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皱眉,“150两能买什么院子?不还是一进院?”
孟泽已经习惯了魏氏的贪心不足,听到这话倒也不觉得生气,“目前我手头确实只有这么多,若是娘觉得银钱不够,那就再等一阵子,等我凑够了钱再买也不迟,反正我们也不是没房子住。”
魏氏一直窝在乡下,并没有到镇。上的粉铺去过,对店里的经营状况并不了解,不知道孟泽话里的真假。
虽然她觉得孟泽手里肯定还有银子,但她也怕逼得太紧,买院子的事儿就不了了之。毕竟,魏霆均从一开始就没站在她这边。
但她也不想等,谁知道这一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去镇上看,至于价钱,等看中再说。夏日快到了,乡下蚊子多,你祖母每日夜里都睡得不安稳,还是早点搬到镇上去为好!”
孟泽点点头,“我晓得,看房子这事儿就劳烦母亲费心了!”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除了银子有点少,魏氏和魏老太太都挺满意的。
“难得他这么好说话,看来这铺子还真是赚了点钱!“魏老太太说道。
魏老太太料得没错,孟泽确实是赚了钱,但他好说话却不是这个原因。
前番在打听院子的时候,孟泽就把双峰镇的房源打听个七七八八。这时代,人口流动x_ing不大,加之双峰镇又是个小地方,空着要卖的院子的还真是不多。
先前孟泽看中的那个小宅院,价格和位置已经都已经是最优了。
既然魏氏不领情,他当然乐意放手让她们自己去寻。反正他笃定,魏氏这挑来挑去,可能什么房子也挑不到。
事实也果真如他所料想的那样,魏氏在镇上奔波了七八日,一座合心意的院子都没有找到。要么就是宅院太大,手头的那点钱根本就拿不下来。要么就是院子太小,地段也不好,她不喜欢。
这期间,魏老太太一直住在乡下,没往镇。上来过。但每日里,等魏氏回来,她都要好好盘问一番。
“娘,您不知道,镇上房子可难找了!“魏氏揉了揉酸痛的腿。
“到底是怎么个状况?”
见魏老太太催得急,魏氏也不敢怠慢,把自己这几日的所见说了出来。
“有几处好宅子,院子大不说,里面的花园布置得也很精致,但要价高,基本都是800两银子往上。剩下的,都是一些歪瓜裂枣,有的是住了十几年的,院子脏污得不成样子。有的临着街,周围都是些引车卖浆之流,这种院子就算便宜也不能买。
“那也是,毕竟松儿还要住呢,可不能让他跟这些下等人住一起。”魏老太太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看了大宅子,再看着小院子,媳妇我真是瞧不上眼。”
“这要是放在以前,800两银子还抵不上一株兰花的钱,没想到今日却被它难倒,我们魏家到底是不比从前了!”魏老太太长叹了一口气。
魏氏被老太太这话勾得,这眼也红了,心也酸了。
说起来,她这几年吃的苦可比老太太吃得苦要多。老太太还好,至少享了大半辈子的福,老爷子也才走了七八年。她呢,嫁进将军府,同丈夫聚多离少,生儿育女又诸多不顺,临到中年,突逢家变,一下子从顶端跌倒了谷底。
要不是她从始至终憋着一口气,不愿意就此认命,不然早就成黄土一杯了。
魏老太太本来就是感叹一句,眼见这魏氏在一旁默默垂泪,赶紧丢过去一块帕子。
“瞧你,把眼泪擦擦。咱们现在落魄,不见得会落魄一辈子,以后有的是好日子呢?”
“真的?”魏氏抬起头来问。
“我哪能骗你,眼下,这日子是一步步好起来了。虽然均儿娶的是个男妻,但这人还真有几分本事。至少均儿看着有些活气了,不似以往,像个木偶似的,同我们一年到头说不了几个话。这家里的条件,也慢慢好了。今日能住镇上,说不定过些日子,就能住在县城去呢!
“可是自他进门,均儿心里就没我们了,一心只向着那个狐狸精!”
魏老太太神情一僵,转而又道:“这有什么,打着骨头连着筋,我们是他的亲人,这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事实。他若不认我们,就是不忠不孝。至于霆均那媳妇儿,你也不用着急。等有一天起复了,我再给他找一个门贵女做妻子。不管怎么说,我们魏家也是名门望族,霆均堂堂嫡长子是万万不能娶个男妻的。”
魏氏见魏老太太什么都看得清楚,心里担忧也去了一半,俩人的话题又回到房子上来。
“钱不够,就买小一点,总归就只有我们几个人住,早搬出去才是正经。”魏老太太总结道。
魏氏将这话听了进去,又去镇上跑了几日,勉强瞧中了一处。
她来找孟泽要银子,孟泽一听那地儿,就笑道:“到底是一家人,眼光都一样!我先前看中的正是这一处宅子呢!”
魏氏听了这话,心里就不舒服。可她也不能说什么,谁叫她先前嫌弃一进的院子小呢。
“这院子既然已经定下了,那你尽快找些匠人,好好修葺一番,争取早日入住!”
孟泽自是应下不提。
第101章 胜者为王
东街的小院子原是一个绸缎商人的暂时落脚地,虽然有些年头了,但因为住的时间少,屋子除了灰尘多外,整体状况还算是不错的。
孟泽请人把屋顶上的瓦片换了,拔了院子里的荒Cao,又给屋子除了尘,换上新的窗纸,还刷了墙。这样零零碎碎修葺一番后,原屋主的生活痕迹全部被抹去,看着竟如新房子一般。
魏氏很满意,把各个屋子检查了一遍之后,当即就说要搬家。
迟早都要搬,孟泽就没拦着。当即雇了十几个大汉,去村里把魏氏及魏老太太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魏氏在院子里清点东西,发现少了一些,就把孟泽给叫住了,问道:“青松的东西怎么只有这么点儿?”
“青松又不常住,所以只带过来一些换洗衣服,其他的都留在乡下的家里了。”孟泽如实答道。
怎么不常住?先前早就说好了,青松要跟我们一起住的,他还这么小,一个人住乡下,你和霆均都是男人,怎么能照顾好他!你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想要离间我们娘俩么?“魏氏说着,脸都气红了。
“又是怎么了,还没住下,就吵吵吵!”魏老太太在屋里转了一圈,听见吵闹声,拄着手杖出来看。
“娘,你不知道,他要把我和青松分开,不让青松到这儿来住。这次搬家,青松的东西都没带来。”魏氏转头就告状。
魏老太太看了孟泽一眼,神情严肃,“你做事一向周全,不可能落下东西,这到底是为什么?”
孟泽只回了一句,“你们想青松跟着一起住在镇。上来,是打算让他从此以后就在镇上的学堂念书么?”
魏老太太和魏氏一听,才想起这阵子只顾着找房子搬家,并未考虑青松的处境。如今孟泽一提,发现这还真是个问题。
“这事儿,你应该先跟我们说一声,怎能私下里做主呢?这不是故意的么?”魏氏反倒埋怨上了。
孟泽当即刺了一句,“青松一向被娘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这些事儿我以为您早就考虑到了,所以才没说。如今看来,您这些日子忙,倒把这事儿忘到脑后去了。
魏氏原本有些理亏,可是孟泽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她当即觉得受了委屈,“我是你娘,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一点儿规矩都不讲,还有没有家教!”
魏老太太也帮忙说话,“有事儿好好商量就成了,夹枪带木奉的干什么,弄得一家人像个仇人一样!”
孟泽回道,“好好说话也要看人,若母亲平心静气问一句,不说那些诛心之话,不就没这回事了么?”
魏老太太知道孟泽是个厉害的,连忙转了话题,“青松这么住在乡下,总归有些不妥,总要拿出个章程来。”
孟泽不想跟魏氏这种无搅蛮缠的人吵,听到这话,当即回道:“青松住在乡下,每日去学堂只需一炷香时间,我和魏霆都可以接送。若是他住到镇上,就得卯时起床,辰时出门。李家的族学己时开课,这一路少不得要紧赶慢赶才能及时到达。且不说去迟了,先生的印象不好。青松还是个小孩子,每日那么早起床,时间一长,难免伤身子。所以,他留下跟我们一块儿住是最好的选择。”
这话说得在理,魏老太太没了言语。她确实想让青松常伴左右,但青松的前程更重要。
魏氏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法子。正如孟泽所言,青松留在乡下最好,不担心缺觉,也不用担心上学迟到。
只是,她十分不情愿青松跟孟泽他们同住,这才过了一年,青松对孟泽就亲呢了不少,让她这个做娘的,感到了某种危机。
孟泽见魏氏沉默不语,又提了一句,“若是母亲不愿意和青松分开,可以继续留在乡下!”
“这怎么行,你祖母年纪大了,怎好将她孤零零一个人留在镇上?”魏氏连忙回了一句。
“那就再商量吧,不为别的,总归要为青松着想才是,其他的都是次要的。”孟泽说完,丢下魏氏和魏老太太,忙别的事情去了。
下午的时候,粉店关门,孟泽一个人在店内算账,魏霆均领着青松从学堂回来了。
怎么着也是搬新家,按照这儿的风俗,当天是要开火做饭的。
回院子之前,孟泽问了魏青松愿意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