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越喉咙动了动,他现在觉着嗓子眼腥甜腥甜的,就想喝点水,看见孟怀远拿水来了,就支着胳膊要往起坐。
“干什么…别动,你现在还不能动。”
孟怀远赶紧稳住他。
夏越眼巴巴的盯着他手里的水,又咽了咽吐沫。
孟怀远看着手里的水杯,这种宽口的水杯,夏越躺着没办法喝。
俯身低头在夏越鼻尖上亲了一口,轻声说道:“乖,等一会儿啊。”
说完,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支吸管回来。
夏越是真渴了,叼着吸管认真的喝水。
孟怀远给他端着水杯,在一旁看着他,目光温柔心疼,不住的说着:“慢点喝,慢点喝。”
夏越喝完了整整一杯水,才放开吸管,砸吧砸吧嘴,觉着好了一些。
“现在觉着怎么样?”
孟怀远放下水杯,轻声的跟他说话。
“好多了。”夏越动了动胳膊,又瞪了瞪腿,不小心抻着胸口的伤口,顿时一咧嘴。
“别动,不许乱动。”
孟怀远坐下摁住他肩膀。
夏越有些委屈的看着他:“我想翻身。”
“先不行,你肋骨折了两根,手术刀口还没长好了,不能随便乱动,越越乖,忍忍好不好。”
孟怀远将近一米九的巨型身材,五官俊美的棱角犹如刀锋一般,此时却语气轻轻的,跟哄小孩儿似得哄着夏越。
夏越扁了扁嘴,问道:“我爸我妈呢?”
“婶儿在隔壁休息呢,夏叔回家拿换洗的衣服了,明天早上就过来。”
出了这样的事儿,夏妈妈再厉害也是个女人,也是支撑不住的,夏老三就更不用说了,这么些天,所有人发现,此时撑起夏越家的,竟然是毫无亲戚关系的孟怀远。
前两天冯望也在这儿,但是他年纪也大了,工厂也得有人看着,孟怀远让他先回去了,罗文清也来了,还跟着主治医师研究了治疗方案,这儿一声从前是在京城念大学的,而当时罗文清还来过他们学校演讲,当时罗文清的名号是很响的,如今再见到这位老人,都过来打招呼。
夏越仰头看着孟怀远疲惫的脸色,奋力的伸手要去够他,孟怀远赶紧低下身,握住他的手放在脸边,柔声的问着:“怎么了?”
“你几天没洗脸了……”夏越摸着孟怀远脸上的硬硬的胡茬,半响笑了笑:“不过…你留胡子还挺帅的…就是显着老……”
说完,收回手想摸摸自己的下巴,他天生毛发不密,如今躺了好几天也浅浅的长出了一点。
孟怀远握着他的手不让他动,在他手心里亲了亲,说道:“都快被你吓死了。”
“我没事儿。”夏越扯了个苍白的笑容:“就是脑袋有点疼。”
说完小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突然浑身一僵,问道:“哥,我脑袋上是不是缝针了?”
“嗯,缝了十多针,不过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那…那我头发呢……”
夏越记着,脑袋上动手术都会剃个秃瓢,女孩子还好些,大夫会关照一些,但是男人直接剃光了利索。
“很快就长出来的。”
“真都给我剃了!!!!”夏越顿时哭丧着脸,他还是很注重自己的仪表的,冷不丁弄出个光头,让他很不开心。
最后他非得要照镜子,孟怀远扭不过他,只能给他找了面镜子。
夏越端详着镜子里面那个,面容憔悴的跟个鬼…而且还是个秃瓢鬼的人,顿时特别想再晕过去。
孟怀远轻手轻脚的给他擦脸,安慰他:“很快就会长出来的,男孩子这么在意头发干什么?”
夏越撇嘴,他虽然是个男人,但是他的伴侣也是个男人,有些时候,还是需要容貌的。
于是,因着夏越这么一个不开心,第二天,孟怀远喝夏老三都把头发给剃光了。
李清然戴着帽子来的时候都笑疯了,唯独夏越,看了一眼以后,就感动的一直哭。
这可把孟怀远喝夏老三给整无奈了。
夏老三伸着粗糙的手指,擦去儿子脸蛋上的眼泪,说道:“哭啥啊,我大儿子不哭,你看爸也没头发了。”
“……”夏越哭的直抽气,又觉着自己这样不好,于是只能说着:“你们脑袋咋那么圆呢……”
哭完还摸摸他男人和他爸的脑袋,孟怀远就算没有头发也一样很帅。
于是这爷三儿的光头,成了医院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这些天,孟怀远学也不上了,公司那边也不去了,天天就住在医院里,惹得医院里的大夫护士都以为,他是夏越的亲哥哥呢,不然怎么能这样尽心,简直都比得上亲生父母了。
最后夏妈妈都有些过意不去了,连连劝他回去上学。
夏越知道他忙,也说:“我这儿也没事了,你就回去吧,我过几天就能回家休养了……”
孟怀远摇头:“我在这儿陪你,回去也是心里惦记。”
夏越如今这样,孟怀远怎么可能走,而且还有一帮人没收拾呢。
自从夏越醒过来,精神恢复的好一些之后,警察就上来例行调查。
这事已经昭然若揭了。
但是夏越也没多说什么,还怎么样,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包括夏老六说的那些话,还有抢走他手机和钱的事情。
夏妈妈在一旁听着恨的不行,夏老三脸色却有些愧疚,一直低头也不敢说话。
毕竟夏老六是他兄弟,他总觉着,儿子遭此大难,都是因为自己。
其实别人都不知道,在夏越出事的第二天晚上,情况有些不稳定,病危通知书下来了,当时夏老三以为夏越要留不住了呢,直接就跑到夏老六家准备让他偿命。
但是出了这样的事儿,夏老六早就躲起来了。
夏老三在夏老六家门口蹲了一宿,也哭了一宿。
就只是在警察问的时候,夏越才提了两次,不然平常的时候,他对夏老六的事情只字不提,因为他怕夏老三为难,而且也劝夏妈妈,不让她老着说夏老三。
第二百零三章 报复
夏老六年轻的时候,偷j-i摸狗的事情没少干,而且石强给他找的那几个人也都是老手,那天事完了之后,纷纷就躲起来了,准备躲个月余,风头过去了再回来。
不过这件事情闹的不算小,夏老六也知道,出了这样的事儿,夏妈妈不带轻饶了他的,所以连夜把老婆孩子送到老丈人家,自己拿着钱买了张广州的火车票,这年头去广州的打工的人千千万万,所以他觉着自己去那边躲一阵,就算是夏越家报警去找,也难找到,而且又是亲戚,等过阵子回来,找夏老大和夏老二他们一说和,反正夏越也是个小辈,自己一个当叔的,就是揍他能怎么滴。
这边夏老六打算的挺好,那边石强也很谨慎,连着打听了好几天,最后在交通大队上班的妹夫跟他说,事情不太好,现在夏越家的人正在找夏老六呢,等把夏老六找到,这火恐怕就得烧到石强这儿。
听到这话,石强放心了,哼笑道:“夏老六现在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他们上哪儿找去啊?”
“不一定,那夏老六是他们亲戚,那早晚不都得有见面的时候啊,当初你就不应该掺和。”
他妹夫没他那么乐观,这几天在队里一直听着老夏家的事儿,听说上面很重视,主要是出事的时候,几个大领导都在屋里吃饭呢,外面就把人孩子给打了,这事儿别说人家家长不能善罢甘休,就是那几个大领导也得问一问。
再说了,这几天,他听说,被打的那个孩子特别聪明,上学的时候都是跳级念的,现在是省城的大学生,家里买卖做的大,如今脑袋被开瓢了这要给人孩子留下点什么后遗症,人家父母不活撕了你。
不过说多少,石强也不往心里去,毕竟他在这个城市,兴起来不少年了,根本就不在乎后起来的夏越家,况且当家的还是个女人,更不在乎了。
但是他很快就感受到了报复,先是他在城南边的一块地突然批不下来了,这件事情他研究了一年多,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差不多了,该出的证明,该找的人都已经完事了,就差一纸文件下来了。
他准备在哪个地方建厂子,现在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待命了,要是现在告诉他地不能给他了,那这些东西就全都废了,想要再找地方,那资金也周转不回来。
不过这还是小事情,毕竟他也承包了几个公交路线,暂时去贷款缓一缓也是可以的,但是莫名其妙的,他手底下的公交车开始要接受检查,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肯定是夏越家闹出来的,所以他没有声张,因为他现在要是找上夏越家,那么夏越受伤的事情,就肯定得牵扯上他,只能先忍气吞声得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