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安排了住处,简单收拾了一下。清采还缓不过来,在屋里躺着,九寰跟宇文愆去卸货了,我便到厅堂之上找风夜叙话。
梁武歌还在洪泽湖老巢镇守,这处宅子目前就是风夜一伙人在用。
我问风夜:“剿匪之事进行的还顺利么?”
风夜道:“我们有红轩兄弟帮忙,此事进行的颇为顺利。这泗州城的堂口,不是已经被我们占为己有了么?”
“那倒是,不过红轩人呢?”
风夜闻言叹了口气:“公子有所不知,红轩兄弟被长吉公主的人抓回去了。”
“有这等事?”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红轩是公主的人,那时让红轩自己去剿匪,却不料被抓走了。”
当时只将红轩交给了梁武歌,说他熟悉黑龙帮各地的堂口位置,却没提及公主之事,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那长吉公主打算怎么对他,想到这便有些担心,问道:“你们没去救人吗?”
风夜扫了眼周围的人,才说:“梁大哥曾经派人去救过,不过我们不敢做的太明显,束手束脚很是麻烦,便放弃了。”
我知道风夜是听李煠命令行事的,这种闲事他轻易不会管,所谓去救过,恐怕也只是探听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将人抓走的。无非就是丢了个红轩,他们根本不会去救。
他们不管,我却不能不管,红轩毕竟是终南山的人,天枢掌门一直待我不错,再加上王勉那层关系,我不能见死不救。
担心红轩的事,翌日清早,我们便起航了。
一路上不再耽搁,除了进货卸货和补给,基本没有过多停留,很快到了洛阳。
洛阳被称为东都,唐代历代帝王有多位曾在此处理朝政,如今皇帝和晏姬就在此处。
刚下船,便听搬运货物的两个劳工边干活边说话。
“哎,你听说了吗,城里芳菲苑新来了个叫苏妍的姑娘,那容貌,堪比晏姬!”
“真的假的,怕不是讹传吧,要真有那么漂亮,早让圣上弄回去了。”
“骗你干啥,我亲眼见过的,那模样,看一次就忘不了。我看啊,让圣上弄回去是早晚的事!”
“你怎么会看见?!可见都是你胡编的!”
“哎,你别不信啊,我是不小心看见的,当时啊,我魂儿差点就没了,好几天没回过神来。”
“当真有那么漂亮?”
“那是当然。”
“那我也去看看。”
“你?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你那样儿,人家苏姑娘怎么会让你见着?别说是你了,就是皇亲贵胄,光是有钱还不行,还得人家苏姑娘看得上,才能得见!”
……
我听了轻轻一笑没当回事,可清采却听进去了。
清采坐了一路船,早就习惯了,如今脚踏实地,更是来了精神。
听到这番对话,清采拉着我道:“爷,您说清采跟着您出来多不容易啊,清采可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儿。您好歹关心关心手下吧。”
我笑道:“那你说,你是想吃还是想喝?”
清采腆着脸笑嘻嘻道:“清采想去芳菲苑乐呵乐呵!”
我挑着眉看他:“你不是不喜欢女人的吗?”
清采眨巴眨巴眼:“我就想去看看那苏姑娘美成什么样了?说不定看见那苏姑娘,清采以后就喜欢女人了呢!”
我摇摇头:“不去,我还得赶着去长安。”
清采拉住我开始撒娇:“求您了爷,就答应清采这一次吧!再说,这天色也已经不早了,您就是这会儿跑去上都,也进不了城了啊!反正咱们今晚都要宿在东都,还不如去那看看。”
张家在洛阳这的分号挺大,钱庄也开了一家,来这要卸货,今晚确实需要住在洛阳。
到了晚上,清采软磨硬泡,非得拉着我去了芳菲苑。
洛阳算是半个都城,城防守卫等许多地方与长安相似。想起去年去长安也是夏季,那时为了怜玉的事也没仔细看过长安城是什么模样。如今看这洛阳,虽不如长安那般繁华富丽,也是高楼瓦屋,红绿相间。
芳菲苑就是个标准青楼模样,在洛阳城算是最大的一家,人来客往好不热闹。老鸨和几个姑娘在门口迎客,清采美滋滋的拉着我进去了。
找了个位置坐下,清采站在我身旁充家仆,眼珠子不够使似的乱转,笑吟吟的说:“真想不到啊,清采也有来这种地方当客人的一天!”
我瞥着他道:“你也就是看看新鲜,还不如去酒楼是正经。”
清采撇撇嘴道:“清采就是想看看那苏姑娘怎么美,看完了咱再去酒楼!”
这蹬鼻子上脸的!我正要发作,听见旁边桌子两人说话。
“刘公子,你上次来没见到苏姑娘?”
“唉,刘某福薄,无缘得见啊!”
“那苏姑娘真如传说中那么美?”
“赵公子,不是刘某夸张,便是不看脸,那苏姑娘浑身散发那股子媚劲儿和那双勾魂眼已经让我想了整整半个月了!”
“真有这么厉害?!”
“赵公子若不相信,今日正好苏姑娘点花,你看看就知道了。”
正说着老鸨走过来招呼我:“这位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们这不管肥的瘦的,高的矮的,婷婷玉立的,小鸟依人的,应有尽有,您看您喜欢什么样的?”
我还没张口,清采抢着道:“我家公子是来看苏姑娘的。”
老鸨道:“哟,公子果然有眼光,知道我们苏姑娘是万里挑一的美人。不过公子,我们苏姑娘可不是说见就能见的,您先坐着,等会儿苏姑娘会出来跳舞,您将您桌上的花抛到台上,若您的花能打到苏姑娘身上,才有资格入选,然后所有入选之人苏姑娘都会看过再决定见哪一位。”
我闻言点点头,这位苏姑娘噱头搞的挺大。老鸨接着说:“您看等苏姑娘出来还得一会儿,您是不是先叫个姑娘陪着?”
我指着清采道:“你给他找个姑娘来。”
老鸨笑眯眯的道:“看公子还真是心疼下人呢。”说着便去叫姑娘了。
不多时有个姑娘擦着厚厚的脂粉扭过来了:“公子……”
我挡住她一指清采:“我不用你伺候,你只管照顾好那位。”
那姑娘笑着就往清采怀里靠,清采吓得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