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说也是个外人,干脆坐在门口等王爵,我也不敢走,丧亲的人情绪都容易激动,看今晚的气场王爵显然斗不过那
后小子,我怕他吃亏。
这家伙就这样,别扭。看起来没什么其实他老想他爸了,没爹没娘的孩子总是苦,这我最清楚不过,有时候想想也觉得
自己是在依赖王爵,他的身世和我差不多,父母也不都在身边,以前是有名的角儿,唱的花旦人人叫好,可到了文革就
惨了,天天被折磨游街毒打,那叫一个精神崩溃。我也是这样看我爸一步一步挺过来的,所以说,我和王爵有很多共同
点并不是巧合。他也不是生来就这么邪乎,这么怪,其实他是一挺仗义的人,这我看得出来。他对小舞也挺好的,不管
和不和我掐架闹不闹脾气,也不管小舞给他什么脸子看,他都挺照顾小舞,给他买东买西的也挺注意在小舞面前和我的
距离。
说实话,我一直在汲取他身上那点儿为数不多的温暖,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总能离小舞远一点。
刚过四点王爵出来了,他显得很憔悴,眼泪还在脸上挂着,可显然情绪释放后感觉轻松些了。我拍拍他的肩准备带他回
去好好休息,可没想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来者不善。转过身我接下一拳被我死死地包在掌心,不难猜
到是谁,后小子。
他长得和王爵确实很像,只是 他也哭肿了眼睛,看不清他的眼神是愤怒还是悲伤。
我张嘴就骂:“你神经病啊?王爵不要你家的破房子,死的也是他爸,他看一眼怎么了?”
没想到后小子不怒反笑,笑的我一阵发凉,他说:“我知道他不要房子,可我就是恨死他!”说着又要揍完王爵,他下
手快且黑,可还不至于能把王爵伤成这样,看了看王爵,我算明白了,他就是杵着任人家打的样子。
我气,接住后小子的拳就借力打回去,我说:“你到底有什么病?!”说着转向王爵,我说:“你他妈怎么任人家打都
不还手?!”
这一拳打的不轻,后小子好久都没能站起来,可我总算看见他眼里杀人一样的光芒,直直的冲着木讷的王爵。看来再待
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拉着王爵就往楼下走,他也不挣扎,像是个没脑子的人一样任我摆布。
刚坐进车里启动,我车顶上就传来碰碰两声巨响。探出头刚看一眼脑袋上就飞下一块石头差点开瓢,怒气冲冲的抬头一
看,原来是那小老头,他扬扬手里的石头嘴上还骂骂咧咧的操我亲娘。我做一个开车门的动作这小老头就吓得钻回屋子
,真他妈的没种。再看王爵,好么,还是这副死样。我愤恨的发动汽车开走。
王爵,你这会欠我大发了。
第7章:王爵
我睁眼的时候左晌就躺在我的旁边,他呼吸匀称但紧皱着眉头。
那是他多年的神经性头疼,治不好,那是他为他弟弟操心的结果。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他弟弟,虽说爸妈死得早也死的离奇,可他毕竟有这样一个哥哥,像左晌这样靠得住的哥哥。
我是独生子,曾经以为是。
我的母亲是解放前最有名的角儿,不论声线体型一颦一笑都让人爱到骨子发酥。可惜她这一生命途多舛,要说这个舛,
先要说我的父亲。
我知道什么叫父亲,也知道什么叫爸,我没爸,但我有个父亲。
他叫王冕。
是我们市里的一个公务员,我以为他在我出生前就死了,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我上大学那年也报考了公务员,考试很简单,我过的很顺利。却不料在去交表的时候碰到王冕,我的父亲。
当时我不知道他是我的父亲,他也不知道我是他的儿子,只知道我是刚考上的公务员。
直到他看见我表上母亲那栏填着的名字——李若岚。
那是我妈名字。
再看看我的脸,和我妈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说怪不怪,这么些年了,亏他还记得我妈长什么样。
可惜就算在那时,他还是不能确定我就是他的儿子,因为他离开我妈的时候并不知道她肚子里怀了我。
可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他现在有家有妻有子,犯不着与我们相认。
所以在当时,我二话没说就辞职了,我妈问我为什么,我说:“来钱来的太慢了。”
在那之后我给自己的人生选择了另一条道路,我和人合伙开了间五金加工厂。
虽说规模不大,可确实是有点出路,赚的也着实比当公务员来的多。
那时我的搭档急着用钱,把他手里的股份都卖给了我,我从此一人做大日进斗金。可就算是最意气风发的日子,我还是
忘不了王冕认出我母亲名字的那个瞬间。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激动和犹豫,甚至,带点愧疚。那一面之缘后他没少找
过我,可我就是不见他,因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是的,我对他抛弃我妈这件事耿耿于怀,我也对他现在的儿子怀恨在心。
我那时才二十三岁,可他的儿子已经二十一,上大学了。
这说明他没有因为离开我妈而感到愧疚,要说有的话,最多两年。可谁知到是不是因为这个小贱人他才不要我妈的?谁
知道呢?
就这样,我抱着各种猜测到了二十四岁。
第8章:王焕
那年很热,冬天也没下雪,热的我厂里的金属都发烫。也是在那么灼热的气温中,我遇到王焕。
他那时是艺术系的大学生,身材纤长笔直,手长得特别漂亮。他唱歌唱得特别好,总是在和我做爱后唱些英文歌给我听
,不夸张的说,他是我严格意义上的初恋。
我们在一起很协调,要说小打小闹也有,可大部分时间里我们都相谈甚欢,我们有很多的共同爱好,像是听音乐看书打
网球,我们的口味也很相像,不吃辣的不吃甜的,就好一口咸的东西。
我们的血型也很相像,都是AB型。
一起都是按部就班的,我们相识相知相恋,然后住在一起烈火干柴。
只可惜这一切都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我们的父亲都是同一个人。
那是一个天气不爽朗的秋天,我们坐在家里看杂志,他说他想去杭州看看,他说听说那里的冬天都是绿油油的,还开满
了花儿。我笑话他,我说你以为是安徒生童话啊?
可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打开门,是王冕。
如果是别人可能都还好些,可王冕看见的偏偏是我,他的另一个儿子。
王冕病倒了,得了脑中风,说话都说不利索。这是王焕告诉我的,他嗓子哑了脖子上一道道青的紫的。我知道王焕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