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爷,夜深了,是该就寝了!”
赤炎熙坐在床边发呆,这才缓缓回过头。
“恩!”
侍女们上前帮他宽衣洗漱,服侍他,才终于灭了烛火,纷纷又退了出去。
赤炎熙在床上躺着,却不曾合眼。
窗外的明月被云层遮住变得昏暗,然后云层又飘走,大地重新沾染一层淡淡的白光。
懊恼的从床上坐起,随便拿了件外衣将往外走。
“主子?”
“我去散步,不用跟!”
“是……”
匆匆走到了书房门前,赤炎熙又停住了脚步。
过了很久,才抬起手推门,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也是一间门前,自己迟疑了很久才敲门,只是那门并没有锁上,然后自己就很生气的冲了进去……
可是,当时,为什么会生气呢?
一瞬间就将疑惑给抛开了。
赤炎熙踏进门槛,屋里漆黑一片,刚刚打开的门,让浅浅的月光小心的蔓延在黑暗里。但仍是看不清什么的。地面稀稀
疏疏的折出模糊地影子。
书架的,桌椅的,还有,人的……
在那个人跟前停住了脚步,他的头低着,腰杆挺得笔直,和先前的印象比较之下,那个人好像连动都没有动过一样。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书房里能听见微微的呼吸声。
月儿又被遮住了,然后又展出了脸。云朵飘走了一片又一片,然后院外有人在叫,丑时,万家平安。
“很晚了,主子该歇息了!”最先开口的,还是朱凛。
“既然你让我休息,那么你打算在这跪多久?”
屋子很黑,朱凛抬起头,看不清赤炎熙的表情。其实不用看也知道,他的主子怎会有什么表情呢?
朱凛缓缓从地上站起来,“谢主子……”
赤炎熙冷哼着,折身离开书房。
朱凛凝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在黑暗中再也看不清其它……
依旧是令人作呕的牢狱,走进那个最深的一间。之前那个已被打得不成人形的犯人,正在被小心的从刑架上放下来。
赤炎熙眉头紧蹙,厉声说道,“怎么样?”
朱蛊小心的查看了半天,才回答道,“回主子,虽然伤势很重,但保命还没有问题!”
“尽快让他给我说话!”
“是!”
赤炎熙眉头紧锁,看着那名犯人小心的被移出地牢。
“主子,根据调查,季名奕是昀州最大财主家的独子,三年前,季家用钱给季名奕买了凉城太守的官位,随后季名奕开
始用官权开始控制凉城的盐商,让自己的势力越来越大,甚至私自动用官银。这一次的事件,很有可能是季名奕栽赃嫁
祸给张奋的。”
听着朱成朱利的汇报,赤炎熙的表情越发冷然。
“明天就起程去凉城!”
“是!”
“这次你倒是说准了!”赤炎熙看向一旁的朱凛,冷冷说道。
“……”
……
……
第二天一早,赤炎熙一行人便从昀州出发去凉城。
赤炎熙骑在墨雪上,看着周遭的景色,心里却莫名的空空的。
此处荒无人烟,为了节省时间,才没有从官道走,而是从小路超近道。只是,自己应该是第一次从这条小道走吧,怎么
,好像以前来过一样?
“嗷唔——”一阵狼嚎,打断了自己的思路。
“吁——”赤炎熙叫停了墨雪,自己从马上走了下来。
四处凝望着,却终无所获。
“主子,此处狼群甚多,还是尽快离开此处的好!”
“狼群?”赤炎熙喃喃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被群狼包围的画面。
奇怪?被狼包围,这种事,自己居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朱蛊,我们以前有被狼群给攻击过么?”
“呃?”朱蛊愣了愣,其它一些朱奴也面面相觑起来。
“我问你话呢!有还是没有?”
“这……”朱蛊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赤炎熙看着他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很是恼火,“你说!”随后看向一边的朱成。
朱成思考片刻,随后说道,“回主子,有是有,不过那并不算是攻击!”
“什么意思?”
“五年前,主子您……”
“朱成!”还没有说完,就被朱蛊朱利同时打断了。
朱成愣住了,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把头低了下去。
赤炎熙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让他回答我的问题么?”
“属下不敢!”三个人立刻跪了下来。
“主子,我们之前遇到过狼群,但并未受到攻击,所以……”朱蛊急忙解释道。
“那五年前?”
“这是五年前,但是件小事,所以您不记得也情有可原!”
“遇到狼群,也是小事?”赤炎熙眯起双眼看向朱蛊。
“是……”
“朱蛊,你……”
“主子!赶路要紧吧!”朱凛打断赤炎熙要说的话,走到一旁请示道。
赤炎熙闻言,转头看向他,霎时,梦中那个白衣人在眼前一瞬即逝。
月当空中,周围都是狼,然后,狼渐渐退去,自己和那个人……
啊……
赤炎熙完全的,怔住了!
“主子?”朱凛又叫了一声。
赤炎熙回过神来,有些呆滞的望向他。
“主子,您没事吧?”
“朱……凛?”
“是!”
“我,没事……”
“……”
“继续,赶路吧……”
“是……”
……
……
那个白衣人,他,抱着自己,然后,他的唇,贴在了自己的耳垂上?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