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把我们鸾害成这样,你还鄙视我?”
“我最后再说一次,鸾的手术不是我主刀。再有,记得你和鸾的生命相比,哪个重要,请你考虑清楚。”
医生同志扒开钱观涛拽着他白大褂襟口的手,理平整,潇洒退场。
钱观涛抹抹脸,懊丧低咒。
他当然更重视大美人的生命和健康,可他想寻回大美人关于他们的记忆又有什么错?
重新开始的雄心壮志他有,重新征服大美人的自信他有。可他没有合金铠甲护体,没有金刚不坏之身,拦不住心酸、心疼的侵蚀,害怕败北于血肉之躯少不了的脆弱。
“你这家伙一忘解千愁,把我豁出去了,是吧?我说你这家伙眼神真不怎么地,我这脸蛋,我这身段,我这气质,那些棒子男哪点儿比得上?干嘛非逼着我上演棒子剧情呢?你就不怕我心伤透了,累了,遗弃你?绕是我心软,也不带这么欺负我的啊!”
“我就给你两条路,一、立马想起我,二、立马再一次喜欢上我。否则……”
“怎样?”
夜阑人静,钱观涛愁得睡不着,轻捏着大美人下巴说狠话发泄烦闷。谁想得到,自言自语也有人搭腔,而且还是颇为挑衅的语气。
钱观涛一慌,忙松开大美人的下巴,免得大美人误会他想谋害他,先把他给咔嚓了。
“你、你没睡啊?”
大美人撑坐起来,注视着钱观涛,夜色中,双眼泛着冰蓝色的冷光。
挺瘆人。
钱观涛禁不住吞了吞唾沫。
“才这么两天你就累了,可见之前说的所谓的真心掺了多少水分。”
“你……”钱观涛瞬时睁大眼,张大嘴,身子微微发颤。
“我怎样?看你这表情是想宰了我?你有那个胆子和能力?”
“你、你压根儿全是装的,你压根儿没忘了我,你、你整我?!”
“怎样?”
“怎样?你居然还问我怎样?想出这种方法整我,你把我当什么,把人心当什么?”他伤心难过的时候,他却偷着笑,要他怎么接受?要他怎么不气不恼?岂止气恼,他恨不得掐死这个狼心狗肺的混蛋!(╰_╯)#
“喜新不厌旧,脚踩N条船,拈花惹草,爬墙偷腥,你又把人心当什么?”
“别告诉我,你是替天行道。”
“看你惬意逍遥,我气不顺。”
“现在你气顺了,痛快了?”
“比之前痛快多了。”
“好,很好,太好了,我今天算彻底看清楚你的心有多黑,多狠。我承认,我打不过你,心眼儿玩不过你,我在你眼里就是个下贱的风流烂货,咱们的关系在你眼里屁都不如。既然大少爷您这么不待见我,我他妈还懒得腆着脸伺候了呢!我走,不跟这儿让您气不顺。我走!”
钱掏光狠狠喷了一通儿火,狠狠卷走一路火,舍下大美人面对夜色清冷。
大美人瞪着那一团火在眼前刮走,面容比夜色还清冷,比夜色更暗。
33.不打架打架伤身体
钱观涛的父母是钱老头恢复生龙活虎之后,又去便利店骚扰大美人陪他钻研赌技才知道大美人手术住院。
儿媳妇(二老坚信自己儿子稳居上位= =)住院,公婆哪有不闻不问的道理?况且,老两口真心喜欢大美人。于是乎,钱太太煲了一盅汤,老两口相携前来探望。
钱观涛被老两口传唤担任司机。
一家三口踏进病房,即受到截然相反的两种待遇。
大美人忽略钱观涛的存在,对老两口始终展现温和笑容。
钱太太拉着大美人的手,一会儿叹息,一会儿问东问西。老头子则用倚老卖老、现身说法,抬杠找茬儿的方式表示关心。
被晾在一旁的钱观涛,则好像沦落成只能旁观这两老一少热络互动的外人。
前天夜里刚和大美人吵过架;昨天从富小商处得知,富小商被大美人拉拢,胁从大美人一起欺骗他;今天又被爹妈拽来受冷落。
余怒未消再添新火,若非不愿让年迈的爹妈为自己的感情生活操心(主要是爱面子),钱观涛早摔门走人了。
瞪着大美人清浅的笑脸,钱观涛这叫一个愤恨难平。
装,好好装。不装对不起祖宗。他倒要看看这孙子装到什么时候,装不到煽动全世界都背叛他不算这孙子有本事。(╰_╯)#
他操心,担心,伤心,几天像老了几岁,到头来,充其量是只由着人家正主儿耍弄的傻猴子。
看上这么一狼心狗肺的主儿,不能光埋怨智商有问题,眼神不好使才是祸根。他这双眼,用在做生意上是招财进宝,谁想到,用在谈恋爱上就成了招灾惹祸。
先是富小抠。
本以为富小抠是个直得不能再直的闭路电视,弯不了还拒收信号。为了不破坏友情,连做朋友的资格都丧失。苦闷了十年,才发现富小抠可以自行弯曲,外加信号发射接收无碍,只不过对象不是他而已。
失恋进程中,遭遇第二春。
失忆,来路不明,身份不明统统不在乎,不等收拾好初恋后遗症,迫不及待的掉进陷坑。立志改正风流花心的恶习,全情且专情的经营新恋情,挨打都挨得心甘情愿、乐乐呵呵。结果又怎么样?
人家是正义的使者,以锄奸铲恶为己任,代表所有他染指过,辜负过的花花草草惩治他。把他整得颠三倒四,晕头转向,外加肺炸吐血。
然后!
躲起来生闷气的同时还记挂着人家的安全。一边恨不得嚼碎了这孙子,一边提心吊胆,生怕坏人趁他不在谋害这孙子(他在的时候坏人连他一起灭= =)。借着给爹妈当司机的机会,臭不要脸的跑来享受冷脸子。
贱!
他要是不贱,人家能这么不把他当个玩意儿?
玛丽隔壁的,活了二十七、八年,就活出这么一个字的精髓。= =bbb
钱观涛酣畅淋漓的自我厌恶着,捎带手夺过钱太太手里的汤碗,给大美人喂汤。
心里头期许大美人呛死,噎死;动作上则是一勺一勺,小心细致。
儿子儿媳恩恩爱爱,钱太太看了眉开眼笑,老头子表面上嗤之以鼻,实际上反对意见早就在切磋赌技的过程中偃旗息鼓。
老两口识相,叫来正牌司机接应,把甜蜜时光留给小两口。
老两口是好意,殊不知小两口刚闹过不团结,正值战后冰封期,相顾无言唯有冰和霜。
冰霜发散够了,钱观涛避到花园里抽烟。烟圈吐够了,差不多到了饭点儿,买了饭回病房,伺候大美人吃饭。吃完饭,又伺候吃药吃水果。谁都没话,偶尔目光相遇,也都是互不示弱的凶狠瞪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