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泽西刚睡着就被外间传来的“滴滴”声唤醒,身体比意识先一步做出反应,加尔文尚不及去捞,泽西已经蹬上军靴冲出去了。
前方传来帝国撤退的消息,据监测显示,他们目前即将越过北纬12度,很快就要到达休战协议里约定的地点。
众军团长纷纷传讯询问泽西接下来的打算。
经过半日来的观望,再加上加尔文似是而非的指示,泽西当即决定:“第一、第二军团跟上。保持一定距离,以防不测……”
简单的部署过后,泽西又联系情报组:“洲际导弹的位置查出来没有?”
帝国毕竟统领了地球近千年之久,即使如今再怎么不济,总还有些拿得出手的本事。好比洲际导弹的去向便被他们瞒得死紧,从基地运送出来的那一刻就失去了踪迹。
——还没有。
情报组至今毫无头绪,假如加尔文……
念头不过刚起,泽西瞬间绷紧身体。每次只要一遇到遇到棘手的事,他都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个男人。
说明自己早在潜意识里对他产生了依赖。
这不是什么好习惯。
没有加尔文,从前不也这么过来了?甚至极少遇到力不从心、束手无策的情况。
被惯坏了啊。
泽西自嘲地笑了一阵,笑声里饱含对自我的唾弃。但他毕竟心智坚定,很快就调节过来,默默坐在控制室里,试图寻找解决的方法。
终于,在紧迫的压力下,泽西找到了突破口。
——放弃信号搜索,入侵帝国指挥部终端。
——是!
他们查不到导弹的下落,不代表帝国自己不知道。虽然凭情报组的能力,一般只能侵入两秒的时间,但两秒内窃取导弹分布图应该够了。
解决了一系列突发状况,泽西又等了一会儿,见系统彻底恢复平静,这才准备起身回房。
不料,就在他起身的瞬间,个人终端却响了起来。
——目标人物丢失。
讯息来自负责监视加尔文的心腹。
——怎么回事?!
——半小时前,目标人物出门,去往基地方向。
——十分钟后,目标人物所乘悬浮车信号消失。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加紧速度赶回基地。然而目标人物已经先一步逃脱。经清查,机库中丢失了一台备用战机。
加尔文这疯子,究竟还有什么是他干不出来的?!
看着心腹逐段发来的反馈,泽西差点没把终端砸了,眼里蹿着暴动的火花。这么多人都看不住他,居然还让他跑去基地把战机偷了。
真行!
都特么真行!
泽西重重地坐回去,找到加尔文的ID,并在产生龃龉后首次主动和他联系。
视讯被接通,男人憔悴的面容很快出现在屏幕上,看背景确实是联邦战机的驾驶舱不错。他的状态比上次通讯时还要糟糕,黑漆漆的眼珠里一片死寂,盯着屏幕也不说话。
这样的男人让泽西一下熄火了,声音充满疲惫:“加尔文,你想干什么。”
男人眸光一闪,由于多日未曾开口,语气很是僵硬:“我去找你。”
“回去!”他完全有能力自己解决这一切。
男人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切断了通讯。
随着屏幕的跳转,泽西眼皮一抽。对于加尔文任x_ing的打算,除了放任之外别无他法,毕竟他要是能来,确实是一大助力。再者,在战争趋于白热化的阶段,他不可能另外抽调人手去拦截这个疯狂的男人。
大概也难以得手,除非把他当场击毙。
泽西揉了揉抽痛的额角,暗暗给他又记了一笔。
回房的路上,加尔文拎着件外套在过道上晃。泽西停下脚步,眯眼看着他。
加尔文被他探寻的目光刺得缩了缩脑袋,却还是鼓起勇气走过来,把衣服披在泽西肩头:“怕你冷。”
泽西拉紧衣领:“谢谢。”
啊,好生分。
加尔文自觉地先一步爬回床上把被窝焐热。
泽西看也不看他,径自走到窗边,尽可能地往天际远眺,似乎在搜寻某个即将追来的身影。
其实早在出发的前两天,他就隐约有种被加尔文窥视的感觉,这种感觉无处不在,无论屋内还是屋外,熟悉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缠在他身上。
类似某些软体动物的触须,试探x_ing地冒出来,颤颤巍巍。一旦被人察觉,抑或试图捕捉的时候又倏地缩回去。
后来他甚至一度认为加尔文已经发现了真相。
——借用他凑巧留在B4医疗舱里的身体数据培育克隆体。再将R73重新溶解,结合他一手打造的程序、线路,以牙还牙地植入进去。
他还怀疑加尔文早在那次惨烈的视讯之后就入侵了克隆体。毕竟克隆体的头部存有终端,只要它一天仍在运作,就有机会被加尔文钻到空子。
自己身边无故多了个男人,愤怒过后他一定会彻查。
加尔文就是这么霸道的一个人,哪怕平时装得再可怜,关键时刻还是会露出端倪。
他深知这一点,却依然不受控制地沉溺进去。
在极可能被窥探的情况下,厚着脸皮躺在他怀里,对一切故作不知,后来就连z_u_o爱也半推半就地应许了。
反正至多不过是被他躲在屏幕后面偷偷笑话两句。
当本尊不在身边的时候,克隆体的确是个很好的慰藉。
大概加尔文的初衷也是如此。
理解了这一点后,他自然就对加尔文曾经的作为渐渐释怀了,只是碍于面子才没有立刻松口。
但他万万没想到,加尔文很可能不是单纯的入侵,而是直接来了一出偷龙转凤?!
他不知道过程究竟是如何cao作的,然而和他同息同止大半个月,又是那么熟悉和在意的人,他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察觉不出。
尽管感觉似是而非,影影绰绰,他也始终坚信现在躺在床上装得跟个傻子似的男人,就是加尔文本人。
什么“分不清”“改个名”“不喜欢他”之类的蠢话,全是他故意说给这疯子听的。
他还真信了。
然后把转移到家里的克隆体弄了过来?
天知道他想干什么。
走着瞧吧。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嫌自己欠下的账不够多。
“呵。”
听见泽西冷笑,加尔文心里瘆得慌,抱着被子坐起来:“怎么了?”
泽西脱了外套,躺进温暖的被窝里:“一个讨厌的家伙要来了。”
“……噢。”加尔文犹疑地缠住泽西的四肢,替他驱逐寒意,“是之前说的那个人吗。”
“嗯。”泽西不愿透露太多,合眼道,“不管他,睡吧。”
“晚安。”加尔文吻了吻他。
半晌,泽西把脚从加尔文腿间抽出一些,试图换个姿势。
加尔文夹紧不放,大着胆子摸上泽西的睫毛,把人好一番s_ao扰:“爸爸,我睡不着,你能哄哄我吗?”
泽西猛地睁眼,这人还真上瘾了!
加尔文乌黑透亮的眼睛眨巴两下,显得十分无辜。不能叫名字,也不能喊亲爱的,因为这些都会穿帮。
幸好,他发现了一个新的称呼,还挺有情趣的。
他打算暂时先这么叫着。
“怎么哄。”泽西拍开他的手,无力地挡住眼睛。
“说说你为什么喜欢我吧。”
“因为你傻。”
“我不傻的,爸爸。”有些怀念泽西气急败坏的样子,加尔文故意又叫了一句。
“换个称呼!”
加尔文心满意足地拨了拨泽西的头发,给他顺毛:“换什么,大人?”
“叫名字。”
“噢。”应罢,加尔文又问,“可是我不知道你叫什么。”
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泽西嘴角一抽,却没和他一同犯傻:“不知道就算了。”
“还是‘爸爸’好,‘大人’的话有些时候太冒犯了。”
泽西正想着什么时候呢,后腰上就搭了只手,暗示x_ing地往下滑了滑,在他臀上揉了一把。
下流。难道在那种时候叫“爸爸”就不冒犯了?!
泽西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继续蹦跶:“该睡了。”
加尔文动动眼皮,用睫毛搔他掌心。深夜是他最为珍惜的一段时间,只有在这时,他才能切切实实和把人困在怀里,和他无拘无束地聊天,幸福得像个傻子。
别的时候泽西都没空理他,所以才会觉得他傻。
可泽西说喜欢他傻。这是不是说明,他也同样珍惜这段时光呢?
泽西抽回手,故作镇定地转了个身,拉开些距离。倒不怕痒,就是麻麻的,还有些热。
加尔文在他后颈骨上印下一吻,似是不能忍受和他分得那么开,严丝密缝地又贴上去,莫名硬起的隐秘部位顶在泽西股间,将入不入地安置着。
泽西身体一僵,见他并没有进一步的打算,才慢慢松懈下来。
加尔文不顾自己勃发的欲望,饮鸩止渴一般把人搂得更紧,偷偷嗅着他发间的味道。
过了一阵,发觉自己大概打扰他睡觉了,加尔文体贴地退了退,甚至窸窸窣窣爬起来,打算去浴室自己解决。
泽西忍得十分艰难。半个月来,加尔文还有发泄的机会,他可一次都没有过,在这样的前提下,还要忍受他有意无意的撩拨。于是声音一下大了起来:“乱动什么?!”
“我去浴室……”
“忍着!”
“噢。”难得老实一回,怎么又挨训了呢?加尔文垂头丧气地贴回去,百思不得其解。