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竟深心里咯噔一下,那话放佛正触到他的痛处。他垂下眼想到谢适言,在他学成之时死于非命。接着又想到简济宁,
想到他们正在进行的合作案。单竟深心头一阵烦乱,抬眼看过去,那老和尚正目光炯炯地望住他。他强自微笑,问:“
要怎么化解?”
“放弃,找一个更合适的。”
单竟深静默片刻,忽然笑了。“这种事,向来都是心诚则灵,是不是?”
老和尚颇有些愕然地看着他,在雍和宫拜佛向来灵验,还从没有人在他面前说过这种话。
“我不信。”单竟深转头去看低着头正专注地在功德薄上写名字的简济宁,认认真真地说道,“就算我跟他真的互相妨
碍,我扛着就是。”
单竟深站起身想走,老和尚却忽然又开口叫住了他。“你的命格太硬,如果你的爱人命格不如你,她会有血光之灾;如
果还硬过你,你会有血光之灾。”
单竟深依旧不动声色地看着那老和尚,隔了一会,他慢慢露出微笑,低声道:“无论如何,我总护他周全。”他朝老和
尚点点头,快步向简济宁走去。
“在做什么?”单竟深走到简济宁身边,轻声问道。
“捐钱在功德碑上刻个名字。”简济宁把开好的支票递给身边的另一个和尚。
“哦?刻谁的名?”单竟深颇为好奇。
“一个……”简济宁顿了一下,目光从一边的佛像上移开,才接着说道,“朋友。希望他,希望他的灵魂能够得到安息
。”转头看向自己面前那座建造地极宏伟的功德碑,简济宁在心里默默说道:谢适言,无论我欠你多少,这些年也该够
了。你……你就安息吧。
单竟深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两人在雍和宫里又转了一圈,单竟深又花大价钱给简济宁求了串据说在佛前供奉了很久
的佛珠亲手给他带上,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雍和宫。
两人的自由生活很快在单竟辉和简济英先后来北京就合作案开展进一步的磋商而告结束。单竟辉过来的官方目的是要就
合作一事在决策层面跟简济宁进行讨论,至于私下里究竟还有什么其他原因,这一点到现在连单竟深也无法猜测了。而
由于这次的合作最后在简济宁的提议下,最终让简济英负责的陆上运输公司也分了杯羹,单竟深这段时间也不得不就这
些实务方面的问题跟简济英反复交涉。
因此,雍和宫一行后,两人差不多有一个星期没有见面。此时,单竟深正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边心不在焉地翻看明天跟
简济英开会时要用的文件,一边琢磨着要怎么样说服济宁想办法跟他一起去几个预备要建设新的运输网络的地方“考察
情况”。
正想地出神,门外忽然响起了两下敲门声,然后没等单竟深起身,门被推开了。是简济宁。
“你怎么来了?”单竟深站起身,接过简济宁脱下的西装外套挂好。
简济宁把一大叠资料递给他,解释道:“大哥有资料要交给你,知道我要过来就让我带了。”
单竟深接过资料随手扔到一边,上前伸手抽掉简济宁的领带,笑着问:“特地跑过来的?”
“刚跟你弟弟谈完。”简济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弟弟真是厉害,几次弄地我都差点招架不了。”
“是吗?放松点……”单竟深一边用力摁着他僵硬的肩膀,一边笑着说,“我明天跟他谈一下,让他记得照顾大嫂。”
简济宁默然,隔了一会,他忽然抓过沙发上的靠垫往背后砸去。
两人笑闹了一阵才又搂在一起在沙发上坐定。
“济宁,”单竟深抚摸着他的脸颊低声道,“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你记着,任何时候,你们简氏跟我们启远的合
作关系都不需要考虑我们的关系。”
“公私分明,我知道。”简济宁含糊地道,手悄悄地放到了单竟深的腿间,“最近就是会太多……忙,然后我越忙,你
们也就跟着越忙……还有跟政府方面的报告,我没想到居然要写那么多,感觉就像是……上次我们……已经坚持不了了
,整个人都散了,只剩下意志在支撑……”
“济宁。”单竟深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
“啊?”简济宁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停下手上的小动作,口干舌燥。
单竟深不出声,长久地注视着他。
简济宁就在这热切的注视下渐渐感觉身上发烫,心跳加快,血液翻涌起来,他听到了自己轻微的喘息声。偷过腥的猫儿
,食髓知味。
“想不想……”单竟深捉着他的手,引导简济宁去解自己身上的衣扣,“再散一次?”
两人相视而笑,向床上倒去。
078.起疑
“新的货运公司我们将与本地企业共同注资建立,我们占六成,其他的大哥你自己看着办。公司方面唯一的要求就是这
个货运公司绝对不可以让启远插手,否则我们会很被动。”
“你昨天晚上没回来?”
“我明天回香港,预计会呆两到三个月处理一下公司的事,之后会直飞天津,北京这边的事就由大哥你全权负责。”
“最近你经常不回来过夜,看来这次回去单竟深又是跟你一起了?”
“北京这边的业务已经商谈地差不多了,大哥你照着合约做下去就是,航空公司方面用不着你插手,做好自己的本分。
”
“你陪单竟深上床那么久也没见捞到什么好处,不如改去陪陪单竟辉?”
简济宁慢慢地合上手上的文件,站起身:“那么,大哥你处理完北京的事就直接到天津来跟我汇合,香港那边的事务你
用不着担心。”
一直被人以言语羞辱的人没什么反应,反而是挑衅的那个人勃然大怒起来。“简济宁,别以为你就坐稳了继承人的位置
!”简济英拍着桌子嚷道,“爹地能让我插手这个计划,能答应把这货运公司的股份全部交给我,就说明他仍然信任我
。”
简济宁的目光仍是冷冰冰的,“大哥如果没什么礼物要托我带给大妈,我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