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若有任何风言风语传入我耳中,本城所有传媒,若有直接间接影射此事,统统唯你是问。到时候,简济英,你别
怪我这做爹地的不念父子之情!”
简济英不为所动地摔门而去。一路冲出简园大门,才徐徐地吐出一口气,狞声道:“简、济、宁!”
仿佛是枯坐了整整一个世纪,单竟深只觉自己的身体僵直已不再属于自己;而思维,却犹如高速运转的齿轮,因超过极
限的高强度工作而彻底罢工损毁。他努力张了几次口,才找回说话的能力,缓声道:“济宁,我承认从九寨沟第一次见
到你,我就知道你的身份;我接近你,是别有目的的;利用你对我的感情对付简氏,是我卑鄙无耻。所以,即便后来我
对你有了真感情,而你却不能相信我,也是我罪有应得。你对付我们启远,是我技不如人,我更无话可说。但是言言…
…他利用你的感情,是他不好。可是他是为了我,全世界谁都可以说他不对,唯独我,不可以。可即便他做商业间谍盗
取你们简氏的账目也罪不及死,而你,为了一时之气,眼睁睁看着他去死……简济宁,午夜梦回,这件事你有没有做错
,你心里明白!而所谓商场如战场,任何手段只要不违法都可以被接受,我明白的。只是竟辉是我亲弟弟,他本来就已
经病得只剩下半条命了,你还要在这个时候狠狠推他一把……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同样也光彩不到哪去,可是我真的不
能原谅你。济宁,我们俩,就这么算了吧。两个人的爱情之间横亘着这么多的恩怨和性命,我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他
认真地平心静气地看着简济宁的眼睛,伸出手把桌上的那把刀慢慢扫落,“我不会杀你,你有没有罪,不该由我来审判
。我的错,错就错在狂妄地以为自己是法官,可以给人入罪。既然知道错了,那么一错就不能再错。”
单竟深从桌边慢慢站起身,极细致地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西装,一步步地向大门走去,凛然地如同战败去国的君王,虽已
穷途末路却仍无损其威严气度。行至门口,他忽然转身对神色木然的简济宁道:“济宁,无论你信不信,我曾经深爱过
你。从今而后,我永不会再爱你。”
简济宁的神色不变,单竟深的这句话他亦不知真假,他唯一可以确定就是:亲手毁灭自己的爱情的炽痛他将领受终生,
至死不得解脱。茫然地目送着单竟深走出大门,简济宁终于脱力地跪坐了下去。许久,他扶着额头放声大笑起来,一直
笑到泪流满面都无法停止。简济宁自己知道,他这一生,不会太长;折磨,更不会太久。
单竟深的车子刚出了简济宁别墅的大门,转弯驶上公路,就看到简济英的车子风驰电掣地从他的车边擦了过去,就在两
辆车相向而过的一瞬间,简济英面上的狰狞狠戾让单竟深悚然而惊。单竟深的心底不禁浮现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刚刚准
备去“想”去“思考”这个问题,又自嘲地摇了摇头,在心里轻声问自己:单竟深,今时今日的简济宁与你还有何相干
?
若无其事地驾驶着车子继续向前,单竟深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却怎么无法驾驭自己的思想,简济英的那张脸孔不断地在
他的眼前闪现挥之不去,心底的不安也愈发扩大,简济宁跟简济英向来不和……就像是电视里演的那样,几乎每一件坏
事即将发生前总有预兆,你可以认为这些只是巧合,也可以当成上天给你的预警,或者,仅仅是情人之间的心有灵犀。
单竟深回去的这一路实在是不顺。先是为了让一辆抢道的车子差点撞上路边的围栏,接着自己的车子又莫名熄火,等他
开车到第二个路口,三更半夜的山路上,鬼影子都没一个,居然还能给他赶上红灯。
单竟深在空旷的道路上停下车,两眼望着那红灯不放松。只是这个红灯却是尤其地长,等了很久都不见它变色,让单竟
深几乎都忍不住要怀疑这个交通灯是不是已经坏了。颇有些的烦躁地从口袋里取出烟盒和打火机,刚抽出一支烟塞进嘴
里,放在驾驶台上的打火机又莫名其妙地滑了下去。“妈的!”单竟深低声骂了一句,忍住气弯下腰在车底四下寻找着
那只该死的打火机。明明一辆车就这么点地方,偏偏就是怎么都找不到!单竟深心里更是愤怒,放弃地猛坐起身,额头
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他长叹一声,低头伏在方向盘上,没了声息。几秒钟后,又突然直起身,右手手掌狠狠地拍在方
向盘上,车子的喇叭在空旷的道路上突兀地响了一声,传出去好远。“犯贱!”单竟深阴着脸咬牙切齿地骂自己,几乎
想把世间最刻薄最歹毒的语言都用在自己身上,“单竟深,你他妈就是犯贱!”
猛一咬牙,用力一转方向盘,他又把车子掉头驶回了简济宁的别墅。
“简济宁!”猛然间,简济英的声音如霹雳般在简济宁的耳边响起。
简济宁如同一只坏掉的铁皮玩具艰难地仰起头望向声音的来处,双目喷火的简济英却已经恼怒地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
另一只手,拾起了刚刚被单竟深扫落在地的刀子。
“怎么,想杀我?”简济宁微微闭了闭眼睛,神色冷静而木然,仿佛在讨论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性命,“那就动手吧…
…”
“你以为我不敢?”简济英紧了紧握着刀的手,戾声道。
简济宁慢慢地抬起手臂,扯开自己的衣领,催促道:“快点!还废话什么呢?”
简济英只觉脑门猛地一热,他再次感受到了简济宁对他的不屑一顾,仿佛自己的所为任何时候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被他
玩弄于鼓掌之间。平心而论,简济英与简济宁之间并无深仇大恨,从来都是简济英在拿捏着简济宁不放,折磨他、摆布
他。只是,这样的相处模式时日一久,几次最关键的陷害又每每被简济宁绝处逢生,简济英不知为何心里竟越来越恨他
。就跟欠了人大笔钱财的债务人,眼看是还不上这笔钱了,那就巴不得债权人死了才好。他根本就不相信我敢真动手杀
他!简济英心道,好!我就做给你看!他高高扬起了手臂……
“简济英!”忽然,简济英的背后又响起了第三人的一声暴喝。
简济英不自禁地转过头去,还没看清楚来人,因担心简济英会对简济宁不利而去而复返的单竟深携着滔天怒火的一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