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好给人脸子看,也太容易耍少爷脾气。虽说是床伴,可也总会有交集,不管怎么说,也还是个伴不是。
可左晌都不会在乎这些,他不管我是不是少爷也不管我给不给他甩脸子看,他都做他想做的,一点不被我影响。等我脾
气过去了,他就和我好好说话,或者给我去拿冰箱里的牛奶。
那是我的怪癖,每次心情不好闻着奶香味儿就能好不少。其实这都是王焕给我留下的后遗症,他每次和我闹别扭就给我
喝牛奶,我喝了就想睡觉,睡醒了,谁也都不记得这些不快的事儿了。可左晌给我的牛奶我都不愿意喝,不是有抵触,
而是他从来不会像王焕那样给我热热再递给我,他只是拿来就倒。
可我还是愿意接过来闻闻,再好好地和他相处。因为左晌从来不记仇,他特别血性,也很血腥。在左晌的世界里,除了
暴力就是性。要说除了这些还剩下什么,就是他弟弟。
我很羡慕左舞,他想要的他哥都能给他,虽说左晌不惯着他弟,可也着实对他好的让人嫉妒。比如说,左晌从没打过他
弟弟。
对于左晌这样暴力的人来说,这简直不能想象。
可后来我明白,左晌不打他弟弟是因为他在左舞面前一直扮演哥哥的角色。
那是夏天的事,08年,热的像是遇到王焕的那年。我和左晌躺在床上没有说话,头顶上的空调呼呼地吹着冷气,百叶窗
也一下一下没精打采的拍着玻璃窗户。左晌突然就转过来对我说:“我有个弟弟,他叫小舞。”他眼里带着少有的温柔
,就看着我,像是在等我给他个答案。
我说:“我也有个弟弟,我能理解。”
说完左晌亲吻我,很轻很柔,像是温柔的风。我清楚的知道,他喜欢他弟弟,只是因为是他弟弟,他不敢喜欢他。我清
楚的知道,我赢不了他弟弟,就像左晌在我心中一直没能和王焕一个地位一样。这虽都不公平,可我和左晌都能接受这
样的安排,只是我知道左晌喜欢左舞,他不知道我喜欢王焕罢了。
在左晌的眼中,王焕是个不近人情的人,他以为王焕是怕我与他抢家产才不让我见王冕。其实不是,我说过整个过程和
结果,王焕没有错,一点没有,错的是我,还有我们之间兄弟的血缘。我不顾一切毁了他有的全部,他对我做的,已经
非常仁慈。左晌对王焕有太多的误解,他以为我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并且他以为造成这一切的都是王焕。看,其实
王焕是最大的受害者,就算是现在,他还是被人误解。
我没有特意与左晌解释过这一切,因为我需要他想象的那个外壳。它能保护我,能让我感到安心,至少蜷缩在这个外壳
中我能感受到左晌是喜欢我的。即使在他心中我只是个有些特殊的床伴,即使我非常清楚他的想法,可我还是愿意按自
己的理解去感受左晌对我的关心。
没办法,我就是这样自私自利的人。
没办法,我真的挺喜欢左晌的。当我确信自己喜欢左晌的时候我能感到的只有恐惧,因为我明白,左晌不会在乎任何人
,除了他未成年的弟弟。等他弟弟成年了,他也真的没什么人值得在乎了。而我的存在在左晌眼里只是暂时的,他一直
在将我往外推,他的眼睛不会说谎,我能从中读到些许的爱意,即使那只是些许,可惜我真的读到,并且我终于了解到
左晌一直在抗拒我,他不想喜欢上任何人,他喜欢被他弟弟抓在手心的感觉,准确的说,他不需要我的救赎。
我也没办法给他救赎,我自己都无法救赎自己了。
第11章:小舞
左舞是我从左晌身上看不到的那个细腻存在。
他们很相像,至少在第一眼的时候我是这样想的。不论是他们纤长的骨骼说话的轻重平仄,还是他们左手支起前额的习
惯,他们都是相似的。可等我和左晌越来越亲近之后我明白,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
左舞和左晌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就像我和王焕。
可左晌对自己的弟弟疼爱有加,我却对王焕丧尽天良。
我看得出左舞喜欢他的哥哥,我也明白他不喜欢我排斥我的理由。因为我和他的哥哥上床了。他从不用我买给他的东西
,从不愿意留我在家过夜,他不喜欢我动他的东西,甚至是他刚刚扔掉的还能写的笔。我都知道这些,所以我一直在左
舞面前表现得宽容大度,我总是装作看不见他间接羞辱我的行为,还有他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说话腔调。我能包容小舞,
真的,因为我和他爱着同一个人,也因为我能在他身上弥补我对王焕的亏欠,不论如何,我也在暗暗地利用小舞,并且
在其中给左晌留下我善解人意的映像。可我也知道,左晌是不会在乎这些东西的,只是我控制不住,我喜欢在他面前表
现得伪善,表现得世俗。
左舞是个好弟弟,在我来之前他们两兄弟相依为命,不夸张的说,左晌是左舞的物质支柱,而左舞,是他唯一的精神支
柱。左舞的手腕上有条细长的白色疤痕,那是左晌的杰作。
左晌在一高潮后嗓子喑哑的对我说:“我差点杀了我弟弟。”
我抬起眼问他原因是什么。
左晌流露出不屑的眼神,他说,因为我被勾引了。
我其实很想知道左晌到底是被谁勾引,也想知道左舞为什么成为这个荒谬原因的承担者。可左晌紧闭双唇,显然的,他
不愿意让我再探究下去。我不是笨蛋,我知道那肯定和左晌现在的怪癖有关,我也有种预感。
当我知道左晌的一切的时候,左晌就不存在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了,他会消失。
虽然我一直没有准确的预兆来回答这一切是否只是我想留在左晌身边的借口,可我确实没办法直接否认这个预感。因为
这太过强烈,以至于我每次和左晌上床都是抱着这是最后一次的想法,以至于,左晌经常被我榨干,不过我想,榨干也
好,这样,左晌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这样,我的身体里永远都带着左晌的气味了。
可每每想到这里,我都会感到巨大的无助与失落。到底我算怎么个存在,算是什么东西,让我身边的人都感到不幸或是
厌恶,而在他们的眼光与诅咒中,我会感到这样的安心。
还有人恨我,还有人怨我,那么我就有生存下去的必要。
但仔细想想,我其实一直在找一个借口,一个能继续喜欢左晌的借口。我想依赖他粘着他榨干他,为了满足我的这些需
要,我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能一直充满旺盛生命力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