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脂光粉艳的娇媚妃嫔,却提不起兴趣,也没有体会到快感,行云布雨弄出的动静却是不小。昭华在外间值夜,每晚
听着颠鸾倒凤,仍然是淡定从容,如万丈深潭,平静无波,看不透水底。
皇帝天天换不同的女人和男宠,火气却越来越大,对下人更苛刻,对昭华更是严厉,时常刁难,更没有好脸色。而昭华
如初入宫时一样,对他的折磨非难淡然处之,默默承受,没有任何愤怒或悲伤的反应。
打发走侍寝的妃嫔,文康独自躺在宽大的龙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只觉得身边空空的,带着心里也少了一块似的,又
下令:“你进来。”
正在外间坐在地上养神的昭华听得吩咐,赶紧进来,问:“陛下可要起夜?”
“不要。”
“要喝茶?”
“哪来这么多废话,你上来。”
昭华迟疑着。
“你敢抗旨?”冷冷的声音带着危险的味道。
看到床上留着一个人的空位,昭华挪到龙床跟前,轻轻爬上床,缩在一边,离皇帝较远,生怕碰着他似的。
“过来一些。”皇帝的声音带着火气。
昭华只得再往里靠靠,还是不敢碰皇帝。
“把衣服脱了。”
昭华犹豫一下,脱了衣裳面朝外面躺下。文康手脚并用贴上来,胸膛贴着他的后背,觉得怀里的人比抱枕好用得多,又
拿唇蹭他的后颈,心里舒服了些。隔了一个月,再一次碰触他的身体,竟有种怀念的感觉。
文康觉得无比可耻,却舍不得放手,轻轻抚摸他的身体,摸到一些交错的伤痕,是那天他亲手用鞭子留下的痕迹,因为
没有用药的缘故,伤口愈合得很慢留下了疤痕,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新伤痕,似是藤条留下的,问道:“怎么回事?”
昭华很平静地答:“奴才犯了错,没有伺候得陛下满意,大总管略施惩罚。”
文康没说话,手上的力道轻了许多,又用舌头轻舔他身上的伤痕。顺手从床格拿过一瓶外伤药,用手指醮了给他涂抹。
用极轻柔的力道边抹边抚摸,慢慢摸到下面,听他呼吸渐促,却不见他转过脸来,仍是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不知道他到底是太舒服还是不舒服,文康焦躁起来,把他扳过来。
只见昭华淡然地望着帐顶,神色冷漠,一副准备忍受酷刑的样子。
文康兴趣顿减,带着恼怒在他肩上咬了一口,道:“装什么木头?再装就到军营去伺候别人。”
昭华深呼吸一下,尽量使自己放松,轻轻道:“不敢,不是装,只是闻不惯陛下身上的脂粉香。”
正在抚摸的手忽然停下,文康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坐起身来。昭华以为他又要想什么法子折磨自己,闭着眼等待
着,却感觉到他摸索着下了床,过一会儿听到外间响起水声。
昭华疑惑,也起身下床,去外间一看,发现文康正在桶中洗浴。昭华吓了一跳,那皇帝表面看上去魁梧健壮,其实内里
娇气无比,如今虽是夏季,却不见得能经得起冷水浴身。昭华赶紧过去拉他:“陛下你这是做什么?小心着凉,快出来
,要沐浴命奴才去提热水来。”
昭华为他擦身,拿衣服裹着他,把他拉到床上,正要离开,文康一把拉住:“你到哪里去?”
“去提热水啊。”
“提你个头。”文康恼怒地说,“朕只是把身上脂粉味洗掉,又不是要沐浴。”
黑暗中,一片寂静,昭华幽深的眼眸闪动着莫名的光芒,轻叹了口气,又躺了回去。
文康心里一松,就觉得身上一颤,“啊欠”,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看,着凉了吧。”昭华语气中带了一丝埋怨,下床从暖壶中倒了一碗热水,服侍他喝下几口。然后又上床,伸出双臂
把他紧紧抱住。
文康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温暖,觉得说不出的安宁,也没心思折腾,不一会儿沉沉睡去。
昭华却睁着眼睛看着床帐,心思起伏,难以入睡。
夜深人静,不知过了多久,昭华困意上来,也有些迷糊。
“公子,公子……”门外一声极轻的呼唤,刻意压低了声音,却掩不住焦急担忧。
好象是落月的声音,昭华一个激凌,彻底醒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
昭华听到呼唤,轻手轻脚起身,扯过薄被给文康盖好,来到外间一看是落月,另一个人是值夜的侍卫宋乐志。
“怎么了?”
“去请皇上的驾。”落月简单地吩咐一声。
昭华突然心慌之极,这么晚了,把正在熟睡的皇帝叫起来,必是有十分紧要的事,一般是重要军报,大灾或是重臣亡故
,可是这样的事应该是奏事处书记官来奉折禀报。如今却是被打发到宜芸宫伺候沉落雁的落月深夜赶来,这就是说,是
沈贵人出事了。
第116章:新生命
昭华心跳如捣,手心冒汗的,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只得拿眼乞求地望着落月,期盼他不要带来坏消息。
落月强抑着担忧和焦急,道:“沈贵人要生了,从定更时就有些坐卧不安,似有转胎之象。”
“日子不对呀。”昭华压住心里疑惑,强做镇定问道:“不是有御医和稳婆守着吗?”
“当然,是早产了。”落月急得维持不住以往的优雅沉静,“可是生不出来,御医问保大还是保小,急死人了。”
“这……”听他这么一说,昭华也慌了手脚,赶紧去里间,“我去叫皇上。”
宋乐志拉住他,道:“等等,半夜时分,皇上被强行叫起,火气大着呢。”
方才落月赶来禀报时,他也为难,皇帝近来心情恶劣,每晚都睡不好,次日起身床气极大,整个寝宫的人都吓得惴惴不
安,真把他从好梦中拽起来,后果一定很不好。可是这事只能由皇帝拿主意,一时间所有人都急得不知所措。
昭华想了想,当机立断道:“宋大人,请你速速出宫去陈家请陈太医过来,要快。请大总管赶快回宫照顾沈贵人,不要
离开。我去叫起。”
落月和宋乐志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想不到这么一个刚失了宠的奴隶竟如一个面临突发宫变的帝王一样分派起人来,不过
他们正在又急又怕六神无主之际,听了吩咐,毫无异议地听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