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高建国的疑问,妻子笑了。
看着老婆的笑容,高建国挑眉,“理由?”
“军人是种职业,也是种义务,可男人不是,”妻子微笑的把手上削好的果子递过去,“你印象中的好军人就是能打仗、能带兵,能和战友们一起战斗的男人,可当丈夫是不一样的,要承担的责任不同,履笔的义务也不同。你们这些军人常年不在家,对家的责任几乎都没有尽过,所以一个好军人往往并不是一个好丈夫。”看高建国听得仔细,她继续说道,“不过也不可否认,虽然你们这些军人没有尽过太多的家庭义务,但毕竟你们还是努力的想办法弥补了,可是,也有些人无法忍受这些,所以他们放弃了。这种事也很常见。”
“是么?”
“是啊!”
妻子笑了。
“那你后悔过么?”
“后悔?当然后悔过。”
老婆脸上的笑更多了几分,“在我生孩子的时候,在我最需要你在身边陪伴的时候,你总是不在我身边。还记得你那次回来,看着儿子怯生生的叫你叔叔的时候,你的脸色那么难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孩子生了以后,他们见过你几次,不记得你是很正常的,你难过,难道还比得上我的难过么?”
沉默的听着妻子藏在心头多年的话语,高建国握着手里的果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是个好军人,建国,而我们的父辈都是这样走过来的,所以我理解你,但是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能理解这样的你们。而道理反过来讲也是一样的,只是有些人做了,有些人没做罢了。”
妻子是在劝慰他,高建国明白,他抬起头,露出个感激的微笑。
看着他的表情,老婆噗的笑了,“建国,结婚这么多年来,我头一回看到你有这么心虚和不安的表情呢!”
忍不住也轻声的笑了,高建国伸手在妻子肩头搂了一下,“谢谢!”
“谢什么?
“谢所有的一切,你为我做的和为这个家做的,以及你帮我做的这一切,谢谢!”
“知道谢就好,那明天的早饭你做吧!”
老婆狡黠的一笑。
“呃,这个这个,”高建国有点傻眼,“我、我不会……”
“那从现在起,就开始学吧!”
老婆微笑。
“这个这个,我这个~~~”
高建国吞吞吐吐的半天憋出不反驳的话,老婆也不理会他的为难,自顾的拿过毛钱织起了衣服。
直到有人敲门,才算是解了高建国的围,他利落的跑去开门,没注意到身后妻子温暖的笑容。
“你怎么来了?”
门外,杨林拎着一瓶酒,做了个鬼脸,“怎么,不欢迎?”
翻白眼,“进来吧!”
“哟,弟妹,又忙活着呢!”
扬手打了个招呼,杨林放下手上的酒瓶子,环视了一圈,“这当将军了,这屋子也不收拾一样,看着一点都不气派啊!”
后面,高建国冲着他屁股就踹了一脚,“就你话多。”
“喂喂,还有一句,脾气见涨啊!”
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咋了,这么多废话,这酒送我的?”
“我呸,给你送还不如我自己喝呢!”
回他一个白眼,杨林大刺刺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你家小子呢?”
“屋里写作业呢!”
端着茶送过来放好,老婆冲着高建国一笑,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回避了。
客厅里就坐他们两人,高建国没好气的踢开杨林的腿,“一边去。”
收起腿,杨林撇嘴,“秀才,你这家伙,对我一点好脸色都没有,不够意思啊!”
“那是因为你来肯定没啥正经事。”
把手里的果子咬了一口,高建国含糊的说着话。
“什么叫做没正经事,我有事。”
杨林理直气壮的一梗脖子。
“正事?”怀疑的看他一眼,“你能有啥正事?”
“喂喂,秀才,你别小看我好不好。”
伸出长腿隔着茶几踢了一脚过去,杨林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你知不知道,这几天铁路那小子在搞什么?”
“搞什么?”
高建无聊的啃着果子——还能搞什么,不就是招兵么!
“他不知从哪里挖了一批侦察兵,圈在936附近搞演练,说是挑兵呢!”
“噢~~~”
继续啃果子——从哪里?当然是从我这里,那个臭小子。
“我跑去看了,嘿,还真是有趣,看得我那个激动啊,真恨不得上去跟他们比划比划,我的手都痒了……”
抬头瞄他一眼——就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小心被年轻人给扭折了。
杨林霹雳吧啦的说的一脸兴奋,高建国听着一脸无聊。
“你晚上闲逛到我这就为这个?”
高建国吃完了果子,又喝了一杯茶,终于听完了杨林的废话。
“什么啊,我是看中了里面的一个小子,你说我能不能从铁路那小子手里把人抢过来呢?”
杨林终于说出了他来的目的。
高建国瞄他,“从铁路手里抢人?”
“是~~哎,秀才,你那啥眼神,咋了,我要个人咋了~~~”
“从铁路那个臭小子手下抢下,你的牙口有那么好么?”
没客气的嘲笑着杨林,高建国眨眨眼。
“喂,你瞧不起我是不是?”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看到老家伙目露凶光,为了防止凶案发生,高建国急忙撇清自己。
“那个小子好有趣,嘿嘿,身手好不说,那双眼睛就跟狼似的,凶悍锐利,第一个完成任务后,你猜怎么着,他直奔站在那边的铁路就狠狠一拳打上去了。”杨林怀疑的看了一眼高建国一脸正直的表情,继续说着,“结果铁路那小子太不地道了,小家伙两天没休息没吃喝了,他不但还击还下狠手,一拳狠狠击在小家伙的肚子,结果当场就把人给打昏了。”
“什么?”听到这里,高建国一挑眉,“这么狠?”
“呵,也不全是铁路的错,”见高建国露出不快,杨林忙解释,“其实不光是因为没吃没休息的原因,小家伙原来是犯了阑尾炎,一直硬挺到任务结束这才倒下,到是把在场的人给吓坏了。”
皱眉,“发作多长时间了?”
“一天,如果真是从一开始就犯的,他根本挺不到结束。”
“这个小子还挺行啊!”
“可不是。”杨林兴奋的说,“我这一看,就觉得这小子有前途,想要过来。”
高建国冷笑一声,“你不用指望了,这号人物,你以为铁路会放手。”
“我开口不行,那你开口呢?”
杨林狡猾的一笑。
看着的神色,再看桌上的那瓶酒,高建国撇嘴,“这点东西就想贿赂我?”
“噢,那你说、再添条中华?”
杨林试探着问。
高建国微笑,“就这样?”
“那,两条?”
杨林咬牙。
高建国摇头,“太少。”
“喂,秀才,你不要太过份。”杨林气急败坏,“我就这点私藏了。”
瞥瞥他,高建国慢悠悠的拎过瓶子看了一眼上面的商标,“又不是茅台,不值钱。”
“你~~~”杨林怒目横对,“秀才!!!”
“谈判破裂。”
高建国毫不在乎的扭开瓶盖,嗅了嗅了味道,“烧酒?味道还成,可以泡条蛇进去。”
“你~~~~”
看他装腔作势的样子,杨林指着他的手在抖,高建国抿唇,“木奉槌,下回求人的时候,记得礼要重一点哟!”
“……啊啊啊,我呸~~~~~”
☆、第十节
第十节
窗外树叶摇曳,微风从敞着的窗外吹了进去,吹得桌案上的纸页微微颤动,发出微小的哗啦声。
仰靠在椅背上,高建国久久凝思。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他才坐直了身子,叫了声进来。
秘书小刘进来把手中的文件夹放在了桌上,“首长,特种侦察大队的铁路中队长打电话,问您有没有时间见他?”
深深的眼眸盯了小刘一眼,“铁路什么时候这么守规矩了?”
小刘笑了,年轻的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微笑,“铁队长说他怕您在生他的气,所以不敢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