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楚带我哥抄的是近路。而且一进门,他就不知从哪儿推了辆简易轮椅过来。我低声问疯子,“凭你的丰富斗争经验
,你说他们俩有没有戏?”
他看了我一眼,又默了三、四秒,幽幽道,“老子阅人是多,可只跟你动过感情……”
我也跟着默了默,暴发道,“你说得这么煽情干嘛?老子又不是倪萍,接得上这么酸文假醋的词儿么?”
他憋着笑,拉着我跟了上去。他们三人上了电梯,我想了想,还是拐着疯子出去吃饭。不管咋说,不养足精气神儿,恐
怕真震不住我哥那混帐。饭间疯子简单跟我讲了讲那人渣的情况。据说本来也有个千把万资产,后来不检点出了毛病,
就肆无忌惮地砸钱玩小男生,九五城水嫩的都玩遍了,又开始打良家帅哥的主意……我插嘴道,“打过你的主意没有?
”
他翻着白眼看我,特拽特欠扁地道,“何宇明,你到现在也没搞明白你跟着混的是个什么主儿吧?爷可是九五城第一帅
哥,不知多少人的梦中情人。”
我嗤地笑了,回敬他道,“你跟我说不算,你当着我哥的面再说一遍?”
他的气焰登时就不嚣张了,埋头嘀咕着道,“知道我惧谁就专提谁。”
我严肃地敲敲桌子,压低嗓门,只叫他听见,“疯子,你和我哥中为中也有一段故事吧。”
他抬头看了看我,微蹙起眉心,“没有。”
“真没有?”我玩味儿地审视着他,“我看你俩的猫腻可不止一点两点,以前不是——”
他有些不耐烦,“就那么一次不遂。不是还叫你给撞破了么?服务员,上酒。”
我拦他道,“你干什么?”
“借酒浇愁!”他挥开我的手,“你不是不放心么?今儿整瓶白的给你灌,你把爷灌醉了,爷给你酒后吐真言!”
我忙架起他,往桌子上扔了五十块,赶紧走了。
出了饭店,他不高兴,我也没心情哄。俩个人悄没声地上车。他突然问,“何宇明,你能给我上一次么?”
我看了他一眼,没再理他。
他蓦地就笑了,自言自语了一句。我没听清,也没问。
回到医院,我哥已经睡了。据说赵子楚也已经回了,医院也没出啥事儿。COCO见我们来了,乖乖站到门外。我对疯子说
,“你回去吧,我在这儿陪床。”
他没多言语。
我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跑出去,追了上去。爷们就是爷们,爷们就该坦荡荡地,老揪着他那点过去不放就
是不坦荡,爷有错就及时承认,免得日后落个追悔莫及。
我跑到到大门口,正看见疯子带一个人上车,我隐约觉得那是COCO,只看了看过往车辆,直接穿插了过去。
疯子见着我,几乎跳下车来,“你疯了?不看车的?”
“你带他去哪儿?怎么回事?”
他静了静,轻声道,“明子,说心里话,你信我么?”
“不信!”
“晕!”
“你就是死也没用,赶紧老实交待。”
他想了想,无奈地笑了,“我打算带着他去查一查来龙去脉。还有,我知道你不稀罕他,省得你眼烦。”
“和着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一个坏人?”
他又想了想,猛地拎起我的领子直抵到车上,恶狠狠地道,“何宇明,你少他妈和老子闹。你记住了,老子处处都是为
你打算,你不说好就算了,少他妈拿我撒气!”
“你觉得委屈?那你别干让你委屈的事啊!”我也拨高了音量,“我是求你了还是逼你了?你是不是自以为特对得起人
民对得起党?那你把党和人民的批条拿出来给我看看?告诉你,老子就是人民,老子不批准你!”
他眨了眨眼,松开了手。
我一整衣服,转身去另一边把COCO扯了下来,拉着就横穿马路回医院。COCO不敢吱声,小跑跟上,我把他推进我哥病房
,出门拐进防火梯,摸出支烟,叼在嘴里,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门开了,我挪了挪,回头一看,我哥披着个军大衣,跟老干部视察贫下中农似的慢吞吞下来了。
我站直了,“不好好待着,出来瞎混什么?”
他笑了笑,“给我一支。”
“没火儿。”
他从兜里摸出一支打火机,我凑过去,他一抬手,我嘴上的烟没了。
牙床重重硌在一起,他还轻描淡写地,“吸烟有害健康。坐。”他把军大衣的下摆铺地上,拍了一拍。
我看了看,拉起他道,“回去,睡觉。”
他笑着捋了捋我的头,搭在我肩上慢慢向病房走去。
COCO没在房里,我有些诧异。我哥不知何时堵在了门口,看着我平静地道,“我叫杜少锋带他回家了。那小子在圈里还
颇有人面,COCO跟着他我也比较放心。”
我看了看他那当关不让的姿势,径直爬床上去了,“有话明天再说。赶紧睡觉。别给赵子楚添麻烦。”
他低应了一声,关上灯,摸了过来。
第四十二章
早上醒来时,我哥正坐在床头喝汤。
我迷迷怔怔地张开眼,凑过去跟着喝了一口,顿时一个机灵醒了过来。
“赵子楚熬的?”
“嗯。连夜煲的,不错吧。”
我坐起来抹把脸儿,认真地打量他一番,疑惑地道,“难不成我在做梦?”
我哥笑笑,又盛了一勺汤,递到我嘴边。
我咽下去,顺手从旁边拿起毛巾擦了擦手,然后接过碗和勺喂他,“你又怎么威胁人家了?”
他无辜地道,“我很清白。”
“绝不可能。”
我哥笑了,一本正经地道,“可能他希望我快点儿滚出他的地盘儿。”他说着低头含住了我送上的汤。头发垂下来,正
遮住了他的表情,他又用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问我,“爸有问过什么吗?”
我连眼都没多眨一下,直接撒谎道,“我还没见过他呢。”
他微垂了垂眼,就着汤勺又让我喂了一口,“那你去问一下护士,今天都有什么安排。好几天没回公司,多少都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