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介书生,哪有恶鬼力气大,谢启痛苦屏息着,对方灼热的鼻息喷打在脖上,慢慢张开的嘴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
。
“噗嗤……”埋在他肩上的青年忍不住似的笑了,脸上阴煞气慢慢散去,笑不可止:“谢大人,你可当真了,太配合了
点啊。”
谢启猛地张开眼,面色剧变,“你在骗我?”
樊林两手抬起,做忏悔状,笑意里带着孩子气:“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嗯……就是想吓吓你。”
“你竟然在亡者面前玩这种把戏,你——”谢启单手按着自己的胸膛,依旧噗通乱跳着的心让人说话都带喘,厉声斥责
道:“你玩的太过火了点!”
太过火了——他的心都在被乱火灼烧到七零八落,差点就拼不拢了,不过是一夜情缘——为了一个还算陌生的人失态到
这种程度,简直就像是——
他气得手指打颤,挥开青年要扶他的手,樊林吃了鳖,皱着脸委屈道:“梁泷不会跟我计较这个,他生前就喜欢热闹玩
笑,哪会生气呢。”
谢启狼狈从地上站起,拍着袖上沾染着的香灰,拱手冷笑:“那樊将军自便,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甩袖离开,还没出大门又被樊林给拽住,硬是拉到灵堂外头的花丛间。
青年低下头,双臂压着他抵在树边,似笑非笑道:“谢大人替我担心了吧?”
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闻得到青年衣料上那股松香味,烫在脸皮上,一阵辣热。
“樊小将军,你太孩子气了。”他正色瞪视。
樊林不惧他伪装出来的怒意,双手按在他两肩之上,热度就像可以传染似的,从层层衣料里电到皮肤上,他立刻心猿意
马地抿住嘴。
樊林却没看他,直接将脑袋抵在他肩上,埋得深深的,弯曲的背脊不经意地颤着。
“对不起。”
“我和梁泷这么玩惯了,一时改不过。”那声音沉了下去,“谢大人,我做了无聊事,你觉得我烦吗?”
“……”他一直想把手放到青年的背脊上,但是想到两人的身份和陌生度,于是硬生生半空斩断,又把手收了回来,“
我……会尽力将这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还梁公子一个真相。”
樊林声音顿沙,红着眼猛的抬起头,发泄似的一拳击中他脑侧的树上,顿时树叶惊落,他沉默地抖掉头上的叶子。
比他还失态的青年早已没了刚才灵堂里淡定自若,全力逼压痛楚的青年难免就露出几分凄悲之态,也不顾手指皮肤间被
树渣刺出血,赤着眼看他,咄咄逼人:“一个真相,又值得了多少——值一条命吗?”
他镇定道:“是不值,但我能所做只是如此,樊大人可以憎恨犯人,但别抗拒事实。”
这种被牵连而来的怒气并没有让他恼火,反而觉得微妙的亲近起来,惨了,他掩额嘘气,谢启啊,你是不是活的太过了
点啊?
谁叫樊林生气的时候那模样是那么的合他胃口,像忍着痛又自己添爪子的小毛狗,简直让人全身发软,两眼发直。
青年搂着他的肩膀,支撑似的靠着,就像当时那个夜晚里,他们也曾经这样靠着,头颈相依,不分彼此。
既陌生又甜蜜的感觉,几近爱恋。
花丛深处往外望去,还可隐约瞧见灵堂黑沉沉的边角,在树影婆娑,花影交织下,几个婢女托着银盘从丛外姗姗而过,
那股脂香顿时逼得他冷汗直出,越发按紧青年的背脊,只怕一个声响就会被人察觉到。
“谢大人,你紧张了啊。”平息住胸膛起伏,樊林懒懒挂在他身上,神色还有些恍惚但也于平时相差无几,青年沉默好
一阵后,忽然口无遮拦道:“你怎么跟传言里差那么多呢?”
樊家公子啊,还是太年轻了点,沾着些许皇家子弟的放恣骄傲,喜笑怒骂凭其所好。
“传言里又是如何?”他明知故问。
“谢大人待人并不凶恶,还是谢大人只对我这么忍让?”
谢启心口巨跳,立刻推开青年,青年的这句话倒让他顿时清醒,他对樊林的过于忍让并不是出于本意,只是在一场场交
锋中次次落败,樊林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让他莫名沉醉。
最关键的是,樊林对他那些无语遮拦的玩笑话,像利刃一样挑拨开他坚硬了十年的外壳,在南馆买春的隐晦经历绝对算
不上美好的经历,像如今这般光明正大的撩拨,他哪里有本事拒绝。
不是本意,那就只能是本性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直接的让他胆颤。
樊林被推开后就靠在树边,如今盘腿坐下,撑着自己脑袋,反问:“谢大人是嫌我说话直?”
怎么会是嫌弃,他扭头试图逃避,口气僵硬:“你知道就好,同僚间还是保持——”
话音未落,青年就把他扯低,唇猝不及防地就堵了上来,热情的厉害,青年亲着他的耳朵,热乎乎的气一直绕在边上,
他闷着不说一句话,只有脸红的厉害。
“我们距离还不算近吗?”樊林的话有点让人遐想翩翩,脸上摆出遍地的委屈,青年道:“我也不是对谁说话都这样,
谢大人不也是这样吗?”
他已经窝囊的爬不起来了。
“不……不一样的。”
樊林的样子很认真:“那哪里不一样?”
“……”他这又答不上来。
“我想和谢大人在一起,谢大人你现在有心上人吗?如果没有,就给一个机会给我好不好?我不会夺人所好——况且,
朝廷里还有比我英俊的人吗?”
他脸皮一抽,看着青年的剑眉朗目,微皱着的鼻梁也很直挺,脸部线条硬朗漂亮,身姿比例也漂亮,的确……论英俊,
朝堂上也无人能比。
“论样貌精细,林大人比樊小将军你要强,论气质风华,秦丞相朝中第一人,论稳重,樊老将军胜过小将军你八万里—
—论自信,樊小将军的确乃天下第一人。”
谢启攒足力气,端出自己的冷颜冷目,反击道。
樊林果然脸黯淡了,愤愤不满地搭耸着脸,指责他:“你怎么能这么说,吃着碗里望锅里的,有我还不够吗?我爹他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