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死透了——七月半的六点半【完结】(15)

2019-06-11  作者|标签:七月半的六点半

我上了锁,小舞在里面大声呼喊,但我没理,又开始头疼了。

我需要王爵,但我知道不能那么做。

我踱回自己的房间,但是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我转身走回饭桌边上,发现摆在桌上的只有两副碗筷。

第18章:左晌

“你怎么还在吃这个啊?快放下吧,我给你买了包子。”

“你管得着?”

“你怎么说话还这么噎人啊?!亏我还从那么老远的敦煌回来看你。”

“我叫你回来的?你自己屁颠屁颠回来还好意思说?”

“左晌!你可太不上道了!我他妈为了谁啊这是,导师都说了,今年再不完成这倒霉催的壁画我就过不了答辩!”

“哟,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意这些东西啦?我可不信你导师说的话,他就想跟你睡一觉,别的都不图。”

“呵呵,怎嘛?吃醋啦?别介,这不是你一个电话我就回来了嘛,他跟你比起来算个屁。”

“是啊,我连个屁都不算。”

“你这孩子,真不懂事,你哥哥我是费了多大的劲才从那不毛之地回来啊,一句好话不说还给我整这些没用的。”

“是,你多累啊,别碰我!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吧你!”

“你别犊子啊,过来给哥揉揉,为了给你买这家的包子我可是一路走来回。”

“你傻啊?有车你不坐?我这都吃饱了你才买回来,安的什么心啊你!”

“哪儿有车啊?”

“门口那十四路不是有嘛。”

“十四路?啊!新开的路线吧?再说那车费还得一块呢,来回两块我才不干呢,这包子才多少钱啊。”

“说你小气还没人相信……真亏的你这样我还跟着你,没前途。”

“呵呵,那是我弟弟有眼光,认定哥哥将来飞黄腾达!”

“去,死一边去!”

“让谁死呢你,不教训你我看是不行了啊。”

“姓卓的,你别以为就你青春期发育了啊,我一点不比你瘦。”

“哈哈,求之不得!来吧~”

我吃着徐消给我带回的包子时才想起这段老掉牙的对话,它发生在我跟卓凌之间,没有任何含义,只是我们交往中的一

段废话。我想起这些纯属偶然,可能因为这家的包子馅也放了花椒水,特别鲜。

我最近总是想起卓凌,这挺恶心我的。

我知道这跟王爵有关,没他的日子我都容易想起那些烂谷子的破事儿,烦。但我不能去找王爵,因为我真的介意他跟小

舞的关系,也发现我真的挺在乎他的。

然而我是不愿在乎任何人的,等小舞一考上大学,我就真的没什么可在意的了。这原本就是我在卓凌死后定下的契约,

王爵虽然很特别,但我也不允许他破坏我自己定下的这个契约。虽然它束缚住我,但也确实给我力量,在我即将崩溃的

时候。

我捡起内线电话放好,今儿早上徐消来的时候我把它碰掉了,没高兴捡。没想到一放上去电话就响了,我看都不用看就

知道是徐消。

“喂。”

“喂,左晌,我还有豆浆没给你。”

“呵,你自己留着喝吧,我这儿有别的喝的。”

“啊……那行,挂了啊。”

“昂。”

我放下电话,心里清楚这是个求欢电话,但现在我没那个心情,虽然以前一天两三次是家常便饭,但这几天我都不想碰

徐消,今儿早上我差点不举,做完连胃口都没有了,现在十点半,我才吃上徐消给的早饭。我暴躁,焦虑,感到厌烦,

我想,这一切都和王爵有关。

他现在肯定在家里听音乐看书,下雨天,这是他的怪癖之一。只要一下雨就算天王老子来他也不会出门,有段时间是雨

季,总下雨,他也总是不去上班,他经理威胁他说要是再不来上班明天就不用来了。

王爵口气轻松地说,行,有本事你开了我。

后来那猪头经理当真开了他,连那个月的工资都没给齐。

再后来的一个月,那公司的机密文件出现在对头公司的办公桌上,王爵的原话是,我不知道。

但他眼里的笑意说明了一切,我就是被他这种奇怪的气质吸引,甚至在他吃痛拧紧眉毛的时候我都觉得他的表情处于一

种扭曲的情欲中,让我性志高涨。我的爱给不了,但给了就是全部的伤痛。

王爵有幸领略过我给的耻辱,但他给的只有三个字,让我无比羞愤,他说:“无所谓。”

第19章:左晌

我总是在想,喜欢上左晌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命题。

首先,我是否具备这样的能力,关于喜欢和爱的能力。

其次,我的宾语是不是正确,左晌。

最后,我不认为这是个完整的正确的命题。

但我现在明白,这不是命题,也不是关于能力的问题。这句话只关于两个人,我,左晌。而左晌,才是我的主语,我的

世界少不了左晌,他是我生命中最最坚强的最后力量。我也了解到,之所以我在左晌面前这样伪善是因为我想让他对我

一直留有弱者的印象,这样我才能光明正大的一直依靠他,依赖他。

我对于王焕,王冕,一直都是伤害。

即使我真的爱这两个在世上除我母亲之外最亲的人,但我给他们的除了伤痛就是悔恨,好像只有这样我才能获得永远的

被记忆的权利。

是的,我怕被人遗忘的感觉。这便是为什么我总会羡慕小舞,他总被他哥哥记在心里,不管左晌在做什么,甚至在跟我

做爱的时候,他的眼中都有所保留,他给左舞永远留着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位置。我羡慕,我嫉妒,但我也很快乐。

因为我总算知道,左晌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因为我总算知道,我有可能让左晌记得一辈子。

不论那是好是坏。

前两天我妈从湿热的台北打电话给我,她的语调里已经带着鼻音浓重的台语腔调,让我感到扭曲的陌生感。

她说她知道了王冕的死讯,大概的说了一些他们之前的事,总的意思是他毕竟跟她夫妻一场过,想让我帮她上一炷香。

这么多年,她还是放不下那个当初狠心抛弃她的男人。其实我懂,爱情早已入土,但她为王冕所遭受的那些白眼,那些

千千万万的不眠之夜都已经一点一滴的侵入她的五脏六腑,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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