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楼的,手掌里的许愿瓶,像是一团火一样发热。我以前喜欢叠纸鹤,然后在折纸的背面写上一
个‘明年要发财’之类的愿望。后来我爱上了林冬,就开始在折纸背面写上‘和林冬永远在一起’。这是我从来都没有
和林冬提起过的秘密。
他不是GAY,我和他在一个单元房里合居,他有女朋友,他戒毒的时候我一直在照顾着他的女朋友。可他从来没想过我
其实是爱他的。我一直没开口说,倒不是因为我不忍心横刀夺爱,而是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拒绝我。可是后来我喝醉了
还是对他说了,也不出所料地得到了拒绝。
这是一切灾难的始发点。陈文修随即派人去□了圆圆,而林冬自然而然地认为这一切都是在我的指使之下--因为时间
实在是太巧了。他刚刚拒绝我,第二天他的女朋友就出了这种事。我手上没有任何对自己有利的证据,更何况,即使有
证据,林冬也不会相信。他认定了,事情是我做的,我再怎么解释也没用。至此,陈文修变成了我唯一能依靠的人。我
爱的人恨我……他已经把我逼到了死角。
我把许愿瓶拿在手里晃了晃,闭上眼,仿佛能想象出圆圆在将他们一一摊平后,看到背面的字后,嘴里发出的尖叫和因
为恐惧而扭曲起来的表情。
我在搬到文修家前,偷偷地把这许愿瓶塞到林冬的床下。没想到还是被他们给找了出来,更没想到的是,他们在离开时
,也把这瓶子遗留在原地。……他们还真是,赶尽杀绝。
手机又一次响起,我将车子停到一边,有些木然地接起手机,“你好。”
“禽兽~怎么出院了也不打电话联系我?你做戏也不要做到我的头上吧,哈哈,也亏你能想的出,说自己失忆了。啧,
真够韩剧。”
“禽兽?”我想了想苏秦的名字,又想了想他平时的生活作风,最后确定此人并没有打错电话。我漫不经心地应道,“
我倒不是做戏,是真的失忆了。”
5.车祸
那边的声音忽然大叫了起来,“哇,这次可真是假戏真做了!我就觉得你住院住这么久有点不对劲呢。你住院的时候,
不是兄弟们不想看你啊,我去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你三叔的人了。他平时和你爸一个鼻子孔出气,特讨厌你和我们在一
起。老人家嘛,哈哈。所以我就没进去,在医院门口转了几圈。谦哥也是刚刚从美国回来,一直没空去看你。”
“我三叔好像只有三十岁吧。”我忍不住插嘴。
“三十岁……快四十了吧?别提那些扫兴的人了。你这次被撞进医院确实有点奇怪,谦哥说有可能是连家那小子动了手
脚。别急,我们一定会帮你把这口气讨回来。谦哥让我们今晚就在XX酒店聚一下,记得八点准时来,他请客。”
“……”
我还没来得及给他任何答复的时候,他已经扣下了电话。我潜意识里是不想和苏秦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的,尤其是在考
虑到之前苏辰在手机上的那番话,‘最后的机会我已经给了你,以后要看你自己的表现’。我该怎么表现?现在还没想
清楚,但是和这群酒肉朋友混在一起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但在同时,刚刚这人说过的‘连家人’勾起了我的兴趣。我记得我刚醒来的时候,韩云意味深长地问过我,“你真的什
么都不记得了?即使是连南,你也没有印象吗?”在我说了不认识连南时,韩云还点头说了一句,“也好。”
或许苏秦出车祸这事,和连南真的有什么联系。现在有很多信息都乱七八糟的堆积在我的脑中,拼起来还是需要一些时
间的,倒不如去从苏秦的这些朋友们嘴里探探口风……顺便让他们帮我打听一下林冬和陈文修的动向。我最后还是决定
回家梳洗一通,去参加晚上的聚会。
我不知道苏秦原本的品位怎样,直到推开他橱柜前。
他橱柜里的衣服大多偏艳色,牛仔裤的楼栋有拳头大。橱柜一边的抽屉里有领带无数条,大多却不是正式的领带,而是
带着各种银链和骷髅装饰的。苏秦或许是个PUNK少年。我揉了揉太阳穴,最后往身上套了一件中规中矩的白色蓝条衬衫
,最上面的两个衣扣没有系上,领带松垮垮地系着。
我在镜子里看着苏秦的折影,觉得有必要把他的金发染回来。之前的车祸在苏秦的头骨上遗留了一道长长的伤疤,只是
这道伤疤被头发遮掩住,不仔细看是看不清的。我倒没觉得这样子有多可惜,以一道伤疤为前提换了我的一条命,很划
算。我对苏秦的身子一点都没有爱护的感觉,总觉得是别人的身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好不容易重生了,就再也没有人能限制我的行为。
当晚我顶着一头黑发,穿得还算是没有伤风化,出现在XX酒店的门口,踌躇了一会儿,然后就被人在后肩上拍了一拍,
“禽兽?诶哟,还真是你,从后面看我都不敢打招呼,以为是高中学生呢。你……变化可真大呢。”
我回过头,静静地打量起拍我肩膀的少年,他也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我。他一头短发,长相偏眉清目秀,个子比苏秦稍微
矮一点,宽大的T恤后印着浅浅的 LOGO,穿得不算太过分,只能说很休闲。他身上的香水让我叫不出名字,闻上去像是
玫瑰水和威士忌酒的混合。我定了定神,对他微笑,“你这是在夸奖我?”
“诶呀,你干嘛对我这么笑……对了,怎么没见你把娜娜带来?”那少年边说着边和我向酒店里走去,他似乎对这酒店
很熟,不时地和服务小姐打招呼。此时我们就站在柔软的红毯上,等待着电梯。我想他口中的娜娜应该就是昨天在我家
的那异国女郎,于是我平淡地回复道,“我们分手了。”然后我又问,“对了,我平时怎么称呼你?”
“我叫赵谦。我比你大,你叫我谦哥就好。”那少年吹了个口哨,对着电梯的镜子摆弄了一会儿头型,漫不经心地说道
,“恭喜你,今晚我和你一起孤家寡人,嘿嘿,正好做伴。”
我们下了电梯,进包间。旋转桌上已经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里面坐着的人倒也中规中矩,只是笑容糜烂猥琐,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