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有恶犬 下+番外——禾韵【完结】(14)

2019-06-11  作者|标签:禾韵

光。

谢老爷隐隐察觉到一些什么,做父母总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本事,对于儿女的心思的察觉有些时候准得可怕,这基本就

是一种可怕的天赋。

儿子从小用的尿布都是谢老爷亲自换的,洗澡搓背都是做爹的亲自上阵,谢老爷是看着儿子一颗颗掉乳牙的,一颗颗的

掉,又一颗颗的长,现在儿子的牙齿整洁而净白,然后再用这口牙齿慢慢咬断他们的牵绊,一下子就跑远了,飞走了。

溜得干干净净。

儿子牙齿上下不断闭合着,正在对他说谎。

谢老爷用手按住自己还跳动着的地方,觉得这里好像又开始老化了。

第三十六章

谢启并没有从父亲臃肿的脸上看出异常,但也感受到对方一下子冷沉下来的情绪,一下子也无措起来,犯错一样不敢多

动。

“启儿,你……在京城里有碰到喜欢的人么?”

谢启呛住,嘴角抽搐:“什么……什么喜欢的?”

谢老爷坐在椅子上,和平日一样唠叨的语气:“有喜欢的,就带回来给爹瞧瞧,爹给你把把关,看怎么样。”

“……”

“你娘以前没出嫁前,特别看不起我。”谢老爷有些感慨,老脸露出些微沉迷之色:“她那时还是小姑娘家,就喜欢什

么什么翩翩浊世玉公子之类的小白脸,爹又胖又没大学问,你娘死活不肯理睬我。”

谢启鲜少从谢老爷口中听到这些陈年旧事,不由竖起耳朵,认真详听:“那最后娘怎么又嫁给你了呢?”

难不成仆人口中的鹣鲽情深都是说出来哄他的?

谢老爷旋过身,异常认真的看着儿子,道:“你爹我我耗得起,我就耗到她不喜欢小白脸为止!她骂我除了钱之外什么

都没有,那好,我就用钱来将其他提亲的都赶走,她要我做什么事我都愿意做,我就是要让她看看,除了我,谁会这样

一直等她。”

瞠目结舌,谢老爷在谢启眼里一直是好脾气到没有脾气的人,就是以前喂个饭都是轻声软语的哄,除了那次他擅自离家

在码头谢老爷对他破口大骂外,谢启没见过这么霸道的父亲。

“爹只喜欢你娘,所以爹愿意跟她耗下去,因为爹耗得起,其他没有钱的人只能随便娶一个过日子,但爹有这样的条件

,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娶不喜欢的呢?”

谢启下意识的就去反驳:“可她不喜欢你,你这样逼她有意思吗?”

“我没有逼她,我只是让她认清楚事实而已,儿子,你说世间哪里有什么文采好,又痴情的翩翩浊世玉公子呢?玉公子

会给用肚皮给她暖脚?你娘迟早要明白这个道理的,日子过久了,她就自然离不得我了,我那么疼她,她不可能不心动

啊。”

“可是——”

“儿子,你看你,你比爹好那么多。”谢老爷简直恨不得将所有肚子里的墨水全数用到自己独子身上,将儿子夸得星光

熠熠:“你什么都有,你有什么可怕的呢?你要的话就要最好的,你最喜欢的,委屈一丁点都不行!”

谢启哭笑不得,父亲对自己的自信简直高到了可笑的程度了,谢老爷某些方面就跟楚湘一样,自信的不得了。

“你又不是没这个条件!”谢老爷也觉得自己音量过大了些,太过激动了,于是喘了几下,“爹不知道你在京城是怎么

过的,你也不小了,对……爹是护不了你一辈子,可爹现在还在,你有什么事不可以跟爹说呢?你这样匆匆忙忙赶着回

家,爹知道你肯定是在京城碰到了些什么。”

谢老爷也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明白儿子这样的表情呢。

“爹,不一样的。”谢启走到父亲面前,单脚跪下按住父亲的手臂,死死盯着对方道:“因为娘最后没有退路了,她爱

你爱得水到渠成,可是我想要的这个,他退路太多了,我也觉得这样耗下去太伤神,没这个必要。”

谢启再次强调以说服父亲:“是我自己觉得没必要的。”

但每月从京城来的信使,还是会照例来谢府门口停上一阵,然后掏出从京城里带出来的信函,谢启在父亲异样的视线中

接过信函,面无表情的放入怀中,然后回到书房后,又照例塞到柜中。

他信是看了,但一字未回过。

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报复心的,看别人难受,自己不一定会因此愉快,但总会生起些说不明道不清的爽快感来。

对于自己不回信的淡漠,谢启自问做得问心无愧,他想樊林心里或许是对他抱着一些愧疚感,或许就是这些愧疚感督促

青年雷打不动的月月来信,比姑娘的那什么还准。

总体来讲樊林本质上还说不上坏,甚至骨子里还带着不该有的天真稚气,但谢启已经不想再为樊林的这些事情结账了。

肉疼的很。

信是写得温情脉脉,还很有几分藕断丝连的架势,尾句里甚至还直白的写出了思恋的意思,谢启对着那句话思索了很久

,终于摊平一张白纸,运墨提笔。

我要成亲了。

谢启在客套的问候后,一笔一划的把这几个字写了出来,对着呼呼吹了几口软气。

墨迹慢慢就干了,谢启决定对自己好一些,对方就好比是一个蜘蛛,对着他喷着丝,藕断丝连的不肯断,他再不挣扎斩

断,就跟那小飞蛾一样,被缠紧,然后变形了,最后连自己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可能会被缠成一个蛹,剖开后尸骨荡然无存。

他有自保的权利,尽管他不习惯做这些事,可一想到父亲对自己近乎盲目的信心,谢启就觉得自己必须要这样做。

否则就太轻贱自己了,明明就有人那么在乎自己。

忐忑是一定的,对着信使七上八下了好一会,直到人家骑着马一溜烟跑远了,谢启才觉脑袋落地,一切尘埃落定,想回

头都没办法了。

果然自那之后,再无从京师来的信件了。

樊林的执着和固执从来不是针对他的,所以谢启很清楚,这样的信足以让青年知难而退,他能肯定樊林对他的感情抵不

过青年本人的面子。

所以再无联系是情理之中的事,他这个年纪的人做事就应该这样,要狠一点,那些不怕事的年轻人,身子骨硬才能经得

起痛。

一般大战大伤都要休养生息,养精蓄锐,以待下次再战,谢启接下来的大半年其实都在好好的养,人是养胖了些,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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