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你放弃为止,现在去跟我爸道歉?然后我又成了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钟秦,别说禾嘉禾这孙子,再来十个李江国
也有的是办法。然后我就得离开你,随便找个女人一起。”
“这么说都是我的错了?”
“难道不是?”钟秦将我拉在怀里,亲吻我的耳垂,“妖孽把我迷死了,心甘情愿。”
“腿还疼吗?”
“嗯。忍忍就过去了。怜生,我不是为了救那小子才去。那地头蛇和张明华认识,妞儿也是在附近卖的,经常干敲诈的
勾当。我就是看见了张明华才去瞧瞧而已。”
就像衣服上扎眼的污垢,看见了除非洗干净不然就总惦记。光是听到这人名我就已经忧心忡忡了,我试图寻找另外的解
决方法,结果是死局。对付能一手遮天的人,我太缺乏底气!张明华,张明华,不好的预感再次侵袭而来,钟秦只是盯
着我愁容惨淡的脸,默不作声。
他睡过去之前,疼得浑身冷汗,只说了一句,糟了,真糟了。
临近期末考试之前,郝强上递了辞呈,在最后一节概率统计课上他语重心长给我们讲了一通大道理,我听得出他在针对
谁,而旁边的钟秦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已是撑到极限的疲惫。白天必须上课晚上有时整夜不能休息,虽然在我面前总
表现得跟以前毫无二样。他知道我手里有一大笔林轩留下来的钱款但装糊涂,不能用,一个子儿都不能用,他是这么想
的?如果被逼到绝境,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喂,你们俩干什么呢!”
“齐琪,你浑身烟味儿。”
“你这宿舍长怎么管我这儿了?切!”自从钟秦跟他爸闹翻后,二李已经被家里要求隔离他,就连上课他们也不敢靠一
块儿坐。唯有齐琪不晓内情坐在我左边。她仍对上次发生在云梯馆的事情耿耿于怀认为我是个没胆气的家伙。“钟秦怎
么了最近?变得真怪,你瞧他那张脸看着就来气,凶神恶煞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人爱理不理!”
“……没事儿,最近在体验生活辛苦了一些。”
“我跟你说怜生,这话可不能骗我,他大小就不知道大米怎么来的特丢人!”
“他现在未必就知道了。”
“我说你怎么弯弯绕绕的,告诉我啊到底怎么了这家伙?我齐琪可是很仗义的人!”
望着这个一直没头没脑的女孩儿,我心里有一丝欣慰,真好,能在生活中看到这样纯粹的光彩对于我阴霾的情绪来说,
真是带来了难以言说的感动。
“你吵什么,吵死了!”这时钟秦醒了,他皱着眉头双眼迷蒙瞥了我们一眼,继续说,“怜生,我一会儿先走了,午饭
你自己吃。”
“怎么白天就得去?”
“甭管了。我再睡会儿。”
过了半个小时,铃声一响,钟秦就像上了闹钟噌地站起就往门外冲。我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匆忙消失在教学楼的走廊上却
无法分担更多的东西。
“怜,怜生,我,我找找你有事儿,儿!”
“怎么了?”
杜子滕将我拉到一旁,瞅瞅走廊前面,咽口唾沫,两眼发直。我看去,几个我见过的曾跟着贺明找我麻烦的家伙正不怀
好意盯着我们俩。
“你,你去找钟,钟,有人想,想揍他他!”
我一把拽起杜子滕的领子,吼道,“你他妈为什么不早说!”
赶忙转身跑出门,后面几个人便追来。我出了教学楼只模模糊糊看到其中两个抓了杜子滕跟提小鸡儿似的,剩下的就追
着我来。他妈的,好歹我也跑过三万米输不了!我边跑边给钟秦打电话,没人接,我心里一凉,晚了!
果然,跑到校门口时就发现情况不对了,很多人神色惊慌往回走。到山下停车场,很远便看见十几个流氓渣滓围聚在一
起砸车,那辆车是艾平达走后留给钟秦的!
“小子你跑!”就在我一口凉气冲到了脑门,身后一个重物砸来,直接将我压在地上,一个穿着花哨满脸环的男人死死
拽住我的胳膊,膝盖用力压在我腰上,“嘿嘿,抓着了!真是比照片上还好看三分!哈哈,兄弟们有福享了!”
又走来两个同伙,捏起我的下巴,舔着嘴角附和,“真他妈的正,比女人还妖真想现在就上了!操!”
“把你的家伙管好了,大哥要的人你也敢上,哈哈!抓起来——啊!”
抓着我的男人突然一松手,人直直压来。我面前的男人一愣,刚抬头就被一脚踹出去,剩下的男人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
被来者重拳打在脖子侧位摔了出去。一块带血的石头咚的落我身边,我推开被砸晕的男人看去,竟然是钟秦。
他望着停车场的人,只是将我拉起来说道,“我是不是没告你,咱俩圈子里出名了。禾嘉禾不知哪儿拿到了杂志开始翻
印传播,就是想让我爸打死我……可惜现在还没动静。”
原来是禾嘉禾把杂志给了林轩,他以为林轩会把我和钟秦怎么样好省了收拾我们的心思?如果真是这样,他一直恨我们
,一直!这群人八成是他的人!
“你跟我去店里吧。”
“他早盯上你了!你还去店里?!”
“嗯,没事儿,你以为黑社会就他一家?哈哈,而且……嗯,怜生,林轩要送给你一个大礼物,好好用心接着,以后得
谢他。走。”
钟秦拉着我从另外一条路下山,黑色的瞳孔中耀动着沉冷漠然的光。
B市商业区纵横交错的街头巷尾都充斥着表面上正当营生的店面,最大的一家就是禾嘉禾的方天娱乐城,毒品枪械色情
交易的高档场所,一般人根本不能进入。因为与一些政要官员有生意来往所以成了法制盲区。在街上还有星罗棋布的小
酒吧会所,白天这里异常安静,谁能想象夜色能给它们疯狂越界的力量。
钟秦把我带到了一家店门及其隐蔽的会所,大厅里卖杂货,里面一道黑色的大铁门紧闭。绕过狭窄的过道上二楼才经由
一个壮汉放行走进去。确切来说这是一栋门前门后都徒有其表的全封闭会所,里面陈设奢华颓靡,浓腻的香气几乎让人
窒息。大厅里没人,钟秦兀自去吧台给我倒水,说道,“忍着点笨蛋,以后别自己往枪口上撞。我今天一瞧杜子滕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