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暂时住在我那里。”
“青蓝真是失礼了!”墨青蓝连忙躬道。荷花没见过这样场面,只搂着阿呆一个劲儿地往闻重身后钻。
“闻大人,既然这么巧遇着了,一同上楼用些酒菜如何?我已在楼上定了雅座。”墨青蓝微笑道。
闻重刚摆手尚未能出口推辞,墨青蓝却把脸凑到阿呆面前,嘟起嘴道:“小哭鬼,想不想吃糖?”
“吃!”阿呆止住了眼泪,双臂乱动找墨青蓝。
“走,哥哥请你吃糖!”墨青蓝从颤抖的荷花怀中一把抱过阿呆,灿烂一笑跑上楼去了。
“抱歉,他就那副德行,”天衍对闻重说,顿了顿,又道,“难得佳节,一起吃顿饭吧。”
闻重点点头,让天衍先行,随后带着荷花一起走上楼去。
桌上摆满了各种珍馐,天衍与闻重对面坐,墨青蓝和荷花母子坐于两侧。
阿呆先伸手去抓蜜饯,荷花急得拉他,墨青蓝却道无妨,笑眯眯的把一盘蜜饯放到阿呆眼前。
待温过的酒上来,墨青蓝便举杯先敬闻重道:“青蓝在成都府时便久闻宰相大名,没想到今日有幸能与您同座。”
闻重却不碰酒杯,略欠身道:“墨大人,对不起。我一直不喝酒。”
墨青蓝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天衍举杯碰了墨青蓝的酒杯一下,“闻宰相从来不喝酒的,你非要敬,我替他干了吧。”
说完一口饮尽。
“宰相大人不喝酒我倒是头一回听说,”墨青蓝也喝掉自己杯中的酒,笑道:“我记得有人跟我说闻大人酒量很好来着
。”
“青蓝,你又来诓人了,”天衍哑然失笑,“自从我认识闻宰相,就没见他碰过酒杯。”
“那就是丰饶酒店的掌柜诓我了,”墨青蓝似乎在生气,“他急着把店盘出去,我正好有个亲戚想来京开店。我嫌他店
面小,他却跟我说连壮武将军和闻宰相都来店里喝过酒呢。当时他说得天花乱坠的,说闻大人怎么怎么千杯不醉,李将
军怎么怎么甘拜下风之类的话。这样看来,他只是急着要钱信口雌黄罢了。”
这一次轮到天衍的表情僵硬了。
闻重似不在意,对墨青蓝道:“丰饶酒店的掌柜没骗墨尚书,我确实与李将军在那里喝过酒,大约是十年前的时候。”
“怎么会,闻大人可是滴酒不沾的。”墨青蓝眼中含着盈盈笑意。
闻重无意解释,天衍沉默不语,满桌只听着阿呆啃雕花蜜煎的声音。
墨青蓝微微偏着头,从酒杯间悄悄观察闻重。这个人没有昳丽的容貌,不着华丽的服饰,在人群中扫眼而过绝不能让人
驻目。然而,只要稍稍观察他的举止,听他说几句话,便再难将此人忘怀。这个人的端庄平静就如同旷阔的深海一般,
澄之不清,扰之不浊。
酒席间的尴尬被痴儿的叫声打破,他听到了楼下卖糖人的吆喝声,急得从荷花腿上跳下,叫嚷道:“阿呆吃糖人!伯伯
!”伸手拽闻重的衣袖,荷花拦也拦不住。
“阿呆要吃糖人,伯伯带你下去买。”闻重起身,弯腰拉着阿呆的手,转而对天衍、墨青蓝道:“多谢墨尚书款待,闻
重告辞了。”于是被阿呆拉着,荷花随其后下楼去了。
墨青蓝目送三人离去后,回头正看见天衍眺望着盈盈星河。他笑而不语,默默喝自己的酒,任天衍心中波浪翻滚。
第二十四章:误会重重
七夕之后,皇帝帝宠幸吏部尚书的传言更盛行了,然而夹在在市井闲谈中的还有关于闻重和荷花闲言碎语。荷花孤儿寡
母寄居与闻重这个单身男子家中,确实容易让人多想。闻重本人素来不会被别人的议论左右,只是荷花显得愈发的怯懦
孤僻了。
这样看来,终究是要想个办法的。闻重站在后院走廊中沉思。
正当这时,他听到了匆匆的脚步声,山阳跑来尚未开口,紧跟着的李思骁就出现在他面前了。李思骁从来不是循规蹈矩
之人,两次三番酒气熏天地闯来闻宅,早已让山阳深恶痛嫉。
闻重在澶州治水时受了寒湿,腿脚一直不便。三年前便想雇个家丁,能帮着做些杂务。山阳来应招,说自己是京城人,
父母双亡,家住小巷口。那时山阳虽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然膂力惊人。闻重留下了他,日子久了两人也习惯了彼此
性子。闻重教他识了些字,他也俨然成了闻重家人一般。
山阳扯住李思骁衣服,李思骁竟甩不开他。正要恼羞成怒一掌打去,被闻重上前拽住。闻重令山阳退下。
八月的夜晚透着秋日薄薄的寒意,苍白的月光落在沿廊上。
李思骁额前的长发挽到了头上的发髻中,一双悲哀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闻重。
“你已经忍了我很久了吧。”他极轻地说。
“如果十八年前你没有救我就好了。”他轻轻地自嘲道。
“思骁,你在说些什么?”闻重细看他,发现他面色苍白,眼神清醒。
“你一直希望我能在皇帝和昭王针锋相对之时,成为他的利剑。为此,你可以忍受我十几年的纠缠。”李思骁深深地呼
吸着。
“明日我便去同城,不将北军打出边塞,活捉他们十个上将军,我便不回来。”李思骁苦笑起来,“闻重,其实你本不
必去请皇帝下旨的。只要你对我说,滚到天边去,把北军杀光再回来,你便不用再见到我了。”
闻重此刻蓦地一阵心悸。天衍竟背着他把李思骁支出京城赶到北方去,天衍究竟在想什么?闻重思前想后,七夕那日酒
桌上墨青蓝的话突然飘过了他的脑海。他与李思骁喝酒,是想为天衍拉拢他,只是这般心思不愿说给墨青蓝知道。天衍
那时沉默不语,闻重看得出他心有芥蒂。只是印象中天衍素来欣赏李思骁高强武艺,闻重想不出自己与他喝酒有何不妥
。不论如何,决不能让李思骁怨恨天衍,他麾下的骑兵战马,是闻重精心挑选的锐中之锐,二人一旦反目,后果不堪设
想。
“思骁,别再说这般气话了。”闻重不作辩解,叹道:“为何你要苦苦纠缠于这些儿女情长,大丈夫应当以天下为己任
,建功立业才是啊。”
“闻重,闻重,十年了,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李思骁突然踉跄着退了几步,怆然泣下,“在你的心里,景天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