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啊!你能不能安分点,能不能安分点!我的——”林先生确实疼坏了,鼻尖明显冒出了汗粒,弓腰护着自己的宝贝,
吆喝,继续吆喝,他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持续心烦生气,“你,疼死我了你想干什么!我的——”
少年几乎想笑出声了,但他只是抱着脑袋罪不容诛的模样悔恨,其实伤害林先生的小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心里一点
不慌,好似报复了几天前男人心狠手辣的态度和作行,他连说了三次对不起,趁林先生埋头时,跳出了浴缸,水哗啦啦
流了出去,折腾的声响稍微大了起来。
开门走前,少年回头望了一眼林先生,心里默想,反正多看几眼怡神不亏,有些男人是拿来欣赏的,更好的是,有些男
人还这么大方给人看。
晚饭是赤青准备的,几样小巧精致的蔬菜和一锅喷香的鸡汤成为了消除累日来旅途疲惫的上品。少年换好衣服,掏出手
机犹豫了一会儿想打个电话通风报信,可转念一想被发现了不好交代,正在苦恼,林先生跟脚进了屋,仿佛什么都掌握
在手运筹帷幄简单方便的样子,斜了少年一眼,上前给那湿漉漉的脑袋一个重重的暴栗,“这里没有信号!收起来,收
起来!”
少年一磕头,反而翻开手机盖儿在窗前晃了两下,果然没有,他心里顿时凉了很大一截,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如今身在
何处,曲水,曲水又在什么地方?大西南那么广阔啊,他身无分文万一黑心肠的林先生狠手把他扔在这里……
于是养不乖的小猫忧心忡忡回头,问出的还是那句一成不变的困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具体在什么地方?”
林先生当即下了结论:这大概永远都是只小野猫!他有些气得找不到方向了。
第一顿晚饭接近尾声时,林先生在饭桌上宣布:除非通过他的批准,小猫不得踏出门口半步,赤青管家也必须负责监督
,否则一人违规双方受罚。小猫托着下巴直盯着赤青管家那被硕大墨镜占去大部分的脸,嘴里用力嚼着一块鸡骨头,管
家有些全身不自在了,他迅速收拾好碗筷躲到了厨房里。小猫也走进去,往外瞄了眼,看到林先生已经酒足饭饱仰在沙
发上摆弄遥控板,放心地凑近了伟硕健壮的管家,挑着眉毛嘟着嘴,“一直呆屋里会不会憋坏,你们出门最好给我反锁
了,这荒山野岭的……”
管家扯过一条纯白色的围裙,潇洒地穿好,刚想说点什么,只见少年已经耷拉着脑袋出去了。可惜没有看到那张万年扑
克脸嘴角轻轻一提,看不出是笑呢,还是抽筋。
这晚,少年被噩梦惊醒,浑身上下都汗湿发冷,山里令人毛骨悚然的夜晚让他顿生了一脑子的胡思乱想,他望着窗外支
张诡异的树枝听着耳边沙沙哗哗树叶挂擦的声响,心里咚咚打鼓。他并不是个害怕夜晚的人,只是这样的静谧和陌生的
温度让他有些发慌。热了一额汗,他想起床倒杯水,身边男人强有力的胳膊一横过来正好压在了胸口,他一愣,偏过头
去,撞着了男人沉沉一声叹息,他小声问道,“林先生睡不着么?”
半晌没有回答,少年有些疑惑地伸手去男人面前晃晃,手至跟前却被稳稳抓住了,“你梦到什么了?”
少年一笑,想抽回手,挣了两下发现徒劳便聪明地放弃了,“忘记了,很少有人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
男人的表情被黑色的夜模糊了,所有的棱角都变得那么柔和,能抹煞粗鲁和莽撞的色彩,可以将人的脆弱完好地保存起
来。林先生并没有睡深,他听到身边的小猫在梦里那么急促地叫了一声,他顿时完全清醒了。那个字让他想起了很多不
好的东西,关于童年,关于伤害。
“不——”小猫梦到了什么?他在拒绝什么,显得无助而忧伤。
“梦到你妈了?”
少年一滞,并不说话,但变乱的呼吸出卖了他自己。确实是他的母亲,儿时被囚禁被虐待的年月那么漫长,扎根在生命
的角角落落,挥之不去。母亲注射了毒品的针管就那么不斟酌力道地向他的手腕扎去,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夹杂着绝望和
恐惧的疼痛,他从梦中逃了出来。
“我把她给你找出来?”
“那样的话,太残忍了。”少年笑得一丝弯弯绕绕都没有,清淡的,无味的,“我也是她的噩梦,也许都忘了,要是被
迫想起来真是太糟了。”
少年也许永远都不知道,林先生曾私下里见过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在香港生活的很好,只是再也没有生过孩子。没什么
深刻的印象,只是女人总习惯性向后看,不知道在张望什么又或者,在等待什么。
看看当年那个被自己抛弃的孩子是不是还那么听话一声不吭站在那儿,不爱哭闹,不爱说话,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尽了丑
恶却还保持着纯粹的清澈,那个孩子还在么。
林先生撑起身,把小猫圈在身下,缓缓贴近,他描摹着小猫藕青色的嘴唇,心里确实涌动着难以琢磨的冲动,总会很好
奇是什么味道,尝过不止一次了,那种感觉会让人上瘾。对方是男人,他不是没有想到过。
小猫似乎预见了即将会发生的事情,也不躲避,那么大胆迎着林先生幽深的目光,闪躲不是,拒绝也不是,男人想做的
事情还没有人能够阻止。
嘴唇的轻触,舌尖的翻卷,一个温柔的吻,比任何镇定剂更有安抚慰藉的魔力,小猫在闪躲,这么多次了却一点没有娴
熟起来,每次都如初吻一般青涩慌张,被动迎合,喘不气来,脸一定又变得红扑扑。林先生虽久战沙场,但接吻的技术
并不如众人所想登峰造极炉火纯青,没什么章法,只管跟着感觉和需要索取蹂躏,吻到了脸庞,吻到了耳心,再向下吻
到了锁骨,还想继续,却听得小猫抽个空隙说了一句,“林先生从来不和自己的情人接吻吗?”
好比一盆凉水,林先生那一点会燃成灾难的火星霎时间被扑灭了,他停了下来,没好气说,“当然,我怎么会和那么多
人接吻……”想了一想,发觉小猫好像是在提醒自己什么,愈发生气了,躺好道,“睡觉!你别想歪了!我愿意亲谁就
亲谁况且你又不是我的情人!睡觉!”
解释变成了掩饰,而林先生却丝毫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