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番外 作者:陆离【完结】(16)

2019-06-11  作者|标签:陆离

像太阳旗,像日不落,像一个神秘的城邦,被攻破。

27.捉j-ian

黑色的太阳旗如蝙蝠掠开的双翼,在夜风下猎猎飘荡。

余夜昇与敷岛英夫碰杯:“恭喜大佐,捉住刺杀案的真凶。”

敷岛很高兴,喝了点酒,脸上红润有光:“这次的事件已经查明,先生是清白的,你,受委屈了。”

“要不是大佐,我到现在还没洗清嫌疑呢。”余夜昇站得离敷岛很近,近到只要一侧头,亲密的话就吹进耳朵,“找个时间……我请大佐……富贵楼……”

“啊……”像听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敷岛纵情大笑,“还有这样的女人……”一瞬之间,他们相视而笑,似风月场上嫖过同一个娼妓的一洞连襟,有了比外人更密切的关系。

楼下的华尔兹越跳越热,水晶灯变出不灭的梦幻白昼,女人们的舞裙和高跟鞋飞旋,飞旋在一个个军官们的臂弯,满屋子倚玉偎香的欢声笑浪,他们在庆祝,庆祝敷岛的胜利。

作为今晚的主角,敷岛很快就被人请走了:“穆山兄。”他离开前,用含笑的嘴角,郑重地称呼余夜昇,“不要走开,一会儿回来,我们……接着聊。”

敷岛前脚一走,立马就有女人贴上来,浓烈的巴黎水的味道,胸口开到肚脐上,余夜昇皱了皱鼻子,微笑找了个借口脱身,他来的时候看见庭院中的蔷薇开得不错,想去瞧一瞧。

可才走出大门没走几步,就在廊檐底下遇上一个人。

隔开一排明亮的落地窗,白色的大窗,像电影院熄灯后的白幕,里头上演男`欢女`爱的喧闹。

他们是置身事外的看客,不能入戏,只能孑然左右。

细长的身影镶嵌进地上,一蓬朦朦胧的月光。晚风吹动雾似的窗纱,那么轻,那么薄,银河那么遥迢,分割他们对视的眼睛。

余夜昇先抬脚,手很潇洒地c-h-a在西裤口袋,拨开白纱,朝着夜莺走。

夜莺下意识往后缩,准备逃跑的姿态不经意流露,却最终站定没动,他的表情说不上是闪避还是期待,攥紧的拳头,悄然藏在身后,余夜昇一步一脚地向他走近,只剩一个擦肩的距离,他目不斜视地绕开夜莺,从他身畔走过去。

蓦地一下,悬着的劲,全泄了。

错愕、茫然、臊热、以及从脚底心攀上来的一丝折腾人的森凉,夜莺眨眼,干涩地笑了笑,都不知道自己还在期盼什么。他摇头,才迈了一步,手臂就被人拽住,狠狠揉进胸膛。

他们像一对突然闯进放映中的幕布的y-in影,被投放到白得发光的窗上:“不!”是连惊呼都不敢声张,夜莺推搡余夜昇,“别在这里,会被看到的!”

余夜昇抱着他,往黑暗里钻:“就在这里!就这里!”一刻也嫌太长,滚烫的嘴唇贴过来,吻夜莺冰冷的眼皮,鼻尖,把他的唇整个含进嘴里。

不讲理的蛮劲,吻得人发酸,吻得人软,夜莺想起在丽都的那个晚上,在榻榻米的木墙背后,他也这么霸道地对待过别的人,就恨:“放开我!余夜昇!你放开!”因为恨着他,于是有了胆子,同他横,跟他闹,与他计较一笔无从算起的债。

可有多恨呢?

余夜昇简直要把他亲坏了:“我不拦着你,不拦你,你要走,就推开我!”这个恶棍,夜莺虚弱地闭上眼,背无力地倚到墙上。

他完了,余夜昇这下什么都知道去了,人的心一旦剖白,就只剩悉听尊便的份。

他们躲在黑影里,像一对偷情的秘侣,心动着,激烈的,不知足的,汲取着对方。

舞厅里的音乐换了一首,依稀有s_ao动,敷岛回来了,正四处在找余夜昇。

人不在屋里,落地窗敞着,向外,卷起一层落了月的皎洁白纱,将廊柱的影子,一道道斜抛到地上。

敷岛若有所思地眯眼,悄无声息地往外头来。

28.长梦

越往外,越看得清,廊柱下的影子,有生命力的曲线。空气一触即发,敷岛的脚步在跨出落地窗的那刻异常果决。

月光因为他的闯入变得敏感,夜莺受惊般,撒开手,一怀的蔷薇花洒落。

敷岛极快地左右扫视,没有人,只有夜莺一个。面色逐渐缓下来,但口气依旧是审问的,敷岛一只手捏住夜莺的下巴,眉毛压迫x_ing的压得很低:“你怎么在这里?”

他紧迫地盯着夜莺,揣摩他,会解释吗?或者害怕?还是干脆装傻,缄默到底?

可这些夜莺都没有,恬淡地瞟了敷岛一眼,他又垂下头,惋惜地看花:“露台上的三角梅都枯了。”敷岛的身体像过电,为他嗔怪的眼神,不战屈人之兵。

夜莺不顾他,径自弯腰去拾花,咻的一声,像金石和金石碰击,一记冷枪,敷岛率先反应过来,拽起夜莺就往廊柱后面躲。

鸣枪声打烂玻璃,音乐中断在女人们恐惧的尖叫中:“上去!回楼上!”敷岛推开夜莺,掏出手枪,迎击。

余夜昇和敷岛的副官拨开人群,逆流赶至:“大佐!在凉亭那边!”赤手空拳的,余夜昇和敷岛一起冲进黑夜里。

夜莺半只脚追入月光下,敷岛的副官立刻做了个无情的手势:“请,上楼!”生硬的中文,是一种警告。

院子里的枪声响了一会儿,距离拉远了,夜莺等了很久,敷岛也没回来,想必是抓到人了,要连夜审个明白。

可能因为他不在,夜莺多了一份自在,便有时间悉心回味刚才的一吻。

“为什么跟他?”余夜昇欺负得他接不上气,还要逼他。

夜莺像被灯闪了眼,一下子醒来:“我跟过那么多人,你指哪一个?”他用风情万种的手臂缠绕他,却拒绝再与他亲嘴。

余夜昇没答,捧起他的脸,往夜莺额心虔诚地烙上一吻:“没关系,几个都没关系。”

——是你就没关系。

这句话,余夜昇反反复复说了好多遍……

被子被蹬飞起来,蒙住一张傻气的笑脸,肩膀在被窝底下一颤一抖地跳,没法说的高兴,从潮气酸胀的眼眶洇染手心,像一刻被赦了罪,有了清白。

这一觉睡着尤其香甜,惺忪醒来,床边坐了一个人,夜莺几乎是从暖和的被窝里被扔进冬天结了冰霜的河,血腾一下就凝固了。

段岚峯用比冰水沁得更凉的手,把他从被窝里揪出来:“快点!”他比他表现得更恐惧,力道大的惊人,打开衣橱的门,一把将夜莺塞进去,“藏好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出来,也不许出声!”

夜莺怕得牙颤,他很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压根做不到,很快的,屋里响起第二个人的声音:“怎么回回来,都见不着你那个弟?该不是藏着,不想让我瞧吧。”

“小孩子家的,待不住,一早就出去野了。下回您来,我准好好看着他。”段岚峯很奉承他,客气到几乎卑躬,“您坐,我换身衣服就来。”

衣橱刚透进条光,橱门就被人从外面砰上了:“见我,还穿什么衣服……”

哐哐,哐哐,撞击声,男人粗暴的喘息声,夜莺在摇摇欲坠的衣橱中瑟瑟发抖:“哥~”没忍住,他贴在门上小声喊。

段岚峯尖锐的呻吟简直刺耳:“啊……曹先生……曹局长……”

“早这么不就好了……”门板猛烈地一记后,风暴静下来,有轻轻的拍打声,像是一声声,扇在r_ou_上,“去,换身衣服……车在外头等。晚上你要拿出刚才的劲把人伺候好了,下届东亚影帝,就是你的了。”

是梦!这是梦!夜莺使劲掐自己的手臂,疼了就能醒过来,逃出去!

可身子还是不听使唤地从橱里跌出来,扑到窗台上:“哥!!!”留给他的,只有一辆c-h-a着太阳旗的福特汽车远去的背影。

他在噩梦中挣扎,恍惚,有人在摸他的身子,可他却动不了。

迷迷蒙蒙的,似隔着一层水波朦胧,他好像听见有人在长街上来来回回地念一个名字,像嚷能治恶鬼的神荼、郁垒那么高亢,嘹亮。

是谁呢?

他冲开那双在身上为非作歹的双手,再一次扑向窗台!

红皮灯笼下,高大的背影,那个名字,想起来了!

昇爷!!!

是声嘶力竭,是心甘情愿,夜莺喊他,仿若世间除了一个他,再无阿罗汉与罗刹。

一滴泪,悄然没去在枕巾,夜莺醒来,天光已大白。

床边是空的,敷岛一夜没回来。夜莺下楼,空荡荡的大厅,还残留着昨夜的狼狈,横七竖八的酒杯酒瓶,破碎的玻璃。副官从外头踏着大靴进来,脸色十分难看。

“敷岛大佐呢?”夜莺佯装关切。

副官是不耐烦的,却碍于身份,不甘愿地回答:“大佐遇刺了。”

死了么?受伤了么?永远别再回来才好。可面上,夜莺很好的扮演了一个失去依靠的玩物的惊恐:“大佐他……他没事的,对吗?”

副官撇了撇嘴:“大佐没事,他很好。”所以他不得不安抚这个比女人还胆小怯弱的中国男人,“余先生替大佐挡了一枪,大佐只受了点轻伤。”

天旋地转,仿佛噩梦尚未苏醒,夜莺扶着楼梯扶手问:“你说……哪个……余先生……”

29.密誓

镊子夹起一串红线:“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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