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依旧寸草不生,桃花无缘。
整个人都疲软,没精力一样,有心赏花,摘采无力。
这日谢启带着谢小福外出访友,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原本向来和谐热闹的大街上骂声冲天而起,谢启寻声看去,只见
街中央的某处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男男女女们愤填膺的正在教训着中间蹲着的人。
谢启掩鼻猛咳了一阵,被围打的青年遮着鼻青脸肿的脸大声求着饶,衣着光鲜明亮,手上的金边折扇已被百姓来回踩成
了碎渣子。
谢小福惊叫:“咦,少爷,那不是——”
“小福,我们什么都看不到,快走快走。”
被群殴着的人努力的探高了头,眼睛徒然发亮。大声高呼:“啊——对面的兄台好是眼熟啊,好眼熟啊——喂!喂——
”
“谢启你不要装作不认识我!哎哟喂快救救本王啊——”
谢启只觉脸上已经全无光彩可言了。
楚湘有了庇护,捂着脸上伤口对愤怒的人群解释:“这是我朋友,他可以替我担保的,我绝对不是那种人啊,这绝对是
误会!”
挥着菜刀的大汉双目赤红,对着楚湘就是一顿恐吓:“谢少,你来帮我们评评理,老子就是看到这混蛋悄悄捏隔壁药材
铺小东家的屁股!贼眉鼠眼——老子亲眼看到的!”
“误会啦,真的是误会啦……”
楚湘东张西望,生怕遭到袭击,就一个劲的躲在谢启身后,毫无风度可谈:“之承,之承,看在我们那么多年交情的份
上,救救本王吧——”
谢启勉强压下当街为民除害的欲望,只是狠狠往楚湘的肩膀上捶了一拳。
楚湘倒吸冷气,来回摸着自己的细皮嫩肉,哭腔着:“之承,你也变刁民了?”
楚湘什么德性谢启清楚得很,看到年轻漂亮的就想去逗弄调戏一番,坏心眼倒没有,就是图个开心,但这儿不比京城,
这里的人特别淳朴,可一般淳朴的人发起火来,也就特别的彪悍。
面对街坊们纯粹的怒气,谢启只好将后面的人踹了出来,好脾气道:“我替他向大家道歉,他是没有恶意,就是在京城
习惯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不然我剁掉他的手,大家看怎么样?”
邻里们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才放下手中凶器,“行,谢少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信。”
楚湘被屠夫的沾血的刀吓怕了,一惊一乍的跟在谢启后头,最后见真没人再跟上来,也就嬉皮笑脸道:“之承,你白了
,胖了。”
谢启回视:“你老了,丑了。”
楚湘捂着心口,仿佛被一箭穿心了。
“你来这儿做什么?”将楚湘带入自己府上,他这儿又不是有名的风景胜地,想起楚湘在京城里欠下的风流债,不由好
笑:“京城里呆不下去了?”
楚湘这一身衣物早就被弄得不成样了,急不可耐地换上谢启拿来的新衣物:“可不是,就是呆不下去了,你走的早不知
道,现在京城乱死了,乌烟瘴气的没法过日子了。”对着铜镜整理头发,楚湘又一边嘟嘟哝哝抱怨道:“难怪你非要辞
官往家里跑呢,你这儿水土真不错,美人是多,可就是太凶暴了点,本王有那么点点……承不住。”
“警告你,敢对我这儿的人动手动脚,下次就剁掉你。”
谢启板起脸的样子实在太过冷肃了,楚湘看得心头发寒,连忙道:“哪能呢,我就开个玩笑而已。”
“京城怎么了?”
楚湘一愣,吃惊道:“你真不知道?”
这儿离京城远的很,想要知道京城发生什么事还要靠从京城回来的商人嘴里打听,谢启回来一年有余,本来就是抱着跟
那边一刀两断的决心的,自然不会主动去打听什么。
开始他以为只是楚湘自己惹下来的祸,不过看楚湘这脸色,又像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虽然他身上已无职责,可还是没办法装作不晓得,“我这里闭塞的很,当然不知道,有话你就快点说,别给我卖关子。
”
楚湘长叹了口气,有些萎靡的走了过来,将椅子拉近了些,“大事啊,敏王你见过吧?”
谢启记忆里的敏王年轻又能干,又是皇上的侄儿,在朝中也是极有权势的。
青年才俊,他记得。
“他怎么了?”
“敏王意图篡位未果,已经被正法了。”
谢启也脸色剧变,压低声音,“证据确凿吗?”
“秦相去办这事的,你说证据确不确凿?”楚湘也唉声叹气了几声,“不说别的了,光私藏那么多兵器就已经够敏王死
上百次的了,而且还有敏王与其他武将通信勾结的信件,敏王怕是被逼急了,竟然想带人去宫里逼宫,自然是不成功的
,秦敛手段多狠啊,敏王根本斗不过。”
打了个哆嗦,谢启只觉得这个故事离自己太过遥远了,不过只是走了一年,但京城里似乎已经大变样了。
“那现在事态那么敏感,你还敢跑出来?”
楚湘笑嘻嘻:“我算啥,我就是一闲散又没有势力的闲王,皇上的心思,不在我们这里。”
“……”
“敏王这事一闹,林家,樊家,毕家,可就全倒了。”
谢启梦游似的抬起了眼,彻底的懵了:“什么倒了?”
楚湘觉得眼前的人似乎是被休闲的日子磨得有些傻气了,竟连这些事都想不到,“敏王都倒台了他们还能过好日子啊?
都是党羽啊!该杀的杀,该抄家的抄家,你说还能怎么办?”
“樊……樊家怎么可能是敏王那一边的?”谢启口舌都似麻木一般,生硬道:“樊家几代忠良,是皇上信赖的重臣……
”
“敏王的母后是樊老将军的妹妹,敏王逼宫带领的那些人和樊家是脱不了关系的。”楚湘摇摇头:“光这层关系,就够
他们受的了。”
“不可能……”谢启脸色茫然,手捏紧了,“樊家在朝中势力那么大,不可能说倒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