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把电话掐了。
第十三章
这寸得嘞。
我举着电话看我哥。
手机铃响了,吓得我差点把手机扔了。
我爸那号在屏上闪闪发光,我盘算着到底接还是不接,我哥一伸手把电话接过去了,我忙朝护士MM摆摆手,要她不要讲
话。
我哥很从容,“在医院,来开点儿药——嗯,你放心,没事——我骗你干什么?我倒是想骗您,诓你过来照顾着我,衣
不解带寸步不离——”我哥静声听了片刻,温柔地笑了,“您这是不信我,还是真盼着我住院啊?”
我凑过去,我哥将我推到一边,又道,“嗯,就是告诉你,明明可能晚点儿回去,您别担心………”
我抢过电话,“爸,我不回去了,我要和我哥一起。”
我哥轻轻地,咳了一声。
我看见赵大夫也推门进来,忙冲他点点头,做了个“噤声”。
我爸那边道,“你们的意思,是今天不回来住了?”
我答,“对,不回了,您不用挂念了。”
我爸好像还要嘱咐两句,我哥硬把电话拿过去,嗯嗯了几声,匆匆挂了。
赵医生又不见了。护士MM一眼又一眼地偷偷打量我,我被瞟得直懵,赶紧偷着自检了一下,可也没看见啥不妥的呀。
我哥也挺妥当,闭着眼,自打挂了电话就特老实特听话,唯一不完美之处就是扎针时微蹙了蹙眉,惹得护士MM特怜爱地
问,“疼么?”
等一瓶点滴打完,已近半夜,我按着赵医生的医嘱出去买了点清粥馒头,回来却发现我哥不见了。
疯了。我非得哭了不可。
我也不敢声张,放下东西就给我哥打电话。电话在被子底下震动。我灵光一现——该不是上厕所去了吧。
我顺着走廊找厕所,路过赵医生的值班室时,突然怔了一下。
我哥正坐在赵大夫宽大的办公桌上,两条长腿交叠着搭在一块,居高临下地看着正坐在椅子中的赵医生。
“赵子楚?”我哥那声音明显是调戏人家。
赵医生平静地抬起眼。
我哥那眼神从人家的脸上直接滑落到脖颈,透过微敞的领口,望了进去。
赵子楚要站起来。
我哥顺手摘下人家的眼镜,扣住人家的后脑就亲了下去。
椅子擦着地板,划出尖锐粗哑的噪声。赵子楚被我哥按着摔回椅子里,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也看傻了。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这么野蛮地去掠夺……另一个男人。
我哥一米八几的身躯几乎全覆在赵子楚的身上,迫得他陷在椅子里动弹不得,双手紧紧地抓着扶手,指尖青中泛白。
及至气喘吁吁地分开,赵子楚哑得几不成声,他尽量平顺着自己的声音,“你让开,我,我还在,工作。”
“多久没做过了?嗯?”我哥又挑起他的下巴,偏头亲了上去。
我走了。
我挺理解我哥的。年轻么,男人么,好久没那啥了么,又遇上个不错的么。
可问题是,这就是他对我爸的态度?还在我眼皮子底下?
靠,干脆你自生自灭去吧。
我走出医院。
然后我就发现自己无处可去了:医院不想回,家不能回,学校回了也白回,眼看着就要门禁。我哥他大爷地,我就这么
被逼到有家归不得的份上去了。
我决定找个网吧过夜。兄弟中的光棍们果然都在抓紧熄灯前的最后时光活跃在小企鹅上。
我问,“有要包宿的么?”
只有疯子有那意向,“哪个网吧?”
“我在二环呢。”
“靠!那你干嘛不在家?”
“老子乐意。”
疯子二话不说,打车就来了。这就是我和他是一直没生分的原因,别看他是那种人,可就是义气。老三老四他们就没一
个乐意这么仗义的。
我订了两个临近又不起眼的位子,出去买了一堆烧烤。
我哥又开始给我来电话,我一看时间,正好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我不耐烦地接了,“畜牲!”然
后立马关机,坐网吧门口边上等疯子过来。
等我吃得七七八八,疯子终于来了,“靠,你怎么关机?让爷好一顿找。”
我把最后几串金针菇全递给他,“留给你的,不够吃再烤去。”
“算你有良心,记得老子好这一口。下次再多放点辣椒。”
“德行。”
我俩又去烤了二十几串,吃完了又拎了两瓶啤酒回网吧。我不想打游戏,就点了个电影,疯子凑脑袋过来,正看见一金
发波霸宽衣解带,不屑道,“低俗。”
我按着他的脑袋推回去,“你是不是吃不着葡萄说酸啊?”我边说边突发奇想,男同志们都那么随便,会不会是因为他
们缺乏色情这么够劲儿的精神粮食做补给呢?
疯子一脸鄙视,“你还不信了?那你找个能获国际大奖的给我看看?”他说着点开一片,开场两男人那白花花的镜头着
实把我吓了一跳,“看看,咱爷们就有获国际大奖的。”
我现在知道自己孤陋寡闻了。
我认赌服输,继续缩回去品尝精神食粮,疯子看看左右,见我俩居然在一特不显眼的旮旯,嘿嘿一笑,也点开一明显成
本有限的小影片。
我随便一瞄,立刻又震惊了。
我确实太孤陋寡闻了,真他大爷地堪比我这儿边的火爆。
我商量着,“你能干点别的不?看着我眼晕。”
他说,“那你也得关了,倍儿剌激爷神经,只能以毒攻毒。”
等熬到五点多,两人一合计,决定看升旗去。自打爷小学毕业,可就再也没干过这么激情澎湃的事了——和共和国一起
迎接刚刚升起的太阳。
看完了,我更精神了。血液在体内汹涌奔腾,我说,“爷想跑个二环。”
“少来,没你这么溜爷腿的。”他拦了辆出租车,把我硬塞进里面,“老子陪不起你,回去睡了。算你替兄弟着想了。
”他一转身钻进另一辆出租车走了。
我想想也对,于是叫司机沿着长安街溜了一圈儿,眼见天彻底亮了,下车买了两屉包子回家。
快走到巷子口时,一辆车按着喇叭从身后逼了上来,我侧侧身,那车竟直奔着我撞了过来,我只来得及向后一跳,堪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