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严鸨头,还真是不死心,竟然告到官府!不过既然你想闹上公堂,我更加不会怕你!想到这我点点头:“小六儿,你先回去,我马上就来。”
说完走回柜上开始配药。不知道接下来会出什么事,我若不在了,谁给鸣玉治病?!只好先配好几天的药量,让清泠照顾他。好在灶间水米都还有一些,他们不出门也应该能够安稳度过几日。
小六儿临走前又催促好几声,才急匆匆又往回跑。
我叫来清泠,叮嘱他按时给鸣玉煎药、换药,没事不要出门,然后就赶回韩府。
质库改造之后,韩府在旁边又开了个门,方便进出。
我进了门,果见几个衙差坐在厅堂喝茶,韩福满脸堆笑陪在一边:“几位爷,我们家少爷确实不在,等他回来我让他自己去衙门您看可好?”
撂下茶杯,一个官差插着腰站起来一拍桌子:“官府拿人还有拿不回去的道理?!少废话,快叫洛天雅出来,我们兄弟几个也好快些回去交差!”
韩福还待再说什么,我快步上前,朗声道:“几位差大哥,在下洛天雅,不知何事要拿在下?!”
那插着腰的官差打量我几眼:“哦,你就是洛天雅,得了,既然人已经来了,就跟我们走吧,你也真是,谁不好惹,去惹那严鸨头,你不知道咱们县令大人都要让他三分么!”说着甩开锁链就要拿我。
我向后移步躲开:“差大哥,洛某跟各位回去就是,可否不带这个?”
那官差看我轻轻巧巧就躲开了他练了多年的拿人套锁手法,也知将我迫得急了麻烦,反正只要我跟他们回去了,就算完成任务,便也不再坚持:“若是如此,公子就请吧!”
我回头对韩福道:“福伯,劳您去知会张二哥一声,就说天雅被请去县衙了。”
韩福闻言顿时一扫满脸愁苦,叮嘱我要小心应付,我满口应了,跟着几个官差往县衙而去。
县令陈庶,是张家大小姐的公公,不过我让韩福去找张守信,还有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们跟李煠合作的事。如今生意刚刚起步,银两已经投入进去,可想而知,我若吃了官司,转过年来要怎么还给李煠那么多钱,张守信若知道此事,恐怕比我还得着急。他们张家人多,可受不起小王爷的怒火。所以张守信一定会想办法把我弄出来。
到了衙门,公堂之上甚是威严,县令陈庶无奈地坐在大堂上,而严鸨头则坐在一张椅子上悠闲的喝茶。
县令见我进来,一拍惊堂木:“来人可是洛天雅?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随着县令话音刚落,两旁衙役堂威之声传来,甚是威武。我这才想起这年代没功名在身的人是要给官老爷下跪的,不过……不是吧,我连爹娘都没跪过!
堂威我当没听见,看看严鸨头,阴阴一笑:“洛某患了风湿,膝盖是直的,跪不下去,但不知严老板膝盖是否也跟洛某一个毛病?”
严鸨头没想到我连面子上的事都不做,脸色变换几下,倏忽扑通一声跪倒:“大人您看到了吧!这洛天雅实是个刁民,不但抢了我们菊园的人,还敢藐视公堂!”这几句话竟带着几分哭腔,好像真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县令被他弄得一愣,拿起惊堂木就要发威,我看着严鸨头说:“严老板此言差矣,洛某不过是从严老板那捡了两个您不要的小相公罢了,何来抢人一说。再说,那鸣玉已经残废,我抢他来何用?要说起来,严老板擅自动用私刑使人致残,我倒想问问您今日是来自守的吗?”
严鸨头尚未说话,那县令倒是反应过来,拿起惊堂木一拍:“好你个洛天雅,竟然藐视公堂还强词夺理,来呀,先打二十板子!”
我一看县令如此不讲道理,上来就要打板子,一生气就要动起手来,转念又一想,他好歹也是张家大小姐的公公,怎么也不能拂了他的面子,便收起功力,冲两旁上来行刑的衙役一笑,衙役怔愣了一下,我便自己趴在地上等着挨板子。
严鸨头虽然料想我不会跟官府做对,可也没想到我就这样妥协了,有些愕然。那几个衙役手起棒落,劈哩啪啦二十板子雨点般落下。
很快臀部被打得皮开肉绽,二十板子终于结束了,还真TMD疼!
我冲严鸨头扯开一个笑容,严鸨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此时县令还待再审,一个师爷打扮的人从里面脚步匆匆的转了出来跟他耳语几句。县令点点头,一拍惊堂木:“人犯洛天雅奸诈狡猾,暂且押回大牢,明日再审!”看了看尚呆滞的严鸨头,“退堂!”
监牢里潮湿昏暗,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衙役推推搡搡将我推进一间牢房:“进了这儿就别想舒服了!你若老老实实不给咱们找麻烦,咱们也不会为难于你!”说着将牢门的铁链拴好。
唉,屁股还很疼呢,只好先运功疗伤。功行了没有一圈,就听身后有人小声道:“大……大侠,您……您行行好别练了,冻……冻死我了!”
我闻声收功转头看去,原来我还没住个单人牢房,唉,这陈县令还真是不给面子。
后来我才知道,不是陈县令不给面子,是我没给牢头上供。真是,人生百味,看来我这一世要从头到尾尝一遍了。
不练就不练吧,身上有伤不能坐着,地上气味又太难闻不愿意趴着,就只好站着。
就这么站了大半天,听见牢里犯人窃窃私语:“这人,在这种地方还想使小性儿,看他能站到几时!”
无奈我只当没听见,好在过了晌午,终于有人将我提出了大牢。
第二十七章:欲加之罪
出了牢房,绕过回廊,来到县衙后院,带路的牢役走了,换上水灵灵的小丫头:“公子这边请,我家老爷在前厅。”
跟着小丫头来到厅上,果然看见陈县令和张守信。
张守信迎上来拉着我看我身后的伤:“贤弟没事吧,那二十板子听说打得很重,贤弟武功不弱,因何不运功抵抗?”
我赶忙躲避张守信,不让他看我身后——那后面已经皮开肉绽,袍子殷红一片着实很难堪。脸上挂着笑说道:“没事没事,我不是很好吗?二哥不必担心。”然后向陈县令施了一礼:“晚辈洛天雅,见过县令大人。”
张守信看我气色尚好,也就不再执意看我的伤。
陈县令却满脸歉疚:“岂敢岂敢,今日大堂之上打了公子,真是对不住!还望公子莫怪!”
我摇摇头:“陈县令也是有苦衷的,天雅不是不懂事的人。不过陈县令,您因何要怕那严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