怕并没有出去看世界的心思。

从离开伦敦起。童莫的脖子上就挂多了一个照相机。黑色的。专门用来拍摄工作中需要的照片。那个银色照相机他却依旧随身携带着。里面英子煞的照片童莫下定决心要删除。却到现在都还留着。

明天还有更重要的工作。不要再想了。赶紧睡吧。童莫晃了晃脑袋。闭上眼睛陷入了梦乡。而此时英子煞才刚下飞机。得知童莫到了这个偏僻地区的时候。英子煞的心猛然被提了起来。

一下飞机便向家族的人确认道:“怎么样。童莫还留在这个地方吗。”

“族长。童先生暂时还在这里。但是...他正在去往青岚山的途中。”

英子煞闻言皱紧了眉头。那座山位于十分偏僻的角落。几乎没有人听说过。海拔却极高。很多人都会产生强烈的高原反应。不知道童莫会不会……

“马上带我过去那座山那里。”

“是。族长。”

青岚山。

童莫顶着大太阳跟在同事们的背后。缓慢地攀爬着这座山。听说这座山的山顶特别美丽。也这是他们决定到这里来的原因。几个人投票决定。觉得有意义。便去。没意义便去下一个地方。这种方法很公平。少数总是要服从多数。

虽然昨晚睡眠质量不错。但因为睡眠时间太短的缘故。童莫的精神并不算好。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感觉有些头晕眼花了。一个美国男人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那是他的新同事。代号是苍。而童莫当初则是把自己名字中的“莫”字用来当作在组织里的代号。

苍是美国最著名的摄影师。而童莫则是英国第一个进入组织的摄影师。他们的身上背负的都是整个国家。

“莫。还好吗。”苍关心地问道。

童莫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有意思。在这段不长也不短的旅途中。苍一直给予了他不少帮助。但也许真的是英子煞太好的缘故。无论苍怎么对他。他那颗心依旧没有任何感觉。

是心死了吗。

童莫挥开苍的手。“我没事。”

“莫……”苍看着童莫走在前面挺拔的身躯。目光渐渐变得深沉。如鹰隼般摄人。

而这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童莫。”

就连灵魂都不禁为之一震。以为再也没什么机会听到的声音竟然又出现在了耳边。童莫甚至以为自己因为高原反应而起了幻觉。怎么可能。英子煞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不可能。不可能。

童莫自嘲地扬起一抹笑。眼前一花。向后栽倒了下去。一双健壮有力的双臂从后面接住了童莫。闭上眼睛的前一刻。童莫好像看到了英子煞担忧的双眸。

“童莫。童莫。该死的。果然起了高原反应。”英子煞咬牙切齿地说完。突然发现自己也有些不适。虽然这里只是半山腰。但对于这座高峰来说。半山腰的海拔也比普通的山峰高出很多很多了。自己昨晚没有休息好。一下飞机就赶了过来。身体机能果然还是跟不上……

第165章:他是我的爱人

“族长。您怎么样了。”身后跟的几个家族手下围了上去。英子煞摇摇头。将童莫紧紧抱在怀里。对其他人用英文道:“他应该是起高原反应了。我先带他回去休息。不管你们在做什么。不好意思。你们可以继续做。”

前面一个明显是队长的人物走向英子煞。打量了英子煞几眼。“你是莫的什么人。我们正在工作中。莫坚持不了我会打电话帮他叫医疗组人员过来送他回去。我们不认识你。凭什么信任你。”

英子煞瞥了一眼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随后坚定地告诉所有人道:“对不起。我必须带他先走。请你们体谅一下我的心情。他是我的爱人。”

“什么..”童莫的几个同事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童莫竟然会有一个同性。爱人。苍的脸色更难看。童莫可是他难得看上眼的男人。多么完美的东方男人。安静的艺术家气质。身体的每一寸都那么完美。令人不禁想要得到后再狠狠摧毁。

只可惜。半年多来。苍也没有得到。所以他一直没有死心。苍以前有很多情人。男性女性都有。都是到手了就拜拜了。对童莫。他更多的是想要占有。而不是因为什么喜欢或者爱。苍猜到童莫应该是因为还没有走出过去的那段轻伤。所以眼神才会那么忧伤。但是他没有想到。童莫已经跟人结婚了。

苍盯着英子煞无名指上的戒指若有所思。忽然又豁然开朗了。那又怎么样。童莫的手上并没有戒指。不是吗。

苍虽然喜欢玩弄别人的身体。但是他从不招惹结过婚的人。因为太麻烦。总而言之。苍是个比较有原则的人。

英子煞不再理会那些“闲杂人等”。他不是医生。不知道童莫现在究竟怎么样。听说高原反应严重的话会致命的。他现在的状态也不是很好。英子煞吃力地将童莫拦腰抱起。咬着牙对手下们道:“走。赶紧联系医护人员。”

“是。族长。”一个手下抓紧先下山探查前面的路况。争分夺秒地联系医护人员。

那个队长见童莫的情况确实不好。而英子煞又一脸坚定的样子。便放弃了再与他争执。只派了一个同事跟着英子煞他们离开。本来苍想跟上去。但却被队长叫住。说他身体素质不错。要尽快在日落前攀上顶峰拍些美丽的照片。苍只好暂时放弃。眷恋不舍地看了童莫一眼。跟着大队继续往上攀爬。

童莫的高原反应比较严重。在英子煞抱着他下山的途中只要一睁开眼睛便是一阵可怕的天旋地转。而且极度恶心。下山路途颠簸。使得童莫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吐了出来。英子煞忙掏出手帕帮他擦干净嘴角。“童莫。怎么样。你怎么样了。回答我一句。”

童莫哪里回答得了。强烈的眩晕使得他话都说不上来。心脏剧烈地抽痛起来。为什么英子煞还要来。是不是...还嫌伤他不够。

英子煞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毅地抱着人下山的。那么远的距离。不管途中手下们劝了他多少次。他都不曾把童莫放下。哪怕是歇一歇。此刻对于英子煞来说。每一分一秒都十分宝贵。这是他的人。他再也不愿假手于人。

直到手臂的肌肉已经酸疼到难以忍受。每再坚持一秒都是万分的痛苦。英子煞坚毅的脸庞上早已蓄满了汗水。体力也渐渐不支。终于看到了山脚。抱着童莫的英子煞终于坚持不住摔在了地上。尽管如此。他还是下意识地搂紧童莫。不让童莫碰到地面。

几个手下刚将他们搀扶起来。医护人员的担架便抬了过来。将他们送到了就近的医院治疗。那时候童莫已经有了缺氧的征兆。幸好到医院的时间及时。高原反应才逐渐缓解。而英子煞的高原反应并不严重。但是因为一下子劳累过度。身体也变得十分虚弱。

童莫醒过来后又吐了很久。整个人才清醒过来。供了氧气后。那种强烈的眩晕感才渐渐地消失。他的身体...果然还是无法适应海拔那么高的山峰。童莫艰难地坐起身。接过旁边一个人递过来的白开水。喝了一口才反应过来。警戒地问道:“你是谁。”

“童先生。我们是英氏家族的人。族长派我们留下来照顾您。”一个男人毕恭毕敬地道。

英氏。

童莫挤压了一下疼痛的太阳穴。他想起来了。英子煞似乎也来了。还在他晕倒的前一秒抱住了他。童莫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攥着挂在胸前的两个照相机。为什么英子煞会来。

童莫挣扎着下了床。套上自己的外套准备离开。身后却响起了刚刚那个男人的声音。“童先生。族长为了追上您的步伐。走过了你去过的所有国家和城市。这大半年来几乎都在飞机上度过。刚刚明明已经到达了身体的极限。他还是坚持把你抱下了山。医生说他的双臂因为长期受力已经拉伤。他至今还昏迷不醒。您...真的要这样离开吗。”

童莫似蝉翼般的眼睫毛扇动了几下。心慌乱无比。早在离开伦敦后。童莫已经告诫自己。要慢慢地将英子煞这个人忘记。那场婚礼所带来的结局和耻辱。难道还不够吗。他对英子煞...已经没有任何信心了。

童莫狠心一闭眼。咬着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准备离开。这时候。一道虚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透过两张病床之间的帘子传了出来。“童莫、童莫。”

童莫怔住了。终究还是忍不住转过身。看着那张雪白的帘子。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掀开帘子。童莫大吃一惊。那张苍白又瘦削的脸孔。真的是英子煞吗。难道真的像他的手下所说的那样。英子煞一直在跟着他舟车劳顿的脚步。

心疼得似要滴出血来。童莫怔忡地站在英子煞的床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手腕突然被轻轻拉住。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要走。”

随着那道声音的响起。童莫看到英子煞缓慢地睁开了眼睛。拉着他手腕的力道很轻。只要他想。随时都能挣脱开。大概是因为英子煞的手臂拉伤的缘故。使不了多大的力气。

“为什么。”童莫颤着声音问道。

英子煞缓慢而又坚定地道:“我、要、你。”

童莫一下子被这三个字逼得失去了理智。这句话他听得不少。

什么“童莫我想你”。“童莫我要你”、“好想要你”。类似的这种话一般都是英子煞想要做的潜台词。从前听着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听着却如此刺耳。

大概是因为自己的极限已经到了吧。那场婚礼等得多么绝望。他已经没有勇气再承受英子煞这样的话语。

童莫甩开了英子煞的手。“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过来找我做什么。难道还嫌我不够狼狈。”

童莫颤抖着唇瓣。苍的脸一下子划过大脑。童莫没有多想。便对英子煞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您请回吧。”

英子煞的双眸蓦然睁大。流露出的是惊讶和不敢置信。下一秒。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童莫离开的背影。久久难以回过神。

童莫说什么。他...有新的男朋友了。怎么会呢。为什么会这样。英子煞难以置信地摇头。一下子被气呛到。英子煞剧烈地咳嗽起来。童莫。童莫。难道你没有看到我戴着的戒指么。

童莫思维混乱地离开了医院。打车回到他们到这里暂住的酒店。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童莫高高举起那部银色的照相机。下定决心要把相机连带着回忆一并毁去。双臂在空中颤抖。却迟迟无法下手。为什么...英子煞还要出现。

攀爬青岚山回来的团队稍作歇息后便马上召开了会议。商量下一个要去的地点。童莫心不在焉地一句话都没有听清楚。只觉得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会议开完后苍拉住童莫。关心地问候了童莫几句。童莫皆回答得乱七八糟。

其他的同事都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长长的灯光幽暗的走廊上只有童莫和苍两个人。童莫突然感觉后背有些发凉。正想对苍说自己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没想到苍却突然发问:“莫。你跟那个男人结婚了吗。”

结婚...如果是该多好。可惜。那场婚礼是他永远的痛。

“不。别听他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童莫攥紧了双拳。下一秒苍的脸突然在他的视线中放大。而后狠狠地攫住了他柔软的双唇。趁着童莫发愣的空档。苍在他耳边阴笑道:“那就好。”

一股陌生的气味没入口腔。童莫突然像溺水的人一般。半响才反应过来苍究竟做了什么。之后便是用尽全力的推拒。二十多年来。他只习惯英子煞一个人的吻。苍给他的感觉太过于可怕。

然而双手却被高大的苍钳制住。衬衫的纽扣被大力撕扯开。童莫偏过脸。“不。唔。咳咳……”

一道阴影突然快速地逼近。原来是担心童莫的英子煞在童莫离开不久后便马上让手下查到了童莫暂住的酒店的位置。带着人找了过来。却没想到竟然撞见这一幕。

第166章:没有戴着戒指

英子煞沉静得令人感觉到无比可怕。仿佛在酝酿着难以想象的风暴。他冷声道:“放开他。放开童莫。”

苍无动于衷。童莫试图反抗的手已经被苍掐得通红无比。英子煞上前。猛地从身后揪住苍的一头黑发。向后一扯。然后拉到一边。将他的脑袋用力地撞上了木质的走廊墙壁上。脑袋与墙壁碰撞发出几声巨响。而后迎接苍的便是英子煞此生所打出去的最有力量的几拳。苍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打得七荤八素。

英子煞沉下脸。丢下一句“你们继续收拾他”的话。便直直地走向因为没有依靠身体顺着墙壁跌落的童莫。童莫喊出那句根本不认识他的话的时候。恰好被赶过来的英子煞听见。或许是走廊太安静太空旷。又或者是童莫因为气急喊得太大声。总之距离还有些远的时候英子煞已经听到了童莫脱口而出的话语。

所以当时英子煞愣在了原地。从没有想过一直对他那么好那么温柔的童莫有朝一日也会说出这样伤他的话。大概人就是一种犯贱的动物。当有人对你好的时候。你不在乎不懂珍惜。等到别人对你稍差一点。却会立马痛得鲜血淋漓。

如果不是因为英子煞愣了好一会儿。或许苍根本不会碰到童莫一分一毫。

尽管脸色苍白。甚至有些衣冠不整。因为时间的原因。英子煞的外套是简单地披在肩膀上的。只扣了一粒纽扣。

但英子煞依旧像风度翩翩的欧洲贵族般单膝跪在了童莫的面前。深邃的双目牢牢地盯着童莫被别的男人吻肿的唇瓣。

这么多年来。童莫从没试过被陌生的男人突然袭击。像是一直住在光明中的人突然懂得了黑暗。童莫几乎是不敢置信地僵在原地。看着英子煞似沉静又似下一秒就会发怒的脸。童莫突然十分反胃。

“你说的男朋友是他吗。但是我刚刚看到你在挣扎。是不是你心里还有我所以才会……”英子煞的话还没有说完。迎接他的竟然是狠狠的一巴掌。童莫呆住了。他看不到英子煞被额发遮住的眼睛。只能看到英子煞的嘴角溢出的几滴血珠。

“少自作聪明了。英子煞。我的心里早就没有你了。你有很多时间。可以再去找一个身体条件比我好千万倍的玩具。你何必再来找我呢。你的身体游戏我早已厌倦了。”童莫突然发泄般的怒吼道。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忘却。英子煞不懂爱。英子煞不爱他。他再委曲求全有什么用。再犯贱只会变成一个更大的笑话。

英子煞望着童莫通红的双眼。突然将手背向着童莫。让他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手上戴着的戒指。“现在你还这样认为吗。你认为我英子煞会大费周章地寻回一个玩具。童莫。你不是认定了我吗。不是向我求婚了吗。为什么现在我来找你了。你却不相信我的心呢。”

童莫怔忡地望着那枚男戒。上面刻着的小字一个一个地腐蚀着童莫的心。耀眼的光芒灼伤了童莫琥珀色的眼睛。“为什么...我那天等了你一天。你都没有出现。现在还有什么用。你再来找我。对我来说只是伤上加伤。我本来...我本来已经快要忘记你了。”

童莫握紧了双拳。英子煞双眸紧缩。“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向我求婚的事。我不信你能忘记我。就凭你还戴着的……”英子煞一把抓住了童莫的左手。看到那双仿若艺术家般修长的手除了刚刚被苍掐出来的红痕外空无一物。英子煞剩下的话哽在了喉咙间。

戒指呢。为什么童莫的手上会没有戒指。

英子煞不死心地抓起童莫的另一边手。同样是空无一物。那双深邃的双眸里终于浮起深沉的痛。也许对童莫来说。最痛的就是在婚礼上等了他一整天却始终没有等到他的出现。而此刻英子煞感觉最痛的。莫过于自己已经戴上了童莫的戒指。答应了童莫的求婚。却猛然发觉。童莫的戒指已经不知去向。

童莫猛地甩开英子煞的手。他已经不想再这样下去了。童莫站起身。用力擦了擦火辣的唇瓣。瞥了被英子煞的手下打得无比凄惨的苍一眼。“别打了。不要闹出人命。”

英子煞抬起手。那些手下瞬间便停止了动作。苍狼狈不堪地爬起来。也不是没被人揍过。但这还是第一次竟然从开始就没有反击的机会。是他太小看英子煞了。“莫...”

“我不想再见到你。”童莫说完后便一步一步走回了自己房里。用力地关上了房门。

英子煞站起身。看着苍道:“再敢接近童莫。我会让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凉快去。你是美国最厉害的摄影师是吧。若是失去这双手臂。会怎么样。”英子煞阴森地道。

苍不是第一次被人恐吓。他也不是被吓大的。却是第一次从内心深处升起一股寒气。令他预感这个男人说的话不仅仅是恐吓那么简单。如果他不照做。很可能会成为现实。

苍在英子煞恐怖的目光下踉踉跄跄地离开了。虽然没有得到童莫很可惜。但要是为了童莫没了小命岂不是更可惜。一顿毒打换来一个香吻。他也不算亏。

“哼。最厉害的摄影师么。很抱歉。我看不惯与童莫齐名的人肖想童莫。从今天起。摄影界再也没有什么叫做‘苍’的人。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英子煞冷哼道。

“是。族长。”

他已经调查过了。这个苍。在国际上被誉为唯一一个能与童莫的摄影技术相比较的摄影师。他不容许童莫的眼里出现别人。什么见鬼的男朋友。童莫的眼睛根本不懂撒谎。

英子煞走到童莫的房门前。顿住了脚步。抬起手想要敲门。又定在了半空中。也许童莫更需要冷静。人已经找到了。童莫在他眼皮底下。跑不了。他不会再像那天在滑雪场里一样。轻而易举地放童莫走了。

这一次。要不死不休。

“旁边的房间有人住吗。没人给我定下。有人就给我赶走。”英子煞淡淡地道。

“是。族长。我们马上搞定。”

英子煞的手抚上刚被童莫扇了一个耳光的脸。童莫是怎么了。难道就真的那么没有安全感么。是不是自己过去对童莫做的一切。使得童莫再也不敢相信自己是真爱他的。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英子煞的手下很快替英子煞解决好了房间的事情。英子煞进了房间。坐在了沙发上。忍不住拿出随身携带的清雪扔给他的照片。仔细观察着照片上童莫的每一个表情变化。英子煞的心越来越往下沉。

那么重要的结婚戒指。应该还在童莫的身上才对。童莫没有扔东西的习惯。过了那么久。他居然还能无意间翻出当初戏语让童莫穿上的小丑服。那套衣服对于童莫来说一定是个特别不好的回忆。可童莫还是小心翼翼地将那套衣服折叠整齐。藏了起来。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有机会看到。

戒指。童莫不会扔的。一定、一定还在童莫的身上。

童莫数不清自己漱了多少次口。口腔里别人的味道似乎还挥之不去。只要童莫闭上眼睛。就会出现被苍强吻的那一幕。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试过被人强迫。他和英子煞也不过是你情我愿。他不想做的时候英子煞从来不会勉强他。虽然这样的时候极少。

童莫无助地站在宽大的莲蓬头下。透明的水花在他的身上飞溅。一幅幅美好的回忆在童莫的眼前回放。童莫赫然发现。一切都是自欺欺人。他根本就还没有放下英子煞。可他再也爱不起英子煞了。爱英子煞太累太累。

从这天开始。英子煞就像牛皮糖一般一直粘在童莫的身后。不管童莫要去哪个地方工作。他都默默地跟随着。就像一个花不完时间的人。英子煞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童莫一个人的身上。

而苍再也没有出现过。工作团队里无缘无故少了一个人。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发问。童莫隐约猜到应该跟英子煞有关系。但是他了解英子煞的为人。他不会做得太过分。所以童莫忍着没有问这件事。

不管童莫怎样抗拒英子煞的跟随。英子煞依旧我行我素。每去到一个地方拍摄的时候。英子煞英俊的样貌总会吸引很多漂亮的女人。然而不管被多少人围在中央。英子煞的眼睛始终只看着童莫一个人。偶尔与童莫目光相遇的时候。还会展露出自信优雅的笑容。而童莫却总会一次又一次心悸地移开视线。

却总是忍不住手贱。看到英子煞高大挺拔的背影。又或者是在阳光中闭着眼的侧脸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想将他拍下来。大概某些人从生下来就带着一种毒吧。而童莫就这么无可救药地恋上了这种毒。

英子煞曾经对他的好以及各种浪漫。曾经都像一把把刀插在他的胸膛上。因为那不是爱。只是性。只是英子煞为了逗弄他而做的一切。包括说的那些情话。全都不能当真。那么现在呢。已经跟着他又跑了二十多个城市的英子煞。他的一举一动。又能当真吗。

第167章:非童莫不可!

童莫已经分不清了。英子煞到底...想要他怎么样呢。

连续跑了二十多个城市。童莫那帮跟铁人似的同事们终于感到累了。暂时在荷兰停下了脚步。而童莫的精神却变得很好。天气好的时候总是会自己出去走走。捕捉一些荷兰的美景。

荷兰的小镇十分美丽。很适合情侣到这里度蜜月。或者老人过来养老。这里的生活节奏十分缓慢、休闲。在这里居住的大部分人脾气都很好。

站在偏高的绿色草原上。能够看到无数的美丽小镇。令人心情豁然开朗。风吹过来的时候。远处的风车便会一个个转动。像是希望的车轮般。令人看了感觉十分舒服。童莫情不自禁地照了许多相。

“累了吗。坐下休息一会儿吧。”英子煞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个质量上乘的保温杯递了过来。童莫看着英子煞的脸。还是接了过去。有些不自在地喝了一口水。而后坐在了绿色的草原上。

风吹起他们的头发。英子煞贴得童莫很近。跟了童莫这么久。他发现童莫十分宝贝那个银色的照相机。就算平时用不上它。也一定会挂在脖子上。银色照相机里究竟是什么照片。令英子煞十分好奇。

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粘在自己的身上。童莫低垂着头。努力忽视英子煞的目光。望着远处转动的风车。此时已经是下午。有不少当地的居民出来活动筋骨。少妇们开始到河边打水洗衣服。

“找到了。”英子煞突然道。

童莫一怔。找到什么。

一双手突然摸到了童莫的喉结身上。喉结滚动了一下。英子煞低沉地笑了一声。手继续往下。抚到了童莫的锁骨上。而后握住了锁骨下一点的小疙瘩上。英子煞信心满满。因为童莫今天穿的衣服有些宽松。低下头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了。那枚消失的戒指。

“你没有扔。我就知道。”英子煞自信满满地道。

童莫满脸通红。“我为什么要扔。这是我自己花钱买的戒指。每个人一辈子只能订做一对……”

“是吗。我明白了。”英子煞抬起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童莫觉得十分眼熟的戒指。放在了童莫的掌心上。“尾戒象征着单身、自由。现在。我英子煞的自由。在你的手里。”

童莫愣住了。这是英子煞的尾戒...没错。这的确是。现在英子煞的手上只戴着那枚结婚戒指。是什么时候英子煞把尾戒拿下了。他竟然没有发觉。大概是潜意识里觉得尾戒会跟随英子煞一辈子的缘故吧。

英子煞见童莫没有回应。突然一把夺过那枚跟随了自己十多年的尾戒。用力地投掷了出去。尾戒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很快便不见了踪影。英子煞并没有觉得遗憾。也许曾经。他觉得自由对于他而言。是最重要的。也曾经想过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结婚。

可是。谁让他遇见了童莫呢。谁让他偏偏在岁月的洪流里认清了他非童莫不可的事实呢。

童莫惊愕地看着那枚跟随了英子煞很长时间的尾戒在蔚蓝色的天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而后消失不见。愣愣地道:“什么意思。”

英子煞坐着揽过童莫的肩膀。在他挺直的鼻梁上吻了一下。“不是说了吗。不要自由了。就要你。你知道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有多烦躁不安吗。就连喝酒也喝得不安心。躺在床上也想着你。我才发现你对于我而言早已不是一个玩具这么简单。我后悔那天晚上放你离开。”

童莫的大脑在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他从来没有想过英子煞会甘愿用宝贵的自由来换回他。曾经他奢望过无数次。可是英子煞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丁点的机会。一味地对一个人好也是会累的。他的爱早已透支掉了。

“对不起。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对我不离不弃。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弄丢了你。我说要等喻驰醒过来。也是你一直陪着我等。你这么优秀。那么多人对你有意思。愿意把你捧在手心里。你却只甘愿做我的玩具。”

英子煞懂了。可是他是不是懂得太晚了。为什么拥有着这一切的时候感觉那么心安理得、理所当然呢。而到真正失去的时候才能感觉到锥心刺骨的疼。夜太漫长。疯狂的思念简直要将他淹没。

母亲说得没有错。爱情是不能玩弄的。所有的玩世不恭在爱情里都是无情残忍的伤害。

童莫的心突然闷闷地痛了起来。是啊。他的条件也不差。有那么多的人愿意将他捧在手心里。他为什么偏偏只围着英子煞一个人转。甚至甘愿做他那么久的玩具呢。

他实在是太爱英子煞了。所以才一直隐忍着。不管英子煞把他当什么。他都没有任何怨言。可也正因为他爱他。才越来越无法忍受。因为他也想得到同等的爱。别人再好。都不是英子煞。

他赢了。英子煞赢了。在他想要忘记的时候。偏偏又出现了。就这么自信满满地吃定了他。而他却偏偏不争气地被吃定了。

一阵风袭来。吹乱了童莫的头发。遮住了他变得通红的眼睛。现在虽然知道了英子煞的心意。可他依旧觉得没有安全感。以前做过的傻事实在太多了……

英子煞始终没有等到童莫的回应。心越来越虚。毕竟他亏欠童莫太多太多。英子煞像个乖媳妇般将下巴抵在童莫的肩膀上。“我母亲很喜欢你。一定会对你很好的。我知道即使你跟家人的关系再不好。她也一样是你的家人。对不起。我没能在那时候陪在你身边...小窝的钥匙不见了。我买了一道新的门。这是新的钥匙。你收好。”

手心里被塞进了两根冰凉的钥匙。英子煞在他耳边继续道:“我看到了你藏起来的小丑服装。你穿着一定很好看。期待你在我面前再穿一次。好吗。”

童莫的双拳渐渐握紧。突然抬起了头。将英子煞推开。一个人埋头在草地上寻找着什么。童莫抿着唇。他记得应该是差不多被扔到这里才对……

“你在找什么。那枚戒指。我不要了...”英子煞笑道。

童莫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道:“找不回来就再也不理你了。”

第168章:让我冷静一下

“为什么?你以前不是最想我拿下那枚戒指吗?”英子煞被吓得一愣。

童莫懒得理英子煞,埋头苦找着,英子煞摸了摸脑袋,想起童莫刚刚说的话,只好也弯下身找起来。

虽然荷兰的草原小草长得不算高,但是要找一枚那么小的戒指也不容易,而且下游就是小溪,也不知道英子煞到底将戒指扔到哪里了,童莫找得满头大汗,觉得胸前的两部照相机实在重,便将那两部照相机拿了下来,递给了英子煞,淡淡地道:“帮我拿着。”

英子煞正兴奋呢,童莫的照相机向来是不离身的,就算洗澡的时候也会戴着进去才拿下来,洗完澡后照相机已经挂在脖子上了,睡觉的时候也会小心翼翼地抱着睡,除非和他做,脱光了衣服他才会把相机放在一边,英子煞虽然一直好奇,却想不明白为什么童莫这么宝贝这些相机,尤其是银色的那部。

英子煞知道童莫很热爱自己的摄影事业,但再热爱估计也很少人做到不离身吧……

英子煞正想开机看看里面的照片,就被童莫碰巧抬头的眼光杀死了,“不许偷看。”

义正言辞的四个字令英子煞双手一颤,差点儿没拿稳相机,要是摔坏了,童莫非得跟他拼命不可!英子煞吓出了一脑门汗,直点头道:“不看不看,我不看。”

童莫转过身继续找英子煞的尾戒,谁也没有看到,童莫的嘴角偷偷地扬起一个俏皮的笑,英子煞可很少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两人找了一个多小时,被潇洒扔掉的尾戒总算找回来了,英子煞看着童莫小心翼翼地攥在手心里,越发不解,“童莫……”

“好好的扔掉干什么?还不如留给我做个纪念,你的自由在我的手里,你就跑不了了。”童莫擦了擦汗,将尾戒收了起来。

英子煞深邃的双眸一刹那间仿佛坠入了无数的星光,英子煞展开双臂,将大汗淋漓的童莫抱进了自己温暖的怀里。

突然又享受到熟悉的怀抱,童莫僵住了,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怀抱,就是这股味道,明明英子煞是个玩世不恭、超级不靠谱甚至对待感情就像一坨狗屎一样的男人,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被英子煞抱着,他才觉得安心。

就像得知那个女人死了的时候,童莫觉得自己不悲伤,也没有想哭泣的欲望,却很想很想被英子煞抱在怀里,很想听听英子煞心跳的声音,很想告诉他关于那个女人的事,那珍贵到少得可怜的关于“母亲”的记忆。

可那时候,英子煞却偏偏没有在他的身边。

童莫僵在空气中的双手终究还是缠上了英子煞的劲腰,英子煞感觉到了童莫的手,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心安理得地将童莫紧紧地抱在怀里。

美丽的白云在蔚蓝的天空上漂浮着,风静静地在耳边吹拂,童莫闭着眼睛,很享受这一刻。

英子煞松开了童莫,从他的脖子上解下那条项链,将那枚男戒拿了下来,戒指童莫一直随身戴着,终于被他找到了。

英子煞将没有戒指的纯项链戴回了童莫的脖子上,而后将相机也挂回了他的身上,拉过他修长的左手,带有温度的戒指抵在了童莫的无名指上。

意识到英子煞要做什么的童莫手指突然蜷缩起来,握成了拳头,戒指根本无法套进童莫的无名指。

英子煞眼神一黯,“童莫……”

童莫抽出自己的手,“让我冷静一下。”

“好,我不逼你,戒指我先收着。”英子煞无比艰难地一字一顿道,同时在心里苦涩地自嘲:童莫大概已经对他没有任何信心了,到底在他身上栽了多少跟头呢?

再坚强的人也会被磨去所有的韧性,只因他当初给予对方的并不是真爱,而是无耻的玩弄,所以,不管童莫怎么对他,他也不能怪童莫,都是他一个人的错。

虽然英子煞说过不逼童莫,但夜晚的时候还是穿着宽大的睡袍敲响了童莫的房门,童莫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便转移了目光,一句“有什么事”还没问出来,英子煞已经不请自入,童莫发飙也不是,拒绝也不是,英子煞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

童莫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已经有一年了吧,从他离开伦敦,跟着同事们走过了将近半个地球,过了大半年,而后英子煞找过来,跟了他五个多月,转眼他们已经在路上蹉跎了一年多,如果当初没有离开英子煞,到现在为止,他们已经有四年多的感情了。

英子煞已经在自己的房间洗好了澡,一进童莫的房间便习惯性地扫了两眼,果然,童莫不管去哪里居住,都习惯把房间弄得跟小窝差不多的感觉,每次英子煞回小窝总会感觉很温暖,虽然小,但是却不像别的别墅那般冷冰冰的,这里也一样,虽然是酒店的房间,却有童莫的感觉和童莫的味道。

英子煞爬上了童莫的床,发现被子里很暖和,虽然里面开了电热毯,但童莫应该已经躺过了,却还起床开门给他,这究竟代表什么呢?

英子煞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翻过了身,淡淡地瞥着站在不远处的童莫,同样穿着睡袍的童莫起来像个纯洁的乖宝宝,琥珀色的双眸又大又明亮,双眼皮也很深,每当童莫抬起眼睛看他的时候,英子煞总会有一瞬间的恍惚。

“天气好冷,所以我过来和你一起睡,过来,我帮你暖脚。”英子煞道。

童莫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没能抵抗帮暖脚的诱惑,还是走了过去,僵硬着身体爬上了床。

英子煞坐起了身,替童莫将两部相机取了下来,放在床头柜上,看着他长长的眼睫毛投射在脸上的扇形倒影,忍不住吻了上去,童莫闭了闭眼,没有抗拒,也没有迎合。

英子煞鼓起勇气,在他的脖颈间徘徊,最后吻上了那双柔软的唇瓣,“童莫...好想你。”听着童莫变得急促的喘息声,英子煞低低地道。

童莫却说了一句令他的心猛然坠入谷底的话。

“你...果然爱的是我的身体,算了,这么想要就要吧,反正终究会有腻烦的一天,等那天...”童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英子煞用热烈的吻堵住了嘴巴。

“你在说什么,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英子煞深深地皱起眉。

第169章:证明!

童莫潮红着脸,他在想什么?这并不是他自己在胡思乱想,曾经英子煞跟他说过,他们的身体很契合,换句话说,英子煞正因为一直没有玩腻他的身体,所以才跟他在一起,玩具还能有什么?如果英子煞在乎的不是这具躯体,又怎么会把他当玩具呢?

英子煞握着童莫的下巴,看着那双低垂着的琥珀色双眸,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颓然地问道:“你到底要我怎样证明我爱的是你整个人,你的心,而不仅仅是你的身体?你想我怎样证明,我对你是爱而不是性?”

童莫转移了目光,也许是因为已经失去了那么久,他哪里还清楚英子煞到底想怎么样,是因为寂寞想来找回他,还是因为暂时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玩具,亦或是真的爱上了他?

英子煞从童莫的身上翻了下来,在被窝里将童莫轻轻搂着,随手熄掉了床头昏黄的小灯。

“童莫,爱一个人很自然就想得到他的全部,爱和性可以分开,也可以结合,你若是坚持认为我只爱你的身体,那就来证明看看,没有你的允许,我再也不会碰你。”英子煞将脸埋进了童莫的肩窝,闭上了眼睛。

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着,童莫在黑夜中睁着眼睛,英子煞的话,还能再相信一次吗?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呢?他不想再自欺欺人下去了,过了这么久,他始终还是无法将英子煞放下,这是事实。

童莫转过身,感觉到揽在腰间的手变得更紧,心里叹了一口气,就先这样吧,童莫在胡思乱想中睡着了,他并不知道英子煞在他睡着后深思了很久很久,童莫是第一个令英子煞烦恼的人。

...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英子煞靠在童莫的后背上,明明将人抱在怀里,却总感觉随时会失去怀里的人,这大概就是没有安全感的感觉吧,所以说,童莫以前也一直是这么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吗?

想到这里,英子煞的心疼了起来,一直以来,他真的太忽略童莫,他的一切童莫几乎全部了解,而童莫的一切,他知道得很少。

整整一个晚上,明明将童莫抱着,英子煞却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他知道,童莫曾经也是这样。

直到天都亮了,英子煞还没闭过眼,看着童莫还在熟睡中,便忍不住拿起那部银色的照相机,开机看到那几千张照片后,英子煞惊讶了。

那些照片每一张都是自己,正脸、侧脸,在吃饭,在游泳,在打高尔夫球,在跑步,在笑亦或是没有表情,每一张照片的角度和光线都拿捏得那么准确,令人感觉在看一幅幅精美的画卷,视觉上带来巨大的冲击和享受。

英子煞虽然知道童莫爱拍他,但是之前童莫说过那些照片已经都删除了,所以他也就没有想到这些照片居然还被童莫珍藏着,而且数量还不少。

英子煞低头,在童莫的额前留下一吻,“真不乖,根本就放不下我。”

心里像有一股暖流在流淌着,反正睡不着,英子煞便靠着床头,一手抱着童莫,一手缓慢地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手突然顿住,一张小丑的正脸照出现在英子煞的视线中,英子煞愣了愣,随即笑了。

童莫的小丑版真好看,他英子煞的目光真是非同一般啊!

也不知道翻看了多久,外面的阳光已经灿烂得刺眼,童莫也悠悠醒转,揉了揉眼睛,好像看到英子煞在笑。

等清醒过来后,童莫这才发现英子煞正在看着自己相机里的照片,“你!”

“拍得很好,真不愧是国际著名摄影师,不知道我有没有幸能让童大摄影师拍一辈子呢?”英子煞的话令童莫的耳朵尖儿都红透了,童莫尴尬地摆着手,“我不是故意要偷。拍你的,这只是摄影师的感觉而已,我只是觉得好看才……”一时手贱吗?这样的话实在说不出口,明明拍的时候很认真。

英子煞笑了,“你是觉得我有多好看才拍了几千多张照片?”

“……滚。”童莫咬牙切齿地道,准备起床的时候却被英子煞的手扣住了腰,“童莫,我深爱你。”

童莫一怔,眼前的一切像墨水般晕染开来,心脏如鼓声震天,那么多年的努力、隐忍和不愿放下,求的不过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如今真真切切地听到了,童莫却很怕很怕这是假象。

英子煞知道安全感要一点点地填补,见童莫没有回应,也没太在意,松开了双臂,将照相机挂在了童莫的脖子上,“新的一天开始了,努力工作吧。”

“嗯!”童莫点头,头也不回地起床换衣服。

与此同时,中国S市那边,一切都步入了正轨,战狱和喻驰的感情好得令所有人羡慕,前不久他们还一起去参加了一个同性伴侣聚会狂欢夜,被众人评为模范伴侣。

不管是失忆还是什么,喻驰终究还是再次爱上了战狱,情根如果早已深重,那便是无可抗拒无可奈何,即使失去所有记忆,那颗心始终被那个人牵动着。

群星闪耀的夜晚,战狱乐此不疲地“欺负”着喻驰,因为今天喻驰对除了他以外的男人笑了,而且刚好被他清清楚楚地看见。

喻驰说不了话,再怎么被欺负也只能微微皱眉,最多也就是挣扎一下以示自己此刻的不满,但这些细微的动作都被战狱忽略了。

爱喻驰,爱到骨子里,一日比一日爱,怎么爱都爱不够,这么深的爱到底该如何传达,喻驰才会明白呢?

“喻驰、喻驰、喻驰……”战狱喜欢沉着嗓子喊他,每当这个时候喻驰便会下意识地将他抱紧。

“好爱你,喻驰。”听到战狱情不自禁的表白,喻驰似乎有些激动,更多的记忆源源不断地涌现了出来,他想起来了他们的第一次,虽然过后的回忆并不美好,但那些...都过去了吧!

战狱、战狱,怎么办?

喻驰焦躁地遮住双眼,好想说话,好想用语言正面回应战狱的感情,可喉咙却像被人用塞子堵住似的,不管喻驰如何用力,就是出不了声,喻驰急得快要落泪……

第170章:爱很久!

“喻驰?怎么了?是哪里难受吗?”战狱见喻驰原本绯红的脸渐渐变得苍白,眉头也越皱越紧,开始后悔是不是自己刚才太粗鲁,把他弄痛了,妈的,可恨喻驰说不了话,他根本不知道喻驰哪里不舒服。

喻驰摇头,他不是难受,他是痛苦,他好想说话,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说话?!

喻驰闭着眼睛挣扎了许久,像在与自己的喉咙嗓子抗争着,战狱见他摇头,也不写字,不知道他怎么了,只能不断地吻他,试图令他好过一点儿。

最近喻驰的记忆都在慢慢恢复中,就像甘泽说的那样,在往好的那一边发展着,而双腿的后遗症也早已治好,现在最要紧的依旧还是喻驰不能说话。

虽然战狱并不在意自己的爱人能不能说话,在他的心里,无论喻驰变成什么样,都是喻驰,当初早就发过誓,只要能找回喻驰,只要喻驰还活着,管他是瘸子是哑巴还是瞎子,就算变得面目全非,他也只要喻驰,所以他并不在意这些,可他知道喻驰自己在意。

既然喻驰在意,他就没办法不在意了。

战狱的吻令喻驰变得更焦灼,喉咙干哑得生疼,像要冒出烟似的,喻驰痛苦地闭着眼睛,用尽全力喊了一声。

“战...咳咳。”由于太过用力,喻驰的脸变得通红起来,嘴里却真的发出声音了,而战狱也真真切切地听到了。

“喻驰,再说一遍,再喊我的名字。”战狱深邃的双目透出期待的亮光,令喻驰备受鼓舞。

喻驰握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一字一顿无比费劲地道:“战、狱,战、狱,战...唔!”

“够了。”喻驰听到战狱低沉的嗓音如是道,“今天很开心。”

也许是因为之前憋急了,竟然真的憋出眼泪了,喻驰松了一口气,他能说话了,他终于能...说话了!太好了。

修长的手指抹去喻驰的泪痕,战狱趴在喻驰的身上,习惯性地倾听着喻驰的心跳声。

“喻驰。”战狱喊道。

“嗯?”也许是因为刚刚才恢复的原因,喻驰的声音还十分哑,也不好听,但他依旧努力地回应战狱,以免战狱担心。

“我们办个婚礼吧,和子煞他们一起,好吗?”战狱深情款款地道,眼里心里只有喻驰一个人。

“子煞?他和……”喻驰有些疑惑,想了想又明白了过来。

一直出现在英子煞身边的,除了童莫还有谁,虽然英子煞表面看着不正经,好像花花公子般游手好闲,对待童莫好像也不太在乎,但如果一点也不喜欢,怎么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身边吧,根据他对英子煞的了解,英子煞才不是那种勉强自己的人。

“嗯,子煞那边应该差不多了,喻驰,你愿意吗?和我在一起一辈子。”战狱捧着喻驰的脸问道。

喻驰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被战狱更紧地抱进了怀里……

战狱最近一直和英子煞保持着联系,除了商量关于英氏家族的事外,偶尔也会聊起喻驰和童莫,虽然战狱很少发表意见,但是他从英子煞的字里行间里听得出,两人已经快和好了,而英子煞得知喻驰最近过得不错的消息,自然也十分高兴。

只是在战狱和英子煞开始秘密筹备他们共同的婚礼的时候,却差点儿出了岔子,原来是之前战狱和一个帮派火拼的时候被其中一个人逃走了,结果那个人不死心,竟然又回来想狙击战狱。

而那时候战狱正和喻驰在郊外散步,两人都机警地感觉到了危险,战狱刚回头的第一刻,喻驰已经条件反射地挡了过去,战狱只好用常人不能想象的速度将喻驰扑到在地,那颗子弹,危险地划过了战狱的眼角,差一点点就伤到了战狱的眼睛,而喻驰被战狱护着,毫发无损。

妈的,差一点儿这狗娘养的就伤到喻驰了!战狱简直怒火滔天,一转身便掏出了枪,追着那条倒霉的漏网之鱼打了好几枪,直到确认那条鱼没有同伙在附近,才松了一口气,转回头看着喻驰。

喻驰刚抬头便看见一道血珠顺着战狱的眼睛淌下来,伤口虽然不大,看起来却也有些骇人,喻驰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头疼欲裂!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喻驰抱着脑袋紧皱着眉头,血...眼前晃荡着的是战狱的血。

多少次他飞身而过替战狱挡下刀伤、枪伤,那些画面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晰,喻驰向后退了一步,脚步变得格外沉重,随着一幕又一幕跳跃间在喻驰的脑海中快速闪过,喻驰难以承受这么大的痛苦,就连柔软的双唇也被咬出了血。

“喻驰?喻驰?!哪里受伤了吗?”战狱焦灼的声音传入了喻驰的耳际。

什么青爷、火海、向啸、爆炸……一切的一切他都想起来了,喻驰的额角布满了汗珠,脑袋似要爆裂那么疼,战狱想将他抱住,却被喻驰用尽全力地推开。

“为什么...”喻驰摇头恍惚地问道。

“什么?”战狱双臂僵在空中,心脏几乎要被喻驰吓得停止。

喻驰抬起头,睁着由于激动和不敢置信所以变得血红的眼睛,“为什么...我站在悬崖上等你回来,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

“你都想起来了?”战狱皱眉。

喻驰攥紧了拳头,转身想离开冷静一下,手却被战狱用力地拉住,“没有抛弃你,我对天发誓,那天我回头了,可你知道我看到的是什么吗?我看到了爆炸,看到了火海,看到了军火钥匙,唯独没有看到你!你知道我有多后悔没有早一点回去找你吗?”

战狱竟然有回去找他,而他那天有多么绝望,这种心境,喻驰彻底记起来了。

之前种种的一切,再委屈再被伤害,他都没有恨过战狱一分一毫,唯独他不解,他疑惑,他不敢置信,战狱竟然会再次违背承诺,抛弃了他,而且是在生死关头,抛弃了他。

那时候的他,大概早就觉得生还是死已经没有关系了。

大概是老天眷恋,终究还是没死成,才让他知道关于那天的真相,原来战狱并没有抛弃他,这对于喻驰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原谅我,原谅我,喻驰,喻驰……”战狱一直不安地喊着,他们明明快要结婚了,喻驰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恢复了记忆,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该高兴还是难过好。

战狱很怕,又会因为过去的事情再次失去喻驰,他再也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了。

喻驰却小声地确认道:“真的再也不会抛弃我吗?”

“傻喻驰,你不知道吗?我爱你啊。”战狱叹气道。

喻驰安下心来,突然想起九岁的自己曾经跪地许下的誓言,喻驰低下头,自言自语地道:“我也爱你...很久了。”

“喻驰,你刚刚说什么?没听清楚。”

“没什么。”

战狱露出遗憾的表情,“我听到了,只是想再听一遍。”

“想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什么时候?”

喻驰低头轻笑,抹干额前的汗珠,“十年后的今天再告诉你答案。”

九岁,九岁就喜欢你了,战狱,你知道吗?从喜欢到深爱,经历了时间的沉淀,岁月的变更。

第171章:不会拒绝

两人都自动忽略了那个被战狱射死的人,对于他们来说,鲜血和死亡并不陌生,战狱牵起喻驰的手,十指交叉地紧紧握着,走向回家的路,两人的背影在夕阳下被拉得无限长……

“不行,时间一定要定在那一天,那一天是童莫的生日。”英子煞在电话里坚持道。

战狱看见喻驰进了房间,懒洋洋地将烟头熄灭,“但是爸爸说前一天日子比较好。”

“我只知道要后一天才是童莫的生日,哥,我亏欠他太多。”英子煞皱眉道。

电话那边好半响没有传来任何声音,英子煞正纳闷呢,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声极具诱惑性的低喘,随后便是一些很凌乱的摩擦声,电话被挂断之前英子煞听见了战狱妥协的话,“就按你说的日子办吧,先这样。”

“切!色狼!”英子煞瞪着被挂断电话的手机,没好气地道。

但目光一触及到已经睡着了的童莫的脸上的时候,英子煞又垂头丧气了起来,已经算不清禁。欲的日子了,从喻驰醒过来后两人就没怎么做过,后来更是没有机会再碰过童莫,英子煞开始后悔自己嘴贱说什么没有童莫的允许再也不碰童莫的话,童莫就在他的眼前,要他不想入非非,怎么可能...

他英子煞可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正常的男人对自己所爱之人会没有任何反应吗?

该死的?!

他到底还要忍到什么时候?还要忍多久?

靠,真羡慕战狱那个王八蛋!

英子煞咬牙切齿地拿过睡衣进了浴室,他没有发现,童莫在他进入浴室后睁开了眼睛。

童莫并没有睡着,尽管英子煞聊电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但他依旧听到了英子煞的话,关于他生日什么的...童莫想了想,他的生日似乎是快到了,还有半个月而已。

童莫还记得,那一年的生日,他原本约了英子煞和他一起去看露天摄影展,却因为喻驰的苏醒英子煞没有陪他前去,从那个生日之后,童莫再过生日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忽略这个日子,如果不是今天听到英子煞说起来,大概他自己都忘了还有这么回事了。

英子煞,记得他的生日了吗?

刚刚跟电话里的人说的时间要定在他生日的那一天,是要做什么?

童莫盯着浴室的玻璃门,最近英子煞洗冷水澡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且次数也越来越多了,大概是真的忍得很难受吧,英子煞说过,没有自己的允许,绝对不会再碰他,从说了这话之后,他们之间仅限于纯洁地拥抱和亲吻,亲吻也不是容易令人失控的舌。吻。

英子煞真的忍了这么久,童莫抱着被子闭上了眼睛,清秀的眉毛微微皱起,每次当他以为英子煞快要忍不住的时候,英子煞都忍住了,童莫不禁怀疑,英子煞到底是在证明他爱自己呢,还是自己的身体对于英子煞来说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心闷闷地痛起来,童莫恨自己的目光总是忍不住跟随着英子煞,原本打算将那部银色的照相机毁掉的,被英子煞发现那些照片后,英子煞反倒比他更宝贝那部相机,童莫反倒没有机会了。

童莫烦躁地拉过被子盖过自己的脑袋,恰好这个时候,洗完澡的英子煞穿着睡衣出来了,吹干了头发后躺在了童莫的身边,见童莫用被子捂着脑袋,忙好笑地将被子拉下来,“要是你把自己捂死了,让我怎么办好?”

童莫捂着耳朵,闷闷不乐地问道:“你到底还要忍多久?”

“忍到你相信我是真爱你为止。”英子煞变得无比严肃,这可是原则问题,身体上的需求虽然难忍,但为了使童莫日后安心,暂时还是能忍的,否则童莫要是跑了他再也爱不上别人的话,岂不是要看破红尘出家当和尚去了?

“……你要就要吧,你知道我从来不会拒绝你。”童莫的心跳如鼓,英子煞闻言却脸色一变。

“那你就拒绝!”英子煞将童莫翻过身来面对着自己,握住他的下巴道:“我不要你像从前一样不管我要什么,就算委屈你自己,你都给我,我要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拒绝,哪怕那个人是我,也要一样,永远不要为我勉强你自己,如果被我知道的话,我会心痛,懂吗?”

英子煞的话,好温柔,虽然不是情话,却比任何情话更动听,他从来不觉得以前迁就英子煞是在委屈自己,没有任何人会委屈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深爱的话,谁又愿意容忍对方的一切?所以爱了就是爱了,如果觉得委屈,大可以放手。

童莫低下了头,靠进英子煞的怀里,倾听着英子煞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懂了。”

爱情不就是磕磕碰碰的吗?哪里有一帆风顺的爱情呢,如果真的有,恐怕更经受不起挫折吧!

童莫在英子煞的心跳声下渐渐进入了梦乡,而英子煞几乎又是一夜难眠,这世间最惨的一件事大概就是看得见却吃不到了吧!英子煞翻来覆去地想着:距离童莫的生日越来越近了,可他和童莫却再也没有进展了,怎么办?难道到时候要将人绑去婚礼现场吗?

英子煞能感觉到童莫是爱他的,可他却也明白,之前种种的一切,已经令童莫没有勇气再相信他了,谁叫他以前自作孽让童莫以为他们之间真的只是玩游戏而已呢。

唉,英子煞苦着脸,该怎么向童莫证明自己的心呢?难道真的要以命相搏吗?又要惊险又不能弄假成真,更不能吓到童莫,可真是伤脑筋啊……

英子煞闭着眼睛胡思乱想了整个晚上,却不知童莫接二连三地做了好几个噩梦,而且这些噩梦全是与他相关的,吓得童莫一身冷汗,偏偏还无法从噩梦中醒过来,整个人几乎都快窒息了,猛然睁开双眼的时候才发现天早就亮了,而英子煞的睡脸近在眼前,两个漆黑的黑眼圈十分明显。

童莫修长的手指抚上英子煞眼眶下的乌黑,手指还有些颤抖,他是不是不应该再让英子煞忍下去了?虽然他依旧没有信心,可英子煞这么言辞凿凿,这么信誓旦旦,也许,他该努力地伸出手,往前一步……

世间最令人胆战心惊和无法挽回的,不是生离,而是死别。

童莫在英子煞的怀里,用力地握住了双拳,最后下定了决心……

第172章:我有多爱你

直升飞机轰隆作响地在几千米的高空上飞行,童莫的其他同事不知道为什么在童莫起床前已经先走一步,去往下一个工作的地点了,所以这架直升飞机上只有机长、英子煞和童莫三个人,而飞机自然是英氏家族的。

童莫不知道其实是英子煞使用手段让他那些同事先行一步的,因为英子煞觉得再这么等下去情况十分不妙。

一路走来,英子煞看谁都不顺眼,因为那些人对童莫都很好,一般人会对刚认识的人那么热情吗?大概也只有童莫才会那么没有戒备心,经历了差点被苍那什么后,居然还一脸天真地跟别人相处,如果这一路不是有英子煞在的话,童莫大概早已不知道被人不清不楚地吃掉多少回了。

每次一碰见对童莫有所企图的男人女人,英子煞总会一脸阴沉地站在童莫的身后,直接用恐怖的眼神将他们射死,让他们再也不敢接近童莫半步,而生性因为善良不愿和人有摩擦的童莫自然没有察觉到。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童莫歪着脑袋看着直升飞机外像棉花糖一样层层叠叠的白云,偶尔碰到角度好的时候也会将它们拍下来。

英子煞突然从身后搂住童莫,因为直升飞机的空间比较小,所以童莫是和英子煞坐在同一个座位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英子煞搂得太紧的缘故,童莫一直觉得很热,脸颊都红了一片。

童莫哪里会想得到这是英子煞故意挑了一架空间最小的直升飞机呢?为了可以占点小便宜,英子煞可谓是腹黑到了极致。

“做什么?”童莫一回头便对上英子煞炙热的眼神。

“很想吻你,批准吗?”英子煞灼热的气息喷洒进童莫敏感的耳朵里,惹得童莫偏头躲开,他该说什么?可以还是拒绝?英子煞以前从不会经过他的同意才做某件事,现在被这样尊重,反倒不是很习惯……

“有人在...”童莫小声地道。

“你看,他正专心地开着飞机呢,没空理我们,怎么样?童莫...”英子煞故意软了声调,童莫糊里糊涂地点了头,最后被吻得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这可是找回童莫后的第一个舌。吻,英子煞又怎么肯放过大好机会,赶紧趁童莫云里雾里大脑还迟钝的时候继续趁热打铁道:“童莫,和我结婚好吗?”

英子煞手里拿着的是童莫订制好的男戒,那条童莫没有重新戴上那枚男戒,所以戒指一直在英子煞的手上。

童莫怔了怔,盯着那枚戒指看了很久,结婚,曾经也想过,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大概就是与英子煞结婚,可只要一想起上次求婚的结果,婚礼现场的等待,包括大家从期待变成失望还依旧陪着他等的场景,童莫便感到没来由的心慌。

结婚,曾经英子煞说过不会结婚,十分肯定地说过,是什么让英子煞改变了想法呢,有一天会不会又变回去?

“你终究还是不愿相信我的心,童莫,好,那我用我的命证明,我有多爱你……”英子煞毅然决然地说完,突然猛地打开了直升飞机的门,一跃而下!

琥珀色的双瞳骤然睁大,仿佛昨晚的梦境重演般,他就要这样失去英子煞……

不!!!

童莫恍惚了一下,突然跑到门边,凛冽的风吹乱了童莫的黑发,阳光斜射在他失去血色的脸上,他焦急地看着直升飞机下不断坠落的身影,痛彻心扉地喊了一句:“子煞!”

不,他应该答应的,既然爱他,何不赌一赌,赌赢了也许就是终生的幸福啊!即使输了又如何呢?大不了回到现在奔波的生活,反正也死不了,为什么他却没有答应!童莫好恨自己。

英子煞往上看的瞬间,恰好看到童莫毫不犹豫纵身跃下飞机的身影,心脏顿时漏掉了一拍。

如果不是早有准备,这次非得害死童莫不可,虽然英子煞不是没有想过童莫也许会跟着他的脚步跳下来,但当这一幕真实发生的时候,英子煞还是不免震惊,童莫这家伙真是的,虽然从来没有怀疑过童莫对自己的感情,但英子煞怎么也没有想到,童莫会为了他不顾一切地纵身一跃,该怎么说呢?

英子煞很庆幸有一个人如此爱他。

这叫他如何能放手。

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童莫不敢睁开眼睛,却又害怕闭上眼睛会看不见英子煞,心里正纠结着,却看到快要接触到地面的英子煞的身上突然绽放出一朵蓝色的降落伞,最后稳稳地站在了大地上。

童莫愣住了,他是不是又被耍了...

英子煞到达地面的瞬间,立刻第一时间朝着童莫按了一下遥控按钮,童莫的身上也绽放出一朵降落伞,帮助他减缓了坠落的速度,英子煞在童莫的震惊之下,展开双臂牢牢地将掉下来的童莫抱在怀里。

那强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抱着他,刚刚失控的坠落感以及后怕的恐惧统统消失了,童莫的眼里只有英子煞一个人,愣了好久才想起要追究责任,眼眶却已经湿润。

“混蛋!为什么要这么吓我?!”童莫一拳砸向英子煞的胸膛,英子煞没有动,依旧紧紧地将他抱着。

“对不起...我只是为了证明我有多爱你。”英子煞就知道童莫会失控,会生气,却还是这么做了,虽然时间很多,他却不想再浪费和童莫在一起的每一秒钟了,很想再听到童莫珍贵的表白。

“如果你出了什么事,还要怎么继续爱我?你这个混蛋!你是故意的……”

“对,我是故意的,可你不是也跳下来了么?”英子煞扬起灿烂的笑,童莫一怔,脸像火烧云一样红,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不爽地撇过脸,“这算什么,你都做足了准备,又不会摔死,怎么证明你爱我...唔~”

柔软的唇瓣被重重地咬住,童莫甚至能够尝到血腥味,等唇瓣被松开的时候,早已经变得通红,一抬头,就能看到英子煞无比认真的双眼,“我是认真的,如果你没有喊我,或者没有跳下来,只是无动于衷地站在飞机上看着,那么就不会有降落伞,不会有任何保护措施,摔死算了。”

“你这个混...”

“就是这么混蛋,童莫,谁让你爱这个混蛋呢。”英子煞满脸宠溺地将童莫放下,执起他的左手,掏出那枚男戒,再次郑重其事地问道:“童莫,我爱你,和我结婚好吗?”

直升飞机早已不知道飞走了多久,童莫看着英子煞信誓旦旦的脸,以及修长的握着戒指的手,无可奈何地道:“是啊,谁让我爱上你这个混蛋,差点儿把命搭上。”

戒指被英子煞套在了无名指上,再也不是童莫擅自戴上的,英子煞一把将童莫搂进怀里,“傻童莫,就算我死了,也不可能让你有事的。”

“不准胡说!”童莫瞪起琥珀色的双瞳。

——“遵命!童莫大人!”

第173章:见家长!

英子煞心满意足地将人拐到手了,两人在外面游荡了十多天后,童莫暂时停止了摄影组织的工作,跟随着英子煞回国。

公司在没有童莫的情况下也运转得很好,只因为童莫眼光好,挑的都是一批好手下,管理层也兢兢业业,大家都认真工作,公司自然越来越好。

童莫回来的消息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当他和英子煞一起走进童莫公司的时候,所有人都惊讶了。

“老板,你回来了?”清雪加班加到天昏暗,突然听到童莫的声音,还以为是听错了,没想到睁开眼睛竟然真的看到童莫,而且身边还站着英子煞。

“嗯,暂时回来。”童莫向清雪点头,“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

清雪大大咧咧地摆手,“有什么辛不辛苦的,我们都是拿你工资给你干活的,又不是白干,你这么久才回来一次,我都结婚了。”

“结婚了?和李俊吗?恭喜!”童莫开心地歪着脑袋,没想到他的两个助理最后真的会在一起,也算是缘分吧。

清雪撇撇嘴,“除了他还能有谁,喂喂!倒是你,怎么回事,怎么又跟这个男人扯上关系了?还嫌过去不够吗?!”清雪将目光转移到英子煞的身上,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虽然的确是很帅没错,但是咋滴了?帅就能抵扣过去的一切了?

“清雪……”童莫喉间一哽,突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是爱英子煞的,不管是之前还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后来和英子煞分开,这份爱一直没有变过,也许时间再久远点这份感情能被冲淡也说不定,可在这份感情消逝之前,英子煞却来找他了,而他再也不愿英子煞用生命去证明爱自己,哪怕要他再冒一次险……

“我会对童莫好的。”英子煞强势地扳过童莫的脸,一个轻吻落在了他美丽的眼睛上。

众人讶然,童莫窘迫地推开英子煞,虽然公司里有不少人知道他有以为同性恋人,但是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有点...如果在国外倒不怕,国内毕竟还是比较保守。

“怕什么,这里不是你的地盘吗?”英子煞朝童莫眨眨眼,童莫反倒瞪了他一眼。

清雪见他们相处正常,也没再说什么,只警告了英子煞一句,若是还敢令童莫伤心,一定叫他好看,英子煞自然紧张兮兮地摇头。

世间有几个人能像他这么幸运,失去一件宝物还能再次寻回来,但也许,不曾失去过,他永远也不会意识到童莫对他的重要性。

英子煞并没有告诉童莫婚期将近的事,他只是说想母亲了,所以回来看看,童莫便跟着他回来了。

逛完公司后英子煞坐在童莫的办公室里休息,而童莫却趁着这个机会处理一些暂时只有他才能处理的高级文件。

英子煞很喜欢童莫的办公室,布置得既简洁大方又温馨,楼层虽然不算高,但从落地窗看下去却恰好能看到伦敦最大的教堂,黄昏的时候经常会有圣洁的白鸽从教堂的顶端斜斜掠过,十分美。

童莫的眼光和品味向来不错,不然怎么会看上自己呢!英子煞自恋地想着。

原本是无聊地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被童莫认真工作的样子吸引住,最后发觉怎么都看不够,干脆搬了张椅子坐到了童莫的对面,慢慢看,而童莫工作太入迷,没有发现英子煞就坐在自己面前。

英子煞的视线落在童莫修长的手指上,童莫习惯用左手写字,秀气的无名指上戴着那枚熟悉的男戒,阳光折射进来的时候会发出耀眼的光芒,英子煞撑着下巴眯着眼睛想着:真好,这个男人终于是他的了!

等童莫工作完后已经天黑了,童莫抬起头伸懒腰的时候才发现英子煞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小心翼翼地取了一张毛毯回来想盖在英子煞的身上,谁知道却突然被英子煞拽住了手腕,英子煞猛地一拉,童莫便失去重心一下子栽倒在英子煞的怀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趁我睡觉想做什么?”英子煞挑眉饶有趣味地问道。

“盖被子而已,胡说八道什么。”童莫脸色不自然地低头。

英子煞暧昧地笑了笑,“看来是我想多了,我饿了,带你回家吃饭,好不好?”

“啊?”童莫大惊,回哪里?是去英子煞的家吗?可是他和子煞的母亲...之前还拒绝了他母亲提出的要求,虽然那个要求的确很无理。

“紧张?不怕,你这么好的媳妇儿,我母亲会满意的。”

“谁是你媳妇儿。”

“你啊。”

“我是男人。”童莫据理力争。

英子煞不容置疑地回道:“那也是我的媳妇儿,戒指为证,不许再反驳,否则强吻你!”

“你……”童莫真的说不出话来,英子煞将他拉起来,十指紧扣,“走吧,带你回家,见母亲,吃饭。”

童莫低着头,跟在英子煞的身后缓慢地走着,见家长什么的...还真是压力大啊,更何况,他还不是普通的“媳妇儿”,搞不好会连带着英子煞一起被赶出家门都说不定呢,总觉得英子煞的母亲并不是好应付的人。

“那个...还是先买点给伯母的手信吧!”童莫拉着英子煞进了一间珠宝店,让英子煞以英薇的喜好给她挑一条项链,英子煞拒绝道:“不用了,回趟家干嘛这么破费。”

“这是礼节,毕竟要去打扰人家,也不知道伯母会不会……”

“不是伯母,是母亲,记住了没有?待会儿一定要叫‘母亲’,不能叫什么伯母,否则当着她的面强吻你。”英子煞再次威胁道。

“什么?!”童莫的满心纠结最后被英子煞无视,但是在童莫的坚持下,英子煞也退了一步,还是帮他选了一条款式不错的项链,黑金色,挺适合英薇白皙的皮肤,而且充满贵气。

不管童莫怎么拖拉,终究还是到了英子煞的家门前,美丽的别墅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就连童莫这个白手起家的摄影师也自愧不如,虽然童莫的身家也算殷实,但跟英子煞比起来,果然还是有天壤之别。

因为英薇恰好准备出门,所以刚好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英子煞和童莫,脸上有些诧异,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进来坐吧。”

“伯母...”童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英子煞瞪了一眼,想起英子煞之前恶意的威胁,童莫没办法地改口道:“母、母亲好,对不起,过来打扰您了,这是送给您的见面礼。”

“既然都叫我母亲了,客气什么?”英薇温柔地笑了,英子煞喜欢男人的事,虽然一开始有些难以接受,但她也毫无办法,绝大部分的母亲都会以孩子的幸福作为基准点,只要英子煞过得好,和男人还是女人在一起都不重要,更何况童莫也不是一般的普通男人,她儿子的眼光相当不错呢!

“啊?”童莫没想到英薇会这么随和,来之前把一切最坏的结果都设想了一遍,可现在却……

“这是子煞帮忙挑的吧?我很喜欢,谢谢,来,帮我戴上好吗?”英薇朝童莫招了招手。

童莫愣了愣,随即心中一暖,那个女人鲜少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却也是有过的,他真的可以把子煞的母亲当成自己的妈妈吗?

童莫小心翼翼地给英薇戴上项链后,英薇拿着镜子左看右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儿子的眼光就是不错,谢谢你们,来,快吃饭吧。”

英子煞和童莫相视一笑,微微点头。

一顿饭在温馨的氛围下吃完,英薇自从卸去了肩上的重担后,便慢慢学会了享受生活,整个人也跟以前完全不同了,对英子煞也有了正常母亲的关心。

“咦,似乎明天就是……”英薇突然想起战狱跟他说过的两兄弟要同一天结婚的事,貌似就是明天了。

“咳咳咳咳!”英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英子煞剧烈的咳嗽声打断。

明天是童莫的生日,也是他们结婚的大日子。

那一天,一定要让童莫毕生难忘……

“怎么了?咳嗽这么厉害。”琥珀色双眸里盛满了担忧,英子煞摇头,“没事。”

英薇意会地不再提起这件事,反而简单地了解起童莫的工作来,因为是自己的兴趣爱好,所以童莫回答得很自然,就连童莫自己也忘了,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

离开英子煞犹如城堡般的别墅后,英子煞带童莫到高级酒吧喝了点儿酒,见了几个朋友,后来童莫醉了,任由英子煞带他去任何地方也没有反应,看到喝醉了酒死缠着他的诱人的童莫,英子煞用力地咽了几口唾沫,好想要,但是还没有得到童莫的同意呢!

英子煞将童莫抱进浴室,放了热水替他洗澡,洗完后便直接收拾好两人的一切证件,将醉酒的童莫打包上了飞机,时间已经不早了,现在飞过去,到达目的地恰好是早上七点,再换好衣服之类的,婚礼的时间就差不多了,战狱他们应该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英子煞低头吻了吻童莫的额头,“生日快乐,从今往后你都是我的了。”

第174章:双胞胎兄弟的婚礼

童莫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上已经被换了一套整齐的高档手工西装,以黑色为主,袖口和领口都镶嵌了高贵的金边,看起来俊逸非凡,童莫看着围绕着自己各自忙碌的人们,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昨晚他不是在和英子煞喝酒吗?子煞也不在,还有这里到底是哪里?

童莫掐了掐自己疼痛的太阳穴,宿醉真要命,尤其是他并不是惯于喝酒的人,平时应付生意场上的应酬的时候,也大部分是由助理代喝的,实在推不了才会意思意思地喝两口,昨天也不知道英子煞给他灌什么迷。药了,居然一个劲儿地喝酒,搞得现在头这么疼。

“童先生,昨晚宿醉现在不太舒服吧?这是英先生吩咐您醒过来就递给您的醒酒汤。”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化妆师给童莫递了一碗醒酒汤,童莫接了过去,说了句“谢谢”。

但是依旧搞不清楚现状……

房间的门被敲响,女化妆师去开了门后,童莫见到了喻驰,喻驰似乎并不意外会见到他,结婚的事只有童莫一个人云里雾里,大家都是很清楚的,就连童莫公司的各位同事们,都在昨天晚上收到了英子煞派人送出去的结婚请帖。

“你叫童莫,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喻驰。”喻驰朝童莫点头,坐在了距离童莫不远处的沙发上。

童莫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啊!你终于恢复了,恭喜你,可是这里是...”

女化妆师看了看时间,“呀!来不及了!幸好你们皮肤好,不用怎么化妆,不过童先生您过来一下,昨晚您宿醉,黑眼圈需要遮一遮……”

“这...”童莫将视线转移到喻驰的身上,竟然看到喻驰也穿着整齐的西装,这下更摸不着头脑了,“这是要干什么?”

“把你娶回家。”

“什么?”童莫一惊。

喻驰扬起一抹笑,“别误会,这话是子煞说的。”

童莫闻言脸色一变,拳头也不知不觉地握紧了,这是要结、结婚?

接下来童莫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中,他已经被英子煞突如其来的决定冲昏了头脑。

虽然同意英子煞将戒指重新戴回到了无名指上,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再一次经历婚礼,这一次不是由他一个人策划准备,恰恰相反,这一次,他毫不知情。

两兄弟约在同一天结婚,所以婚礼空前浩荡,大概不管国内还是国外,都没有再见过如此盛大的婚礼,只是邀请的宾客并不算多,虽然战狱和英子煞有心想公告世界,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结婚了,但是他们依旧不愿意让不认识的人到婚礼上来,所以宽阔的布置得好像城堡一般的教堂里,只有他们认识的人。

童莫被英子煞握着手站在旁边迎接宾客,一脸的不知所措。

战凛带着郁梓过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先是对战狱和喻驰说了一些恭喜的话,让他们往后好好相处,还叮嘱战狱一定要好好对喻驰,说完后目光又转移到童莫的身上,郁梓对童莫并不熟悉,仅仅是听战狱说起过而已,但是看到童莫的第一眼,就觉得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好孩子,祝福你们白头偕老。”郁梓朝童莫点头道。

英子煞见童莫没回话,大庭广众之下一把揽住了他的腰,介绍道:“童莫,这是爸爸。”

因为战狱喊郁梓“爸爸”的缘故,英子煞后来便也跟着这么叫。

“谢谢您的祝福。”童莫用力地点头。

耀眼的婚礼,祝福他们的笑脸,悠扬的音乐,五彩的气球,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梦幻,却又如此真实,童莫站在台上,一直被英子煞握着的手已经出了汗,却谁也不愿松开。

直到说完了“我愿意”,重新交换了一遍戒指,他们才当着所有人的面拥吻,在大家的见证下完成婚礼。

战狱抱着喻驰,倾在他的耳边道:“喻驰,今天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喻驰不说话,却回吻了战狱一下,那蜻蜓点水的一吻,令人更加心笙摇荡。

“哇哦!好感人,祝你们幸福!!!”甘泽站在旁边鼓掌,甘奥飞宠溺地直摇头,怎么他们婚礼的时候没见甘泽这么激动呢。

“战狱,谢谢你当年救我一命。”喻驰将额头抵在战狱的肩膀上,低垂着眉眼盯着刚被战狱戴上的钻戒,他们的爱情,终于被对方的这一枚戒指给套牢了。

“救命之恩,以身相抵,我不亏。”战狱厚实的胸膛发出闷闷的笑声,喻驰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们的婚礼。

英子煞望着宾客席坐着的所有亲朋好友,情不自禁地吻上童莫的双唇,真好,在所有人的见证和祝福下,他们结婚了,再也没有任何事能够将他们分开,童莫没有的安全感,他将会一点一点用实际行动填补回来。

“童莫,生日快乐。”英子煞展开优雅的笑容。

童莫看得迷了眼,生日?今天是他的生日?童莫迷迷糊糊地想起昨天的日子,啊!竟然真的是他的生日。

“这一天,不管是我还是你,都再也不会忘记了。”英子煞抚摸着童莫的脸道。

童莫突然明白了过来,之前偷听到英子煞讲电话的内容,说起他生日的事大概就是和婚礼有关的事吧,没想到之前过得平平凡凡的生日,被英子煞这么精心地准备了一场难忘的婚礼后,从明年开始,这一天将会变得特别起来吧。

童莫的心里涌进了一股又一股的暖流,他听见自己对英子煞道:“谢谢你,子煞。”

“来,我们干一杯。”战狱拿过两杯红酒,递给喻驰一杯,对英子煞和童莫道。

童莫也从服务员那里拿了两杯酒,一杯给了英子煞,英俊无比的双胞胎兄弟相视一笑,过去的一切全部变成了过眼云烟,他们都得到了各自想要的幸福。

英薇流下了欣慰的泪水,感觉不久前两个儿子才那么小,头挨着头熟睡着,没想到一转眼,已经从婴儿变成了男孩,从男孩成长为男人,并各自组建了家庭,时光匆匆,岁月无痕啊。

战凛则冷着脸一本正经地道:“郁梓,总觉得我们少了场婚礼。”

郁梓歪着头轻笑,“不是说好了吗?要你一直欠着那场婚礼,不许还,这样说不定下辈子会早点相遇啊。”

战凛听着听着似乎也觉得有道理,便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早点相遇,是啊,下辈子如果能早点相遇,郁梓就不会有机会遇见纪哲谦了,所有关于郁梓的第一次,就都是他的了……

第175章:一生只够爱一人

浪漫的婚礼一直过了零点才结束,那时候战狱和英子煞都被灌了不少酒,由于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护着自己的爱人,所以喻驰和童莫最后才能清醒地将他们扶进房间。

喻驰洗完澡后帮战狱擦了身体,没想到擦了一半后整个人突然被拉扯到了床上,战狱猛地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促狭的双眼里闪过一丝跃跃欲试。

“你没醉?”喻驰惊讶。

“不,醉了,不然怎么能这么早进洞房。”战狱严肃地道,随即又趴在喻驰的身上,用低沉的声音喊着喻驰的名字,问道:“我们结婚了,开心吗?”

“嗯。”喻驰十分老实地回答。

战狱执起喻驰的手,吻上那枚即使在夜晚依旧散发着耀眼光芒的钻戒,“喻驰,爱你。”

“我也爱你。”喻驰毫无负担地回道。

为了战狱,他能付出自己的一切。

他的身,他的心,他的命。

全世界那么多人,他唯独对战狱如此。

而战狱也是一样的,全世界那么多人,只有喻驰对于他来说,最特别、最难忘、最刻骨。

另一边,英子煞却是真的醉了,但是却没有忘记今天是他和童莫的新婚夜,借着酒气上涌,英子煞像可爱的大型犬类般嗅着童莫身上的味道,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童莫、童莫,今晚可以碰吗?”

“我们都结婚了,法律有规定不能新婚的伴侣不能做吗?”童莫好笑地答道。

以前的英子煞只会直接扑上来,从不会这么小心翼翼地问他能不能、可不可以。

“我不管法律,我认...你,童莫,告诉我,现在安心了没有?还认为我只把你当玩具吗?”英子煞捧着童莫的脸,拼命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童莫此刻的表情,奈何酒精作祟,英子煞的视野模模糊糊。

“子煞,你爱我吗?像我爱你这么爱。”童莫无比认真地问道,琥珀色的双瞳里盛满了期待。

“当然,现在比你爱我还要爱,这样可以吗?”英子煞将脸埋进童莫的肩窝里。

童莫的心脏像要爆裂开来,一下子太多的幸福,简直难以承载。

童莫用双臂拉低英子煞的脑袋,将双唇凑了上去,唇舌纠缠间,英子煞应该会明白他的意思吧!童莫颤抖着手,解开了英子煞的衬衫纽扣,英子煞双眼一亮,这么久来似苦行僧般的生活,终于要结束了……

夜还很长,尤其是新婚夜,不管是对于战狱喻驰而言,亦或是对于英子煞和童莫而言,都是一样,冰凉如水的夜只会让他们更热烈地纠缠对方,所有的热情永不熄灭。

折腾一整晚的喻驰一睡睡到了大中午,醒来的时候已经换了另一个地方,大概是战狱开始贯彻他们结婚前讨论要去的度蜜月圣地的计划了,喻驰坐起身,这时候,战狱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进来,美好的岁月便在此刻定格。

什么是幸福呢?

对于喻驰来说,大概就是能一辈子和战狱在一起,能随时随地吃到美味的面,以及每天熟睡前得到的一个晚安吻……

而新婚的第一天,童莫则比喻驰要凄凉得多。

因为英子煞禁。欲太久的缘故,再加上昨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英子煞简直像个初尝云雨的毛头小子一般不知餍足,直把童莫翻来覆去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吃了个遍,累了就歇息,歇够了又继续,不断地循环,直到天亮了才终于放过他……

童莫捂着酸疼不已的腰靠在枕头上,心中腹诽:子煞昨晚是不是打算把之前的都补回来...他们可从没有这么疯狂过啊!救命!

“在想什么?我哥他们已经度蜜月去了,我们呢?现在想做什么?”英子煞刚洗完澡,精神奕奕地坐在童莫的身边问道。

童莫有些头疼,最后道:“我现在想静静地看看书,可以吗?”

“好,我给你拿本书过来,对了,摄影组织的工作,还打算继续吗?”英子煞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童莫靠在枕头上想了想,接过英子煞手里的书,摇摇头道:“不了,想去的地方基本上都已经逛遍了,收集到的照片素材都能开几十个摄影展了,再说,我们不是还要度蜜月吗?”

英子煞挑眉,进了被窝与童莫靠在一起,“哦?理由倒挺长。”

童莫边翻着书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想不想听短的?”

“短的理由呢?”

“你比工作重要。”童莫无比简单地答道。

英子煞深邃的双瞳闪过一道亮光,知道童莫将他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时候,内心竟然无比满足。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

童莫情不自禁地将书里的内容念了出来,清澈如溪流般好听的声音,一直回荡在英子煞的耳边、心里。

英子煞抱住童莫在他的耳边道:“现在飞机火箭都很快,别人一生爱多少个人我不知道,但我英子煞的一生,只够爱你童莫一个人。”

童莫偏过头,“我也是。”

茫茫人海中,偏偏只遇见这么一个人,只一眼,便是一生。

“每天早上醒来,看你和阳光都在,这就是我想要的未来……”童莫低喃道。

好听的声音终于被热吻淹没,待吻够了,双瞳颜色变深的英子煞才摩挲着童莫的嘴唇道:“终于把童大摄影师拐回家了,真不容易啊!终于能一辈子免费被拍照了,童莫,先从我们的结婚照开始怎么样?”

“好。”

岁月不会静止,不会随着岁月而变淡的感情,才是永恒的爱……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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