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海前沿——坊七瞳【完结】(16)

2019-06-11  作者|标签:坊七瞳

错过,整个人都贴到了墙上。

车身擦着我衣服停下,轮子就停在我身前。

小心肝嘭嘭乱跳,我舔舔嘴唇,惊魂未定,“谁孙子的这么不长眼睛?”

我哥从车窗偏出头,“我有分寸。”他平铺直叙,声音极冷,“你去哪儿了?我就快把北京翻遍了。”

“你找我干嘛?”

他倒了倒车,停在路边,下来淡淡道,“你是我弟弟。除了你,这世上我再没有亲人了。”

“少给老子煽情。”我只想将包子扣他脑袋上,“爷三更半夜地给你跑腿儿,还帮着你蒙自己老子,你一转身就跟那赵

——靠,”我越说越泄气,“我他妈要能选,绝不和你从一个娘胎里出来。”

“想后悔等下辈子去吧。”他强搂住我的脖子,半推半挟持地把我拐进了巷子。

我挣扎着,他不知哪儿来的蛮力,双臂牢牢钳着我,拖着就往前走。

我想,这小子不是病人么?

我又想,这小子怎么力气这么大?

我被他强拖着拐进偏岔的一条狭窄的死胡同,光秃秃的砖墙荫出浓重的阴影,巷中别无他人。

我哥用力一顶。将我抵到阴冷的墙上,“何宇明,你要再敢一声不吭地跟老子玩失踪,关机不接老子电话,老子就打断

你的狗腿。”

他松开手,跌退了一步,好像将所有力气都用光了一样,捂着胃弯腰慢慢靠到了对面的墙上,喃喃道,“真他妈地吓死

我了。”

我就没听过他一连串地吐出过这么多脏话。

我站了一会儿,伸手扶了他一把,“谁说我没吱声,我不是骂你\'禽兽\'来着?”

“滚蛋。”

可他还是笑了,“扶我一把。”他伸手捋了捋我头发,“以后不许再跟哥这样了。”

第十四章

我没敢反抗。

我突然就想起来了,我哥学过些搏击,据说还是某前特种兵教的,要不我怎么就沦落到这田地了呢。

他脸色不大好,于是我送他回去医院,毕竟我俩现在这模样都不合适见我爸。

回医院时,赵医生已经下班了。我哥平平淡淡地解释道,“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你确认人家需么?”

我哥不置可否地笑了,“你要介意,以后我注意不让你撞见。”

靠,一点儿改过自新的诚意都没有。

我哥打了针吃了药,又看了一会儿COCO带来的文件,躺在床上补觉。

我在旁边的床上也补了一觉,睡醒时天都黑了,我哥早就醒了,正倚在床头看报纸。

我揉揉脸让自己醒过来,“饿了吧,我去买吃的。”

我哥冲着床头柜扬了扬下巴,“有汤,还热着,你可以喝。菜也不错,尝尝吧。”

我看见一个保温饭盒,“哪来的?”

我哥淡淡一笑,“吃吧,毒不着你。”

我不知怎么地就猜到赵医生身上去了,老实说,我觉得猜COCO同志更靠谱一点儿。

我低头抿了一口,好喝。

汤很清淡,更衬得若有若无的那点咸味儿鲜灵灵的,我抬头赞道,“极品啊。”

我哥笑道,“喜欢就都喝了吧。煲了四个多小时。”

“嘿,那可真是份爱、心、汤啊。”

“我宁愿喝何老师熬的白粥。”

“德行。”你装你的,爷可是要向美食投降了。

我哥又漫不经心地道,“吃完了洗干净,给赵医生送过去。”

得,蒙中了。我就说么,我哥他不是一般地招人。

我赶着十一点多,没什么人了才给赵医生送过去。他正在看X光片,见我拎着保温瓶,不大自然地笑了一笑,道,“放

在那里吧。”

我作为家属亲友团,心里生出些愧疚。赵医生看上去挺像个正经人家出来的,可不能被我哥给祸祸了。我试探地道,“

赵医生,你医德高尚,心胸宽广,我代表我全家感谢您对病人的关心。”

他转过头莫名地看了我一眼,眼镜片反射出的白光唰地又晃了我的眼睛一次。

我干干笑笑,他毫无表情地转回去继续盯住片子,生冷地道“我也很希望夏先生尽快康复出院。”

“那您看我哥什么时候能出院?”

“配合的话,一两天吧。具体情况你可以向刘医生咨询,明天起我要调休。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不敢再问了。

人家这明显是想避开我哥这祸害,连带着也请我走人。那这鸡汤又算怎么回事?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

赵医生拎着夜宵上班,我哥闻香踪影,打劫了人家的饭盒………怪不得赵子楚一提起我哥就冷得像块冰山,人家本打算

自己滋补自己一下,结果又被我哥这狼心狗肺的祸祸给盯上了。

第三天上午,我哥总算能出院了,赵医生也真的没有再露过面。

下午回家,我爸也在家呢。卧室的门敞着,他正在收拾行李。

我哥立刻上前,“你这是?”

“采风,去川滇一带。”

“什么时候决定的?这么突然?”

“昨天晚上。”

我哥默然地看了一会儿,道,“和文秀?”

“嗯。”

我哥转过脸,平静地道,“明明,你出去逛逛,手机开着,我不叫,你不要回来。”

他的脸上没有血色。

我担忧地道,“哥——”

他笑了,看上去很愉快的样子,“你放心,我只是想和何老师吵吵架,不希望被你看到。”

这样的人才最可怕。

我看向我爸。

我爸点点头,挥挥手也撵我走。我哥满面笑容地将我送出大门,咣当一声将我反锁在门外。

我赶紧往房后跑。虽说我挺肯定我哥不敢动我爸,可万一的事谁也掐算不准啊。

好容易从后巷爬树翻过院墙,我弓着腰,悄没声地趴住窗户偷看。两盆君子兰遮掩着我的脸,我爸独自坐在客厅,我哥

不知所踪。

我诧异地站起来,楼梯口突然咚咚咚地一阵乱响。

我哥拎着个拉杆箱从楼上下来,一脸寒霜。走到楼梯口时,将箱子墩在地板上,低头点了支烟。

再抬头时,烟雾罩住了他的脸,他淡淡道,“这样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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